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妻 第五章
    夜色逐漸濃郁寧靜,夜深人寂。一道敏捷的身影從左右互通的女兒牆攀越過來,輕巧的落在放著洗衣機的陽台,踩著柚木地板打開落地窗長驅直入了。

    沒有空調的房子有些悶,他一進來就看見唱著獨角戲的電視,他認得這台電視,不只有電視,這公寓裡有幾樣小巧的家具甚至擺飾都是他眼熟的。

    她不住他留給她的大房子,卻留下了他們一起去添購的東西……

    她躺在籐椅上睡著了,這套籐椅原來是放在起居室的椅組,她一直很喜歡。

    她白皙的腿蜷著,裸露著胳臂,身上穿著簡單的舊T 恤,棉短褲,睡著的臉帶著溫潤的柔軟,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見她睡得並不安穩,翻身的關系,懷裡抱著的俄羅斯娃娃掉了下來。

    那娃娃不大,顯然是其中一個小號的娃娃。風靜起飛快的撈住了那個娃娃,怕吵醒了她。

    這個娃娃全身手工彩繪,是他們蜜月在威尼斯買回來的,一套總共有七層,從娃娃的中間轉開,一直轉可以轉到最小的那個娃娃,這個,應該是其中的一個。

    他還記得當初看中這俄羅斯娃娃時他告訴她,俄羅斯娃娃又叫許願娃娃。

    「我要聽故事,我要聽。」那時的她像朵花,向著陽,揚著燦爛的笑容,極度的美麗,連路過的洋人都驚艷的看她。

    他們抱著娃娃在廣場噴泉找位置坐下來,為了怕她的花裙子被水濺濕,他用手帕墊著已經有上百年歷史的噴泉石,慢慢的給她說故事。

    「數百年前,一個戰亂不安的時代,在俄羅斯的一個小鎮裡,男人都被征召去打仗,無數的少女頓時失去了最愛。此時,有一個喜愛木雕的女孩,用白樺木刻成了許多由大至小的娃娃,它代表著生生不息,並彩繪它的生命。這時,前線卻不斷傳回惡耗,於是少女便向娃娃許下心願,希望她的情人能平安的回來,否則以後再也不把娃娃擺出來,最後她真的如願以償,她的情人奇跡似的歸來。而娃娃也再次被陳列出它的美,許願娃娃就此流為美談。」

    後來,這組娃娃跟著他們回到台灣,他想起來了,每次,只要他出門她就會把娃娃一層層依次的拿出來,直到他返抵家門,她才又收起來。

    風靜起往小餐廳的角落看過去,沒錯,那幾個層層迭迭的木制娃娃就擺在那裡,戴著惑欲的頭巾和繡花圍裙看著他。

    他轉到梁心願跟前蹲下,輕聲的,低吟般道:「傻女孩,妳一直在等我回來是嗎?我回家了,妳可還願意接納我?」

    那一夜,梁心願作了個夢,夢裡有道長長的歎息困擾了她,第二天醒來,她只能自己下結論,那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但是,她是怎麼上床的?

    昨晚她,明明應該是睡在沙發上的。

    最奇怪的是,那套被她拆散的許願娃娃恢復原狀了,一早她起床從冰箱拿牛奶的時候發現的。是誰來過她的屋子?說是遭竊,重要的財物什麼都沒丟,她喝完一杯牛奶,直到穿好衣服准備出門,仍是一頭霧水。

    決定了,她要去換個堅固點的門鎖。

    欽,她當然不知道鎖這種東西,既防不了小人也防不了武功高強的某人……

    「早安!」

    剛要下樓梯,不意外的問安聲音響起。

    「早,你也這麼早出門?」感覺上,他是刻意在這裡等她的,紫藍的帆船鞋,簡單的T 恤,外搭橘色格紋襯衫,扣子完全解開,白卡其的長褲,很休閒的打扮,但是穿在他身上就是有股異於常人的清貴氣質,就算女生也會想對他吹口哨的。

    反觀自己一雙黃色楔型涼鞋,多口袋的連身褲裝,實在有點隨便。

    得了吧,又不是情人要約會,干麼計較起自己的穿著來。

    其實人好看穿什麼都順眼,白袍的他,西裝的他,現在休閒風的他,都是一枚大帥哥。摸著良心說,她真的認識他嗎?好像不盡然吧!

    他從來不瞞她什麼,就算身為黑社會幫派的堂主,婚前,他也坦白的承認,但是卻從來不曾把任何一個弟兄或是外人認知裡的黑道習氣帶回家裡。

    現在想起,莫非他在用另外一種方式保護她嗎?

    不讓她知道那些陰暗,可能是暴力的,也可能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他不管是從開刀房回來還是因為那幫兄弟出門,最後一定是一身干淨清爽回家,唯一邋遢、不修邊幅的時候,只有去義務行醫時。

    「心願,怎麼在發呆?」五根修長的手指從她眼前晃過,一張永遠曬不黑的俊臉放大著。

    「沒事。」自從他出現,她的腦子裡跑馬燈似的都是他,她的平靜一去不回頭了嗎?

    「那麼一起去吃早餐?」

    「我都帶到公司去吃。」

    「順便買我的份。」

    啊,這人是怎樣,臉皮要比萬裡長城嗎?還是她的拒絕太隱諱?最後她還是買了,敗在他太過真摯的眼神。

    他拿了早餐朝她揮揮手,笑容陽光如阿波羅,然後當著早餐店老板娘的面親了她的嘴。

    「晚點見喔。」

    她還沒回過神來,就聽見老板娘用羨慕又嫉妒的口吻說道:「年輕小夫妻就是感情好,像我家那口子,唉……」最後以長長的歎息作結。

    她不知道要如何響應,拿了三明治趕快走人。

    由於掛著店長的身分,除了跑外務,接洽事宜,所以也不見得每天都能准時進公司,這一天,等她回到公司附近,周圍的道路交通卻整個打結,同一家搬家公司的車把這條巷子塞住了,她的車子進不來,只好把車停在外面價錢賊貴的鍾點停車場再步行進公司。

    這是做什麼,沒聽過有哪家公司要開幕。糾結的肌肉,每個人都很賣力的搬運器材,清一色全黑的制服,雖然不是每個男人身材都叫人流口水,不過對生活單純的梁心願來說已經夠閃亮了。啊,莫非是猛男店?

    一踏進辦公室,她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這怎麼回事?公司遭小偷了?」嚴重失聲。

    沒有人能回答她的問題,因為三個員工也是一頭霧水。

    「我以為我們跟隔壁合並了。」小P 已經到隔壁繞了一圈回來,小偷不會把整個牆壁四四方方的切割掉,何況公司什麼都沒損失。

    「是啊,我一早來牆壁就這樣了,然後隔壁進進出出的都黑衣人。心願姊,妳來了,隔壁跟我們這裡是怎麼回事?」表情跟他們一樣精彩的可樂發現能作主的人來了。

    「你們打電話報警了沒?」

    「公司什麼都沒丟。」菜瓜終於吭聲了。

    「我去跟他們談。」放下包包還有外套,梁心願怒氣沖沖的要去找人理論。這邊的格局顯然要比天堂大上好幾倍,來來去去的全都是男人,有的瞥她一眼,帶著好奇,有的干脆讓路給她過。她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大。

    「你們誰是老板?出來說話!」

    她一出聲,前方圍成半圓形狀的人逐漸的左右分開,站在中間那個不是別人,正是風靜起。

    「妳來了。」他很篤定。

    她指著身後那道已經不是牆的牆。「那是你的傑作?」

    「互通有無,很贊吧?」

    「你沒有我的允許,再說……你不會是把這層樓都買下來了吧?」看到人,她竟然猜得出是這個人會干的事。

    對於買東西,他從來不手軟。

    「整楝。」他用手指劃了圈。

    「也包括我那邊?」

    「嗯。」

    「我要搬家!」這是氣話,她哪來的能力搬家,可人在氣頭上,有什麼說不出來的。

    「妳不要這樣,我只是不小心買多了。」一個眼神,遣走了所有的下屬。

    房地產欽,還能叫買多了,這叫那些還是無殼蝸牛的人要不要活,要不要槌心肝啊?

    現在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把牆砌回去!」

    「妳不喜歡我拆牆,不如妳把天堂搬到我旁邊,又或者,我搬到妳旁邊,我要看得到妳。」

    「風靜起!」

    「來,朱雀堂堂口以前在美國,現在我把它搬過來,我想妳應該認識一下我的弟兄們,還有,我想讓妳清楚的知道我是怎樣的一個人,這個妳也認識……」拉起她的小手,他開始介紹,副堂主有兩個,羅大鵬,方四塊,副手三人,每人各司其職,有的專門營聚錢財,有的處理江湖事,完全的專業人士,不可小覦。

    「梁小姐,以後都是一家人,要改口叫妳嫂子了……哈哈哈哈。」爽朗的笑聲,羅大鵬牙都露出來了。梁心願大方的打過招呼,其它人同聲喊她。「嫂子好。」

    那種氣勢真叫她不習慣又尷尬,她環顧眾人。

    「我比較習慣人家叫我名字,我姓梁,梁心願,我有名有姓的。」

    「嫂子,妳就將就一下,不然幫規處置很可怕的。」羅大鵬湊近她低聲說道。

    「啊,有這麼嚴重?」

    他擠眉弄眼,這讓梁心願分不出真實性來了。

    「還有,我阿爸來托夢了,他說很喜歡收到的重機,叫我一定要向妳道謝。」

    「那就好。」對於這種未知世界的事情她很平心靜氣。

    現在讓她在意的是風靜起。

    把堂口連根拔起搬來台灣,這可不是拔草還是一家兩口人搬遷這麼簡單,這人就是這麼胡來,和她結婚也是,義務行醫也是,意外受傷了生死也不許人家知道,現在回過頭來要求復合還沒著落,他居然把他在美國的根搬了過來。慢著,有件事比這還嚴重。他這麼大張旗鼓的進海關,警政單位都無動於衷嗎?她朝風靜起勾指。

    「我有話跟你說,你什麼時候有空?」

    「女王召喚,我隨時都有空。」他一笑起來波光流轉,就連一掛弟兄的眼珠也差點掉滿地。

    眾目睽睽下,女王干起擄人的勾當,把人家的一堂之主拐到隔壁去了。

    更叫大家跌破眼鏡的是風靜起那溫馴小綿羊的模樣……

    這真是他們家性格和脾氣都獨樹一格的老大嗎?

    「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如果我說愛妳會很肉麻吧。」

    她瞪他。

    「所以啦,不用我說妳也知道的對吧?」打太極呢,推回來給她。這種鯨吞蠶食的感情比干柴烈火還要來得叫人驚心動魄,她的心幾乎要化成一攤泥了。

    「妳有沒有一點點感動?」

    她還是瞪他。

    「咪咪?」有人自動降價求售。

    「我坦白從寬好了。」美人不笑,他又不能真的去造個烽火台戲諸侯。「我打算在台灣長期定居,身為老大,得替這些經年累月為東方幫流血流汗的弟兄們想想,想來想去,就一古腦都帶過來,這樣省事多了。」

    「你要住下來?不飛來飛去了?」

    「我下次如果要飛,不管去哪裡一定會帶著妳。」

    梁心願迷蒙著眼,表情淡得像煙,一碰就會散去。「一個女人被騙一次可以說是天真無邪,被騙兩次,還是同一個男人,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那她是不是很蠢?」

    「妳明知道我可以騙千萬人就是不曾騙過妳。」沒有鮮花,不是鑽石,他的話卻如千金重,如果這樣的求愛她還能無動於衷,那麼,她為什麼還站在這裡動也不能動?

    她胸口緊縮,有什麼要呼之欲出,管不了是不是有好多眼睛看著,她投入了夢想已久的懷抱。

    口哨、叫好聲不斷,兩幫完全不認識的人馬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高潮開始稱兄道弟起來。

    梁心願芙頰上染著玫瑰般的色澤,在他強力心跳的胸膛中嘀咕,「怎麼辦?這下臉丟大了。」

    「有什麼好丟臉的?」話還在唇邊,只見梁心願抬腳要踩他,卻被他笑著攬住肩膀,至於腳板- 打是情,罵是愛,愛踩就給她踩吧。

    「來。」

    「什麼?」風靜起心裡不由得喜孜孜,兩年不見,她熱情許多。「去哪?」

    「去隱蔽的地方,不然化妝室好了。」這催促剛開始還有點卡卡的,但是一旦確定目標,女人那股執著真的很驚人,她拉著風靜起往回走。朱雀還有天堂的員工個個知情識趣,很自動的讓道,腦子裡天馬行空的浮現兒童不宜畫面。

    不用看風靜起也猜得出來那些弟兄們在想什麼,但他也沒空計較了。

    明明她的腳步比他要小,風靜起卻是情願讓梁心願拉著他的手匆匆往前走。

    「妳別猴急。」

    「我不能不急,我要確定才能安心。」

    天堂的規模不大,辦公室連著茶水間跟化妝室,兩步路就到了,梁心願把門上鎖,幾坪大小的空間就剩他們兩個人了,裡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進不來,嗯,大事底定。

    「安什麼……」他被逼在水槽旁,是他會錯意嗎?她臉上沒有任何要誘惑他還是春情生動的模樣。

    「趕快脫,襯衫、T 恤、褲子……最好連內褲都……」發現自己說得太急,連忙揮手,語無倫次了起來。「我……沒有,不是……我是……那個內褲你可以留著。」

    「我明白妳的意思。」看她解釋的那麼辛苦,風靜起終於明白自己被拖到這裡來「驗明正身」要驗的是哪裡了。

    有點失落,不過也倍感溫暖。

    他依序把衣服脫光,每脫一件就看見心願倒抽口氣的樣子,他促狹心起,脫得更慢。

    「可……以了,別……脫了。」再不制止,她要流鼻血了。

    「沒關系,我還可以繼續脫。」他很邪惡的斜睨著她。

    他偏瘦看起來卻結實的骨架非常的性感迷人,肌理分明,一些淺白的疤痕分布在他身前背後,粗細不同,大小不一,阿彌陀佛,沒有令人太過觸目驚心的傷口。

    梁心願輕輕撫上去,最後把雙手搭住他的胸口,人偎了上去,整顆心安了下來。

    「傻女孩,我說沒事就真的沒事。」摸摸她的發,無限溫暖湧上心頭。至於那道因為某人一己私欲開的牆,最後得到折衷的結果就是在中間豎起一道藝術屏風,至於屏風的錢自然由風靜起支付。

    他們是怎麼上床的梁心願沒印象了,只記得下班後一起回來,不知道最後進了誰的家門,接下來,月亮什麼時候爬上來,星星何時墜落都跟他們無關了,他們的眼裡心底,觸摸的只有彼此的肉體跟靈魂。

    天亮了。

    沒有芥蒂的相擁而眠,梁心願一睜眼就看見自己跨在風靜起大腿上的腳。慢慢的縮了回來,兩年的空白在他們身上似有還無。

    小桌上的歐式鐵制鏤空花時鍾指著七點半,糟糕!上班要遲到了。

    可當她看見滿地的衣服,扯破的內褲還有B罩混在一堆男人衣物裡時,羞得只想鑽回被單當沒這回事,還沒當成鴕鳥,眼睛望著身後男人頸部的喉結以及鎖骨中間的凹點,口水很自然的大口吞咽下去,然後身體一點一點地燒紅。

    一聲輕笑從她的頭頂處響起。她的偷窺被一雙不知什麼時候就已經醒過來的眼睛捕捉到了。清晨初醒的他金棕色的雙瞳變成了漂亮的湛金,裡面金波晃蕩,隱隱漾著水霧,一頭銀色的頭發變成了放射狀的雞窩頭。

    梁心願微微一楞,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將溫熱的雙唇貼上了她的。

    他的眸裡竄燒著火焰,燒成一片口干舌燥的火熱,那熱延燒到梁心願身上,嘴唇所及,無一不是香軟細膩,他又控制不住產生火燒車的危機了。

    兩年的停機,他不知道幾度亢奮的身體又埋入了她女性的柔潤,梁心願輕吟了聲,容納了他的巨大。

    那是一種無法言語的顫栗,只覺得無止境的快感沖刷著全身。

    「等等……」

    「等什……麼?」

    「要上班。」

    〔還早。」

    「等等。」

    「嗯?」他揚高聲音。

    「這次我要在上面。」她的骨頭快要散架了,該換她折騰他。

    風靜起用一種嶄新又新奇的眼光啾她。

    「好。」

    姿勢倒轉,可兩人的臉還貼著,某些部位也緊密的貼著,濃重的呼吸曖昧的混合在一起,梁心願開始笨拙的律動,風靜起臉上都是忍耐的顏色。

    她心生狐疑。「怎麼?哪裡不對嗎?」

    「沒……有。」這樣,他會重傷噴鼻血,這魔女!

    「那這樣呢?」她換了個角度。

    被當作實驗的白老鼠一頭大汗了,他發出一聲低吼,化被動為主動,接掌了剛剛被中斷的主控權。

    梁心願沒時間抗議,也無暇,因為他接下來的動作讓她感覺自己宛如鮮艷的煙火在天空炸開,一朵一朵又一朵,高潮綻放,連接不斷,整個人都被掏空了。當煙火從兩人的腦袋裡消失,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以後不能這麼縱容他,她的腰快折斷了,瞧他還一副貓兒偷吃饜足的樣子。

    「為什麼不住我留給妳的房子?」一把撈過來那雙忙碌的小手,把人往懷裡帶,下巴頂著她的發心。

    「一個人,那房子太大了。」

    「如果兩個人就不空了。」

    「對不起,那時候要成立天堂資金不夠,我把它賣了。」其實裡面有一半是她的私房錢。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留給妳的東西就是妳的了,妳怎麼處理都可以。」

    「靜起,你真好。」

    「真的?」他的聲音突然揚高,有著濃濃的陰謀味道。

    「嗯啊。」不疑有詐的小白兔往陷阱裡跳。

    「那麼,」他壓住香軟的身子,「大野狼來了!」

    一只枕頭塞進大野狼的爪子,梁心願驚聲尖叫的逃離困了她半天的床,頭都不敢回,停機太久的男人真的會變成吸血鬼啊!看起來她得找機會提醒他什麼叫節制,聽說男人的精蟲數就幾瓶酒瓶這麼多,年輕時縱欲要是用光了……

    那麼她不就沒有未來幸福可言?風靜起還很年輕吧〞

    至於上班……也來不及了,難得蹺班,欽……就放牛吃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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