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妳在躲我嗎?」慕君柔前腳才剛踏出房門,就看到最不想碰面的人出現在眼前,眉心一蹙,幾乎想也不想往後退,准備把門給關上,但男人眼捷手快擋住門,露出令她討厭的笑容。
「我沒有。」無可奈何之下,她只好把房門打開。
「如果沒在躲,為什麼一看到我就躲進房間裡,把門關上呢?」他皮笑肉不笑道,眼中似乎有兩把火光在跳躍。
這女人一點面子也不給,看到他就像看到蛇一樣。
「你到底想干嘛?」她歎口氣,神情微嗔,語氣充滿懊惱。
這男人三不五時跑來糾纏她,現在她只要一看到他就怕,恨不得他永遠消失在自己眼前。
「為夫只是來探望一下娘子。」
「我很好,現在可以離開了吧?」慕君柔毫不客氣地想將人打發走。
南澤王搖搖頭,哪有可能說走就走,厚著臉皮跟在她身邊。
看到南澤王死皮賴臉的模樣,慕君柔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動起來,一簇簇火焰從她的眼瞳深處冒出來。
「你不走,我走。」氣呼呼越過他的身子,慕君柔往庭院的方向走去。
「娘子想上哪兒去?」
「這裡就這麼大,你以為我能上哪兒?」她繃著一臉俏臉,眼神不滿道。
「就是這麼大才不知道娘子想上哪兒去。」他順著她的話反駁。
她知道他沒問出自己的目的地,絕對不會善罷罷休,干脆丟下二個字。
「庭園。」還不忘補了一句,「不要再叫我娘子了!」每次聽到娘子兩個字,她就不寒而栗,但他似乎是叫上癮,每次遇到她,開口閉口就是娘子,要不然就是……
「柔兒。」
聽到柔兒兩個字,慕君柔就想起那段不愉快的回憶,想起父親也喜歡叫她柔兒,心情就會變得很糟糕。
慕君柔沒有理會他,獨自走到涼亭內,那裡早就放好琴與香爐,香爐點著,煙霧裊裊上升,香氣撲鼻。
「是紫木?」他聞出味道,讓慕君柔有些訝異地回頭。
「沒想到你也聞得出來。」她還以為他是名大老粗,倒忘了他的身分,好歹也是一方之王。
「妳瞧不起我嗎?」南澤王挑挑濃眉,看她不置可否的表情,擺明了確實瞧不起他。
南澤王覺得好氣又好笑,也只有她敢在他面前質疑他,甚至對他擺臉色,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如果她想藉此舉動引起他的注意,那麼她成功了。
「我哪敢瞧不起堂堂的南澤王呢?」
聞言,他突然挑起她的下顎,深邃眼眸凝視著她。「別叫我南澤王,我是妳的丈夫,叫一聲夫君來聽聽。」
她冷默無情地把他的手撥開。
「滾!」任誰都聽得出語氣中夾帶的憤怒與不滿。
她真的愈來愈大膽了,竟然叫他滾!
嚴澤瞇起眼,扣住她的小手,在纖細的手腕上留下清晰的抓痕。
很痛!可是她悶聲不響,抿著倔強雙唇,一言不發看著他。
兩人用目光在做角力賽,似乎等著另一方敗下陣來。
「妳的個性比我想的還要倔。」南澤王語氣放柔,溫熱氣息輕噴在她的小臉上,一股屬於他的男子氣息籠罩她。
慕君柔的心跳猛然加速,心中升起不該有的異樣感,熱氣情不自禁的浮上雪嫩肌膚,看起來像顆誘人的桃子。
男人的眼眸陡然變得深邃,伸手想要輕觸她的臉頰時,卻被她躲開。
「放手!」她命令道。
「不放。」嚴澤故意與她唱反調,挑起濃眉,想看看她接下來的反應。
「你這樣扣著我,教我如何彈琴?」她轉過頭瞪著他。
南澤王看著擺在石桌上的琴,看著她不苟言笑的臉孔,他笑了笑,把手松開。
「我在一旁欣賞妳的琴藝。」話落,嚴澤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
「我又不是要彈給你聽的。」慕君柔皺起眉頭,一臉不悅地瞪向他。
「那妳想彈給誰聽?」他的語氣陡然變得森冷。
「我彈給誰聽不關你的事。」
「怎會不關我的事,我可不想綠雲罩頂。」
「這句話應該是由我來說。」她沒好氣道,走到位置上坐下,用力撥弄琴弦,尖銳的琴聲彷佛要穿透人的耳膜。
南澤王挑挑眉,並沒有被她的動作給嚇到。
慕君柔冷眼掃向他,冷哼一聲,接著纖纖玉指快速地在琴面上來回掃過,一聲聲高亢激情的琴聲從手指間流洩。
琴聲愈來愈高亢,慕君柔緊繃著小臉,像是要把心中的怒氣與不滿全發洩在琴聲中,聲音幾乎刺耳,但又激情到令人難忘。
慕君柔已經忘了一旁男人的存在,不停的發洩心中的情感,撥弄琴弦時彷佛用盡力氣,突然間鏘的一聲,琴弦斷裂,在纖細的指腹上留下一條深深的血痕。
紅艷鮮血成珠,滴落在琴面上,慕君柔皺起眉頭,突然間小手被一雙大掌給擄掠。
「你……」她回過頭看向他,這才想起他沒有離開。
他執起她受傷的手指,含進嘴裡吸吮,慕君柔瞪大眼睛,心裡產生一股陌生的情感,心撲通撲通跳得好快。
她撇過頭,耳邊似乎聽到自己悸動猛烈的心跳聲,熱氣撲向雪嫩小臉蛋,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屬於他的氣息、他的味道包圍著自己,心思紊亂,根本無法思考。
為什麼有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心裡流竄?
等到他松開她的指腹,一雙漆黑眼眸似笑非笑凝視著她,慕君柔這才陡然回神,臉兒微紅,迅速把手抽回。
「還痛嗎?」他的嗓音輕柔,聽得出真誠的關懷。
「只不過是一點小傷,等會兒擦點藥就沒事了。」慕君柔佯裝鎮定。
「我身上剛好帶著藥。」他從腰帶裡掏出創傷藥,還一副很理所當然道:「我來幫妳抹。」
「不用!」她斷然拒絕。想起他吸吮她的手指,舌頭舔弄指間時帶來一股無法言喻的酥麻感,這種感覺令她恐懼。
這個男人比她想象中的還危險!
「只是抹藥,又不是拿刀刺妳,需要如此害怕嗎?」玩味、挑釁的聲音傳來,讓她俏臉一沉,明知道對方用的是激將法,但她就是不喜歡這種被輕視的口氣。
「我為什麼要害怕?」她沒那麼膽小。
「沒錯!」南澤王發出輕笑聲,「要不然就不像妳了。」
慕君柔感到有些發窘,尤其當他的炯炯目光停在她身上時,一陣滾燙不由自主地爬上臉頰,讓她有種想要逃躲的感覺。
不行!她不能閃躲,更不能讓他影響到自己。
深吸一口氣,慕君柔遞出小手。
望著那條血紅色的細痕,南澤王有些心疼的皺著眉,他將淡綠色的藥膏輕輕地塗抹在傷口上,微微的刺痛感讓她的小手微縮,但接下來清涼的感覺從傷口處蔓延取代刺痛感。
「好了。」他停止抹藥的動作。
聽到好了,她連忙把小手抽回,但怎麼樣也掩飾不了臉上的紅潮和心中的慌亂,為什麼她的心跳會變得如此之快?
正當她想不透自己為何會臉紅心跳時,南澤王漫不經心的聲音吸引她的注意。
「妳的琴聲似乎在抒發妳的情緒。」
慕君柔抬起頭,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眸。
嚴澤緩緩開口詢問:「妳是不是有很多的不滿,甚至……」悲傷二字還未說出口,慕君柔的臉色已驟然轉變。
「不用你多管閒事!」她像只全身充滿警戒的小母老虎。
「我又沒說什麼。」他挑挑眉,一臉的無辜。結果換來她冷冷一哼。
「最好是。」她站起身,拂袖而去。
南澤王看著她的背影,目光閃爍詭譎精光,但身後傳來的調侃聲,讓他收回視線。
「又吃閉門羹啦?」北原王又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不關你的事!」他回過頭,目光斜睨著原拓。
「我是怕你會陷下去。」在他這名局外人眼中,可以明顯察覺,他似乎在慢慢沉淪。
這原本不關他的事,嚴澤要犯傻,他也懶得去阻止,但他忘了那個女人是誰了嗎?她可是慕君天的妹妹,皇上指派下的棋子呀!
「我的事情還用不著你來管,我自己知道我在做什麼。」
北原王挑挑眉,很多深陷情網的男人都是口口聲聲說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實際上早已被美色沖昏了頭。
「希望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原拓語重心長道,因為他也是過來人,知道男人墜入情網會是什麼樣子,現在的南澤王就跟他當初的德性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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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出去!」慕君柔怒不可遏地命令道,整張小臉氣得通紅。
「我不要!」男人懶洋洋地躺在床上。
慕君柔緊握雙手,恨不得一腳將他踹到床底下。
這男人竟然大剌剌地占據她的床位,還賴著不走!她眉心緊蹙,不懂他為何從一開始的不理不睬變成死纏爛打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壓抑心中的怒氣,她開門見山地問。
南澤王從床上爬起,挑挑眉峰,反問道:「夫妻共處一室,有什麼不對嗎?」
「可是我不想跟你做夫妻。」她的心直口快,讓嚴澤微皺起眉頭。
凝視她坦率冷淡的雙瞳,倏然間明白,難道她是想要使用欲拒還迎的招數?
嚴澤笑了,不管是不是,這個小女人確實已經勾起他的欲望,想要征服她的欲望。
「不管妳想不想,我們都已經是夫妻了。」
慕君柔一時語塞,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事實,不管她願不願意承認,他們確實是夫妻了。
她深吸口氣,二話不說轉頭就走,但還沒走出大門,身後就傳來男人冰冷的嗓音。「妳要上哪兒去?」
不用回頭,就能感覺到男人的氣息噴吐在她的頸項上!慕君柔感到一陣錯愕與心驚,因為她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腳步聲。
「既然你不走,我走!」他無聲無息的逼近,激起一陣莫名的寒顫,她深吸一口氣,卻聞到屬於他的男子氣息,白皙的肌膚敏感地感應到從他身上傳遞過來的溫度,幾乎燙著她的身體,頓時間覺得口干舌燥。
她想閃躲,他卻如影隨形跟著她的腳步,一晃眼,他像尊門神擋在門口,臉上表情平靜無波,眼神卻是一片冰冷。
「妳哪兒都別想去。」
「讓開!」慕君柔怒火中燒,低斥道。
他占據她的房間也就算了,還不准她離開,他到底想做什麼?看著男人火熱的眼神,她如坐針氈。
「不讓。」他一步步向她逼近,慕君柔一步步往後退去。
「你……你到底想……」她很不安,臉上清清楚楚寫著惶恐,眼神浮起驚慌,就連身子也在顫抖。
南澤王眼底浮起一抹溫柔。不論她再怎麼倔強,還是一名弱女子。
「妳怕我?」手指撫上她的臉頰,滾燙體溫傳遞過來,慕君柔的臉頰也在發燙,但她依然嘴硬不服輸。
「我不怕。」她挺直腰桿,但全身僵硬,耳邊傳來嚴澤陣陣輕笑聲。
「真的不怕?」屬於他的男子氣息再度籠罩她,溫熱氣息噴在芙蓉小臉上,讓她感到一陣微醺。
屋裡的氣氛陡然間變得曖昧,她不明白自己的心跳為何加速?
「你有必要靠得這麼近嗎?」她努力恢復平靜,告訴自己別在乎他的存在,但是他的呼吸輕拂過敏感的肌膚,帶來陣陣的酥麻感,她的臉頰已經不受控制的愈變愈熱,心兒也撲通撲通跳得好快。
「我若不靠近些,妳又想逃跑了。」
「我為什麼要逃?」她不願承認地反駁。
「這得要問問妳自己。」他把問題扔回給她。「為什麼不敢與我共處一室?」
「男女授受不親。」慕君柔的理所當然,換回男人嗤之以鼻的笑聲。
「我們之間的關系,應該是要愈親密愈好,不是嗎?」
他的話語充滿曖昧與挑逗,不禁令她羞惱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會是真心的想與我成為夫妻。」
「為什麼不會?」南澤王瞇起眼眸看著她,她為什麼這麼篤定?
「因為與我成為夫妻,只會把關系變得更加復雜,這絕對不是你想要的。」她克制住憤怒的情緒分析兩人間的利害關系,「難道你會為了我,放棄與我兄長作對嗎?」
「這倒是個大問題。」他點頭摸著下巴思索著。
「你不會。」她替他回答。
「妳又知道我不會了?」他不喜歡她斬釘截鐵的語氣,但又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很對,如果要了她,確實會讓事情變得復雜而麻煩,但是……嚴澤露出詭譎的笑容。
「你和我大哥都是同種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其實你最想與我劃清界限,可是因為皇上一道命令,逼得你不得不娶我,我很了解,你以為我是懷著目的接近你,但你大可放心,我對那些爾虞我詐的事情完全不感興趣。」慕君柔一口氣說了很多,但他臉上的笑容仍是維持不變。
看著他臉上的詭譎笑容,慕君柔心裡愈來愈不安。
「你在笑什麼?」話都說完了,他卻悶不吭聲,只是站在原地笑看著她。
半晌後,嚴澤終於緩緩開口。「妳都說完了?」
慕君柔點點頭,有種好像犯人在等待宣判罪刑的感覺。
她不安地移動身子,想要逃離卻無退路,因為他把她的路全部截斷,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被困在角落裡,動彈不得。
男人輕柔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騷動她的心弦。
慕君柔抿著雙唇,沒有開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與他漆黑雙瞳對視,看著他撫上她的小臉。
「如果妳真的對爾虞我詐不感興趣,就別加入我和妳兄長之間的矛盾裡,只要專心做我的娘子就行了。」
「你真的相信我?」她的眼神充滿懷疑。
她知道他對自己必定有所防范,畢竟他不是笨蛋,怎麼可能不懷疑她是否另有目的,這些她很清楚,就算她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清白的,但白衣一旦染上黃泥,殘留下來的污漬怎麼洗也洗不清。
「妳要我相信,我就相信。」嚴澤的目光熠熠閃爍,語帶玄機。
慕君柔猶豫了一會兒,搖搖頭,「我不相信!」
「妳不相信我?」他濃眉鎖緊。
「不!」慕君柔看著他,輕吐出一句話:「我不相信全天下的男人。」
父親的背叛讓她看到感情是如此的脆弱,在甜言蜜語的背後,往往是包裹著甜蜜糖衣下的殘酷,父母親也曾是人人稱羨的神仙眷侶,但到最後,她才得知父親在外有了別的女子,還生下一個女兒,而這女兒還是與她從小一塊長大的侍女,讓她倍受打擊。
「妳被男人騙過?」南澤王猜測道,心中生起一股嫉妒的滋味,是誰讓她心中豎立一道高牆,禁止任何人踏進她的內心深處?
「不關你的事。」她想轉過身子,但男人卻扣住她的香肩。
「妳的事就是我的事。」嚴澤一臉嚴肅道。
「可是我不這麼認為。」她根本就不領情。
「看著我!」南澤王不滿地將她的小腦袋抬起,眼睛直視她的雙眸,語氣強硬道:「我不准妳的腦袋裡還有別的男人存在。」
他不喜歡她茫然的雙眸,好像陷入回憶裡,想著另一名男子。不管怎麼說,她是他已過門的妻子,就算兩人沒有夫妻之實,在名義上她是屬於他的。
「別的男人!?」慕君柔用懷疑的語氣詢問,看著男人霸道的表情就知道他誤會了,輕輕一笑,也不想解釋。
「沒錯,我不准妳的心裡想著別的男人。」他扣緊她的下顎,瞇起眼。「妳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還不算是。」她眉心微蹙,厭惡他霸道的語氣,抿著嬌嫩紅唇,想要閃避時,男人的臉孔倏地放大,冰冷薄唇擄掠她的香唇。
慕君柔瞪大眼睛,想要掙扎,但她的腰被男人緊緊鎖住,不管怎麼掙扎都沒有用,臉頰氣得通紅,冷漠無情看著他品嘗自己的嬌唇。
瞧她消極的反抗,他嘴角微微一勾,手指用力,捏疼她的下巴。
「痛!」她輕呼一聲,霸氣的舌頭竄進她的檀口裡。
慕君柔徹底愣住了,感覺他滑溜的舌頭勾纏著她的丁香小舌。
「唔……」她抗議,他不予理會。
嚴澤不停糾纏、掠奪,把她吻得天旋地轉,四肢無力,纖細的嬌軀只能癱軟在男人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