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妖魔 第七章日出之形
    當蘭飛再次踏上北方沙漠時,已是接近黎明前,天邊的星月轉淡,她喃喃自語的念著廉貞教的方式。

    [就算要發脾氣……跳到他懷中抱著他喊……溫柔的感情回應,甚至親密的rou體貢獻也行……這個代價真是付大了。]

    在那困鎖的空間結界內,月帝抱著她廝磨到滿意,才終於放手。

    [飛飛,{魂神之軀},由靈立幻化成形體,赭就算真佔有{魂神之軀},那畢竟不過是由靈氣所化的軀體,雖能讓你真實感受到情慾rou體的互動,也僅只於感覺,真實的你依然不是真正屬於朕,同樣的,朕的化體也無法真正佔有你。]

    [你是尊貴的四大聖君,相信月帝你……不會這麼做……才是。]

    被他雙手捧住直視的小臉,回應僵硬的笑容。

    [朕要的是活生生真實的你,不是透過{魂神之軀}的洩慾傳遞感覺,除非你真逼得朕這麼做!]

    [我……我不會的。]月帝的目光轉為幽深,心虛的蘭飛幾乎不敢再與他對上視線。

    [朕雖借{魂神之軀}微罰過你,但,朕愛你,並不想用{魂神之軀},對你做進一步冒瀆的事。]月帝斂凝著雙目,捧正她又想瞟開目光的面頰。[這一次朕答應你,給你十天完成任務,這之中不逼你回銀月古都。十天之後,你定要回到銀月古都履行對朕的承諾。]

    [當、當然,飛飛不會……失信。]她硬著頭皮道。

    [飛飛,朕再一次對你付出信任,別欺騙朕,更別逼朕用出這種手段。在{荒魁之原}朕已饒過你一回,再發生,朕所會做出的任何手段,將是你想不到的。]

    霜月鏡光映著月帝的笑容,清亮的藍瞳,更添那份絕寰的屏息。

    看在蘭飛眼中,只覺得一陣冷顫竄過,眼前的笑容與眼神,真是絕美到令她……畏懼,好像有種奇特的感覺鎖住她一樣!

    光回想這一幕的蘭飛,就忍不住先拭過額上冷汗,怎麼老覺得月帝沒動[言靈],話意眼神卻有些微妙,尤其月帝要放開她前,對她說的這些話,讓她惶恐不安。

    恩!還是別多想,先找任務的目標再說。正想站起身,就看到一雙佇立眼前的雙腳,耳中傳來那熟悉的刻薄聲。

    [說真的,每次分開後再見面,你都要行此跪迎的大禮,叫我怎麼承受得起呢!]

    莫英東朝她綻開燦笑,展露潔白美齒,以高高的眼神[俯視]跪在沙漠上的她。

    [你的思考能不能有智慧一點,我是剛剛趴、到、地、上,聽聽沙漠上的鬼蜃妖精還有什麼蠢動,順便找找你的行蹤。畢竟同行一段時間,萬一你掛了,也好替你的屍塊覆個土,盡點道義責任。]

    她站起來拍拍膝上的沙塵。月帝臨別前的言行,充滿詭異的暗示,領她一踏上黃沙,就癱跪坐地的努力回想,推敲她心中感到奇怪的原因。

    [原來荒漠鬼蜃的妖精用聽的就可以聽出來了,嘖嘖!]莫英東馬上[喔]聲頷首。[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連重量都不算有,還只流蕩半空的荒鬼精氣,能和聽地面有關係。但是身為光城聖使果然能力就是不一樣,高吶!]

    [哪裡。讚美,我素接受慣了,但太多,我還是會謙虛。]早習慣他這種嘲諷反唇。[年輕小輩,當然不會懂真正的能力是什麼。]

    混蛋小子!如果不是接下來希望他協助幫忙,她就直接當他死了,自己走人,還在這聽他嘲笑損人。

    [幻鏡蜃影早破了,我可在沙漠找了你一段時間,遲遲找不到,還以為只剩半邊能力的你,凶多吉少了。]他也很有禮貌的表示。[正想說改找屍體好了,沒想到就看到你了。]

    給他涼涼的一笑,真是謝了!對不懂禮貌的年輕人,她不能太計較。

    [我說英東,你能不能在一個有守護力量的東西上,再下祈光紋印的封印力量?]

    [身為一個前途光明的有為少年,這種小事哪會是問題。]莫英東滿滿的掠過額上褐髮。

    [那有沒有辦法下在這兩樣東西上?]

    蘭飛將藍白鏈墜與淡金手鏈交給他。

    [哇!這東西的主人,力量很大,絕不下於日帝!]他接過端詳,驚歎。[是誰的東西?]

    [這個你別管了,有沒有辦法下在這上頭?]

    [行,這東西的主人力量強,但發出的感覺,和日帝的光印不排斥。]

    就是知道不排斥,才故意拿給你看,四大聖君的力量源同天地自然,可相融並行。

    [那就下吧!]蘭飛朝他笑得一臉殷切。

    莫英東也笑瞇瞇的將東西遞還,道:[不幹。]

    [為什麼?]

    [我幹嘛在月帝的力量上再下日帝的封印。]當他看不出這兩樣東西的來歷呀,呸![兩大聖君的力量雖會相融,卻因力量過大會產生隔絕的封印,你要這樣做,是想做什麼?]

    [這個……]蘭飛一派沉吟的轉過身,背對著他。[你也知道這一路上有這麼多凶險,我的靈力又不完全,在我的週遭做一層隔絕的封印,讓我像風或水一樣,不會讓人感應到存在的氣息,那會對我的……任務方便許多,至少隔絕一些妖魔精怪的靠近。]

    [可是這種做法,也會讓光城聖院,還有你的同伴無法找到你。]聽說光城聖院都會派傳使聖女將任務或者臨時要事,以傳影術傳達給各地的同伴。

    [這不要緊,光城聖使本來就是獨立獨行,此次北方行,任務重大,非有要事,聖院不會來打擾。]她回頭,看向莫英東,提醒著:[還有,如果你還想跟著我達成你找人的目的,那你就有義務做這件事了。]

    依月帝對她動輒得咎的態度,難保月帝不會中途反悔她的北方行,再加上行蹤被掌握。最重要的是,對他許下的十天承諾,她……只是為著脫身而許,無法保證辦到。

    [總之,這是讓雙方各得其所的事,請吧!]她將東西再交給莫英東。

    [希望你不要後悔這種決定。]

    [本聖使向來以眼前之憂為重,未來之禍遇到再說。]

    白天得應付不知隱藏在哪的妖魔,晚上還要再應付月帝莫測的脾氣,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抓狂,騙也好、哄也好,她要想辦法先解決月帝。

    [講得這麼灑脫,怎麼眼神這麼驚恐。]還不停的瞟向天邊那輪快消失的月色。

    [我、我是在留意四周動態,以免再中了荒漠鬼蜃的道。]她忙佯裝一派自若四顧,內心對天邊那輪破曉前的月色殘影,產生無法的壓力。

    在她心中,沒有反擊法力的月帝,比任何有反擊能力的人都來得高深莫測,那雙藍瞳冷冷一睨、挑起唇角時,那簡直比面對任何大尾妖魔都令她感到懼怕。

    [拿去吧!]莫英東以祈光紋印在鏈墜與手鏈上下了力量。

    [太好了。]

    一拿到充滿力量的鏈墜與手鏈,蘭飛從腰間衣帶上抽出一條像由黑髮編成的小辮子,雙掌揮出咒光,催動春的自然之力注入黑辯中。

    [你在做什麼?]

    只見鏈墜與手鏈在她雙掌的咒光內轉動,黑色小辯子化成粉銀色絲縷般的煙,緩緩纏上鏈墜、手鏈,直到豆大的汗珠從她額上滴落時,黑色小辮子已成功轉化成覆上鏈墜與手鏈的圓騰。

    [完成了,呼!]要將遠古神魔之力,借力轉化度上有兩道聖君之力的物品上,是個頗耗能力的事。

    兩道聖君之力再用[無聲之滅]的黑髮加強,不但能將界影術反彈,而且藉著[無聲之滅]的妖魔之力,還能混淆她的氣息使月帝難以找到她的行蹤。

    只要少了界影術的[整治],再加上身處北方,[魂神之軀]傳遞來的影響已經有限。

    [以眼前之憂為重,未來之禍遇到再說。]莫英東多少看懂了,咋著舌道:[你的這些動作都在為未來種禍吧!月的主人所掌控到的與會做出的事,只怕都超乎你想像。]

    [這我比你還清楚,只是眼前之憂不度過,未來之禍也不用說了。]

    既然選擇這麼做,她就無法多想,頂多到時候月帝要怎麼對她煎煮炒炸,她豁出去了,只是這一次她會面對,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只會閃躲月帝。

    畢竟……她看著自己的雙手,哪怕方才耗了大量能力,也不見雙掌失了血氣,連她不全的靈力體,在解開封印用出大量的靈力後,會短暫退回幼童化,這回因月帝在身邊也沒出現。

    她知道,月帝為了怕她出事,無時無刻的籍著[魂神之軀]關心她。

    [天御……對不起。]

    她知道自己任性的利用了他對她的這份深情,也很清楚,無論她做了任何事,月帝都會繼續傳靈力給她,因為……嗚——月帝要給她好看,得先讓她有命!

    唉、唉、唉,她重重連三歎,尤其她還哄騙月帝給她頭髮,借力反擊,光想未來要面對的可怕,就會讓她全身哆嗦,她也還是是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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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悲哀的自我決定死刑之法!]還是不要想未來面對月帝時的下場,比較不會成天活在恐懼中。

    就在她對自己的行為無奈再歎時,忽然[咚]的一聲,一個東西像從天而降,打到蘭飛頭頂,再[咚、咚]的滾到她肩上,接著落入她伸出的掌中。

    [這是什麼?]

    看著手中一顆乳白色夾著灰褐色的園球玩意兒,表面粗糙,比雞蛋大一倍。

    [看起來像顆蛋。]

    [蛋?!]一聽到蛋,蘭飛馬上直接伸手拋了。[該走了,在這裡待太多時間——]

    話還沒說完,一個清脆的[鏘]聲打中她後腦勺,圓圓的玩意兒從她頭上滾落下。

    [找死了——哪個傢伙暗算我……呃!]一看到接在手上的又是剛剛那顆蛋,蘭飛犀利的眼馬上瞥向眼前的人。

    [我站在你正對面,要拿它打你,也不可能從後面來!]莫英東馬上舉雙手以示清白。

    [我說話了嗎?本聖使有說是你打我嗎?]蘭飛氣勢凌人,不待他有任何回言,句句嗆過去。[難道本聖使被東西打中,不能隨便看一下、意思一下嗎?我眼睛看向這邊,就一定是你嗎——]

    [是、是、是。]莫英東馬上很有風度的退到一旁。[請、請,大方一點,隨便看看。]

    [哼!]隨手自丟棄,才再轉身,[鏘]的一聲又中她後腦,滾到她手上。

    蘭飛唇角抽搐,看著手中的玩意兒,眉目微妙攢動。

    [你的。]乾脆丟給莫英東,卻在拋到他懷中時,反彈回蘭飛身上。

    [面對現實一點吧!這玩意兒擺明是跟你的。]莫英東良心建言。[說真的,生而不養是不好的,不如負起責任。]

    [別說本聖使還沒真正做過能蹦個娃兒出來的事,就算干了,也不可能生出一顆蛋來!]胡扯些什麼!

    [一個事物的形成不見得是用人類的方式,有時候一道氣正在醞釀,你突然插手,這道醞釀出來的氣就有可能是你催生的。]他稟著冷靜、客觀的態度分析。

    [我數到三。]蘭飛只是把玩著手中的蛋忽道。

    [然後呢?]

    [跑——]

    將手中的蛋用力拋空再擲出,她轉身拔腿狂奔。

    [喂——至少{三}這個字也喊一下再跑吧!]沒頭沒尾,突然就跑,害他楞了一下,趕緊追上。

    [默契、智慧——要當同伴——這兩樣東西拿出來——]蘭飛回頭大喊。[聲東擊西,才能脫身呀!]

    [脫身?!就為那顆蛋嗎?不過就是一顆蛋,有什麼好怕的!]

    [那顆蛋打不爛、摔不破還會認人,鐵定不是什麼好玩意兒,我的人生對蛋有陰影——]

    從小她就和蛋結下孽緣,先是魅蛇鳥的蛋,再接著應報蛋,前者造孽來的,後者是孽債太多。每一種都不好惹,老天!不要再讓她和的蛋結下不解之緣了。

    她的座下聖獸[賽達],目前寄養中,經過蛻變,目前長成什麼模樣,她都還不知道,萬一外形更可怕……喔,不!是更長大、更像只雄偉的魅蛇鳥,為免它爭風吃味起來……最有可能用它的蛇頭把主人捲起來……

    龐大的鳥身蛇頭、椰子大的淚珠,她這個主人還是避嫌,專一一點好。

    [連顆蛋你也有人生陰影,你的人生陰影會不會太多了?]一路上就見她對月亮有陰影、傳聞還聽說對蛇有陰影、現在連蛋也有陰影。

    [少囉嗦——快跑就對了——]

    荒漠上,兩條人影飛奔狂馳,對話聲也越喊越大,直到天際漸漸破曉,莫英東才硬生生的停下腳步。

    [別停下來——否則別怪本聖使甩下你不管——]已跑遠的蘭飛,腳也不停的回頭大喊。

    [我看沒用了——]莫英東也大聲回道。

    [別瞧不起我——]

    [不是呀——那顆蛋——掛在你腰上!]

    遠方飛奔的身形頓然一跌!

    朝陽漸漸的從東方升起,明媚的陽光緩緩照拂大地,盤腿環胸端坐沙漠上的人,頂著頭上的蛋,正面臨非常苦思的境界。

    [你說,有沒有可能,我頭髮是白的,有些玩意兒對白的有癖好。]

    蘭飛額鬢懊惱綻浮,臉、鼻、面頰和衣服都沾著黃沙,滿臉寫著不爽、頭上還頂著一顆蛋,這模樣還真是只能說滑稽。

    原在竊笑的莫英東聽到她的話,抽出一塊雪白的布,朝她頭上的東西晃了晃,用男性的溫柔聲召喚它過來。但只見圓圓的蛋表層泛出了紅紅的顏色,從蘭飛頭頂改滑到她發裡躲著。

    [喔,這蛋會害羞呢!]太有靈性了吧,真是蛋嗎?

    [不要在我頭髮裡鑽,滾出來!]

    蘭飛趕緊用五指功扒著白色長髮,要抓出剛才的玩意兒,卻怎麼拉發甩弄,都沒見到什麼東西掉下來。

    [你說你要到荒漠鬼蜃找什麼?]莫英東忽問。

    [{日出之形},只是還不曉得它是什麼東西。]撥撥後腦的頭髮,又揮揮再拍拍頭髮,就是沒見到那顆怪東西滾出來。

    [會不會就是這玩意兒?]莫英東指向她的頭頂上空。

    蘭飛仰頭一看,只見一隻跟她的拳頭一樣的[東西]飛在她頭頂上。

    像狗的小小外形,黑黑、小小的耳朵像花瓣,張著小小的翅膀,甩動三條麻花卷似的短尾,一雙黑溜溜的眼,圓圓亮亮的佔了一半臉。

    [這是什麼?]

    [剛剛那顆蛋,外表是它用來包住自己的翅膀。]

    見到蛋在蘭飛頭頂上緩緩展開硬殼,接著變成翅膀探出圓亮的黑眼時,他還愣了一下。

    [果然是個怪玩意兒!]

    蘭飛話才說完,就被上頭俯衝落體的東西,[咚、咚、咚],連連從各方位捲成卷蛋狀彈打在她頭上。

    [幹什麼——痛死了——]她火大的抱著頭喊。[到底是從哪裡來的笨東西!]

    [它聽得懂人話,你還是別再罵了。]

    [本聖使管這顆蠢玩意兒聽不聽得懂人話——好痛——]

    蘭飛的蛋發揮最後一擊功力,撞往她鼻頭,痛得她捂鼻咧嘴,肇事兇手快樂的在她周邊飛來飛去。

    [本聖使宰了你——把你打到蛋汁都爆出來——]蘭飛火冒三丈的跳起,朝天叱喊:[青泉——]

    當青泉杖應聲而矗立地面時,莫英東趕忙從身後架住她!

    [你在幹什麼?這種事也要動用青泉杖,不是說不浪費無謂的靈力嗎?]

    [這玩意兒搞不好是妖魔化的,不把它打出原形——]

    [咿——咿——]

    就在兩人拉扯爭執時,眼前拍著翅膀的玩意兒傳出聲來,渾身敞出亮紅色短毛,被日光一照,它半縮起翅膀,呈半圓狀,身上的短毛從中綻放晨曦輝澤,好像太陽從東邊升起,綻射晨間光芒一般。

    [{日出之形}!]

    兩人見狀不禁同聲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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