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微風中,燭火輕晃,沉默的空氣中,彌漫著激情過後的曖昧氣息。
靜謐的臥房裡,除了兩人急促的喘息聲,就只有那洩了一地的銀白,彷佛在偷窺一般。
熾焰緊趴在宛兒背上,俊逸的臉龐與她白皙的肌膚貼合著。
「會不會壓扁你?」他霍然地挺起腰身,這時仍留在她體內的慾望又開始蠢蠢欲動。
宛兒搖搖頭,慵懶無力的將臉埋在他胳臂下,眼神中仍留有激情的火焰。
「這下子,你就是想後悔都沒機會了。」熾焰打趣地戲糗著。
「我不後悔,宛兒原本就屬於爺的人。」初嘗雲雨之歡的她,眉宇間多了股柔媚,少了幾分青澀,讓她顯得更加嫵媚動人。
「傻娃兒。」熾焰拿她沒輒地搖了搖頭,不知是該數落她?還是該再多疼她一點?
「宛兒不傻,宛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南宮宛兒噘高了小嘴抗議著。
他猛地緊抱著她,深邃的瞳眸因她的話掠過光采。
「一直不想要你,是因為一旦要了,我就再也不會松手。」一直認為女人是個麻煩,所以才遲遲不肯將她收納在羽翼之下,沒想到最後還是做了。
熾焰自己也很清楚,不該挑釁她,更不該戀上她甜美的滋味,可是迷戀這碼子事,誰說的准呢?或許對她那絲眷戀,就是之前挑逗她、玩弄她,所衍生而來的。
「我寧可你要我,也不要你將我趕走。」她勾起唇角,水汪汪的眸子不時流露出女性的嬌柔嫵媚。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原本是十分怕他的,卻在與他有了肌膚之親後,全都改變了,她居然有股想對他撒嬌的沖動。
「還疼嗎?」強忍著想要她的慾望,熾焰從她體內撤出,躺在她身側由背後摟著她的腰,皺眉輕問。
她搖搖頭,眼眶中滾進了不知名的淚水。「下次就不疼了。」
見她眼中閃爍著瑩瑩淚光,他的心忍不住地抽痛著。
不知從哪兒來的憐憫,瞬間牽動了他不起波紋的心湖。
熾焰咬了咬牙,對自己居然會受不了她的誘惑,而把持不住自己的心感到生氣與懊惱。
天可明監,原來迷戀與愛戀的距離是這麼接近,那麼容易讓入迷惑!
他轉移話題的問道:「對了,忘了告訴你,你後背那幅仕女圖紋的很漂亮,只不過我還是覺得她沒有你美。」他謂皮的在她背脊上輕啄著。
「是嗎?可惜我看不到。」她臉上有著深深的遺憾。
宛兒雖然知道自己背後紋了個仕女圖,不過卻從未親眼目睹過,再加上爹娘曾一再叮嚀,千萬不能讓人家看到,所以知道她背上紋有圖案的,除了她爹娘,就只有那個自小就待在她身邊服侍她的丫鬟看過。
「為什麼想紋身?」他相信那絕對不是為了漂亮,熾焰直覺認為此事一定非比尋常。
更何況紋身時所產生的疼痛,他也不認為是普通女子所承受的了的,尤其是她背上紋的又是那麼一大幅圖案,所要經歷的時間和疼痛,就可想而知了。
宛兒搖搖頭。「爹娘決定的,在我很小時就紋上的。」
「還會痛嗎?」熾焰心疼著。
「早就不痛了。」她笑著搖搖頭。「除了爹娘和伺候我長大的丫鬟外,你是第一個看到它的。」
「可想而知。」她的說辭,他一點也不懷疑。
「這個仕女圖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意思?」熾焰的指腹輕輕的在她背脊的圖案上勾勒著,當他勾勒到裙擺上那看似復雜卻又帶有玄機的圖案時,忍不住問著。
「啊!」宛兒心跳漏跳了半拍,她沒想到他一眼就看出個中的玄妙。
她的反應熾焰看在眼裡,不過卻不急於點破,他想聽她親口告訴他。
「這……這……」宛兒猶豫著。
她想起父親臨終前仍一再叮嚀此事,若非遇到足以信賴的人,不可將此圖呈現出來,否則若讓有心人士得到那筆寶藏,只怕江湖上又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了。
「沒關系,你可以不用說。」熾焰笑了笑,他並不是這麼想知道那個答案。
「對不起。」宛兒難過的癟著嘴。
其實,她並不是信不過熾焰的為人,而是擔心他得知此事後會遭到連累。
撇開這個話題不談,他的手開始不規矩的在她身上四處游移著,嘴兒也貪心的在她背上啃囓著……
***
「主子,已經查到南宮濋的下落了。」說話的是一名長相猥瑣的中年人。
「在哪兒?」坐在大堂上的男子,聞言隨即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眸子看著他。
「南宮濋死了。」中年人朝門外揮了揮手,守候在外頭的部屬得到召喚,趕忙將一個麻布袋給搬了進來。
惡臭,讓那年輕人皺起了眉頭。
「你這是干什麼?」他憤怒的目光炯炯發亮,似乎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稟主子,這是南宮濋的屍海」中年人瑟縮了一下,趕忙答話。
「搬出去!」年輕人生氣的將桌上茶杯掃落,怒聲厲斥。「王堯,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是不是?」
「屬下不敢,屬下只是謹遵主人的命令。」那名叫做王堯的中年人,嚇得渾身發顫。
「還有一個呢?你該不會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他身旁還有一個南宮宛兒吧?」
「屬……屬下已經有了南宮宛兒的下落,現在就等主子的命令。」王堯被年輕人懾人的氣勢嚇得大氣也不敢吭一下,趕緊將話說完。
「走吧。她可是唯一知道秘密的人,我不能讓你們再壞了我的好事。」年輕人站了起來,目光冰冷的掃過他的臉。
「是。」王堯跟著爬了起來,領著他一路往南宮宛兒居住的小鎮而去。
***
不知為什麼,宛兒老是覺得有人在偷窺她。
「怎麼了?」熾焰放下手中的書冊,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焰,你有沒有感覺到,好像有人在暗中監視著我們。」宛兒攢起眉心,對著窗外左瞧右看了老半天,卻又看不出個所以然,一張小臉因此擰得緊緊的。
自從那夜之後,熾焰便不許她再稱他為少爺,或是爺。宛兒不解,不過看他那生氣的模樣,她只好改了口,免得到時候耳朵要跟著遭殃。
熾焰笑了笑,朝她勾勾手。「過來。」他喜歡現在的她,溫柔之中多了股嫵媚。
過去他曾經和眾多女人有過雲雨之歡,不過那也只是為了發洩一下體內過於充沛的體力,與感情根本扯不上邊。
但是宛兒不同,他現在光是看著她,腦子裡就會浮現出她白皙無瑕的同體,讓他恨不得撲上前一口將她給吃了。
宛兒一臉不悅地噘高著嘴,人雖順從地走向他,卻還邊走邊不放心的回過頭,對著窗子望了又望。
「別擔心,兵來將擋,水來上掩。」熾焰拉著她的手,將她摟坐在懷裡,柔聲安撫著。
環抱著熾焰的腰身,將頭枕在他胸前,宛兒根本不知道她已經擄獲了他的心,還只是單純的認為,他是主,自己是奴,熾焰要她做什麼,她就該做什麼。
摟抱間,屬於女子的清幽馥香緩緩的從宛兒身上散發出來,熾焰禁不住一陣心蕩神馳,體內不自主的升起一股燥熱。
熾焰沉穩的心跳聲安撫了宛兒原先不安的情緒,她抬起頭,想要回給他一個釋懷的笑容,卻發現他額頭上冒著汗珠,闃黑的眼眸中流露出濃濃的慾望。
「焰。」從懷裡取出繡帕,細心的幫他拭去額上的每一顆汗珠。
雖然她懂得熾焰此時的反應代表的是什麼意思,不過現在是大白天的,誰會在白天做這種事?多羞人呀!
「宛兒,我要你。」熾焰微掀唇,低沉嗓音含著濃濃的慾望。
「現在?」宛兒質疑地看著他,接著又回頭看了一下窗外,猶豫著。「可是……天還沒黑。」
熾焰邪魅的黑眸蓄滿笑意,緊瞅著宛兒嫣紅的粉頰,言辭煽情地媚惑著她。「誰說一定得晚上才能要?」拉著她的手探向她粉臀下正坐著的慾望根源。「它已經等不及的想要你了,你忍心讓它受到情慾的折磨?」
這時窗外突然閃過一道微光,熾焰不悅地蹙起眉心,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都是宵小,令人心生厭煩。
他不著痕跡地挑起盤子裡的小花生,指尖往外輕輕一彈,准確無誤的打中外頭正在窺探的人。一個悶聲,一道身影便倒了下來。
「焰,外頭有人。」聽到有重物倒下的聲音,宛兒像只受到驚嚇的小兔子趕忙將臉埋進他懷裡,一動也不敢動的。
「你聽錯了。」再拎起一顆花生米,這次打的是窗上的竹簾子,刷的一聲,簾子落了下來,遮住了滿室的旖旎風情。
「這樣就不用擔心有人會看到了。」話聲剛落,他反手抬起她的下頷,霸道地封住她的小嘴兒……
「焰……」在面對他的激情纏綿時,她總是無法拒絕,甚至會忘了自我。
「宛兒,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這樣愛你?」
她無言的點點頭。
在他懷中,她化為一攤春水,忘了身分,忘了尊卑,只想全心全意地回應著他的愛憐。
「那你愛我嗎?」
宛兒渾身一震,被挑起的意亂情迷瞬間一掃而空,她慌亂的從他身上坐了起來,怔愕的看著他,四眸對視問,周遭的氣息瞬間凝滯不動,氣氛也顯得異常 詭異。
時間彷佛過了好久、好久,宛兒才幽幽歎了口氣,唇邊漾起一抹苦笑。
「爺,宛兒只是個丫鬟,怎有資格與爺談情說愛?」她好意地提醒著,眉宇間難掩心中的苦澀。
「你叫我什麼?」她疏遠而陌生的語調讓熾焰感到憤怒,眸光遽然一冷,怒聲嘶吼著。
狂起的怒吼聲,嚇了宛兒一大跳,險些兒從他身上跌了下來,她害怕地低垂著頭,聲音囁嚅地說:「爺。焰是宛兒的爺,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是嗎?」熾焰冷眼瞪著她,好一個爺呀!
「你說謊。」熾焰一回頭,怒指著她的心窩,字字冰寒地指責著。「因為它不是這麼告訴我的。」
對他的指控,她苦笑地搖搖頭。「爺何必自欺欺人,心是不會說話的。」
「你再說一次。」他挑高一眉。
她竟然又質疑起他的話。哼!給她三分顏色,這個小妮子就這麼大張旗鼓的開起染房來,氣死他了!
好狂的怒氣,好濃的煙硝味兒。
宛兒輕蹙蛾眉,硬擠出一抹微笑,她伸出手想將他眉梢上的怒氣撫平,無奈深皺的眉紋幾可成渠,一聲無奈地歎息,她幽幽地訴說著她的苦處。
「宛兒是爺的人,爺寵宛兒,是宛兒天大的恩澤,但宛兒不能愛爺,因為愛人是一件很苦的事;宛兒怕一旦愛上了爺、交了心,從此就變得驕縱、貪婪,想將爺留在宛兒一個人身邊,宛兒不要讓爺為難,也不想變成自私的女人。」
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聽的熾焰臉都綠了。什麼跟什麼,她居然要將想愛他的心給封閉起來!?
「我就是要你愛我,就是要你自私,自私的把我藏在你心坎裡。」
他的話無庸置疑的在宛兒的心湖漾起了軒然大波,一時間連思考能力都飄離了。
看穿她的驚愕,熾焰像打了場勝戰似的,得意地笑了起來。
「我要懲罰你,懲罰你剛剛喊我爺、惹我生氣。」他語氣曖昧的在她耳畔低喃著。「還有中斷了我們的好事。」
天啊!這是什麼話嘛!說來說去好像她才是那個壞了他性致的罪魁禍首。
宛兒還來不及發出抗議,剛剛才平息下來的慾火,又在他的撩撥下全部蘇醒過來。
書房內,一段雲雨纏綿又重新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