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一句憤怒至極的咒吼聲響起,段家書房又傳來一陣玻璃碎裂聲,直聽得門外的段以德和段以安搖頭不已。
「這是第三句『該死』,第三個陶瓷娃娃也加入陣亡行列了。」段以安屈指數著,有些擔心書房待會兒會因裡頭盛怒的人而竄燒起來。
「這個人的火氣還真大。」段以德無奈的低歎口氣。
「我就說換個方法,大哥你偏偏要仿效古代的挾天子以令諸侯來個『挾雪芯以令少齊』,現在可好,少齊不僅火大,而且是很火大!」
像是證實段以安的論斷似的,書房驀地又傳出一記震耳的低吼及尖銳清脆的聲響。
「第四件卷宗審閱完畢。」段以德揚著唇角說道。
「第四個娃娃毀了。」段以安斂眉哀悼。「大哥,那十個漂亮的陶瓷娃娃可是媽買回來的,你最好再去店家訂購一組。」
「對哦,十件卷宗,十個娃娃,我怎麼沒想到?」段以德不禁皺起眉峰。唉,那個不懂得手下留情的男人……
「不過說實在的,他真的是個奇才。」段以安佩服的指指書房。
段以德由衷的點頭,「就是因為這樣,我才甘冒觸怒他的風險,要他替段氏處理這幾宗我們需要費時許久,而他卻只需要三兩下便能解決的案子。」
書房裡的陸少齊果真沒花多少時間,沉喝了十句「該死」,砸碎了十具「屍體」,便心不甘情不願的完成手邊的工作,陰郁著一張俊臉踏出段家書房。
「我老婆在哪兒?」陸少齊冷戾的問。
「雪芯昨晚和爸媽到度假別墅去,應該晚上才會回來。」段以德神色自若的答。
「晚上才會回來?」兩簇火苗在陸少齊眸中燃起。
段以德不怕死的點頭回覆。
驟地,陸少齊一個旋身,大手一掃,長廊旁的碩大花瓶即刻無辜的「橫屍遍野」。隨著他頭也不回的邁步下樓,沿路的幾個擺飾品也無一幸免於難。
「段以德,我會宰了你!」
這是在大門被甩上後,依然刺耳回蕩在段家屋內的沉聲警告。
段以德和段以安不由得相視苦笑,那些被碎屍萬段的玻璃碎片,夠他們忙上好一會兒了。
「大哥,我看你還是趕快叫雪芯回來滅火吧!」
「我想也是。」
段雪芯沒料到她大哥竟然會「設計」陸少齊,而且還拿她當餌。
昨晚她下班順道回娘家吃晚餐,大哥莫名其妙的慫恿她陪爸媽到淡水海邊的度假別墅走走,好好和父母親像出嫁前一樣聚聚。她雖然心系陸少齊,可看父母親期待興奮的神情,她也就不好推卻。
大哥說他會通知少齊,要她專心陪爸媽,先別惦著少齊,可是……可是事情怎會演變成剛才大哥在電話裡敘述的那樣?
少齊當然會生氣,他原本就排斥商界,更何況是用計逼迫他審理商業文件。
依她看,不只段家玻璃碎片四處,陸家該也好不到哪兒去。
果然,當段雪芯抵達家門,姑婆一家人便很有默契的指向二樓,然後告訴她,玻璃杯給砸破了三個。
三個?還好,損失不是很慘重。
段雪芯匆匆上樓,就在推開房門的剎那,她驚叫一聲,慌忙迅速的將門拉上。
正當段雪芯莞爾著自己的反應時,臥室門倏地被打開,隨即她整個人撲跌到她熟悉的寬廣胸前,還來不及開口,兩片灼熱的唇便封堵上她的,熾熱霸氣的索取她口中的溫暖柔滑。
沒有時間讓她思考,沒有空間給她脫逃,段雪芯便陷入一陣天旋地轉中,無法自拔。
陸少齊吻得蠻橫、吻得狂野,段雪芯知道他心情不暢快。可她止不住他霸道的眷膩,在他不罷休的吮吻裡氣喘吁吁、嬌軀虛軟,腳步一個不穩,他隨她一同跌入成堆的抱枕中。
「你剛才看到我為什麼又驚叫又關門的?」陸少齊喘息著,摟著可人兒抑郁的問。
「因為……」段雪芯靦腆的拿個抱枕遮住他光裸的上身,「你沒穿衣服。」
陸少齊抗議的彈向她的耳垂,「喂,你看到的是你老公的裸體耶,你那是什麼反應?」
「下意識的反應啊!人家怎麼知道會恰巧碰上你剛沐浴完……」她想起身,他卻抱著她不放,「少齊,我拿條毛巾幫你擦干頭發,否則你會著涼啦!」
陸少齊不情願的松開她,等她拿來毛巾,又一把將她拉鎖在懷中。
「把衣服穿上。」她遞了件長衫給他,幫他擦拭一頭濃密濡濕的黑發。
「你不多欣賞一下你老公健美的身體?」他調皮的眨眨眼,捉弄的說。
「人家……又不是沒看過。」段雪芯的小臉紅紅的,始終沒將目光調向他赤裸的上身。
「是啊,幾乎是天天看人家裸身的『人家』,就是改不了害羞的習慣嘛!」他俯近酡紅臉蛋的她,曖昧的調侃,忍不住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你……人家……」段雪芯臉上熱呼呼,絞扭著手上的毛巾,連伶俐的口齒也變得「羞澀」。
她總是被呵寵的圈圍在他碩長溫熱的身軀、寬闊結實的胸膛、強勁有力的雙臂中,可就是因為這份親密、親匿,她才更害臊啊!那種心悸、怦然心動,是她對他獨有的反應,只有他可以……
陸少齊寵溺的又吻了她一下,「知道,知道,人家趕快穿上衣服,免得讓『人家』羞窘無措,是吧!?」他俐落的套上長衫。
陸少齊知道,這個似火像水、教他癡戀於心的妻子,在男女情事上,向來怯澀羞赧得很。
盡管結婚多月,在耳鬢廝磨、肌膚纏綿的床笫之間,她眼底眉梢的怯怯羞答,始終未曾稍褪。他喜愛這樣的她,楚楚柔柔地掀動他內心所有的愛憐眷寵,只有她可以……
「少齊,你還生氣嗎?」頰上雖仍燒熱,但想起趕回來的原因,段雪芯還是輕聲詢問。
「你從昨晚開始,沒有給我半通電話。」陸少齊收緊環攬力道,眉峰隨之蹙攏。
「大哥說他會告訴你嘛!」她伸手拂理他凌亂卻令他更增慵懶魅力的發梢。
陸少齊的眉頭愈凝愈緊,「那個該死的家伙!說什麼你要在家裡住上一晚,結果今天上午我打電話過去找你,他居然說你出去了,如果想知道你在哪兒就得到段家去一趟……該死!竟以我老婆威脅我!」
「好了,別皺眉,別生氣,我不曉得大哥打的主意,要不然我不會陪爸媽他們出去的。」段雪芯輕輕推撫他眉心的郁結,柔聲哄慰。
「可是我還是氣不過。」平白無故讓人逼著遷就,實在教他無法甘心。
「喂,你毀了媽挑選的十個精致娃娃,又摔破了一個大花瓶、三個娟巧飾品,回來還砸了姑婆三個杯子,這樣還不能讓你消氣啊?」段雪芯細數他的破壞成果。
陸少齊用下巴努向書桌上的咖啡杯,「還有那個杯子,本來……」
「啊!你怎麼這樣?」她蹙起眉,捶向他肩頭嗔怨,「那是我好喜歡的咖啡對杯,我特地挑選的,你明知道……」
「所以我沒扔啊!」他拍拍她的小臉,急忙將話說清楚,「我拿起咖啡杯時想起你,就慢慢冷靜下來啦!」
言下之意就是,倘若他沒冷靜下來,房裡肯定會多出一大堆可憐的犧牲品。段雪芯失笑的歎口氣。
「以後如果再有不讓你高興的情形發生,麻煩少齊先生高抬貴手,離一切可能被你摔得粉碎的東西遠一點兒好嗎?」
陸少齊不以為然的捏捏她的嫩頰,「我平時不生氣的,是你大哥設計我。」
「是,是大哥不對,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段雪芯摟著他的腰,柔聲輕勸。
「你覺得我們也安排讓文潔陪姑婆和爸媽輕松的去玩個一、兩天如何?」陸少齊眸中閃著狡黠的光芒,俯問懷中的人兒。
「喂啊……」
「你愛不愛我?」陸少齊嬉皮一笑,狡猾的用話截住佳人的嬌嗔。
段雪芯登時皺眉又瞪眼。「威脅」是會傳染的嗎?這個笑得壞壞的俊逸枕邊人竟然拿她的愛作為威脅,要她當「共犯」設計她大哥?
「我本來想『宰』了你大哥哦,現在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支開他老婆而已,我很仁慈對不對?親愛的老婆。」陸少齊皮皮地說,下定主意要扳回一成。
段雪芯啼笑皆非的抵靠親愛老公的胸前,恍然頓悟男人有時也挺小心眼的。
三天後,換段以德在陸家對著陸少齊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尋討他老婆蕭文潔。
沒想到陸少齊氣定神閒的告訴他,因為用不著他幫忙處理律師樓的案件,所以他得等上兩天才見得到蕭文潔的面。
段以德恨得牙癢癢,偏偏陸少齊仿佛有先見之明的將一切可摔可砸的玻璃制品全都收妥藏好,讓他無處發洩不滿。
狠瞪陸少齊一會兒後,段以德帶著高張的怒氣拂袖而去,還不忘回撂一句屬於男人間的陰狠恐嚇--
「陸少齊,我會宰了你!」
陸少齊絲毫不在意那犀利的危險語句,兀自眉開眼笑。
段雪芯不禁搖頭歎息,「大哥要宰了你耶,你還笑得這樣開心?」
「那當然,我可是難得一見那只笑面虎氣得七竅生煙。」
「喂,他是我大哥耶!」
「是,是。」陸少齊愛寵的摟緊她,「反正文潔和姑婆他們只是去賞花,不多久就會回去,你大哥只要再氣一下下而已呀!」
段雪芯嬌睇他一眼,「這下你高興了吧?」
陸少齊微笑的點點頭,攔腰抱起她。
「少齊,你做什麼?」
「心情很好,想泡個澡洗個自家的三溫暖。」他瀟灑的往樓上邁步。
「咦?泡……」段雪芯一騖,慌亂的踢動雙履,「你……你自己去泡就好,放我下來啦!」
「別亂動,我可不想我們滾下樓。」陸少齊加重手臂的環扣,唇角隱隱的笑意不褪。
段雪芯聽話的止住掙扎,「少齊……」
「嗯?」
「你進去泡澡,我……我在門外等你。」她囁嚅的道。
「不要。」干脆簡潔的回答甫落,陸少齊便將她抱進浴室。
段雪芯教他牢牢地鎖攬在懷中,根本無處可逃。看著浴缸裡的水愈來愈高,她臉上的紅雲也層層烙深。她從沒和他共浴過,要她在浴缸中和他裸裎相見,想來就教她覺得忸怩難為情。
「少齊,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
段雪芯略略皺眉,噘起小嘴,「人家話都還沒說完你就否定人家!」
「因為我希望你陪我。」陸少齊二話不說便將她整個人抱入浴缸中。
「哎呀!你這個人怎麼……」她抓著他的手臂,一身衣物全浸濕了。
「現在你沒意見了吧?」陸少齊促狹淺笑,開始脫自己的衣褲。
段雪芯急忙背過身去,臉紅心跳。怎麼辦?難不成要她潛入水中隱形?
段雪芯正感困窘之際,腰上一緊,他從背後將她攬入寬厚胸懷裡,她微微一顫,心跳怦如擊鼓。
「喂,你有看過人家穿著衣服泡澡的嗎?」陸少齊輕柔扳轉她,好笑的問。
「你現在不是看到了?」她垂下眼瞼回避他的注視,悄聲的說。
「老婆啊,我是你老公哪,你……」陸少齊輕托起她滑細的下巴讓她面對他,卻在一瞬間癡傻了眼。
老天!她好美。
一雙翦水秋瞳閃著嬌柔的含羞眼波,讓人一望便仿彿要醉在裡頭;細致的五官加上粉頰的桃焰,以及輕輕含咬下唇的無限嬌羞模樣,教她本就柔楚堪憐的神韻更加動人,直令人心蕩神馳。
是滿室氤氳的迷蒙霧氣所致嗎?她美得教他屏息,教他心弦牽悸。
「拜托,你別這麼迷人行不行?」陸少齊細細摩挲她的臉,低啞呢喃。
「嗄?」段雪芯愣愣地望著他。
唉!陸少齊低歎一聲,俯下頭,情難自抑的吻上了她。
段雪芯才些微恍惚,便又落入他總是不經意就霸膩上她且令人心醉、令人沉溺的吻裡,只能融化,只能回應。
心愛妻子的回應,將陸少齊本就搖搖欲墜的定力催化殆盡,忍不住放任激情蔓延個夠。輕解愛妻羅衫,恣意探撫她每一處他熟悉的美好,細膩汲取她每一寸他眷戀的香甜。
「不……不行在這裡……少齊……」她嬌喘連連。
「我等不及……」他粗喘不已。
嬌哼濁喘,陸少齊等不及將溫香暖玉抱回臥房,便在浴室、在注滿熱水的浴缸中,纏綿的占有了他摯愛的妻。
溫存深情的鴛鴦澡,他們泡了許久、許久……呃,可能還會更久、更久……
柔和的黃昏,屋內屋外均有股很清新祥和的氣息,但當蕭文潔帶來蕭敏娜嫁人的消息時,空氣中仿佛興起了些許的混濁。
「她瘋了不成?上回是當人家的情婦,這回居然嫁給一個足足大她四十歲的老頭子?」陸志傑不可置信的嘩嚷。
「這次……我也是透過維恩叔叔才知道敏娜的近況。」蕭文潔口中的「維恩叔叔」是陸淑卿在美國的兒子。「我輾轉聯絡上敏娜,要她多考慮些,別嫁給那位年紀已經一大把的瓊斯先生,可是敏娜說她不在乎,反正瓊斯先生有的是……有的是……」她唇邊浮現一抹無奈的笑,那個「錢」字始終說不出口。
毋需明說,廳裡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蕭敏娜選擇讓「金錢」主宰她的一切,而這樣的抉擇,其中的好與壞、得與失,又豈是他們這些左右不動當事人的旁觀者所能輕易論斷的?
「祝福敏娜吧!」段雪芯甜笑著說。
「好像也只能這樣。」陸少齊摟摟愛妻的肩頭望著她淺淺一笑。
「那倒也是。敏娜既然選擇自己想走的路,甘或苦,都得由她自己承受。」陸淑卿望向陸浩天夫婦,後者認同的點點頭。
「好啦、好啦,大家吃點兒東西,換個話題也換個心情。」陸志傑抱來一盒小點心,興致勃勃地問,「段大哥,最近和我大哥處得如何咧?」
段以德苦笑,「很好。」
陸少齊斜揚唇角,「非常好。」
段雪芯和蕭文潔對望一眼,皆莞爾地在心中無言的追加一句,「是啊,好極了。」
「一個笑得勉強,一個笑得詭異,這是哪門子的好法啊?」陸志傑嚼著餅干,口齒不清的問。
「我委托我爸請少齊審理些公司的重要資料,誰知道……」
「大哥毫不通融,拒絕了伯父?」陸志傑搶白道。
段以德搖搖頭,哭笑不得的睇視陸少齊,「你大哥爽快的答應了,只不過他『很夠意思』的在資料上留些錯誤的分析,讓我倒忙一場就是。」
陸少齊不以為然的撇撇嘴,「我說過要你和以安別打我的主意的。」
「不過這回兩位大哥的交手好像平和許多,嫂子和文潔沒有被支開,也沒有東西被砸碎……」說到後來,陸志傑忍不住哈哈大笑。
這一笑,連陸淑卿、陸浩天還有管秀鳳也禁不住跟著輕笑起來。這幾個孩子呀……
「段大哥,你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只要叫我嫂子向大哥說一聲,」陸志傑加重語氣道:「只要一聲,我大哥無論如何都會幫你的。」
「我知道,問題是……」段以德饒富興味的挑眉望向老妹,「雪芯半聲也不會說。」
段雪芯聞言,手中的一片奶油夾心餅干差點掉落。
「為什麼?」陸志傑歪著腦袋問。
「雪芯好愛、好愛少齊哪!」
段雪芯紅了臉,才咬下一口的餅干從手中滑落桌面,她慌忙拾起。
「咦?」陸志傑思索著段以德的話中含意,疑惑的轉看他大嫂,「嫂子,嘴巴沾到奶油了。」
「哦。」段雪芯下意識的伸指抹上右唇角。
「在這邊。」陸少齊不假思索的俯首吮去妻子左唇上的奶油。
「少齊……」段雪芯含羞輕喊。他又出現他的習慣動作了。
「這是自然反應!」
陸家其他四人異口同聲的替張口欲言的陸少齊回答,然後很有默契的發出一陣愉悅的笑聲。
只見段雪芯尷尬臉紅的低著頭,陸少齊則是帶笑的擁著羞窘的她。
「段大哥,文潔,剛剛那一幕是我們家這一年來常會出現的畫面,大哥和嫂子的感情好得讓人看不下去。」陸志傑笑嘻嘻地道,突地,他恍然大悟的擊掌「啊」叫了一聲,「我明白段大哥的意思了,嫂子本來自始至終都不想為難大哥去做他不喜歡的事啊!」他誇張的拍拍段以德的肩安撫道:「段大哥,你還是和以安哥自立自強吧,誰教我嫂子你妹子那麼愛我大哥說。」
「志傑!」段雪芯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陸志傑呵呵直笑,詼諧的說:「大哥,你慘了,嫂子有意見,她其實一點兒也不愛你。」
一句俏皮話,又惹得廳堂裡笑聲四起。
「喂,你要不要香你老公一個,證明一下你有多愛你老公我?」陸少齊俯近心愛的妻子,深情逗弄的說。
「你……」段雪芯窘得不能成言。
一時之間,鼓噪聲不絕於耳。
「好啦、好啦,來個三分鍾的長吻!」陸志傑提議。
「大哥幫你計時。」段以德附議。
「姑婆,您們要不要回避?」蕭文潔清場。
「才不哩,我們拭目以待。」陸淑卿和管秀鳳、陸浩天共襄盛舉。
老天,這些人……還當真是人來瘋。「我……我去洗米准備晚餐。」沒有地洞可鑽,段雪芯只好手忙腳亂的落荒而逃。
大廳內傳來聲聲戲劇性的失望歎息,而後是迭連不止的笑聲。
段雪芯沒轍的低歎口氣。這群人真是可愛得讓人好氣又好笑。
「生氣了嗎?」隨後踱步到廚房的陸少齊由身後輕輕環住妻子的纖腰,溫柔的問。
「沒有。」段雪芯停下淘米的動作,回過身嫣然一笑。
「那……」陸少齊輕捧她的秀臉,拇指摩挲著她紅嫩唇瓣,低低呢喃,「我要一個三分鍾的長吻。」
魅惑撩人的低柔嗓音猶仍回旋在耳,他的吻便已欺下,段雪芯情不自禁的圈上他的頸項。
當吻得渾然忘我的兩個人結束甜蜜的廝纏時,陸志傑的驚呼聲隨之而起--
「哇!三分鍾,一秒也不差!大哥好厲害哦!」
天啊!段雪芯羞得無以復加,整顆小腦袋都埋在陸少齊懷裡,久久不敢抬起。她沒臉見人了啦!
是夜,陸少齊坐靠在臥房的抱枕堆裡,審閱一件白天在律師樓遺漏處理的案子;段雪芯一如往常的窩在他懷中靜靜瀏覽書籍。突然想喝口水的她緩緩起身,不料才站直身子,便感到一陣忽湧而來的暈眩……
「雪芯!」看著妻子離開懷抱的陸少齊,一見她微晃的嬌軀,慌急的彈跳起來攬住她。「怎麼回事?哪兒不舒服?」他抱她坐在床沿,憂心忡忡地問。
「沒事,只是有點頭暈。」段雪芯抵靠他的胸口,細聲的說。
頭……陸少齊一陣顫栗,涼意直襲心底。她出過車禍呀……
「頭痛嗎?是不是很難受?我馬上帶你上醫院,我……」
「少齊……」段雪芯輕拍他的臉,止下他惶亂的低語,「我真的沒事,只是還不能適應而已,你別擔心。」
「適應?什麼?」陸少齊迷惑的問,還是擔心的攬緊她。
段雪芯笑得羞澀又嬌甜,牽起他的大手平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我們的寶寶,在這裡。」
「我們的……」陸少齊的雙眸霍地一亮,大手輕柔撫了撫,激動的道:「你是說寶寶?我和你的,我們的……老天!我要當爸爸了?」
段雪芯含笑點頭。孩子的爹地興奮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陸少齊傻笑的喃喃自語,突地他皺下眉,「你有寶寶為什麼不告訴我?」
「人家本來想等過幾天你生日時再告訴你,給你個驚喜嘛!」她摟著他,愛嬌的說。
陸少齊寵溺的點點她的鼻尖,仍不放心的追問,「你剛剛頭暈,真的只是因為懷了寶寶的緣故?」
「真的、真的,前幾天我在我媽那兒昏倒……」她的話尚未說完,他便驚愕的截去她的話。
「昏倒!?該死!你又沒告訴我!」
「少齊,冷靜下來聽我把話說完。」段雪芯輕輕地攬著他的頸子,她柔柔一笑,輕聲再道:「媽和爸送我到醫院,所以才知道我懷了小寶寶呀!醫生說剛開始身體會有些不適,那是很正常的。我真的沒事,頭暈和上次的車禍一點兒干系也沒有,你別操心,嗯?」
陸少齊摟緊懷中的可人兒,眉頭猶蹙,「可我還是放心不下,我又不能寸步不離的將你拴在我身邊照顧你。」
「傻瓜,我會很小心、很小心,而且還有姑婆和媽他們會照顧我啊!」
陸少齊稍稍釋懷一笑,親了她一下,「你說我們的寶寶會像誰?」
「男的像你,女的像我。」
「那……眉毛像你,眼睛像我。」
「嗯……鼻子像你,嘴巴像我。」
段雪芯和陸少齊雨人相視片刻,隨即格格而笑。他們的寶寶一定會很漂亮的!
「我愛你,老婆。」
「我也愛你,老公。」
「我好愛、好愛你。」
「我也好愛、好愛你。」
「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我也真的……」
傻傻的愛語溫柔的繚繞了一整夜。
深愛的兩顆心,早就嵌印相許下整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