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狼即將大開殺戒?!
就是那個轟動武林、驚動萬教,一身冷情、毫無血性的震天盟掌堂之首犀狼先生?
沒錯,正是。
但他不是從不妄動殺機的嗎?一向奉行最殘酷的手法,今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犀狼喜歡折磨人,而且以折磨人為快樂泉源。
是故,他這回要殺人的奇聞一傳開來,立刻惹得眾人的心臟差點兒搞起罷工行動。
當真是弔詭極了。
究竟是哪一個風雲大人值得犀狼怒火沸騰?
那人要不是吃了態心豹子膽,即是腦神經嚴重錯亂,這世上除了白癡之外,沒人膽敢招惹犀狼的……
***
一向冷清的震天盟大本營今兒個人聲鼎沸,大夥兒把脖子伸得老長,為的全是同一個目的||瞧瞧即將慘遭犀狼毒害的可憐蟲長得啥德行。
以火爆粗獷聞名的暴龍也趕來了,他可是專程過來替那只可憐蟲哀悼,居然有幸成為犀狼手下的第一縷冤魂,不容易哪。
不知道那只可憐蟲何以有此能耐,使得犀狼連凌遲殘虐的刑罰都吝惜一顧,破天荒的以死刑處置。
「天仙小美人,我們的大頭頭要殺的到底是哪一根蔥?很猛喔,那根蔥到底是干下什麼豐功偉業?」被稱為天仙小美人的紅鶴皺了皺眉,攤一攤兩隻青蔥玉手表示毫不知情。
「原來你也是趕來湊熱鬧的。嘖!我還以為你這個鈔票製造機消息靈通,結果,白搭。」一身尊貴氣質的希臘皇爵接班人||鷹梟將兩隻修長的腿擱放到桌上,斜睨一眼煩躁不已的暴龍,嗤笑了下。
「你那些海上兄弟的通報網挺差勁的。」暴龍哼兩聲,火大的頂回去。
「你咧!堂堂的武士總教頭,底下人全是震天盟的精英份子,怎麼也塙不清楚大頭頭要殺的是何方神聖?遜!」五十步笑百步,俊男就是討人厭。
「至少我知道即將慘死在犀狼手下的是一個女人,唉,紅顏薄命。聽說那個女人美艷得不可方物,是個勾人魂、奪人魄的絕色。」一向憐香惜玉的鷹梟說著說著也覺不捨,畢竟美好的人事物應該要妥善保存,美化污穢的俗世紅塵才是。
殺了未免過於可惜。
「女人?!」暴龍齜牙咧嘴的怪叫,「怎麼是只雌的哩。」
「小聲點兒,犀狼不喜歡吵嚷喧囂,小心他用針縫起你的大嘴巴。」紅鶴送給他一記白眼。
「媽的,是只母的可憐蟲!」握緊拳頭的暴龍盡量壓抑下吼叫,讓他的聲調像是壞掉的唱盤,非常傷人耳膜。
「犀狼幹麼殺她?不過是個穿裙子的,能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作為,引發犀狼的不悅?」鷹梟聳了下肩,表示他亦是百思不得其解,而且非常好奇,所以才放下一切要務,勞駕自己走這麼一趟。
在一旁一直陷入沉思,彷彿是捧心的西施的陰孟雲突地輕忽一笑。
「鬼醫,你笑個鬼!害相思病啊,一個大男人倚著窗口,對著窗外的紛飛細雨露出一朵『複雜』的笑容,真不是普通的變態。」他這男人味十足的暴龍居然和姓陰的稱兄道弟,簡直是天大地大的羞恥。
「那個女人是殷追歡。」陰孟雲依然輕含笑意。
「嗄?」紅鶴和鷹梟滿臉亢奮之色。終於知悉可憐蟲的名兒了。
暴龍卻頗不以為然的哼斥,「什麼追不追歡?都快被送上天堂和耶穌一道念聖經去了,應該叫追愁才對。」
「殷追歡是哪個黑幫的要角?她負責軍火買賣或是白粉交易?抑或是金融殺手?」紅鶴急急問道。
好奇心足以殺死一隻貓,她就是那只快被好奇心折騰死的貓咪。
「天崩地裂的大事也惹不出犀狼的怒氣。」鷹梟極其冷靜的抽絲剝繭,推敲道:「別忘了,雖然犀狼的身體裡流的是冰冷的血液,然而他從不殺人,即使是爭先恐後想取他性命的惡霸他也毫不在乎,總是以看戲的涼諷心態待之。
「所以犀狼萬萬不可能因為任何利益關係,或是不小心得罪他而萌生殺意。」
「分析得有理。」點頭如搗蒜的紅鶴忽而瞠大眼,緊緊鎖住微笑自若的陰孟雲。
暴龍也滿是問號的直瞪向他,粗著氣問:「那女人和犀狼是什麼關係?」哼,他就不相信她闖得下什麼大禍。
「無可奉告,因為我也不清楚。」陰孟雲揚起一抹笑說道。
死鬼醫!居然笑得「花枝亂顫」。
暴龍一惱,索性往外走去,反正也問不出個屎來。
何況那只可憐蟲的生死干他屁事,他的心梩只有他的童善善,其他的美人一邊涼快去。
「犀狼為什麼非要殺殷追歡不可?她長了兩隻角嗎?」紅鶴鍥而不捨的纏著陰孟雲,若不找出答案,她真會讓好奇心給折騰死。
撥撥額前垂落的一綹髮絲,再用個漂亮的弧度,調整好最自戀約叉腿姿勢,陰孟雲低低的笑道:「殷追歡有沒有兩隻角我不清楚,但是我倒是知道她有一個凸起的腹肚。」
「凸腹?」暴龍猛一回頭嚷叫,「她是個胖女人?」難不成肥胖也是一種罪過?
「你少無聊了,所謂凸起的腹肚,意指她是個孕婦。」紅鶴的美顏上毫不隱瞞的表現出輕蔑之色。
果然是只超級笨暴龍,居然連話也聽不懂。
暴龍跳了起來。「孕婦?!肚子裡有『種』的女人?」
「殷追歡竟是孕婦?」鷹梟也覺得詫異。
「殺死一個孕婦太過噬血,一屍兩命,天理不容。」紅鶴不禁凝起秀眉。
犀狼是個不屑愛情、憎惡親情、厭煩友情,鄙夷輕賤任何溫清的極冷男子,這是有點兒智力的人都明白的;可是他的淡漠疏離也是眾所皆知,因為他太冷了,冷到凡事置之度外、六親不認,卻從無意奪人生機,因為沒有人有資格讓他親自執行殺生之舉。
殷追歡究竟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天大錯誤?
紅鶴想得大陽穴抽疼了起來。
暴龍極其兇惡的道:「那個女人和大掌堂肯定是結了大梁子,而且這大梁子肯定是非常恐怖。」眾人如遭雷擊,驚駭得說不出話,也動不了身,像冰雕、蠟像一般。
噢!犀狠與殷追歡之間到底有何曲折的瓜葛?
他真的會親自動手執行死罪的裁決嗎?
但她是個身懷六甲的孕婦,這著實是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