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寂靜的夜裡突然傳來一陣淒厲叫聲,巫璟熾立刻驚慌的彈開眼皮,連忙朝床上看了過去,只間到書懿柔坐在床上掩面哭泣。
他知道只幾天她的情緒相當吧穩定,所以他才一直陪在她身旁照顧她。
他走到床邊坐下,輕輕的擁她入懷,「別哭了,沒事了。」
「翔翔,我要翔翔……」她拉緊他的一份痛哭出聲,「把他還給我,我要翔翔!」
巫璟熾強忍著心中的痛,輕哄著她,「你要堅強點,翔翔已經走了,他不可能回來了。」
「我不管,我要翔翔,你把翔翔還給我!」她陷入歇斯底里的嚷著,「還給我……」
「懿柔,你面對現實好不好,翔翔死了,他死了。」
「吧,他沒有死,他不會死!」她推開他,「他聽到他的哭聲了,他一定是餓了,我去泡牛奶給他喝,他一餓就會哭個嗎完,他……」
巫璟熾拉住她,「翔翔沒有在哭,他死了,他不會哭了,而且我們已經把他送進焚化爐火化了,你忘記了嗎?」
聞言,書懿柔渾身一僵,她緩緩抬起頭看他,「我們把他送進焚化爐了?」她的聲音輕的像絲一樣。
「對,我們親手把他送進去的。」
她記起了那個畫面,「他原本白嫩的皮膚不見了對不對?他烏溜溜的眼睛,他紅潤潤的 小嘴巴,他胖胖的臉頰,他可愛的小手小腳,全沒了,都被一把火給燒的精光了對不對?」她輕問。
巫璟熾紅著眼眶,困難的點了下頭,「對,全沒了。」
「我的寶貝……」她望著自己的手,「我本來還抱著他的……」
她把目光調向房內一些小孩子用品,伸出顫抖的手一一撫過它們。
「我用那個奶瓶泡牛奶給他喝,這是那天我打算幫他洗完澡給她穿的衣服,這個小手套是怕他的手去捉臉時會弄傷自己,所以幫他戴的……」忽然,她發現了一台V8,她驚喜的拿起它,「這裡頭有我幫翔翔拍的影像!」
她趕緊把V8里頭的帶子倒帶,然後按下播放鍵,從螢幕上,她重新看見了她所失去的兒子的影像。
「你看,這是翔翔出生一個禮拜的樣子,他好大,護士說他有四千公克呢!難怪我懷他的時候會覺得好累……啊!這是他滿月的時候,你快看,他好可愛,他在對我笑呢!他最喜歡對我笑了,因為他知道我有多麼愛他……他叫我媽媽,這是他第一次較我媽媽的時候,我記得那時候我高興的一整晚都睡吧著覺。」
「夠了,吧要再看了。」巫璟熾看吧下去的從她手中搶過V8。
「你做什麼,快把V8還給我,我要看翔翔。」她想沒想,馬上伸手要搶回V8。
「翔翔死了,你這麼做他也不會回來,如果他活著,我相信他最希望見到的是你的笑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失魂落魄的模樣,為了他,你應該振作淒厲才對!」他躲過她的手。
「巫璟熾,你沒資格對我說這些話,翔翔時候你害死的,我都還沒找你討回個公道,你居然還敢凶我!?你未免太可惡了。」她生氣的不斷捶打他的胸膛,「你時候個惡魔,時候個沒血嗎淚的惡魔,我恨你,我恨你——」
「如果打我會讓你比較吧難過,那你就盡量打,打到你高興為止。」他不躲不閃,任由書懿柔在他身上發洩她的情緒。
書懿柔像發了瘋似的,一直打他,打到她累了,手痛了,才肯停止。
「你不要以為你這麼做,我就不會恨你,你休想,我這輩子絕對要恨你恨到天荒地老為止。」她推開他,回到床上,拉起棉被,緊緊的把自己包了起來。
「懿…….」望了她好一會兒,他還是放棄對她解釋一切,因為他相信現在不管他說什麼,她都不會相信他。
「你好好睡吧!我就睡在椅子上,如果你有什麼事,叫我一聲,我會立刻醒來。」他歎了口氣,低道。
她沒有回應他。
他無奈的坐回椅子上,瞥了手上的V8一眼,他的心越佳深沉黯淡。
結果第二天早上他醒來的時,他才發現書懿柔走了,她什麼都沒帶就離開了他,他找了她很久都找不到她的人。
而之前她曾說過沒了翔翔,她也不要活了,所以他很害怕她會去尋短,因此,每每電視報導哪裡有無名女屍,他就放下手邊的事物,跑去認屍,他真的很害怕她會想不開。
「這幾年你都躲到哪去了?我一直找不到你。」
幸虧她沒事,否則他這一輩子就注定要滿懷愧疚度過了。
「你找我做什麼?又想如何利用我?」她的口氣就是無法和緩,面對他,她的胸腔裡就有股熾盛的火焰熊熊燃燒著,她忘不了他曾做過的事。
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把心思放在他身上的傻蛋了,對一個沒心的人,硬要給他一顆心,只是多此一舉,根本無濟於事,當初是她太愚蠢,現在她學聰明了,她拒絕再做一個笨蛋。
「你誤會我了,我只是擔心你,你走的時候,情況那麼糟糕,而且你身上又沒錢,我去找你父母,他們說很久沒見過你,聽他們這麼說,我更加不安,我很怕你會出事。」
「現在你在演哪一齣戲?」她尖銳的譏諷,「你會擔心我?少扯了好不好,你當我是三歲小孩?不,我看你當我是瞎子吧!對不對?」
「對不起。」他心一揪。
「你以為一句對不起,翔翔就能再活過來?還是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年說呀!你回答我!」
「我從來沒這麼想過,我很想彌補你,可是我找不到你。」
「彌補我?你要彌補我什麼?你認為你彌補得了嗎?」
「我知道不可能彌補得了一切,但或多或少也能彌補一些,畢竟這是我的一番心意。」
「你想知道我這幾年是怎麼過的嗎?」她用充滿恨意的眸子直視著他,冷冷的問。
他點頭。
「那年我離開你之後,家裡無法回去,我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路上,看著人家父母帶著小孩,一副家庭和樂的模樣,我就覺得我的心像被萬針刺著般疼痛。」
她的目光迷離,開始回憶起過去那一段難熬的日子,「要怪只能怪我選錯了丈夫,所以我才會淪落到這種下場。」
巫璟熾靜靜的聆聽,完全不敢打攪她。
「我尋短了好幾次,不曉得是我命大,或是我的苦難還沒結束,我每次自殺式,都正好被人發現送進醫院急救,一直死不了,我覺得好痛苦。
我每天晚上睡覺時,都會夢到翔翔一個人在暗處哭泣,他口裡一直喊著要媽媽,而我就在他面前,叫他不要哭,可是他聽不見,我要抱他卻抱不到。
他明明就在我眼前,可是我們二人卻彷彿處在不同的空間,我只能在旁干在著急,卻無法為他做任何事,那種焦急的心情你能瞭解嗎?
我只能看著他不斷的哭泣,然後看著他的眼睛流出的眼淚變成紅血,血流的他滿臉都是,到最後,他全身就沾滿了血,我在旁邊尖叫,想找人幫忙,可是我怎麼都找不到,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翔翔被血吞噬掉,完全消失在我眼前!」
她抬起悲傷的眼睛看著他,「我每天都作著同樣的夢,我快瘋了你知道嗎?剛失去他的那一年,我過的日子是生不如死,你知不知道!?」
他想伸手安慰她,但是一想起她剛才拒絕他的模樣,他只好忍了下來。
「我像個幽魂,在路上亂逛著,彷彿是具行屍走肉,我身上沒有錢,所以無法買食物來解饑。
我餓了好久好久,久到我快失去意識,直到後來才被一個人給救了,他幫我找了間房子安定下來,他要我安心的在那裡住下,要我繼續寫作,他幫了我所有能幫的,我真的很感謝他,如果沒有他的幫忙,也許早在幾年前我就餓死在街頭了。」
「那個人是誰?」
「是誰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要去謝謝他幫我照顧你。」
「謝謝他照顧我?你算什麼?我自己會謝他,用不著你,何況我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不是嗎?」她露出嘲弄的笑容。
「你是我的妻子,我們怎會沒有關係?」
「對哦!我們當年沒辦離婚,我都忘了這件事,你找我是不是就是為了要我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名?好啊!我現在人就在這,你快拿出來給我簽了吧!反正我不咬年的任何東西,不需要協議些什麼。」
「我說過,我絕不答應和你離婚,我要你一輩子是我巫璟熾的妻子,我最愛的女人。」
聽見他說這句話,她的淚水頃刻滴落,「我是你最愛的女人?」
「對,我愛你。」他真摯的道。
「這句話若你早個幾年說,也許我會欣喜若狂,會更死心塌地的為你付出,但現在聽來,我只會覺得很可笑,你擺明在說謊嘛!白癡都聽得出來。」
他急急否認,「我沒有,我真的愛你,而且我不是瞎子才發現自己愛你,早在我們結婚後,我就發現了其實我是愛你的,只是……只是那時我被錢給迷了心竅,所以我才會遲遲沒告訴你。」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我知道你不會信,但是我希望你信,因為我說的全是真的,我真的是愛你的。」
「別說了,我不想聽。」她憤然的轉身就走,不在多逗留一秒鐘。
「懿柔!」見她要再度離開自己,他惶然的急追上去,「不要再離開我了,留在我身邊好不好?我保證這次我會好好待你,我絕對不回再像以前那樣狠心無情,懿柔,我求你。」
「請你收起你那虛偽的模樣,我見了就想吐。」她毫不留情的冷道。
「你愛怎麼罵我都沒關係,只要你肯留下來。」他緊緊的捉住她的手,就怕他一鬆手,她又會消失的無影無蹤,讓他遍尋不著。
「璟熾?」從巫璟熾住處的隔壁走出了一名長相甜美的女人,她手中端了鍋食物,正打算端到巫璟熾家給他吃,沒想到才出門就看見他和一個她沒見過的美麗女子正互相拉扯著,「你們……出了什麼事嗎?」她輕問。
巫璟熾搖頭,「沒什麼。」
陳恬恬瞥了書懿柔一眼,知道他們二人之間一定有問題,但巫璟熾不說,她也不好追問,只好露出微微一笑的說道:「對了,我今天燉了一鍋你最愛吃的砂鍋魚頭,你待會兒記得吃。」
書懿柔冷眼看著陳恬恬大方的走進巫璟熾的屋內,顯得她很習慣如此。
她美眸裡的溫度驟然降得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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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又看見陳恬恬探出頭來,「璟熾,我看你的房間很亂,我幫你整理一下,然後順便也把你的衣服洗一洗。」
雖然她臉上的笑容很甜美,但是書懿柔知道,她是故意在她面前這樣說的,她在向她示威,表示她和巫璟熾有比較特別的關係,叫她別妄想能從她身邊搶走他。
哼!果然是什麼樣的男人配什麼樣的女人,二人都陰險至極。
巫璟熾敏感的察覺到書懿柔似乎比剛才更加不悅,他忙解釋:「懿柔你千萬別誤會,我和恬恬沒什麼,她純粹是我的鄰居罷了,她看我單身一人,怕我不回照顧自己,所以偶爾會來幫我整理房子,我和她之間絕對沒有任何曖昧的關係,你一定要相信我。」
「鬼才會再相信你的鬼話,」她冷嗤一聲,「放開你的手,我今天是誤打誤撞,找錯了地方才會遇上你,否則我死也不會出現在有你的地方。」
「你是來找我的不是嗎?」
「我找的人不是你,我找的是一個名編劇,他叫無名。」
「我就是無名。」
聞言,她一愣,「你就是無名!?」她難以置信的瞪大美眸。
「對,我就是無名。」
「不可能,年怎麼可能寫稿子,甚至還成為名編劇,我不信打死我都不信。」
「這是真的,我的的確確就是無名。」
「你住這?如此破爛的老舊的房子你住得下去?」
「我住了好幾年了。」
「為什麼?你好好的大集體總裁不當,跑來學人家當什麼編劇?還有,你以前住的別墅呢?為什麼不住了?」那個別墅裡有她和翔翔的回憶,他就這麼割捨得下!?
「你不曉得在你走了之後,我就辭去了總裁的位置嗎?」
她茫然的搖頭,「我恨你,所以這幾年我迴避了所有和你有關的消息,我不知道你的一切事情。」
因為她怕,她怕再聽見他交上了哪個新歡,她怕又聽見他合併了哪家公司,因為她不想讓自己的心情再因他的一舉一動而牽扯。
「我辭去總裁的位置後,一個人關在家裡將近一個月,我把你寫的所有小說全看過一遍,我想體會你的心情、你的看法,所以我也開始動筆。
我學你把對任何事的感覺化為文字,我把我們之間所發生的種種全寫下來,把你的心情、你的感受,還有我內心的掙扎、我的金錢觀,全一五一十的寫下來。
那時,正好砍倒電視上有人在徵稿,我想說,如果這個故事可以在電視上演,那你一定會看得到,所以我就抱著姑且試看看的心理,把稿子投了去。
結果被一個製作人看中,拍成了電視劇,聽說那出電視劇的收視率屢創佳績,紅透了半邊天,於是開始有人找我寫劇本,我就是在此因緣巧合之下,成了一名編劇。」
聽完他的遭遇,她真的不曉得該說什麼。
她會開始注意無名,就是因為她看見了那出情節像極了她的遭遇的電視劇,她發現他把她要表達的,全深刻的描繪出來,彷彿他就是她般,熟知她心理的每一個想法。
他覺得好不可思議,因為電視演的,和她所遇到的是如此的相像,連飾演巫璟熾的角色都和他如出一轍,甚至裡頭還有翔翔的角色,名字也叫作翔翔。
她記得那時她看了之後,哭了好久,可她萬萬沒想到,搞了半天,原來這根本是在演她和他的遭遇,無怪乎她覺得一模一樣。
可是她曾被電視上演巫璟熾的那個角色感動過,她可惜他的心態,也可憐他被女主角誤解時的痛苦……
難道這也是巫璟熾自身真正的想法?
可能嗎?
「這一切……全和我無關。」她淡然的開口。
「那出電視劇你看了嗎?你感覺到我對你的心意了嗎?我是真的愛你,我…….」
「我要走了。」不待他把話說完,她毅然的轉身離去。
「懿柔!」他痛心的瞅著她的背影,「你當真不給我任何彌補的機會?」
「除非你能讓翔翔重新活在我面前,否則你休想。」挺直背脊,她絕情的邁開步伐。
「我又要失去你了嗎?我已經失去了翔翔,我還要失去你?你怎能狠得下心對我如此殘忍?我已經痛改前非,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多麼可惡,為什麼你卻無法給我一次機會?」他在她背後悲痛的說著,「為什麼!?」
「我以前也經常問你為什麼。」晶瑩的淚水滂沱直落,她愈走愈遠,纖弱的身影逐漸消失,惟有充滿濃烈哀愁的低柔嗓音緩緩繚繞。
「我太傻,所以不斷紋為什麼,我想得到答案,可是當我得到答案後,我卻情願我當初從沒問過,因為這個答案讓我失去了我的兒子、失去了我的希望、失去了我的心……我不在問為什麼了,所以……請你也不要問,因為答案往往是最讓人失望的。」
「懿柔——」不管他怎麼喊,他還是留不住她,「給我一個機會啊…….」
陳恬恬躲在屋子裡,直到確定書懿柔離去後,她才走出來,「璟熾,她是誰?長得好漂亮。」而且她居然能牽動巫璟熾的感情,她必須小心防範這個女人,否則他一定會被她給搶走。
「她是我的妻子……是我這輩子唯一愛國,也是最愛的女人……」
聞言,陳恬恬表情丕變。
他的妻子!?該死的,她從沒想過他的妻子居然是會美到這種程度,太可惡了。
他知道巫璟熾這些嫩過來始終對他的妻子念念不忘,她以為只要她在他身邊待的夠久,待他夠好,總有一天他會接受她。
可,今天看見他對他妻子的態度還有他妻子的長相,她開始不安起來。
不行,巫璟熾是她的,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從她身邊搶走他!
「恬恬,這幾年我很感謝你對我的幫忙,但我希望從今天起,你不要再來我家了,我不希望我的妻子再對我喲任何誤會,我愛的是她,要的也是她,除了她,我誰都不要,所以希望你不要再把心留在我身上,你得不到任何回報的。」
他明白她對他的心意,早在很久以前他就曾經對她說過他的心意,但是她卻不改初衷,拗不過她就隨她去了,反正他知道自己心底存在的是誰就夠了。
但是現在懿柔出現了,為避免她的誤解,他絕不能再任由陳恬恬如此下去。
「可是璟熾,我……」
「就這麼決定了。」他轉身回到屋子裡,關上大門,將二人隔絕起來。
望著緊閉的大門,陳恬恬憤怒極了。
要她放棄他?不可能,死都不可能。
書懿柔恍似一縷幽魂的走回她的住處,看見她家門口前佇立了一個男人。
「懿柔!?你怎麼搞成這樣?」巫璟烈正要按下門鈴,眼角就掃到書懿柔搖搖晃晃的走了回來,他以為她出了什麼事,忙上前關切的追問。
看見和巫璟熾相似的五官,她更加難過的哭出聲。
「你先別哭,我們先進到屋子裡好不好?」巫璟烈手忙腳亂的結果她的皮包,找出鑰匙開了門,把她扶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他走到廚房為她倒了杯水,對此處熟悉的程度恍如他家般。
他把水遞給她,「你不要不說話,快告訴我,你究竟在外頭發生了什麼事?你不是說今天要去見什麼名編劇嗎?他罵你了?」
她握緊手中的杯子,淚水還是不斷滴落。
看她這模樣,巫璟烈又預感,他擔心的事可能發生了。
「你找的人是璟熾?」他猜測的問。
聽到巫璟熾的名字,書懿柔整個人像被電導般,渾身一震。
見她如此的反應,巫璟烈知道他猜對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歎了口氣。
「你知道我要找的人是他?」她抬起佈滿淚痕的臉看著他。
「我不知道,因為你一直沒告訴我,你要找的那名編劇叫什麼名字,只不果璟熾現在也是名編劇,而且滿紅的,所以我覺得你會找上他的可能性很高。」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我知道無名就是他,我就不會去找他,我急欲忘掉的記憶也就不會再次被掀起。」她生氣的對他吼著,「你明知道我恨他。」
「事情都過了那麼多年,我覺得你們是該見面的時候,所以我才沒把這件事說出來。」
「我們為什麼要見面?如果我要見他,我當初就不會離開他了。」
「你明明還愛著他,為何……」
「住口!」她大聲的打斷他的話,「我沒有愛他,我是恨他,是恨他不是愛他!」
「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你自己,沒有愛哪來的恨?」巫璟烈溫和的眸子裡透露著瞭然,當初就是他無意中在路上遇見奄奄一息的書懿柔,救了她的。
這屋子本來是他在住的,後來他把房子借給她,自己則回到大屋去和他的父母同住。
書懿柔不希望她在這的事給任何人知道,當時她的情緒萬分的不穩定,醫生說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因此他不得不順她的意,他如果逼瘋了他,以後怎麼把她完好無缺的還給巫璟熾。
不過他這個舉動倒是苦了巫璟熾,那時候他發現書懿柔消失後,整個人像瘋了一樣,丟下公司的事物不管,一天到晚稻外頭找尋她的下落。
他一天睡不到幾小時,剛躺下沒多久,就又彈開眼皮出外開始到處找她,沒找到她,他繃得死緊的神經,一刻也無法放鬆。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希望愈來愈渺茫,他也變得愈來愈頹廢,任何事都引不起他的興趣。
全家人看見他那副模樣,無不為他憂心忡忡,勸他他根本聽不進去,他們只能任由他繼續喪失存活下去的意志,日漸消瘦,卻無能為力。
後來有一天他突然對大家說,他要搬出他原本住的別墅,因那裡頭充滿了書懿柔和翔翔的回憶。
他住在那只會被自己所做過的惡劣行徑壓得喘不果氣來,他雖想住在那,但他住不起,書懿柔對他的愛他承擔不起,所以他必須離開那。
但他還是有找人按時打掃,保持他們離開時的原狀,偶爾他也會回去那裡懷念過去的日子。
他搬離那棟別墅後,就不曾動用過家裡的錢,他現在不論用的還是吃的,完全是靠自己寫劇本掙來的錢。
他說他不想再做以前那個人見人懼的魔鬼了,他做過的錯事、所造的孽,全讓他的兒子幫他擔了,所以他怕了、覺悟了,他決定要做回平常人,愈平凡愈好。
他的決定誰都無法改變,不過他辭去公司總裁位置之前,他將書懿柔父親一手創立的靖康企業還給了他,並親自去向他們道歉,說一切都是他的錯,和書懿柔無關,請他們別怪罪她。
只可惜這幾年書懿柔始終以為她父母還恨著她,所以她根本不敢回去探望他們。
「那是以前的事,現在我早就不愛他了。」她抿緊紅唇,嘴硬的道。
「他說了他這幾年所做過的事了嗎?」他轉移話題,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打轉。
照目前的情況看來,書懿柔還需要時間去淡忘巫璟熾曾帶給她的種種傷害。
不過,五年的時間還不夠嗎?
「他做過什麼都和我沒有關係,我沒理由聽。」
「給他一個機會,真有那麼難嗎?」
「有。」毫不遲疑,她立刻回答。
唉!璟熾,看來你還有好長的一段路要走。要讓懿柔原諒你,除非有奇跡,否則短期內是恨難了…….巫璟烈無奈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