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承諾 第八章
    喬楚被紅色的濃霧包圍,她逃不出去,沒辦法呼吸,她拚命想衝出濃霧,可是卻沒辦法動彈,她急得要命,然而就是沒辦法挪動身子半步。

    濃霧變了,變成一個人的臉,那個人的臉有點模糊,但她看到一張紅唇,不斷的掀動著說:「我—要——你——死——」

    她想用雙手捂著耳朵,可是她的手沒辦法動,不管她怎麼努力,雙手就是動彈不得。

    我——要——你——死。

    她的頭好痛,她快忍受下了了。

    我——要——你——死。

    她恐懼得無以復加,她看見一個女人逐漸逼向她,她得快逃開!快點逃開——

    她突然醒來,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沒有女人,她也沒死!

    她又作噩夢了!也許是流了太多汗,她覺得口好暍,她準備下床去為自己倒杯水解渴。

    可是她雙腿才一落地,又因頭部一陣暈眩和疼痛又坐回床上。

    她真不明白莉莉蓮到底給了她吃了什麼藥,非但沒讓她頭疼的症狀減輕,反而更加嚴重。

    她搖搖晃晃的走出房間,屋內一片靜悄悄的,她關上房門,慢慢的走向樓梯。

    當她走到樓梯口,感覺好像有人在她後面,她停步,毛骨悚然的轉過頭去看。

    「誰?」她低聲問。

    走廊上暗暗的,看不到任何黑影,她鬆了口氣,

    「一定是我的想像吧!』她自言自語。

    她轉回身,開始下樓梯,當她發現階上多了一個黑影時,已來不及反應。一個東西打到她的後腦,她還來不及叫出聲,身體已失去平衡,往樓梯下面滾去。

    然而這都不能停止她被攻擊的厄運。

    她好不容易睜開雙眼想看清攻擊她的人是誰時,一支棍棒又朝她打了過來,她迅速用手臂去擋,手臂上的疼痛幾乎令她昏了過去。

    「我——要——你——死!」

    不是作夢,這次她很真實的聽到,不只如此,她還很清楚的看見了她——戴墨鏡的女郎。

    「怕了嗎?你這個小賤人,我就不相信你是九命怪貓,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死裡逃生。」女人一步步的逼近她,那聲音是如此熟悉,她臉上的墨鏡也是如此熟悉。

    這女人究竟是誰?為何要置她於死地?

    「你是誰?」喬楚站起來,邊往後退。

    「我是誰?你叫安琪,天上下凡的天使,而我就是地獄派來的魔女,我是特地來取你的性命。」她的聲音令喬楚忍不住又打了個哆嗦。

    是她?!喬楚認出她的聲音。

    「你是莉莉蓮?」她奮力向前用未受傷的手想摘下她臉上的墨鏡,卻被莉莉蓮一個巴掌打得眼冒金星。

    「既然你已認出我是誰,我也不怕你知道了。」莉莉蓮摘下墨鏡面對她。

    已分不出是頭疼、臉頰痛,還是手臂痛,喬楚已完全麻木了,但是她告訴自己絕不能這麼輕易就被打敗。

    「你……你為什麼要殺我?」她們有仇恨嗎?

    「第一次殺你是為了洛斯,第二次殺你則是為了我自己,雖然你喪失記憶,但卻不能保證你不會有恢復記憶的一天,所以,我——要——你——死!」

    莉莉蓮的話嚇了喬楚一跳,莉莉蓮狂野的眼神也令她心驚。

    「原來你就是一年前殺害我的兇手?」

    「現在才想到事實的真相不嫌太遲了嗎?」她發出一陣令人毛骨凍然的笑聲。

    「難道你沒聽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句話嗎?我希望你不要—錯再錯,如果你肯就此停手,或許我可以考慮原諒你。」

    「我不需要你的原諒,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洛斯是真心愛你的嗎?你少作春秋大夢了,他愛的是茜兒,你哥哥的妻子。」

    「我哥哥?!」噢!到底是誰在說謊,洛斯不是說她是孤兒嗎?為什麼又會迸出一個哥哥來?「我哥哥?他在哪裡?」

    「他死了!」

    「死……了?!」

    「就是因為他死了,洛斯才又讓茜兒回到他的身邊,茜兒也替洛斯生了個兒子,這次洛斯回義大利,根本不是去處理公事,而是茜兒受不了他的冷落,要他趕回去陪她。」

    這番話有如青天霹靂,一陣難以克制的顫抖,讓喬楚起了一陣心寒。究竟洛斯對她說了多少謊話?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信也罷,不信也罷,反正有什麼事,你去找閻羅王問個明白吧!」莉莉蓮再次高舉棍棒朝她打了過來。

    喬楚的恐懼感油然而生,但她告訴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她鼓起勇氣,在莉莉蓮棍棒打下來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腳猛踹向莉莉蓮。

    然而被下了藥的她根本沒什麼力氣,這一腳對莉莉蓮一點也構不成威脅。

    莉莉蓮一棒又朝她頭頂打了下來,她只覺得頭好像被劈開,一股熱熱、黏黏帶著腥味的液體由她頭上流了下來。

    她就這麼死了嗎?她好不甘心哪!

    就在莉莉蓮又要攻擊她之際,只聽見一個斥喝聲傳來,在她昏過去之前,她只模糊的見到兩個黑影子扭打成一團……

    ☆★天長地久的蹤跡★☆

    洛斯作夢也沒想到三天後他匆匆由義大利返回法國時,竟見到身受重傷、躺在加護病房內奄奄一息的喬楚。

    「不要死……不要死……」隔著透明的玻璃窗,那害怕失去喬楚的恐懼彷彿惡魔的爪子緊緊撕扯著洛斯的心,那種四分五裂的疼幾乎擊敗了他。

    有人在和他說話,但是他一句也聽不進去,有人試著將他從玻璃窗前拉開,但是他瘋狂地甩開他們,他強烈地抗拒著。因為他很怕他一離開,喬楚就會從他眼前消失。

    「洛斯,你必須回去好好的睡一覺,你這樣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你會病倒的。」史塔福伯爵正皺著眉頭和他說話,但他聽不到,以他目前的狀況,他彷彿已和現實的一切隔了一道玻璃牆。

    「她一定會活下來的,」他喃喃的對著玻璃窗自言自語的說:「我相信她會平安無事的。」

    摩根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就連他都不禁要為洛斯的深情感動得落淚,其實當他看見躺在一片血泊中的喬楚時,他的心臟一度也差點停止跳動。

    其實他也不明白那天晚上自己是怎麼回事,當喬楚從他的派對離開之後,他然很擔心,於是他隨後也來到她的住處,他萬萬沒料到自己還是遲了一步,雖然他及時逮住行兇的莉莉蓮,也把她交給警方法辦,但是喬楚卻已身負重傷已經四天了,她的情況仍未見好轉,著實令人擔憂不已。

    「摩根伯爵,謝謝你救了小喬,你這份恩情我至死難忘。」洛斯感激萬分。

    「但是我還是遲了一步,有一件事我不明白,為什麼莉莉蓮會對安琪做出這麼可怕的事。」

    「她真是個可怕又可恨的女人!」

    洛斯開始憤怒起來——莉莉蓮已承認二度行兇,雖然警方已向她正式提出控訴,但是仍無法消除洛斯心頭的怒氣,要不是深怕他一離開就會見不到喬楚,他真想去向她問個明白,為何她會連續兩次殺害喬楚?

    現在他什麼也不想,他只希望喬楚可以安然渡過危險期。

    誰也沒料到在第六天的時候,醫生竟如判官宣佈了一個令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消息。

    「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們所有人都已盡力了,但是安琪小姐的生命現象有減退的情形—她的血壓降低」呼吸微弱,最重要的是,她的求生意志薄弱,你們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洛斯的眼前頓時一片漆黑,一陣天旋地轉,幸而摩根及時扶住他。

    「洛斯先生,請你堅強一點。」摩根在安慰他。

    「不,」他說,他的聲音彷彿飄浮在空中,讓人聽來空洞又無生命力。「小喬不會離開我和小旭的,她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死去,我感覺她會活下去的。」

    「洛斯,你要面對現實,我們也捨不得安琪,可是醫生已束手無策。」史塔福伯爵的聲音傳入他耳中。

    「不!誰也不准詛咒小喬!」突然他停頓了一下,發現四周旋轉起來,而所有的人也跟著旋轉。

    為什麼每個人都說小喬會死!他決定要從死神手中將她搶回來,即使犧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我要進去看小喬,我說過她會活下來,她就會活下來!」

    洛斯覺得自己的怒氣已傳遍自己的五宮,他的嘴唇扭曲而且下巴緊繃,內心怒吼的悲傷與憤怒一直膨脹、膨脹——

    ☆★天長地久的蹤跡★☆

    又過了兩天,喬楚依舊陷入昏迷中。

    洛斯坐在病房的窗邊,眼神呆滯地沉思,自接獲醫師告知喬楚不久人世的說明後,他一直如此,令人不由得擔心起他。

    摩根也很擔心喬楚的情形,他一天來好幾次,甚至上教堂為她祈禱。

    但現在洛斯的情形更教他擔憂,他很怕當喬楚宣告死亡之際時,洛斯的生命力也會跟著消失。

    他的眼神在喬楚身上徘徊,她日漸消瘦的雙頰與凹陷的眼眶令人心疼,而胸前非常非常微弱的起伏著,彷彿隨時會停止似的。

    不過她頭上的傷口已逐漸復元了,但是她卻仍昏迷不醒。

    正如醫生說的——除非奇跡出現。

    洛斯站直身子坐到病床旁,他緊緊握著她冰冷的小手低喃著:「小喬,快回來我身邊,你真的捨得拋下我和小旭嗎?小旭那麼小,他需要媽媽,你忍心讓他沒有媽媽嗎?」

    然而喬楚仍僵直地躺著,他喉嚨內的硬塊一直膨脹,直到他的眼眶發熱、濕潤。

    他將她冰冷的手貼在他溫熱的臉頰,希望可以分一點體溫給她。

    「我愛你,甜心,請你醒來,我還有好多話沒有對你說,如果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我寧願受傷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然而她軟弱的手卻了無生氣的從他手中滑下,他突然站了起來,跨步走到窗邊,然後迅速轉頭看著她。

    喬楚柔弱的躺在病床上,她蒼白的臉色,彷彿是只搪瓷娃娃。

    「醒來!」他抓狂的大聲喊,「睜開你那該死的眼睛醒來!」

    他再也忍受不了沒有回音的靜默,一拳擊碎了破璃窗,發出一聲巨響。

    此時,摩根卻發出一聲又驚又喜的叫聲:「洛斯,安琪有反應了。」

    他回過頭,果然見到她的手指有些微的顫動……

    ☆★天長地久的蹤跡★☆

    奇跡是出現了,但是,喬楚還是沒有清醒過來。

    不過她原本消瘦的臉頰已逐漸豐潤起來,她的肌膚平滑柔順,看起來不像受傷的樣子,彷彿是躺在那裡沉睡罷了。

    開門的聲音令沉思中的洛斯回過頭,進來的是摩根。這些日子,他的關心博得了洛斯的友誼,他的鼓勵是洛斯最大的支柱。

    「醒了嗎?」摩根問。

    洛斯戰僳地吸口氣,用手遮住眼,手肘放在膝上輕輕的搖頭。

    摩根看了一旁小茶几上幾乎完整的晚餐,不禁皺起眉頭。

    「你這樣子不吃不睡會累垮的,不如你回去好好休息,讓我來替你守候安琪吧!」

    「不用了,我希望她醒來之後第一個就可以看見我。」他拿起毛巾為昏睡中的喬楚擦臉,他的動作溫柔而細膩,深伯弄疼了她似的。

    這些日子以來,他不准任何人碰她,一切大小事皆由他親力親為,他的情深就連醫院的醫護人員也為之動容。

    「小喬已經聽得到我的聲音了,當我跟她說話時,她就會輕輕顫動她的手指,我相信她很快就會醒過來的。」他用臉頰貼在她已微微有溫度的臉頰上,「甜心,我的愛,我相信你只是跟我開玩笑,對不對?你是故意要看我擔心,對不對?我相信你很快的就會醒來,回到我的身邊。」他的手撫順著她如雲的秀髮,他的眼角滑下一滴眼淚落在她的手背。

    這時,喬楚的手指彎曲地移動,彷彿想要為他拭淚,她的頭也微微動了一下。

    洛斯屏住呼吸,感覺像是有人重擊了他的胸膛,令他胸中起伏著震驚與希望。他緊緊握住她的手,「甜心,你聽得到我說的話了嗎?你是不是就要醒過來了?」

    她彎曲的手指明顯地壓著洛斯的。

    「是的,安琪小姐,你快醒來吧!每個人都在為你擔心呢!」摩根凝視著她平靜的臉說。

    如果洛斯不是緊盯著喬楚的臉,那麼他一定不會看到她眼瞼輕微的顫動。

    「摩根,你看小喬的眼睛!」

    「安琪小姐快醒了!」摩根也興奮得叫了起來,然後迅速去叫醫生。

    真正的奇跡終於降臨了,昏迷十天的喬楚,此時終於睜開眼睛。

    「頭好痛……」她胸部急速地上下起伏,接著從她的喉嚨發出一連串痛苦的申吟。

    「甜心,你醒了,太好了。」

    喬楚顫抖地呼吸,雖然她眼睛完全睜開了,可是焦距卻有些渙散,當她的眼皮又要緩緩合上時,洛斯連忙又呼喚著她。

    「甜心,不可以,看著我!」

    「我的頭……好痛。」她仍嘶啞地低喃。

    「忍一忍,甜心,你看我就在你身邊。」

    喬楚昏昏欲睡的眼神悄悄栘向洛斯,再次凝視著他。

    「洛斯……是你嗎?」

    「是我,是我!」他忍不住哽咽道。

    「你怎麼變成……這樣?」她摸著他粗糙的胡碴。

    他緊繃的唇浮現一絲笑意,「很醜、很邋遢對不對?」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生病了嗎?」她似乎完全不記得被攻擊一事。

    「因為——這件事說來話長,醫生來了,還是讓他先替你檢查。」

    他退到一旁低下頭,用手摸索著皺巴巴的外套口袋,就在此時,摩根悄悄遞給他一條手帕……

    ☆★天長地久的蹤跡★☆

    喬楚雖然完全清醒了,但是她對莉莉蓮想置她於死地一事卻完全沒印象,為了怕她心裡蒙上陰影,經過商量,他們決定隱瞞事實。

    所以當喬楚問起她受傷的原因,他們一致的回答是——她出了車禍。

    而她也沒起疑心。

    她恢復的情形還算穩定,不過令洛斯擔心的是她老是昏沉沉的,尤其在吃東西時,簡直令他傷透腦筋了。

    「甜心,睜開眼睛,該喝點肉湯了。」洛斯溫柔的哄著她。

    「我不想吃……」她低語,「我想睡……」

    「不行,你得吃東西。」他支手撐起了她,然後取過枕頭放在她背部。

    「我不吃……」她還是撒賴著。

    「你再不乖乖聽話,我可是會打你屁股喔!」他用他最專橫的口氣說。

    「嗯……我真的不餓吔!」她睜開眼又立刻閉上。

    「甜心,我真要生氣羅!」他舀了湯靠近她嘴邊,「來,張開嘴巴!」

    她輕歎了口氣,終於睜開雙眼讓他餵她湯汁。

    洛斯吻了她的額頭一下,「乖女孩。」

    「洛斯,我想回家好下好?」她說。一直待在醫院,令她提不起精神。

    「還不行。」他又餵她一口。

    「為什麼?」她皺著眉,「我討厭醫院的藥水味,我真的不想留在這裡。」

    「我不是一直陪著你,你乖乖聽話好下好?」他又準備餵她一口湯,然而她卻把臉偏向一旁,並且緊抿著雙唇。

    洛斯歎了口氣,他也明白在醫院住了半個多月是件很不舒服的事,但是她的傷勢令他不敢輕舉妄動。

    「我真的想回家。」她紅著眼眶,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任誰也不忍拒絕。

    「好吧!我去問醫生,不過如果醫生說你暫時還不能回家,你一定要乖乖聽話好不好?」

    「我真的要回家……」她凝視著他的背影,淚水忽然溢滿她的眼眶,但洛斯卻沒有看見。

    ☆★天長地久的蹤跡★☆

    經過醫生的允許下,喬楚終於出院了。

    她像只被困在囚籠的小鳥,追不及待的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她那如同小女孩般的模樣令洛斯忍俊不住的微笑。

    「瞧你,這麼開心。」他輕點她微翹的小鼻尖。

    她白了他一眼,「難道你不開心嗎?」

    「我當然也開心,你沒見到我天天笑,笑得嘴巴都變大了。」

    「是嗎?」她左瞧右看,不覺得他的嘴巴有哪裡改變了。

    「你看清楚一點。」他將臉更靠近她一點。

    她很認真的看,忽然洛斯的唇印上了她的唇。

    「喔,洛斯。」她輕歎著。

    隨著一聲介於歡愉和掙扎之間的申吟,他用力的抱住她,如同多年沒有受到滋潤的男人般啜飲著她的甜美。當他的一隻手探入她的髮際,觸碰到她的傷口時,他猛然驚醒過來。

    「我真是該死!」他咒罵著自己,憂心忡忡的問:「我弄痛你了沒有?」

    「沒有,我的傷口已經完全痊癒了。」為了證明她所說非假,她還特地捉著他的手去摸她的傷口。

    「你知道當你昏迷不醒時,我心中的恐懼有多麼的深,我好怕失去你,真的好怕!」直到現在,他的聲音仍是顫抖不已,他沙啞的嗓音中隱含的那份痛苦令喬楚熱淚盈眶。

    「如果……我沒有醒過來或是死了,你會怎樣?」一股深沉的痛苦在她的心底慢慢成形,並且開始擴散開來。

    「我想,我會跟著你一塊死去吧!」他堅定的說。

    喬楚感到淚水湧出了眼眶,「你真的如此愛我?」

    「你是我的最愛。」他把臉貼向她的頭髮,在她的頭頂印下一吻。

    她的淚水掉得更凶了。

    「怎麼了?為什麼哭了?」他用指尖拭去她的淚水。

    「我在想你是不是在騙我?」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他驚恐的問。

    「也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我總覺得你似乎對我隱瞞了什麼。」她咬著下唇,直勾勾的注視著他。

    「你別胡思亂想好不好?請你對我有點信心,行不行?」他試著對她微笑,但內心不安的騷動,有如萬馬奔騰。

    「好吧!希望真是我的胡思亂想,不過,如果讓我知道你欺騙我,我不會原諒你的。」她以半帶威脅的口吻說道。

    洛斯的喉嚨乾澀,喬楚的話卻像一雙手掐緊了他的喉嚨——

    這是她第二次重複這一句話,是否有另一層的含意?

    ☆★天長地久的蹤跡★☆

    史塔福伯爵夫婦為了替喬楚慶祝二度重生,特地為她舉行了一個小派對,為了怕她太勞累,應邀的嘉賓就只有摩根一人。

    對喬楚而言,他是她的再造恩人。

    不過,由於大家並沒有告訴她莉莉蓮行兇的事實,所以她一直被蒙在鼓裡。

    「摩根,這杯酒算是我謝謝你的。」洛斯向他舉杯,但話卻說得有所保留。

    不過,摩根並不介意,因為他也明白洛斯的用意,兩人交流的眼神寫著彼此相互的瞭解。

    「CHEERS!」杯子輕碰,兩人的友誼也遞增。

    「洛斯,你為什麼向摩根道謝?」

    「因為——」洛斯暗叫不妙,他居然忘了喬楚在康復之後,好奇心變得特別強,好幾次都令他幾乎無法招架。

    「洛斯向我道謝是因為我決定不請你當我廣告片中的女主角。」摩根及時支援,讓洛斯鬆了口氣。

    喬楚一臉的惋惜,「為什麼你會改變決定?我正想請洛斯答應讓我為你拍香水廣告呢!」

    「你真的想拍?」其實摩根還是很希望她擔任女主角,所以當他聽見她所說的話,彷彿被打了一針強心劑。

    「咳,咳,」洛斯清清嗓子,「我不會答應的。」說他自私、大男人主義、霸道、固執……他都不在乎,反正他不希望喬楚拋頭露臉,他更不希望別的男人用覬覦的眼光看她,他真的會受不了。

    「我也贊成洛斯的決定。」史塔福伯爵夫婦也異口同聲的支援洛斯。

    「爹地!媽咪!」喬楚發出抗議聲。

    「其實我們可以瞭解洛斯為什麼會反對,」史塔福伯爵慈祥的安撫喬楚道,「安琪,你身子很虛弱,拍廣告是很辛苦的事,你好不容易才恢復健康,我們可不希望把你累壞了。」

    「可是我相信摩根一定也明白這點,他會加以小心,他會——」

    「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下行!」洛斯火爆地打斷她的話。

    喬楚被他潑了一桶冷水,賭氣的不肯再跟他說話,霎時,原本愉悅的氣氛,陷入了一片靜默,空氣中似乎有股令人窒息的氣氛。

    伯爵夫人連忙打圓場地開了口道:「不如過幾天讓洛斯陪你去旅行,這段日子可把你悶壞了,洛斯,你覺得怎樣?」

    接到丈母娘暗示的訊息,洛斯馬上點頭如搗蒜地連聲答應。

    「好了,好了,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我們大家乾一杯,一起為安琪祝福。」史塔福伯爵也出聲。

    原本僵硬的氣氛,在杯子互碰中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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