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手中拿著拜貼走進屋子,「少爺,府外有人求見!」
拿過下人手中的帖子,看看上面的字,他皺了眉。
「要打發他回去嗎?」
「不,叫他進來!」
平安象徵性的彎身「程爺!」
「坐吧,平安!他——我是說知秋她要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四少說,今夜約程爺於醉涯樓見面,不知您是否賞臉?」
程雲飛苦笑了一下,「何必問呢?她明知道只要她說一聲,我隨時都會出現在她的面前,要你跑一趟,何苦呢?」
「程爺您對我家四少?」平安有些不名所以
「你告訴她,我準時赴約!」
「好,那我告辭了!」
正在他要跨出門檻的時候,程雲飛及時叫住了他「平安!」
「什麼?」平安回頭望著程雲飛
「那個,她是怎麼樣的人?」程雲飛企圖從平安的嘴裡瞭解一些關於葉知秋更多的東西
「誰?」平安一愣,隨即笑了「我家四少嗎?」
程雲飛點點頭。
「她不就是——」平安頓頓,呵呵的笑了起來「她不就是個女人嘛!呵呵!」
今夜的風有些冷,不是刺骨的冷,但有點亥人。
從馬上下來,程雲飛走入顯得有些冷清的醉涯樓,店小二馬上迎了過來
「爺,請您上樓,葉四少已經恭候多時了!」
程雲飛擺手,示意他下去,自己獨自上了醉涯樓,今夜整個醉涯樓只有他和她,整座樓已經被包了下來。
葉知秋憑窗而坐,還是一身白衣,只是換成了女裝,頭髮沒有如一般大家小姐一樣挽起,只是隨意的叉了一根髮簪,任由它隨風而散
「程兄你來了!坐吧!」
看著他有些發呆的樣子,「怎麼?認不出我了嗎?」然後又看看自己,「沒什麼呀,我認為很不錯!」
聽了他的話,程雲飛馬上由自己的驚慌中回神,咳嗽了一聲來掩蓋自己的困窘
「我只是不習慣看你穿女裝的樣子!」
摸摸自己的臉,她笑笑「我果然還是不適合床女裝是吧,因為我是不美麗的。尤其和嫣雲比起來,一定要你笑話了吧!」她的話中有著自嘲的味道。
「不,不是的!」他急切的辯解「你,很好,真的!」
「是嗎?程兄說好那就好吧!」
接下來誰都沒有說話,只是喝酒
葉知秋的發在風中飛揚,偶爾閃過的寂寥使程雲飛的心中一震。
「程兄,你會娶我嗎?」
光,程雲飛手中的酒杯應聲落地,「你,你說什麼?」
「你會娶我嗎?」葉知秋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
「怎麼會這麼問?」他重新拾起酒杯,打算在斟滿酒,他看起來還算鎮定,可是有點顫抖的手洩露了他的心思。
葉知秋按住他的手,拿過他的酒杯,「髒了!」她說。
然後把自己盛的滿滿的酒杯放到程雲飛的面前,她微笑著說「這個乾淨的!」
「這個是你用過的!這樣……」會不會太曖昧,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葉知秋攔了下來
「怎麼你不屑碰我用過的東西嗎?」
「不,不是!」看著他結巴的樣子,葉知秋站了起來,依著欄杆站著,背對著他。
程雲飛很想解釋什麼,可是沒有張嘴。
過了好一會,幽憂的清冷聲音傳來「我只是想自己喜歡的人喜歡我而已,難道這很難嗎?」
程雲飛摀住自己越來越激動的心跳,他真的很怕知秋看到自己這個醜態,深怕她在這個寂靜的夜裡聽見自己過於猛烈的心跳聲音。
「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人,沒有真正的笑,也沒有哭,沒有所謂的開心,也沒有討厭什麼,只是順從著活著,什麼都是一個人,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你,看著你看我的眼睛,我和自己說,葉知秋我想和這個人在一起!就是這樣!」過於平淡的聲音,使程雲飛心疼。
「你不是丞相的妹妹嗎?而且皇上似乎也很喜歡你,那……!」他不解
「 那又怎麼樣?」葉知秋回頭「被喜歡有怎麼樣?被可憐有怎麼樣?是丞相的妹妹很好嗎?被那個老頭喜歡就好?」她的眼神看起來有點迷惑。
此時的她讓他想起葉知秋扼住自己母親咽喉時候的樣子,那時侯她也有這樣的迷惑。
「君為喬木,妾當絲蘿!」緩緩的她的嘴裡吐出一句話,好久,程雲飛才反映過來,她是在向自己托付終身嗎?她可喜歡他?
「什麼?你要娶那個丫頭?」程老夫人拍案而起,「不行,絕對不可以!」
「為什麼?」
「她不配!那種不知道從那裡來的野種也配進我家的門?」
「奶奶!」
「我告訴你,要是她進門,除非我死!」程老夫人說完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出大廳。
「爹,您怎麼說?」程雲飛望向自己最敬佩的爹。
「你喜歡她?」程老爺艱難的問
點點頭,「是的,在我還來不及知道他是女兒身的時候,我就喜歡他了,我以為,我和他是不可能的,可是!」他露出微笑「他竟然是個女兒身,現在,我還有什麼不可以呢?爹!」
「那她也喜歡你嗎?」一旁沒有言語的嫣雲突然說出了話
他看看妹妹,「就算不喜歡也沒有關係,我只想要她幸福!」嫣雲騰的起身「你好傻,說什麼幸福?你呢你的幸福呢?一個不愛自己的妻子怎麼會幸福?她不是丞相的妹妹嗎?那還不夠她萬千寵愛一身嗎?怎麼會……」
「嫣雲,那是不同的,我對她和哥哥對她是不同的!」他一臉的嚴肅
見嫣雲還要說什麼,一旁的丫鬟拉拉她,她閉上了嘴。
「雲飛,你真的喜歡她?」
「是的,爹!」他十分的堅定
「那爹說什麼也會成全你的!」
「爹!」
「爹!」
兩聲不同叫聲有不同的人的嘴裡發出,一是歡喜,一是失望。
沒有程雲飛想像中奶奶的滔天大怒,她老人家接受了他的婚事,不是因為他接受了知秋,而是接受了皇命。
在他提出求親的第三天,皇帝竟然親自下令賜婚,將葉知秋賜婚給他,奶奶沒有辦法只好接受了。
丞相府裡,葉定澤難得的露出不悅的神色「這下子你滿意了?」
「謝謝哥哥!」
「謝個屁呀你!」說完他警覺失口,然後瞪等捂嘴偷笑的平安
葉知秋也笑了,「哥哥真是好久沒有罵人了!還真的是懷念呀!」
葉定澤真的是拿他沒有辦法,都怪自己把他寵壞了
「知秋,別這樣!」他苦口相勸。
「箭在弦,不得不發!」她應道。
「那大哥替你力挽狂瀾!」他發誓
「心已定,誓在必得!」她反駁
葉定澤洩氣了,他知道什麼也攔不住了。
小廝來報,說未來的姑爺登門送聘禮來了,葉定澤揮手。
「我在給你一個最後一個機會反悔,知秋!」
「哥哥,麻煩你了,你知道以我的身份,聘禮可是馬虎不得的!」依舊是微笑著,她走回房間。
看著下人一箱箱的搬著東西,葉定澤只是坐在椅子上看著。
程家父子也站在一邊等待著他的驗收,可是葉定澤也不過冷冷的說了一句「抬下去吧!」竟然連看也沒有看。
程父皺眉,「丞相大人,怎麼說您也要清點一下吧!」
葉定澤只是用眼角睨了一下他,嘴角扯了一個弧度,「這些都還不配我看,污穢的東西!」
「你!」這個人也太囂張了,要不是為了自己的兒子,他決不如此受辱。
視線越過他,直接落在程雲飛的身上「你去看看知秋吧,那天你們回來身體就不舒服,可能是著涼了,順便把藥給她喝了!」
只有在提級葉知秋的名字的時候,葉定澤才難道的展現溫柔。
「好,我就去看她!爹!」他看著父親
老父點點頭。
程父看著一臉傲慢的葉定澤本來打算告辭的,可是他卻叫住了他
「你坐吧!」完全的命令,沒有對一個長輩尊重的態度。
「你說你想知道哪個叫藍的女人的事情?」葉定澤問的很輕忽
「怎麼,你認識她?」
程父起身,很慌張的問。
「嗯!」一個音節算是回答。
「她,她在那裡?」他試探著問
「死了!」他回答的無情且真實
程老爺身體明顯的搖晃著,扶著椅子坐下來。
葉定澤踱步到他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另他鄙視的男人,一臉的嫌惡
「真不知道該同情你好呢?還是 ……哼!我看你還是自求多福吧!」愚蠢的傢伙。
留下另人疑惑的話,葉定澤,這個一人之下眾人之上的男人走出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