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蘋珂?」一名戴著墨鏡的男子打開後座車門,探出上半身,攔住正要前往餐廳打工的蘋珂,然後對照了下手中的照片。
「呃?!什麼?」蘋珂還未反應得及就被戴墨鏡男子拉進車門。
「找到了,開車。」戴墨鏡男子把蘋珂甩至座位中間,和另一名男子以手擋住她的脫逃。
「喂!你們抓我做什麼?綁架我沒用,我沒父母沒親戚更沒錢,身上除了脂肪搾不出什麼油的,放了我吧!各位大哥……」
蘋珂使盡吃奶的力氣,還是被兩名男子的粗大手臂壓得死死的。
「我們不是要綁架-,是要帶-去見一個人。」另一名留著山羊鬍的男子開口說道。
「見誰?誰要見我?我不認識什麼有錢人,他要見我幹嘛?我雖然到處打零工,可不是做『黑』的,我想他可能誤會了,以為我什麼都做,其實我只幫忙畫看板、帶小孩,其它什麼都不做的喔!當然,絕對不會接喀什麼的……」
蘋珂曾經被人物認為是特種服務的小姐,好顯機智逃過,嚇得她不敢再接不明的臨時工作。
「閉嘴!別吵!」兩名男子嚴肅響應,隨即恢復「銅像」模樣。
「好好好,不吵就不吵……」識時務者為俊傑,她現在勢力單薄,不宜激怒他們,免得換來一身皮肉之痛。
仔細瞧瞧,這輛銀白色加長型轎車裡的裝潢還不是只有「豪華」兩字足以形容,簡直可以說是「錢坑」,想不到紐約真有這麼多富有人家,老把車子裝飾得跟皇宮一樣富麗堂皇。
呵呵!她在心底大笑,真不曉得這幾天走了什麼好狗運,居然有機會一連兩次坐上這種高級轎車。
「哈!天窗開了耶!」蘋珂還是閒不住,手指好奇地按下前方的鍵盤按鈕,天窗應聲打開。「嘿!你們看,今天的夕陽好美,太陽好像鹹蛋黃,還有、還有,天空那一朵白雲像不像是兔子?還有那朵,很像放著草莓的蛋糕……」
兩旁的彪刑大漢仍是無動於衷,完全不理會。
「哼!不鳥我,算了!」蘋珂自討沒趣地厥厥嘴。
接著她把注意力放在兩名壯漢身上,開始打量他們。
「哇!你們兩個活像是電影裡黑社會的冷血殺手,高頭大馬,少說也有兩百公分以上吧!」
壯漢依舊毫無表情,就任由蘋珂自言自娛著。
「擠在你們兩個長滿肌肉的猛男中間,身材圓胖的我看起來竟然很『瘦弱』,哈!真是好玩,沒想到我也有『瘦』的一天!」她扭動著身體,看著前方酒櫃玻璃反射的自己。
「吵死了!小肥豬,再吵就把-烤了吃了!」戴墨鏡的壯漢終於忍不住地咆哮。
「小肥豬?!你居然叫我小肥豬!」蘋珂氣得叉腰,把鼻子哼出的慍氣向上噴向壯漢。
「怎樣?!」戴墨鏡男子握起拳頭想要給蘋珂一些教訓,被山羊鬍的男子阻止。
「糾正你,你應該叫我『粉紅豬』才是,不是小肥豬,差一點點就不可愛了!」蘋珂可是很認真地警告。
「什麼?!」兩頭如牛的壯男相覷了眼,腦袋跳滿問號。
「粉紅豬啊!因我的中文名字叫做蘋珂,念起來的音很像英文的『PINK』,所以……」蘋珂像是在說著床邊故事,把古老以前的趣事全說了出來。
「好,夠了。」較有耐性的山羊鬍男子也被蘋珂磨個精光了。
「我只是想解釋清楚給你們聽而已……」她故做委屈可憐模樣,中指卻豎起在兩人面前胡亂晃動。
眼不見為淨,兩名大漢心中共有同感,生怕一個激怒真會教訓蘋珂,到時就難以向主人交代,索性將嘈雜不停的她自動隱形起來。
好悶、好悶!沒人理她,她一個人自編自導自演得好無聊。蘋珂一首支著圓臉,無聊地看向窗外,看到車子穿過身旁的一片樹林,然後駛進一條寬大平坦的道路。
「到了,下車。」
車子開至私有車到的盡頭,在一個廣大的花園前停下,壯漢則像拎小雞似的把她揪出車子。
蘋珂下車,雙眼突地瞠大,驚訝地望著矗立字眼前的一幢別墅。
「哇!這裡簡直就是皇宮城堡,有夠雄偉、氣派,真是教人歎為觀止。」她發出嘖嘖乍愕聲。
整幢宅邸以黃白色系為主,顏色對比相當明顯,不過看久讓人有種太過明亮刺眼的不舒服感覺。
「這是誰住的呀?」蘋珂拉拉前面帶路的戴墨鏡大漢。
「跟上。」後方山羊鬍男子推著蘋珂快步走上碎石道。
「喂!老兄,小力點,我快被你推到外層空間去了啦!」蘋珂對著他做個鬼臉,不情不願地加快腳步。
這花園的碎石道好像走不完,走了將近五分鐘,終於來到大門口。
戴墨鏡男子拿出開門磁卡,往門旁儀器刷下,大門立即敞開,門開的同時,兩名男子則退至蘋珂身後,意示她先進入。
「呵!總算懂得尊重女性了吧!」蘋珂故作高傲狀地抬起下巴,大搖大擺地走進大門。
猛然之間,她停住要踏出的腳步,感覺腳上那雙破舊且沾滿泥污的靴子和腳下的白玉瓷磚十分不搭,踩上好似就會污損了白玉的價值。
「啊!不要動!」陡然,一聲尖叫爆起,喊叫的人穿著一襲標準的管家服裝,以跑百米的速度衝向大門,以鄙夷的眼神瞪視著蘋珂,然後和正在拖地的傭人迅速地在她腳前鋪上報紙。「呼!這樣地板就不會弄髒了。」
什麼跟什麼?!蘋珂原本還以為他衝向前來是為了表現熱烈歡迎的熱情,沒想到居然是在嫌她髒,看不起她。
蘋珂不服氣地踢開報紙,在地板上亂跳一通,印下一團亂七八糟的泥巴鞋印,完成「傑作」之後,還故作慰勞模樣。「哎呀!真是抱歉,地板不小心弄髒了,可又要辛苦您再擦一次嘍!」
「-這個髒鬼……」有著嚴重潔癖的管家湯姆額頭立即暴出青筋。
可惡!他真的是在嫌她髒!蘋珂不甘自尊心被傷害,準備做第二次的報復。
「呵呵!看您這麼愛擦地板的份上,我就讓您一次擦個過癮。」蘋珂眸中閃著頑皮光芒,打算直衝入內印下一排鞋印。
湯姆發覺蘋刻的挑釁動作,使個眼神給站在她背後的兩名保全人員。
說是遲那時快,當蘋珂以鬥牛姿勢準備向前衝去時,身體赫然騰空而起,雙腳懸在半空中。
「放開我、放開我!」蘋珂萬萬沒料到管家會使出這招賤招,叫保全人員架起她的手臂,扛她進入客廳。
「哼!想跟我鬥,-還差的遠咧!」
正當湯姆得意自己的機智時,身旁的傭人指指地板上除了蘋珂留下的泥巴鞋印外,還有著兩排超大尺寸的鞋印。
「啊!」又是一聲悲慘的尖叫,湯姆氣憤自己居然沒想到保全人員也是剛從外頭回來,鞋子也沾滿了泥沙,印了一堆又大又黑的鞋印,不得不把地板重新擦過。
兩名男子將蘋珂扛至內廳門口放下,回頭走出大門。
此時湯姆和傭人正努力擦拭著髒亂的鞋印,還沒擦乾又被走回的兩名大漢印上反方向的鞋印。
望著沾滿泥污的地板,管家湯姆也只能無奈搖頭怨歎自己命苦了。
@@@@@@@@@@@@@@@@@@@@@@@@@@@@@@@@@@@@@@@
「哇!這門上的雕刻花紋真是細緻!」蘋珂昂起頭,摸著內廳門板上的雕花,就在她看得出神時,身後有個高大的黑影罩上,嚇得她隨即轉頭。
霎時閃進她眼裡的是一頭金髮,一雙透視著不可思議的神秘感及冰冷犀利的藍色瞳眸,還有身上龐大的氣勢所夾帶而來的強烈壓迫感,教她直往後退,撞開了門。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瞳孔習慣了金髮的光亮,蘋珂看清來人原來就是那個愛撒錢、沒良心的暴發戶。
「這才是我要問的。」薩夏的驚訝程度並不亞於蘋珂,表情冷靜的他其實心湖早就澎湃得快要把他卷沒。
「哼!我可是受到主人的『大力邀請』來的!」沒錯,戴墨鏡男子拉她進車子時是真的很「大力」。
「邀請?!東方女孩!」原來父親所說的人就是她!這下他全瞭解了。
「你在說什麼啊?嘟嘟囔囔的!」他嘴角揚起的淡笑讓她覺得被輕蔑。
「哼!居然會是-!」薩夏不屑地冷嗤一聲,心底卻泛著墨名的喜悅。
「喂!你『哼』我是什麼意思啊?」雖然整整矮了對方一截,但蘋珂毫不畏懼薩夏的優勢,努力踮起腳尖。
「那杯『巴西咖啡』又是什麼意思?」薩夏向下睥睨著踮高也只到他下巴的蘋珂,慍怒地反問著她。
「是你自己要全部灌下的,才會在廁所吐得那麼慘……」她反駁的氣焰有些微弱了。
「還不都是-害的!」
天哪!她竟然知道他在廁所嘔吐的事,真是糗斃了!薩夏五官不自覺地彆扭抽動著。
「誰教你撞傷我就把我放在路旁不管,只想丟錢跑人!」這是一直貼在她心裡的疙瘩。
「我當時很忙……」說到此,薩夏立即停住。
奇怪,他幹嘛跟她解釋這些,差點還說出他會議開完後,還特地到醫院詢問她的傷勢,確定只是皮肉之傷,才放心回家。
「『忙』就能枉顧別人的生命啊!」哎呀!她在說什麼呀!怎麼一急著辯護就什麼都亂了!
「枉顧別人的生命?我沒有啊!」她說的話總是讓他『霧煞煞』,完全不懂。
「有就是有!就這樣放我一個人,我腳痛得要命也不管我!」奇怪,她又再說什麼?怎麼好像一副急著要他關心疼愛得樣子!
其實對這件事,薩夏也十分過意不去,每回想起就覺得歉疚,不由得憐惜她起來。
就這樣,一團迷霧籠罩在兩人四周,彼此之間除了有不肯讓步的對峙之外,還有著一種微妙的情愫。
「薩夏,蘋珂,你們在吵什麼?兩個全給我進來!」一聲猶如震雷般的喊叫,縱算阻止了這場爭辯。
「呃?!你不就是那個在公園遇見過的老先生!」循著聲音,蘋珂走進內廳,看見坐在沙發上的貝洛克時,驚訝地叫了一聲。
「很好,-還記得我。」貝洛克以枴杖指指旁邊的位子,要蘋珂及薩夏坐下。
「當然記得,您被我『下過毒』啊!」蘋珂一貫打哈哈的口吻。
「是啊!坐下來吧!」蘋珂出現,內廳的氣氛顯然變得輕鬆,逗得貝洛克咧嘴大笑。
坐於內廳另外一排沙發上的雪兒、尼凱、愛德華三人皆以愕然的眼光相視,不敢相信老爺子的心情竟會有如此愉悅的時候。
薩夏更是錯愕,難以相信父親會對一個陌生女孩如此親善,完全沒有心防。
「老哥哥找我有什麼事嗎?」屁股一落坐,蘋珂淨自由桌上的水果盤中拿了顆草莓沾取旁邊的果糖入口。「如果我問『草莓可不可以吃』,你們一定會回答『可以』,我想我就乾脆省略,自動一點。」
蘋珂我行我素的舉止在雪兒、尼凱及愛德華眼裡看來實為無禮,不敢置信老爺子挑選家庭成員的眼光竟轉變得如此低劣。
原先他們以為老爺子看中的必定是柔順乖巧的女孩,結果卻和他們想像的完全相反,更令他們吃驚的是,蘋珂奇裝異服的打扮,簡直跟街道上的混混沒兩樣,是老爺子最厭惡的類型。
「蘋珂,-沒忘記答應要做我女兒的事吧!」貝洛克喝口茶後緩緩說道。
「我是跟您開玩笑的啦!」蘋珂不以為然地聳肩搖手。
「別跟我嘻皮笑臉,我是說真的,-既然答應就該遵守。」
貝洛克以枴杖重擊地板,臉上的法令紋明顯顯示著他的勃怒。
「我沒有答應啊!老先生,我一向喜歡說笑,當時只是跟您說著玩的,讓您當真真不好意思。」
熊烈的怒氣頓時撼住廳內每個人的心,尤其是蘋珂,因為她完全不知道老先生的脾氣是這麼火爆。
「答應就是答應,沒有什麼說笑不說笑的,-和我兒子的婚禮就定在一個月後,等我自夏威夷度假回來又舉行,一切細節全都交由管家湯姆處理,也由他來評估-的表現,這段期間-只要和家人好好相處就可以了。」貝洛克扼要地說明。
什麼啊!老先生該不會是『中毒』太深,腦筋秀逗了?
就在蘋珂還在震愕當中,貝洛克接著介紹家裡的成員,不讓蘋刻有反駁的機會。
「這位是尼凱。」他由右手邊座位開始介紹。
「-好,歡迎。」尼凱禮貌性地向蘋珂表示。
「呃……你好、你好……」蘋珂報以微笑,打量戴著一副深度近視眼鏡的尼凱,猜他年紀大約二十三、四,由他一絲不苟的西裝穿著及剛正嚴謹的表情看來,可以知道他是個木訥嚴肅及極呆板的的人。
「-好,我叫愛德華,很高興認識。」不等老爺子介紹,愛德華跳到蘋珂身旁,挑著一雙電眼。
「嗨!你好,你的年紀應該跟我差不多吧!」對於眼前這個長相俊秀的褐髮男孩,蘋珂相當具有好感,因為他是第一個以「善意笑容」響應她的人。
「-好,我叫雪兒。」雪兒抽了張面紙給蘋珂,要她擦拭掉嘴角的果糖。
「哇!-好漂亮,好像模特兒喔!」雪兒的美貌讓蘋珂驚為天人,一頭嬌媚的波浪金髮,碧綠如玉的眼眸,舉手投足間優雅動人,根本是維納斯的化身。
「雪兒本來就是模特兒,還當選了今年時尚雜誌頂尖模特兒大獎。」愛德華舉高右手,自然搭在蘋珂肩上,展現一貫熱情與瀟灑。
「抱歉,我很少看時尚雜誌,看到也因為模特兒的裝扮太過前衛新潮,認不大出來,覺得每個人都一樣,身材又高又瘦,像是換著漂亮衣服的芭比娃娃。」
蘋珂並不排斥愛德華「親善」的行為,將他視為如哥兒們般的情誼。
她就這麼讓愛德華搭著?!坐在最遠位置的薩下心口無端燃起慍火,不悅蘋珂如此隨便。
「像是換著漂亮衣服的芭比娃娃?!」蘋科的稱讚在雪兒聽來極為諷刺。
「蘋珂說得一點也沒錯。」尼凱點頭認同蘋珂的說法。
「你是什麼意思?!說我只是個會換衣服的娃娃,其它什麼都不會是嗎?」雪兒直覺被尼凱輕視,更加氣憤。
「-想太多了。」尼凱無關己事地推推眼鏡。
「雪兒,-和尼凱是什麼關係啊?」蘋珂好奇問道。他想像尼凱要是拿下厚重眼鏡,脫去老氣的西裝,肯定是個超級帥哥,外形便和雪兒十分速配。
「沒有關係。」尼凱以平板的音調回答。
「別理他!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低能、沒水準。」雪兒雖然對著蘋珂說話,但話鋒顯然是對著尼凱。
「以前-說我遲鈍、古板,是個只會數字程序的書獃子,現在又說我低能、沒水準。」尼凱像在背課文似的一一念出。
「怎樣?誰教你說我只是個會換衣服的娃娃!」雪兒氣得踢了下尼凱的膝蓋。
「-本來就是。」尼凱的反應像恐龍一樣,過了三秒才喊叫出痛。
「我才不是,我是有頭腦、有智慧的!」雪兒指指自己的頭。
「那為什麼大學會被退學。」尼凱實話實說。
「你」這回她踢得更加大力。「你考上研究所又怎樣,得到碩士學位又怎樣,還不是一樣死腦筋!」
「尖頭高跟鞋踢人很痛耶!」他進步了點,兩秒後有感覺。
「唉,又來了……」愛德華擺擺手。尼凱只要說些關於雪兒的話,雪兒便會和他發生口角,尼凱就以無所謂的態度應對,每回都氣得雪兒大動手腳,對此現象大家早已見怪不怪。
不過,身為旁觀人的蘋珂感覺就不一樣啦!以她同為女性的角度揣測,再看雪兒在意尼凱言語的反應,她確定雪兒喜歡尼凱,而尼凱因為個性太過遲鈍呆板,根本不知道她的心意。
「尼凱,你好像很在意雪兒說過你什麼壞話喔!雪兒也是,是不是每回都被尼凱的不解風情氣得快要爆炸?」蘋珂試探性地調侃著。
果然,蘋珂話一出口,兩人之間頓時起了一陣微妙的氣氛,雪兒先是羞澀地低下頭來,尼凱則在思索五秒後,尷尬地搔搔頭。
貝洛克看到這個情形,心裡很是滿意,欽佩自己慧眼獨具,也佩服著蘋珂敏銳的觀察力及風趣機智,一句幽默話語便能平熄一場戰火。
「哇!太好了,耳跟子總算可以清靜了,不然他們鬥到最後,一定會逼問著我到底誰對誰錯,我回答誰就得罪誰,真是難做人啊……」愛德華趁機咕噥幾句。
「好啦!現在恢復正題。」貝洛克輕咳一生,繼續介紹,「蘋珂,站-身後那位就是這裡的管家湯姆。」
「喔!愛擦地板的那一位呀!辛苦您了。」蘋珂故意拔高聲音地說。
湯姆臉部激憤地一陣抽痛,但為保持文雅形象,仍禮貌性地向蘋珂點個頭。
呵!這支迷你豬怎麼到哪都愛斗愛鬧。薩夏暗暗偷笑。方才蘋珂和管家、保全人員在大廳演出的鬧劇,他全都看見了,還在房間笑了許久才出來。
「在來這位就是薩夏,我孫子球球的專屬家教及貼身保鑣。」
在介紹之前,貝洛克已先以眼神警告雪兒、尼凱及愛德華三人不得作出任何反應。
雖然三人硬是忍住,但還是發出了一聲細小的驚呼。
「呵呵!原來你只是個『小小小小小』的『小』家教,沾了富有人家的光才坐在禮車上的,這樣也能有這麼大的氣焰,還偽裝是個富家公子哥的樣子,真是虛榮、虛偽……」逮到機會,蘋珂就全力地炮轟。
薩夏側過頭去,態度泰然自若,完全不受其它三人疑惑及蘋珂揶揄的影響。
「把球球帶過來。」貝洛克指示女傭將孫子球球帶至內廳。
沒多久,一名五歲大小的男孩走進內廳,圓大晶亮的藍眸全是害羞靦腆,讓蘋珂忍不住想擁抱疼愛。
「這就是我的孫子,小名叫球球,也就是-未來的丈夫。」貝洛克拍拍身旁的座位,球球坐在眾人中間。
「什麼?!」
貝洛克語畢,內廳瞬時揚起猛烈的驚歎,其中不光是蘋珂的驚愕,還有雪兒、尼凱、愛德華、管家等人的震撼。
貝洛克輕笑了聲,也難怪他們會對他公佈的事情感到如此震驚,因為這是他和薩夏昨日私下所做的協議。
「先聽我說。」貝洛克輕輕喉嚨,以眼神壓制現場的騷動。
「原本我是想將-許配給我的兒子,怎知他幾天前在澳洲閃電結婚。」
「閃電結婚?!」
雪兒、尼凱、愛德華三人納悶地看著薩夏,在看向貝洛克。
薩夏雙手交迭,晃著蹺起的二郎腿,一派不干己事的模樣。
貝洛克吁了口氣,不疾不徐地繼續說道:「不過,蘋珂,-放心,我答應過-的事一定會做到,所以我決定由我的孫子球球代娶-進入貝洛克家族。」
尤球球代娶蘋珂進門是薩夏極力說服父親的,提議一來可以讓她以球球為重心全心全意照顧,二來可以免去她對他的覬覦,以防止往後糾纏不清,等一個月的相處時間過後,再真正決定要不要和她結婚。
貝洛克以為薩下是在種種考量下才決意這個建議,並不知薩夏真正目的是要「嚇阻」蘋珂,算準她必定會及力推拒這門荒謬婚約。
「老先生,您發神經啊!要我跟個五歲的小孩結婚?我又不是頭殼壞掉,嫁給他我不就得守十幾年的活寡,身體不長滿蜘蛛絲才怪!我今年十八歲就不能碰其它男人,不能享受『嘿休』的樂趣,這比被判無期徒刑還要痛苦耶!」
蘋珂一急,話不經大腦地一迸而出,露骨的程度當場教所有的人瞠目結舌。
「你們東方國家不是有著一種所謂『童養媳』的風俗,在孩童未成年時幫他安排一個妻子貼身照顧,這對-來說應該是件很正常的事。」這也是薩夏提供給貝洛克知道的,還搜集了許多有關這方面的資料。
「我是曾經聽我母親說過,但不是說東方人都是這樣、就得這樣。」蘋珂拍拍屁股起身。
見蘋珂準備離去,貝洛克舉手輕拍一下,在門外等候已久的四名體型壯碩的保鑣走了進來,擋住她的去路。
「嘿嘿!老先生,別這樣,我可沒惹您,還好心請您吃過大亨堡,你不會打算用暴力威脅我吧!」蘋珂被「四片大牆」逼回數步。
「不是威脅,是軟禁。」貝洛克故意陰冷地說。
「什麼?!喂!老頭子,我是哪得罪你了,不過是個玩笑話,你幹嘛當真成這樣,我要是逼你取我的祖奶奶,你會要才怪!」蘋珂氣得直在原地跳腳。
蘋珂氣鼓著臉的樣子讓貝洛克覺得可愛極了。
「其實我也不是一定要-成為家族的一員,也是要經過一個月的相處及考量才能決定。」
「一個月?!這麼說,我要在這裡被軟禁一個月嘍?」蘋珂試著從人牆細縫鑽逃,但又被抓了回來。」
這回粉紅豬遇到四隻黑熊強敵,想要脫逃卻完全沒轍!薩夏好似看著一片名為「粉紅豬歷險記」的卡通電影,越看越有趣,越看越刺激。
「也可以這麼說。」貝洛克饒富興味地笑道。
「這一個月裡,-最好不要有任何想要脫逃的舉動,不過有保鑣二十四小時監控-的行蹤,我想-是不可能脫逃出去。」
「嗚……常聽別人說富有人家都是瘋子,一有錢有閒,無聊想找刺激就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啊……我怎麼這麼可憐,好心的結果還害了自己……我現在終於知道不能亂開玩笑,真是『禍從口出』啊……」蘋珂放聲痛哭,大罵自己不該胡亂說話,惹來一身禍。
趁著大夥兒鬆懈之際,蘋珂趁隙鑽過四大人牆,一溜煙衝出內廳。
貝洛克並沒有任何緊張神色,拿起茶杯,把最後一口淡茶喝下。
果真,不到一分鐘,蘋珂被另外兩名穿著黑色西裝的保全人員扛了回來,這景象再薩夏看來是食人族活抓到粉紅豬,準備生火當烤乳豬一樣的滑稽。
「你這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安排的保鑣居然不只四個!外頭還一堆,真是可惡,真是過分!」蘋珂衝到貝洛克面前,氣憤地對他咆哮。
貝洛克沒有回應,僅玩味地笑了聲。
「你現在是不是要跟我說,我要是報警也沒用,因為你們會用錢買通警察,請頂尖的律師辯護,殺人還可以被判無罪!你們這些有錢人真是瘋了,就會以耍弄我們貧窮人家為樂!」蘋珂著腰,向反抗人士一樣怒聲斥罵。
「好啦!我想-應該也罵累、跑累了吧!夜晚九點了,大夥兒個自回房間休息吧!我也得準備搭等會兒十點的飛機到夏威夷去了。」貝洛克不再理會蘋珂的咆哮,轉身離去。
會議結束,雪兒、尼凱和愛德華各自回房。
「喂!老頭子,別說走就走,我可要告你擄人勒索,告你妨礙人身自由……」蘋珂想要追上貝洛克,隨即被保鑣攔下。
「-不渴嗎?」薩夏走過蘋珂身旁,學她朝著她的耳窩呼進一氣。
「不渴!我還想罵你罵到你臭頭為止。」
薩夏的熱氣引得蘋珂渾身起滿疙瘩,她不甘示弱地狠狠回瞪,整個人踩上他的鞋子,在用手肘重撞他的胸口以示報復。
「呵!」薩夏冷哼一聲,很意外看來圓胖的她體重並不如想像中的肥重,力氣也小得像在按摩。
「笑什麼!你這個沒天良的魔鬼。」
這傢伙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欺負,也不幫她,只在一旁看她的笑話。愈想愈氣,蘋珂又捶了他一下。
「-們女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只會任性動手。」她這個手勁讓薩夏胸口感覺到痛了。
「我才沒有,我很講理的。」蘋珂心虛地轉轉眼珠,連忙收手。
是啊!她怎麼像雪兒一樣,氣不過就動手打人……
倏地,一個奇異的念頭閃過腦海,嚇得她的心緊揪了下。
難不成……她對薩夏的感覺就像雪兒對尼凱一樣?
「那以後就請-講理一些。」薩夏走向球球,將睡意酣然的他抱起,走向房間。
「喂!你別走啊!」他一走,她居然沒了安全感。
「-,跟我來。」管家湯姆向蘋珂勾勾手指。
「做什麼?」蘋珂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
「帶-到-的房間,順便把-明天起要做的工作行程表給。」湯姆帶她走進連接內廳的右側長廊。
「什麼?!我在這裡來得工作?」蘋珂差點摔倒加昏倒。
哇咧!她果真成了監獄囚犯,被關還要做苦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