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薇亞,妳怎麼板著一張臉呢,大伙兒這樣為妳餞別妳不高興嗎?」一個輪廓分明的英國女孩——葛麗熱情的摟著好友的肩膀關心的問。
「葛麗,我很感謝妳花時間為我准備這一切,但妳不覺得這有點太可笑了嗎?」英文名為蘇薇亞的杜想昀,只要一抬頭看到眼前的一團熱鬧吵雜,她就覺得頭部隱隱傳來痛楚。
「可笑!?喔,蘇薇亞,妳竟然用這個形容詞來描述我苦心的設計安排,難道妳不喜歡我們這群朋友來慶祝妳二十三歲的生日,不要我們來陪妳度過在倫敦的最後一夜?」
「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大家來與我共度生日我當然歡迎,可是妳為什麼要找來那幾個猛男呢?妳明知道我不喜歡那一套的!.」杜想昀的眉頭都糾結在一起了。
「可是妳明明就告訴過我妳欣賞有肌肉的男孩子」
「沒錯,我是說過,但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嘛,妳要那幾個男人在眾目睽睽下和我調情,在我身上磨蹭,那多尷尬。而且他們的肌肉也未免太大、太恐怖了吧。還有,他們身上抹的是什麼東西,油油膩膩的,惡心死了!.」彷佛皮膚上還沾有他們身上的濕黏,她嫌惡的又抽了張紙巾擦拭,抱怨連連。
搶走她手中的面紙,葛麗睨了她一眼,「干嘛,那些男人真有那麼髒嗎?那不過是油罷了,為了讓肌肉看起來更立體、更吸引人而塗上去的,無色無味,不會傳染,安心好了!!」
「蘇薇亞,不是我喜歡說妳,妳不覺得自己真的太保守了嗎?他們只不過碰觸到妳的手臂而已,妳就高呼受不了了,那等一下怎麼辦?妳是不是要辜負我的好意,我可是花了一大筆錢買下他們的鍾點,任由妳從他們之中選一個陪妳度過這個特別的夜晚.」
「什麼?」聞言,想昀嚇得跳了起來。「我不要」
「不成,這件事我計劃好久了,我決定要讓妳在今晚從一個青澀的女孩轉變成為性感的女人!.」為好友她是兩肋插刀在所不惜的,更別提是犧牲掉一個月打工的薪水。
想昀心悸推拒,「不不用了」
「小姐,妳能不能不要那麼扭捏,妳不是很期待這一天的來臨嗎?現在好不容易在這個特別的日子,交出自己寶貴的第一次,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妳還在怕什麼?放開心胸嘛,就算妳是保守的亞洲人,但我身邊真的沒有到二十三歲仍保持處女之身的朋友。那層薄膜沒有妳想象中的值錢。」
「葛麗,妳就不要再逼我了,我沒有怕,也不是非要保護處女膜不可,只是我真的找不到感覺對的人獻身」
每當提起這個話題,最後總會鬧到不歡而散。杜想昀知道自己再如何的思想開放也不及作風大膽的外國人。雖然她和葛麗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但她真的學不來她對性愛的態度,她可以今晚和感情很好的哥兒們上床,隔天卻若無其事般的談笑風生,那種灑脫、那樣的不在意有時候真的讓她看了傻眼。
好吧,她承認,她確實曾經被葛麗給打動了,因為和她朝夕相處之下,她難免會有自己跟不上潮流的感覺,她承認自己是渴望性愛的,聽了那麼多朋友的風花雪月,她真的很想自己嘗試大家口中那種銷魂的滋味,但她又怕
她不想因為心中迫切的渴望而隨便找個男人,她更不想透過朋友的介紹和一個陌生的男人發生關系,她怕只懂理論的自己在床上的實際表現會讓男人不滿意,屆時傳到朋友的耳中,然後一傳十、十傳百她不敢想象那樣的後果。
所以她潔身自愛至今,即使來到這個作風開放的國度留學四年了,她仍沒有什麼放浪的事跡。
「那羅南總可以了吧?」葛麗看到經過的男孩子,一把拉了過來。「妳不要告訴我妳討厭他,大家都知道我們三個人是死黨。」
「葛一麗,妳明知道那種感覺是不一樣的,我和羅南只是好朋友:」想昀急了,忙著解釋,深怕熱心過頭的葛麗會將自己和羅南送作堆。
「怎麼了,什麼事讓妳們討論得這麼熱切?」今晚的活動也有出資的羅南,大概已聽出了她們討論的重點,但仍明知故問。
若葛一麗成功撮合了他與蘇薇亞,他真的是感激不盡。他清楚知道這個來自台灣的美麗女孩還是個處子,如果能占有她,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只有三生有幸足以形容。
「好朋友就不能上床嗎?羅南的床上技巧好得很,他這個浪子懂得溫柔,一定會好好教導妳,我看就這麼決定了」
想昀氣急敗壞的截斷她的積極,「夠了,葛麗,停止這個荒唐的念頭,我不是乏人問津的老處女,沒必要為了獻身而獻身!」
想昀知道自己沒有過人的文采更缺乏經驗,把男女在床上那樣心蕩神搖、淋漓盡致的感覺精准的描述出來,然而卻清楚的知道,唯有出現一個特別的男人,一同經營過一場性愛,「征服」兩個字對她才有意義。
她不喜歡這樣,將好友間和平的關系鬧到不可開交,可是葛一麗總喜歡把現實生活弄得像舞台劇一般誇張,而她厭惡自己像物品般被推銷。
每個男人都可以取走女孩的貞操,但有多少人能夠溫柔的喚醒她的感官?她在等待那樣一個男人,在沒有遇上教她心動的男人之前,她不會輕易動心的。
「妳算了,將我的好意踩在地上踐踏,我再也不幫妳了:羅南,我們走,去玩個痛快!」葛麗拖著羅南往舞池中央走去。
坐在原位,想昀看著一群人嬉笑的模樣,心裡既羨慕又有一份說不出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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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的高級住宅區,再加上擁有清新的山上空氣,矗立在馬路旁的二層樓洋房有著古典的優雅。
嫩黃色外牆,精致、工整的雕花刻板妝點著門窗,湛藍的鐵花細致欄桿護衛著家人綠色葉子、白色花朵茂盛的長在一樓小院子裡,風起時,葉兒輕搖、花兒飄香。
至於夜晚時分,長門右上方的門燈讓回家的人知道有人在等待
杜想昀站在自家門口,嗅吸著屬於自己土地的味道,她滿足的笑了。
四年了,她的家一點改變也沒有,她的爸媽仍順從著她的任性,堅守著這幢小小的房子,沒有國家裡的生意愈做愈大而換屋,這點是她最感謝的,因為眼前的建築是她高一時的構想、她的設計,所以感情也特別的濃烈。
撥開樹葉,她找到了被遮掩住的門鈴,心裡已做好了准備接下來可能得面對的責罵,因為距離兩老指定回國的時間,她拖延了整整一個星期。
「終於知道要回來了?」徐曉月應門看到自己的女兒就站在門口,心裡不斷的湧起喜悅的波濤,但既而看到女兒一點愧疚的神情也沒有,佯怒著沒好氣。
「既然媽這麼不歡迎我,那麼我還是回倫敦好了!」杜想昀作勢提起行李就要回頭。
「妳這是威脅我嗎?還不趕快進來,妳爸等了妳一星期了,別說我沒警告妳,他很生氣,妳識相的話最好說些好話撒嬌幾句。」
「那不是注定我要挨罵了嗎?」她徑自往裡頭走。
「妳這孩子,不過要妳撒嬌又不是一件多勉強的事情,為什麼妳就不能像別人家的女兒一樣,貼心一點?」徐曉月發牢騷,跟著入內。
「曉月,妳就省點力氣了吧,又不是今天才認識妳的女兒,要她向我們撒嬌彷若登天之難,她開不了口的。」杜紹敦在客廳已經聽進老婆與女兒的談話,他歎了口氣說道。
他不懂,為什麼老天爺會開這麼一個玩笑,他杜紹敦生平不做虧心事,為何老天爺會給他這樣的一雙兒女?
沒錯,他既有兒子,也有女兒,不過外界恐怕很少有人知道這件事吧,大家知道的應該只是杜想昀這麼一個女兒而已,至於那個從小就在國外長大,至今沒回過台灣的兒子,鮮少人知情。
他不知道該哭、還是笑,因為別人總是要擔心自己的兒女不成材、不成熟,可是他從不。他的兒子是美國鼎鼎有名的婦產科醫生,幫忙過無數的不孕家庭,然他的所長卻偏偏幫不了自家的公司於是他將希望放在自己的女兒身上,他的女兒確實也爭氣,只身在英國念書,憑著優秀的成績年年拿獎學金,沒丟過他的臉。如此情形發生在一般家庭,也許慶祝都來不及了,但他卻一點也不滿意,只因他沒享受到該有的家庭氣氛。
這個家,算是一個家嗎?長年只有他和妻子兩個人,或許再加上一名管家,一點生氣也沒有,他的兒子、女兒都太懂事了,他們自律得教他沒有理由插手管教他們.
「爸,你知道我不擅長說些肉麻的話。」杜想昀別過了頭,視線看著窗外。
「小昀,有時候肉麻的話可以增進父女之間的感情。」
「如果父女之間的感情必須依賴那些言不及義的話才能維持,那就顯得可悲了。」
「想昀,妳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太無禮了,這是對爸爸講話該有的態度?」徐曉月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居然會說出如此無情的話,這四年的異國生活到底教她變成什麼樣子啊?.
無所謂的揚了揚手,杜紹敦將自己更往沙發裡靠了一些,「隨她去吧,我們該慶幸女兒還是自己認識的樣子,沒有任何的改變。」一句話說得既酸又苦,充滿著無奈的心情。
「紹敦,不是說好女兒這次回來要讓她改頭換面嗎,你再縱容她這麼下去,河時我們才會有一個正常的女兒?」徐曉月不能再接受老公的退卻了,他不止同正視事情的無助教她生氣。
「誰家的女兒像她一樣,離開這個家四年,卻不曾回來過,連我們要到倫敦去看她,都得偷偷起程,不能讓她事先知道,因為她不喜歡我們去看她。你說說看嘛,就連這次課程在兩個星期之一刖就修完了,我們老早撥過電話要她回來過生日,結果呢,她是如何冷漠的響應我們的滿腔期待與熱情?別人家的女兒都是每個母親的驕傲,我要怎麼告訴外人,我的女兒和我一點也不親近?」她一古腦兒的發洩出所有的情緒,眼淚爬滿了雙頰。
一直背對著父母的杜想昀聽到了母親的啜泣,同時也聽到了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敲了一下。
不是她喜歡這樣的氣氛,只是她那顆崇拜父母、喜歡回家的心在高中畢業那年被一個無情的命令給震碎了。
「曉月,妳這是在干什麼,想昀都回來了,妳們之間再也沒有隔著任何海洋,再也不需要靠任何交通工具就可以見到面了,妳還怕不能和她親近嗎?」杜紹敦拒絕被妻子失控的情緒感染,對老婆的抱怨、難過心情,他是最明白的一個人了。
「爸、媽,我累了,想先上樓休息了。」杜想昀不想面對兩老的悲傷,因為她怕自己也會潰堤。
「你看,我的話都還沒說完,她就迫不及待的要回房我不准,坐下來,我和妳爸有事情要宣布。」
徐曉月不知道自己今天的火氣怎麼會這麼大,她不是婦女會裡最溫和的一位太太嗎?為什麼這會兒她的脾氣會變得無法控制?
她原本想女兒回來後要好好的和她談,好好的和她相處,或許如此可以拉近四年來因距離造成的生疏,可是不知怎麼搞的,看到女兒對這個家的漠然、對他們兩老的不關心,她爆發了。
看到太座堅持的眼神,杜紹敦無奈地接話,「是的,我和妳媽前些日子和大學時候的好友,就是妳叢恭德世伯相聚了,我們都快三十年沒見面了」
「恭喜你們了。」杜想昀是真心的祝福,因為她的確從小就聽說過那個世伯的名字,也明白他在父母心中的重要地位。
「最重要的是我們決定兩家聯姻,妳叢世伯有一個比妳大五歲的兒子,無論各方面都非常的突出」
「所以你們決定將我嫁給他,一個未曾謀面的男人?你們用這個消息來為我接風洗塵嗎?」杜想昀清亮的大眼頓時閃著憤怒的火光,行李不知何時脫離了她的掌握,掉到地上,只見她的雙手握得死緊。
在英國,她的朋友當她是物品般急著找一個男人來要她,回到家,她的雙親如出一轍,強行要在她的身上標示某個男人的所有權,這就是她的命運!?她難道這輩子都不能自己作主任何一件事嗎?
「想昀,妳聽爸說,對方的條件真的很好,否則爸絕不會答應一讓妳嫁過去的上杜紹敦忙著解釋,一開始對這個計劃最是堅持的其中一個人,在女兒的面前卻重話也捨不得說上一句。
「是嗎?我看不是吧,應該是這樁婚姻可以為你的公司賺錢吧,我和那個男人的婚姻在你眼中就像是一個企劃案,能幫你賺錢的一個成功企劃,對吧?」杜想昀咬著下唇冷冷的笑著。
「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我不會一讓這個企劃案有執行的一天!.」挾著一陣風,她快步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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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松露鵝肝、法式烤鴨、蒜烤蝸牛,甜點則來一份焦糖奶蛋烤。」
「是的,請稍候。」
一待服務生離去,杜想昀立刻從隨身的大背包裡取出一本男性裸體寫真,很認真的翻閱起來。
她不是真的喜歡看這種東西,只是她對性愛的欲望滿載,若不依賴這類的男性裸體照片來抒發,她猜想自己有一天會欲求不滿而死。
這個世界上應該不乏她這種人吧,有著強烈性欲的女人,她是這麼相信著。不過她卻也明白道德觀念教大家羞於啟齒承認這種被認為是yinhui的事情。
她是不信任愛情的,在英國的日子裡,看盡了身邊的男女間那條脆弱的絲線禁不起外界的誘惑與挑逗,輕易的就讓感情變質,所以隨著時間一年年過去,高中時代少女對愛情的期待不再,如今她只想要用全身能量,換取一次徹底而完整的性愛,如此就夠了。
「聿,不要這樣好不好,難道我的表現還不夠好嗎?」
一個女人哀求的低泣聲傳入社想昀的耳中,她抬眼尋找聲音的主人,就在自己的前桌處,看到背對著自己的一名女子和一位穿著時尚、長相出色的男人,懸在他們之上的空氣似乎有些沈滯。
那個男人——方才那一眼,她驚覺自己的心躍然跳動著,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
這是心動嗎?
「我討厭女人哭哭啼啼的,我的話已經說得夠明白了!.」叢聿廙的表情足可使牛奶凝結,冷峻的看著眼前哭得臉上的妝糊成一團的女人。
「是不是那個女人在床上的功夫比我好,所以你不要我了?聿,不要和我分手,這個世界上我是唯一能配合你剛猛需求的女人,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女子的心急與擔憂全寫在臉上。
她不想離開叢聿廙,在她染上了對品味高貴的女人來說最嚴重的疾病——貪錢、愛錢、嗜錢後,她不能沒有錢,她不能失去支撐她日常開銷的金山銀礦。
大家都知道她是叢聿廙至今來往最久的女伴,外界都佩服她能將他的心留在身上這麼久,若是在這個時候他離自己而去,她非但失了面子,連裡子也沒了。
「我沒必要跟妳解釋,妳若是再不收斂一下自己的情緒,最後的一個條件也沒了!」
「不我安靜,我不鬧了」
叢聿廙露出一抹早已看清的冷笑,「那最好,我就知道女人從不會和錢過不去,說吧,妳要多少錢當分手費?」
他不等她回答,已掏出支票簿填上一個八位數字的金額。他太清楚了,這些分手時總哭得淅瀝嘩啦,流露不捨情緒的女人,到最後一刻終究露出她們貪婪的本性,要求的分手費都是同一個數字,即是他的上限-一仟萬。
「聿,我們真的沒有挽回的可能?」女人仍不放棄的追問。
「拿著妳的錢走人,不要破壞我用餐的情緒,妳讓我反胃!」叢聿廙睨了她最後一眼,將支票往上一扔。
「啊」女子抬頭看著在空中飛舞的支票,忙著起身追逐了去。
杜想昀的姿勢維持幾分鍾前的樣子,她將這一場分手戲碼看在眼底,表情布滿驚愕。
她仍難以置信那個男人能將他女友的心思了解得如此透徹,一顆心仍因男人冷肅的言詞而深受震撼。看來他是個無法容忍讓女人駕馭的男人,更不可能會承諾天長地久.
他絕對是個適合活在這個講求快餐愛情的年代,他很明白愛情游戲中的規則。而他也相當有本錢來玩這個游戲,他的外在條件教女人見了莫不臉紅心跳
驀地,杜想昀的思考頓了一下,她想到了自己與這個男人之間的可能性。
她純粹只是想找一個能讓自己有心動感覺的男人,實現體驗性愛的心願,她不要錢,也不求、水遠她沒有教男人厭惡的目的,那麼他會樂意幫這個忙吧?
杜想昀再偷偷瞄了他一眼,那張陽剛富有魅力的臉龐,抹去了她的不安與層層顧慮,催促著她行動。
仔細的整理著自己的儀容,她明白第一印象是最重的,必須讓他意亂情迷、目不轉睛,讓他沒有片刻理智或懷疑,直接就答應她的請求。
擁有的沖動就是一切,她離開座住向他走去。
「先生」想昀艱澀的咽著口水。此時此刻,站在距離他如此靠近的地方,她才知道自己緊張得不得了。
叢聿廙放下刀叉,不急不徐的面對這位嬌客。「有事?」
他還不至於虛榮到將每個女人的目光都誤解為挑逗,但他知道這位清新可人的女人從剛才就一直看著他,在她認為他沒有注意的時候。
「我」想昀根本不敢正視他的眼神,怕他一眼就明白她的意圖,可是這有何不好,總比自己開口要求他來得不尷尬吧?
她知道他正用一種評頭論足的眼光盯住她,那視線似乎穿透了她的內心,她的臉孔此刻無疑已漲成磚紅色,而且大概一輩子都不會消了。
「妳對我和女人分手的過程很有興趣?」
「不,我只是」
「或是妳也被那一仟萬給打動了,馬上跑來應征當我下一任的女伴?」叢聿廙嘲弄的揶揄。
即使這個女人有一種超凡脫俗的甜美氣質,令他無法把她和出賣色相的女子聯想在一起,但這種事情可難說了,誰能保證這不會又是一個用外表來進行欺騙的女人?
女人,最不可信的動物。
杜想昀聽聞他將自己貶得如此不堪,怒氣立即燒得火熾,「讓你失望了,不是!」
「敢問這會兒妳向我搭訕怎麼解釋?」他當然不會相信她的話了,好久以一刖開始,他就不曾再將女人的話當一回事。
「我」被問得啞口無言,想昀不想向這個自負的男人低頭,可是她又不想否認他一針見血道出的事實。
他看人的眼神,邪佞又帶點霸氣,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尋覓了這麼久,她等待的男人好不容易出現了,她怎麼能因一個小缺點而否定了他?
「我在找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我想知道性愛的滋味!」她豁出去了。
叢聿廙的手明顯因為驚嚇而震了下,不可思議的看著大膽言詞的女人,注意到她的雙手死命的抓緊胸前抱著的書,發覺到她的緊張不安,也看到了那本「書」的大半封皮。
陡地,他笑了,「全台北這麼多男士中,叢某如此有幸讓妳挑上了?」
「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你不對女人負責,我也不會要你負責!」想昀趕怏表明。
「但我不上窘迫的處女。」叢聿廙的手指敲在寫真精裝本的書皮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妳和同學打賭了嗎,是不是被有經驗的女同學給取笑,所以急著找男人獻身?」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
「雖然我樂得和自動送上門的女人做愛,但我還沒那麼大的膽量敢與未成年少女發生關系,不過其它男人就不一定了,處女對他們來說可是無價之寶,多的是想和妳上床的男人!」
叢聿廙愈說口氣愈不好,現在的女孩子怎麼這麼不懂得潔身自愛,到處找男人獻身?
還是這只是經過漂亮包裝的騙局!?
他攫住她的眼神變得冷凝,拒絕相信他方才竟為了這個女人不懂得珍惜自己而動怒,他的情緒不可能會讓任何女人給影響!.
「別說我沒提醒妳,這種事是會上癮的,就像吸食毒品一樣:」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他拿了賬單徑往櫃台走去。
杜想昀來不及反應,她困怔在他高低起伏沒規則可循的情緒裡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