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意思來啊?」
「啐,真是不知羞恥的女人!」
「就是啊,竟然在我們面前裝一副清高的樣子。」
杜想昀一到公司,原本靜悄悄的辦公室山且刻有人發出了不屑的哼聲,接著所有職員紛紛對她投以異樣的眼光,然後整個空間像是批判大會,她成了大家話題的焦點。
「我本來還對她很客氣呢,以為她是總裁很好的朋友,沒想到原來只是婊子一個。」
「想以身體換得少總裁夫人的位置,她還早得很!」
「你們怎麼了,為什麼要這麼說我?」杜想昀不懂,昨天還相處和樂的同事們,為什麼今天全一改樣子,對她冷冰冰了?
甚至原本對她特別客氣的幾位男職員,看她的眼神也滿佈著鄙夷之色。
「再裝就不像了,大家都看清楚妳的真面目了,淫賤的女人!」一個女員工如此罵道。
「我不是!」在二十四小時之內被人用類似的話罵了兩次,她再也禁不住了,她不作聲不表示承認他們的傷人的詞彙。
「喲,這麼凶,也不想想妳的罪名可不是我們贓給妳的,妳進公司的目的,這張紙上寫得清清楚楚」
杜想昀奪下女同事手中正揮舞著的紙張,那標題下得聳動-妄以處女之身躍上富豪之家!?其中的內容更教她觸目驚心。
王寧雲,本名杜想昀,一個yin蕩的女人,以處女之身想換取留在卓偉企業總裁——叢聿虞身邊的機會。據聞當初杜想昀到處找男人獻身,最後挑中了叢聿廙的財勢與侵朗的外表,因為她想籍以嘗嘗做鳳凰的滋味,只是如今叢聿虞對她已厭倦了,她卻忝不知恥的霸著不走二
杜想昀甫看了一段,就再也繼續不了,她憤怒的將紙張揉爛,為自己辯駁的看著所有正等著好戲的同事們,「我不是這種人,你們知道的」
她意冷心灰,幾乎已經知道這是誰散發的單子了。
叢聿廙,他做得太絕了,竟然能捏造出這些無中生有的話來,他怎麼能將她和他以前的那個女朋友混為一談,她從來就沒說過要他的錢,他怎麼能如此誤導大家,要所有的人都以有色的眼光對待她?
她已經失去尊嚴了,為什麼他連她最後一絲所能獲得的友誼都要剝奪?
「我們怎麼會知道,妳才來公司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大家和妳都不熟。」原先和她感情不錯的同事,爭先恐後的撇清關係。
「如果我是妳,已經沒有臉到公司來了。」
「是有人打電話要我一定要來上班」她衝口而出,雲時間卻頓住了。
杜想昀發現她不知道打電話給她的人是誰!?
公司應該沒有人知道她現在住在叢聿廙的家,她並未給過任何人叢家的電話號碼,那為什麼那個女人會知道?.
她甚至連她的心思都抓得牢牢的,因為她今早起床心情確實徘徊在是否要上班的問題之中。
昨晚叢聿廙沒給過任何交代就出門了,到她剛才出門時都沒回來過。而因為答應他的戲,他還沒確定的說要結束,她不敢走,深怕他最後會鬧到家裡去,讓她的父母知道自己做的荒謬事,所以她不敢膽大妄動,一直等著他的消息與吩咐。
在沒有他的命令、指示之下,她連些許的小動作都不敢有。她擔心若她自己跑來上班,他會嘲諷她沒有廉恥心;但如果她不來,她又怕他會指罵她沒有責任感、半途而廢她明白現在自己的處境,怎麼做都能教他挑剔。
在他心中,已經認定了她的不是了。
「誰還會打電話給妳,這張字條已經教大夥兒唾棄妳了!」又有一個人說道。
這一句話是提醒,杜想昀弄懂了。
是的,公司上上下下是不會有人打電話給她了,大家都不屑同她說話,唯有知道事情真相的叢聿廙能將時間掌握得剛好,料準她的想法,請一個不相干的女人打電話給她布下這個圈套
他的目的只為了要給她難堪,讓她無論如何都得到公司來,然後教全公司的人一起怒罵她!
她怨、她恨他的心殘,在她還處處為他設想之時,他已巴不得看她的笑話。
掉了頭,她欲往電梯邁去,她要找他理論,她要和他說理,他不能因為她一個無心,否定了全部的她。
「妳去哪裡?.」
霍地,身後伸來一隻手使勁拉住了她,她沒有預警,讓這麼一抓失去了重心,頭在此時不知為何暈眩起來,整個人往後栽,撞上了桌角,倒了下去。
「啊」辦公室的男女員工因為杜想昀說倒就倒的動作驚呼出聲,所有人都看著始作俑者。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想告訴她,總裁還沒來上班」失去了跋扈,女人慌張的解釋著。
「不要侮辱我,我不是」陷入黑暗之前,杜想昀留下這一句話。
%%%%%%%%%%%%%%
「想昀,醒了嗎?」一察覺女兒的手指微動了下,徐曉月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向病床上的她靠了過去。
「這裡是哪裡?」撲鼻而來的消毒藥水、碘酒味,讓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小昀,告訴媽,這是怎麼回事,妳為什麼會在卓偉昏倒?」疑惑與焦急已經寫滿了徐曉月整張臉龐,她一直在等女兒醒過來,在等她的回答。
她什麼人都不相信,只信從女兒口中說出來的回答。
「我昏倒了嗎」杜想昀的口氣哀傷,淡得幾乎耳語。
「醫生說妳營養不良,身體過度虛弱,所以才會昏倒。妳這孩子,真的讓媽嚇死了,妳不是離家前還保證會好好照顧自己嗎?」
那天她燒了一桌的好菜,準備好好鏖祝一家人誤會冰釋,豈知女兒竟告訴她沒有胃口,且急著要出門,說是有要事得處理。她不敢阻攔,在她允諾會與家裡保持聯絡後,目送著甫回家不到幾小時的女兒再度離開。
誰知彷彿一晃眼的時間而已,他們竟然得到醫院來探望撞得滿頭包的女兒,早知會這樣,當時她就堅持不一讓她出門。
「爸、媽,對不起,讓你們為我擔心了,但現在能看到你們真好!」
她不是被人往後拉而後去撞到桌角嗎?
也許不是,因為她已經足足兩天沒進食了,再加上一夜未眠,那麼想來會昏倒不是沒有原因
不過算了,她已經不想追究誰是誰非,過錯歸誰了,因為這些皮肉傷都比不上叢聿廙心中蟄伏深惡痛絕的恨意,遠不及他帶給她的心傷
失去了原以為會是依也罪的那個男人,喚回了父母對她的愛,她認為夠了,她會滿足的
但真的能滿足嗎,人心原是無底洞啊!
「叢聿廙太過分了,他怎麼可以編派這些莫須有的事情!.」杜紹敦激憤的指責。
「是啊,這張字條不知道多少人看過了,他將小昀形容得這麼不堪,要她以後怎麼嫁人!」
父母的話教想昀的心一凜,她回過頭,不敢置信父親的手中也握有那一張如今在她眼中看來就像宣傳單的東西,「爸,你怎麼會有那張紙?」
「剛才一個女人送來的,她說是叢聿廙交代她務必要親自交至我的手中。」
「想昀,不用擔心,妳爸爸已經打算等一下親自去找他談判了,他一定要給我們杜家一個解釋,他欠妳一個道歉!」徐曉月安撫她。
「沒錯,當初也是他堅持不要這門親事,現在娶不到妳,卻用這種方法來落井下石,太失君子風度了!.」杜紹敦聲沈如鼓,頸部動脈暴跳不已。
「爸、媽,謝謝你們,但不用了。」杜想昀的嗓音梗塞,像是強抑住哭泣。
「這怎麼可以」
「爸,我求你,不要」想昀緊咬著唇瓣,直至見血,一張蒼白的臉在愛與恨之間被折騰得泫然欲泣。
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放浪形骸的事跡了,這就是叢聿廙要給她的報復嗎?因為他認為她欺騙了他!?
卓偉全體員工的嘲笑還不夠,他更要她的父母也明白她的行為,讓她為此感到羞愧!
很好,她可以告訴他,他成功了,因為她的確已沒有臉見任何一個人,他一讓她嘗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了:
女兒似乎失去意識的動作,教徐曉月滿載了擔憂之色,「小昀,不要這樣,妳嘴唇流血了,乖,放開,不要再咬了!」
「小昀,妳這是在幹什麼,不要這麼傷害自己,爸答應妳,妳要怎樣我都依妳」杜紹敦也迎了過來,兩眼被憂急焚得火紅。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誰能告訴他,他的女兒怎麼會這樣一副失去生命,沒有光彩的樣子。
「大哥什麼時候會回來?」杜想昀絕美的麗容再次沁出了苦澀的線條,心緒萬千。
「妳想他嗎?我馬上去打電話要他回來,無論如何都要放下工作回來!他的妹妹想他,他怎麼能不回來看妳」徐曉月顫抖的手撫過女兒淚雨紛墜的臉龐。
她心裡明白女兒的傷無大礙,可是她像在交代後事的無力嚇得她的心又疼又擰。
「我對不起哥,原本答應要讓他在醫學界一展長才的,現在恐怕不行了!」她眼瞳深處飄掠過種種的情緒。
「爸,女兒食言了,我不是你的驕傲了,因為我無法接下你的公司」
她的心原是因叢聿廙而重新跳躍,但當那個可以得到任何女人的男人不會再要她,那麼心已死,什麼競爭、什麼事情,她都不想管、不想理會了。
叢聿廙為初戀女人埋起溫柔了是嗎?她則為他而葬了心,誰是最後的輸家都不重要了。
「傻女兒,妳永遠是爸心中的驕傲,妳和妳哥誰都不用接管我的公司,我是個民主的父親,你們高興怎樣就去做,我還沒老得不能動」
杜紹敦疼惜的緊握著女兒疲軟的手,出口的話全要她放心。
他心裡知道女兒會變成今天的樣子,叢聿廙脫離不了關係。小昀離家的那段日子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既然女兒不說,他會從叢聿痍那兒獲得水落石出。
叢聿廙該還的,欠她的,他會為唯一的寶貝女兒一一催討回來!
%%%%%%%%%%%%
「真的決定了?」
杜想昀確定不移的點了頭,「台灣還是不適合我。」
「咬,妳就是這個樣子,神秘得教人摸不清,這甚至是妳回國後我們第二次見面,而妳卻帶來這個殘酷的消息!.」張齊民歎著氣。
他終於明白一個人的愛戀冥冥之中老天爺已注定好了,他也看清楚這輩子自己與杜想昀在愛情方面永不會有交集,她只會是朋友,一個朋友。
「學長,你不要把事情說得那麼嚴重嘛,我又沒說從此不回來,也沒阻止你到加拿大去找我,你就不要垂頭喪氣了。」
聽說加拿大是全世界排名第一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那麼它也適合療傷吧!.它會幫忙她忘記所有不愉快的回憶吧:.
「為什麼不多住一些日子呢,妳才回台灣沒多久,身體適應的還是四年來英國的一切,妳該給它多一點時間熟悉台灣,說不定妳會重新愛上它,畢竟妳是在這塊土地上長大的。」
張齊民其實想說的是逃避不能解決事情,但他又怕勾起杜想昀不想聽的話題,她已經受傷太深,再也承受不起一丁點兒的傷痛了。
他從杜伯伯和杜伯母口中聽到了一些事,他為想昀抱不平,因為他知道那則消息摻雜了太多的譭謗與無中生有,不過他卻也聽出了些端倪,想昀和叢聿廙的關係絕對不簡單。
只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無法多說些什麼,更不能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殘忍的詢問她。
「學長,不要再勸我了,我心意已決。」想昀朝他漾開了放心的笑容,「雖然這次回台灣我們沒常聚在一塊兒,但你可是第一個知道我要出國的消息的朋友喔,在我心中你還是很重要的。」
幾天來心裡結聚著的那股沉重感慢慢消散開來,她總是告訴自己,就要拋下這一切,不會再有傷心、難過了。
「有任何需要、受了委屈,一定要找我,如果我在妳心中真的重要的話。」
「學長」他如此溫暖的一段話,又要逼出杜想昀壓抑良久的淚水,她感激的看著他。
「我能抱抱妳嗎?哥哥給妹妹的擁抱。」張齊民擱在心裡多年的願望,他還是想實現它。
他的用情,他的小學妹還是沒看到,她的情思畢竟不是放在他身上。
「嗯」杜想昀朝他的懷裡走了過去,任由他摟著自己,恣意的哭了起來,她知道,這次不會有人笑她。
在愛情消逝了,她的心癒合了一些之前,這是她最後一次容許自己脆弱。
「好一個渴愛的賈樂美,馬上就找到下一個男人了嗎?」一輛奔馳而來的名貴轎車,在一陣尖銳的煞車聲後,亮出這麼一句不慍不火卻寒冽的話。
「叢聿廙!?」那張臉,張齊民當然認識,而他全身散發的冷峻倨傲氣勢,他更每每透過電視屏幕與報紙相片受到強烈的震撼。
看到他陰鬱詭譎的眼神盯視著身旁的女人,他保護性的將社想昀拉至身後。
這個動作教叢聿廙臉色愈來愈灰黯,「這麼快就被她的演技給騙了嗎?」
「你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好心的來提醒你,不要上當了,這個女人不像她的外表那麼單純,她的淫賤不是你所能領教的。」叢聿廙甩掉橫亙在胸口的激動,視而不見杜想昀被包覆在她的保護者手掌中的柔荑。
「叢先生會這麼說代表你不夠瞭解小昀,我們是多年的好友了,我知道她是表裡如一的好女孩。」張齊民感覺到手裡的顫抖,更聽到身後女人的啜泣聲,他知道想昀又受傷了。
叢聿廙無情的言詞鞭笞,擊潰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水泥未干的防護牆。
「你敢頂撞我?」叢聿廙緊瞇的眸中跳躍著兩簇懾人的光芒。
「我們年齡應該相仿吧,既然如此,何來的頂撞之說?」
「你該知道我的影響力,你不怕我一句話就可以阻斷你的未來、你原本可以光明燦爛的前途?」叢聿廙的眼神陰冷無比。
他用他故意製造出來的寂然氣氛,用他故意冷落對方的做法,來抬高自己的威嚴形象,從心底壓抑對方。
「不要請你不要這樣:」聞言,杜想昀站了出來面對他,陣陣抖瑟顫在胸間。
「終於將妳給逼出來了,為了妳的新任情人站出來對抗我,嗯?」望著那張被淚珠浸淫得有如梨花帶雨的麗容,叢聿廙心底的某個部份擱淺了。
「請你不要污辱我的朋友,你的報復我都接受了,一切也該結束了:」
杜想昀原以為認識的那個男人已經消逝在某個隱形、扭曲的鏡子後面,永遠不會再出現了,誰知他又跳了出來,逼迫著她。
他的臉上看不出半點人性,有的只是令她全身血液發冷的殘忍、嘲弄。他的笑容冰冷得好像假的。
賈樂美,那是聖經裡的蕩婦,而他是這麼叫她的。
在怒氣逝去後,她害怕自己已經變得麻木了,她已經流太多淚了,她的感情已經麻木得再也無法感到震驚、羞愧,或甚至憤怒。
「結不結束妳以為是妳可以決定的嗎,被玩弄的人是我,不是妳!」叢聿廙一個箭步至她面前,冰冷的殺氣由他眼底竄升。
她眼神的幽冷縹緲不是他要的,她該有更激烈的反應,他不想看她這麼了無生氣的樣子,像是如同她所說的要結束一切!
「因為你曾經深愛那個女友,所以在得知她的欺騙之後,你覺得她玩弄了你的感情,但我們之間,唯有我對你天地可鑒的感情,你未曾將真心托付給我,怎能說是玩弄?」杜想昀的聲音破碎,視而不見的凝視著前方。
「不要這麼不公平,不要那麼自私,否定女人為你的付出」她的喉頭倏地梗凝,再也發不出聲音。
「小昀?」張齊民惴惴難安的看著她。
「至於你的報復,真的夠了,它已經讓我看清楚男人的樣子,讓我不會再輕易的將心交出去從今以後,我希望我們獨木橋與陽關道互不相干。」杜想昀緊蹙的眉心依然帶著一抹掩飾不了的哀戚。
叢聿廙的心震了一下,她絕望的表情教他心神一陣絞痛,臉色紊亂。
「學長,我們走。」
「還好吧?」張齊民輕聲問著,方纔那番話是用了她多少眼淚換來啊?
沒有聽到他追上來,杜想昀的心裡有著失落,更有寬慰,還是這麼結束吧!.
她一邊哭泣著,一邊用手揉搓著面頰,讓淚水把她刻意用來掩蓋自己憔悴臉色的脂粉洗得一乾二淨,準備迎接另一個全新的人生。
%%%%%%%%%%%%%
「總裁,事情調查出來了。」施慶風面色凝重的走進了辦公室。
「我猜對了?」叢聿廙眼神銳利。
「是的,傳單是胡宜娟散發的,我問過她了,她承認會知道那麼多是因為她躲在門後偷聽到你和杜小姐的談話,她說她不甘心被你利用成為用來激杜小姐生氣的工具,所以她要報復。」施慶風鉅細靡遺的報告。
「是她打電話要杜小姐來上班,然後料準了杜家夫婦一定會到醫院去,更帶了那張傳單去給他們」
「夠了!」叢聿廙喝了一聲。「我不要再看到她的店,這件事交給你去處理。」
他就知道,杜想昀不可能會給他那麼絕情的眼神、絕情的言語,一定發生了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果然,確實有人背著他在搞鬼。
「另外,公司裡瞎了眼睛的那些男女,曾經口出嘲諷對她的那些人,全數記小過一次!」
「是。」
「還不去辦?」叢聿廙看他沒有移動的打算,瞇起了眼。
「總裁,我不知你今天早上看了新聞沒有」施慶風喉頭緊束,不知道要怎麼將這個殘酷的消息說出口。
叢聿廙應該已經多少發現自己對杜想昀的感情不尋常了吧,否則他不會這麼憤怒要嚴懲那些傷害了杜想昀的人,他是在乎她的,比大家看得出來、他自己知道的,都要在乎。
他或許會想要對她說些什麼,甚至是挽回什麼,但,什麼都來不及了。
「如果沒別的事情就出去,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叢聿廙只想一個人靜靜,一個星期以來他沒好睡過,總覺得心中某個角落被攻陷了,想的、看到的全是杜想昀的樣子。
「昨天一架飛美國的班機墜機了,機上的乘客無一倖免,杜想昀小姐也在飛機上.!」
「你說什麼?」叢聿廙冷不防的躍上一刖抓住了他,嗓音裡有股異樣的濃稠。
「杜小姐已經證實罹難了。」
怔仲了好一會兒,叢聿廙鬆開了他的手,「不會的不行她不能死!」霍地抓起了車鑰匙,他衝出了辦公室。
他要去見她的父母,他要證實,杜想昀不能死!
坐上了駕駛座,叢聿廙感覺眼角的濡濕,這個消息太冷酷無情,彷彿是一柄柄重錘敲擊著他的心,敲擊著他痛苦的靈魂。
終於在這一刻,他承認了自己愛杜想昀的心。他沒想過一個女人會有令他崩潰的力量,而她就是他的致命傷,他的傷需要她來治療,她不能死
幾天前,他從雙親的口中,得知她與父母本來的不和,現在終於可以重溫家庭溫暖了,他卻將她逼入了絕境,再三的找縫下毒傷她天,他是怎樣一個劊子手啊!
太多的猜疑和妒忌,讓他不相信自己還能讓女人愛,他一直活在過去,把所有接近自己的女人,全視為是曾經踐踏他的心的那個女人,他為什麼就不能鎖起過去不好的記憶,好好的感覺自己的心早在她出現時活了起來?
耳邊似乎迴繞著她發自肺腑的告白,而他無情的嗤之以鼻,她當然會對他失望
但這怎麼可以,她不能帶著絕望而走,他還沒告訴她,他其實愛她,他是真的有溫柔的,他的溫柔很早就被她的心、她的愛溫暖起來了
像有一把刀重重的刨剮著他的心,叢聿廙無法面對他能夠愛人的事實抵銷不了他的愛只會毀滅人的可能性。
他懇求老天爺幫忙,讓奇跡出現,讓她再活過來,只要她再站在自己面前,她要的,他全都給,甚至更多原本他想給,卻讓荒謬的恨意給蒙蔽住的愛,他也要一併告訴她
「她是我的,你不能帶走她!」叢聿廙仰天長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