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對講機令席艾恩不悅的板起臉,「什麼事?」他低沉的嗓音透露著被打擾的怒氣。
「約好十點要見面的客人來了。」秘書李佛蘭輕柔的聲音傳了進來,她為席艾恩工作已經五年多了,早就學會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好功夫了。
經過昨晚和席格──他的爺爺起了很大的爭執後,席艾恩很懷疑自己有心情去應付客人。
但是,他強迫自己必須公私分明──這也是他一直對公司職員所強調的。所以,他還是對著對講機道:「請她進來,李小姐。」
不一會兒,當李佛蘭開門引入來客時,席艾恩心頭依舊陰霾重重,但李佛蘭卻向他綻出詭異的笑容後,便關門退出。
席艾恩當然看得很清楚,站在他面前的是位五官清秀、氣質不俗的女孩子。
她有頭亮麗、帶褐色的秀髮,正服貼地垂在肩頭,更添幾許天使般的嬌柔,但他相信,那不是經由人工染色而成的。
她十分嬌小,甚至顯得有些過度纖弱,彷彿只要一口氣就可以把她吹倒了。
她很年輕,大約二十歲左右,顯然有些緊張,那雙盈盈大眼更因此而增添幾分令人憐愛的稚氣。
席艾恩終止對她的打量,翻翻手邊的記事簿,發現她對他是完全陌生的,但從她的穿著、打扮及下知所措的模樣,他肯定,她不是某家公司派來洽談公事的,這引起他的好奇心。
「妳找我有什麼事嗎?賀小姐。」
賀婷心慌地用舌頭舔舔嘴唇,朝席艾恩走近了兩、三步。
老天!他此傳說的更冷漠、嚴肅,但也更英俊。
他有頭帶點銀色的頭髮,但不是代表他已經年邁,這項特殊顏色的頭髮,正是席氏家族的特徵,鷹勾鼻下性感的嘴唇抿成一道弧線,他那雙銳利的眼睛正緊緊盯著她下放,令她感覺到自己雙膝有些發軟。
「說話呀,賀--小姐!」他有些不耐煩的再次出聲。
「席先生,你並不認識我。」賀婷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還微微發顫。
席艾恩挑了下眉頭,似乎贊同她的說法。
「但是,我相信你對賀中正並不陌生。」她幾乎是屏住呼吸把話說出口。
席艾恩的眉挑得更高了,再次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次,不疾不徐地道:「賀中正?妳是他的什麼人?女兒還是太太?」
「我是他的女兒,我今天來是--」
「是來求情的?」他傲慢的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賀婷眼中燃起憤怒的火花,「我不是來求情,我是來解釋的,席先生。請你相信我父親,他無意挪用公款,他只是暫時借用一小部分--」
席艾恩冷笑地打斷她的話,「妳知道『借』字的意思嗎?據我所知,妳父親並沒有向銀行內部借支,他是定期挪用公款,而且妳所謂的『小部分』,已經累積到五百多萬,我不明白妳究竟要作何解釋!」
席艾恩無情的話語,惡狠狠地射入賀婷耳中。
「但是,我父親也是迫於無奈。我知道無論如何解釋,你都不會瞭解我們的苦衷,其實五百多萬,對你這位銀行總裁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數目罷了。」
席艾恩嘲弄地勾起唇角,「是沒錯,五百萬對我而言不是筆大數目,但是,它還是錢,如果銀行內每個職員都挪用五百萬,恐怕我這個總裁寶座早就不保了。況且,我怎知道他是不是把錢用來還賭債或是花在女人身上,還是跟妳有關?無論如何,犯了法就必須面對法律制裁。」
賀婷咬著嘴唇,強抑突來的顫抖。
她早就耳聞席艾恩是個十分冷酷、不近人情的人,可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冷酷到這種地步。原本在來和他見面前,她還想向他施展哀兵政策,但是,此時在面對真正的他時,她卻怎麼也擺不出那種態度,甚至還感覺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我父親不是你想像那樣的人,他只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而那些錢也不是用在我身上。」
席艾恩起雙眸,充滿輕視地道:「也許吧!像妳這樣年輕貌美的女孩子,一定有不少冤大頭拿著大把鈔票供妳揮霍。」
「你--你別污蔑人,我在中學就一直半工半讀,而寒暑假光靠你給的薪水,就足夠付我的學費和生活費了,席總裁!」
「這麼說,妳現在正在我的銀行工作?」
「是的,我在接待處學習。」她告訴自己,別衝動,忍著點,畢竟現在父親是否可以逃過法律訴訟,還得由席艾恩決定。
「妳來我的銀行工作了多久?」
「連這次,總共兩次。」
「難道人事處不知道銀行工作的規定?同一所銀行不能有夫妻、兄弟姊妹,甚至父母與子女共事。」他以銳利的語氣問道,其實這些規定不是席艾恩訂下的,是公會訂下的,為的是防備有人利用工作上的方便犯罪。
「不能怪人事處,因為他們並不知道--」
「妳偽造人事資料?要不就是他們的疏忽,我一定要嚴懲他們犯下的錯誤。」
「不,不,他們沒有犯任何錯誤,而我也沒有偽造文書,只因我生下時生了一場病,一直高燒不退,甚至性命垂危,我父親去替我算命,算命先生說如果要我活下去,最好將我過繼給別人當女兒,我爸爸會把我過繼給我的叔父當女兒,因為他和我們是同姓,這樣我也下必改姓氏。」
「荒謬,算命的話怎可聽信!」他嗤之以鼻。
「可是,至少我活下來了。」她理直氣壯的頂回去。
「妳今年幾歲了?」
「下個月八號滿二十。」她懷著恐懼的心情答道,她真不希望自己二十歲的生日正是父親受到牢獄之災的時刻。
「妳知不知道妳今天來並不能為妳父親減輕罪行,而且,妳還可能會因此遭到
「我不在乎我是否能繼續工作,只要能使我父親免除牢獄之災,哪怕你要我做任何事--我都不會拒絕的!」
席艾恩挑起雙眉,「妳知不知道自己說這句話會有什麼後果?妳大概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男人,我自然有辦法讓妳為這句話付出代價。」
賀婷聽出他話中威脅的意思,立刻雙頰緋紅,卻不畏懼地說:「只要能讓我父親沒有事,我不會在乎的。」
「哈,只可惜我對黃毛丫頭沒有興趣。對了,妳父親知道妳到這兒來嗎?」
「嗯。」她輕輕應了一聲。
「那他自己為什麼不來?」
「他身體不舒服,」如果跪下有用,她真的願意向他下跪為父親求情,但她知道席艾恩不會輕易罷休的。「我父親真的不能坐牢,他一進去就會死掉的,求求你放過我父親。」
席艾恩面無表情,雙眼冷酷的注視著她,對她的哀求完全無動於衷。
但是賀婷仍不放棄的哀求道:「請你不要這麼冷酷,求求你,我父親生病了,真的請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把錢還清的。」
席艾恩冷笑道:「五百萬?妳就算不吃不喝,一輩子也還不清。」
「我一定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去當舞女、酒女、去賣身?恐怕妳還沒把錢還清,已得愛滋病死掉了!」他不是有意要把話說得如此絕情,但不知怎麼地,只要想到她可能因此而做出傻事,他就感到不舒服。
「就算我得了愛滋病,你放心好了,我也一定會把錢還清後再死掉的。」她不服氣地頂了回去。
「是嗎?」席艾恩忽然若有所思地住了口。
當他沉默地思索時,那如雕刻的臉彷彿惡魔般可怕。但即使如此,他仍是充滿男性魅力,至少在賀婷見過的男人中,就只有他可以跟她好友劉苑芊的未婚夫雷尼爾相提並論。
眼前的他就像睡著的猛獸般,華麗而危險。
賀婷默默望著席艾恩,不敢輕率地開口說話。老天!在他那撲朔迷離的眼神中,究竟蘊藏著什麼詭異的想法呢?
「也許妳可以解決我的煩惱。」席艾恩喃喃自語,聲音低得幾乎讓人聽不清楚。「雖然稍嫌年輕一點,但我相信還是有說服力的,況且年輕狀況更好。」
「席先生,你說什麼?」她真的忍不住了。
席艾恩忽然露出她打從見到他到現在的第一個微笑,一個令人意亂情迷的笑。
「我只是突然有個想法,妳不是說,願意做任何事嗎?但願妳不是在說謊。」他忽然又回復原本的冷酷,下逐客令道:「好了,妳可以走了,等我想清楚後再說。」
「可是我父親……」
「妳放心,也許我會答應妳的要求,不起訴妳父親,但是--」
「但是什麼?你到底做何打算?」她緊張地追問。
「明天,我自然會打電話給妳,屆時妳再上來找我。」他斷然說道:「妳明天會來上班吧?」
「嗯,可是--」如果讓其它的同事知道席艾恩召她上三十八樓,大夥兒會怎麼想呢?她只是個打工職員,再說,沒人知道她是賀中正的女兒……
席艾恩眸中射出冰塊般的寒光,「妳的困擾不干我的事。妳什麼也不必想,明天等著來聽我的答覆就是了。」
好可怕,他竟然可以從她沉默的臉上,正確判斷出她的心思。
最後,賀婷只能帶著沮喪退出席艾恩的辦公室。
明天--雖然下到二十個鐘頭,但是卻是漫長的煎熬。
※※天長地久的蹤跡※※
次日,賀婷不只一次告訴自己「不會有事」,但是,鏡中帶著熊貓眼的她卻令她的心墜到了谷底。
每當櫃檯上電話鈴響,她都緊張地屏住呼吸。
但一個早上就要過去了,她卻遲遲沒接到席艾恩的電話,會下會那只是他的敷衍之詞?
已到了午餐時間,她卻緊張得什麼也吃不下,只好到茶水間為自己沖杯咖啡,振作自己的精神狀況。
這時,和她在同一單位工作的楊佳佳也走進茶水間,她是個正式職員,不像她只是個工讀生。
「婷婷,好奇怪喔!」
「奇怪什麼?」老天!她差點被熱咖啡燙傷了舌頭。
「妳昨天不是請了病假嗎?可是,我好像見到妳從席總裁專用的電梯走了進……」
「我?」這次她真的被咖啡燙到舌頭了,但仍十分鎮定地眨著晶瑩的大眼,硬擠出一絲笑容道:「妳該去配副眼鏡了,我怎麼可能去找席艾恩,他是什麼樣的男人,妳比我還清楚,不是嗎?」
「對喔!我一定是認錯人了,我到這裡工作已三年多,除了在報章雜誌見到席總裁,壓根沒見過他本人,他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人物呢!」楊佳佳笑了笑,「不過,他的獵艷史可是說不完、數不盡,他身邊的女人,從影視歌星、模特兒到空中小姐,多得有如過江之鯽,但是,他身邊的女人都不會超過三個月就會被他OUT不過,他風流快活的日子快結束了。」
「為什麼?」她一向對這些名流公子的艷史不感興趣,但是不知為什麼,她就是想多瞭解一下席艾恩的事,也許是知彼知己,能百戰百勝,只是,她的勝算有多少?
「因為他已經訂婚了,難道妳不知道嗎?他的未婚妻是他爺爺挑選的,是個金融界的女強人,不過,外界開始傳言,席艾恩已經對她失去『性趣』,因為她是個很愛吃醋的女人,上個月還因為席艾恩跟一個女明星到夜總會跳舞,她就大鬧夜總會,還上了報紙的頭條新聞,妳不知道嗎?」
賀婷搖搖頭,倒是有些幸災樂禍的說:「沒想到席艾恩會有這麼凶悍的未婚妻,真是一物克一物呀!」
「妳以為像席艾恩那樣的男人會怕謝安提那種女人嗎?那妳就大錯特錯了,謝安提若不是有席老先生做靠山,早就被席艾恩三振出局了。」
「原來席艾恩很怕他爺爺?」她還以為那種人是天不怕地不怕呢!
「其實他是很孝順他爺爺的,因為他可是他爺爺帶大的。」
「那他父母呢?」
「他媽媽在他五歲時紅杏出牆,跟一個小白臉跑了,他父親因此而喪志,每天酗酒,聽說還沈迷大麻,最後就死翹翹了。想一想,其實,他們這些有錢人也有悲哀的一面。」
對於這點,賀婷也十分贊同,畢竟有些東西是金錢買不到的。
這時,另一個女同事囁嚅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賀婷,妳的電話……總裁找妳。」
「嗄?婷婷妳--」楊佳佳吃驚的看著她,似乎在等她的解釋。
她卻不知從何解釋,只是朝楊佳佳擠出一抹笑容,便匆匆步出茶水間,去接電話。
她默數到三之後,以鎮定的口氣對著電話說道:「我是賀婷。」
「很好,我馬上要見妳,現在到我的辦公室來。」沉穩的聲音傳人她耳中。
「現在?」她愣愣地說道。「可是現在--」
「就是現在,我不喜歡等人!」說完,席艾恩便掛斷電話。
趁著楊佳佳和陳曉冰尚未從驚愕中醒來,她連忙快步走向直達三十八樓的專用電梯,當她按下電梯時,激烈的心跳聲似乎響徹整個電梯問。
※※天長地久的蹤跡※※
今天,席艾恩只是穿著三件式的黑色西裝,配搭白襯衫,就如此瀟灑俊帥,難怪他可以攫獲那麼多女人的芳心,賀婷心想。
「席……總裁,請問……找我有什麼事情?」她發覺自己舌頭快打結了,聲音也變得十分乾澀。
「該說的,我昨天已經說過了,妳該不會有失憶症吧?」席艾恩挖苦地說,嘲弄般的嘴角向上揚。
賀婷心跳漏了個節拍,囁嚅地說:「可是……你不是說還要考慮什麼事嗎?
席艾恩從椅子上站起,指指他桌前的椅子說道:「妳先坐下。」
賀婷怯怯地在他指定的位子坐了下來,忽然覺得自己變得好渺小。
席艾恩一語不發地在辦公室中來回踱步,一會兒,驀地在她面前停下了腳步。
「妳對我有什麼看法?」
這突如其來的一問,令賀婷只能像個傻蛋似地望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不要把我當成妳的老闆,或是妳的債主,而是以對一般男人的態度,說出妳對我的看法。」他冰冷的口氣顯得有些不耐煩。
他究竟想要她怎麼說呢?賀婷有些驚慌失措,更怕一個不小心說錯了什麼,而連累了父親。
「我……我不瞭解。」坦白說,她對男生--尤其是男人,根本一無所知。
「我不需要妳瞭解,妳只要回答我的問題。」
賀婷本以為他只是想捉弄她,但凝視他的雙眸時,發現他是很正經的。但是從他的表情,又完全猜不透他真正的想法。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賀婷垂下眼,如履薄冰地回答。
「坦白地說出心裡的話就行了!」他口氣有些暴躁。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說,況且,你應該非常清楚別人對你的看法,何必一定要問我呢?再不然你可以照鏡子,就可以知道你自己長得如何了。」
席艾恩不耐煩的吁了口氣,「我不是問妳我的外表,我指的是妳的想法。」
「呃,你……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成許多,你很凶、很霸道、蠻橫、不講理、冷酷又無情。」老天!她是怎麼回事?居然講得欲罷不能,還說得如此坦白,噢!完了,這下子一定把席艾恩惹惱了,他一定不肯放過她父親了。
「還有呢?」席艾恩嘴角掛著嘲弄的笑,完全沒有生氣或不高興的模樣。
「還有……」她抬眼偷看他,她還可以繼續說下去嗎?
他挑挑眉,似乎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沒……有了。」就算有,她也不敢再說下去了。
「就這麼『多』。」他撫著自己的下巴,「妳剛剛說的好像全是缺點,難道我在妳眼中一點優點也沒有嗎?」
「有吧……」她不敢看著他,囁嚅道:「你外表英俊瀟灑,風度翩翩,成熟穩重,最重要的是你很有錢。」
「什麼,原來我很有錢也是優點。」他自嘲地說。
「難道你不覺得嗎?」她直覺地抬頭反問,剛剛的退卻已被她拋諸腦後。「如果你只是有著吸引人的外表,我相信,女人只會喜歡你而不會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畢竟這社會是現實的。」
「妳呢?妳會不會跟那些女人一樣,因我的外表、富有而為我傾倒?」他反問。
「不會!」她很坦白的回答,「你對我而言太老了,你很富有,但是,有些東西是金錢無法買到的。我只是個平凡的女人,我很懂得認分和知足,我只要一份穩定的感情,和一個可以讓我依靠、可以為我遮風擋雨的男人。」
「可是,妳說社會是現實的,如果這個男人很窮--」
「人可以窮,但必須有志氣,我相信只要肯吃苦、努力,不會無法過活的,而且,我會跟他一起努力打拚。」
「我果然沒看錯妳。」他低聲的自言自語。
「席總裁,請問,你問了我這麼多問題到底有什麼目的?我無法瞭解。」她真的是一頭霧水。
「妳現在可能不瞭解,以後自然會明白。」他語意高深莫測,突然又問:「關於我的私生活,妳知道多少呢?」
以前她也許一無所知,但剛剛聽了楊佳佳說過有關他的傳聞之後,她是有那麼一丁點的瞭解,但是她能說嗎?想到這裡,她有些坐立難安。
「妳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我想妳一定對我的私生活有某種程度的瞭解吧?」席艾恩冷笑道:「剛妳敢批評我那麼多缺點,現在為何不說話了呢?」
賀婷聽出他正嘲弄她,晶瑩的雙眸燃起憤怒的火花。
「剛我只是依你的意見說出心中的想法而已,但是有關你的私生活,你希望我說什麼?說你風流成性、放蕩形骸,還是女人殺手?」
「看來妳很注意我的緋聞喔!」席艾恩冰冷的目光刺向賀婷。
「你別太過分了!」她忿然站起,眼中充滿了怒意,可是他仍舊掛著嘲弄般的笑容注視她。
「坐下,賀小姐。」他隨即恢復冷漠的表情,繼續說:「是妳自己要求我放過妳父親的,所以,我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但是,妳好像不想合作。」
賀婷一聽,憤怒的表情立刻消失,她頹喪地坐回椅子,低聲的道歉:「對下趄,席總裁,我沒有權利發脾氣,只要你肯放過我父親,我真的什麼事都願意做。」
「很好。」他似乎很滿意她的說法,「那麼,妳應該聽說我已經訂婚的事吧?」
她平靜的點點頭。
「但是,我並不想結婚。我會和安提訂婚,只是想讓我爺爺開心,可是我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再容忍她了,但是,她卻仗著我爺爺喜歡她而對我予求予取。」他毫不隱瞞地說著,「當然,我們的關係十分親密,但是跟我有過這樣關係的女人又不只有她一個人。」
賀婷聽得面紅耳赤,她當然明白他口中說的「親密關係」是什麼,只是不明白他到底想告訴她什麼。她抑制心中的疑惑,沒有問出口。
「我說過我不想結婚,」他深深歎了口氣,「當然也不會娶安提為妻的,甚至我已經開始受不了她了。」
「那麼你何不和她直說?對不起,我無意冒犯。」
「我當然也表明過,但只惹得我爺爺生氣,他已經年邁、身體又不好,我不想讓他因為我而有什麼意外。」
賀婷直言不諱,「我不明白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事,這和我父親的事是完全不相干的。」
「的確不相干,但我有理由,會告訴妳。」他的聲音變得嚴肅下已。
「什麼理由?」她忍不住滿腔的好奇心。
「理由非常簡單,正如剛所說,我想結束和安提的婚約,但她卻不肯答應。」他不疾不徐地道:「她是個醋勁、自尊心特強的女人,我只有想辦法讓她對我完全死心,可能解除這婚約。所以,我可以下控告妳父親,但代價是--妳得成為我最親密的女人!」
「你說什麼?」老天!她懷疑自己耳朵是否出了問題。
「我想利用妳來擺脫安提。」他說得很坦白。
「可是為什麼是我?」
「妳是最佳人選,因為妳說過願意為妳父親做任何事。」他的語氣充滿揶揄之
「老天!我怎麼可能答應你如此荒謬的要求?」她低下頭自言自語。她發現她的腦子一片混亂,無法正常運轉。
「妳的確可以拒絕,但別忘了妳父親的事--」
「你在威脅我?」她抬起頭瞪著他。
「我只是提醒妳!」
「可是我不曾和男人--」她渾身燥熱,只想找個地洞鑽。
「妳是說妳沒有交過男朋友,這麼說妳還是個處女?」
他這一問,她更加如坐針氈般。
她的不安、臉紅,已給了他所要的答案。
不知為什麼,他覺得很開心。
「難道沒有其它方法了嗎?」她在做垂死掙扎。
「這是妳我的交易,妳可以把它當成演一齣戲。」他說得好輕鬆。
賀婷頓覺一陣戰慄,沒料到他是來真的。「可是,我不會也不能……」
「OK,既然如此,那妳走吧!我們似乎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他很無情的下逐客令。
「那我父親……」
「我會公事公辦的!」他說的好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