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色 第八章
    霓虹燈閃爍,深夜正是鶯鶯燕燕展現風情的時刻。

    林森路上一處隱密性高,賓客非富即貴的色情俱樂部內觥籌交錯,撒嬌浪吟的yin蕩聲不絕於耳。

    “哎呀,艾先生,你昨天怎麼不點人家嘛,人家可是想死你了呢。”鶯鶯燕燕之中的第一號扭著腰、翹著臀挨到艾斯的身上。

    “你閃邊啦。像你這種等級的爛貨色,艾先生只點一次始就倒胃口了。”鶯鶯燕燕第二號立刻使出風騷本色,十指指尖在艾斯的黑色絲質襯衫上輕輕撫弄。

    “你才是爛貨哩,整個俱樂部的人都知道,長瘡流膿的也買得起你!艾先生是有品的大亨,他的眼光才不低俗哩!”鶯鶯燕燕第一號的嬌臀一擠,硬是將鶯鶯燕燕第二號擠開。

    艾斯放聲大笑,他舉起酒杯,看著杯裡晶瑩的酒。

    “女人都是同樣的貨色,只不過你們的身份是娼妓罷了。”

    “討厭啦,艾先生笑話我們姊妹。我們可不是每個男人都肯睡的哪。”鶯鶯燕燕第一號噘起艷紅的嘴唇,並且輕吐了下舌尖,做出妖媚的狐狸精姿態。

    鶯鶯燕燕第二號也趕緊湊上嬌軀,用胸前雄厚的本錢在艾斯身上磨磨蹭蹭。

    “你們愛的是我的錢吧?如果我一毛錢也不灑,你們願意供我玩弄?”艾斯冷笑問道。

    “我們是愛你的錢,因為我們是人盡可夫的俱樂部女郎嘛,可是就算艾先生你不賞錢,我們也願意服侍你,讓你快活埃”這麼漂亮好看的男人呢!

    “是呀、是呀,像你這種比明星還要棒的男人,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喔。艾先生,你今晚買我們全鍾可好啊?我們姊妹一定盡心盡力,你呢,絕對可以享受到銷魂的滋味。”

    “倒酒吧。”艾斯只是一徑的冷笑。

    鶯鶯燕燕第一號連忙斟酒,奉上酒杯。

    艾斯一面品嘗香醇的雅瑪邑濃酒,一面苦澀的想起盤旋在他腦海久久不去的錐心話語——我已經匯了一百萬到你的帳戶……等著成為小富婆的行列吧……“女人都是愛錢的騙子!”他低吼輕泣。

    將酒一仰而盡,他的心早已經被殘忍的侵蝕殆荊

    擁著左右兩個濃妝艷抹的女人,他狂亂的噙淚大笑。

    “你們是供人玩樂的娼妓沒錯,但是你們用天生的本錢賺錢,不像戴著純真無邪面具的女人……”

    “哎呀,我們只讓男人享受銷魂蝕骨的快樂,沒那個能耐欺騙男人的愛情啦。艾先生,我們姊妹先干為敬,你可要多多照顧我們。”

    “來嘛,艾先生,人家好懷念你的男人本色喔。”

    鶯鶯燕燕第一號忽然將身上僅有的內衣褲卸下,赤身裸體的貼向艾斯。

    鶯鶯燕燕第二號自然也不甘示弱,她不但將衣裳全部褪盡,擁有三十H上圍的她以手擠壓雙峰,極盡挑逗之能事,想引起艾斯的原始欲望。

    但艾靳仍只是冷冷的笑著。

    “別這麼酷,我們就在包廂裡玩三P嘛。”另一個鶯鶯燕燕也將她的胸脯湊上來。

    “如果我給你們一個人各一百萬,你們願意到我家做下人,供我任意使喚嗎?”

    “願意呀,當然願意。”兩女忙不迭的點頭如搗蒜。

    “區區一百萬就可以買到女人的靈肉和尊嚴?”艾斯泛起苦笑。“一個月給你們一百萬,你們可以假裝愛我?”

    “哎呀,當然愛你嘛,你的模樣帶出去多有面子啊,而且人品好又多金。艾先生,只要你點個頭,憑你的條件,要玩幾個女人都不用愁哩。”

    “是嗎?原來愛情這麼廉價、這麼膚淺,難怪她可以理直氣壯的說愛我……”

    抓起酒瓶,艾斯將一整瓶烈酒一口氣喝下。

    他狠狠的狂笑,一把攬過掛在他身上的兩名娼婦,頭疼欲裂的他只想發洩滿腔的慍怒和受挫的情感。

    “咱們來搞一下嘛,求求你啦,艾先生。”娼婦之一的纖纖十指開始不安分的解開艾斯的上衣扣子……

    早已虛乏無力,全身軟得像棉花似的女人無限滿足的斜瞟著媚眼。

    “人家愛死你了。”

    艾斯沒有說話,冷冷淺笑。

    穿好衣褲,他寫了一張五十萬金額的支票丟在女人身上。

    女人如獲至寶的一邊親吻支票,一邊笑嘻嘻的說:“還是艾先生最闊氣,其他姊妹一定羨慕死了。艾先生賞臉的話,改天我為你服務個泡沫舞,或是讓艾先生享受潛望鏡的滋味,或者艾先生想嘗洗壺的感覺,我也是挺樂意的……”

    “你這臭婊子別和我搶男人!”另一個女人不痛快的發潑,艾先生可是她極想從良上岸的第一人選哩,她非巴著不可。

    冷眸旁觀兩妹吵鬧的艾斯神情愈來愈抑郁,接著他仰首狂笑,難以抑止。

    “死鷹梟,你自甘墮落啊!”暴龍搶過艾斯手中的酒。

    艾斯不語,只是淡淡的瞇了瞇眼。

    “夠了吧,你是震天盟的掌堂,是要接你家老頭子爵位的人耶,瞧瞧你,每天不是喝酒就是抱妓女,我實在很想揍你。”

    “我抱妓女關閣下什麼事嗎?”

    “你又不是好色男!雖然你是花名在外的貴公子啦,但是我記得你不碰有夫之婦,也不碰妓女的。”

    艾斯澀然一笑,“妓女和良家婦女的差別在哪裡?至少妓女擺明了要的是錢。不是有一句話叫‘婊子無情’嗎?那是rou體交易,其他毫無牽扯,這不是挺好的?”

    “死鷹梟,你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你是很有品、很優雅、很有貴族味道的……”

    暴龍氣結,說不下去了。

    未發一語的陰孟雲卻不打算加入指責的行列,反而從酒櫃裡拿出一瓶白酒,與艾斯對飲起來。

    “死鬼醫你搞什麼飛機!鷹梟都快被酒精淹死了,你還和他一杯接著一杯對喝?”

    火冒三丈的暴龍胡亂揮一揮手,撂下氣話,“干脆你們兩個一塊去泡妓女算了!”

    最後暴龍還是按捺不住的命人將陰孟雲押到他的堂口。

    “你侵犯了我的人身自由,親愛的暴先生。”

    “怎樣?你咬我啊!”高坐大位的暴龍一副耍流氓樣。

    “呆子才要咬你,誰不知道震天盟的暴龍一身的肌肉比石頭還硬,我可不想糟蹋我的牙齒。”陰孟雲笑著調侃道:“這是你暴龍掌堂的待客之道嗎?一杯茶水也沒有?”

    翻了下白眼,暴龍命令屬下端上茶水伺候。

    “你這死鬼醫葫蘆裡賣的鬼藥到底是什麼?別想誆人了,我怎麼看怎麼覺得你有問題。”

    “沒頭沒腦的,你在說些什麼?”陰孟雲甩了甩身上飄逸的袍袖,一副悠哉的樣子,仿佛不把他的質疑當一回事。

    忍住氣,暴龍問道:“鷹梟每天泡在妓女堆裡,你一點也不煩惱嗎?你不怕鷹梟得愛滋病,也不怕他的五髒六腑全被酒精浸壞?”

    “我當然怕,他是我的好友呀。”陰孟雲嘻皮笑臉的又向端茶水的人要了一杯好茶,待他茗品完了才笑道:“鷹梟都已經是二十八歲的人了,老公爵都放任他到台灣搞黑幫,我這個拜把兄弟能奈他何?再說哪個男人不上酒家?只要記得做好安全措施就OK了嘛,至於鷹梟會不會得到肝癌、肝腫大之類的病,那是以後的事了。 古人不是說,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須盡歡?”

    “不准你打馬虎眼!”暴龍幾乎氣炸了,很想一掌劈碎姓陰的骨頭!

    陰盂雲不禁歎息,“你喔,肌肉發達、頭腦簡單、不解風情、不識時務、不懂轉彎、不知人性……難道你還看不出來?”

    “看出什麼鬼東西?”暴龍賜給他一臉扭曲的神色。

    “鷹渠掌堂,也就是艾斯公爵,愛上他的小女傭小姐了。”

    “不會吧,鷹梟只是和那女人上床而已。上床睡覺不算什麼吧,干麼談到真感情?”

    “男女之間的一夜銷魂或許可以解釋為生理沖動,但是如果鷹梟對他的小女傭只有欲沒有愛,他何必冒著生命危險將小女傭救出冰牢?又怎麼會不讓你這個暴龍掌堂碰她一根寒毛?男人可以為一個女人捨棄全世界,甚至捨棄他自己的時候,如果不是深愛那女人才有鬼。”

    “可是小女傭長得很平凡啊,頭發短短亂亂的,又戴著千度近視的大眼鏡,以鷹梟的品味,怎麼可能和小女傭擦出火花?”

    “你不是也愛死你的小青恩?”

    “拜托!我的善善很漂亮的,她可是貴族女高校的校花耶。”暴龍嗤了一聲,這鬼醫怎麼可以拿他心愛的善善和那小女傭比。

    “我記得你把童善善救上風暴號的時候,她的臉頰被強酸侵蝕了,一個半毀容的女人有啥可愛漂亮?那是嚇人!只是你莫名其妙的煞到她而已。”陰孟雲徹底發揮他說風涼話的本事。

    “我說我的女人很可愛就是很可愛!”竟然膽敢批評他的善善!就算全世界的美女奉送到他眼前,他也不會動一下心的!

    “我只是要告訴你,愛情原本就沒有道理可言。如果是因為對方優秀的條件而在一起,那種愛情必須打個折扣。”

    “鷹梟干麼突然動了凡心?紅鶴不是美得冒泡嗎?他們倆的感情也挺好的,但是怎麼不見他們湊在一塊?鷹梟根本沒有道理愛上自己的小女傭,而且還是來臥底探消息的可惡女人!”

    “誰愛誰,誰不愛誰,那不是我們管得著的。”

    陰孟雲拿出袖袋內的銀制煙盒,就著煙盒上的明亮鏡面照著自己的俊帥模樣。

    似乎必須染發了,他兩邊鬢角又霜白了,這可能是用腦過度的結果。

    他不再理會暴龍,逕自轉身離開。

    但暴龍的屬下阿義立即擋往他的去路。

    “小的不得不冒犯陰先生。我們掌堂的話還沒問完,請陰先生留步。”

    高坐上位的暴龍一臉得意的表情。

    “鬼醫,你說鷹梟愛上了小女傭,如果真是這麼樣,干嘛還和妓女廝混?鷹梟應該趕快去把他的小女傭按回家關起來埃”

    要是依他暴龍的作風,就是這麼辦!

    “你別忘了,他是艾斯公爵,他有他的傲氣,有他的自尊。現在的鷹梟就像是一頭受了傷的野獸,沒什麼理智可言。”

    陰孟雲揮揮手,要阿義搬張椅子過來給他坐,他可不想罰站。

    “鷹梟的自甘墮落是因為他愛上他的……喂,小女傭叫啥名字?”

    “須木美。”必須留下的陰孟雲只好繼續品茗。

    “你的意思是鷹梟愛上了須木美,但是須木美騙了他,所以他才會把氣出在俱樂部女郎身上?那麼他豈不是變相的憎恨女人?這怎麼行!鷹梟是他老頭子的獨子,如果他這輩子不娶,他家的爵位不就沒人承繼了?”

    “可見得鷹梟對須小姐的感情已經很深了。愛恨一線間,因為愛,因為極度在乎,所以無法承受被欺弄的痛楚。”

    “那麼你干嘛揭穿須木美的身份?早知道這樣,我們私底下了結啊,了不起把揭幕干掉不就得了?鷹梟也不會變得陰陽怪氣,整天和妓女、酒精泡在一起。”

    “我這麼做是有目的的。”陰孟雲突然道出驚人之語。

    暴龍的下巴差點掉下來,他惡聲惡氣的間道:“你這個死鬼醫耍什麼心機?你喜歡冷眼旁觀鷹梟為情所困嗎?”

    “我是在幫他哪。”陰孟雲喝下一大口的白毫鳥龍。唉,說話說得喉嚨好澀。

    “鷹梟和老公爵以後都會感激我的。其實也沒什麼啦,我只是太無聊,弄些有趣的事玩玩而已,不用太感激。”

    “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暴龍霍地起身走下階梯,他正認真的考慮要不要使用武力對付這個姓陰的家伙。

    “反正是一出不會太無聊的戲碼,靜觀其變就是了。”陰孟雲輕撇了下詭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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