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成癲 第十二章
    「那我和紅綾先趕過去。」雷剎托不明白額什木為何會突然決定出手,他僵硬地對額什木輕輕頷首後,翻身上馬。

    「整隊之後,我會帶人到山谷那兒與你們會合。」

    「好。」雷剎托回道,足踢流星腹部就要離開。

    「我和昔凱從小喝相同的奶水一起長大,就像親兄弟一樣親,你是昔凱唯一的兒子,你小的時候我沒照顧你,是我對不起昔凱,也是我這輩子犯下的最大錯誤。這一次,我若讓你出事,死了也無顏見你父親。」額什木朗聲讓雷剎托明白他出手的最大原因。從前的他不是族長,無法幫助好友,也是惱怒好友拋棄族人,選擇漢人女子。現下成為族長的他則有了不同想法,想傾盡全力幫助好友之子度過難關,不讓遺憾再次發生。

    雷剎托聽見額什木提起與死去的父親的兄弟情誼,面部的表情更為僵硬,神情複雜地看著亟欲彌補的額什木,最後,再次僵硬地對額什木頷首,這才騎著流星離去。

    關紅綾一直留意雷剎托臉上的表情,發現額什木說了一長串後,他雖不動聲色,但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內心正波濤洶湧。她臉上寫滿關心,但極力強忍住,不出聲詢問,隨著他騎馬離開,要自己等到大家都聽不見時再問他。

    「剛剛他對你說了什麼?」直到大家都聽不見後,她騎馬趕到雷剎托身邊追問。

    「他是鐵勒吾部族的族長——額什木,也是我爹生前最好的朋友,他們倆就像親兄弟一樣親,他對於我父親死後,沒能好好照顧我感到很歉疚。」雷剎托苦澀著聲向她說明額什木所說的話。

    關紅綾靜靜地聽他說,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話來安慰他,只想要默默地陪伴在他身邊,給予他無言的支持。

    「他擔心我會死在姜謙和與白君豪手中,所以決定幫我們。」雷剎托說得雲淡風輕,內心卻是百感交集,不知該不該為額什木的出手感到高興。

    「我覺得他應該和你一樣,對你的感情也是複雜難解的。」關紅綾有感而發。額什木定和雷剎托一樣,內心總會因雷剎托那一半是漢人、一半是哈薩克人的血緣而不斷掙扎。

    「或許吧。」雷剎托苦笑。

    「別想太多了,不如就順其自然吧。」關紅綾對他嫣然一笑,鼓勵他。眼前有更大的難關等著他們去面對,待解決後,再來想其他事吧!

    關紅綾的微笑撫平了雷剎托心頭五味雜陳的滋味,讓他的心變得踏實堅定,思路清晰地應付即將出現的姜謙和與白君豪。

    所謂暴風雨前的寧靜,指的應該就是這一刻。

    關紅綾屈膝坐在胡楊木下的沙地上,看著漸漸西落的夕陽。

    他們與鐵勒吾部族的族長及勇士們皆埋伏在山谷的丘陵之後,守株待兔地等候姜謙和與白君豪等人出現。

    趁著敵人尚未出現之前,她和雷剎托皆以簡單的乾糧填飽肚皮,流星已被帶到附近草原吃草,至於累了許久的雷剎托則合上眼休息,補充連日來流失的體力。

    鐵勒吾部族裡的其他勇士三三兩兩地散開來,有的小聲聊著飼養的牲畜,絕大多數的人則不時覷望關紅綾與雷剎托。雷剎托為了關紅綾而離開部族,讓他們很難不緊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想要從中找出關紅綾不適合雷剎托的地方。

    關紅綾靜靜看著雷剎托疲累的臉龐,細數他濃密纖長的睫毛,她暫時還不想和他一樣合上眼休息,她想享受這一刻的寧靜,在他沒發現時,好好看他。

    額什木默默地觀察關紅綾,他發現雷剎托果然如族人所言,眼裡、心裡皆裝滿了關紅綾的身影,根本就聽不進旁人的好言相勸。面對這樣的雷剎托,使額什木左右為難,不知該成全雷剎托,抑或是以叔父的身份,義正辭嚴地規勸他回頭。

    額什木雙手環胸、神情不悅地盯著問題的根源——關紅綾。他實在不懂,雷剎托為何要對一名已經與人訂了親的漢人姑娘死心塌地?

    關紅綾感受到額什木不快的神色,她抬起頭來,望了下怏怏不快的額什木一眼,復又低下頭看著呼呼大睡的雷剎托。她不在乎額什木怎麼看她、想她,此時此刻,她感到非常平靜。

    她嘴角噙著淺淺的微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與雷剎托的手交握,輕輕合上眼,放任自己徜徉在此刻的寧靜中。

    站在不遠處觀看他們這對有情人的額什木撫額歎氣,他很想叫關紅綾過來,要她好好遵守婦道,回到她的未婚夫身邊去,可是見到她與雷剎托情投意合,他竟無法狠下心來要關紅綾好自為之,唉……

    當關紅綾再睜開眼時,已是夜幕低垂,她睡眼惺忪地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睡躺在地上,且就睡在雷剎托懷中,她害羞地想掙扎起身,但環抱她的人卻不許,雙臂牢牢守護著她,衝著她咧嘴一笑,笑得十分滿足。

    「醒了?」雷剎托的嗓音低沉,帶著蠱惑人心的沙啞,抬手輕撫她的臉頰。

    「對,我怎麼會……」較為清醒後,發現她不僅是睡在他懷中,身上甚至還披著毯子,不知他是何時幫她披上的。

    關紅綾抬頭偷看四周,不曉得額什木與其他勇士會如何看待她沉睡在雷剎托懷中這件事?結果,她發現其他人都躺在離他們一小段距離的地方,沒有人看向他們,也或許在她熟睡時,他們早已看煩了,想來個眼不見為淨也說不定。

    「你太累了。」雷剎托心疼地啄吻了下她的額,一點都不擔心會被其他人看見。

    「說到累,該是你比我還累。」她淡淡一笑,小聲地與他聊著,盡量不讓其他人聽見。

    「我說過,有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會感到疲憊。你的右腳踝沒問題吧?」雷剎托一手撫向她的右腳,擔心雙方打起來的話,她先前扭傷的右足踝會對她的行動造成阻礙。

    「你放心,晚點打起來,我的腳絕對不會造成阻礙,我還等著痛宰姜謙和呢!」關紅綾因他的動作而酡紅著臉,輕聲說道。

    「姜謙和那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咱們勢必得趁著這次的機會將他除掉,永絕後患。」談及姜謙和,雷剎托即目露凶光。他放過姜謙和,不取姜謙和的性命,結果竟讓姜謙和成了最大的隱憂,他可以確信,除非姜謙和死了,否則日後將會一再找族人麻煩。

    「我也這樣認為,他的存在對鐵勒吾部族絕非好事。不過他對這附近的地形很熟,我擔心到了最後他會乘隙而逃。」姜謙和是心狠手辣之人,關紅綾也認為留不得。

    「姜謙和再熟也熟不過我們,眼下有這麼多人等著伏擊他,諒他插翅也難飛。」姜謙和的作為早惹得族中眾人怨聲載道,族中勇士定也打著趁此機會除掉姜謙和的心思。

    雷剎托看了下周圍正兀自休息的勇士們及族中耳力最佳,正在觀察四周動靜,隨時準備通知他們起身突襲的勇士,對他們,他非常有信心。

    「如此是再好不過,不過有件事放在我心裡,我一直想要問你……」她欲言又止。

    「什麼事?」雷剎托好奇地挑挑眉。

    「你可還記得在『悅來客棧』說過的話嗎?」她試圖喚醒他的記憶。

    「我說了挺多的,你指的是哪一句?」

    「就是你對眾人說我又嗆又辣,碰到人不是喊打就是喊殺,誰娶到我誰倒霉,你很同情白君豪……的這些話。」雖然挺尷尬的,但關紅綾還是重述當初輾轉聽聞、惹得她火冒三丈的話語。

    「我的確是這麼說過,怎麼了?」雷剎托點點頭。

    「既然你先前那樣說過,現在卻又和我在一起,你不就成了自己口中倒霉、令人同情的人了?」她拿他說過的話來揶揄他。

    「沒辦法,我天生犯賤,不喜歡軟趴趴的女人,又嗆又辣的女人才入得了我的眼,這個倒霉鬼我可是當得心甘情願。」雷剎托低笑著以額輕摩她的額。他可是很挑的,唯有關紅綾才收服得了他的心。

    雷剎托那似褒又似貶的話,讓關紅綾好氣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

    「所以你愈潑辣,我就愈喜歡,就算每天拿鞭子抽我,我還是喜歡。」雷剎托故意說著亂七八糟的渾話逗她。

    「你老愛這樣胡說,不怕旁人聽見了要笑話你?」她輕拍他,要他克制點,這裡可不是僅有他們兩人,還有其他人在,隨時都有可能會被聽見呢!

    「我說的是事實,他們要笑就儘管放聲笑吧!我不在乎。」他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愛她就儘管愛,才不管別人會如何看。

    雷剎托的坦然無畏,讓她眼中盈滿笑意,整顆心都快要融化了。

    他輕撫過她柔細的髮絲,感歎此刻有太多人在周圍,有些人僅僅是閉目養神,有些人也可能正豎起耳朵偷聽他和關紅綾的對話,使他無法一親芳澤。

    「白君豪呢?你忘了提到他,可有想過,當他看見你站在我這邊時,會有多震怒?」笑過、鬧過,雷剎托話鋒一轉,提起她那個讓他非常不舒坦的未婚夫婿來。白君豪也是個大問題,他終究是關紅綾的未婚夫,兩方動起手來,那場面絕對不會好看到哪兒去。

    「如果他不做出傷害其他人的決定,我就不會站在這裡等他出現。」她有罪,不該將心給了雷剎托,如果可以,她不希望與白君豪刀劍相向,可事情的走向已逼她不得不作出選擇。

    「你後悔了嗎?」雷剎托輕問。

    「我不知道。」關紅綾輕歎了口氣,搖頭。

    「不要後悔!」雷剎托用力將她擁進懷中,啞聲說著。

    「我……有點害怕。」她輕聲對他坦言。此刻她人倚在他懷中,享受著和他之間的濃情密意,但之後呢?她能否再倚在他懷中?她能否有勇氣坦然說出她真正想要的?

    「做你真正想做的,什麼都不要想,不要怕,有我在你身邊,我會一直都在。」雷剎托緊摟著她,期望他的胸膛、他的雙臂能夠為她擋下所有責難,讓她能夠永遠都無憂無慮地倚靠在他懷中。

    關紅綾喟歎一聲,緊緊摟著他的腰桿,聆聽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讓慌亂無措的心安定下來。

    「我成了不要臉的女人了。」白君豪一定恨死她了。

    「沒關係,我喜歡你的不要臉。」雷剎托低笑,啄吻了下她的發心。

    「你在幸災樂禍?」她危險地半瞇著眼瞪他。

    「不,我是自鳴得意。說到底,你和我是半斤八兩。」他笑得好不得意。

    「怎麼說?」他們倆何時半斤八兩來著?

    「我為了你背棄鐵勒吾部族所有人,你為了我背棄白君豪,關外的人唾棄我們,關內的人也一樣。嚴格說來,我們兩人本事挺大的,居然能讓那麼多人不齒。」雷剎托打趣道,一點都不擔心會到處遭人白眼。

    「這樣的本事,可是一點兒也不讓人引以為傲。」關紅綾只能說,雷剎托的想法異於常人,才會受世人唾棄而沾沾自喜,教她又好氣、又好笑,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

    「我倒不這麼認為。」雷剎托非常自豪地笑著。

    關紅綾不以為然地哼了聲,趁著大家都還在睡夢中,放輕鬆地倚在他懷中,和他東聊西扯。

    額什木就坐在不遠處閉目養神,將他們兩人的對話全聽得清清楚楚的,他的心陷入成全或反對的掙扎中,難以作出決定。

    他無聲地問著自己——究竟該怎麼做,才是最好?

    清晨時分,天光未現,埋伏在山谷丘陵後的雷剎托突然間正襟危坐,而負責聆聽四周動靜的鐵勒吾部族男子則迅速趴在地上仔細傾聽。

    「他們來了。」雷剎托率先打破沉默,拿起一旁的弓箭做好準備。

    「來了近二十個人。」負責聆聽風吹草動的部族男子接著說道,向大家確定人數。

    所有人聞言,神情不再閒散,迅速無聲散開,伏低身軀,專注地等候指示。

    關紅綾亦拿起弓箭等待姜謙和出現。

    他們的計劃是當姜謙和與白君豪等人通過山谷隘口時,埋伏在丘陵後的他們就會先對姜謙和與白君豪等人放箭,讓姜謙和與白君豪等人進退兩難,待削減敵方人數後,他們再另持兵器衝出,將敵方殺個片甲不留。

    「大家保持鎮定,等他們來到隘口時,等候我的指令出手。」額什木清楚下達指令,要每個人都遵守,不得有違,他嚴厲的目光一一掃視過每個人,最後停留在最不受控制的雷剎托身上。

    「一切聽族長的。」雷剎托要額什木儘管放心,在隘口伏擊姜謙和等人是他想出的計劃,他沒理由做出扯自己後腿的事。

    額什木放心對他頷首,於是所有人便屏氣凝神地等候姜謙和與白君豪等人出現。

    姜謙和與白君豪率領著一隊人,快馬加鞭地趕路,急著在破曉前趕到鐵勒吾部族駐紮的大草原,意圖趁著「鐵勒吾」部族所有人都在睡夢中時,來場大屠殺。因侍從白清武藝不佳,所以白君豪便沒要求白清參與這次的突襲行動。

    「白少俠,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也無須單戀一枝花,況且你風采翩翩,放眼天下,喜歡你的女人多得是,關紅綾那個女人背叛了你,是她不長眼。她不曉得是受雷剎托那個野蠻人哪點吸引,居然捨棄像白少俠這等少年英雄。我敢保證,要不了幾天,她就會哭著回來求你了!」姜謙和表面上勸白君豪放寬胸懷,事實上這一路都忙著煽風點火,不斷加深白君豪對雷剎托與關紅綾的恨意。

    「那個賤人敢趁夜離開,向她的姦夫通風報信,就休怪我無情無義。我乃堂堂『飛雲山莊』的少莊主,想要和我『飛雲山莊』共結秦晉之好的名門世家多的是,可不差她一個。想當初,我是看她在容貌與家世都與我十分相配,才會與她訂親,豈知她水性楊花、人盡可夫,而且竟然還挑上雷剎托那令人作嘔的野蠻人,簡直是丟棄臉面。憑我的身份,她就算是哭死了,我也不會再接納她的!」關紅綾的離開,是白君豪這輩子所遭受到的最大恥辱,他恨得咬牙切齒,有意大聲張揚,就是要讓在場的人都知道關紅綾恬不知恥的行為。

    「對!憑白少俠您的身份,壓根兒不用對那對姦夫淫婦太客氣!可惜她向雷剎托通風報信,讓他們倆給跑了,害得我們只好找雷剎托那個野蠻人的部族算這筆帳。」原先打著要一網打盡的姜謙和對跑了雷剎托一事,鬱悶到快吐血了,為了消除心頭的惱怒,唯有將恨意全都發洩在鐵勒吾部族的人身上,才有辦法暫時消減。

    「那個賤人偷聽到我們的談話,會不會向他們通知我們要去的事?」白君豪可不想千辛萬苦到了鐵勒吾部族駐紮的草原,卻發現除了草以外別無其他。

    「不會,關紅綾是漢人,鐵勒吾部族的人不與漢人結親,斷然不會接受她和雷剎托在一起,與其面對憎惡她的人,她不如和雷剎托雙宿雙棲還樂得輕鬆,豈有閒功夫管其他人死活?」姜謙和說得斬釘截鐵,以他自己的想法論斷關紅綾會有的反應。

    「最好是如此,讓那群粗魯不文的野蠻人先替那賤人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接下來不論是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過那對狗男女!」白君豪誓言非讓關紅綾與雷剎托付出慘痛的代價不可。

    躲藏起來、部分懂漢語的鐵勒吾部族族人與雷剎托、關紅綾等人透過風的傳送,斷斷續續地聽見白君豪與姜謙和對鐵勒吾部族族人及關紅綾的蔑視,被罵得難聽至極的關紅綾強忍著怒火,告訴自己,她既背叛了白君豪,就該面對所有責難,但是對於白君豪與姜謙和話中對雷剎托及鐵勒吾部族的輕蔑,則使她非常不滿。她並不認為白君豪與姜謙和有比別人高貴,她甚至覺得他們兩人高高在上的口吻令人作嘔。

    雷剎托一臉莫測高深的表情,平靜地聽著姜謙和與白君豪的交談。表面上,他完全不受那番惡意折辱的話語所影響,事實上,他的雙眼正燃燒著熊熊怒火,磨刀霍霍地等著痛宰出言不遜的姜謙和與白君豪。

    額什木與其他族人同樣強忍著滔滔怒火,姜謙和與白君豪的自以為尊貴,讓他們忿恨不平,期待狠挫他們銳氣的時刻快快來臨。

    「鐵勒吾那群人比螻蟻還要低賤不如,多殺一個,就會少一個禍害,世間就是需要像白少俠這樣行俠仗義的人來維持天下的公理正義啊!」姜謙和吹捧的話語如同毒藥般滲進白君豪的骨血之中,這一路他始終巧妙地操縱白君豪的思緒,以便達成消滅雷剎托與鐵勒吾部族的目的。

    「這些個低賤的化外之民的確是需要人好好整治一番,才不會再出現像雷剎托那種賤種!」白君豪恨恨地說道。

    姜謙和狂喜地欣賞白君豪眼底的恨意,白君豪愈恨雷剎托,對他愈有利。他深信依白君豪對雷剎托的恨意,就算雷剎托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過「飛雲山莊」的手掌心。

    眼見姜謙和與白君豪愈說愈過火,也因他們愈來愈靠近,使得躲在暗處的鐵勒吾部族等人能更加清楚地聽見他們究竟在說什麼,心頭怒火愈燒愈旺,恨不得馬上讓姜謙和與白君豪見識一下他們口中低賤的化外之民有何本事。

    雷剎托額際青筋浮跳,要自己一忍再忍,就算忍到吐血也得忍。

    所有人皆等候額什木下令,好讓他們向不知死活的姜謙和與白君豪證實他們並未不如漢人。

    額什木專注地盯著姜謙和與白君豪,見到他們已走到隘口,立即刻不容緩地高舉雙手,要所有人做好準備。

    所有人看見額什木的指示,立刻拉滿手中的弓箭,瞄準目標。

    「放箭!」額什木威武下令。

    雷剎托、關紅綾及鐵勒吾部族的勇士們眼也不眨一下,立刻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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