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本就是在胡鬧!」
霍家壯觀的豪華別墅內,傳來聶穎姿的一聲怒斥。
她看向坐在不遠處的兒子,「大學都還沒畢業,你就要向媒體宣佈結婚霍正堯,你是受了刺激才會做出這種不負責任的決定?」
被老媽拎進書房至今已經整整一個小時,每一分鐘他聽到的都是訓斥和責罵。其實他揪著高嘉慧跑到桑紅葉家裡,並高喊要跟那老女人結婚,完全是一時之氣,他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種地步。
婚姻對於一個年僅二十二歲的大男孩所代表的究竟是什麼,他一點也不清楚,因為一時的衝動,他這個從不知婚姻為何物的人竟然要與另一個人結婚?
事情發展到這步田地,連他自己都還一頭霧水呢,偏偏母親卻只顧著指責他的不是,這令生性倔強的霍正堯忍不住怒目相向。
「結不結婚是我自己的事,用不著你來干涉我的決定。」從小到大,無論他做什麼,父母所給予的都是無盡的訓斥。真是夠了!難道他注定就要活在這樣的權勢陰影之下嗎?
「霍正堯,別忘了我是你媽,在法律上,我是你的監護人,我不認為我沒有資格去干涉你的任何決定。」
聶穎姿冷下臉色,一副標準的商場女強人架式。
霍正堯冷冷一笑,「就算你是我的監護人那又怎樣?別忘了,我現在已經年滿十八,是有權利為自己決定任何事情,包括結婚!」
「可是你連大學都還沒有畢業……」
「誰規定學生就不能結婚了?」母親越是反對,他就越是要做給她看,即使他心底一點也不喜歡這段無聊透頂的婚姻,但為了爭一口氣,他豁出去了。
「你——」氣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揉揉酸痛的眉心並長吁了一口氣,「好吧,那你告訴我,你要娶的女人叫什麼名字?年紀多大?家住哪裡?父母是做什麼的?你們相識於何處?認識多久了?另外——」
「她叫桑紅葉,比我大三歲,曾經在霍氏待過一職,至於其它的,等我瞭解清楚再告訴你。」
聶穎姿瞪大,雙眼不敢相信的看著兒子那副滿不在乎的表情,「你是說,你要娶一個比你大三歲的女人,而且你對她甚至還不是很瞭解?」
懶洋洋的靠在沙發內把玩著手機,霍正堯毫不在意聳聳肩,「雖然我不願承認,不過你的理解無誤。」
「你——」
夠了,再跟這混蛋兒子多講一句話,難保她不會被當場氣死!「我不同意!」最後,她只能歇斯底里的吼出這句話來。
「隨便你!」
不理會母親快要氣綠的臉色,他挺起頎長的身子走向門口,「我的婚禮會在下週六晚上八點於君悅飯店舉行,歡迎你來參加。我還有事,先出去了。」酷酷的說完,他拉開門逕自向外面走去。
「霍正堯,你給我站住!」
可惜她憤怒的大吼,只換來兒子重重的關門聲。
她無力的深吸一口氣,想要說什麼,但卻對這種狀況無能為力。
週六,隆重而豪華的婚禮如期舉行了。
直到現在,霍正堯彷彿還在夢中沒有清醒過來一樣,他終於嘗到玩火竟是自焚的滋味。
只是一時之氣,卻釀成今天的這種局面,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氣什麼,或許是高嘉慧的刁難,也或許是母親永無休止的訓斥,更或者是他想要報復桑紅葉的挑釁……
總之,當所有的憤怒都集中在他心頭的時候,他衝動的做出這樣的決定,就連從小與他一起長大的幾個好友都不能理解,他為什麼會玩出這種驚世駭俗的把戲?
對於這種狀況,聶穎姿氣得假出差之名離開台北,飛往國外某家分公司去了,彷彿兒子的行為根本是在丟她的臉一樣令她無法忍受。
身著一套名貴的純白色西裝,一改往日小混混的打扮,此刻的霍正堯不折不扣是個系出名門的貴公子,只有左耳上配戴的耳飾使他看上去仍有幾分桀驁不馴的味道。
他的確後悔做出這決定,可是現在後悔恐怕也來不及了。
而且他不懂,向來與他作對的桑紅葉在面對他的求婚時,竟然沒有反抗,她應該是很討厭自己的才對啊,兩人都鬥得你死我活了,她怎麼會輕易接受他的求婚?
雖然他不明白婚姻的定義,但至少他知道,身為霍氏唯一的繼承人,就算他將來真的離了婚,也一樣有本錢讓女人趨之若鶩,而桑紅葉若離了婚,只怕將來再找婆家就有些困難了。
想到這,霍正堯忍不住蹙起眉頭。難道……難道那個女人是想從他這裡得到贍養費補償金?
此刻熱鬧豪華的君悅飯店內,前來觀禮的多半是霍正堯的同學還有與父母有生意往來的客戶,自始至終他都沒有通知這些無聊人士出席,不過總有些人想要討好霍家這個財大勢大的少爺,所以賓客竟越聚越多!
據桑紅葉自己說,因為她父母都移民國外,而且婚禮舉行得倉卒,所以來不及通知親友前來觀禮,反正誰來誰不來,對於他來講也沒有什麼意義。
這段婚姻雖然帶著玩笑成份,不過身為他死黨的宋子揚和倪傑宇,卻克盡招待之職毫不馬虎。
開玩笑,好友結婚是大事件,他們當然會將場面搞得有聲有色。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身著一套白紗禮服的桑紅葉被宋子揚挽著手從螺旋梯上緩緩走下來。
頓時,大廳內響起費加洛婚禮,所有賓客紛紛將目光移向不遠處婀娜多姿的新娘身上,就連站在樓下的霍正堯也忍不住仰起頭,當他的目光接觸到彷彿從仙境中走出來的她時,胸口竟狠狠被撞了下。
他目光緊緊追隨著被妝點得萬分迷人的漂亮女人。這個渾身上下都充斥著美的女人,就是不久前被他稱為大嬸的桑紅葉嗎?
他瞪著一雙不可思議的眼睛,胸口處那股沉悶令他幾乎快要無法呼吸,他甚至開始憎恨她纖纖玉臂上宋子揚那只討人厭的大手。他憑什麼那麼親密的將手放在他老婆的身上……
等等!
他老婆?霍正堯震驚於這個可怕的事實。
他和桑紅葉?自己竟然會產生這種無聊的想法,他怎麼可能與她扯上半點關係?事實上他早想好了,等婚禮過後,他就隨便找個理由離婚,哪怕賠她一筆贍養費也無所謂。
這邊正思前想後,那邊宋子揚已經將美麗動人的桑紅葉帶到他的面前。
「正堯,我將你的女人交給你了,從今以後,你要好好對待這位美麗的小姐哦!」說著,還曖昧的執起新娘的小手輕輕吻了一記,然後交到霍正堯的大手,婚禮的音樂響徹整間酒店,當兩人相握的那一剎那,所有賓客都起身製造出如雷的掌聲。
張著一雙靈動大眼,桑紅葉此刻笑得異常開心。只要一想到很快就可以和好友見面,她就興奮得無法自持,除非紀如瑾那死女人敢不要命的放她鴿子……
偏偏她這種興奮的笑看在霍正堯眼裡,卻叫他誤以為她是因為終於嫁入豪門而得意不已。
他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沒想到大嬸你在經過修飾後也滿有看頭的,這是不是就叫做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呢?」
聽著他惡意的諷刺,她好脾氣的聳聳肩,「我也在想,那個跩得讓人恨不得痛扁一頓的小混球,穿上西裝打上領帶,也是人模人樣的噢?」微微彎起唇角,她無辜的聳聳肩,「不知道衣冠禽獸這四個字若是放在你身上,算不算恰當?」
「桑紅葉,你應該知道,以你現在的身份,沒有資格跟我耍個性,別忘了,你就快要成為我霍正堯的老婆,所以從現在開始,你最好將三從四德的精神給我發揮出來!」
這可惡又刁鑽的女人怎麼有辦法每次都將他氣到快腦充血。
「是,夫君,奴家遵命!」說著,她誇張的微微欠身以示對他的忠誠。
看著她比自己還頑劣玩世不恭難馴的樣子,他真是笑也不是怒也不是。這個明明比自己大三歲的女人怎麼一點成熟的樣子都沒有?報復心強還言語刁鑽,她真的有二十五歲嗎?
「你當初為什麼答應跟我結婚?」他還記得那天闖進她家吼著要跟她結婚時,她連一丁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陰謀兩字從那時就在他腦內生根。
「身為霍家的唯一繼承人,又長得如此英俊,放棄你這塊肥肉才是我的愚蠢呢!」說著,桑紅葉像個老色女一般伸出食指在他臉上輕輕一點,「瞧,我丈夫帥得快要讓我流出口水了呢!」
被當眾吃豆腐的霍正堯沒料到她會如此調戲他,他不客氣的別過頭躲開她的小手,「死女人,我可沒忘了你在網路上是怎麼整我的……」
「橫看豎看,你都有做超級牛郎的本錢,所以我建議,等你們霍家家道中落,你可以利用自己漂亮的容貌賺錢來養家。」
末了,她還不要臉的用胳膊頂了他一下,順便拋出一記媚眼,「小老公,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對於她惡意的調侃,霍正堯的鼻子差一點被她氣歪,「桑紅葉——」他狠狠的揪住她的皓腕到自己面前,帶著戾氣的眼神陰森森的凝住她的臉。
「你最好搞清楚我沒有在和你開玩笑,成為我的女人後,我會不斷的折磨你!我要讓你知道,嫁入豪門對你來說是場非常恐怖的噩夢……」
無畏的回視著他駭人的目光,她天真無辜的眨眨大眼,「小老公,你是在向我聲明你喜歡玩SM遊戲嗎?」
SM遊戲?
聽到這個名詞,霍正堯原本憤怒的俊容上浮現出一片赤紅,「可惡,本少爺沒有那種變態嗜好!」這天殺的女人竟然以為他會對她玩那個……
等等!他有說過要跟她上床嗎?雖然眼前秀色可餐的小美人的確有種讓人恨不得將她吃干抹淨的魔力,可是……
他快速的整理好躍動的情緒,否則難保那種想要將她佔有的慾望毫無保留的流露出來,尤其是這小蠻女剛剛還不要命的挑逗他!
「原來你也會臉紅呢!」一臉壞笑的桑紅葉發現這個平日跩得像只孔雀的小鬼竟然會害羞,不禁感到有趣。有意思!
被她一語道中的霍正堯從未這麼糗過。如果可能,他恨不得立即將她給徹底撕碎。
「正堯,恭喜你啊!」
就在他想要發火的時候,他的前女友高嘉慧一臉黯然的出現在兩人中間,她端著盛滿棕色液體的酒杯,一臉癡癡的看著他英俊迷人的面孔,「從沒見你穿過西裝,你今天就像是一個高貴的王子……」
再次見到她,霍正堯是又氣又無奈。如果不是因為與她鬥氣,他也不必面對這該死的場面,衝動是魔鬼,這話果然有道理。
高嘉慧雖然討人厭,不過眼前的桑紅葉更是讓他無法忍受!不情願的換上一張熱情的面孔,霍正堯投給對方一記好看的笑容。
「你也一樣啊,美麗得就像由童話世界中走出來的小公主。」
哼!他就是要讓身為新娘的桑紅葉難堪,就不信他當著她的面誇讚別的女人,她心裡還會好受。
認識他三年之久的高嘉慧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天!霍正堯竟然也會誇獎她,而且語氣還那麼的真誠……
「正堯……」
「所以我一直在想,將來能夠娶到你的男人一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傢伙……」忍不住在心底嘔吐了下,霍正堯發誓如果不是為了氣桑紅葉,他絕不會將這麼噁心的話說出口。
「那麼我希望那個最幸福的男人是你——」夠了,她要搶婚!如果霍正堯再這樣說下去,她不介意立刻將這個她愛得快要發狂的男子從這場合帶走。
「可惜我已經結婚了!」他馬上將她的幻想打破,看著對方眼中散發出來的佔有慾,他不敢保證高嘉慧在衝動之不會做出什麼令自己後悔的事情。
「但是我不介意……」
話至此,高嘉慧才發現始終站在兩人中間的桑紅葉一會兒將頭轉向她,一會又看向霍正堯,那表情大有看熱鬧的味道。
「喂,你有沒有覺得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很礙眼?」一看到她,高嘉慧的怒火立刻高張。
被她狠狠一瞪,桑紅葉無辜的聳聳肩,「真是抱歉欸,打擾到你和我小老公公然調情是我不識相,如果我聰明一點,就應該閃得遠遠的,萬一影響了你的狐狸計畫勾引不到別人老公,就是我的不是了……」
「狐狸計畫?」高嘉慧低叫。
「對啊,古人有雲,試圖勾引他人相公與之發生關係的女子,可以統稱為狐狸精或是第三者,當然,這樣的事件發展到二十一世紀,稱謂就更加多了,比如二奶、小妖精或是情婦什麼的……」
「喂!」
再也聽不下去的高嘉慧被她的一番話氣得大叫起來,「桑紅葉,麻煩你搞清楚,霍正堯他是我的男朋友,跟他在一起朝夕相處三年整的人是我不是你!」
「不對耶……」
桑紅葉故意氣死人的抓抓頭髮,「我記得結婚證書上,他的配偶明明寫的就是桑紅葉三個字啊!」
「你……你……」
高嘉慧被她氣得咬牙切齒,見眾多賓客紛紛將目光移到自己的臉上,她感覺真是丟臉死了!
「正堯……」
迫不得已,她本能的想要尋求前男友的保護,偏偏站在一旁的霍正堯,俊美的臉上竟然不經意的閃過一抹淡淡的笑容。原來桑紅葉將這副刁鑽脾氣釋放在另一個人身上,竟會這麼有趣。
可是讓她如此得意,他又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於是他假意繃起俊臉瞪了她一眼,「今天來到這裡的每一位都是我的賓客,如果你不懂得待客之道,就給我閉上嘴,免得人家說我霍正堯娶了個不知禮貌為何物的老婆回家,丟我的臉!」
「正堯,俗話說得好:當面教子,背後訓妻。當著這麼多的人面訓斥老婆,我想桑小姐會鬱悶得想要自殺,給她留點做人的尊嚴吧!」
高嘉慧嘴上說著勸慰的話,可是心底卻希望他罵得越狠越好。女人的嫉妒發作起來竟然可以這樣變態。
聽到對方的故意挑釁,原本還不將她放在眼中的桑紅葉不禁玩心大起,她繞著高嘉慧轉了三圈,直轉得對方一頭霧水,就連一旁的霍正堯都忍不住好奇她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你……你想幹什麼?」高嘉慧沒好氣的瞪向她。
「有問題……」桑紅葉一本正經的揉著下巴,蹙起眉頭,「果然有問題!」
「喂,你是不是剛才受到太大的刺激了?」
「飯店門口那幾個保全都幹什麼啊,怎麼可以讓不明生物跑進來呢?看樣子,婚宴結束我要找這兒的老闆談談了……」
「不明生物」聽到這個詞,高嘉慧頓時氣紅了臉,「姓桑的,你說誰是不明生物?」
「欸,你不清楚啊?那我好心一點解釋給你聽好了,所謂的不明生物,就是在不該出現的場合中出現,並對他人造成影響,最終引發眾怒人人喊打……」
「你——」
「當然,這種生物的反抗情緒很強烈,當人類對其加以訓斥的時候,將產生尖叫、野蠻的反應,更甚者還會對他人大打出手呢!」
「桑紅葉——」
「哦,有空得提醒這家飯店的老闆,要在門口立個牌子,註明不明生物與狗禁止入內,免得再有類似事件發生。我是無所謂啦!是驚嚇到心靈脆弱的小弟弟小妹妹,那就是業者的疏失了。」
聽到這裡,霍正堯再也控制不住的笑出聲來。老天!桑紅葉這女人如果不是一個天才,那麼就是個怪胎,至少在他二十二年的生命中,像她這樣的女人,他還是頭一次遇到。
這時,不遠處一個矮不隆咚的小男孩抓著一封信小跑步到三人面前,他仰頭張著一雙大大的眼睛來回看了他們一眼,最後,他將目光定在身穿白紗的桑紅葉臉上,「你就是新娘子嗎?」
桑紅葉被小男孩盯了足足有三秒鐘後,她忍不住看向霍正堯,「你的私生子啊?」
一旁也同樣一頭霧水的他沒好氣的回瞪她一眼,「本少爺今年也才二十二歲,能生出這麼大的小鬼嗎?」
「如果從生理學的角度出發,正常男子到了十六歲就具有生育能力了。」她還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道。
「可惡,你——」
「請你們尊重我一不好嗎?」被忽略的小男孩忍不住嘟起紅潤的小嘴,「這年頭錢還真是不好賺,為了五塊錢,我就要受到這種歧視?」咕噥著說完,他伸出小短的手將信件遞到桑紅葉面前,「外面有個漂亮哥哥讓我交給你的。」
漂亮哥哥
聽到這四個字,原本還帶著詭笑的桑紅葉立刻恢復一臉正經,她快速的接過信迅速的看了眼上面熟悉得令她幾乎想哭的字跡,旋即衝動的彎下身將小男孩死死抓住。
「你剛剛說的那個漂亮哥哥現在在哪裡?」
小男孩伸出手指向大門口,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她已經提起婚紗的裙擺,飛也似的向飯店門口跑去。
她的舉動引起眾賓客的關注,就連霍正堯都被這狀況搞糊塗了,也大步的跟上去。
只見離飯店門口不遠的街道上,一身漆黑打扮的男子極瀟灑的跨坐在一輛超炫的機車上,看不清他臉上神情,但僅是側面,也能讓人看出他長相俊美得幾乎可以引發暴動。
而身為準新娘的桑紅葉在看到那個人之後,竟不顧眾人目光的飛奔至那人,一下撲到對方懷中……
頓時,一股強烈的嫉妒貫穿霍正堯全身。那女人竟然當著准老公的面投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那人伸出手將桑紅葉以一個十分優美的姿勢抱上機車後座,甩過頭,才望向佇立在飯店門口,滿臉怒容的霍正堯。
「嗨,小帥哥,你老婆我先借走了,等我玩幾天再送回來給你。」說著,還壞壞的投給霍正堯一記飛吻,然後在眾人的驚叫聲中,飛速駛離現場。新娘被當場擄走,而新郎則氣黑了俊臉……
「好帥好酷的男生哦!」
三秒鐘之後,在場的一票女子發出尖叫聲,一場鬧劇,持續延燒。
香港
「什麼明天你就要回美國?」
某鄉間度假村的一間房內傳來桑紅葉的一聲鬼叫,恐怖的分貝將正悠閒坐在搖椅上看報的英氣女子震得險些將報紙掉落在地板上。
「小姐,你吼聲很大耶!」
偷空將雙眼移向發飆中的好友幾秒,紀如謹老神在在的收回目光,再次展開報紙審閱起來。
「我們才來幾天而已,你就嚷著要回去,我都還沒有將香港走遍好不好……」
紀如瑾像跟台灣有仇似的,腳丫子剛踏上台北的土地,便拉著當時還一襲婚紗裝扮的她回家拿護照及其它證件,她這才知道紀如謹打算帶她飛往香港,也幸好她簽證還未過期,不然這女人肯定拋下她自己先過去,直奔機場。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出國?我才剛結婚耶!」
「那你先回去好了。」紀如瑾懶懶的回答,「等你忙完手頭上的事再到香港找我也行。」
哪有可能!她太瞭解這位神出鬼沒行蹤成謎的好友,說不定等她出發到香港,她大小姐搞不好又鬧失蹤了。
「不行不行,我們好久不見,這次你可不能再丟下我跑了!」
桑紅葉忍不住歎了口氣。反正她當初贊同與霍正堯結婚,為的也是逼紀如瑾回來見她一面,所以眼下與好友相聚比這兒戲般的婚姻要重要得多……
可是這會兒才來到香港幾天,情況就一下完全改變了。
見好友連頭都懶得抬一下,桑紅葉火大的跑過去一把奪過她的報紙丟在一邊,「姓紀的,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當然有!不過你不是在講話,而是在吼叫。」報紙被搶,她只好優雅的拿起桌上的一杯果汁輕啜起來。
「你……」剛要動怒的桑紅葉知道就算自己被氣掛,眼前的女人也一樣是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反應,最後,她不要臉的一屁股坐到對方的身邊。
「我不管,當初你一走就是四年,吝嗇到連一面都不肯露,如果不是因為我找人結婚,你這女人大概就要給我消失到二十一世紀末去了。」
被她一屁股擠過來的紀如瑾好脾氣的挪了挪身子,「所以這幾天我一直都很同情那個叫霍正堯的小帥哥,不幸的娶到一個小潑婦,還被新娘當眾拋下不聞不問整整一周……」
始終掛著一號笑容的紀如瑾氣死人不償命的伸出右手食指,點點好友的額頭,「紅葉,你壞!」
被她奚落的桑紅葉忍不住咧開嘴巴,「紀小姐,現在不是我們同情那可惡小鬼的最佳時機吧?你都還沒有回答我,你到底居住在美國的什麼地方?又是靠什麼謀生?另外,最讓我好奇的是,四年前你到底是因為什麼一走了之?」
她不客氣的將紀如瑾的衣領揪在手中,並瞇著雙眼將面孔湊近,「事先聲明,坦白從寬……」
「牢底坐穿!」紀如瑾玩笑的以大陸順口溜接口。
「喂!」桑紅葉恨不得一口咬死她,「我可不是在和你開玩笑,快說啦!你當初到底是為什麼匆匆離開台灣……」
被她揪在手中的紀如瑾不疾不徐的抓抓頭髮,「有關這件事呢,說來就話長了!據說二十五年前的某一天,當一個漂亮得讓人瘋狂的小Baby降生在某家醫院的手術台上時,她引起所有醫生和護士的特別關注,因為她的模樣實在是太漂亮了,就連別的產床上的媽咪,都不禁偷偷喜歡上那個後來被取名為紀如瑾的小可愛……」
「停!」
桑紅葉忍不住打斷好友的自我陶醉。她伸長脖子努力聽了好半天,聽到的竟然是這女人沒完沒了的自吹自擂
「紀如瑾,我要你回答的是四年前為什麼突然消失,誰讓你說你的出生史了啊?」
「我是在說啊!」她展現出認真的面孔,「這段出生史是很重要的,難道你不知道一個人的過去聯繫著他的未來嗎?如果我不向你交代清楚我的出生成長背景,那樣說到癥結的時候就會讓人覺得很茫然。有關這個成長背景呢……」
「你可以直接跳過那一段啦!」忍無可忍的桑紅葉大叫出聲。
「跳過那一段哦?好吧,那我就向你闡述一下我出生的第二天……」
「你可以直接跟我說四年前,也就是你出生後的……」她扳了下手指計算,「你出生第七千六百六十五天之後的事。」
「這怎麼可以呢,如果不向你交代清楚事情發生的時間、地點、人物以及各種因素,對於故事的完整性會造成很大的影響,難道你忘了在讀書時國文老師曾說過——寫一篇文章時,最重要的就是將裡面的各種情節逐一介紹並且加以詳細闡述,這樣子……」
「夠了厚!」桑紅葉不敢保證再聽好友講下去會不會直接昏倒,「拜託你講重點!」
「我講的是重點啊,有關於我的出生、成長歷程,以及後來求學時的遭遇都是我人生的重點……」
見她還要沒完沒了的扯下去,桑紅葉終於舉起白旗,「好了,你可以保持沉默五分鐘!」
天哪!地哪!
紀如瑾這女人根本就是個惡魔,幸好她心臟夠強,否則難保自己不會被氣得當場吐血身亡。
見她快要接近崩潰邊緣,終於善心大發的紀如瑾收起玩世不恭的淘氣面容,「紅葉,不告訴你事情的原因,必有我的難言之隱,因為你是我這在這世上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對你撒謊,所以解決這種狀況的唯一良計,就是我三緘其口……」
「可是你讓我很擔心。」一股難過的情緒壓迫得她馬上就要流下淚水,「四年前你突然消失的時候,我真以為你被人蛇集團什麼的給綁架了,那個時候我好怕……」
「傻丫頭!」紀如瑾伸手將她的臉攬到自己肩頭,「我是紀如瑾啊!那個被你喻為天不怕、地不怕,甚至老是將人耍得團團轉的超級無敵小惡魔!」
聽到這裡,桑紅葉抽噎著的小臉上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那你要向我保證,從今以後的每一天你都會安全的活著,在我需要你的時候都能出現在我面前……」
「除了不要再逼我踏進台灣的土地,別的我都可以答應你!」
「可是我就不明白……」剛要開口的桑紅葉突然又洩氣的縮回雙肩,「算了,反正你也不會回答,就當我沒問。」
「這才是乖孩子嘛!」紀如瑾笑著拍拍她的頭髮,隨手取出一隻精美的白金手鐲套到她的手腕上,這令桑紅葉不禁皺起眉,不解的看著。
「我記得你對這種女人玩意不感興趣……」她認真的打量著被套在腕上的手鐲。做工很精緻,上面還鑲了顆漂亮惹眼的藍寶石,兩邊各有一個小孔,好像裝著什麼奇怪的東西。
「這不是一隻普通的鐲子。」紀如瑾邊說,邊伸手按下那顆藍寶石,只見寶石被按下去後,兩邊的小孔出現兩個類似擴音器的東西。
「你瞧,只要你按下寶石,安裝在裡面的GPS定位系統就會將你所在的位置以衛星訊號傳達給我,如果你對著這小孔講話,無論我在哪裡,都能清晰的接收到哦……」
「哇,這東西豈不是比手機還來得先進?」聽好友這麼一說,桑紅葉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我花了一個月研製出來的小玩具,你先拿去用。」
對於紀如瑾的這種特殊才能,桑紅葉早在幾年前就有所領教。這女人聰明得不像話,自己是有點小聰明,但相形於她的智慧,可就是小巫見大巫。
她喜歡紀如瑾,非常喜歡這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