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愛你 第一章
    De。Winter五星級主題餐廳的特設豪華VIP包廂內,瀰漫著一股緊繃到呈現飽和狀態的火藥味,只差一道引燃導火線的手續就會爆炸,坐在裡頭的這對俊男美女看似正在心平氣和的用餐,殊不知各自頂級佳餚入口,卻是同樣食之無味。

    紀聿揚叉起一小塊特製的煙熏牛排送入口中,緩慢地咀嚼著,狀似不經意地瞄了沉默不語的女友一眼,趁她察覺前,趕緊收回眼色,等嘴裡的食物入腹,他才拿起墊在大腿上的餐巾輕拭唇角,動作一貫優雅。

    維持了一段時間的沉默氣氛,令他感到不耐,咳了聲後,低喚:「Edward!」修長乾淨的食指朝站在一旁待命的苦命私人秘書勾了勾。

    多年來為奴為婢的默契,全展現在這時了,只見Edward迅速地將手中謹慎攜帶的精緻絨布盒置上桌,放妥後立即打開,將裡頭價值不菲的鑽石耳環展示在女人眼前,接著便開始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晴青小姐,如妳所見的,這是TheMoment最新一季的限量新款鑽石耳環,採用的是RussianRed俄羅斯的紅鑽石,妳要知道鑽石是有分等級的,像這類稀有的紅鑽、藍鑽、黑鑽等更是價值連城,老闆送妳這樣的禮物,可見妳在老闆的心中……」

    聽著Edward用誇大的修辭法不斷地說出長串的廢話,名喚晴青的女人微微蹙眉,她早就沒將視線放在那天價的耳環上,家庭背景同樣身為豪門世家的她,對於那種貴得要命的珠寶早就習以為常毫無興趣,真正能令她在意的只有紀聿揚,她在等著他開口,可他偏偏只是聽見Edward的奉承話語得意的點了點頭,半句不吭。

    氣煞她也!

    「怎麼樣?」紀聿揚挑眉。「開心吧?」

    「我為什麼要開心?」晴青揚了揚黛眉,不以為意。

    這句反問令紀聿揚微頓,爾後疑惑道:「妳有什麼好不開心的?」

    「如果我可以裝作不知道昨天的事,那現在的我就能裝作很開心。」她直盯住他的視線裡,參雜隱隱約約的火氣。「但問題是,我不能。」

    「昨天什麼事?」

    「你自己心裡有數。」在辦公室裡接受女秘書的勾引挑逗,還大方地欣賞那狐狸精故意敞開襯衫領口三顆扣子,幾乎快呼之欲出的海咪咪!交往近半年,她知道他對於想主動獻身的秀色可餐一向不排斥,畢竟人家想獻身,跟他有沒有意願接受是兩回事,所以站在外頭透過門縫看到那景象時,她並沒有立刻掉頭走人,一忍再忍,直至他縱容那妖嬌的女人坐上大腿,才終於忍無可忍!

    她之所以沒有當場進辦公室發飆,壓抑住火冒三丈選擇轉身離去,是因為她心冷了,簡直就好比被丟進南極海般急速冷凍。昨天晚上,當她接到他的私人秘書Edward致電來說,他想約今天中午一起吃飯時,她已經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會同意邀約,是因為她決定跟他攤牌談個清楚!

    紀聿揚不喜歡猜心,擰住眉問:「我心裡有數什麼?」

    他沒印象有做什麼事情惹到她,照理來講應該是沒有,因為他們昨天根本沒碰面,再說,該生氣的應該是他吧?

    說要去公司找他的是她,最後沒來的也是她,晚上還要他先主動叫Edward打電話過去,到底誰比較難伺候啊?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自己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眉心陷得更深了,多了條煩躁。「妳到底想說什麼、想怎麼樣,一次說清楚,別拐彎抹角的!」女人所在乎的小心思,他已經無意去費心。

    「我想怎麼樣?」她瞪大了美目,不敢相信他是真的不知道。「我想要的很簡單,就跟大部分的女人想要的一樣!」

    「是什麼?」他還是不知道,幾乎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

    「紀聿揚!」晴青的冷靜指數快崩盤了。

    然而,眼前這個渾然不覺的男人,依舊故我,不覺事態的嚴重性,雙手抱胸,一派輕鬆地問:「妳想我陪妳?想和我同居?還是想和我結婚?」他低笑,「別鬧了,妳也知道我很忙的,同居可以考慮,但結婚的事情,短期內是不可能的。」說得很直接。

    天大的笑話!

    想他陪?她早就不抱任何期望了!

    想和他同居?

    無聊,她沒事幹嘛把自己晾在他家,傻傻地等他施捨寵幸啊!

    想和他結婚?

    基於愛他的關係,她的確渴望,但那也得等他改掉這副凡事都不在乎、無所謂的樣子,還有到處留情的壞毛病,她才敢嫁啊!

    所以,她什麼也沒求,只是希望……「我要的只是能在你心裡。」

    「妳有啊!」他淡睨她。「不然妳以為我為什麼約妳吃午餐?為什麼要叫Edward去買這對耳環哄妳開心啊?」

    「你約我?」她氣到握拳。「你是叫Edward約的好嗎!還有,叫Edward去買耳環這就是問題所在啊!」

    「問題在哪?」瞧她隱忍怒氣的模樣,他還是覺得莫名其妙。

    「為什麼不是你打來約我?為什麼不是你去買耳環?」她揚高音量,「你有誠意的話應該親自做這些事啊!」

    對於晴青氣呼呼的質問,紀聿揚只吐出四個令她氣炸的字作為解釋。「我沒時間。」

    有時間和別的女人調情,卻沒時間打電話、沒時間買東西?

    真是夠了!她真的受夠了!

    「我們分手吧!」既然他完全不在乎她,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她又不是條件爛到沒人要、沒人追,雖然在對他還有眷戀的情況下提出分手離開他是件不容易的事,但總比繼續被他忽視所造成更嚴重的心理傷害要好。

    「分手?」重複這關鍵詞,他平心靜氣地笑著。「妳開這玩笑會不會有點過火了?」

    「我沒有在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晴青,別鬧了,妳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又被甩了?

    一旁的Edward也被她的話嚇傻了,久久無法回神。

    紀聿揚不肯接受事實,直到看見晴青拿起皮包自座位上站起身,他的腦袋才確實消化她主動提分手的訊息。

    「妳到底在鬧什麼彆扭?」他也站起身,口氣不悅地道:「買了TheMoment最新款的耳環給妳,妳竟然還不開心?」不看在TheMoment是珠寶界超級名牌的份上,好歹也看在紅鑽石價值連城的份上,接受他的好意,分手的事就當說笑的,這樣不行嗎?

    「就算你把整個台灣買下來送我,我也不會開心的!」她同樣不爽地回他話。「我要什麼?我要的是你的在乎!而不是珠寶首飾的安撫哄騙!」

    「到底要怎樣才叫在乎?」他的眼神冷了幾分。「不是都讓妳當我的女朋友了?」為什麼每個女人都這麼難取悅!

    「那又怎樣呢?你真的有把我當你女友看待嗎?」她看著他,道出殘忍的事實。「其實我在你的心裡,就跟之前那一票甩了你的女友一樣吧?可有可無……」

    她的話,無意間觸及了紀聿揚不願回憶的過往片段,令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別告訴我你不懂……」晴青無畏地看著他。「你不是不懂,你只是從來就不在乎。」

    他只是變得不在乎,誰說他「從來」就不在乎!

    他以前也曾經有想珍惜,認真的將一個人放在心上過,甚至為了給對方最好的生活,而在工作上力求表現,拚命地登上高峰,穩住位置,但最後得到的回報又是什麼?

    「夠了,別再說了。」他不想讓那段痛心的回憶藉由這次的爭執點,而再度浮現於他的腦海之中。

    「我不想勉強你,也不想再讓愛你的自己痛苦……所以,我們分手吧!」有些事是再怎麼勉強都勉強不來的,既然這樣,唯有分手,才是她所能做的自我保護。

    「妳真的要跟我分手?」他抬眸看她,眼色又深又冷。「妳以為用這樣的激將法我就會留住妳?會哀求妳留下?」

    「我沒有期待。」她是真的累了想分手,並無其它心機。

    他點頭,「好啊!妳走!如果到時候後悔了,也休想我會再接受妳!」從這一刻起,他與她徹底劃清界線,互不相干。「以我的條件,要再找下一個還不容易嗎?」

    紀聿揚話才方落,包廂門就適巧被打開,餐廳的領班經理帶著滿臉的笑意走了進來。

    領班經理丁蔚音聽說De。Winter所屬的E.Ray國際餐廳連鎖企業執行總裁大駕光臨,所以特地前來詢問截至目前用餐狀況的滿意度,但沒想到她話都還來不及問,就先被人給擄到了懷裡……

    「我要重新追求一個女人是何等容易,妳等著瞧吧!」紀聿揚絲毫不理會懷中拚命掙扎的女人,強勢地雙手緊緊抓住她的腰側,不甘示弱地回視幾分鐘前自女友頭銜退位的晴青。「想讓我受傷,想看我寂寞,妳想得美!」

    「紀聿揚,你真的是完完全全無藥可救了!」晴青怒不可抑,顧不得可能會波及無辜,拿起開水杯朝他潑去。

    那杯開水,有三分之二幾乎都潑在倒霉的丁蔚音身上,她的眉頭糾結,氣呼呼地直瞪著害她被牽連的罪魁禍首。

    等晴青離開,紀聿揚才放她自由,他煩躁的扯了扯被潑濕的襯衫領口,灌下半杯紅酒,負氣道:「妳,做我的女朋友!」他要證明給那女人看,他絕對說到做到。

    丁蔚音瞠眸,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你說什麼?」

    這種話還要他重複?這女人是沒帶耳朵出門嗎?

    「做我女朋友!」他不悅地朝她吼道。

    聽聽這語氣、看看這副表情,他像是在求愛嗎?根本就是在強迫中獎嘛!

    這男人簡直就是霸道、無禮又莫名其妙!

    她拍著濕透的制服,給的答案只有兩個字:「不要。」

    「什麼?」紀聿揚火氣直衝腦門。他今天竟然淪落到被甩又被拒絕?!搞什麼!他是E.Ray的執行總裁,女人趨之若鶩的黃金單身漢耶!

    自始至終都不敢插話,不知所措的Edward怕老闆氣瘋,繃緊了皮,掏出手帕上前,想幫老闆整理一下狼狽,但人都還沒靠近,就被震耳欲聾的怒吼給嚇到定格。

    「閃邊去!」紀聿揚斥住Edward的舉動,一把扯住惹得他更火冒三丈的罪魁禍首。「妳給我再說一次。」

    甩開他的抓握,丁蔚音挺起胸膛,清楚重複:「我說,我、不、要!」她火也上來了,管他是什麼大老闆,她絕不畏懼惡勢力,不妥協就是不妥協!

    難得有人敢在他盛怒的情形下還能如此鎮定,挺特別的,紀聿揚雖然依舊光火,但也稍稍緩住了情緒,他整整神色,屏住怒氣問:「為什麼?是因為我長得不夠帥?條件不夠優?不夠有錢?」他就不相信她能給他拒絕的合理解釋。

    「都不是。」

    「那妳為什麼拒絕?」想玩欲拒還迎的把戲?

    「第一、你就像剛剛那女人說的一樣根本無心;第二、我已經有交往中的男友了。」

    「那個男人有比我好嗎?」他皺了下眉,很不服氣。

    「先生,感情的事不能用外在條件衡量好嗎?你……」似從他眸裡看出些什麼,她微微斂去瞪他的眼神,低低歎氣:「算了……我想,你應該也不是真心這麼說的。」他應該不是真的把感情當成這麼膚淺的事吧?

    紀聿揚的心震盪了下,蹙攏的眉有些被人看出心事的慍怒。

    丁蔚音別開視線,什麼話都不再說的走出包廂。

    *****************

    三個月後──

    鄰近郊區的傳統式三合院住宅,雖然外觀已老舊不堪,但別具一番古色古香,主要的正廳堂兩旁加蓋了廂房,左側的廂房共有三間,其中空間面積最小的一間,透露出神秘的氣息,以垂珠簾幕為門掩,令人想一窺究竟卻不敢輕易靠近。

    房內的擺設極簡,肅穆莊嚴的氛圍之中,來自於靠牆那張頗具復古風味的紅檀木桌椅,幽幽地飄散一股芬多精的清香,而此刻,桌椅的兩端分別坐著兩個神色截然不同的女人。

    坐在內側的丁蔚音是這間神秘房間的主人,現在的她,正在執行副業神聖的工作,她一身白淨簡潔,沒有佩戴任何飾品,也沒有上妝,天生的甜美臉龐,讓素顏的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上幾歲,但這並無損於她給人的專業氣息。

    她雙眼直視與她面對面而坐的女人,看著那副幾乎快哭泣的脆弱表情,忍不住徐徐歎氣。「妳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

    「想當初知道自己懷上他時,我的心裡曾有多開心啊,但是……」女人緊緊抓捏住膝上裙襬。「我真的很不願意……」

    「他知道。」

    「求求妳告訴我!」女人看著丁蔚音那清澈的黑褐色瞳眸突然激動了起來。「求求妳告訴我,被我打掉的孩子恨我嗎?」

    丁蔚音輕輕搖頭。「不恨。」

    「可是我傷害了他!」那盈滿淚水的眸,幾乎快落下淚來。「我把他給……」

    「妳就別一味自責了。」她認真地道:「我不是說了,他並不恨妳,也不怨妳嗎?」

    「是真的嗎?」

    對於女人一再的質問,丁蔚音不厭其煩的點頭回答。「真的,他知道妳是不得已的,他一點都不怪妳,因為妳只是碰到不對的人罷了。」

    女人激動難過的神情,終於緩和了下來,吸吸鼻子,她續問:「那……我的小孩還有說什麼嗎?」

    「他說妳就是心太軟了,才會老是被男人欺負。」

    知道自己懷孕時,這個傻女人有多開心,她未能出世的孩子一定很清楚,愛上了個不肯負責任的男人,注定分手下場不說,還在對方和家人的逼迫下到婦產科墮胎,只能說她也是身不由己啊,能怨什麼?

    女人低垂著頭,豆大的淚水無法抑制地淌流而出。「我真的……很對不起他。」

    「妳這樣,他會走不了的。」丁蔚音抽了張面紙給她擦眼淚。「好好振作起來吧!」

    「嗯……」

    「放心。」她拉起女人的手拍了拍,「他告訴我,有緣的話,下回他還想再當妳的小孩喔。」

    女人擦乾了眼淚,撫撫平坦的小腹。「他還願意……再讓我懷上他嗎?」

    「嗯!」丁蔚音肯定地點頭,並叮嚀道:「不過有了這次教訓,下次找對象,要特別仔細小心,別再遇上爛男人了。」

    「好。」女人頻頻點頭,對她感激不已。「謝謝妳……真的很謝謝妳!」

    丁蔚音溫柔揚笑,接受她的道謝。

    送客後,她朝在門口庭側替大大小小盆栽澆花的父親走去,纖細的手臂討好地勾住了父親,小臉貼上父親的肩撒嬌地蹭了蹭。

    「丫頭,妳來撒嬌的目的為何呀?」丁維國停下了動作,寵溺的眸光瞟了過去。

    「阿爸,你幹嘛這樣說啊!」把她說得好像別有心機似的。

    「難得放假,妳怎麼不好好休息,還跑回來接case?」

    「休息是其次,有人需要我的幫忙,我就應該盡一份心力。」丁蔚音放開摟抱的手,接過父親手裡的灑水器,幫忙澆起花來。「這樣才不會辜負上天賦予我的能力啊!」

    「妳唷∼不只遺傳到了妳母親的靈異體質,就連個性也是如出一轍。」丁維國搖了搖頭,臉上的神情不知是無奈亦或懷念。

    女兒因為承襲到妻子特殊的能力,在經過幾年的修練後,也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和妻子一樣名氣不小的靈媒,不過,在他的堅持下,她只能把這項特異的工作當作副業,所以她目前的主業,其實是知名餐廳的領班經理。

    「阿爸……」她看著那張年邁的臉上被刻鑿出許多皺紋,其中的幾條,還是當初母親過世時所添上的。「你當初為什麼不讓我牽媽的亡魂上來?」見他不說話,她追問:「難道你不想和媽說說話嗎?」

    那天,當他們接到惡夢般的消息緊急趕往醫院時,已經太遲了,母親早在他們抵達前就已斷了氣,來不及見最後一面,來不及說最後幾句話,對她而言,一直是心中最大的遺憾,有好幾次,她都想利用自己特殊的能力,去找尋母親的亡魂,但卻都被父親給阻止了。

    「妳母親死後,從來都沒找過妳,這不就代表她並沒有未完成的心願,也沒有想交代的事情嗎?」

    「可是,我們都沒能和媽道別……」說及此,丁蔚音紅了眼眶。「阿爸,你明明有很多話想和媽說呀!」她常常看見他在撫摸媽生前的照片,雖然他什麼都沒說。

    「想啊!怎麼會不想,但是……對妳母親的不捨,放在心裡就好了,別讓我們成為她放不下的牽掛。」頓了頓,丁維國續道:「妳善良的母親當初做那樣的選擇,倘若和她見了面,我要怪她也不是,心疼她也不是。」

    「阿爸……」瞧見父親眼裡的感傷,她真的好心疼。

    「妳母親一生都沒有枉費上天所賦予她的能力,盡心盡力為需要幫助的人解惑、指引道路。」笑了笑,他輕聲歎:「當初,我也正是愛她這股無私奉獻的傻氣啊!」

    所以六年前,當他聽醫護人員說妻子為了拯救一位莽撞衝過大馬路的小孩而出車禍時,他除了心痛,也沒有太多的訝異;這或許不是上天的本意,只是妻子順心而行,畢竟要置自己的生死於度外,衝出馬路保護那孩子,需要多大的勇氣與善良的傻勁啊!

    他心愛的妻子,一生做了無數的善事,累積無數的功德,死後應該是到很美麗的地方了,或許已經投胎,又或者一直在保佑著他們,才會讓他們在這幾年一直平安順心的度過。

    收回思緒,丁維國拍拍女兒的肩。「妳可別也像妳母親那樣,要多為自己著想,多愛惜自己一點,知道嗎?」他其實很擔心這寶貝女兒,也遺傳到妻子那太過慈悲的善心,而做出相同的事。

    「知道,我會的!」丁蔚音給了父親一個要他安心的笑容。

    「妳今天還有要忙的事嗎?」

    「應該……」丁蔚音偏頭想了想,瞄一眼腕表後,突然整個人跳了起來。「完蛋了∼我竟然忘記和峰齊約好十二點要一起吃午餐了!」現在都十一點半了,從這裡開車回市區哪來得及在十二點以前到啊!

    聞言,丁維國不悅地皺眉。「妳還在和那小子交往啊?」

    那個叫陳峰齊的年輕人,蔚音曾經帶回老家幾次,人是長得還不錯,有很好的工作,對長輩的態度也還算及格,但他總覺得他對女兒不是真心的。

    唉,自己的女兒那麼喜歡人家,他這做父親的哪能說些什麼,只不過暗地裡倒是希望他們能趕快分手就是了。

    「阿爸!你不要小子、小子的叫峰齊啦!我不喜歡。」她真搞不懂父親為什麼對男友就是沒好感。

    「好好好,知道了!」拿回她手中的灑水器,丁維國催促道:「不是說快遲到了,還不趕快去?」

    「對對對!」丁蔚音急急忙忙地奔進房間,拿了手提包後就直往停放在外頭的寶貝愛車MAZDA2衝去,上車前還不忘回頭喊道:「阿爸,我下星期還會再找時間回來的!我不在時你自己要小心喔!」

    自從在市區找到了工作後,為了方便就在靠近上班地點的鬧區租了間公寓套房,現在她平時都住在那裡,有排班休假,或接到副業的case需要時,才會回老家。

    丁維國擺了擺手,要女兒不要掛心,等車子駛離後,他才仰頭望天,喃喃自語:「老婆啊,我真的是很不喜歡咱們寶貝女兒現在交的那個男朋友吶!妳如果也贊成我的想法,就趕快讓他們分手,好安排女兒的真命天子出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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