當媒體氾濫時,越有名氣的名人,也就越無隱私可言。不管是名門政要、上流公子、千金名媛、企業人士,還是影視歌星,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很容易成為報章雜志的八卦頭條。
其中最駭人聽聞的,莫過於當今日本當紅的玉女明星恭本喜美,與某位有婦之夫的大富翁有了一夜情這則消息,它經由針孔攝影機,活生生地暴露在眾人面前。
恭本喜美隸屬於威名遠播的千鶴衛星電視台,它位於日本重量級的經濟特區。這棟高科技大樓是舉世聞名的「地標」,放眼望去,外觀玻璃耀亮又刺眼,但卻又是復古巴洛可式的建築風貌,充滿了沖突的美感,讓人望而卻步,但又讓人羨慕不已。
今天,整棟閃閃發光的大樓,卻一反常態泛著陰森、寂寥的氣息。
霸道、野心勃勃、城府深沈的千鶴掠騁,擅長收買所有為他賣命的員工──包括他一手栽培的英俊小生和玉女紅星。
只是,當他厚實的手掌,毫不留情的甩向恭本喜美時,他們的「主雇」關系,也因為這記耳光而宣告終結。
「你……敢打我?」冷豔絕美的臉蛋,透露著無法置信和忿恨。
千鶴掠騁咬牙切齒,用手指著自己,蠻橫地道:「如果,當年不是我發掘妳,今天會有妳──恭本喜美嗎?我花了多少錢、多少時間,才塑造出妳高不可攀的清新玉女形象!而妳,竟然為了錢,成了家喻戶曉的3級片女主角!妳太令我失望了!」
這是這麼多年來,千鶴掠騁第一次對她破口大罵。從她的名氣水漲船高之後,每個人對她都是卑躬屈膝的,就算是一手栽培她的千鶴掠騁,現在也要靠她吃飯。
她怒氣騰騰,趾高氣昂地頂嘴。「那又怎樣?你難道要我一輩子都做處女?」
霎時,千鶴掠騁面色鐵青地高吼。「妳擁有無數年輕的影迷,他們都視妳為最至高無上的偶像,妳在他們心中,是最完美的!完──美!」他責罵。「妳不做好榜樣,難道要每個少女都學妳亂搞男女關系,去破壞人家家庭、做情婦……妳真是不知羞恥!」
恭本喜美被罵得無地自容。眾星拱月的她,怎容得下這等羞辱?她氣急敗壞地吼叫。「你憑什麼罵我?你──『現在』根本沒有資格罵我!」她特別強調「現在」兩個字。「我……要跟你解約,我要跳槽!」
「跳槽」兩個字無情地躍入千鶴掠騁的耳朵,令他睜大了眼。
恭本喜美繼續咄咄逼人地叫喊。「我要跳槽到別家衛星電視台,做你的敵人,相信憑我的本領和如日中天的聲望,我一定會狠狠地打擊你!咱們走著瞧!」
千鶴掠騁深受打擊,下一秒,他竟然跳越過厚實寬大的紅檜書桌,從高空中撲向恭本喜美。轉眼間,他們已一起倒在地上。 恭本喜美被強壯無比的千鶴掠騁壓在下方,她痛得哎哎大叫,但是,更令她驚恐的是,他居然伸出手掐住她的玉頸。
千鶴掠騁咆哮道:「妳敢背叛我!」
恭本喜美瞪大了眼珠子,她快窒息了,喊也喊不出口,叫也叫不出來。
生死一線間,所有活命的本能傾巢而出,恭本喜美用盡全部力量,猛地抬起頭,往千鶴掠騁的大拇指上用力咬下去。
在千鶴掠騁痛得尖叫的同時,恭本喜美也聲嘶力竭地大吼。「殺人了!殺人了!」
冷不防,守衛已沖進總裁辦公室,他們先是嚇得噤若寒蟬,旋即恢復鎮定,遏止即將發生的惡難。
在拉開發飆的總裁後,千鶴掠騁還發瘋似的猛踢,恭本喜美用雙手護住自己的脖子,咳個不停,但她仍然用充滿忿恨的孱弱聲音說:「你……是名副其實的……流氓!」
「妳錯了!」被數個警衛制住的千鶴掠騁動彈不得,但仍是氣燄襲人地咬牙說道。「我是不折不扣的殺人魔王!我──會殺了妳!」
這句話,讓恭本喜美嚇得奪門而出,只是臨去前,她還是不忘用語言激他。「哼!你根本毀不了我。而且,我要在別家電視台更加發光、發亮!」她的眼睛散發出仇恨之光。
「告訴你,我根本不完美,更不會有女人永遠完美,你所迷戀追求的,不過是你自己心中的完美主義。」她一語道破千鶴掠騁的心思。「這種『完美的女人』只活在你自己的幻想裡!」
語畢,她揚長而去,留下千鶴掠騁在背後發誓。「我名下的電視台不需要妳來發揚光大,我千鶴衛星電視台會是永遠的第一!」
***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掠騁氣得渾身發抖。
現在應該是千鶴家最輕松溫馨的晚餐時刻,但是在千鶴掠騁緊繃的一張臉下,氣氛顯得異常凝重。
四弟轍穹受不了地道:「二哥,別把你的挫敗帶回家好嗎?」
「挫敗?」掠騁佯裝嘻皮笑臉道。「誰說我挫敗了?走了一個恭本喜美,千鶴影藝事業還不至於會垮台。」
「是嗎?不過,你一定很不甘心。」大哥烈赦插進話來,在娶了莫繡尋後,他們夫妻恩愛異常。他像刀鋒般犀利的雙眸,已不復見,但這一刻,他的眼睛卻銳利地洞悉了掠騁的心裡。「以你不服輸的烈性子而言,你絕不會那麼容易放過恭本喜美,她一定會為背叛你而付出代價!」
掠騁殺氣騰騰。「是的,我一定要恭本喜美走著瞧!」
這時,當醫生的三弟遨熾說話了。「我真不懂你的心理。你應該知道人不是機器,怎會永遠聽你的命令?就算是貓狗,也不會完全忠心於一個主人。」他分析事情的模樣,完全像是一位傑出的心理醫生。雖然,他學的是外科。
遨熾更是得理不饒人地對掠騁道:「我早就看透你了!其實,權力才是你最致命的吸引力!你不容許你有絆腳石,但是,你卻無時無刻踩在別人的肩膀上,跳到最高點,成為天下第一──那些你一手捧紅的女影星,何嘗不是你的利用工具?但是,你吝嗇於對她們付出一個主人對部屬該有的關心。」他擺擺手。「對於恭本喜美的『背叛』,看開些吧!反正,你的最愛是權力!」
「說得太好了!」四弟轍穹拍手叫好,不顧面色難堪的掠騁,他又補充道:「二哥,你最大的缺點就是追求完美。在你的眼底,你無法容許任何瑕疵。但是,你不能要求每個人跟你一樣完美!就像恭本喜美,她跟有婦之夫鬧緋聞是她的事,可是,你的憤怒驚天動地,不了解的人,還以為她是你的女人呢!就像是丈夫面對被捉奸在床的妻子……」轍穹形容得天花亂墜。顯然的,今天在辦公室發生的事情,守衛已經一五一十的向千鶴家「稟報」了。「實在有夠離譜!」他忍不住捂嘴暗笑。「太丟臉了!」
掠騁面紅耳赤,他只能繼續皮笑肉不笑地道:「多年一手提拔的人,卻這樣拱手讓給別家影視公司,讓他們坐享漁翁之利,我──」掠騁氣得心髒都發疼了。「這實在太沒天理了!」
「拋棄你的『老大哲學』吧!」老三遨熾乘機警告。「你要求完美的個性,會讓你活得很累,看開些,有時做『老二』也不錯,別一直獨佔鰲頭。」
「不行──」掠騁的手心狠狠地敲擊桌面,咆哮道。「我不能讓恭本喜美稱心如意,我一定要找一個能超越她的女巨星來取代她!」
大伙只能搖頭歎息。
大哥烈赦再次提醒。「這世界上,沒有永遠完美的女人。」
「有!只是被你奪走了!」他的手指向大嫂莫繡尋,欲言又止。
盡管已為人母,但是莫繡尋那宛如處子的清純模樣,還是令人心動不已。
莫繡尋咬住了下唇,一顆心七上八下的跳個不停。
桌底下烈赦有默契地握住妻子的手。「你真是──哎!」他意有所指道。「不管如何,大部分的女人都會經歷戀愛、結婚、生子……女人不可能永遠是處女。」
四弟轍穹也忍不住脫口而出。「你這就是所謂的『處女情結』。你要知道,你栽培的影星,不可能永遠都是處女。」
「是啊!」三弟遨熾道。「怪的是,這種『情結』怎麼會發生在你這位縱橫天下的大導演身上?」
掠騁被激得顏面全無,個性不服輸的他,氣得以筷子指著在座的每個人,吆喝道:「在我心中,完美的女人永遠存在。是巨星,就屬於每個人!你們等著,我一定會再創造一名所向無敵的『處女影星』!」
霎時,他突然靈機一動,嚷叫。「我連名字都取好了,我要叫她『處女妖姬』!」
又是處女?
大家面面相覷,一臉無可奈何,直覺二公子千鶴掠騁不只是瘋狂,而且絕對是個無可救藥的「偏執狂」。
在這節骨眼上,總是高高在上,絕少說話的父親大人千鶴嶽拓,突然開口。「這太好了!掠騁,原來你也有『處女情結』,我們千鶴家的家風也是規定娶妻一定要選處女。那麼,你為什麼到現在還沒給我娶個妻子進門?」
掠騁怔愣半晌,手中的筷子差點滑落,下一刻,他已旋過身子,准備跨出飯廳。
「等一等──」老四轍穹心懷不軌地叫著。「二哥,我們還沒討論完你的『情結』,別走啊!」
「這是很有趣的心理,你應該多跟我溝通,讓我這個『醫生』醫治你矛盾的心啊!」老三遨熾火上加油地補上兩句。
「夠了!」掠騁完全豁出去了,他回過頭,雙眼冒著火花,對著父親嶽拓吼叫。「爸爸!家裡只有大哥會聽你的話,因為大哥和你最雷同。而我可是花名在外的壞胚子,與你的忠貞癡情截然不同。」
他信誓旦旦地對每個人道:「我承認我有『處女』情結,但是,我可沒有要求『我的妻子一定要是處女』。要我娶處女,門都沒有!」語畢,他頭也不回地往二樓沖。
背後傳來父親嶽拓的嚴厲嚷叫。「站住!你這個不孝子,把話給我說清楚!」
千鶴掠騁感到背脊發麻,出身黑道的父親嶽拓,就算年紀一大把了,那種要人命的「威力」仍是不減當年。
只是,千鶴掠騁何嘗不是出自殺死人不償命的黑道世家,他也同樣惹不起。
「說就說!」千鶴掠騁倏然止步,不顧一切後果的說。「你這個頑固的老頭子,大哥已經結婚又生子了,千鶴家也有後了,這樣你還有何不滿足?你何必苦苦相逼,叫你二兒子我,一定要結婚呢?」
剎那間,空氣彷彿凝結了。
下一秒,父親嶽拓狂野地欠起身。父親才一個站起來的「小動作」,而跩個二五八萬的千鶴掠騁,早已是雙腿虛軟。識時務者為俊傑,他趕緊以三步做一步,飛快往樓上沖。
然而,父親的狂嘯聲,仍然讓掠騁背脊發涼──
「算我白生你了!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不知道說了多少句的「氣死我了」。總是悶不吭聲的妻子霄芸小心翼翼地拉拉丈夫嶽拓的袖子,輕聲道:「你們怎麼會不像呢?至少你們的口頭禪是一樣的──氣死我了。」
父親嶽拓愣了愣,雖仍是一副威嚴的表情,卻在妻子霄芸的碰觸下,漸漸融化了,連他緊抿的雙唇,也不禁上揚。
霄芸的這句話,讓大家相視而笑。
大家不得不佩服母親,只有她有本事平息父親的怒火。
至於上樓的千鶴掠騁,大家一致認同他是:「有理說不清的龜毛傢伙!」
***
「我的字典裡沒有『如果』。所以,我絕對、絕對會給妳一個最盛大的婚禮。」李得夫對著懷中的可人兒道。
此時,白花花的陽光透過老舊凋零的窗櫺,灑在團團棉絮的床上,貝甜靨的嬌胴彷彿染上一層薄薄的金色光澤,像極了古埃及的埃及豔後。
她正慵懶地擁被躺在床上,滿臉寫著純真的笑意。
這棉被既髒又破舊,很難想像在大都會東京裡,還會有人要。
但貝甜靨卻覺得這條棉被十分溫暖,至少讓她不會在夜晚凍死,最幸福的是,她還和最愛的男人在一起……這一生,她已夫復何求。
她嬌滴滴地對著枕邊的男人說道:「我不求有盛大的婚禮,我只求這輩子,我們都能廝守在一起,愛到天荒地老,至死不渝。」
小小年紀的她,單純地相信著那些只出現在小說裡的海誓山盟。
李得夫微微一笑。「我就是最愛這樣的妳──永遠有一顆赤子之心,傻氣的相信在這多變的世界裡,幾乎不可能成為事實的諾言。」
話語一出,甜靨立刻翹起嘴,紅嘟嘟的櫻桃小唇,佈滿了怒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嘛?難不成……你會……變心?」
貝甜靨才說出「變心」兩個字,冷不防,晶瑩剔透的大眼裡,水汪汪的淚珠,已潸潸落下。
「小可愛,我說過,妳這麼甜蜜的臉蛋兒,是不能落淚的。」他嚴厲地要求。「收藏起悲傷的淚水吧!只能用妳最棒的武器──『笑臉』,去贏得別人對妳的喜歡及愛戴。如此妳才能收買每個人。永遠記住這點!」
他為什麼一直跟她說一些她無法理解的話?甜靨盡管不懂,但她還是乖乖抹去臉上的淚水,吸吸小鼻子,嗚咽道:「那……我不哭,我……不哭……只是,你……不能不愛我,不能……變心……」
「傻瓜!」李得夫重重地歎息。「我怎麼可能變心?怎麼可能不愛妳?只是──」他不得不面對現實的殘酷,也不得不向現實低頭。「妳瞧瞧我們現在的慘狀,住這什麼破爛的屋子,我……」他怨恨自己的無能。「我一無所有,既沒錢也沒勢,拿什麼娶妳?我無法給妳好生活,我們無法過好日子……」
每次看到李得夫「怨天尤人」的模樣時,甜靨總是百思不解。
她望著搖搖欲墜的木板房子和家具,這不到三坪的狹小空間,卻是他們唯一的棲身之所。
這裡距離火車軌道只有咫尺而已,時時聽見火車車輪摩擦車軌震耳欲聾的崩裂聲,生活在這充滿噪音的環境裡。甜靨卻是處之泰然,毫無所謂。
「傻瓜!」這會兒換甜靨笑罵他了。「我從來不嫌棄這裡啊!你為什麼要這樣自暴自棄呢?」她皺起眉頭,身子也習慣的用力深呼吸。「真不懂你──」她半跪在床邊,眼神專注地端睨他。「你有才氣、有能力,這就是你最大的本錢啊!將來一定能夠靠你的本事養活我們的。你──李得夫會有揚眉吐氣的一天!」
「是這樣嗎?既然我有才氣,我相信我的能力一定不輸給他──」他指著報紙上一位花花公子笑容可掬的照片,咬牙切齒道。「就因為他是名門之後,坐擁無數財富,就被冠上最有才氣的男人之封號──『影王』?真好笑!這世界每個人都瞎了眼……」
甜靨注視那張不久前的報紙,上面正大肆報導千鶴家族二公子千鶴掠騁這位「影王」的豐功偉業。
這位曠世奇才,名下擁有兩家知名的電視台、兩家廣播網、數個音樂創作工作室,還有在新宿的舞廳、酒家、秀抄…他不僅是個成功的企業巨子,更是天賦異稟的藝術音樂奇才、名導演、名作曲家……當然,最令女人嘖嘖稱奇的,是他不凡的身世背景──黑道世家千鶴家族的二公子。
當然,他也是位名副其實的花花公子。與他有「關系」的玉女明星有如過江之鯽,其中包括他一手捧紅的超級女巨星……數也數不完。顯而易見的,不乏女人的他,很多時候是女人倒貼他──只為進入千鶴家做二少奶奶。
甜靨對於千鶴掠騁的了解寥寥無幾,只限於報紙的大肆「宣揚」,當然,一方面是她認為千鶴家族離她太遙遠,與她八竿子也打不著。
不過,她倒很疑惑李得夫為什麼會對一個未曾謀面的人──千鶴掠騁,滿懷憎恨。千鶴掠騁根本不認識李得夫啊!
不過,他們將來會有些「關系」的,因為李得夫好不容易在千鶴電視台找到一份工作,做一名攝影師。
讓李得夫得到一份可以餬口的工作,甜靨就覺得應該要對千鶴掠騁叩跪拜地,謝天謝地了。
他們的生活──甜靨環顧四周。
很多時候,李得夫只是一味沈浸在他的偉大「理想」中,對實際生活的窮困面總是不以為意。
因此兩個人常常三餐不繼,有一餐、沒一餐的。但李得夫瀟灑的個性,總是讓貝甜靨相信──未來是美好的。
體貼的甜靨,也懂得不讓李得夫操煩家事。很多時候她就算是餓著肚子,也會露出甜美的笑容。
現在也是這樣。甜靨用著哄孩子的安慰語氣說:「別氣餒!你只是時運不濟罷了。我相信,再過不久,你會達成你的理想──成為一個名導演。」
「沒錯!」李得夫雙眸閃閃發光,盯著報紙上的照片,露出詭譎的笑臉。「甜靨,等我大發,我們就有無數的錢……」
甜靨燦笑如花,充滿希望地看著他。
李得夫的雙眸散發出奇異的光彩,心裡不禁感歎──這窄小幽暗的空間,因有了貝甜靨,竟不可思議的都發光起來了。
貝甜靨的美,連天神也為她讚歎。
「甜靨,妳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妳擁有巨星般的豐采,等我當上導演,我就發掘妳做大明星……」
甜靨格格發笑。「你要發掘我做大明星?」她笑得前僕後仰,又一臉正經道:「可是,我根本不屑做什麼大明星。」她大眼睛溜溜的繞啊繞。「我只想做你平凡的妻子。」
她有無辜的眼神。當她不經意流露出來時,就已經收買了所有男人的心。
「不對!」他柔情萬千道。「妳注定是不平凡的,我也絕對會給妳富貴權勢的一生。」
「我知道,這就是你所謂發財的日子。」貝甜靨早已琅琅上口。
「是的。」李得夫斬釘截鐵道。「只要有錢……我的才氣絕對會贏過千鶴掠騁;只要有錢,我就開一家世界級的影視公司;只要有錢……這樣的日子快來了。」
他不斷地重復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