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難情夫 第二章
    蔡婉玲一進醫院便沒再出來,她十年來不曾再受孕,一受孕便是子宮外孕,由於發現得晚,她被迫拿掉整個子宮,又因手術不慎感染,造成高燒不退,一個星期後死亡。

    蔡婉玲走得太突然,展宏業傷心莫名,恨不得自殺隨她而去,這樣的情緒持續了將近一年。他怕自己的心情影響到兩個孩子,所以總獨自關在房裡飲泣,或是到酒店喝酒解悶。

    以前跟過展宏業的女人,知道他老婆死後,又乘機回來糾纏,展宏業也藉著沉迷女色來擺脫悲傷,但他知道自己愛的是蔡婉玲,這些女人只是他排遣寂寞的對象。

    母親不過才死一年,父親便身邊女人不斷。展飛翔的俊逸不凡致使身邊的女同學對他愛慕有加,他早懂得男女之間的情愛,他當然知道父母深愛著對方,因此,他對父親的行為更加不諒解,父子倆現在更是形同陌路,整個展家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於若水心疼也擔憂他們父子倆感情日趨惡化,疼愛她的伯母去世了,她不想再看到他們父子反目成仇。端了一杯果汁進入展飛翔房裡,她想要跟他談談,希望他不要再視伯父如仇人。

    "飛翔。"推門進房,於若水輕喚著。她總是這麼叫他,從小她便不習慣喊他哥哥,她覺得他的名字比哥哥好聽多了。

    飛翔、飛翔,一個繫著她少女情夢的名字。

    尤其是喊著他的名、在他懷中撒嬌時,她覺得自己好幸福,她希望自己是唯一能倚在他懷裡的女人。

    展飛翔看著她,毫無表情的臉上立刻露出一抹憐惜的笑,他身邊有眾多的女同學,無一人能取代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不知道她心中怎麼想,他只知道有了她,他不屑其他女人,雖然她才十五歲。

    將果汁放到他手中,人往他懷中一坐,於若水嬌柔地說:"飛翔,你可不可以對伯父好點?""他不該對不起我媽。"展飛翔抱著她,喝了半杯果汁,再將他喝過的杯沿湊近她的嘴,餵她喝掉剩下的半杯。

    "可是伯母已經死了,你不能要伯父一個人孤單過日子,這樣伯母也不會高興的。""若水,你不是我媽,你怎麼知道她會不高興?""我常想……如果有一個愛我的男人,若我死了,我一定不希望看到他為我傷心難過。"她貼近他的胸膛,"如果立場交換,你會希望愛你的女人傷心難過嗎?"展飛翔摟緊她,想著她的話。

    雖然她才十五歲,但在父母恩愛的家庭長大,耳濡目染之下,對男女之間的情意比一般女孩早熟。

    也因為這樣青澀的年紀,讓他得極力克制自己的滿腔熱情,甚至連吻她都不敢,無怨無悔地等著她綻放成熟。

    再等三年,三年後她十八歲,十八歲應該夠成熟了,屆時他會摘下她這朵含苞的花,而他們也做了這樣的約定。

    "飛翔,你會嗎?"見他沉思許久,她再度問道。

    如果他死了,若水肯定會為他傷心難過,以若水的嬌弱,一定負荷不了。想到此,他立即回道:"不會。""那就對了,伯母和伯父那麼恩愛,伯母一定不希望看到伯父難過,好幾次我都聽到伯父的房裡傳出歎息的聲音。"展飛翔也曾聽過,可他依舊不能諒解,他會如此不諒解,或許是因為小時候的記憶還留在腦海裡。

    展宏業的風流史讓他如此的行為變得不可原諒,他真的無法忍受父親這麼快就忘了母親,除非他對母親的愛是假的。不過,於若水的話多少減了他的刑。

    他道:"就算他要找女人,也得等久一點,才過一年就找女人,未免太快了。""飛翔,你就不要怪伯父了,看到你們父子變成這樣,我覺得好難過,我相信伯母也會傷心的。""若水,不要難過,我跟我爸爸之間的問題,我會解決的。"他會找他談談,但他最好不要又故態復萌。

    "那今晚就解決好不好?我今天跟邱媽一起下廚,我學會了你最喜歡吃的糖醋魚。"於若水手指輕劃過他的濃眉,愉快地說著。

    最近他很少看到她笑,或著該說,近一年來,這個家很少有笑聲。

    他撥撥她的短髮承諾。

    "好,就今晚。""那我找邱嫂買菜去,回來我再通知伯父,你今晚不可以出去。"她高興得跳離他的懷抱,就要出房門。

    "若水。"展飛翔喚住她。"我待會兒有事要出去,不過我保證晚上一定會回來吃飯。""你要去哪裡?去約會嗎?是和李玉瑩嗎?"她嘟嘴問著。

    不只是李玉瑩纏著他,他那些大學女同學更不像話,拼了命倒貼,李玉瑩最近更是堂而皇之登門入室,她真怕展飛翔會被她拐走。

    聽得出酸酸的醋意,展飛翔只覺好笑,不禁想戲弄她,"嗯,去約會,是和李玉瑩,她說愛我已不只一百次了。"於若水一聽,又跳回他懷裡坐著,"不許你去!幫我掏耳朵,我耳朵好癢,掏完耳朵,你開車送我和邱媽去超級市場。"她絕對不讓他去約會,從小她就認定他是她的,她要永遠做展家的人,她明知生父還活著,可連認都不想認,她只想在展家一輩子。

    展飛翔被她惹笑了,"哈……哈……騙你的,我要去圖書館找資料,明天得交一篇報告。"勾住他的脖子,與他面對面,她嬌嗔道:"你騙我沒關係,只要你不是和李玉瑩去約會就好。"展飛翔輕捏她的鼻子,"我只和你約會,我等你長大,別忘記我們十八歲的約定。"凝視展飛翔的俊容,於若水一副不放心的樣子,"可李玉瑩常說愛你,你會不會因此被她拐走了?""那你也說愛我,我就不會被拐走,否則……難講。"他喜歡看她為他傷神的模樣,那令他滿足。

    於若水一聽,緊緊地抱住他,刻不容緩地說道:"飛翔,我愛你、我愛你、我好愛你。"展飛翔也摟緊她,"我也好愛你。""飛翔,你要我幾歲嫁給你?"她在他懷中問著。

    "等我掌管先鋒,讓先鋒的業務蒸蒸日上,到時我專心事業,你在家相夫教子,我們幸福平凡地過日子。"這樣美麗的藍圖,他們一起計劃過無數回。

    於若水在他懷裡點點頭,他結實的胸膛讓她覺得未來絕對不是夢,他們的夢想早晚會實現。

    手指在他胸膛輕畫著,於若水吶吶地說:"飛翔,我告訴你哦,我同學說……說……""說什麼?""我已經國三了對不對?""嗯。"所以還太青澀。

    於若水壓低音量在展飛翔耳邊說著:"我同學在國二的時候就接過吻了,你吻我好不好?"這一語教展飛翔臉上表情怪到極點,"國二?太……太小了吧?"發育恐怕都還沒成熟。

    "會嗎?""會。""那再長大一點好了,我們之前說好,等我十八歲你再吻我,還有我們約定要……"她羞澀的說著。

    見她那副含苞待放又嬌羞答答的樣子,展飛翔差點要噴鼻血,他忍不住摟緊她。

    "飛翔,我要趕快去買魚了,晚了怕魚不新鮮。"語罷,發現展飛翔仍緊摟住自己不放,她再次奢求地問:"飛翔,你真的要等到我十八歲再吻我?"她語氣中帶著些許失望。

    不忍心見她如此失望,自己也想她想得慌,展飛翔輕勾起她的下顎,注視著她的嬌容、她的唇。

    "飛翔?"他這舉動好像是要……

    展飛翔緩緩低頭,兩人的心跳突然加速,就在覆上她的唇那一剎那,兩人的心跳狂飆到一分鐘二百。

    一分鐘二百下的心跳要緩下來不是那麼容易,於若水帶著唇上展飛翔所留下的餘溫,高高興興地和邱媽出門買菜去。

    出了超級市場,烏雲罩日,原以為這場雨會體貼地等她們回到家再下,沒想到走到一半便不客氣灑下一陣傾盆大雨,她與邱媽淋了一身濕。

    "哈啾!"一進門,於若水便開始打噴嚏。

    "小姐,你身子骨弱趕快上去洗個熱水澡,不要感冒了。"邱媽自己也是一身濕,她卻沒任何感覺,淋了雨反倒涼爽,除了衣服濕濕的讓人不舒服。

    而於若水就不一樣了,她因早產而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身體雖不算差,卻禁不起風吹日曬雨淋。

    於若水也知道自己的身體,可她想親手為展飛翔煮糖醋魚。"邱媽,我煮好糖醋魚再上去洗。哈啾!""還是先上去洗,我會把糖醋魚留給你煮。"邱媽知道她在想什麼。

    "謝謝邱媽,那我先上去洗個熱水澡,順便打電話給伯父,叫他晚上回來吃飯,哈啾!""快,快上去,免得少爺見了心疼!"邱媽見她一個噴嚏接一個噴嚏打個不停,趕忙催促著。

    這兩小無猜,任誰都已認定他們是一對了。

    為了不讓展飛翔擔心,於若水趕緊上樓。邱媽則開始忙著晚上的菜。

    不知過了多久,於若水依舊沒下樓來,邱媽也忙得把她給忘了,就在此時展宏業先進了門。

    "邱媽,少爺和小姐呢?""少爺晚點會回來,小姐……哎呀!"邱媽此時才想到於若水上樓半天了,怎麼還沒下樓?一聲驚呼後,邱媽連忙說著:"先生,我和小姐下午去買菜時遇上了大雨,我們都淋濕了,我讓小姐上去洗個澡,已經一小時了,小姐還沒下來。""我上去看看。"展宏業急忙上樓。

    進了於若水的房,浴室的門是鎖著的,展宏業沒聽到任何聲響,再想到這洗澡洗了一整個小時,他突然心生不安。

    他敲敲門,"若水,你洗好了嗎?"裡面沒任何回應。

    "若水,你洗好了嗎?"他再次喊著。

    裡面依舊沒任何回應,展宏業的心愈來愈慌,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邊想著這樣的可能性,他隨便拿了支鑰匙,配合著衝撞,撞開浴室的門。

    門一撞開,一眼便見到於若水緊閉著雙眼躺在浴缸裡,她滿臉通紅,全身顫抖。

    "若水,你醒醒!"顧不得禮教,展宏業一把抱起完全裸露的她,迅速放到床上,並拿來浴巾幫她擦乾身體。

    "嗯……"於若水申吟出聲。她的頭好痛、好痛。

    "若水,你覺得如何?"見她稍有意識,展宏業急忙問道。

    "嗯……"於若水手扶著頭道:"好痛哦!"此時,展飛翔正來到於若水的房門口,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耳裡聽著於若水那聲喊痛的銷魂嬌吟。

    "你們……"他氣憤地想要指控這種下流到極點的行為,卻找不到任何言詞可以形容他們的骯髒齷齪。

    最可恨的是於若水,他萬萬沒想到她才十五歲就已yin蕩至此,下午才主動要求跟他接吻,晚上就跟他爸好,最傻的是自己,居然當她是聖女般捧在手心,她不但辜負自己的心意,更枉費母親如此疼她!

    "飛翔,快去拿……""於若水!"他連名帶姓怒喊著她,"你們比姦夫淫婦還要下流一千倍、一萬倍!"說完,他立刻轉身離去,再不願多看他們兩人一眼。

    見展飛翔離去,展宏業知道他誤會了,想解釋的話卡在喉嚨中,頓時化成一句:"該死!"聽到展飛翔的怒喊,於若水從迷迷糊糊中醒了過來,見自己一絲不掛,她也驚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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