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讓顧昀絮的體質變得很怪異,常常忽冷忽熱,每晚上床睡覺時,空調必須調到二十二、三度,否則會熱到睡不著,但到了半夜,又會冷到發抖,也因為這樣,祁立言養成了每晚起床調節空調溫度的習慣。
每到半夜,他就會起床將空調調整到二十七度,讓她能睡得安穩。
顧昀絮坐臥在床上,床的另一邊是空的。
她看著分離式冷氣機儀表板上的冷光顯示溫度在二十二度,看來祁立言今天有心事耽擱了,這咱狀況讓她感到無度和害怕,她下了床,移動腳步,將空調關掉。
她深吸了口氣,隨手拿了件披肩披上,走到客廳。
漆黑的客廳中,祁立言坐在沙發上,安靜沉思。
顧昀絮在他身旁坐了下來,頭輕輕地靠在他肩膀。
“怎麼沒睡?”他舉起手臂,將她擁入懷中。
她扯著笑。“突然睡不著。”
祁立言注意到妻子身上披肩,他皺了皺眉。“我忘了調空調。”
她搖頭。“不是空調的問題,只是突然醒來,沒事的。”
“對不起。”他吻著她的發,調整坐姿,讓妻子能更舒服地依偎在他懷中。“你要多睡一點,一個人睡等於兩個人睡。”
“聽起來好像我很重要。”
“是啊。”
他手掌覆上她隆起的小腹。“寶寶乖嗎?”
“乖,像我一樣。”她朝他笑了笑。
他凝著她的眼,似乎在她眼中看到不安,遂抱緊她。“小顧,我愛你。”
“嗯,我知道,我也愛你啊。”她偎在他懷裡。
“你是我老婆。”他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顧昀絮頓了下,梗著聲說:“當然,我們還有結婚證書當證明,賴不掉了。”她將手放在他手心上,手掌一大一小,一個黝黑充滿力量,一個白皙、纖細且柔軟,形成了明顯的對。
比朱迪的出現對他造成一定程度的沖擊,而且在夜半時分持續發酵,他無法入睡,想了很多,明知道自己對朱迪已經沒有男友私情,但由於小顧夾在其中,讓他不能用太強硬、太激烈的態度面對朱迪,畢竟小顧和她仍是朋友。但,無論如何,他還是要跟小顧自清,他不希望她亂想。“小顧,朱迪是朱迪,我們是我們,我和她不會有任何交集。”
“嗯,我知道。”她選擇相信他。
他輕輕一笑,吻著她的發。
她同時選擇靜靜陪伴。
對,朱迪和他已經是過去式了,她和他、和寶寶才是現在式和未來式,她要對他們有信心。
她笑了笑,仰起頭,在丈夫的唇邊輕輕印下一吻。
不過,就算他結她承諾,她也選擇相信他,但朱迪的出現確實讓他們平靜的生活起了變化。
第二天,朱迪約顧昀絮談判。
十多年的友情因為一個男人而變了調,兩人間的氣氛凝重得可怕。
“我見過老柯,他說你是因為懷孕,不利得已才嫁給立言的。”朱迪開宗明義,要厘清的就是三人之間的關系。
她顧昀絮的人生向來無欲無求,隨遇而安,但現在不同了,她有了孩子、有了家庭,她必須挺身護衛。“老柯的話能信嗎?”
朱迪和老柯算熟識,老柯曾追求過朱迪,雖然最後不了了之,但朱迪如果放假,一定會到老柯的店裡跳舞、喝酒。
“你可以解釋。”
“我沒有必要解釋。你到底想怎麼樣?是想確認他的心裡還有沒有你?”她的語氣微微顫抖著。
朱迪十指緊握,眼神凌亂。“我心裡很不舒服,我的女朋友和我的男朋友居然結婚了?昀絮,你要我怎麼接受?”
顧昀絮直直地盯著她。“朱迪,你結婚了,而且,當初也是因為你要和法國佬結婚,所以才和立言結束關系的不是嗎?”
“但是,事情不該是這樣的……”朱迪含著淚。
顧昀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要不然事情應該是怎樣?我依舊單身?他應該苦守在台灣,等你有一天結束和法國佬的關系後再回來找你,是不是?”
朱迪看著她堅毅的眼神,知道這個說法行不通,決定換個話題再戰。“你懷孕多久了?”
“四個月。”
朱迪迅速在腦中推算起她懷孕的日期。“所以說我和Olsen還沒結婚的時候,你們就在一起了?”
顧昀絮閉上眼,想起自己主動的那一夜,她心頭一緊。“對。”
朱迪仔仔細細觀察她的表情,她們當了十幾年的好朋友,很熟悉對方的個性,彼此心裡在想什麼都能猜個大概。“老柯說某一天你心情不好去他那邊跳舞,立言突然把你帶走,如果我沒記錯,那天立言透過朋友找到我,我和他說,我接受Olsen的求婚。昀絮,你們發生關系是在我拒絕他的那一天嗎?”
顧昀絮怔著,思緒回到那一夜。她酒醉,失了理智地發洩心中的苦悶,她主動吻他的唇、主動點燃這把禁忌的欲火、主動剪斷單純友誼的界線,那一夜,她放縱自己破壞和他的友情……
朱迪看到昀絮的落寞我掙扎,目光如炬。“所以,因為我離開,立言心情不好多喝了幾杯,你安慰他,然後就糊裡糊塗發生了關系,有了小孩,不得不結婚對不對?”
顧昀絮搖了搖頭,趕緊替他澄清。“不是他的關系,是我——”
朱迪不讓顧昀絮把話說完,直接打岔。“所以是你喝醉,他安慰你?”
顧昀絮顫抖的雙手交纏著,那一夜是她不願想起的回憶,就算她現在再怎麼和立言如膠似漆、恩愛甜蜜,但只要想到那一夜,她就會心口緊繃、無法言語。她一直以為,那一晚是個關鍵,如果沒有那一夜,她不會懷孕,和立言也不可能會結婚……
聰明的朱迪看著顧昀絮的叉,歸納出唯一的狀況。“雖然是擦槍走火,但立言是個負責任的男人,你有孩子,他一定會娶你。”
顧昀絮疲憊地歎了口氣,朱迪會把她逼到角落一定有原因。“朱迪,你到底想說什麼?想要什麼?”
朱迪眼神堅定地看著她。“我要他。”
“要他?憑什麼?”顧昀絮諷刺地扯了扯嘴角。
“憑他愛的是我,你們的結合只是他責任感使然,這對他不公平,昀絮,立言愛你嗎?”
愛!立言說過他愛她,但這一刻,她想到自從朱迪出現後,立言的沉默寡言,她居然沒有勇氣在朱迪面前大聲宣告立言愛的人是她。
不等顧昀絮回話,朱迪咄咄逼人地繼續說道:“昀絮,你呢?你愛他嗎?你不可能會愛上好友的前男友吧?你們之間的關系很簡單,這只是酒後亂性的結果,其實還是有辦法補救的,昀絮,每個人都應該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沒有愛,只有責任,是不能結婚的,婚姻並不是唯一的解決方式,你只要退一步就會活得更自由、更快樂啊!”
見顧昀絮不發一語,朱迪盯著她隆起的肚子,繼續說道:“Olsen外遇,離婚時,給了我一筆數目不小的贍養費,這些我都可以給你,有了這些錢,你可以移民到任何一個你想去的國家,好好把孩子生下來,給小孩最好的教育,這個孩子將是你最大的資產。”
她握住昀絮冰冷顫抖的手。“求你不要用責任感禁錮住立言,這對你跟他都不公平。昀絮,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難道你願意看到我們多年來深刻的友情毀在你們這個沒有愛情的婚姻上?”
朱迪的話,顧昀絮無法回應,不是默認,而是無法回應。
顯而易見,朱迪這次回來,不單單只是見見家人、好朋友,她要來要回她之前的愛情,要回她過去和祁立言的愛情。
晚餐。
今天晚餐菜色全由祁立言負責,論廚藝,他比她厲害很多。
“午茶約會順利嗎?”
顧昀絮頓了下,沒有回避他的問題,淡淡地說道:“是談判,不是下午茶。”
“談判?”祁立言愣了愣。
“老公,你還愛朱迪嗎?”她問。
“怎麼會這麼問?她說了什麼?”他的眉頭全擰在一起。
她低頭。“我不想逃避這個話題,畢竟你和朱迪曾經交往過。”
祁立言歎了口氣。“這都是過去的事了。”
“是過去了……”顧昀絮看著一桌豐盛的晚餐,等會兒哥哥會過來吃飯。
“秘密”開店前,顧昀祥都會繞過來吃飯,順便看看自己的妹妹有沒有讓人欺負了,這是他們一輩子都割捨不掉的兄妹情。
那逝去的戀情呢?是不是也同樣割捨不掉?
“但是朱迪想跟你重新開始。”
對於她說的話,祁立言一點都不感到意外,那天朱迪一下飛機就跑來他家,這行為早已說明了一切。
“我和她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皺起眉,語氣有些煩躁。他滿意現況,也不想讓朱迪影響他的生活!
真的嗎?可是你之前對她……
顧昀絮甩了甩頭,不許自己再胡思亂想,她深吸口氣,平靜地說:“朱迪還說要給我一筆錢,叫我和你結束婚姻關系,然後利用這筆錢移民到我想要的國家,把小孩撫養長大。”
祁立言冷哼。“謝謝她這麼大方,不過我經濟能力很好,你不缺錢。”
沉默。
“湯很好喝。”她喝著湯。
“湯品向來是我的拿手好菜。”
“不只是湯,其他菜色也不錯,我懷疑哥哥每次特地繞過來吃飯,都是因為事先知道那天是你煮晚餐。”她想緩和兩人間凝重的氣氛,遂打趣道。
“嗯,那和朱迪談判後,你的想法呢?”祁立言回到原來的話題。老實說,他突然害怕聽到她的答案,小顧對友情有多看重,他很了解。
她看著他,遮掩不住眸裡的落寞。“朱迪說我不訪用責任感禁錮住你。”
祁立言皺了皺眉。“責任感?我們之間早已經不單單只有責任感了,也許剛開始是,但我喜歡我們的婚姻生活、相處方式,我喜歡你、喜歡寶寶,更喜歡你是我太太,我喜歡這種感覺,朱迪說了什麼我不在乎。”他的想法很明確。
那麼她是不是要對自己、對他們再更有信心一點?
門鈴響起,祁立言起身。“應該是大哥來了,我去開門。”
打開門,發現來的人不只是顧昀祥,還有朱迪。
朱迪是行動派的,她不可能靜靜等待昀絮的答案,所以決定主動出擊。
祁立言臉色沉重,他回頭,看著顧昀絮,他在乎的是小顧的反應。
顧昀祥擺著臭臉說道:“我在樓下大廳遇到朱迪,她說你們和她約了吃晚餐?”口氣充滿質疑和反對。
朱迪開心地勾著顧昀絮的手臂,一手高高提起一只高價嬰兒用品的購物袋。“昀絮,我幫寶寶買了禮物喔!”
朱迪不管顧昀祥的臭臉、不管祁立言的冷漠,也不管空氣中詭異的氣氛,執意走進她家,輕松得仿佛這是每天都要做的事。
顧昀絮傻在原地。她不曉得自己該怎麼辦?大聲吼她走,說不歡迎她?還是……
或許,朱迪就是看准了顧昀絮顧及友情的弱點,從這一晚開始,她便展開密集的行動。
周末時,知道他們夫妻倆會來“秘密”幫忙,她就追到“秘密”去。顧昀祥見了當然火冒三丈,他知道朱迪離婚了,也知道朱迪的攻勢,他憂心妹妹的婚姻,卻也愛莫能助。
但對於朱迪的刻意接近,祁立言一概概冷處理,不予理會。
顧昀祥走到妹妹身邊。“妹啊,她是怎樣,是不是欠揍啊?太不要臉了吧?我一定要撂幾個兄弟去教訓教訓她!”
顧昀祥氣炸了,只要是熟客,看到朱迪挨著立言打轉的身影,都深深地、深深地投給顧昀絮同情的眼光……
同情個屁啊昀絮可是立言明媒正娶的妻子,朱迪只是過去式,過去式啦!
顧昀絮在吧台裡忙著,外場則由立言和顧昀祥負責,周末的“秘密”向來熱鬧,店裡客人談笑風生,只是今晚真的太詭異了,連酒客也特別安靜。她偷偷側過臉,看向朱迪——
朱迪美麗絕艷,配上性感的身材,任何男人都會為她瘋狂,她成了“秘密”最耀眼的星光,這讓挺著肚子,過去有“Pub之花”美名的她自慚形穢,現在,她站在朱迪身邊就像是只黯然失色的小象。
偷了一個空檔,祁立言走進吧台裡,從顧昀絮的背後摟住了她,嗅著她的發。“累不累?”
她搖頭,握住自己腰上的大掌。“我們等下打烊以後去吃東西好嗎?”
“嗯。”祁立言抬起手,憐惜地摸摸她的頭。
此時,朱迪走了過來,揚起一抹甜美動人的笑容。“嘿,立言,你高爾夫球俱樂部的玩友來嘍!”
祁立言沒有動作。
朱迪向來意志堅定。“喂,你的客人要自己打招呼吧?”
祁立言沒說話,但以行動回答了她,他走出吧台。
顧昀絮清楚地看見朱迪勝利的笑容。
朱迪的存在讓她神經緊繃。這晚打烊前,朱迪喝醉了,瘋言瘋語,硬纏著立言要他送她回家,最後是顧昀祥出面,叫老柯送朱迪回家,才沒把事情鬧大。
祁立言牽著靜默的顧昀絮,走向車子。上了車,車子還沒發動,顧昀絮就傾身抱住了祁立言,火熱地吻著他的唇,她狂熱地索求,一手則扯著他的皮帶。
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他握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動作。“夠了,小顧,你會傷到自己。”
她仰頭看他,突然,眼淚失控地滑下臉頰。以前,只要她主動吻她,他一定會饑渴地要求更多、更多,他不會這麼冷靜,黑眸裡也不該這樣平靜無波,連一丁點的欲望都沒有。
“你忘不了她,對不對?”她碎聲問。
祁立言只想先把她失控的情緒安撫下來,遂哄著:“沒事了,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他的避重就輕讓顧昀絮承受不了,她不發一語,轉身,想開車門下車。
祁立言握住她的肩膀,心急辯解。“小顧,我真的忘記她了!”
她轉過身,捶著他的胸膛,淚如雨下。“沒有,你忘不了她,我知道你有多愛朱迪,你曾為她失魂落魄,我都知道,向我坦承你還放不下她有這麼困難嗎?我以為我們是無所不談的‘好朋友’……”她加重好朋友這三個字的語氣,歇斯底裡地說道。
他從背後緊抱住她,制止她激動的行為,不讓她做傷到自己。“小顧,我愛的是你啊,朱迪早已是過去式了!”
她很想相信,但她要怎麼相信?
他們結婚的理由太薄弱了,如果沒有這個孩子,他們根本不會結婚,或許就像朱迪說的,她不該拿責任感來禁錮他……
她痛哭失聲,這一刻,她將心中深藏的恐懼全哭了出來。
祁立言環抱著她,將臉埋進她馨香的頭發裡。朱迪的出現,解放了小顧所有的憂慮,他該如何是好?該怎麼讓小顧知道,過去的事他已放下了,目前他所要的、唯一想要的都是她,是她啊!
“小顧,如果連你都不相信我愛你,你要如果讓別人相信?”他痛苦地說。
但懷中的人兒依舊悲泣著。
朱迪的出現搞得他們如臨大敵,顧昀絮暫時不去“秘密”幫忙,她不想給朱迪任何一個可以刺激自己的機會。
祁立言也通知大樓的警衛,他不接受外人的來訪,除非他有事先通知才可以放行。
連送拿手菜到祁家的顧昀祥都開始感到困惑,他閱歷豐富,卻看不透這復雜的狀況。“奇怪,朱迪怎麼會這麼堅持?妹婿不是和她說得很清楚嗎?他們真的沒有聯絡嗎?如果不是妹婿給她機會,朱迪怎麼會這麼白目,死纏著立言不放?”
顧昀絮無法回答哥哥的問題。
朱迪除了“秘密”和祁家外,當然還有其他圍堵他們的方式,她知道祁立言每個月的某一個星期六會和朋友到福隆沖浪,她特地打聽清楚時間,刻意穿上性感火辣、會讓男人噴火的比基尼,腳上穿著夾腳海灘鞋,手上拿著嶄新的粉紅色沖浪板出現在海灘。
“立言∼∼你看我多犧牲,天氣都開始轉涼了,我還來陪你沖浪。”
祁立言甩開握住他手臂的手,不發一語地走開。
“立言,你教我沖浪好不好?我連沖浪板都買來了,等我學會以後,就可以常常陪你去沖浪了。”
祁立言轉身面對她,冰冷的臉,沒有任何表情。“你到底想怎樣?”
“我想陪你……”朱迪的表情無辜極了。
他搖搖頭。“不必了。”
朱迪撇了撇嘴,硬是投入他的懷抱,依偎在他裸露的精壯胸膛上,刻意用自己柔軟傲挺的半露酥胸磨蹭他,她要讓她回憶,他們曾經擁有過的激情。
祁立言皺起眉,瞪著她胸前那兩團肉球。沒錯,男人的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但,當男人有了一個永遠都看不膩、“吃”不膩的目標後,其他的誘惑,他全部都視若無睹。
呵,小顧到底有什麼魔力可以讓他這麼愛她?他心裡想的、身體要的全部只有她一人,突然間,他很想念他家的大肚婆,干脆別沖浪了,回家抱老婆比較重要!
祁立言推開朱迪,走向停車場。
“你在報復我對不對?!”朱迪大喊。
祁立言停住腳步,轉身面對她。“你對我已經毫無意義了,我根本不需報復。”
“我不信!立言,我已經為你做了這麼多事,我厚著臉皮去你家,我去‘秘密’承受別人的冷言冷語,現在還陪你來海邊吹海風,甚至連昀絮的友情都不要了,難道我還不夠 真心真意嗎?”
祁立言臉一寒,她的話徹底激起他壓抑的怒火。“因為你是小顧的好朋友,我只能任由你無理取鬧地糾纏我們,你不要好朋友是你的事,但小顧很在乎你,你對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在傷害她,也同時傷害到我的家庭!朱迪,我和小顧很幸福,我不會、也不可能再回頭,既然你不把小顧當朋友,那我就更毫無顧慮了,我必須保護我的家庭,所以,請你別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朱迪的眼淚掉了下來,情緒激動,拔高音量說道:“所以你像在對待陌生人一樣,不准我到你家、不准我到你公司,甚至要警衛像趕狗一樣把我趕走?”
“對,這是我的方式。”
“立言,不要這樣對我……”
他沒有任何猶豫,轉身走了。
朱迪淚流滿面。不,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她的前夫避腿,立言也不要她,不該是這樣的,她應該擁有最幸福的愛情……
他走到車旁,將沖浪板放回車上,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海灘邊傳來的大喊。
“有人被大浪卷走了!”
他一驚,回過頭,看到在大海上載浮載沉的粉紅色沖浪板。他關上後車廂門,立即沖回海灘,祁立言的朋友也趕緊跑過來說道:“立言,我看到你的朋友拿著沖浪板沖進海裡,突然一個大浪卷來,她就不見了!”
“快叫救護車!”
下一秒,祁立言毫不考慮地沖進海裡……
已過正午,午餐熱熱鬧鬧地擺了一整桌,但祁立言還沒回來,顧昀祥不耐煩地吵著要開飯,顧昀絮只好拿起電話,准備打給丈夫,問他何時回來吃飯,只是才剛拿起電話,電話鈴聲就在此時響起——
“喂?”
“請問是祁立言的家屬嗎?”
顧昀絮皺眉,莫名地心驚。“我是,我是他太太。”
“我這裡是XX派出所,祁先生溺水了,目前正在急救中,可以請家屬現在到XX醫院一趟嗎?”
“溺水?!”顧昀絮手中的電話瞬間掉在地上,她雙膝發軟地跪坐在地,就連肚子碰撞到桌角也不覺得痛。“我,我馬上去……”
顧昀祥飛車載她前往醫院,除了憂心妹婿的情況外,他還要擔心妹妹的狀況,她臉色泛白,雙唇毫無血色,眸心空洞,不哭不語,仿佛生命力被抽離了一般,如果妹婿有個萬一……他憂心忡忡,不知道昀絮能不能承受那樣的傷痛。
他們趕到醫院的急診室,表明身分後,在警察的帶領下來到爭論回護病房。“祁太太,祁先生目前還在急救中。”
顧昀絮瞪著銀得發亮的自動門。立言正在裡頭急救中……
她急得流淚。她愛他,她不能沒有他,如果失去他,她要怎麼活?
“哥,立言他……”
“沒事的,溺水的人還能到醫院急救,代表他生命力很旺盛,會沒事的……”
失控的情緒在沸騰,她流著淚,在哥哥攙扶下才得以站立,然後,她看到坐在加護病房外,穿著比基尼,身上披著大浴巾,腳上穿著海灘鞋的朱迪。她頭發凌亂,滿臉通紅,模樣很狼狽。
顧昀祥愣了下。朱迪?原來妹婿是和朱迪去沖浪?!
朱迪起身,顫抖地走向顧昀絮,她雙眼紅腫,雙手合十祈禱。“昀絮,都是我不好,我不會沖浪,卻意氣用事,立言為了救我才——”
顧昀絮舉起手,阻斷朱迪的解釋。“你不用再說了。”
對,她什麼也管不了,她不想嫉妒、不想吃醋,她全心全意向老天爺祈求,只要他平安,她什麼都可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