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半後台灣……
「詹醫師,妳要回去啦。」
詹子菱將白袍放進衣櫃,順手拿起皮包,轉身看著同事李尚鈞,微微笑了一下,然後一邊走一邊回答:
「當然。」本來應該要說「廢話」的。
回答簡潔有力,真不愧是他李尚鈞看上的女人。
李尚鈞繞過去,趕在她離開辦公室大門之前,成功的把她擋了下來。
詹子菱深深……深深的歎了口氣後,抬頭看他。
「李醫師,你難道不知道拒絕、沒感覺、不適合、下輩子再說的意思是什麼嗎?」
李尚鈞不苟同的搖搖頭。「我只知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以及女怕纏郎、堅持、日久生情、近水樓台先得月,還有……」
「stop!夠了、夠了!我很累了,沒那個體力和你玩文字遊戲。」詹子菱很無力的再次抬頭看著黃金……不,呃……應該說是鑽石單身漢李尚鈞。
自從到T大醫院報到後,李尚鈞就開始對她展開猛烈追求,搞得她真的是筋疲力盡、生不如死!
雖然李尚鈞的條件的確是好得沒話說,但……她就是沒有那種感覺嘛!都已經跟他說清楚了,怎麼還是這樣!唉……
「妳也知道、我只是想要約妳,呃……第兩百七十八次的晚餐約會。不要再拒絕我了,請看在我一片癡心的份上,就答應我吧。」
詹子菱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她冷冷的說:「你到底要不要讓開?」
李尚鈞很帥的撥了撥額前的劉海,輕聲說:「除非妳答應跟我約會……」
詹子菱抬起腳用力踩上他的腳。
「呀!痛……好痛……」李尚鈞揉撫著自己的腳,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氣呼呼的離開,唉……第兩百七十八次革命失敗。
詹子菱是個炙手可熱的小兒科醫師,個子不高,只能號稱一六○,但她美麗的五官卻令人驚艷。
留著俏麗短髮,圓圓的大眼睛,長而捲翹的睫毛,紅而小巧的嘴唇,再加上她白皙的皮膚,只能用「極品」兩個字來形容。
這也就是讓李尚鈞如此鍥而不捨、苦苦追求的原因,無奈總是得到她冷冷的拒絕,還真是讓他傷心呀。
其實是傷了他的自尊心。想他一個才貌雙全的男人,怎麼可能不讓她心動呢?
讓李尚鈞不解的是,明明長得一副溫柔美麗又好脾氣的模樣,可是對於他的追求,卻又是那麼不盡人情,竟然連同情的約會都不給。唉!真的是「踢到鐵板」了。
據他所知,醫院裡也有好幾個同事曾對她表示過愛意,結果可想而知,當然是鎩羽而歸了,如今僅剩他一直緊追不捨。
也曾有人懷疑她有蕾絲邊傾向,但醫院裡卻從未聽到有小護士抱怨詹子菱有這類的騷擾,所以蕾絲邊之說自然不攻而破。
唉……只要她還沒被追走,他一定會再接再厲。
※
詹子菱開著她鮮黃色小福斯Pulo,穿梭在熱鬧的台北街頭;每次只要一下班,她總喜歡繞到101附近,坐在車子裡,看一看滿街的人群,藉此抒發內心的寂寞,然後才開車回家。
回到自己辛苦賺錢買來的公寓。這是一棟十層樓高的豪華公寓,她選定八樓,因為中國人比較迷信嘛!看能不能多發一點。
大樓內的設施十分符合她的需求,有SPA水療館、健身房、游泳池、讓超愛游泳的她不用再特地去外面的游泳池。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自己的預算太少,只能買一層兩戶中最小的單位。
想起來也真氣人,標榜一層只有兩戶的豪華公寓,大小戶竟然差那麼多;她的「小」公寓只有三十六坪,而「大」公寓竟然有六十五坪,足足快有她的兩倍大。
當初來看房子的時候,她就被它新穎多樣的設施給迷住了,再看到大公寓的隔間,實在讓她愛不釋手,但在聽到價錢之後,她只能歎氣的轉身去看小公寓了。
其實,如果開口跟家裡的人說,「錢」真的不是問題,卻會失去她想獨立的心願。
放好鑰匙、脫下外套,詹子菱重重的坐上柔軟的高級沙發,嘴角漾起一抹笑。
這就是她要的生活。不用靠家人,不用靠朋友,完全靠她自己的能力所建構的生活環境。
最重要的,她不用像姊姊詹子心一樣,大學一畢業就被迫嫁人。
哼!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只有嫁作人婦才是最好的選擇」,真是狗屁一般的蠢話!她詹子菱才不信這一套。
生長在重男輕女的家族裡,詹子菱從小就有著不服輸的個性。
父親詹仁哲是立委,叔叔伯伯們也幾乎是縣、市議員或是市民代表之類的,就連大哥詹政崴也聽父親的話從政,選上了立委。
這其中最可怕的,就是姊姊詹子心被父親安排嫁給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人,只因他是個市議員。
還好她大學考上了醫學系,而且離家遠,否則一定也逃不過父親的魔掌。
看到沙發旁的電話有來電留言,她按下按鍵。
「您有兩通語音留言,嗶……『菱菱呀,我是媽咪,妳爸叫我問妳,這個星期日可以回家一趟嗎?大家都很想念妳。聽到留言,記得回電話給媽咪,拜。』」聽完第一通留言,詹子菱秀氣的柳眉輕輕皺了起來。
「嗶……『子菱,我是卓嬛,我跟妳提過的事,妳一直沒回答我,我只好自作主張,給了艾瑞克妳的住址,妳可千萬別殺到美國來,我這個孕婦可禁不起驚嚇呀。麻煩妳了,幫我多照顧他,感激不盡。哈!哈!哈!』」
這回可不只是柳眉皺得都可以夾死蚊子了,詹子菱還瞇起了雙眼。這表示她現在非常的生氣,漂亮的眼睛像是快要冒出火來了。這兩通該死的電話,把她原本的好心情破壞殆盡。
第一通電話已夠讓她煩惱了,誰不知道媽咪叫她回去的目的是什麼!還不是老爸又要介紹男人給她,一定又是哪個政治人物的兒子或親戚。
哼!她才沒那麼笨呢!自投羅網絕不是她詹子菱會做的蠢事,等會兒再打個電話跟媽咪說她星期日要值班,沒辦法回去,這樣第一件事就解決了。
她不自覺地微微笑起來,露出了可愛的小梨渦;但一想到第二通電話,她的笑容又不見了。
唉!其實她也不是個冷血無情的人,有朋自遠方來,她理應要幫忙的,但是……唉!又一聲歎息。
艾瑞克-道格拉斯這個應該從她腦子裡自動刪除的名字,怎麼又再度浮現……
思緒回到去年在好友谷卓嬛的結婚典禮上所遇見的那個男人。
當時一看見他,她就決定要遠離他,因為就她的認知上,太帥的男人總是很自大,更不用說花心了,如果再讓他們有點錢,根本是飛上天了。
就以她家那兩個男人為例,也不想想自己是政治人物,有多少人正拿著放大鏡在看著他們,他們竟還敢在外面胡搞瞎搞。
更氣的是哥哥詹政崴竟還說男人在外面偷吃沒什麼大不了,重要的是要懂得擦乾淨。真是氣死她了!反正只要跟他們多說一句話,就會讓她死了幾萬個腦細胞。
還好父親心裡還有母親的位子,不敢在母親面前造次,否則她真想把母親帶離那個家。
只是可憐了嫂嫂以及姊姊了。
雖然艾瑞克-道格拉斯沒有好友谷卓嬛的老公昭瑞-韓克森那般攝人魂魄的俊帥,但他大方、幽默的性格,卻是昭瑞-韓克森所比不上的。
又聽說他在世界知名的「巨威集團」擔任CEO,那身價更是不容小覷。想想那樣一個出色的男人,且他跟她又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
和他相遇的當時正是她感情最脆弱的時候。
從小生長在那樣市儈以及黨派、權力鬥爭的家庭裡,她原本就不期望自己會走入愛情,甚至是婚姻的框框裡;大學以前不管有多少人追求過她,她都不曾心動,直到學長出現。
陳聖軒是詹子菱在醫院實習時,對她頗照顧的學長。
是的,他不是時下年輕女孩所推崇的帥哥,但也稱得上俊帥斯文;而他溫文爾雅的氣度,以及總是將靦腆笑容掛在嘴邊,這樣的他在不知不覺中吸引了她。
他身高不高也不矮,配她剛剛好,她總是那樣不害臊的想著;每當有事情請教他時,他會帶著他那一貫猶如陽光般和煦的笑容耐心講解。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詹子菱的目光總會不自覺地跟隨著他。
那時候的她,單戀著他,卻也是她最快樂的時光,直到有一天……
還記得那天學長約她們吃晚餐,谷卓嬛臨時有事沒到,也就在那時、陳聖軒說了令她心碎的話──他愛上了她的死黨谷卓嬛。
當陳聖軒臉頰泛紅的輕聲詢問:「子菱,妳能幫我嗎?」
那一瞬間,詹子菱只覺得心被掏空了,只能默默的武裝起自己,漾起虛偽的笑容。
一邊是自己單戀傾心的男人,另一邊則是親如姊妹的摯友,若真能湊成一對,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詹子菱想開了,點頭應允幫她愛戀的男人追求好友。
只是,當時誰也沒想到事情竟會有如此戲劇性的轉變。
谷卓嬛為了以前的鄰居哥哥,隻身且火速的前往紐約。
這個事實讓陳聖軒的心情黯然了好一陣子,詹子菱只好強打起失戀的心情轉而去安慰陳聖軒。
詹子菱知道她的安慰和鼓勵是有成效的,因為陳聖軒答應了美國紐約醫院的邀請,過去參加學術研討,為期兩年。
陳聖軒既興奮又充滿期待,只不過計劃永遠趕不及變化。
谷卓嬛要結婚了!和她從小愛慕的中美混血兒、也是美國知名企業「巨威集團」的總裁昭瑞-韓克森。
身為摯友的詹子菱當然受邀到紐約去參加婚禮,陳聖軒也主動要求陪同。
詹子菱知道陳聖軒仍不肯放棄,還是試圖去改變些什麼。
這樣的他更讓她心疼;若是自己也曾被他這樣真心對待過,那將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呀!
只可惜……她不是「她」。
艾瑞克-道格拉斯就是她在谷卓嬛婚禮上遇見的。
模特兒般身材的他,身穿鐵灰色剪裁合宜的西裝,一頭不算太長的淺金色頭髮,一雙猶如天空般湛藍的瞳眸、挺立的鼻子,那有著優美線條的唇形,比她所看過的任何一個好萊塢影星都要俊帥。
那時的他正優雅的朝她走近。
那麼一個出色的男人能不讓人注意是非常困難的。
尤其和他相處之後,他幽默的談吐、體貼入微的照顧,確實讓她忘卻失戀所帶來的傷痛。
詹子菱不禁想起那雙溫柔的藍色瞳眸,不免又失了神,旋即搖了搖頭,想把他趕出腦子,卻是徒勞無功,那雙瞳眸仍是那麼鮮明的存在她記憶裡。
她就是怕自己會被他迷人的風采所誘,畢竟「情聖」的封號是她最不敢恭維的;還記得婚禮上那群女人所說的話,說他是一個不需要對感情負責的男人,因為光是主動送上門的美女就已數不清,不知道已讓多少女人為他心碎了。
雖然在紐約時他對她真的非常溫柔。他對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但只要一想起那些女人的話,她就卻步了;更何況在不是很確定自己的心意前,她只能慌忙離開紐約,不,應該說是逃回台灣。
其實,以女人敏銳的直覺,她知道他是喜歡她的,但她也知道艾瑞克極受女人愛慕,且女友眾多,因而才有「情聖」的封號,這樣的他實在讓她不敢領教。
她自詡在台灣還算是個美女,但若是在世界頂端的紐約,她可比不上那些名模美人。
更何況遠距離的戀情向來不會有美滿的結果。
當艾瑞克認真的問她:「讓我們以結婚為前提來交往好嗎?」
她沒有回答,只是想著要離開他;她不敢相信他會對感情抱持認真的態度,她怕他很快就覺得她是個無趣的女人,因為她毫無談戀愛的經驗。
尤其又想起在杜拜的最後一晚,噢……真是讓她羞得直想往地下鑽去!雖然他說她和他沒有發生什麼事,她心裡也明白確實沒有,但是,他幫她清理穢物,不就等於看光了她的身體?這叫她怎麼面對他?
那時自己慌亂無章,真不知該拿他怎麼辦,只能選擇逃避。
詹子菱笑了笑。現在回想起來,還真覺得自己當時實在太衝動了。想想自己身邊一直不乏追求者,也從沒害怕過,卻為了他的一句話嚇得落荒而逃。
一想到他那逗趣幽默的神情,詹子菱又笑了出來。
「算了!還真有點想念他,況且都過那麼久了,他應該不會還把一年前所說的話當真吧!而且這一年多來,他一通電話都沒有,一定只是玩笑話、騙女人的把戲吧。」
※
詹子菱那麼想,可就大錯特錯了。
正搭機飛往台灣的艾瑞克嘴角噙著笑,神情十分愉悅,為此還電到了不少空姐,還好頭等艙不讓人隨便進入,否則一定不得安寧。
「小辣椒,我來了!我真迫不及待想要馬上見到妳。」藍色的瞳眸閃閃發亮。
「對妳……我勢在必得。」
同一個時空,遠在台灣的詹子菱,此刻正舒服的泡著泡泡浴。「哈……哈啾!哈啾!」
詹子菱揉揉鼻子,又吸吸可愛的鼻子。「沒感冒呀,奇怪?」
突然感覺到一陣涼意,她抱住雙臂。「唔,我看還是別泡太久。」
隔天早晨。
享受了一頓營養豐盛的早餐——一盤生菜色拉以及一杯蔬果汁,詹子菱神采奕奕的準備出門了。
拜現代科技發達之賜,要吃一份營養的早餐,再不用把自己搞得烏煙瘴氣,只要前一晚把蔬果洗淨切好放入冰箱,一早起來只要將要打成果汁的蔬果放入果菜機,加一點蜂蜜,就成了綿綿密密好喝的蔬果汁;然後在要做成生菜色拉的蔬果淋上特製醬料,就是她一天活力的來源。
誰教她昨天晚上沒來由的鼻涕連連,讓身為醫生的她警覺到得要補補身體,否則怎麼服務人群、替幼兒看病呀!
打開門深吸一口氣,想要吸進清晨的好空氣,而這也正是她為何會選高層樓的原因之一,沒辦法,台北的空氣實在太糟了。
但,好空氣還沒聞到,一陣刺鼻的油漆味倒是撲鼻而來。「咳……咳……咳!」
「咳……搞……什麼……嘛!咳……咳!」詹子菱被嗆得眼淚都冒出來了。
定睛一看,原來是隔壁的大公寓在裝潢。
「什麼嘛!原來是『大』公寓終於有人青睞了。」言語中的不是滋味,恐怕也只有房屋中介先生聽得出來。
「詹小姐,不好意思,可能需要妳多擔待幾天了。」中介先生一看到客戶中少見的美女,立刻跑過去搭訕……不是!是……過去打招呼。
詹子菱走過去瞪大美眸,看著一堆工人在大公寓裡忙進忙出的,她看向中介先生──
「怎麼?新鄰居那麼大手筆,買下兩千多萬的房子,還要砸重金裝潢呀?你們這裡不都已經幫住戶裝潢過了嗎?」她就很滿意呀。
中介先生聽得飄飄然。哎,真是人美,聲音也美呀!要是他老婆有她的十分之一就好了。唉!他在心底怨歎呀。
咦?他到底在亂想些什麼!人家美女還在等回答咧!但他對買主真的不熟……
「詳細情形我也不知道,因為她連房子都沒來看過,就直接下訂,價格也沒殺,另外還多匯了十萬佣金給我,要我幫她注意裝潢進度。」一定是他老婆平時常燒香拜佛,才會讓他遇上那麼好的客戶。
唔……他剛剛還在怨歎他親愛的老婆,真是該死!
「喔,你口中的他是男的還是女的啊?」詹子菱饒富興味的看著中介先生。
這對她來說,可是很重要的;在這住了將近一年,突然就要有鄰居了,這麼重大的事她怎麼能不問清楚。
中介先生看著她充滿好奇的靈活大眼,一時口吃。「是……是……是一位女……女士。」
「嗯,是個女生,而且還是個好野人。哈!我自立以後的第一個鄰居是一個女生,老天對我還真不賴。」詹子菱滿意的微笑點點頭,嘴角露出的小梨渦讓中介先生看傻了眼。
好奇心永遠不嫌多。「那她還有其它家人嗎?」
「嗯,這……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也沒見過她本人,都只是電話聯絡。」中介先生老實說。
「這樣啊……」美女失望的語氣,讓中介先生燃起消失已久的男人氣概。
「詹小姐,下次通電話時我一定會幫妳打聽的。」
詹子菱開心的笑了,又漾起迷死人不償命的小梨渦。「那我就先說聲謝謝嘍!」
詹子菱看著再度發呆的中介先生,心裡想著:看他那麼會神遊,業績還做得嚇嚇叫,真是不簡單哪!一點也沒有自覺到那個始作俑者就是她。
詹子菱朝他揮揮手,趕著去上班了,把那個看著她發呆的男人拋在腦後。
開著車的詹子菱,滿腦子還在想著新鄰居。
最好是單身年輕女生,那樣她就可以常常去串門子了。真是太好了!
喔!先別把事情想得太好,搞不好她是個企業女強人,時間都不夠用了,哪會理她呀!
詹子菱搖搖頭又繼續想。
也許是個被人金屋藏嬌的狐狸精,那樣的人,我才不屑與之交談呢。
詹子菱微皺起小巧的鼻子。
哈……哈……哈。
隨即笑開了。
我會不會想太多了,真是傻瓜一枚。哈!
漂亮的一個回轉,詹子菱利落的將車停在醫院地下停車場。
愛車小黃停妥後,詹子菱眼尖的發現一輛BMWX5黑色休旅車正停在她的旁邊。
一個不經意的白眼,非但無損她的美,反而更顯出她的俏皮。
「shit!一整天的好心情都被毀了。」詹子菱難得的說了粗話,快步離開。
車子上的人趕緊下車,跑過來追上她。
「詹醫師,那麼巧!一大早就遇見妳,可說是上天巧妙的安排,今天真是我的Luckyday!」李尚鈞開心的看著心上人。
詹子菱頭不回、腳更是沒停,心裡想:你Lucky、我可倒霉哩!
「等等……詹醫師!妳能不能走慢一點!」李尚鈞在後面追得滿頭汗,實在看不出嬌小的她走起路來竟健步如飛!他都快跟不上了。
詹子菱還是不理他,只在心底犯嘀咕。不走快一點,難不成要讓自己的耳朵受你的荼毒呀!
快步走向電梯,詹子菱一點同事愛都沒有的馬上按關門鍵。
但事與願違,李尚鈞在千鈞一髮之際搶進了電梯。
先調整了一下呼吸,難得能和心上人搭同一部電梯,他得好好把握才行。
「子菱……」
一道強烈厭惡的眼神射來,讓他頓時閉上嘴。
「李醫師,請妳叫我詹醫師。」
「嘿……別這樣嘛!好歹我們也共事一年半了,妳就不要那麼見外嘛!」
「你說對了!共事就等於是同事,還稱不上是朋友,同事和朋友畢竟還是有所分別的。」詹子菱冷冷的說。
「我……」李尚鈞不氣餒的還要說話。
「噹!四樓到了。繫牢搞啊。」一段國語、一段台語的電梯語音拯救了她。
詹子菱飛也似的往外衝,不給李尚鈞絲毫機會。
「快刀斬亂麻」一直是詹子菱對待追求者的方式。
或許有人會說她冷血,但她認為這是保護自己、也是保護別人的最好方法。
在沒有找到對的人之前,她不想給男人任何期待。
況且她現在的生活也挺好的,幹嘛自己找罪受,把心思放在一個人的身上;這種事,一輩子一次就夠她受的了。
咦?腦海裡浮現的怎麼不是學長,而是藍眼眸的他?
啊!一定是昨天卓嬛的電話裡說他要來台灣,所以才會想到他。
一定是這樣,沒錯!
啊!忘了問卓嬛他什麼時候會來,晚上一定要記得打通電話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