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餐廳,安筱筱冒充宋小曼,以鈴木拓介老婆的身分出席餐宴。
坐在鈴木拓介的旁邊,安筱筱一直有種奇怪的感覺,她覺得應該是她緊張才對,怎麼鈴木拓介也如坐針氈?筱筱心想,可能是他正在擔心小曼,昨天見到小曼之後,現在她完全了解鈴木拓介為何如此緊張……
哪有懷孕八個多月的孕婦,走路跟穿了新洋裝的小女孩一樣,藏不住快樂似的,走路姿勢蹦蹦跳跳,全天下大概只有宋小曼才會如此膽大包天。
不過,有個那麼愛她的老公,連吃個飯都掛記著,安筱筱深深為小曼感到高興,卻又不免為自己感到悲傷。
門猛地被拉開,安筱筱將目光轉向門口,三個男人有說有笑地走進來,剎那之間,她像剛放進滾水中的活蝦跳了起來,椅子跟著應聲倒地,除了鈴木拓介低下頭之外,其他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這張充滿驚歎號的美麗臉孔上。
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受到某種不明的強大電磁波是從鈴木拓介的老婆——沒見過宋小曼的人都認為鈴木拓介戴綠帽,因為安筱筱的眼神對准東方緯,但他們之間的男女關系——是敵?是友?是愛?是恨?沒人搞得清楚。
此時,餐廳經理走進來問:“人都到齊了吧!我們可以上菜了嗎?”
“大家坐,吃飯皇帝大。”鈴木拓介扶起摔在地上的椅子。
“羅緯,你在這兒干什麼?”安筱筱站著問。
“你來這兒干什麼?”東方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反問。
“我明白了,我真笨,你就是東方緯。”安筱筱恍然大悟道。
“看來是有人透露了我的行蹤!”東方緯瞄了眼鈴木,後者無奈地攤攤手。
“如果你不想我掀桌的話,就跟我走。”安筱筱冷聲威脅。
“各位,對不起,你們慢用,我有事先走一步。”東方緯抱歉的說。
大家都尷尬地說不出一句話,唯獨鈴木拓介,奉了老婆的密令,要他提醒這兩位迷途羔羊——愛情的真諦,他咽了咽口水,在他們快步出門時,不怕被扁的說了一句:“兩位慢走,還有千萬不要吵架。”
東方緯和安筱筱同時回頭瞪著他說:“閉嘴!”
好人難做,媒人更難做,這是鈴木拓介第一次當媒人的想法。
西伯利亞寒流來襲,但他們都不覺得冷,因為他們的身體很熱,兩人都是愛面族,能在這種不知情之下再見,誰也不用低頭求誰,其實兩人的心裡都很高興而且激動,只是誰也不願表現出真實的一面。
他們的臉上都掛著虛偽的怒氣,一路走來沉默不語。
經過好幾家西餐廳,他們都沒有進去喝杯熱咖啡的想法,他們要談的事,必須在一個沒有人打擾的隱密場合,雖然他們心裡都有想到最適合的場合是——賓館,但誰先開口誰就涉有重嫌,兩人都在等對方先說,所以只好漫無目的在路上閒逛。
一個小時過去,走在後面的東方緯先打破僵局:“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你想去哪裡?”安筱筱又把燙手山芋扔回去。
“是你叫我跟你走的,由你決定。”東方緯不甘示弱。
“我們現在不就在‘走’嗎!”安筱筱故意咬文嚼字。
“總得找個地方坐,不然要走到什麼時候?”東方緯再攻。
“走到你看到有好的地方時,我們就進去坐。”安筱筱不肯認輸。
“再走下去,我就要變冰棒了,你快說吧。”東方緯兩手插在口袋裝冷。
“你既然這麼怕冷,就由你找個溫暖地方坐下。”安筱筱頑強抵抗。
“我們別再踢皮球了,一起說。”東方緯舉起和平旗。
“我數到三,兩人一起說,賴皮的是小狗。”安筱筱提防的說。
“女人果然小心眼。”東方緯冷哼道。
“誰叫男人有說謊的前科。”安筱筱漂亮回擊。
東方緯啞口無言,但他心裡不服氣,安慰自己不回嘴是基於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則,反正到了賓館,他有十足把握騎在她身上,討回男性尊嚴……
自從避不見面後,他回復原來面貌,不再偽裝,為的是方便她來找他,可是她沒有,令他大為光火,把怒火發在員工頭上,第一個被他開除的就是想趁虛而入的范琪文,接著陸續有兩個女性職員因為一點小錯被開除,一副跟全天下女人有仇似的。
等到他發覺自己變得很容易就發脾氣,動不動就大聲咆哮,他就開始盡量保持沉默,除非有公事上的必要,他可以上班一整天一句話也不說。
為什麼她不來找他?他不禁懷疑她不愛他,從來沒愛過他,連他的身體都不懷念,真是令他傷心欲絕,直到今天,他看到她消瘦的模樣,他松了一口氣,她跟他同樣吃不好睡不著,兩者都是失戀的症狀。
他們兩個都是天下最聰明的傻瓜,明明相愛,卻弄得傷痕累累!
只要她肯承認她愛他,她不能沒有他,揚棄大女人主義,乖乖做個相夫教子的小女人,他就承認他愛她,他不能沒有她。
不過,要她認輸,必需要用一個不能缺少的重要“手”段。
看來成敗與否,就全靠他這十只修長的手指頭今天的表現如何了……
到了賓館,東方緯坐在床上,安筱筱坐在椅上,兩人壁壘分明,他們心裡都很清楚這是一場大女人和大男人的戰爭,勝著為“大”,敗者為“小”,兩個人都勢在必得。
尤其是安筱筱,她只嫁小男人的決心,不會因為愛情而改變。
誰叫她是超級無藥可醫的自大狂——自大水仙。
“你有什麼資格報復我?”安筱筱的聲音冷靜得出奇。
“只要是東方家的人都有資格懲罰你。”東方緯蹺著腿,態度優閒。
“那是意外,我也不希望它發生。”安筱筱暫時不當他是羅緯。
“你如果乖乖地跟他走,意外就不會發生。”東方緯責怪。
“我無法跟一個我不愛的人走,而離開我愛的人。”安筱筱從容不迫的說。
“建綸哪一點比不上那個太保?”東方緯嘲諷的撇撇嘴。
“競遠其實非常優……”安筱筱被他咒罵的聲音打斷。
“閉嘴!我不想聽到那個鬼魂的名字!”東方緯的心無端痛了起來。
“跟一個死去的人爭風吃醋,你不覺得你很無聊嗎?”安筱筱平心靜氣。
“你倒說說看,我有什麼理由要為你跟死人吃醋?”東方緯冷笑。
“問你自己。”安筱筱淡淡一笑。
“問我什麼?”東方緯佯裝看不見她笑容中自大的含意。
“你每天都有照鏡子的話,就會明了我的意思。”安筱筱尖銳的說。
“你也好不到哪裡去,瘦了幾公斤啊?”東方緯不客氣的反擊。
“我是為拯救深藍而累瘦的。”安筱筱快速地否認。
“你輸不起,你不敢承認你是因為失戀而消瘦。”東方緯調侃道。
“你太高估自己了。”安筱筱屏住氣,屹立不搖的說。
“愛我愛不到,對你來說大概算是恥辱吧。”東方緯洋洋得意。
“愛這個字從你嘴裡吐出來,有臭味。”安筱筱歹毒的說。
“你別以為我會被你的話擊倒。”東方緯氣得站起身。
“擊倒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看不清你的心。”安筱筱武裝的說。
明明是抱著復合的心情來談判,可是他們兩個人都太好強了,他們都想贏,卻忽略了繼續針鋒相對下去,只會造成兩敗俱傷的局面,就像情竇初開的兩只刺蝟,在表達愛意之前,先把對方弄到遍體鱗傷……
在口頭上節節敗退的東方緯,臉上已經逐漸出現不耐煩的神色,他早知道大女人俱樂部中,就屬多刺玫瑰和自大水仙最是伶牙利齒,既然在言語上無法戰勝她,他的黑眸閃過一道邪光。
他要用他最拿“手”的秘密武器,制服自大水仙。
話鋒一轉,東方緯道:“就算我沒撕裂你的心,不過你的身體飽受蹂躪。”
“我還要謝謝你,在床上帶給我那麼多的快樂。”安筱筱早有准備。
“你……”東方緯氣絕得講不出話。
“一個晚上三四次,對男人來說,應該很傷身體。”安筱筱攻擊道。
“你放心,我強得很,玩到一百歲都還是一條活龍。”東方緯自誇的說。
“恭喜,你將來會成為金氏紀錄的名人。”安筱筱皮笑肉不笑。
“這麼說,你是肯定我的能力了。”東方緯自鳴得意。
“沒錯,你能力這麼好,不做牛郎真可惜。”安筱筱挑釁的說。
“你竟敢污辱我!”東方緯借題發揮,舉起手掌,一副要打她的凶狠樣。
“是恭維,你的國文程度不好嗎?”安筱筱死不認錯。
“我要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東方緯忽然一把捉住她。
“你在打什麼歪主意?”安筱筱明知故問。
“你最喜歡的肉體懲罰。”東方緯的手鑽進短裙內。
“除了性以外,難道你就沒有別的辦法擊敗我嗎?”安筱筱無動於衷。
“性是你最大的弱點。”東方緯隔著內褲撫弄她的桃花源地。
“依我看,性是你最大的弱點才對。”安筱筱咬牙忍耐。
“性是我的武器,不是弱點,我會證明給你看。”東方緯把她抱到床上。
“反正我打不過你,你想怎樣就怎樣。”安筱筱像充氣娃娃似的靜躺著不動。
“你不反抗,是因為你其實很想要。”東方緯粗暴地扯下內褲。
“不是,我當是向建綸賠罪。”安筱筱驚天動地的說。
“你給我滾!”東方緯跳下床,背對她,像受傷的狼對著窗外月亮嗥叫。
“東方緯,你是個徹底失敗的小男人。”安筱筱穿上內褲。
“你快給我滾!”東方緯轉過身,惱羞成怒地瞪她。
“再見了!東方緯!”安筱筱奪門出去。
結束了!忘了吧!就讓一切快樂的和不快樂的都隨風而去!
看著安筱筱挺直的背影,卻背了落寞的包袱,他的眼眶難以置信地蒙上一層薄霧,雖然視線模糊,但他卻看到自己的心破了一個大洞,他問自己,真的就讓她這樣離去嗎?真的就讓愛這樣消失嗎?
不!不!就算罰他跪著走萬裡長城,他也要把她追回來。
他要告訴她,他不恨她,他從來沒有恨過她,從頭到尾他都是愛她的。
這份愛,早在五年前就在他心底醞釀,只是他不敢承認,不敢相信,他真是沒用,沒出息,他不再跟她爭大小了,她是大女人,而他願做小男人。
一輩子深愛她——
安筱筱跳上車,用力地踩油門,朝高速公路飛奔而去。
她是怎麼了?這時她才醒悟到自己做了一件傻事,這樣的吵架根本毫無意義,她明明曉得他是個小男人,只有嘴硬和那兒硬,其他方面都很軟,心軟、耳根軟、個性軟,這可從他口口聲聲說要報復她,卻什麼也沒做看出端倪。
此刻他一定在掉眼淚,她知道他趕她走的目的,就是為了不想讓她看見他視線模糊的樣子,她應該回去安慰他受傷的心,她知道他最喜歡的安慰法是——在床上,發揮“硬”漢本色。
正當她打算將車子開到外線道,下交流道之際,從後視鏡看到穿著一身黑的范琪文坐在後座,手裡有一把閃著寒光的藍波刀,然而從她深陷的雙眼射出來的光芒卻遠比藍波刀更冷,更具有殺傷力。
范琪文看起來精神很差,手中的刀證明她現在有殺人的傾向,安筱筱深知她必需極小心地應戰,化解敵意,而這份敵意的起由是東方緯,所以不管范琪文如何認定她和東方緯的關系,她一概否認到底,唯有如此才能保命。
“你躲在我車上干什麼?”安筱筱沉著的問。
“找個偏僻的地方殺了你。”范琪文玩弄著刀子說。
“我跟你無怨無仇……”安筱筱佯裝對她喜歡東方緯一無所知。
“有怨有仇,都是你害我被東方緯開除。”范琪文咬牙說。
“跟我無關,我從沒有在他面前說過你半字的壞話。”安筱筱滿臉無辜。
“若不是你這只狐狸精搗亂,他早跟我結婚了。”范琪文一廂情願。
“我沒有,我到今天才知道羅緯是東方緯。”安筱筱澄清。
“但他卻認識你五年,愛了你五年。”范琪文忿忿不平。
“你誤會了,他是恨了我五年。”安筱筱連忙否認。
“我又不是瞎子,分不出愛和恨的眼神。”范琪文叫囂道。
“你是他秘書,你應該知道我是害死他堂弟的仇人,他不會愛上仇人的。”
“那是他接近你的借口。”范琪文沒被安筱筱唬過去。
“就算你說的對,殺了我也不能保證他會愛上你。”安筱筱指出。
“少一個情敵,我就多一分希望。”范琪文的想法令人毛骨悚然。
“你有病!”安筱筱嗤之以鼻。
“不許你說我有病,我最恨人家說我有精神病。”范琪文破口大罵。
老天!范琪文有精神疾病!再加上她手勁大得嚇人!這下子安筱筱可就累了,她沒有跟不正常的人說話的經驗,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度過危機?她必需冷靜,仔細想想,不要著急,才能化險為夷。
依目前的情形看來,對她最不利的是范琪文根深蒂固視她為該死的情敵!
不過,范琪文並不是完全喪失心志的重大精神病患,她有正常的時候,因此當務之急是安撫她焦躁不安的情緒,安筱筱打開輕音樂頻道,試圖以溫柔的氣氛,降低火藥味,喚醒她正常的靈魂。
“你聽錯了,我沒說你有精神病。”安筱筱輕聲柔語的說。
“我也不怕你知道,我確實因為失戀而精神不好過。”范琪文不在乎道。
“殺人要坐牢,你要三思,監獄很可怕的。”安筱筱好心勸阻她。
“我哥哥教過我,殺人不留痕跡的辦法。”范琪文露出笑容。
“你哥好厲害,他一定很了不起。”安筱筱討好的說。
“沒錯,他是鼎鼎有名的……”范琪文話未說完,後方的來車突然對她們按了兩聲喇叭,接著安筱筱皮包裡的手機響起,范琪文大受刺激似的,不停用手抓頭發,顯示人已瀕臨錯亂,隨時可能崩潰。
從後視鏡看到范琪文的動作,安筱筱小心翼翼說:“我把手機關掉。”
“接起來,但如果你亂說話,我就要你死。”范琪文唱反調道。
“喂?是哪位?”安筱筱拿起手機,聲音緊澀的問。
“筱筱,你不要生氣,你聽我解釋……”是東方緯的聲音。
“把手機給我。”范琪文霸道地命令。
“是誰?是誰在說話?”東方緯覺得聲音好熟悉,絕對在哪裡聽過。
“拿去。”安筱筱把手機傳到後座,一邊開車,一邊豎耳朵聆聽事情發展。
“嗨,達令,你人在哪裡?”范琪文聲音愉快的問。
“范琪文?你怎麼會在筱筱的車上?”東方緯大吃一驚。
“回答我剛才的問題。”范琪文聲音不悅的說。
“我正開車在你們的後面。”東方緯感到范琪文情緒不太穩定。
“你有沒有想我?”范琪文自作多情。
“沒有。”東方緯冷冷回答。
“我知道,是狐狸精不讓你想我。”范琪文氣憤地說。
“你在說哪一國話,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東方緯發怒道。
“你放心,她會乖乖地離開你,不再糾纏你。”范琪文喃喃自言自語。
“你想對筱筱怎樣?”東方緯大為緊張和不安。
“我要她死。”范琪文發出如母雞般咯咯的難聽笑聲。
“你瘋了!”東方緯的聲音含著擔憂。
“三年前我就是被你逼瘋的。”范琪文指責。
“范琪文你搞清楚,我不是你以前的男人。”東方緯咆哮。
“那你是誰?”范琪文神智不清的問。
“我是東方緯,你以前的老板。”東方緯清了清喉。
“對,我想起來了,東方緯,你始亂終棄。”范琪文指控的說。
“拜托你清醒點,我連你的小指頭都沒碰過。”東方緯聲音變得尖銳。
“東方緯你這個負心漢,如果你再跟著我,我立刻殺了她。”范琪文警告。
“好,我開走,你別沖動,我開走就是了。”東方緯隱忍的說。
東方緯刻意繞到安筱筱的前面,並把車速放慢,迫使安筱筱的車速也跟著減下來,他無法用言語告訴她他的用意,但他相信心有靈犀一點通,她若是真愛他,她一定會知道他的苦心——撞他的車。
不出東方緯所料,安筱筱和他心靈相通,用車頭撞他車尾。
因為車速不是很快,兩部車又都有安全氣囊,所以安筱筱和東方緯幾乎沒有受傷,另一方面范琪文因為沒系安全帶,手上又拿著刀,反被刀子刺中左肩胛,傷勢也不算太嚴重,被救護車載走。
做完筆錄之後,已是晚上,安筱筱和東方緯同時步出警察局。
經歷了這場死了無數細胞的劫難,和一天沒進食的影響,安筱筱再也支持不住,她感到頭昏眼花,天旋地轉,突然身子一晃,倒在身後跟她亦步亦驅的東方緯懷中,不省人事。
當她睜開眼,首先看到一面貼滿她初中時期照片的牆,有黑白、有彩色,有個人、有團體,還有偷拍的,完整地記錄她少女時喜怒哀樂的表情,她心好難受,這些照片引發她對東方建綸的回憶和愧疚。
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會有這些照片?她坐起身子,環顧四周,墨綠色系的窗簾、床單、被子……令人眼熟,和羅緯房間相似,不過所用的家俱和擺設都是高級品,這是因為羅緯和東方緯地位不同,但喜好相同的緣故。
她想下床,可是腳一落地,仿佛踩在雲端上似的,令她感到整個人非常不真實而且虛弱,她又躺回床上休息,希望暈眩的感覺快點消失,她需要用大腦,好好地計算一下,利用這次機會,讓東方緯向她求婚。
然而,她萬萬也沒想到,東方緯見到她的第一句話竟是——求婚!
“嫁給我!”東方緯跪在床下,手拿著鑽戒,老套地求婚。
“你有什麼資格向我求婚?”安筱筱心裡暗喜地擺起臭架子。
“別再那麼自大了,好不好?”東方緯哀求。
“你若嫌我自大,何必向我求婚!”安筱筱板起晚娘臉孔。
“我要怎麼做,你才肯答應嫁給我?”東方緯小心翼翼。
“你干嘛忽然求婚?”安筱筱感到事情的轉變太快,事出必有因。
“因為我愛你。”東方緯深情款款的回答。
“我不相信。”安筱筱故意刁難,她還是覺得他有所隱瞞。
“你看我的心……”東方緯早有准備,聽說向大女人求婚都要死一些細胞。
“你的心在皮膚裡,我的眼睛不是X光,怎麼看得見?”安筱筱噘嘴。
“我的心在那,在那面牆上。”東方緯指著貼滿照片的牆。
“心和牆?”安筱筱不太懂他的隱喻。
“這些就是我的心,五年來的心情。”東方緯感性的說。
“這些照片怎麼來的?”安筱筱怯生生的問,連頭都不敢抬。
“我在幫忙整裡建綸的遺物時,向叔叔要來的。”東方緯撫著她的手說。
“建綸父母有沒有說我什麼?”安筱筱的聲音小到連蚊子都聽不見。
“他們也相當自責,認為是他們勢利眼害死建綸。”東方緯憑她嘴形判斷。
“他們愛子深切,他們並沒錯。”安筱筱搖頭搖下了淚珠。
“就像你說的,是意外,誰也不願它發生。”東方緯捏緊她的手安慰。
安筱筱不由地啜泣,她現在才知道建綸父母和任競遠弟弟,他們的心都沒有一天好過,但他們都選擇原諒她的無心之過,她的淚水越流越快,終於哭得泣不成聲,然後她被一雙有力而溫暖的手臂圈在懷中。
過了好一會兒,她想到競遠和建綸都不喜歡她哭,所以她止住哭泣。
她抬起頭,想對著在天堂上的競遠和建綸投以粲然一笑,卻迎上他纏綿灼熱的唇,四片唇一接觸,悲傷瞬間化為烏有,只留下重生的喜悅……
“忘了過去,為我重生吧!”東方緯懇求。
“讓我記得過去,我就答應我的現在和未來都屬於你。”安筱筱反懇求。
“只要你答應嫁給我,我什麼都答應你。”東方緯欣喜若狂。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把這些照片貼在牆上?”安筱筱好奇的問。
“我要每天都看見你,早上起床,晚上睡覺,甚至是夢中。”東方緯微笑。
“我看你比范琪文更瘋。”安筱筱感到渾身沾滿幸福的金粉。
“我愛你,是從第一眼見到建綸的初中畢業紀念冊開始。”
“口說無憑,你要以行動證明你的愛。”安筱筱的手伸進他衣服內。
“不行,醫生說……”東方緯發覺說溜了嘴,想收回已經來不及。
“醫生!醫生為什麼來看我?你老實說。”安筱筱咄咄逼人。
“你懷孕了,但你別以為我是為了孩子才向你求婚。”東方緯解釋。
“我知道,你是為了愛,而我同樣也是為了愛嫁給你。”安筱筱了然於心。
“你剛才為什麼不爽快地答應?”東方緯有種被愚弄的感覺。
“誰叫你眼神閃爍,一看就知道你不老實。”安筱筱開始解他衣扣。
“是我多心,怕你誤會我是奉子之命。”東方緯迭聲道歉。
“廢話少說,快摸我,讓我快樂是你的義務。”安筱筱迫不及待。
“可是醫生說你身體虛弱……”東方緯仍有所顧慮。
“身體是我的,我比醫生更清楚我行不行做愛。”安筱筱糾正。
“筱筱,我以前說錯了,性不是你的弱點,是優點。”東方緯贊賞的說。
“你知道還不快點……”安筱筱褪下他最後一件衣物——四角褲。
一場混合著熱情、溫柔和原諒的魚水之歡於焉展開……
從此以後,在別人的面前,東方緯仍維持僳悍大男人的形象,但在安筱筱的面前,不論什麼事,他都無怨無尤地扮演小男人角色,為了滿足自大水仙,捶背、端茶水、拿報紙……他做得比菲傭還好。
但是故事並沒因此落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