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道長,小女到底怎麼樣了?」林要麟心中的擔憂日益加深,以前找回來的道士都沒有辦法,現在他只能將希望寄托在牧天放師兄弟身上。
「林莊主,你好吵。」牧天放不耐煩的叫道。這個人怎麼同一個問題要問那麼多次,他不嫌煩,他都好想叫他閉嘴。
「是、是,不吵、不吵。」林要麟恭敬的答,只要能醫好他女兒,要他如何卑微都可以。
牧天放對著林芙蓉施法,他一定要比他師弟先解救她。
林要麟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過了一會兒,牧天放放棄的停下了手,「令嬡之前是否有遇過什麼驚嚇之事?」
「放道長,你怎麼跟仰道長問一樣的話?」林要麟訝異的道,難道真的有事情發生過?
「他也這麼問?」牧天放驚訝的看向他。
「是的。」他點頭。
牧天放沉吟一下說:「令嬡被人作了法,而且還是高深的法術,沒有數百年的修為是做不到的。」
「放道長……」林要麟白了臉。
「我再看看。」為了確定他的想法是正確的,他觀察著房間四周,連床底下也不放過,過了一會兒,他有了結論。「害你女兒的是只活了數百年的大妖怪。」而且還是只會吸人精氣的蜘蛛精。
這下子,他師弟就沒有本事跟他比了。牧天放得意萬分的想著。
「這要怎麼辦才好?」林要麟驚慌不已。
「莊裡最近進府的有哪些人?」牧天放問道。
「只有絲絲。」
「絲絲?她是誰啊?」
「就是那天在書房,跟在仰道長身邊的丫鬟。」林要麟解釋著。
「我想起來了,原來是讓我師弟對我生氣的女人。我再看看。」牧天放從懷中拿出透天珠,念了唸咒,直望向裡面顯現的人影。
林要麟偷覷著透天珠,卻沒有看見任何東西,他疑惑極了。放道長到底行不行啊?
過了一會兒,牧天放收起透天珠,對林要麟說:「林莊主,我要在你女兒的房間前上一些令符,你千萬不可以去動它們。」他要確定那個女人真的是禍根。
如果她再對林芙蓉施法,他就能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害人的兇手了。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做到的。」林要麟點頭如搗蒜。
不管道長要做什麼,只要能救他的女兒,他什麼都願意做。
牧天仰打開林芙蓉房間的窗戶,讓新鮮的空氣進入味道濃厚的空間裡,接著走到床邊。
「奇怪,最近莊主都不找你去問話。」絲絲疑惑極了,林要麟極疼愛自己的女兒,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做?他一定又有什麼主意迫不及待的想去做,所以才會讓牧天仰在這裡閒晃。
「那不是很好嗎?」牧天仰對著昏迷的林芙蓉說。林要麟不追問,他落得輕鬆,況且有絲絲陪他,他更是愉快。
「大大的不好!」這個沒志氣的男人,說他蠢,他又每次堵在她要做事的路上,說他聰明,他又一問三不知,只會吃她的豆腐。
絲絲覺得牧天仰對她不構成威脅,但有時候他的態度又教她看不慣會有想罵他的衝動,對他是既懊惱,又放不下。
「你在煩惱什麼?」牧天仰轉頭看向她,有趣的問。絲絲對他的態度很矛盾,也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吧。
「煩你從不會想的事!」
「你這個月的癸水來了?」牧天仰輕聲詢問,不然她怎麼心情起伏這麼大,這麼煩躁?
絲絲臉紅的瞪他,「你……你……你說這什麼渾話?」
「我可以用念力幫你。」順便試試他是否幫得上忙。
「不用了!」她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東西,她不是人埃絲絲的眼中透出傷感。
她就是再修行個千萬年也不會變成人的。
成仙,她不要,變人,不可能,那麼她就只能以這種模樣過她的日子,所以才會遭劫進人間這個大染缸,脫不了身。
「不然,我請我師兄幫你看看。」之前治絲絲的內傷令他的信心大減,這次事關她的健康,他可以委屈一點去向師兄低頭,只是要有心理準備,這一輩子他都會聽師兄吹虛這件事。
「你師兄比你更糟糕。」牧天仰是腦筋不開竅,而牧天放是腦袋有問題,沒有一個是可以溝通的。
「可是至少在道術方面,他會比我好吧。」牧天仰大方的承認。他在學道術時,能混就混,能逃就逃,但看過的書還是過目不忘就是了。
「那些對我沒用的,只會折——」絲絲煩亂的脫口而出,一出口,她就察覺不對。
牧天仰疑惑的望向她,她要說什麼?
「我討厭那些怪力亂神。」絲絲趕緊改口。
「不要討厭我就好。」牧天仰不疑有他的說。
「你神經玻」絲絲罵道。跟他講話,他老是會牽到這個話題上來。
「絲絲,你怎麼罵我?」她為什麼老是喜歡罵他呢?他沒有得罪她吧?還是她就是看他不順眼?
牧天仰一想到絲絲真的不喜歡他,心就隱隱揪痛。她不可以不愛他的。
「況且我們學的法術可不是招搖撞騙。」
「是嗎?」她瞪了他一眼,「如果這麼行會連一個人都救不了?」她才不信他說的話。
牧天仰看向林芙蓉,「太難解了。」不是他不解,而是亂來的結果是會賠上林芙蓉的命。
「難解?就是有辦法可以解了?」絲絲神情緊張了起來。
「當然,只是不曉得從哪裡開始。」他不願意動林芙蓉,給自己添麻煩,之前的衝動全是因為不想讓絲絲看不起他的緣故。
「從你有把握的開始!」她到底在說什麼啊?她不是要林芙蓉的命嗎?那她現在是在救她的仇人?絲絲愕然不已。
聽到絲絲的建議,牧天仰表示同意的點點頭,對林芙蓉念了幾句安神咒。
「就這樣?」絲絲對他就這樣了事不敢相信。
「當然不是,我是那麼沒有用的人嗎?當然還要灑點聖水才有用。」牧天仰一副她侮辱他的模樣。
他走到臉盆旁,用手沾了沾水,又走回床旁邊,雙手朝林芙蓉身上甩了甩。
絲絲看著他「施法」直想破口大罵,「你……你……無藥可救了!」他實在不適合成為江湖術士,光看他這樣隨便,他絕混不到飯吃。
「還差一點點。」牧天仰對著林芙蓉思前看後,「在林芙容的額上再貼上安心神的令符就大功告成。」
「林芙蓉不是殭屍!」絲絲大叫。
「差不多了。」牧天仰平靜的口答。以林芙蓉現在的情況,再添一點法銜,她的靈體就不會散去。
「她的生命是一點一滴消逝的,最後她會完全消散無蹤,絕不會變成殭屍。」她絕不會讓她的仇人有機會成精。
絲絲怒不可遏的想,牧天仰是個大笨蛋!
「絲絲,這你就不曉得了,心有不甘的人如果配合上天時、地利或人為,絕沒有不可能發生的事。」牧天仰正經極了。
「那叫奇跡。」絲絲怒道。
「奇跡是有發生過,還是沒有發生過?當然是發生過我們才知道埃」牧天仰狀若隨口反駁,但心中卻認真極了。
他對絲絲的無知搖頭。絲絲看起來很聰明,說起話來也很尖銳,但涉世未深,想法實在很單純。
「林芙蓉的魂魄早已經不存在,她只剩下一具空殼。」絲絲嚴肅的說,留著林芙蓉一口氣是為了折磨林要麟,她要他為女兒傾家蕩產。
「絲絲,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讓我們全身而退。」他一定要絲絲平安且快樂的活著。
「我用不著全身而退,是你救不了人才要逃。」絲絲力持鎮定,但她的心躍動得好快,手心直冒著汗。
「林芙蓉要是死了,你脫不了關係,絕對會有事的。」牧天仰篤定的說。
「你到底在講什麼鬼話,我為什麼會有事?」她掩飾自己的心虛。
「你是林芙蓉的丫鬟,她要是有事,林要麟不剝了你一層皮才怪,所以我才會說你有事,不然你以為我在說什麼?」牧天仰不解的凝望絲絲,她的反應真是奇怪。
絲絲的心中怒濤洶湧,又不便發作,他總是用曖昧的話和行為來挑起她的罪惡感,令她懷疑自己哪裡露出了破綻。
「絲絲,你的責任感太重了。」牧天仰搖頭晃腦的來回踱步著,對他們的處境,他越來越覺得有危機,他得思考一下該不該費點心思救林芙蓉了。
「隨便你說了。」她已經不想去管他要說什麼。
「絲絲,你看,林芙蓉的臉有點血色了。」牧天仰突然驚叫。
絲絲傾身看著林芙蓉,目光陰寒,「你師兄對她做了什麼?」
「啊,你怎麼不說是我的功勞?」牧天仰不滿的叫道。他也有對林芙蓉貢獻一點心力埃
「你師兄比你認真!」她瞪了他一眼。
「我比他厲害。」牧天仰推翻他之前說的話,對她稱讚他師兄吃味不已。
「他做了什麼?」絲絲不理他微妙的情緒反應,想明白他師兄到底做了什麼,她對林芙蓉施的魔力正在逐漸消退。
牧天仰意興闌珊的說:「師兄動了命符,護住了林芙蓉僅剩的一絲生氣。」比他早了一步。
「你做不到?」絲絲抬眉詢問他。他看起來比他師兄厲害,可是總是慢了一拍。
「不是做不到,而是……」牧天仰的眼中閃過與平常要賴不一樣的深沉,他不想按師父的要求走上成道的路。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他的心有一股缺憾,他必須知道是什麼理由造成他的失落,才能決定他的未來該怎麼走,如果一直都找不到,也許他就這麼混吃混喝的過一輩子吧。
「而是什麼?」絲絲追問。
「沒什麼,是我太笨了,沒有想到。」牧天仰笑笑。
「你有問題。」絲絲狐疑的說,他不是鬱鬱寡歡之人,但那一瞬間,他看起來好寂寞。
「絲絲,我絕對沒有問題,我永遠都不會是你的敵人。」牧天仰嘻皮笑臉的擺明不想深入這個話題。
「是嗎?」人世間的事是很難說的。
牧天仰突地注意到她的臉色,「絲絲,你的眉間有很濃重的煞氣。這不好,會影響到你的生活。」說完,他舉手就要碰觸她的印堂。
「我還不知道你會看相。」絲絲退了開去,他總愛碰她,可她不喜歡人家碰她,尤其他的身上彷彿帶著一股吸力,形成一個強大的磁場,心臟的鼓動與他的血脈相附和,想要將她體內的精力吸取殆荊
「你不知道的可多了。」牧天仰得意了起來,「我幫你看看。」
「我不要!」絲絲大叫,偏不如他的願。
「絲絲,有煞纏身對健康不好。」他好心的勸道。
絲絲心中悲苦的忖道:那是她的命,注定遭逢這一劫,修了數百年,她歷經水難、火劫、雷擊,卻害怕過不了情關。
他是她命中難以避免的關卡嗎?
「絲絲。」牧天仰靠近她,他不想見她有血光之災,一點點的破皮都會讓他心疼萬分。
「離我遠一點。」絲絲瞪他。
他鼓起勇氣,視而不見她的拒絕。
「離我遠一點!」絲絲往後退。
「辦不到啦,絲絲。」他就像一隻餓狗見到了上好的骨頭,狼吞虎嚥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棄之不食。
絲絲見他越來越囂張,她敵不過他深邃眼眸的注視,於是甩上林芙蓉的房門,自己單獨離去,打算來個三不政策,不見面,不說話,不妥協!
牧天仰沒有追上去,他回頭看了林芙蓉一眼。好吧,既然師兄都那麼努力了,他吃人家的、喝人家的,怎可不幫上一點忙。
只是幫了忙,他可能有兩、三天的時間會沒有精力去纏著絲絲。唉,想想還真是虧大了。
牧天仰這個無賴到底還要跟在她身邊多久?為了他,她已經拖延了好多事沒有做,再不進行就來不及了。
最近,她只要一進到林芙蓉的房間,就覺得有一股阻力在妨礙她對林芙蓉重新施加咒力。
她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牧天放已經注意到她的存在,她要是不趕緊行動,等到他真的確定人是她害的,那他一定會傾全力圍剿她。
絲絲焦頭爛額的在房間內走來走去。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既無法擺脫牧天仰,又不敢輕舉妄動,她被困在這一方天地,像等著被人宰割。
哈!她要是變成這樣,就真的是一個大笑話,身為蜘蛛精的她竟悲慘的淪落到這種動彈不得的地步,像極了困在她絲網上的獵物。
在絲絲的房外,一道人影在她的房門外鬼鬼祟祟。
「是誰?!為何偷窺我?!」絲絲大喝,縱身追了出去。
她追到了城外,牧天放才停下腳步,轉身面對她。
「是你。」她冷然的說,「放道長,你引我出來,有什麼事情要指教?」
「你這個妖怪,今天我就要你納命來。」牧天放大聲怒喝,對收妖有所進展他雀躍不已。
「放道長,你真愛說笑,我怎麼會是妖怪呢?」絲絲裝出笑臉,這一劫她一定要安全度過。
「你別想瞞過我,我可是法力高強的茅山道士。」牧天放洋洋得意的道。在努力抓妖的這一項上,他可是比他師弟厲害多了。
「放道長,你想太多了。我一介弱女子,肩不能擔、手不能提,只是在林家莊混一口飯吃,怎麼會是妖精。」絲絲勉強勾起嘴角,無辜的嬌弱模樣令牧天放質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搞錯了。
「可是你怕透天珠。」他搔搔自己的頭,提出疑問。
「恐怕放道長誤會了,那時我只是剛好身體不舒服而已。」絲絲鎮定的面對透天珠的威脅。
「不可能的,你別想妖言惑眾。」牧天放大叫。他不信他會搞錯了情況,誣陷了無辜的人。
「那麼就請你拿出證據來。」絲絲嚴陣以待。
「行,只要你可以拿得住這天珠,我就放過你。」牧天放提出條件。
絲絲一咬牙,答應了他,「可以。」只要過了眼前這一關就能放心的完成她的工作,她絕對不能被揭穿。
牧天放從腰帶上的系包裡拿出透天珠交給絲絲。
絲絲面色凝重的接過來。透天珠的威力她不知能承受多久,但她一定要捱過去,她要報仇,即使付出她修行的代價也不放棄。
見她一副無事樣,牧天放深感疑惑。怎麼會這樣?明明他就用透天珠看到她的形體,怎麼她會一點影響都沒有?況且令符明明就將他牽引到她的房門口埃
絲絲把透天珠還給牧天放,「放道長,我可以走了嗎?」她努力的支撐著,拚命告訴自己絕不能在現在倒下去,否則一切將前功盡棄。
牧天放不甘不願的點頭,他不信他會弄錯人,透天珠更不會欺騙他。
絲絲慢慢的轉身,她艱難的抬高腳步,移動自己僵硬的身軀,每走一步,她的痛苦就加深一層。
牧天放突然從她背後貼上除魔令符,絲絲承受不了接二連三的壓力,終於口吐鮮血,踉蹌倒地。
「哈,我就知道你一定受傷了。」牧天放為自己的聰明得意的大笑。
「你欺人太甚!」他的笑聲刺耳極了。
牧天放拿出拂塵逼近絲絲,他要解決掉這只害人的妖物,拯救世人。
「卑鄙小人!」絲絲不再委屈自己,也不再費心掩飾自己的目的。她要留住她的命,做她要做的事!
她強撐起身,使出全力攻向牧天放,就在他們打得如火如荼時,牧天仰從另一邊趕了過來,分開他們難分難解的身影。
「師兄,你在做什麼?!」牧天仰大喝,看見絲絲衣裳上沾染了她的鮮血,他膽戰心驚。
「你來做什麼?」絲絲訝然的質問他。
「我去你房間沒看見你,就出來找你。」牧天仰一臉無辜的答道。
絲絲懷疑的看著他。
他不是跟他師兄同一掛的?
不是他們一同設下陷阱,引她自投羅網的?
「師弟,不用再委屈你了。我已經比你先找到傷害林芙蓉的兇手。」牧天放得意的向牧天仰炫耀他的進展。
「牧天仰,你竟然欺騙我!」聞言,絲絲彷彿被人重重的擊了一掌,她心驚他的親近,心痛他的背叛。
她竟然相信他說的話!
他說過他不會是她的敵人的!
此時的牧天仰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你們在說什麼?」他完全不瞭解。
「你納命來!」牧天放不想再多說廢話,一個箭步向前,拂塵亳不留情的掃向絲絲,他要斬妖除魔。
絲絲閃過,以掌力打退牧天放,他心有不甘更用力的揮動拂塵,連連掃打向絲絲。
絲絲明顯的居於劣勢,邊退邊閃避著牧天放迫人的招式。
「住手!住手!」牧天仰動作敏捷的阻擋在他們中間。不過才幾天不見,他們怎麼會莫名其妙的打起來?
「師弟,你不要阻止我。」牧天放大叫。
牧天仰格開牧天放對絲絲的攻掌,「師兄,我不准你傷害絲絲!」他擋在絲絲的前面,以防牧天放對她有任何不利的舉動。
「如果你要護著她,我連你也殺。」牧天放亳不客氣的說。伏妖除魔本就是他們道士的責任,如果天仰任性而為,就不配當一個修道之人。
師兄弟互不相讓,一個正氣凜然,一個誓死如歸,散發出來的強烈氣勢,連周圍的林木也感應般的戰慄不已。
絲絲露出苦笑,從遇上牧天仰開始,她就諸事不順。
她先被揭穿身份,又被透天珠傷得無法再施展法術,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絲絲顫著身站了起來,腳步蹣跚的要離開,傷痕纍纍的她再也無法承受他們的鬥法。
「站住!別想逃!」牧天放一個縱身追掌而去。
牧天仰再也顧不得長幼之分,趁著牧天放不注意,一掌打到他背後。
沒有人可以在他面前傷害絲絲。
「牧天仰,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又傷我!」牧天放勉力穩住腳步,不敢相信的哇哇大叫。
牧天仰也愣住了,不敢相信他真的動手打了他師兄。「如果你要傷害絲絲,我就會與你為敵。」
「你……你這個蠢師弟!你知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人?」牧天放說完,氣極攻心的昏了過去。
「絲絲!」牧天仰沒空理會牧天放的傷勢,他趕到絲絲的身邊問,「你要不要緊?」
絲絲痛苦得說不出話來,她臉色蒼白,體內氣血逆流,突然眼前一黑就軟倒在牧天仰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