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父親教了她好幾道菜,今兒個,她特地上超市買菜,打算今晚大展身手。「紅蘿蔔、洋蔥、香菇、鮮蝦仁、青椒、牛肉、蛋……還有鮭魚、大蒜……還有……豆腐、太白粉——還有要買高湯罐——」她一一對照著自己早上開出來的菜單,看看有沒有漏掉沒買的。
所有的菜大致買齊了,還有太白粉和高湯罐沒有買,她推著手推車,尋找放太白粉和高湯罐的架子。因專注於尋看,未料到手推車撞到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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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唷,搞什麼嘛,你這個人怎麼走路不長眼的,你撞到我了,你知不知道?」一個身材高姚的女子嬌喝著。
「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要緊吧?」學菱為自己的冒失,上前致意。
「喲,是你喔。」「你是……」學菱仔細的盯著她,瞧好一會兒才認出她來。「噢,你是茱莉——」因為才見過幾次面,彼此並不熟悉,而且在飛機上時,她們的頭髮都是綰起的,所以,學菱一時也沒認出她來。
反倒是茱莉把她的臉孔記得牢牢的,還有學菱那不怎麼高的身高。
「咦,你的臉怎麼了?」學菱指著她臉上的傷痕問。
茱莉連忙用手摀住臉上的傷痕。「你……你別幸災樂禍,下一個可能就是你了!」
「我……我沒有幸災樂禍呀!你為什麼說下一個可能就是我?」
「哼!因為你和宇文聿颯在一起呀!」
「那又有什麼關連?」
「好吧,我就好心一點告訴你,免得你大禍臨頭,你自己都不知道!」茱莉擺出一副施大恩的模樣。
「我大禍臨頭?」怎麼愈說愈恐怖了呢?「我臉上的傷痕,是郁菲菲派人打的,郁菲菲,你不會不認識吧?」
「我知道她,她是財政部長的千金。」學菱連連點著頭。
「你還漏說了一樣——她還是宇文聿颯的未婚妻!」茱莉補充道。
「可是……聿……宇文先生說他沒有未婚妻!」在外人面前,她還是稱他宇文先生,免得外人多做猜想。
「哼,不是!?」茱莉叱聲道:「我看哪是早晚的事,郁菲菲的父親在政治圈可是佔了一席地位,那對宇文宙在政治圈內可是大大的有幫助。」
「可是,郁菲菲為什麼會派人打你?你……你得罪她了嗎?」
「我才沒那個閒功夫呢!只不過因為我是宇文聿颯的專屬空服員。」茱莉挑明了說。「因為郁菲菲她要剷除所有纏在宇文聿颯身邊的每個女人,要宇文聿颯的世界裡,只有她一個女人。」
「這麼說,你被調職了?」學菱臆測著。
「正確的說法是辭職!」茱莉糾正她。「我可不希望因為當空姐而丟了性命,不過,辭了職也好,現在已經有一家模特兒經紀公司找我簽約,等我臉上的傷一好,他們馬上安排我拍廣告。」
「那你不當空姐了?那不是很可惜嗎?」學菱沒想到自己一心想擠進的行列,別人是這麼輕易地就放棄。
「才不會呢!」茱莉拿了一罐咖啡。「別說我沒告訴你,你自己可得小心點,早晚郁菲菲都會找上你!」
「我想,她不至於會隨便打人吧?」
「你不聽就算了。」
「那……你有沒有報警?」
「報警!?」茱莉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地,笑道:「別傻了,人家的老爸可是財政部長呢,我老爸只是一個鄉下種田的農夫,你說,誰會理我啊?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你不相信的話,到時候倒楣,那是你家的事!」茱莉說完,轉身就走。
學菱望著茱莉修長的身影,怔忡了好半晌——以郁菲菲那天到度假小屋去趕她的那種氣焰,也許她真會做出傷害人的事呢!自己還是小心點好!回過神來,赫然發現太白粉就擺在她旁邊的架子上,拿兩包放進推車內,她往結帳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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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麻煩你了!」
「小姐,你的腳……」
「沒關係,我還能走,司機,你慢走!」在謝過好心幫她提菜進屋裡的計程車司機後,學菱一拐一拐地走進屋子裡。
真不知是意外,還是真應驗了茱莉的話——當她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從超市裡走出來時,一輛黑色轎車朝她直衝而來,還好她閃得快,往後跌到人行道上,否則後果是不堪設想!而那輛黑色轎車,在衝向她之後,立即轉彎,從另一個車道離去,她也沒看清楚車牌號碼。
拿了藥水和貼布,她舉高跌倒時和高跟鞋摩擦而破皮流血的腳踝,小心地擦著藥。
門鈴聲猝然響起,她單腳跳呀跳地,跳到大門口。
「任管家!?」天哪,該不會郁菲菲人又來了吧?學菱驚懼之餘,任伯年已出聲。
「學菱小姐,我家老爺來這兒看看。」任伯年說完,恭敬的退至一旁。
「老爺!?」是聿颯的父親嗎?沒有時間細想,學菱已看到宇文宙走至她面前——西裝筆挺,身材高壯,兩頰的髮絲略略泛白,元龍豪氣,看上去就是個大人物。
「老爺您好!」學菱心想,自己是宇文聿颯的女傭,也算是宇文家的下人,自然也跟著任伯年稱呼宇文宙為「老爺」。
宇文宙微微頷首,自行進入屋內。
學菱等任伯年也進來後,關上門,再隨後跳回沙發處。
「學菱小姐,你的腳怎麼了?」任伯年詫異地問。
宇文宙也蹙起眉頭。「受傷了?」「我自己走路不小心跌倒的。」學菱站在任伯年身邊,立定不動。
「坐呀!」宇文宙和她說道。「你的腳受傷了,還是坐著吧!」學菱看了任伯年一眼,用眼神詢問他的意思。
任伯年頷首一笑。「老爺請你坐呢!」既然這樣,她也不客氣了,一直站著,她的腳還真是痛呢!學菱款款落坐,禮貌地笑笑。
「你的腳受傷了,晚餐怎麼辦?需要我叫人送晚餐過來嗎?」宇文宙仔仔細細地打量她。除了身高矮了些,面貌、身材……各方面都還算不錯,笑容很甜美……難怪聿颯會喜歡她!
「不,不用,我可以煮——只是一點小傷罷了!」侷促不安地挪動一下身子,她的笑容僵硬無比。
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也下知道宇文宙為何會突然來造訪,此刻,她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你是學大廚的女兒?想必廚藝一定很好了?」「我……呃……」學菱支支吾吾,不敢實說,只有以乾笑作答。
「我也不和你拐彎抹角了!其實我今天來的目的,是想瞭解一下,你和聿颯發展到什麼程度了?」宇文宙開門見山的說。
「發展!?」
「呃,我這樣問好了。」宇文宙換了個問話方式。「你非常喜歡聿颯嗎?」學菱的大眼眨了下,不明白他為什麼會來問這個問題,但她還是點著頭——羞怯怯地……
「那你知道聿颯有可能會與財政部長的千金結婚嗎?」學菱搖搖頭。
「聿颯說他不會。」
「那他對你承諾要娶你了?」宇文宙挑眉問道。
「沒有!」學菱不矜不躁。「他什麼也沒對我說,甚至連一句「我愛你」也沒!」
「噢?」宇文宙思忖了半晌,又問:「你向他表白過心意嗎?」
「我沒有!」
「為什麼?難道你不想嫁他?」「老爺,如果您今天來,是來試探我接近聿颯,寧願屈做一個小小女傭的意圖是什麼,那我可以告訴您,我不是想嫁入宇文家,我只是單純的想當空姐。」學菱老實的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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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姐!?」點點頭,她的語氣有一絲哀怨。「我知道自己的身高不高,但我真的很想當一名空服員,我想,如果我來當女傭,慢慢感化聿颯,也許他會給我一個機會,達成我的夢想。」
「他是給了你機會,也幫你完成了夢想,可卻差點害了你!什麼實習空姐,這種事,我可不容許有第二次。」宇文宙板著臉嚴厲地道。
學菱頭低低的,語帶歉然。「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請老爺原諒,我不會再要求聿颯讓我上飛機了!」
「我不是怪你,只是,這件事聿颯是太糊塗了!」宇文宙又把話題導回。
「我問你,如果聿颯放棄郁菲菲而想娶你,你會答應他嗎?」
「娶我!?」學菱微微地笑著。「會吧,如果他當真和我求婚,我想,我會答應他的!」
「方纔你不是說,你接近聿颯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想嫁他?」宇文宙嗤笑道。他還以為這個女孩有多清高呢,結果還不是想麻雀變鳳凰。
「的確不是!可是,和他相處久了,我對他已經產生愛意,我並不奢求什麼,如果他也愛我,我當然會毫不考慮的接受!」
「你可有想過,嫁入豪門,以你的身世背景,你可能會遭受一些壓力——」
「老爺,您指的是我出身平凡人家的事吧?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恥的,我以我老爸為榮,並不是因為他是個大廚師,而是他真的有盡到父親的職責,甚至有過之無不及,不管我想做什麼事,只要他認為是對的,他一定全力挺我到底的!」
「那你可有想過,聿颯娶菲菲,比要你還要有利的多?」驚詫的瞪大水眸,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老爺,婚姻不是比誰對誰有利,兩個沒有感情的人,就算再有錢,他們的婚姻也不會幸福的!」「這道理我當然懂!只是這個社會是現實的!」
「我想,老爺您今天來的目的,是想要我離開聿颯吧?我不知道您為何要針對我,我不會問您,但是……請您給我一個機會。」
「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好吧,你說,你想要什麼機會?」
「我不想莫名的離開,不想日後有所後悔,您至少要給我個機會,向聿颯表白我的愛意,如果他不願意接受我,我會主動離開的;但如果他愛我,我會爭取我們相愛的權利。」學菱堅決地道。
之前,她錯以為聿颯會鄙視她,因而一聲不吭的離開,但在知道他並不是像她想像的那般厭惡她後,她不禁懊悔自己沒先弄清楚事情真相,胡亂臆測,擾亂自己的思緒,還差點就讓這疑團跟著自己一生。有了先前的體認,現在,她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了。
她要向聿颯表白,聽他親口告訴她,他是否愛她?她並不怪宇文宙要她知難而退,反倒感激他今日前來,激起她莫大的勇氣,推動她提前向聿颯表白心意。
「嗯,我很欣賞你!這種機會,我一定會給你。」宇文宙的話到一半,外頭傳來一陣急速的煞車聲。「我想是聿颯回來了——你的機會來了,好好把握!」
宇文宙站起身。「如果聿颯堅決要娶你……我想,也許我不反對!」能在第一次見面,交談的不算很愉快的情形下,還能博得他好感的女孩子——她算是頭一個。
「祝你好運!」宇文宙露出從進屋子後的第一個笑容。「任管家,我們走吧!」
「是,老爺!」
「我父親他來做什麼?」從宇文宙那兒沒得到答案,宇文聿颯便將納悶堆向她面前。
「呃,老爺只是來看看。」學菱還在思考著宇文宙最後說的話,為什麼她覺得宇文宙的話,和她老爸最後下的結論有異曲同工之妙?
「老爺!?」
「是啊,任管家是這麼叫你父親的,我當然也跟著這麼喊!天哪,已經晚上了?我還沒煮飯呢!」學菱一急,忘了腳踝上有傷,一個小跑步,她便傾身跌入宇文聿颯的懷中。
「你的腳怎麼了?」宇文聿颯蹙攏著眉頭。
「不小心跌倒的!」
「別做晚飯了!」他扶著她坐到沙發上,再讓她的腳橫放在他的腿上。
「你自己擦藥的?」
「是啊,只是一點小傷而已!」她凝視著他臉上剛毅的線條,帥呆了!
「如果我不做晚飯,那晚上我們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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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泡麵吧!」
「可是……沒有泡麵耶!有個人說不准買泡麵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人應該是你吧?」她俏皮的一笑。「記得嗎?」「該死!」他咒罵著自己。
「我看,我還是去煮吧,今天我買了很多菜喔!」她把腳從他腿上移開,想站起來,卻讓他按祝「你別起來——我來煮吧!」「你!?」「簡單的我還會!」她又開始笑了。
「聿颯,你別勉強了,還是我來……呃,雖然我煮的也不怎樣,但是——肯定比你砸壞瓦斯爐還來的好些!」她相信、堅決的相信,他煮不出什麼東西來的,而且最後肯定會氣得砸瓦斯爐台出氣!
「我還不餓,現在我比較想的是……」他坐近她身邊,身子幾乎和她貼靠著。「吻你!」他俯首,給她一記深情的吻。
他的手,在她雪白的大腿上游栘,緩緩地摸索進她的窄裙內——當他的食指竄進她的底褲內,搔弄她敏感的濕滑地帶時,她吟哦了聲,倏地按住他的手。
「聿颯,有件事……我要問你!」「現在嗎?」擰著眉頭,他的手顯然還不願伸出來。
她輕輕地點點頭。
他坐直了身子,大手退出在她的腿上,輕輕地摩搓著。
「是關於我父親來的事?」
「算是!」
「他怎麼說?」他用另一隻手,將她的頭髮撥至耳後。
「你想娶郁菲菲嗎?」她直接了當的問。
「不想!」他回答的也夠乾脆。
「那……你……如果……如果我說我……我愛你,那你會不會接受我的愛?」她低著頭,輕皎著唇,靜待他的回答。
好半晌——好半晌……
他一直沒有回答。
他撥弄她髮絲的手,抽離了,擱放在她大腿上的手,也漸漸消失在她低垂的視線中。
這麼明顯——明顯到幾乎不需要等他回答,她就知道答案了!她不會忘記先前和他父親說過的話,如果他不接受她的愛意,那她一定會主動離開的!
「明天我就……」她抬起頭,想告訴他,她要離開這裡,不會纏著他,但她的話才到一半,就被一隻亮晃晃的鑽戒給震頓住了。
「聿颯,這……」他拉起她的手,深情的凝視著她。
「願意嫁給我嗎?願意當這只鑽戒的主人嗎?」。她仰望他深情的臉孔,堅定的點著頭。「願意,我願意!」挑起她的中指,他將手中的鑽戒,套進她中指的指根處。
他在她的手指上輕吻著。
「學菱,我愛你!」今天一整天,他的思緒全繞著她的身影轉,他無法靜下心來做任何事,直到中午他親自到珠寶店挑選了這只鑽戒,他才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一點躁氣都沒有!
他知道,這個抉擇是對的!
「聿颯——」學菱水盈盈的雙眼,一瞬也不瞬的盯著手上的鑽戒,不敢相信那真是他為她戴上的!她的訝異、她的驚喜、她高興的淚水……
下一刻,已全無聲的融化在他深情的長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