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鳥緩緩墜向西方,滿天紅霞是仙女最耀眼的彩衣。
強抑下心中的忐忑,宛兒打定主意,不管今晚少爺怎麼為難她,她都決心要當一個稱職的婢女,好好的服侍他,以報答他那山高水深的恩情。
熾焰雙手枕在腦後,冷眼望著燭光前輕盈的身子。
「看來,你似乎還是沒聽懂我這兩天所說的話。」他森冷的語氣,蘊含著一股凍人的冷冽氣息。
宛兒抿了抿薄唇,努力綻出笑容,不理會熾焰冰冷的言語,逕自送上一條溫熱的手巾。
熾焰沒有伸手去接,反而以一種陰森悚厲的眼神看著她,嘴角微微向上揚起。
「沒想到才一個白天的工夫,你的膽子就大了許多。很好。」
宛兒身子微顫了一下,緊握著手巾的纖纖玉指關節泛白,她拚命告訴自己,不要露出害怕的表情,少爺只是嚇唬她而已,沒什麼惡意的,如果她害怕或是退縮了,那只會讓少爺的計謀得逞,所以她絕不能退卻。
熾焰挑高劍眉,沒想到她居然無視於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他伸出一手握住她拿著手巾的手,將她往前拉向床沿……
熾焰握住她的手,力氣之大迫使原本因羞赧而將視線別向一旁的宛兒,轉過頭,迎上他的目光。
「少……爺?」宛兒被熾焰銳利的眼神所驚,心頭更因他眼中驀然進出的怒氣而驚顫不已。
寒凍透骨的眸光直射向她靈靈的水眸,大手更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推開,嘲諷的批評道:「是不是認為我剛剛沒要你,讓你心癢難耐了?」
「不!不是的。」宛兒驚慌的抽回手。
「哼!」他冷哼一聲,冷漠地閉起眼睛,面無表情地下著一道命令。「下去准備熱水。」
宛兒的臉色因他的無情嘲諷而變得蒼白,眼眶倏地湧上一層氤氳水氣,天知道她根本就沒有伺候人的經驗,可是她已經好努力的在學習了呀。
「是的。」穿好衣服,她緊蹙著細致的柳眉往門外走去。
***
看著南宮宛兒纖細的身軀,顫巍巍地將滾燙的熱水一桶接一桶的提進房裡,熾焰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怒氣。
她難道不知道提水這些粗活,客棧內的小二會處理,她只需要將他的意思告訴他們就行了?
好不容易,宛兒終於將溫熱的水注滿澡盆。
宛兒雖然大氣小氣喘個不停,額頭上、臉頰上汗如雨下,但她只是胡亂的抹了抹臉上的汗水,隨即恭敬的站在他床旁請示著。
「熱水已經准備好了,請少爺沐裕」
「好,現在替我寬衣。」他挑起一眉,挑釁的看著她說。
「寬衣?」宛兒詫異的看著他,目光不禁移向他偉岸的身材,粉嫩無瑕的臉蛋兒頓時羞紅滿面。
「難道你不知道幫主子更衣沐浴也是丫鬟的工作?」他在她頭頂上冷嗤著。
「我……」
宛兒又羞又窘的仰起頭望著他,隨即又迅速地垂下頭,緋紅的臉布滿了難掩的羞澀。
雖說她甘於當他的丫鬟,一輩子服侍著他,可是昔日的教養和少女的矜持,仍讓她無法說卸下就卸下。
熾焰緩緩的低下頭看著她,瞧她手足無措的扯扭著自己身上的粗布衣,一股隱忍不住的笑意,在胸臆間蕩開。
很好,如果有自知之明,現在就該立刻轉身離去。
可是等了老半天,卻仍不見她有所行動,一股滔天怒氣直沖上他腦門。
「我還以為你是真心想服侍我。」他挑釁的揚高濃眉,冷肅的臉龐閃過一抹嘲諷。
千萬不能中途退縮!少爺的目的就是要自己知難而退!宛兒在心中暗暗的告訴自己。
「宛兒這就來。」深吸了幾口氣後,捺下急欲奪門而出的羞窘,她囁嚅地回答著。
緊咬著下唇,一步一步踩著僵硬的步伐朝他走了過去,宛兒羞紅的臉幾乎要燃燒起來了。
宛兒又羞又窘的別開臉不敢望著他,抖顫著不聽使喚的雙手,往熾焰胸前伸了過去,緩緩解開他的衣扣……
在褪下熾焰的底褲後,她竭盡所能以平淡無奇的軟軟嗓音說:「請少爺沐裕」
她低垂著頭,不讓自己的窘迫不安表露出來,無奈她巍巍顫顫地往後挪開身軀、連睜都不敢睜開來的眼睛和額頭上不斷滴落的汗水,早已將她心中的驚惶與恐懼表露無疑。
宛兒雖然深知自己此時身分該是個伺候主子吃喝拉撒的丫鬟,可她就是無法拋下少女矜持,睜開眼睛看著他全身赤裸的模樣。
熾焰見她羞窘的無地自容的模樣,忍不住仰頭縱聲大笑。
他將整個身子浸入澡盆內,滿足的發出一聲喟歎,臉上冷峻的線條也因此而緩和下來。「可以睜開眼睛了。」
宛兒懷著忐忑不安的心,緩慢地睜開眼睛,直到看清楚面前已經失去熾焰的身影,這才放心的張大眼睛,不過這並不表示她敢回頭看著已經浸身澡盆的熾焰。
「還杵在那兒作什麼?快過來幫我擦澡。」
熾焰斂起剛剛溫和的表情,又板起冷峻的面腔,冷聲地命令著。
急促的呼吸聲再度響起,緊接而來的是一陣沉重的步伐,緩緩朝著他的方向移動。
「拿著。」將一只鬃刷交到她手中,熾焰閉上眼睛,雙手搭在澡盆邊緣,一副悠閒的姿勢,等候著享受她的效勞。
抹上澡皂,宛兒顫巍巍的在他背上努力搓洗著,在緊張和羞窘的情緒中,胸口像是被扼住了似的,竟無法順暢的呼吸。
驀然,她眼前一黑,整個像倒栽蔥似的向前跌僕……
「救……救命……」
進入口鼻的洗澡水,嗆醒了宛兒暈眩的意識,她在水裡拚命的揮動著小手,試圖找到什麼能夠支撐著她爬起來,驚惶間,她似乎在一團黑色草叢中找到了她所要的支撐物,她幾乎是想也不想的抓了過去……
「你在搞什麼?」命根子被人緊緊抓住,熾焰神情狼狽的怒吼著,伸手想撥開她的箝制。
「咳……咳……」
宛兒沒命的強咳著,狼狽之中又連連喝了好幾口水,但對手上那好不容易找到的救命物,她說什麼也不願意輕易松手
「放開它!」拎起她的身子,熾焰臉色僵硬地望著她,聲音比過去還來的低沉冷硬。
男性象徵因她的揉握,在不知不覺中緩緩脹大、堅硬,陡然竄起的慾望更像颶風般席卷著他的理智。
天啊!難不成她真的要惹的他如惡虎撲羊般地撲上去,狠狠的要了她才滿意?
宛兒緊咬著雙唇,全身不由自主的打著哆嗦,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
「不!我怕水。」無視於發絲整個濕淋淋地垂貼在兩頰,她一臉抗拒地猛搖著頭。
怕水?
熾焰挑高一眉,冷眼斜睨著她。笑話!長這麼大,他還沒聽說過有人怕洗澡水的!
「我叫你放開!」不理會宛兒心中的恐懼,他冷眉肅眼,言辭冰寒而無情地吼著。
「求少爺……別……別吼……我馬上就起來。」怒聲巨吼嚇壞了膽小的南宮宛兒,清澈的黑眸頓時染上一層薄霧。
她壓根兒沒注意到手中握的是什麼,只是下意識地想要更加抓緊手中的東西,想借力使力的幫助自己從水中站起來。
下體傳來一陣緊縮,讓熾焰尷尬地冷凝了臉,微微瞇起的黑眸在掠過怒氣的同時,不經意的牽扯出一絲壓抑不住的情慾。
這該死的!
「我說!放開你手中的東西。」熾焰望著她的手,惡狠狠的瞪著她,再度大聲咆哮。
天知道,她再不放開,他就不敢保證接下來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少爺真是吝嗇,她只不過是抓著他的手,這樣也不肯!宛兒傻傻地想著。
他的手……突然間,宛兒意識到不對勁,她疑惑的看著他,然後順著他的視線往自己的手看了過去。
天啊!這不看還好,一看當場尷尬的紅了臉。
她……她居然抓著少爺的……
之前是少爺強迫她,她不得已才做,可是……現在竟然是自己主動去……天啊!宛兒在心中哀嚎著。
她趕緊松開了手,這一松手,整個人便又跌進澡盆內……
「礙…救命……」
這一次,宛兒很認命的不敢亂抓,只是拚命的揮舞著雙手,期待熾焰能好心的將她拉起來。
第一次看到有人笨手笨腳到這個程度,一把將她抓離水面,熾焰橫眉怒眼,瞪著她那濕漉漉且可笑又狼狽的模樣,用力的甩開她。
因驚嚇而虛脫的雙腿,讓她站不住腳地踉蹌了下,隨即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她慢慢的抬起頭看著他,驚魂未定的胸口強烈地起伏著,洩露了她剛剛心中的恐懼。
周遭的空氣凝滯不動,隱隱彌漫著一股詭譎的氣氛。
「少……爺……我……」說不出心中有多麼抱歉,宛兒只能尷尬地羞紅著臉,等著他的怒叱與責備。
「你是故意的?」他斜眼睨著她,像一只高傲的獵豹正以輕蔑的眼神看著誤入他領域的獵物,邪佞之中帶著危險。
熾焰的耐性告罄,他從澡盆內站起來,高大的身軀居高臨下地籠罩著她,一步一步地朝她逼近。
「少爺……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在他黑眸的逼視下,宛兒下意識的往後挪移著身子。
望著他,濃密的黑發不羈地斜垂在雙肩,冷峻的臉頰上沾著幾滴她剛剛拍起的水漬,順著他剛毅冷凝的線條緩緩下滑,一股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覺,緊緊的攫住了宛兒的心。
天啊!她第一次發覺男人的身體可以這麼好看,好看到令她捨不得移開視線。
看著南宮宛兒眼眸中閃爍不定的光芒,熾焰眼神不耐地瞇了起來。
這女人剛剛不是羞澀得緊,怎麼這會兒居然看的臉不紅氣不喘,一副想將他生吞活剝似的。
「看夠了?」熾焰不悅地擰著眉心。
完了!集所有之糗態於今朝。宛兒尷尬的趕緊低下頭,為自己剛剛的忘神與不知羞恥而哀嚎。
「我……」想辯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她居然無恥到盯著少爺赤裸的身軀,而忘了過去十幾年來所學的禮儀規范。
蹙起劍眉,熾焰不知該笑還是該罵,眼前這嬌羞的娃兒,居然在嗆水之後,原本羞澀嬌赧的個性,全在瞬間變了樣兒。
「好看嗎?」
宛兒尷尬地低垂著頭,小手摀著緋紅的臉頰,傻愣愣的說:「我沒看過其他人的,所以無從比較。不過,說真的,你的身材好棒喔,一點贅肉都沒有。」
冰冷的眼神溫熱起來,慍怒的眼神逐漸轉為笑意,尤其是看見她那明媚的眸子閃爍的贊歎與驚艷,竟讓他平靜無波的心湖漾起一陣波紋。
「想不想再摸摸看?」心湖泛起的騷動,讓他的聲音顯得溫柔無比。
他溫柔的嗓音,讓宛兒愣了一下,臉頰上緩緩湧起的熱意刺辣辣的如針在扎,心跳更因此而狂亂的失了節奏。
望著自己的手,宛兒像見到罪魁禍首似的,立刻不好意思的縮到身後,並俏皮的吐吐舌頭,心虛地搖了搖頭。「不要,男女授受不親。」
之前被強迫,那是個錯誤,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她可不想再來一次,尤其是握著它的時候,她的身體竟然灼熱的如火在燒,那感覺,她不喜歡。
「是嗎?」他輕哼了聲,指尖指著胯間的昂揚戲糗道:「那剛剛是誰抓住我那兒不放的?」
聞言,宛兒紅了臉,羞赧地將臉埋在掌心,拚命的搖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揚起兩道濃眉,微抿著薄唇,斜睨著她不安的模樣,輕輕向上勾起的唇角瞬間蓄滿笑意。
「少爺。」她蹙起眉頭,惴惴不安地瞄著他,一雙小手是緊緊的藏在身後,臉兒淨是求饒的表情。
「哈哈!」瞧她羞答答的模樣,熾焰終於隱忍不住地放聲大笑。
好俊的笑容!第一次看熾焰臉上掛滿狂野不羈的笑意,宛兒的視線又不知不覺的被擄了去,看著看著,沒一會兒工夫就看癡了眼。
看見她一臉癡傻的凝視,熾焰微慍的擰起眉梢,剛剛的好心情也快速地流失。
他向來就不是多情溫柔的男人,對於自己感興趣的女人,通常他會將她們留下來暖床,只要對她們沒了興趣,就視如敝屣地拋至一旁。
只有她,不僅敢違逆他的意思,甚至如水蛭般怎麼趕也趕不走,而此時更可惡了,居然不怕死的把他當成寶物般欣賞著。
好,她既然無視於他所講的每一句話,老是挑釁他的忍耐極限,那麼他又何須客氣!
「過來。」熾焰鎖定在她身上的眼神,銳利如空中翱翔的鷹相中了獵物般。
猛然回過神,宛兒心中一緊,順著熾焰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這才猛然驚覺她身上的衣服全濕了,玲瓏有致的曲線正散發出誘人的光芒,之前的恐懼不安又回到身上。
「爺……」嫣頰火紅地燒燙著,她羞得快無地自容了。
熾焰此時滿布慾望的眼神,縱使是不經人事的她也知道他要的是什麼,只是……她要就這麼順從的給了他嗎?
「不願意?」熾焰似乎看穿她的猶豫。
「不……不是的。」壓下羞愧,勉強對上他的眼,「只是……宛兒沒有這……經驗。」話說到最後,聲音微弱的幾不可聞。
這他早知道了。
白皙無瑕透著紅潤的肌膚,如黑瀑般的發絲在水的滋潤下閃爍著光暈,那澄澈如鑽的水眸不斷散發出璀璨的光芒,如此傾國傾城的容貌,美的叫人想拒絕她都難。
「那我要你的身子,你可願意?」初夜是女人貞節的象徵,他就不信她能逞強多久。
雖然這是早知道會發生的事情,不過熾焰如此坦然的說出來,仍叫宛兒怔愣了一下,但她隨即想起當初執意留下來的決定,她輕柔地笑了起來,柔媚的笑聲中有著釋懷與坦然。
「我是爺的貼身丫鬟,爺要宛兒,是宛兒的榮幸。」
熾焰聞言,霍然呆立。她之前的驚慌失措,他可還沒忘記,怎麼才多久的工夫,她居然就卸下心防,當起豪放女來了?
「你在耍什麼把戲?」
在宛兒還沒來得及反應時,她已經陷入他桎梏。
「宛兒不敢,宛兒沒有。」熾焰的話讓宛兒如置身寒冷的冰窖之中,周遭空氣冷冽刺人,吹刮的她隱隱作疼。
看到俊美無儔的臉龐瞬間陰冷如羅剎,宛兒不禁開始後悔起自己的匆匆決定,要是她方才如過去般的抗拒他,他是不是會像以前一樣,只是嘲諷了幾句就放過她了?
但是他現在的表情,真的令她好恐懼。
這時宛兒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她掄起沒有受到限制的小手,猛推著他的胸膛,拚命的推擠著他宛如磐石般的胸膛。
「說!」
她的掙扎惹惱了他,他用力一甩,將她如布偶般的扔向床鋪,力道之大令她不禁痛呼出聲。
「我沒有騙少爺,少爺買下宛兒,宛兒這輩子就是少爺的人了。」
無視她的低呼,單手將她禁錮在床鋪與他的身體之間,一手抓住她胸前的襟口,一個使勁,她身上的衣服瞬間成了一條條破布,僅剩包裹著那雪白渾圓的小肚兜,在她的掙扎下抖顫著。
熾焰簡直快氣瘋了。
驀然,他的俊臉揚起一抹極危險的笑容。「如果這是你的決定,那麼我就成全你。」
他冰冷的言語像炸彈似的炸暈了宛兒的意識,直到他溫熱的身軀壓上了她,她這才驚覺此時的情況有多麼難堪,兩人的姿勢有多麼曖昧。
「少……爺……」看著壓住自己的赤裸胸膛,結實且寬闊的散發著熾熱的高溫,他胯下毫無遮掩的昂藏就抵在自己兩腿之間。
天啊!從小母親就教導她三從四德、禮儀規范,可是就是沒教過她如何面對這令人臉紅心跳的時刻。
「我……」
全亂了方寸的宛兒,根本是一動也不敢動。驚慌、羞赧、恐懼,都不足以形容她這時候的內心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