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梅爾發現自己被別人討厭了,而這個別人正是她的親生母親。
她從來不主動和她說話,也從來不肯讓目光多在她的身上停留一會兒,也只有父親和羅恩都在場的情況下,她才會勉強的用正眼看她。
是不是她之前做錯什麼了?才讓她們母女的關係僵持至此。
由於她的身體太過虛弱,醫生吩咐她必須躺在床上靜養,這些天,父親,羅恩,甚至很多僕人都過來噓寒問暖,可是她那位高貴的親生母親卻一次都沒有來過。
很多次,她都想問父親,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錯,才讓她的母親這麼的漠視她,可是一想到父親忙於國家大事過於疲憊的樣子,她還是止住了口。
靠在床上,她的手撫摸著自己漸漸隆起的肚子,她想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孩子也和她形同陌路會是個什麼情景,她是否也能做到像母親這麼無動於衷?
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孩子也像她這樣半死不活的站在面前,她肯定撲上去狠狠的抽他(她)一個耳光,然後再把他(她)摟到懷裡哇哇的哭上一場,問問那個孩子問什麼把自己弄得這麼遍體鱗傷讓她傷心,然後再威脅醫生如果治不好她孩子的傷就提頭來見,最後會一邊罵一邊把自己親手做的食物塞進孩子的嘴巴。
想到自己爛斃的廚藝,她又咯咯的笑個沒完,如果她想的事情真的發生的話,那個孩子一定會用無比哀怨的表情責備她為什麼拿那麼難吃的東西懲罰他(她),然後她在端出母親的威嚴意正嚴詞的訓斥「有的吃還那麼囉嗦!」
突然她發現自己的訓人的語氣還真的有一點像那個討厭的羅恩,自從那天知道他有未婚妻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搭理他了,不明白心中隱約存在的厭惡感,她對於自己的這種行為也感到莫名其妙。
說到羅恩,外面還就傳來了他壓低的聲音,這個大嗓門的傢伙,什麼時候也學會輕聲細語了,趨於好奇,她決定破壞醫生的禁令,下床去偷看個究竟。
「真的不行嗎?」看著多年在他家服務的家庭醫生,羅恩澀澀的開口。那時侯那麼困難,她都為了這個孩子挺了過來,現在卻要告訴她——
「羅恩,你看看她的身體,這種情況下真的不適合!」林醫生推了推眼睛,他知道這樣做十分的殘忍,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呀!
「這種話我說不出口 !」
「你什麼時候對她這麼關心了,真讓我意外呀!做了父親果然不一樣哦!」
「這個時候,你還在跟我開玩笑?」
「別發火!」林醫生收斂起玩笑,正色道:「雖然打掉孩子對她的身體也有一定的影響,可是總比拖到要生的好,孩子嘛!身體養好了以後,還會有的!」
羅恩點點頭,「我,我會勸勸她的!」他發現自己的聲音中竟然有些顫抖,他們這些男人真的很殘忍,竟然可以這麼冷靜又理智的討論一個生命的去留,而且那個生命還是他創造的。
林醫生拍拍他的肩膀,「羅恩,我和你一起進去,我會用我醫生的專業角度和她解釋解釋——」
「解釋什麼?教我怎麼殺人嗎?」原本只開了一條縫隙的門豁然打開,赤足站在地上的伊梅爾週身彷彿燃燒著無窮盡的火焰注視著他們。
她每朝他們走近一步,羅恩都感覺她如同走過刀尖,搖搖欲墜的身體,夾裹著憤怒的眼眸,直到她站到他們的面前。
冷不丁的,伊梅爾蒼白修長的手指扣住林醫生的脖子,「什麼叫醫生的專業角度來解釋?」見他不說話,她扣著他脖子的手又一用力,「說呀!什麼叫醫生專業的角度?」
「放,放手!」林醫生鐵青著臉,急於掰開他的手。
可是伊梅爾的手就如同鐵條一樣死死的盤住他的咽喉,就在他以為自己要魂歸黃泉的時候,羅恩及時扯開了像遏鬼附身的伊梅爾。
林醫生劇烈的咳嗽著,憋的紫青紫青的臉詫異的看著伊梅爾,這個不是他認識三年的女人,迅雷般的速度,狠歷的手勁以及肅殺的氣質怎麼看都像個隨時可以要人性命的殺手。
「伊梅爾,你聽我說——」羅恩鉗住她的肩膀,讓她那雙憤恨的眼睛對著他。
「好,你說!」現在她倒顯得十分的平靜。
「林也是為你的身體考慮,你還會有孩子,不一定非要這個不可!」話雖如此,可費羅恩還是覺得自己像個劊子手,他知道自己的話無疑是在一刀一刀的凌遲她。
聽著他的話,那張過於平靜的臉上有幻化出一朵詭異的笑容,淒楚,絕美——
「不會再有了!」她的聲音好像由地獄傳來,又像劃破了一池千年幽潭的水。
「嘎?」羅恩一楞,隨即又開口,「會有的,你相信我——」
「羅恩!」她幽幽的叫著他的名字,「我就是有一個感覺,如果失去這個孩子,就不會再有了!」
再對上她的雙眼時,羅恩被她眼中所盛滿的淚水所震撼,充沛的淚水含在她的眼睛裡,可是她硬是不讓它流下來。
「我,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可是我想擁有未來,你知道這個孩子是什麼嗎?是我的希望,是我夢想,是我所追逐的目標,是我的勇氣,是我的人生,是,是我的一切!」她抓著羅恩胸前的衣服,「我,沒有可以回頭的道路,無論我多想沿著過去的道路尋找自己的起點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所以,羅恩,我只有未來了,可以讓我抓住夢想的,抓住希望的只有這個孩子了,孩子沒有了,那麼我的道路在哪裡呢?我該怎麼走下去,羅恩你能告訴我嗎?」
如果她能哭出來,如果她能夠大吵大鬧,如果她對他呼天搶地的撒潑,他的心情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的沉重,而她只是像溺水的人拽住浮木般拽著他的衣領,用那種隱忍的,壓抑著語調問「我該怎麼走下去!」
「就在剛剛,我還再做著以後怎麼教訓我調皮的孩子的美夢,現在你們竟然告訴我讓我殺了他(她)。羅恩,為什麼這麼殘忍?」
壓抑著自己強烈奔騰的情感,羅恩一再的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心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他盡量表現的無動於衷,甚至是麻木不仁,「聽著,這個孩子不可以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
「殺人就是殺人,不管用什麼華美的辭藻來掩飾,都不可以否定扼殺生命的事實!」她看著羅恩,淚水也悄然的從眼中褪去。「母親不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保護孩子周全的人嗎?」
「你會死的,難道你不知道嗎?」他不住的搖晃著她的身體,希望可以把她搖醒,這個孩子難道就那麼重要嗎?重要到可以捨棄自己的生命嗎?
又是那種平淡的近乎透明的笑容,她無比堅定的告訴羅恩,「不會死的,我會看著我的孩子長大,陪著他(她)歡笑,感受著他(她)的悲傷,有一天他(她)們會給我帶來自己的另一半,然後我要衷心的祝福,你說,為了這一天我怎麼會死?」
轉身她又來到林醫生的面前,用著無比哀求的語氣開口,「只要你說的,我都會去做,如果沒有你的吩咐,我再也不會下床,甚至連翻身也不做,求你,不要再說讓我拿掉孩子的話!」
「你真的保證什麼都聽我的嗎?」看著這樣的她,林又能怎麼樣呢?他選擇妥協。
「是,是!」她急切的點頭,「我聽,什麼都聽!」
「好,那現在就回床上去!」林看看羅恩,「你抱她進去吧!」
打橫將伊梅爾抱起,放回床上,然後什麼話也沒有說的轉身離去。
看著這樣堅決的女人,他沒法罵她,也沒法責備他,他只能看著她一個奮力的掙扎,看著她一個人舉步為艱的前行,他什麼也不能為她做,只能看著她在她希望的路上越走越遠,他無法跟上她的腳步,只能選擇轉身。
「你知道自己再說什麼嗎?」淚,順著眼角不停的下落。
煩躁的揉揉自己的額頭,羅恩感覺無力,「小芙,這個時候我真的沒有辦法和你結婚!」看著那淚痕縱橫交錯的臉,他才明白原來淚水也是可以這麼輕而易舉的落下,可是為什麼伊梅爾卻不懂呢?她為什麼總是把淚水隱忍下來呢?她難道不知道流不出眼眶的淚水就只能流向心中嗎?
「你說過,你回來以後就和我結婚的!」米芙幽幽的開口。
「我沒忘!只是不是現在!」他不能這樣放任那個女人不管。
「你對她產生感情了是嗎?」米芙的話問的哀怨,卻小心翼翼,同時也具備著無比的震撼力。
羅恩一臉茫然的看著米芙,最後,他撇過頭,語氣堅定的開口,「沒有!」
「那你就馬上和我結婚啊!」拋開了所有貴族小姐的矜持和教養,米芙失控的叫喊著。
「小芙!」他按住她激動的肩膀,「這樣也和規矩不是嗎?我們先訂婚,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們再結婚,好嗎?」
「規矩?什麼規矩?你上次不就是直接結婚嗎?哪裡顧上了什麼體統?」喊出來之後,她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慌忙的捂上了嘴!
「這話你在我面前說就算了,不要在伊梅爾面前提!」他不想應付她喋喋不休的提問,「你結過婚?新娘是誰?原來你是個被人甩了的二手貨呀!」只要一想到,她用看廢品的眼光看他,他的頭又開始疼了。
悔不當初就是他現在活生生的寫照吧,婚後在宮中見到小芙的時候,他和她也只是拘謹也尷尬的擦肩而過的,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埋藏在心中對愛情的火苗又一次燃燒的呢?如果那個醉酒的晚上,他沒有失禮的在小芙面前意亂情迷就好了,總之,全部都是他荒唐的結果,但錯誤已經鑄成,他只能盡量把傷害減到最小地步了。
他走上前,圈出米芙的身體,「小芙,在給我些時間,我一定會負責的……」至少等那個女人的身體好一些,至少讓他幫她找一個安定的歸宿,至少讓他把她交到別人的手中……這麼想著,羅恩的心竟有些悵然……
而米芙也只是依偎在他的懷中沒有言語。
他的心動搖了,米芙清楚的知道。
「找到她了?」高坐在大廳前方的男子神情陰鬱的看著底下的人。
「哦!找到了!」身材頎長,清秀的男子輕快的回答。
「果然沒有死!」男子喃喃道。
「哦!」清秀男子嬉皮笑臉的看著他,「要我去殺她嗎?」看似年輕的臉上的洋溢著輕鬆的笑,可是說出來的話卻無比殘酷。
「你想去?」男子托著腮看他。
「哦!」他愉悅的應承著,「背叛者就應受到懲罰不是嗎?」說話時,眼睛中閃過一絲陰狠。
「只是因為這個理由?」
「城主反悔了?捨不得下手嗎?」清秀男子挑高了眉頭。
「還有什麼理由吧!」被稱做城主的男子沉聲問。
「嘻嘻!什麼都瞞不過城主的眼睛呢!」男子明亮的眼睛瞬間蒙上一抹灰暗,語氣中充滿了怨毒:「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的話並沒有讓城主的臉驚起波瀾,他淡淡的虛應著,「原來如此——」
清秀男子又恢復成嬉皮笑臉的樣子,輕佻的看著城主,「這個殺她的理由足夠充分了吧!」
城主點點頭,「李——」
「什麼?」
「我,要親自動手!」李笑著的臉有一絲的呆楞,但轉瞬間又喜笑顏開,他拍了拍手,「那這次她死定了,哈——」
看著李興高采烈的身影,城主的手握成了拳頭,為什麼要背叛我們?伊梅爾。難道留在我們身邊不行嗎?
她在疏遠他,她不再和他鬥嘴,也不和他嬉笑,她甚至不再看他——是因為他說了同意要拿掉她孩子的話嗎?
她果然遵守對林醫生的承諾,讓她吃什麼,喝什麼,什麼時候睡覺,她都沒有任何異議的乖乖照做。
只是不再看他。
從二樓的落地窗望向外面,費羅恩漠然的看著遠處樹蔭下兩道依偎著的身影,這麼久了,她還在生他的氣嗎?
記得那次她昏迷醒過來之後,他在山上找到她,她耍賴皮的要他背,可結果是他們兩個人坐在山上,那時她的頭靠的是他的肩膀,可是現在——她竟然靠在那個什麼都不是的小子身上。
那個小白臉,小色狼竟然還用他的髒手摟住她的腰?
今天林醫生同意讓她到外面曬曬太陽,可是這個可惡的女人竟然當著他的面,叫那個跟弱雞沒什麼區別的男孩抱她出去,她的眼裡到底還有沒有他的存在,結果自己一氣之下跑來書房。
看了一會兒書,可是心裡總覺著堵著什麼東西,打算在窗戶前看看風景,誰曾想竟然看到他們——
真是氣死他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父親的身影闖進了他的視野,傑站了起來,向父親行禮,然後父親用特別慈祥的表情看著伊梅爾,摸了摸她的頭,然後不知道對他們說了什麼了,就看見伊梅爾咯咯的笑的非常的燦爛。
她的笑聲彷彿是感染了在場的兩個人,父親和那個小白臉也跟著她笑,看著他們三個人和諧的樣子,費羅恩覺得非常的刺眼,好像他們三個人才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他們把他屏除在外,他——什麼也不是。
將伊梅爾安頓在床上,傑遞了一杯水給她,「伊梅爾小姐,累不累?」
她搖了搖頭,「有一個體貼的車伕,我怎麼會累,出力的可是你哦!」她像他眨了眨眼睛。
傑羞澀的撓了撓頭,「您就不要取笑我了!」
伊梅爾向他勾勾手指,「你要不要過來摸摸我的肚子?」
「可以嗎?」傑睜大了眼睛看她。
「當然了!」她點了點頭,「我還打算以後讓你當我孩子的乾爹呢!」
傑呵呵的笑了兩聲,「我哪有那個資格!」
「怎麼沒有!」伊梅爾扳著手指細數,「你每天都盯著我給他(她)喝牛奶,還給我張羅有營養的餐點,還講好聽的笑話給寶寶,你這麼挖空心思的照顧我們,你沒有資格誰有資格呀!」
「這,這是應該的啦!」
「快過來呀,傑。」
「好——」
當傑的手剛要摸上伊梅爾的肚皮,門口就傳來一道飽含警告意味的咳嗽聲,嚇的傑的手馬上就縮了回去。
費羅恩倚著門框看著裡面那兩個肆無忌憚的男女,他倒要看這兩個人什麼時候才能發現他,果然這兩個傢伙越說越起勁,連乾爹的問題都討論上了,絲毫沒有發現還有一個大活人站在門口,要不是他及時的咳嗽一聲,他未來的兒子或女兒不就被這個小白臉給蹂躪了?
看見費羅恩,傑刷的站起身,「少爺——」
看著他那張驚慌失措的臉,費羅恩忽然覺得他們三個人簡直像極了戲劇中的主人公,他是那個滿肚子去怒火捉姦在床的丈夫,傑是那個被撞見姦情翻身逃跑卻找不到衣服的情夫,而床上那個就是滿不在乎姦情被撞破的妻子。
他都快佩服死自己可笑的想像力了,看來他從軍隊退役以後,都可以改行去寫小說了,不過他一定是一個蹩腳的三流小說家。
「你來了?」伊梅爾瞄了瞄他,看他那個奸笑的樣子就沒什麼好事。
「終於肯和我講話了?」他拉過傑剛剛坐過的椅子。「我還以為這次還得受你的白眼呢!」
「我有那麼小氣嗎?」伊梅爾撇撇嘴,「什麼時候過來的?」
她果然沒有注意到他,他都站在那裡這麼久了,她卻沒有發現,真是——
「今天感覺身體怎麼樣?林讓你出去放放風,美的很吧!」
「還可以!」伊梅爾掏掏耳朵,「我有件事情問你。」
「原來是有事相求呀!」羅恩揶揄道,怪不得肯和他講話了,原來他還是有利用價值呀!
「你這是什麼口氣呀!」
「我又不是第一天這樣。」跟別人說話就和聲細語的,跟他就像看見仇人似的針鋒相對,羅恩把椅子向她的身邊拉了拉,手搭上了她的肚子,他這個真正的父親都還沒有摸過呢,幹什麼要便宜那個小白臉,「你想問什麼?」女人真是一種很神奇的生物,肚子裡竟然可以塞下一個生命。
任由羅恩在自己的肚子上又摸又戳,伊梅爾開口,「陛下是個怎麼樣的人?」
「問這個幹什麼?」羅恩的心思全部都在這個半大不小的「西瓜」上,回答的心不在焉。
「你別管,回答就好!」
「雖然和他算是親戚,可我跟他接觸的不多,倒是父親時常和他一起!」剛剛開始的時候,存在於母親的身體,然後落地出生,再慢慢的成長,經過歲月洗禮,原本還沒有馬鞭長的嬰兒就會長成偉岸的男子或亭亭玉立的少女,想著自己也是這麼成長起來的,羅恩再一次感歎生命的奇異。
正在他暗自感動的時候,伊梅爾啪的打掉他的手,羅恩這才回過神來,「你幹什麼?」
「感動完了吧!感動完了就走!」像哄蒼蠅一樣,伊梅爾把他往外趕,看他那一副口水都要留下來的樣子,就知道他也再為生命的神奇而感歎。
「我為什麼要走?我還沒有摸夠呢?」想哄他走,然後讓那個小白臉摸嗎?
「對著你這張呆瓜臉,我的寶寶都會吐掉,再有——」她計仇的說道,「讓你這個企圖殺掉寶寶的兇手摸了這麼半天就夠給你面子的了!」
果然,她果然還是因為這件事情和他計較。
羅恩右手撫著她攏起肚子,左手抓過伊梅爾的手放到臉邊摩挲,真誠的說道:「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沒有顧慮到你的心情!」
一股名為曖昧的氣氛在他和她之間流動,伊梅爾發覺自己的臉開始發燙,她慌忙的抽回手,「算,算了,我不和你計較了!」
他怎麼可以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臉上,這樣和彆扭耶。
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妥,羅恩反倒是因為她突然抽回的手而有些失落,他悻悻的開口,「剛才你怎麼想起問我陛下的事情?」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想瞞我什麼事情嗎?」他沉著臉,重新把她的手抓回自己的掌握,「不許背著我搞鬼!聽見沒有!」
「要你管!」他以為他是她的誰呀,竟然用這種口氣和她講話。
「你的事情我就要管!」他也加重了口氣,不讓他管,她想讓誰管?傑嗎?
「少管我,要管就去管你的未婚妻!」提起他的未婚妻,伊梅爾一陣心中一陣憋悶,「那可是個美人兒呢!你不去盯著點,小心她跟別人跑了!」
「你吃醋了嗎?」羅恩露著白牙,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笑話!」伊梅爾別著頭哼了一聲,「我吃的著你的醋嗎?我只是基於我們『兄妹』的情誼提醒你一下!」
「你吃醋了對吧!」看她的那個樣子,他都聞到酸酸的味道了,為她那個死活承認的表情,羅恩反倒樂了。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賴呀!我都說沒有。還有——」她低頭看著羅恩那張不老實的手,「羅恩,你幹嘛摸我?」
「誰摸了你了?」羅恩奸笑著辯駁。
竟然給她睜眼說瞎話,「那你這賤手是幹什麼呢?」
「我在摸小寶貝,你是沾了他(她)的光,你以為我稀罕摸你嗎?以為自己真的是個美女呀!」
「你——」她氣的咬咬牙,看著他一臉好奇的這動動,那摸摸,伊梅爾陡然升起一種感動,算了就讓他過過癮好了,算是前幾天沒給他好臉色的補償。伊梅爾閉上眼,把身體的重量交給身後的靠墊——
翻了個身,伊梅爾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帶著睡意的眼瞳對上羅恩亮燦燦的雙眼,她的心撲咚撲咚的跳的厲害,他怎麼能這樣瞧她,那眼神太過溫柔,溫柔的讓她有些承受不起,就像一潭溫醇的酒讓她有些薄熏淺醉。
為了掩飾心中的悸動,她凶凶的開口,「你看我幹嘛?」可能由於剛剛睡醒,她帶著沙啞低沉和懶散的語調聽起來沒有任何的威脅,反而充滿了嫵媚與誘惑,透著一股歡愛過後的妖艷風情。
望著那薄嗔的臉,羅恩發現自己的喉頭有些發緊,而且不爭氣的下身竟然有了反應,他被自己這種可恥的行為下了一跳,慌忙抬高自己原本離她很近的臉。
似乎也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伊梅爾扭轉過頭,看看諾大的屋子竟然只有他們兩個人,「傑呢?」
「沒他你會死呀!」羅恩有些不滿,什麼嘛!在他的面前就會叫別的男人的名字嗎?
「我不找他,難道叫你這個大少爺伺候我?」
「你想幹什麼?」不會是想去方便吧!難道那個小白臉連她的這種需求也要應付?想到這裡,費羅恩的眼瞇成一條危險的細縫。
「你的眼抽筋啦!」沒事瞇什麼眼呀,「給我一杯蘋果汁。」
羅恩站起身,「毛病真多,一醒來就要這要那的折騰人,還是睡著了,比較可愛!」
「你在嘟囔什麼呢?」拿個東西也這麼多的廢話。
「沒什麼!」耳朵還真尖,在背後說句壞話都不成,看來以後要是再罵她,也只能是在心中偷偷的罵了。
小口啜飲著手裡的果汁,伊梅爾偷眼看了看站在窗戶前透氣的羅恩,一手托著杯底,一手用食指在杯口來回畫著圈圈,「羅恩——」
「幹嘛?」迎面吹來的風,散不去他身體的躁動
「林說,我的臉可能會留下疤痕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