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和如霜負責六樓,其他人跟我到七樓來。」七樓是實驗室。葉如霜聞言眼睛發亮,立刻雙手合十地懇求。「老闆,我想打掃七樓行不行?」
「你只能打掃員工餐廳,雷總特別再三交代。」禿頭老伯愛莫能助地搖頭。
不准她去七樓,只要說一聲就行了,還要「特別」和「再在三交代」?!她真想用膠帶封住他的嘴。如果金氏紀錄有「全世界心懷最小的男人」這個項目,肯定非雷尚麟莫屬,人的心眼連用顯微鏡都看不到。
打掃員工餐廳,就可以看出雷霆員工的素質;地上有被踩扁的飯粒、沒有肉的雞骨頭,還有擦過的餐巾,以及一大堆長短不等的髮絲。由此可知,雷霆有牙縫很大的員工,更可怕的是,有員工可能被輻射污染了。
但,最可怕的還是李嬸,兩顆眼珠子緊盯著她,像極了要挖糞的狗仔隊。
不出所料,李嬸長舌地問:「雷總為什麼三番兩次指名你?」
葉如霜輕描淡寫地說:「我打破他的古董花瓶。」
「要賠多少錢?」李嬸驚訝地咋了咋舌。
「他自認倒霉。」她避重就輕的回答,生怕惹來更多的八卦。
「雷總會不會喜歡你?」李嬸終於問到八卦的重點。
她依然面無表情地說:「他說過,我給他端洗腳水的資格都沒有。」李嬸經驗老到地說:「男人有時候喜歡用反話隱藏對女人的愛意。」
「李嬸,我快吐了!」葉如霜做出吊死鬼——舌頭掉到嘴巴外,嚇人的演技。
李嬸確實被嚇到,但臉上的表情卻是歡天喜地。「你懷孕了!」李嬸的表情好像她估了雷總夫人,快樂清潔公司今年就會發給每位員工一人三十萬的年終獎金似的。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有這麼好康的事嗎?看來李嬸有嚴重的妄想症。葉如霜比她更異想天開的說:「我若是懷孕,那我就是未來的聖母,處女產子。」
一陣柔弱的的聲音從門口傳進來。「未來聖母,請你過來一下。」是個陌生的小姐,清湯掛面的髮型,穿著保守的兩件式套裝。不是葉如霜臭美,她真的比這位小姐又臭又美,臭是因為禿頭老伯只發給她一件制服,穿了三天沒洗,免不了會有一點點味道,但瑕不掩瑜,她的確比這位小姐美。
奇怪?這位小姐的眼睛紅紅的,是因為剛哭過,還是天生兔子眼?「你是誰?找我有什麼事?」
葉如霜左眼皮一跳,有種不祥的預感。「我叫魏筱綠,不好意思,打擾你工作。」魏筱綠為了表示歉意而鞠躬。
該鞠躬甚至該以死謝罪的人,是葉如霜才對,她完全不敢看筱綠哀怨的眼神。
她剛才肯定是淚流滿面。該死的雷尚麟,她敢跟老天打賭,如果他沒把她醜化成狐狸精,她下班走回租屋處的路上,鋼琴會從天上掉下來……
為了防止李嬸這個廣播電台大肆渲染,葉如霜提議到女廁私下解決。
一進女廁,魏筱綠就迫不及待、語帶哽咽地問道:「你是不是喜歡騰遠?」
「哪個大嘴巴說的?」葉如霜心知肚明,但罵出來更爽。
「雷叔。」魏筱綠一看就知道是不會說謊的乖乖牌。
「他的舌頭又生瘡又長膿的,他的話不能信。」她越罵越爽。
「雷叔從不說謊。」魏筱綠是那種被人口販子賣掉,還會幫忙數錢的女人。
葉如霜正經八百地說:「我把騰遠當普通朋友。」
「騰遠那麼帥……」魏筱綠有點不相信。
葉如霜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繫上每次演舞台劇,她有時演女主角,像是飛天女俠或苦命灰姑娘;有時也會反串男主角,演黑臉包青天,因為教授說她有一雙正義凜然的眼睛。但她現在不是靠演技取勝,而是她的又眼自然放出正義之光。
魏筱綠寬心地一笑。「你的眼神看起來很真誠。」
「你卻看起來很沒信心。」葉如霜明白指出。
「我不如你漂亮。」想不到這個魏筱綠嘴巴還蠻甜的。
「你只是髮型和穿著太古板了。」葉如霜心裡又是一爽。
「我媽規定我只能這麼打扮。」魏筱綠是在嚴厲的環境中長大。葉如霜熱心地說:「我送你一個電話號碼,保證讓你從醜小鴨變美天鵝。」
魏筱綠從皮包中拿出鉛筆盒,打開盒蓋,每樣文具都放得整整齊齊;這麼乖巧的女孩,雷騰遠如果不要,那他就是金氏紀錄中最笨的男人。
記下電話號碼,魏筱綠靦腆地紅了臉。「剛才很對不起,我誤會你是壞女人。」
今天罵雷尚麟罵到爽歪了。「不是你的錯,你是被奸人所害。」
「能不能請你不要告訴騰遠,我來找你這件事?」魏筱綠小聲懇求。
「沒問題,我百分之百支持你和騰遠婚姻幸福美滿。」葉如霜心情好極了。
跟魏筱綠揮手說拜拜之後,葉如霜快樂地上洗手間。
沒想到當她一走出廁所,居然看見世上心眼最小的男人也出現在女廁裡?
可恥!太可恥了!葉如霜氣得講不出話來,她的貞節牌坊出現裂痕了!
氣憤之餘,大腦卻在想,剛才她上洗手間的聲音,像什麼樣的聲音?是潺潺溪水,還是尼加拉瓜大瀑布?是天籟之音,還是鬼哭神號?
如果她上洗手間的聲音是美妙的,算他有耳福,但萬一是恐怖的,完全不是她的錯,錯在他不該偷聽!
她的心無端地揪痛了起來,她怎麼會愛上這種卑鄙下流的男人?
但,她的頭更是痛得快炸成天女散花,因為她竟然無法阻止自己不愛他……
雷尚麟嘴角掛著氣死她的輕浮笑容。「你竟敢詛咒我的舌頭生瘡長膿!」
「我還要詛咒你,耳朵被老鼠咬掉!」
「你再說對我不敬的話,我就要你賠我古董花瓶。」
「我已經付出慘痛的代價了。」
「你的身體還是處子之身,不是嗎?未來的聖母。」他的條件是以身相許。
葉如霜倣傚筱綠,以禮相問。「你能不能讓開?我的工作還沒做完。」
「你必須付過路費。」沙啞的嗓音,洩漏出他還想吻她的打算。「我不能工作你也別想加班。」葉如霜趕緊背過身。
「我已經不用加班了。」表示他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你還留在公司幹什麼?」葉如霜打開水龍頭洗手,穩定情緒。雷尚麟意有所指地喟歎一聲。「防止宵小乘虛而入,職責所在。」「貴公司有值錢的東西嗎?」葉如霜惡作劇地將手上的水珠甩到他臉上。
「紅色小藥丸。」雷尚麟不願錯過捉住她眼中一絲不安的機會,連臉上的水珠也不擦,炯炯有神的眼睛有如探照燈般注視著她的雙眼;同時他發現她的雙眼像極了月光投影在裡面的深井,又亮又黑,而且深不可測。
葉如霜偏著頭,一副想不起他說了什麼的模樣。「什麼藥……是什麼玩意?」
在雷尚麟的眼中,她是演技一流的國際巨星,以她的美麗,想要取代張曼玉是指日可待的事;但在他心中,她是個蹩腳的花瓶演員,他早就知道,她之所以會做清潔婦,全是衝著紅色小藥丸而委曲求全。「你會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葉如霜連呼吸都不敢太大力。
雷尚麟一字咬著一字說:「紅色小藥丸是女人性福的泉源。」
「恭喜你要發大財了。」葉如霜像自己中了樂透頭獎似的,開心地大笑。
「言之過早,萬一被小偷偷走,我就賠大錢了。」雷尚麟眉頭皺了起來。
葉如霜改成一副事不關已地聳肩。「那就恭喜小偷發大財好了。」「你很想發大財對不對?」雷尚麟眼珠滴溜溜地轉圈子。
在他緊迫盯人的強大壓力之下,葉如霜幾乎快喘不過氣來,他是知道她的目的,還是亂猜的?她越想弄清楚,頭越是疼痛不已。他只要再刺探她一句,她肯定會露出馬腳,只好佯裝瀕臨崩潰似地大吼。「我還想發瘋呢!」
門外突然響起李嬸的聲音。「如霜,你又來廁所混水摸魚!」
葉如霜得救似地鬆了一大口氣。「我是被惡狗擋路,出不去。」「公司裡怎麼會有狗?」李嬸想要推開門察看,但雷尚麟的背抵住了門。「叫她離開!」雷尚麟壓低聲音命令。
葉如霜反而扯開喉嚨大叫。「李嬸救命!惡狗咬我!」
「算你狠!」雷尚麟用力拉門,門外李嬸順勢往門裡連進好幾步。「啊!雷總好!」李嬸嚇得臉色刷白,心臟差點跳到馬桶裡。
「多謝李嬸趕走惡狗!」葉如霜對著雷尚麟的後背扮鬼臉。
「你別陷害我!」李嬸直喊佛祖保佑,別讓她失業。
大部分的人都在打掃地下停車場,老賴邊跑邊喊道:「出事了!」
「如霜人好好地在這兒。」李嬸第一個反應就是惹禍精在她旁邊。
老賴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是老張,伸出第三隻手時被保全員逮個正著!」
「快去通知禿……」葉如霜深吸一口氣。「老闆來處理。」
「老闆已經趕去總經理室了。」老賴以前是傳令兵。
連螞蟻都不忍心殺的老邱問:「老張為什麼要做傻事?」
消息靈通的老宋說:「他兒子撞了人,對方要求三百萬和解費。」
聲音宏量的牛伯接著說:「看來老張是不得已的,一時糊塗才會犯下大錯。」
一陣唉聲歎氣,此起彼落地響起。在這群老人家同事中,李嬸是以勤勞著稱的客家人,老賴和牛伯都是農民,老邱是台灣農夫,老宋有原住民血統,在他們之間,完全看不到族群不合的可怕現象,大家都像家人一樣和樂融融。
老張最讓人同情,他一腳長一腳短,但努力工作的程度不輸任何人。
葉如霜雖然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老張免除牢獄之災;但與其待在這裡歎氣,還不如到總經理室想辦法解決問題。
團結就是力量,這是白家的格言,所以她決定去幫禿頭老伯助陣,就算要向那個王八蛋下跪,她也認了。
見到葉如霜轉身,李嬸納悶地問:「如霜,你要去哪裡?」
「求雷總開恩。」李嬸馬上呼應,抱著被開除的最壞打算,勇往直前。
「我們大家一起去。」牛伯高舉著拳頭,彷彿在號召各路豪傑去打匪徒。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總經理室門外,除了悉悉索索的飲泣聲外,一點談話聲也沒有。葉如霜知道,如果敲門,雷尚麟一定不會讓他們進來,所以只好硬闖,推開門之後,令人窒息的沉悶氣氛迎面而來。
雷尚麟肘撐著桌面,十指交叉,一副沉思的表情,並沒因為他們闖入,而有一絲一毫的改變。而老張跑在地上,沒臉抬頭看他們;倒是禿頭老伯如臨大敵似的臉色丕變,以難得的嚴厲口吻問:「你們全跑來做什麼?」
牛伯義無反顧地發難。「老張是初犯,求雷總放了老張一馬。」
「不關你們的事,你們下去工作。」禿頭老伯比牛伯小三歲,不便斥責。
李嬸巾幗不讓鬚眉地說:「雷總,反正你又沒損失,你就原諒老張這一次。」
老邱接著說:「請雷總看在老張是殘障人士的分上,網開一面。」
「雷總……」老賴和老宋同時開口,但被雷尚麟以手勢制止。
雷尚麟最想聽的是葉如霜求情的聲音,但她的唇抿成一條細線,彷彿要用兩支考慮鉗,一上一下才能扳開她的唇;他的嘴角浮出冷笑,視線冰冷地掃過一張張焦急的老臉,最後停在如花怒放的容顏上。
「這種事不能開先例,不然以後小偷就可以到我們公司隨地撒尿。」
「只有惡狗才會隨地撒尿!」被激怒的葉如霜反咬他一口。
「如霜閉嘴!」禿頭老伯厲聲喝止。
葉如霜嘟著嘴說:「為什麼我不能替老張求情?」
「你開口只會把事情搞得更糟!」禿頭老伯說的是實話。
「我只是想勸雷總,得饒人處且饒人。」葉如霜不服氣地頂嘴。
「我命令你們全部出去工作!」僱用葉如霜無異是拿石頭砸爛自己的腳。
葉如霜深吸一口氣,然後雙膝倏地一軟。「雷總,我跪下來求你。」
「我們也跪。」其他老人家也跟著跪。
雷尚麟已經達到他的心願,看到葉如霜臣服在他腳下。
但他不忍心見沒做錯事的老人家跪他,他雖然被他們的義氣感動,而且老張也是逼不得已,於法可以不追究,於理還是要給老張薄懲,讓他有所警惕。「你們統統起來吧!我不送老張去警局,但有一個條件,老吳立刻開除老張。」
「我一定照辦。」禿頭老伯刻不容緩地點頭。
「謝謝雷總,大人有大量。」老張聲淚俱下地磕頭。
「下次再有人手腳不乾不淨,絕不輕饒。」他是故意說給葉如霜聽的。
不過,葉如霜把他的話當耳邊風,但這陣冷風還是讓她感到不寒而慄的威力。
她的思緒亂得像被貓咪玩亂的毛線球。他每一句話,不管是明說,或者是暗示,都強而有力地指出,她是專為紅色小藥丸而來的女賊,似乎他已經知道她的身世……但她不相信,也可以說,她是拒絕相信!
「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放過老張的。」雷尚麟在她回家的路上等她。
「我的臉還真大!」葉如霜腳步顯得很沉重,連開玩笑也有氣無力。
雷尚麟企圖不明的邀請道:「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餐?」
「我請客。」葉如霜是為了感謝他釋放老張。
「你發財了?」雷尚麟話裡夾槍帶棍。
若是過去,只要雷尚麟說出一個刺耳的字,葉如霜馬上就翻臉,像是現在的這種情況,她絕對會叫他去吃狗屎當早餐!但老張一邊感謝大家,一邊跟大家道別的情景,一直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她彷彿看見自己是下一個老張……
現在她一看到紅燈、紅衣、紅鞋、紅花,甚至是路上有人流鼻血,她都會有觸目驚心的感覺。如果他逮到她,他會像對老張那樣對待她嗎?他已經警告過她了。監獄好像離她越來越近,而且近在眼前……
幸好是虛驚一場,原來是不知不覺地走到有錢人家圍花園的欄柵前!
奇怪?這家的鐵門好眼熟……哦,對了,欄柵裡種了一排鮮艷的玫瑰花,昨天清晨回租屋處以前,她算準監視攝影機旋轉的秒數,趁它轉向另一邊時,順手摘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勞逸結合,放在玻璃杯裡供養。
沒想到他是識途老馬,居然也知道這條巷子裡有家超好吃的早餐店。
上次,如零和如雪就是在這間店買早餐給她,她們還說會再來光顧。
我的媽咪呀!她們兩個竟然就坐在那家早餐店門口?!如雲是無可挑剔的天才,一見到她立刻低頭;但是如雪那個白癡加花癡,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嘴角還掛著迷人的甜笑!?想氣死她也就算了,居然還擺明了向雷尚麟拋媚眼!?
如零發覺不對勁,拿報紙蓋在如雪的頭上,拉著她火速離開。早餐店老闆娘想要回報紙,又叫又追,最後只能感歎現在的年輕人沒教養。
一箭三雕!身為偷報紙賊的姐姐,葉如霜自然是兩頰泛紅,當她向老闆娘點兩塊蘿蔔糕、兩份火腿蛋餅、兩片藍莓烤吐司、兩個飯團和兩杯熱豆漿時,純粹是為了讓老闆娘忘掉剛才的不愉快,開心一點……
「咦?」天殺的老闆娘,真不識好歹,居然盯著她發出驚歎聲。
「我長得像你阿姨嗎?」葉如霜隨時都能以不變應萬變的態度處理危機。
「剛才那兩個女孩,跟你長得好像!」老闆娘肥肥的,看起來就是一根腸子通到底型的女人。
葉如霜眨右眼示意她適可而止。「還有人說我長得像章子怡!」「你眼睛不舒服嗎?」老闆娘真的是很白目。
「右眼跳喜……」葉如霜的話被卡嚓一聲地剪斷。
「我一看你就知道你的喜事近了!」老闆娘努了努嘴。
葉如霜循著她嘴巴斜的方向看去,便看到嗷嗷待哺的雷尚麟,這個老闆娘簡直可以去做太守!
隨隨便便就把客人送作堆,這還得了?她的早餐再好吃,葉如霜絕對不會再跟雷黨員幹部麟一起來光臨,自己一個人來享受就行了,免得老闆娘哪天「媒」性大發,在她的早餐裡摻紅色小藥丸,害她變成雷尚麟的早餐……
看來紅色小藥丸上市,會千萬稀有動物面臨絕種的危機!
不跟老闆娘哈啦了,她最受不了別人胡言亂語,自己則有豁免權。
椅子還沒坐熱,換雷尚麟開始嚴刑逼問。「你確信那兩個女孩不是你妹妹?」
「我從小就是孤兒,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兄弟姐妹?」
「你是幾歲開始變成孤兒的?」
「傷心往事,不提也罷。」
「你住過哪間孤兒院?」
「不告訴你。」
「我會查出來的。」
「順便幫我查查看,我有沒有兄弟姐妹?」
正當葉如霜應付自如之際,雷尚麟的嘴角邪氣地一勾;雖然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乍聽之下是讚美,仔細一想,便會知道這句話有如一顆包裹著糖衣的致使毒藥。「你的演技很棒,你很適合當明星,不,是國際巨星才對!」
葉如霜的心緊緊的地一擰。「憑我的臉蛋,還不夠資格上大銀幕!」
「你太謙虛了,這可一點都不像你,我認識星探,要不要我幫你引薦?」
「不急,等我賺夠了錢,我會去報考戲劇系培養演技,這樣才不會丟臉。」
「真是太巧了,我認識文化戲劇系的系主任,要不要幫你關照一聲?」
「等我去報考的時候再說。」葉如霜急忙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