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新房,殷秋水放下手上的長劍,想到將要與雷昊極做一些夫妻之間的事,就算不太明白是什麼,還是緊張到連手都在發抖。
她從來沒有這麼慌亂失措過,見到桌上有酒,便倒了一杯來喝,想要用它來壯膽。
“合巹酒可不是這樣喝的。”見殷秋水要倒第二杯酒,雷昊極連忙伸手將酒杯搶了過去。
“還是你故意要把自己灌醉?”
“誰說的?我只是……”殷秋水面如火燒地說不出口。
“害怕?”雷昊極一臉興昧。
“誰說我害怕?”殷秋水一臉不服輸。
“我只是有些……別扭。”想到要與男人有肌膚之親,當然會不自在了。
“原來是別扭。”雷昊極似笑非笑地說。
殷秋水嬌瞪一眼。“有什麼好笑的?”
用殷秋水剛喝過的那只酒杯,在裡頭倒了酒,雷昊極馬上一仰而盡。“既然合巹酒都喝了,也該就寢了。”
“你、你自己先去睡。”殷秋水整張小臉都在發燙。
雷昊極俊目一瞇,彎身將她攔腰抱起。
“放開我……”殷秋水驚呼一聲,立即在掌上運氣,就要朝他打過去。
“你想說話不算話?”雷昊極一句就堵住殷秋水的口。
“當然不是。”殷秋水把嫣唇都咬白了。
“不是最好。”雷昊極不否認有想要她、抱她的沖動,江湖上有多少女子願意委身,而且不求名分,可是他從不在意,偏偏這個剛成為他妻子的女人只想從自己手中溜走,讓他想抓得更牢。
於是,殷秋水被抱上喜床,躺在榻上,瞪著慢慢俯下頭的男性臉孔,是她原本應該討厭痛恨的男人,可是愈是這麼想,就變得愈在意他的一舉一動,頭一回有個男人能夠這麼輕易地影響自己的情緒,不過就算把身子給了他,她也不會愛上這個叫雷昊極的男人。
當男性嘴唇覆上殷秋水的,讓她幾乎要瑟縮了,因為這樣的親暱會讓人覺得無助,整個人像是在火裡燒,又像要融化成水。
殷秋水想要把臉蛋撇到一旁,可是雷昊極不答應,反而加深了這個吻,讓她無法轉動蜂首。
“嗯……”她試著抗拒,好幾次要閉緊唇瓣,可是都被那有力的舌頭給撬開了。
不是沒有察覺到殷秋水的青澀和驚慌,可是雷昊極沒有因此罷休,他不在乎先征服她的人,讓她不想離開,只能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身邊,即便他永遠不會愛上她,也不會放手。
“你……”殷秋水想要將被男性大掌扯開的新娘紅袍給攏緊。
雷昊極將臉埋在她頸側,暗啞地低語:“如果要我點你的穴道,讓你無法動彈的話,我並不介意。”
“你、你敢!”殷秋水又羞又氣地嬌嚷。
聞言,雷昊極眸光一沉。“那我現在就點你的穴道……”
“好、好,我相信就是了。”殷秋水知道他的威脅是真的,趕緊改口,不想真的動也不能動地任其擺布,那有多丟臉。
“相信了?”雷昊極挑眉問道。
“我相信。”殷秋水撇了撇菱唇。
“回答得好像不是很情願。”雷昊極低哼一聲,不過她若是這麼輕易地臣服,那又太無趣了。“不過這樣才有意思。”
說著,雷昊極再度俯下頭,狠狠地吻住那張不肯認輸的小嘴,仿佛要將殷秋水的不馴給一並吞進肚腹中……
殷秋水攢起眉心,眼皮也閉得死緊,卻是連吭都不吭一聲,就是不想示弱。
“是真的。不疼。”要是她叫出來,不是讓這男人更得意了。
瞧她嘴硬的模樣和口氣,讓雷昊極不知該氣還是該笑,心口一緊,想著此時此刻,或許可以稍稍縱容自己一下,可以熱情一點,不必擔心洩漏了內心的感情。
於是,雷昊極吻上殷秋水那張誘人的菱唇,火熱的、需素的,仿佛原本被禁錮住的熱情在這一剎那之間破籠而出。
“嗯……”殷秋水本能地抱緊雷昊極,隨著他化成熊熊的火焰,仿佛要將彼此都燒成了灰燼。
這把大火燃燒了許久、許久……直到兩人除了喘息,再也沒有余力為止。
“就算你得到我的人,我也不會變成一個聽話的女人。”恃殷秋水找到自己的聲音後,倔強地說。
雷昊極緩緩的掀開眼皮,然後慢條斯理地回敬一句。“來日方長,我有耐心可以等到那一天。”
“那你就慢慢等。”殷秋水嬌啐一聲,試圖從他的臂彎中挪開。
“我接受這個挑戰。”雷昊極又翻身覆向她,心想這個女人總有辦法激起他的熱情和欲望。
殷秋水不經意地瞥見他的左手手腕,上頭還包裹著白布,想到這是為了救她而受的傷,便無法視而不見。
“你的傷……好多了嗎?”
“至少不會讓我無法抱你”雷昊極順勢分開她的玉腿,滑進那依然濕緊的體內,讓還不太適應歡愛的殷秋水皺起眉頭。
“你……”殷秋水想推開他,可是身子卻違背她的意思,開始有了反應,還不時逸出嬌喘。“我絕對不會愛上你的……”
雷昊極用力地進入她,一次比一次深,就是要弄痛她,讓殷秋水牢牢記住他在她身體裡頭的滋味。“我也不會愛上你……”他只是想把殷秋水留在身邊,除了劍譜,也要她。
聽他說出這句話,殷秋水心頭一陣抽緊,還來不及細想這樣的心情代表什麼,已經被熾烈的欲火給卷進去。
瞅著身下初嘗情欲的小女人已經昏了過去,雷昊極這才放縱自己,在殷秋水身上索討著想要的愉悅和快感,將這些年來不曾在女人身上宣洩過的欲望全都給了她,直到饜足為止。
新房裡的兩根喜燭搖曳著火光,只剩下雷昊極一個人還醒著,在熱情褪去之後,還是得面對現實。
雷昊極騙不了自己,他喜歡看殷秋水被自己給氣紅的嫣頰,喜歡她的伶牙利齒,更喜歡她的不服輸,還處處跟他唱反調,也因為是她,讓他的心無法再繼續保持淡漠下去。
“相公,他們不是你的親生骨肉……是我對不起你,請你原諒我。”
妻子的不貞讓他徹底寒了心,想不到連孩子都不是自己親生的,雷昊極不敢相信成親一年多,自己呵護疼愛的妻子會背著自己做出那麼不堪的事來,而對象還是他的親六叔,被最親近的兩個人給背叛了,那滋味著實讓他痛不欲生,所以他不想再去愛人,若不是為了得到“龍隱劍法”的劍譜,他根本不會娶妻,可是現在他卻一點都不後悔答應這門親事。
雷昊極不禁在心底問著自己,他真的可以完全相信殷秋水,相信她不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
他真的能再一次讓女人進入自己的內心嗎?
翌日早上——
殷秋水全身酸疼地醒來,幸好她練過武,身子骨強壯,稍稍運氣之後,很快就恢復體力。
“我自己來就好了。”殷秋水隨手將青絲扎成粗粗的辮子,也婉拒前來伺候的婢女,不習慣讓人伺候自己梳洗更衣。
“這是府裡的規矩,要是讓夫人自己動手,萬一讓大當家知道,奴裨會受到責罰的。”婢女捧著充滿喜氣的桃紅色衫裙,請求地說。
殷秋水聽到“規矩”兩個字就頭痛,她從小跟著爺爺,日子過得隨意自在慣了,實在不習慣謹守一堆拘謹繁雜的家規。
“夫人。”婢女擔憂地喚道。
“好,就照你的意思吧。”殷秋水也不忍心太為難她,要是自己的心能狠一點,也不會面對眼前進退兩難的局面。@獨家@
聞言,婢女這才轉憂為喜,利落的幫殷秋水梳起婦人的發髻。
“夫人要用早膳了嗎?”
“那就有勞你了。”殷秋水這才想到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什麼東西,還真的是快餓壞了。
“夫人別這麼說,這是奴婢該做的。”婢女幫殷秋水系好腰帶,不敢怠慢,便步出房門了。
當房門關上,殷秋水還坐在銅鏡前,總覺得銅鏡裡的自己有些陌生,似乎多了女人的嫵媚,想到昨晚經歷的歡愛,面頰又紅了。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愛上他的。”殷秋水口中低喃著,仿佛擔心自己會忘記似的。“反正他也說不會愛上我……”
話才出口,殷秋水不禁恍然大悟,她只是嘴硬不肯承認,其實是希望雷昊極能愛上她,至少有一點點喜歡也好。
她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
是在雷昊極為了救她,寧可讓自己受傷的時候嗎?當時他連考慮一下都沒有,就這麼往手腕上劃下一道口子,殷秋水記得那一刻她心髒差點停了……難道自己就這樣喜歡上那個男人了?
殷秋水用力敲了下額頭,要自己清醒一點,雷昊極只是為了得到劍譜才不得不娶她,也不得不救她,可不能就這麼呆呆地陷進去,真要是聰明的話,應該早點離開這兒,免得最後連心都賠上了。
就在這時,聽到窗戶外頭傳來稚嫩的對話聲,雖然已經很小聲了,還是打斷殷秋水的思緒,她很快地躲到一旁。
“爹不在裡頭,咱們進去沒關系。”
“嗯,進去嚇嚇她,讓她知道咱們的厲害。”
兩個孩子在窗外竊竊私語,接著打開一道縫隙,探頭進去看了一下,以為殷秋水還在睡覺,也就更放心大膽了。
當兩個小小的身影就這麼爬窗子進來,然後躡手躡腳地來到床榻前,其中一個手腕上纏著一條小青蛇,擺明了想用它來嚇跑殷秋水。
“噓。”子亮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讓我來……”子光撩起床幔的一角,好讓子亮把小青蛇放到床上。
“你們想做什麼?”就猜到這兩兄弟是不懷好意,殷秋水兩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睇睨著他們。
原以為殷秋水還在睡,想不到卻出現在他們身後,讓這對兄弟小臉一白,整個人彈跳開來。
“沒做什麼。”兩兄弟異口同聲地否認。
殷秋水索性掀開床幔,找到那條小青蛇,讓它乖乖的繞在自己的手腕上。
“我可不怕這種東西,你們想用它來嚇我,再等八百年吧!”
“把它還給我!”看到自己寶貝小青蛇被抓了,子光叫道。
“那是子光的蛇,快點還來!”子亮也跟著叫道。
看著眼前這對一模一樣的雙生兄弟,實在很難分辨得出來,殷秋水根據他們的話,看了一眼左邊的子光,又看了一眼右邊的子亮。“原來你是子光,他是子亮。那麼誰是哥哥,誰又是弟弟?”
“我才不告訴你。”兩兄弟充滿敵意地叫道。
“那這條小青蛇我就沒收,以後就是我的。”殷秋水以牙還牙地說。
“那是我的!”子光氣鼓雙頰。
“子光應該是哥哥吧?”殷秋水睇著猛瞪自己的小男孩。
“對。”自己的寶貝小青蛇在她手上,子光只有承認了。“我已經說了,快把蛇還給我。”
殷秋水二話不說,便把小青蛇還給他。
“反正爹很快就會不喜歡你了,到時一定會哭著跑開。”子亮哼道。
“你怎麼知道?”殷秋水感興趣地問。
子亮得意地昂起臉蛋。“因為很多女人喜歡我爹,不過我爹連看都不看一眼,所以她們都很傷心地走了。”
“你們的爹不但不會趕我走,還很希望我留下來。”殷秋水故意這麼說。
兩個小男孩同時瞪眼。“我才不信!”
“那咱們就走著瞧好了。”就算這一對雙生兄弟是雷昊極的兒子,殷秋水也沒想過要討好他們,那太虛偽了,也不符合她的個性。
聞言,兩個小男孩只能氣呼呼地走了。
殷秋水也跟著步出房門,站在廊下,瞅著那兩道小小的身影消失的方向,想著他們的親娘是個什麼樣的女子?能讓雷昊極至今都還念念不忘,可見得夫妻感情深厚,是無人可以取代的。
想到這兒,心裡又湧起一股酸澀的滋味,殷秋水用力咬下嫣唇,希望用這些許的疼痛來擺脫那種莫名其妙的情緒。
“一個人站在外頭做什麼?”當雷昊極聽伺候的婢女說她已經醒了,便回到新房來。
“沒做什麼,只是想出來透透氣而己。”見到雷昊極走向自己,殷秋水臉蛋先是一熱,連忙用凶巴巴的口氣來掩飾。
“難道這樣也犯了雷府的家規?”
雷昊極挑起一道眉。“現在要多這一條也不是不可以。”
“你……”殷秋水登時氣結。
而婢女正好在這時端著兩位主子的早膳過來,讓殷秋水只得把話吞回去,轉身回到房內。
“你先下去吧。”待婢女將早膳擺好,雷昊極便這麼說。
殷秋水看著婢女出去,這才慎惱地質問:“我是雷府的囚犯嗎?難道就連房門都不能踏出去一步?”
“你當然不是囚犯,而是我的妻子。”雷昊極見招拆招。
“不過你若是有事要出門,我也會派人跟在身邊保護。”
“我不需要保護。”說得好聽,其實是怕她跑了,殷秋水忿忿地思忖。
雷昊極自然也猜到依她的性子會這麼回答。“你現在的身分不同了,還是得當心點,畢竟江湖險惡,小心為妙。”
“我可沒有你想象的麼嬌弱。”殷秋水昂起下巴說。
“看得出來。”雷昊極唇畔揚起一道淺而易見的笑意,她確實一點都不脆弱,也裝不來。
她不是蕭婉婉!這個聲音陡地之間在雷昊極腦中響起,他死去的妻子是個美麗纖柔到近乎軟弱的女子,需要男人在身邊無時無刻的呵疼和關愛,但是殷秋水卻是獨立勇敢,她們可以說是兩種性情完全相反的女子。
“說再多的好聽話也沒用,我可不會再輕易地上當。”殷秋水嬌嗤地說。“總而言之,我有我的自由,就算是你也別想限制我的行動,否則……”她故意把口氣停頓一下,好強調它的嚴重性。“我保證你再也找不到我,這輩子都別想得到‘龍隱劍法’的劍譜。”
雷昊極不溫不火地開口問:“這是威脅?”
“你說是就是。”不是只有他會這一招。
“真有意思。”雷昊極不怒反笑。
“我可是認真的。”殷秋水瞪著他。
“那往後我得更加留心,免得你真的一去不回。”雷昊極也回敬地說。
“既然連大門都不能隨便踏出去半步,那麼平日我又該做些什麼?”殷秋水很“虛心”地請教他。
雷昊極故作沉吟狀。“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現在就告訴你,什麼都不用做,需要什麼只要開口,自然會有人過來服侍,再說我的雙親也都過世了,所以你更不用伺候公婆。”
“這雷夫人還真是好當。”殷秋水不知道他說真的還是假的,不過她很肯定那種養尊處優的日子自己是絕對過不慣的。
“你不會說辦不到吧?”雷昊極故意激她。
殷秋水及時咬住舌尖,把話咽了回去,這才沒有上當。“那……我就當一個月看看,要是覺得無趣,就更有理由拒絕再當下去。”
只不過才一個月罷了,等時間一到,她一定可以毫不眷戀地離開,也不想待在一個早就表明不可能會愛上她的男人身邊,殷秋水在心中做出決定。
“那就一言為定。”雷昊極暫時不用擔心她會離開,原來想要留下殷秋水的意念已經這麼強烈,不過這跟情愛無關,只是因為以添不少生活樂趣,更不會寂寞……
寂寞?原來這些年來心裡總是空蕩蕩的,就是寂寞的感覺,所以即便不愛殷秋水,也想要她留在身邊。
這一刻,雷昊極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
“坐下來用膳吧。”他說道。
不想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殷秋水還是照他的意思坐下來用膳,兩人靜靜地用完早膳,雷昊極便要她一起到內廳去。
“屬下見過夫人!”負責雷府上下安全的“八鐵衛”被召來了內廳,八個身穿藍色勁裝的男人一字排開來,兩手抱拳,齊聲喝道。
雷昊極分別為殷秋水介紹身形體格像是精挑細選過的八位得意部屬。“二他們的功夫堪稱一等一,最久的跟了我有十多年,最短也有五、六年,可以完全信任。”
聽完介紹,殷秋水毫不扭捏地從座椅上起身,英氣十足地朝“八鐵衛”抱拳回禮。“還請各位多多指教。”
以赫連修平為首的“八鐵衛”先是一怔,這才趕緊抱拳回道:“不敢當。”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雷昊極嚴肅地說。
“是,屬下告退。”“八鐵衛”心裡也對這位剛進門的雷夫人改變了原有的看法,雖然知道主子之所以娶她是為了“龍隱劍法”的劍譜,倒是沒想到震天幫幫主的女兒會這麼客氣,而且態度落落大方。
待“八鐵衛”步出了內廳,殷秋水偏頭看著坐在身邊的雷昊極問道:“接下來還要見誰?”
“我的兩個兒子。”雷昊極望向正跨進門坎的兩個小男孩。
殷秋水把視線轉向廳口,果然見到有兩面之緣的雙生兄弟走了過來,他們有些心虛地瞥了她一眼,像是在擔心她向父親告狀。
“爹。”兩個小男孩看向父親的眼神是崇拜仰慕的。
雷昊極淡淡地“嗯”了一聲,這才對殷秋水說:“他們是我的兒子,這是子光這是子亮。”
即便兩個孩子長得一模一樣,自己卻能夠一眼就分辨得出,那種微妙的感情令他有些諷刺和悲哀。“從今以後,她就是你們的娘了。”
“明明大我不到十歲……”
“哪有年紀這麼小的娘……”
兩個小男孩忍不住在嘴裡咕嚷著說。
“還不叫人?”雷昊極用父親的權威命令道。
被父親這麼斥喝,兩個小男孩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然後才很小聲很小聲地喚道:“……娘。”
他們最怕爹生氣了。
殷秋水佯裝沉思地說:“我好像在哪裡看過你們?”
“怎麼可能?!”子光先開口叫道。
“我根本沒看過你!”子亮也跟著嚷道。
“怎麼回事?”雷昊極俊目微瞇,看了看兩個兒子,又看了看殷秋水。
“沒事。”兩個小男孩偷偷地瞪了下殷秋水,像是在警告她若是敢告狀,大家就走著瞧好了。
“大概真的是我認錯人了。”殷秋水偷笑在心。
兩個小男孩這才吁了口氣,不然被爹知道他們曾經惡作劇,想要把這個女人趕走的話,一定會處罰他們的。
“好了,你們可以回房去了。”雷昊極神情嚴厲地說。
子光帶著渴望的口氣問道:“爹今天可以陪我和子亮練劍嗎?”
“我和子光又學會了新的劍法,想要給爹看。”子亮也睜著大眼期待地說。
雷昊極看著眼前兩張一模一樣的小臉,對他們的感情復雜得連自己都厘不清,每回見到他們,就會想到妻子的背叛,但孩子又是最無辜的,實在不希望他們承受大人之間的罪過。
“我會請你們赫連叔叔過去的。”
“可是……”他們只希望爹能多陪陪他們。
“就這樣了。”雷昊極不容許他們有其它的意見。
兩個小男孩不敢再說什麼,只能滿臉失望地轉身步出廳外。
殷秋水看著雷昊極和兩個兒子之間的互動,忍不住問道:“你對他們說話一向都是這樣冷淡嚴肅嗎?”
“這有什麼不對?”雷昊極明白殷秋水的意思,但是她不會了解他的痛苦的。
“他們年紀還小,更需要管教。”
“的確是需要管教。”想到兩個小男孩先前對她的捉弄,還有對人說話又很沒禮貌,她倒是很贊同。“不過當爹的多花一點時間陪陪他們,也是應該的,別說你沒看到他們的表情。”
雷昊極下領倏地抽緊,像是被踩到痛處,馬上加以還擊。“這是我們父子之間的事。”
“你說得沒錯,這是你們父子之間的事,我是管不著。”殷秋水也後悔不該多管閒事,結果得到什麼?只得到雷昊極的冷言冷語。
“只是我從小就跟著爺爺,雖然日子過得很自在快樂,但是沒有爹娘在身邊,不能說完全沒有遺憾,所以才會希望你能多多珍惜。”
說完,殷秋水便出去了,留下雷昊極一個人坐在內廳。
方才有那麼一瞬間,雷昊極多想把事情全部說出來,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情有多矛盾,可是最後還是把話通通咽了回去,因為他不確定能不能相信殷秋水,另一方面也真的難以啟齒,那是只有他才知道的秘密。
因為雷府太大了,殷秋水才走沒多遠就迷路了。
“該往哪裡走?”她口中喃道。
殷秋水東張西望了半晌,眼角陡地覷見坐在前面石階上的兩個小小身影,於是悄悄地走了過去。
“爹是不是很討厭咱們?”子亮問著身旁的雙生兄弟子光。
當哥哥的子光連忙安慰弟弟。“才不是,爹對咱們只是嚴格罷了。”
“真的嗎?”子亮小臉一亮。
“當然是真的了。”子光用力點著小腦袋瓜子。
聽見兩兄弟的對話,殷秋水頓時心也軟了,看得出他們真的很希望得到雷昊極的關心和疼愛,或許那些無禮的態度是用來表達心中的恐懼和不安。
“原來你們在這兒。”她出聲說。
“是你?”兩個小小身影同時從石階上驚跳起來,異口同聲地叫道。
殷秋水看著他們防衛的表情。“我可不是故意跟蹤你們。”
“你聽到什麼了?”子光警戒地問。
“你居然敢偷聽?”子亮怒瞪著她。
“我哪有偷聽?是你們沒發現我在後面。”殷秋水可不想被誤會了。“對了,你是子光……他是子亮……”
“猜錯了。”兩個小男孩不約而同的斜睨她,好像在說“你是笨蛋”。
“果然很難分得出來。”殷秋水笑歎。
子光對子亮說:“走吧。”
“不要理她!”子亮也附和道。
“等一下。”殷秋水揪住他們的後領,將兩個小男孩又拉了回來。
“你又不是我娘。”子光回頭喝道。
“我才不叫你娘。”子亮大聲吼道。
“我又沒有要你們叫,只是想知道怎麼回到昨晚住的院落。”殷秋水不想就這麼隨便亂闖,還是問人比較快。
“這麼大的人還會迷路。”兩張小臉同時鄙視她。
“是啊。”頭一回被小孩子看不起,讓殷秋水不禁失笑了。“所以才要拜托你們帶路。”
子亮一臉嗤笑。“本少爺就好心幫你一次。”
“我爹可不會喜歡笨女人,你很快就會失寵了。”子光像是抓到殷秋水的把柄,得意地笑說。
聞言,殷秋水一臉好氣又好笑,心想他們又懂得什麼叫失寵。“是、是,快點帶路吧!”這兩個孩子真的可愛到讓人想打他們。
“走吧。”兩個小男孩抬頭挺胸,很是神氣地走在她前面。
殷秋水只能憋住笑意,跟在後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