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蓿族
「幫達,你認為方願這次回去之後會照我們的計畫行事嗎?」
「你放心,他既然喝了咱們族裡祖傳的蠱毒忘情水,自然會聽從我們的命令,奪取他們震雷國的軍事機密交予咱們。」羅蓿族的幫達呂坤瞇起眸道。
「可方願向來對震雷國忠心耿耿,我真擔心……他會真的完全聽從咱們的命令,毀了震雷國嗎?」葛庫凝起眉對於這事含帶著幾分懷疑。
「這你倒是可以放心,我派了人暗中跟著他,更會趁無人之際試探他,再說他離開時那副精神恍惚的模樣,難道你不覺得他跟原來的他完全不一樣嗎?」呂坤肆笑道。
「幫達說的沒錯,既然你如此肯定,那麼我也不該多慮了,只是想問幫達究竟是派誰跟在他身側?」
「妲麗。」
「什麼?妲麗!」
葛庫凝起了眉,忍不住喃喃念著,「妲麗可是個姑娘家,跑到營地這種地方絕對會引起對方的懷疑,到時候該如何接近方願呢?」
「這你不用擔心,妲麗聰明機靈,我相信她自有妙計,你只要等著看她帶好消息回來就行了。」羅蓿族幫達呂坤笑了笑,對妲麗有著完全的信任。
「可是我還是覺得——」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是不放心,擔心妲麗和方願近水樓台,到時候你就賠了夫人又折兵?」呂坤瞇起眸直盯著葛庫那張錯愕的臉龐。
「幫達……你這是在取笑我嗎?明明知道我從以前就喜歡妲麗,可是她老對我不理不睬的,所以我才緊張。」葛庫抓抓頭,直覺難堪。
「葛庫,你該知道你和妲麗是我最重要的左右手,我也希望你們能夠結成連理,不過感情事是勉強不來,況且妲麗自視甚高,普通人她是看不上眼的。」
「屬下知道,屬下除了一身蠻力,什麼也不會,外貌又不及方願的十分之一,妲麗自然看不上我了。」
他垂著腦袋,凝起了眉頭,耳聞幫達的話就像一記悶棍打在他頭頂上。
「行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不必為了兒女情長在那裡垂頭喪氣的,這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葛庫。」呂坤重重地敲了下他的腦袋。
「是的幫達,屬下知道。」
他嘴裡雖說知道,心裡可是悶的很,滿心的不服氣。
這時呂坤走向窗邊,透窗看向震雷國的方向,「想我們愷族居然會莫名其妙地敗給震雷國,我不甘心,所以才重新以羅蓿族的名義站起來,並招攬一些江湖人士,最大的目的就是要重建以往愷族的雄風,再次和震雷國對壘。」
「幫達,這你放心,相信我們一定能辦得到。」葛庫向他走近一步。
「畢竟我們人手死傷太多,如今兵力不足是一大隱憂,江湖人士武功雖高強,但是誰也不願聽命於誰,意見分歧很難掌控,因此只能靠方願回去拿他們的兵力佈署圖,如此一來……我便能輕輕鬆鬆的將他們殲滅。」
呂坤握緊拳頭雙眼緊瞇,眸光深處滿是挑釁與復仇的恨意。
「幫達你放心,我葛庫一定盡全力,說什麼也要幫你雪恨。」
「就是因為有你們的幫忙,我才有這股衝勁,所以這時候暫時放下兒女私情,以對付震雷國為要,懂嗎?」
「是的,屬下知道,今後絕不會再衝動莽撞。」葛庫拱手回應。
「那就趕緊去辦正事,不要站在這兒胡思亂想了。」呂坤回過頭,擰著臉下令。
「是。」
待葛庫離開之後呂坤便揚起嘴角,冷冷笑說:「震雷國,方願,這次我一定要讓你們輸得淒淒慘慘,看你們今後再拿什麼與我們羅蓿族為敵。」
***
當方願離開營帳後一直到天亮之際都還沒回來,韓情可是憂惱的不得了,直擔心他是不是出事了、或者是身體哪兒又出現了異樣?心煩意亂下直想追去看看,可是他昨晚凝重的臉色,和憂惱的表情又讓她為之怯步,真不知該怎麼辦了!
他不是別人,是她的相公啊,而且是她這一生僅愛的一個男人,為何兩年不見,回來後會給她這種既陌生又神秘的感覺?直讓她憂惱得不知所以。
「副帥、副帥——」這時魏雲在門外急促地喊道。
「什麼事?」聞聲,韓情立刻揮開帳簾走了出去。
「方元帥他……」
「方願怎麼了?」韓情心急地捉住他的手臂。
「我剛才看見方元帥在練功。」
韓情聞言,輕吐了口氣,「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他怎麼了呢!」
她露出了笑容,一洗整夜的煩憂,看來他練武成癡的毛病仍沒改,往往一練功就徹夜不歸。
「可是……可是不對啊,方元帥練的那套武功非常邪門,不像他以往練的功夫。」魏雲又道。
「你說的可是真的?」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帶您去看看。」
當他們兩人正欲前往後山時,猛轉身就看見方願已站在他們前頭,瞇起一雙利光似的眼瞪著他們瞧。「什麼事?瞧你們兩個似乎興致正濃,是要去看什麼?」
「我們……」
魏雲啞了聲,而韓情則對他笑了笑,「因為你一直沒回來,我又急又焦慮,所以魏雲要陪我到後山去找你,你是去了哪,怎麼那麼久呢?」
「好不容易終於回來了,所以想四處瞧瞧看看,難道不行嗎?」他撇撇嘴,眸底閃爍幽光,以及那道韓情並沒忽略掉的紅芒。
「是這樣嗎?可是我剛剛明明——」魏雲正要說什麼,韓情連忙拉住他,暗示他別再說下去。
而方願這時卻漾開嘴角瞅著他們兩個,「該不會我不在的這兩年,你們兩個……已經……」
「方願,你怎麼會這麼想呢?別人怎麼講、怎麼形容我,我都沒關係,可你不能這麼說!」韓情淚盈於睫,因激動而顫抖。
她沒想到自己終其所有等待的男人居然會這麼冤枉她,毫無道理的污蔑她?!
「方元帥,副帥說的對,您不在的這段日子裡她為了您受盡多少屈辱,就為了替您洗清冤枉,沒想到您卻這麼說她!」就連魏雲也看不慣,提起氣回抵著他的信口雌黃。
方願揉揉眉心,凝著韓情那張帶著淚霧的眸,彷似受了蠱惑般徐徐伸出手就要撫上她。
韓情閉上眼,想感受片刻的溫存,哪知道他的手卻頓在半空中,接著是一聲狂叫,便衝回營帳!
「方願——你快回來藹—」
韓情可是心急如焚,連忙跟著追了上去。
魏雲看著這情況也是一陣蹙眉,喃喃念著,「方元帥究竟是怎麼了?該不會被關太久精神異常了?」
***
奔進營帳內,方願用手抵著長案,徐徐喘著氣,當目光瞟向案上那只香囊時,那激動的情緒才漸漸地緩和下來。
該死的,他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身子老是被一股異樣的情緒所操縱,總是無法專一?!思想亦正亦邪,不管他如何用力抵抗、壓抑仍是沒有用。
這股讓人心浮氣躁的氣息總是不停在他體內流竄,揮不去、掃不掉,還真是讓他難耐極了。
「方願……」
韓情跟著奔進營帳內,由他身後緊緊抱住他,小臉貼在他的背脊,淚水幾乎浸濕他的衣衫,「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你這樣我看了好難過,我想如果仇政也在的話,他一定也不捨得見你變成這樣子。」
她的溫柔馨香輕吐在他的頸窩,讓方願身心一麻,而當聽見仇政這兩個字時,他的眼睛驀然大睜,突地輕聲念著,「仇政……」
「對,是仇政,他是你最好的兄弟,你不可能忘了他吧?」
在她的軟語催眠下,方願慢慢閉上眼,伸手抓住她交握在他胸前的柔荑,「情兒,能見到你真的讓我好興奮,也是我這些日子以來日夜所希冀的,可是……可是我現在心浮氣躁、覺得好沉悶,不知道我究竟是怎麼了?」
「這樣吧,我們先把軍醫林大夫請來,先讓他給你把把脈,明天天一亮我們再進城找大夫,你說好不好?」韓情憂急地問。
他轉過臉,揚起一個穩定人心的笑容對著她點點頭,「也好,或許是我真的病了。」
韓情聞言,立刻笑著說:「那你歇會兒,我去去就來。」說著,她便衝出營帳去找軍醫。
而當林大夫為方願仔細聽診過後,卻難以斷言的又探向他另一隻手,診了滿長的一段時間後,卻對韓情露出一抹汗顏的笑意。
「韓副帥,經我診斷,方元帥根本就沒有病啊!我可是仔細地聽了又聽,他的脈象非常乾淨,身子骨可壯的呢,這你大可放心。」他是位六十來歲的老者,說話溫文儒雅。
「是這樣嗎?為何我有時候會覺得自己的腦子總是暈沉沉的,心底的煩鬱感直讓我想尖叫怒吼,或是好好地找人大打一架。」
方願閉上眼,雖然此刻的他神情顯得落魄,但是卻無損他那氣勢容貌於萬一。
而在一旁的韓情聽了軍醫所言,心底一方面是擱下了一塊石頭,另一方面她卻更迷惘了,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明明有事,可是為何診斷不出來?無法對症下藥,難道她的方願就要一輩子這樣了嗎?
偏偏仇政又不在,否則他也可以為她出出主意,然而此刻就只剩下她一人,她還真的會慌呢!
她一個弱女子面臨敵軍都不曾蹙起眉頭,竟然在方願回來之後為他那怪異的行徑憂傷的蹙眉不知幾百回了。
「這麼吧,我幫你開一些調劑的藥品,你喝喝看,如果沒什麼改進的話,那麼我再想想辦法是不是哪兒出了問題。」林大夫站起,也無可奈何地這麼說了。
「那麼林大夫,還是謝謝你了。」
於是韓情便送他到帳簾外,才折返帳裡又看方願坐直身,痛苦地盤腿運氣,彷似正在跟體內那躁鬱亂流的氣息相抵抗。
「方願,你到底怎麼了……可別嚇我礙…」韓情立刻趨上前,卻見他額上佈滿了細汗,身體又開始隱隱發抖。
想回頭叫喚林大夫,可又怕方願出了什麼事,只好愛莫能助地待在一旁為他擔憂。
「願……」她抿緊唇,細看他臉上的表情。
只見他深吸了口氣又重重呼出,再睜開眼,臉色雖顯得蒼白,可是精神似乎要比方才好許多了。
「情兒,對不起,讓你擔憂了。」一手撫上她的腦袋,他重重的將她壓進懷中,「放心,我會好的,我會好的。」
他瞇起了眸,狹長的眼掠過一絲唯他能解的疑惑,他不禁想,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剛剛林大夫在的時候,郁氣不生,可他一走,竟又冒出頭來?
為何他記不得自己是怎麼回來這裡,也記不得那些人放他回來的企圖為何?而自己的腦子又頓時像被什麼敲傷似的,時常頓住思緒,遺忘從前……甚至遺忘了現在他究竟在做什麼!
「你會好?你的意思是你知道自己怎麼了?」她揚睫看著他。
「我……我不知道。」他溫柔一笑,看著自己深愛且思念已久的妻子為他這般憂心,他真是於心不忍呀。
「願,你放心。無論你怎麼了,我都會很愛你,我真的真的好愛你。」柔柔甜甜地靠在他懷中,她說出心底最深切的愛意。
現在的他就好像當年新婚的他,是這般溫存、這般柔沁,淺淺溫暖了她原本缺乏安全感的心靈。
「情,別說,就趁現在。」
他輕點她柔嫩的絛唇,柔情璦璦地舔舐著她濕滑的舌尖,誘惑著他絲絲吟歎。
「情,這陣子我不在,你如何抒發?」他揚眉輕笑,緩緩解著她的盤扣。
「呃——」兩片紅雲驀然染上她粉嫩雙腮。
「說。」彎起唇,他就是喜歡看她小妻子這份甜沁與柔美的俏模樣。雖兩年未見,他依舊是這般天真善良。
「看著你這間營帳內的東西,因為它們全是你喜愛的,往往看著它們就會讓我想著你。」韓情垂著腦袋說。
「我不是指心靈,我是指身體。」他眼神又緩緩覆上濃霧,犀銳的瞳仁輕輕一閃,表情也隨之一變。
「呃——我……」她小臉兒轉為緋紅。
「說。」他肆笑地揚起一道邪魅笑痕。
「我……」這話她怎講得出口?
「嗯?是這樣,自己來嗎?」說著,他竟探手進她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