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小姐,給我留點面子,不要再笑了!」江宇一個挺身從地上跳了起來,他拍拍身上的土,「還有你,為了取悅我們的東方小姐,你竟然連好朋友都嘲笑,真是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好一個薄情郎!」
他裝腔作勢的調侃,再一次逗笑了西西,也使的展旭日萬分的尷尬。
抱著肚子,西西無意識的一轉頭,一個黃色的大M的形狀吸引了她,她用手指指,「日,那上什麼?」
兩人順著她指的方向一看,然後又彼此雙方對視,同時搖搖頭,又異口同聲的說:「麥當勞!」
「麥當勞是什麼?」
她是地球人嗎?竟然不知道麥當勞?江宇暗忖。
「你想去嗎?」展旭日看著她。
「想!」她點頭,「你帶我去行嗎?」
她看見裡面有很多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笑,有的是父母帶著小孩子,有的是同齡的朋友圍作一團,還有親密的情侶你儂我儂,一句話,大家看起來很幸福的樣子。
「當然,走吧!」他拉起西西的手,忽然,覺的自己很突兀,竟然拉人家女孩子的手,不知道好不好。
正當他要鬆開的時候,西西反握住了他,會意的一笑,「沒關係!」
她知道他在想什麼,即使是她父母那樣心思縝密的人,她都可以一眼看透,何況單純如他?
看著兩人相攜而走的身影,江宇在身後大喊「等等我!」,跟了上去。
找了四人位子,他們坐了下來,本來江宇要坐在西西旁邊,卻被展旭日轟了起來,「你坐到對面去。」
「為什麼?」他滿臉不平
「去不去?」他一眥牙,猙獰的問。
不知道江宇嘴裡叨咕一陣什麼,乖乖的做了過去。
展旭日也坐了下來,「西西你想吃什麼?」
「對呀,快點說,餓死了!」江宇在旁邊催促。
「冰淇淋。」她非常喜歡吃冰淇淋,因為那是在她還小的時候,媽媽第一次送給她的東西,也是唯一一次,以母親的身份送東西給她,所以,她一直非常的喜愛冰淇淋,可是媽媽卻根本不知道。
「還有呢?」展旭日耐心的問「那東西可填不飽兩個男人的肚子!」
「那你吃什麼?」西西反問,「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這話要是被她家的人聽見,肯定會飲彈自盡,他們眼中的惡魔會這麼溫順的話?
「好!」
兩個大男人再次回來的時候,手上捧著豐富的食物。
「好多呀!」西西誇張的叫了出來。
「大小姐,這頓可把我們仁兄的口袋掏空了,他為了你還真的是捨的!」江宇一屁股坐下,抄起漢堡就往嘴裡塞。
「多話!」雖然這些東西不怎麼便宜,但還不至於要他荷包失血太嚴重,那個麻雀太多話了。
「要很多錢嗎?」西西問他。
「還好,平常我都不來這種地方的,所以偶爾奢侈一下沒關係!」他傻笑。
江宇翻翻白眼,在呆的男人也懂的在女人面前裝闊,像麥當勞這種快餐店都不能長來的人,可見他有多窮了。
展旭日把冰淇淋和一個和自己相同的雞腿堡遞給西西,「餓了吧!快吃吧!」
然後,他也撕開包裝大快朵頤起來。
西西並沒有動手,只是看著他。
這讓展旭日莫名其妙,他給她的就是和自己一樣的呀!難道他的這個看起來更好吃?
含著熱乎乎的漢堡,江宇口吃不清的說,「你幹嗎不吃,難道還要他幫你把紙也撕開?你自己沒手嗎?」真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他一點也沒有叫錯。
西西根本就不搭理他,她只看向展旭日。
「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她剛才是這樣和他說的沒錯吧,可是他怎麼只顧自己吃呢?她也很餓呀。
「你的和我的一樣呀!」展旭日也睜大了眼睛。
「你是指這個嗎?」西西拿起他剛給她的「饅頭」
展旭日點點頭。
西西嘟起嫣紅的小嘴,「可是你明明在吃那個呀!」她指著展旭日手中的食物,說著還把自己手中的「饅頭」丟到了一邊。
領會了西西的意思,展旭日感覺自己的頭「嗡」了一聲,喉嚨也好像被咬在嘴裡的漢堡噎住。
等他狼狽的,把不上不下剛好卡在中間的漢堡吞下去的時候,然後手如同機械般遞了出去,伸到西西的面前。
「哈!」彷彿是得到新玩具一樣,西西並沒有從他的手裡接過那半個漢堡,而是伸出他柔滑的小手,握住他粗糙的大手,順勢在他剛才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小口。
她的這種舉動驚呆了兩個人,他們不再有所舉動,只是看著她。
等到西西,慢慢的嚥下嘴裡的食物,她才放開展旭日的手,滿意的一笑,「好,你也吃吧!」
撤回手的時候,她感到自己手心黏乎乎的,「這是什麼?」她低頭聞聞,然後拿過旁邊的餐巾紙用力的擦掉。
她又眼尖的看見,原來是剛才握展旭日的手時沾到的,可能是漢堡裡面的東西,被他用力的一握擠出來的。
「你怎麼還不吃?」
「哦!」展旭日僵硬的咬了一口,根本沒有咀嚼,直接吞下肚子,然後,手又不自覺的送了過去。
如同剛才一般,西西如法炮製,只不過比剛才咬的大了一口。
一來二去,她好像玩上癮,像個手舞足蹈的小孩一般開心。
忽然,她瞥見被放在一邊的冰淇淋要融化,她「啊!」了一聲,抓起來舔舔。
「和我平時吃的差了點,但勉強及格!」說完,她又舔了幾口,好像想到了什麼,她把冰淇淋遞到展旭日的面前,「你也吃呀!」
看著那張喜不勝收的臉,展旭日搖頭,「我,我不愛吃甜食。」
西西有些失望,不過轉瞬間她的眼裡有迸發出光彩,「嘗嘗好嗎?就一小口?」她就像只可憐的小狗,眼巴巴的望著他。
展旭日實在不忍心失望,只能低下頭,胡亂的舔了一口。
「好吃嗎?」
「還行!」
「當然了,這可是你買給我的!」
瞧她的那個表情,好像再說她之所以喜歡,是因為那是他給她的,如果不是她給的,她連看都不願意看。
冰淇淋的好,在於是展旭日給的,而不是冰淇淋本身?這個東方西西還不是普通的詭異,江宇心裡想著。
本來應該半個小時可以解決的晚餐,硬是在西西的餵食方針下延續了將近三個小時。
「老大,我要去廁所,你去不去?」
「好呀!」他起身,看向西西,「我們回來,咱們就走。」
西西點頭。
西西低著頭,腿有一下沒一下的動著,無聊的等著兩個男生回來。
突然,一雙熟悉的鞋子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你不是去洗手間了?」
江宇坐下來,眼睛盯著一臉純真的西西。
「你到底有什麼陰謀?為什麼接近我們?」他陰沉著臉問。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個人真的很囉嗦。
「因為我不允許有人傷害阿日。」
「我沒有要傷害他呀!」她只想和他做朋友。
「朋友?」他嗤了一聲,「我才不相信你們這種人是真心想和他做朋友,你想證明什麼?想把他當成傻瓜一樣玩弄嗎?我警告你,最好滾回你的世界,和像你這種同樣鼻孔朝天的富家子做朋友去吧!」
西西把手肘搭在桌上,托著下巴看著眼前這個疾言厲色的傢伙,他這是在警告她嗎?很有意思哦!沒有想到,他們會這樣有趣,要是早點遇見就好了。
「你笑什麼?」看到這個她笑,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感覺自己的後背開始冒冷汗。
「你很想被踩住脖子的雞!」
「你——」
「要不要當候補?」西西突然說出江宇不懂的話。
「呃?」
「我允許你當我候補的朋友。」他的這番叫囂取悅了她,而且他很關心日,如果和他成為朋友也不是壞事。
「嘁!誰稀罕。」果然是個大小姐,聽聽那口氣,她允許?「你聽著,要是你敢傷害阿日,我就殺了你!」他發狠。
西西沒有說話,只是朝他身後招招手,「日——」。
「你到是很快。!」展旭日坐下。
「還好啦!」江宇心中有些不快,「走吧!」
兩個男生起身離坐,只有西西一動不動。
「大小姐,你又耍什麼脾氣?」
西西只是無辜的看著展旭日,大大的眼睛彷彿在閃動著什麼信息。
不知道為什麼,當他看著她那雙靈動的眼睛,他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走過去,揉了揉她柔亮的長髮,「還想來是嗎?」
西西點點頭。
「沒搞錯吧!」江宇叫的誇張「大小姐,這頓就吃掉他不少,還來?你想他這個餓死嗎?」好像想到什麼,他壞壞的一笑,「不過要是你肯請客的話,我們陪你來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請客?」她不名所以的看看展旭日,「是要我付錢嗎?」
展旭日溫柔的一笑,「你別聽他胡說!」即使她答應,他也不會接受,這是關於自尊的問題。
「沒錯,就是要你付錢。」江宇強調。
「可是,我沒錢呀!」西西如實相告。
「哈!你騙鬼呀。」她會沒錢,他才不信。
「我沒說謊,真的沒錢。」西西看著展旭日,不知道他會不會相信。
她是真的沒有錢,她從來都不需要錢,她所有的一切都有人為她打理,錢對於她來說,根本沒有一點用處,所以,她的身上從來不帶錢。
「我相信你。」她那雙誠實的眼睛告訴他,她沒有說謊。「可是,如果下次你還想來的話,那就要在等一段時間。」
「好!」得到他的首肯,西西才站起身,拉著他的手,「走吧!」
江宇站在後面,悻悻的看著前面那對不協調的身影,「這兩個人真的是才認識不久嗎?」拋去他們的身份不談的話,說他們是青梅竹馬的戀人也不為過,瞧他們那種熟捻的程度——哎!真是可惜了。
這根木頭,注定要走一條坎坷的情路,江宇搖搖頭趕了上去。
最近一段時間,每個人都活的戰戰兢兢,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腦袋就會搬家,尤其是以廚娘為最。
今天更是恐怖,小惡魔竟然玩起失蹤,要每個人都雞飛狗跳,膽戰心驚。結果,她自己卻完好無損的回來了。
東方西西一進門,就看見僕人們誠惶誠恐的站立在兩邊,似乎對這種情況已經不抱什麼改善的希望了。
她直接越過大家,朝樓梯走去。
看著她消失在拐角處,大家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沒想到她又折了回來,西西居高臨下的俯視他們。
「林叔,明天開始,你就不要送我了!」
司機老林,面如死灰,他完了,這個小魔星拿他開刀了。
「大小姐,我,我哪裡不好,一定改!您,您別把我趕走!」誰都知道,在東方家只要是東方西西喜歡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手,從無例外;如果是她不喜歡的東西,那結局只有一個——沒有存在的必要。
「我沒說要你走,只是說要你不要在送我!」她今天很開心,連帶的話也多了起來,「幫我準備車子,我自己上學。」然後,在眾人驚呆的視線中上樓。
當僕人散去的時候,只留下老林呆立。
大小姐要車?跑車還是房車?法拉力還是保時捷?真是傷腦筋呀!
和往常一樣,展旭日騎車從中心花園繞行,可突然在拐角處,一道粉色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沐浴在陽光下的小人兒用力的朝他揮手。
看到她,展旭日一笑,這個丫頭,車拐了過去。
「你怎麼在這?」他看了一眼,她的車。
「等你呀,我想和你一起上學!」
「你會騎?」他很是懷疑,平常他總是看見她坐著很威風的汽車上下學。
「至少不會摔腳,走吧,不然會遲到!」
兩個人推著車子,並肩走進學校的大門,這個情形引來不少同學的側目,因為他們太有名了,無論是她還是他。
聽著大家的議論紛紛,展旭日揚揚眉,他早就知道,他和她同時又說又笑的出現在校園會是多麼引人側目的事情。
雖然,西西一再和他保證,她不介意,可是他就是擔心,在流言蜚語中她會受到傷害,又或者根本受不了大家的議論紛紛而不再和他做朋友了。
展旭日偷眼看了她一下,赫!他到是被她的神情自若給嚇住了,她彷彿是置身事外一般,依舊是揚著嘴角,保持著一張燦爛的臉,而且嘴裡哇啦哇啦的說個不停,好像生怕不知道她在和他說話一樣。
「我今天比較閒,中午去找你行嗎?」
「哦!」他根本沒聽見她說了什麼,只是直覺的答應。
「那就這樣說定了!」西西從來沒有想今天這樣高興,她踩著愉悅的步伐走進了教室。
沒錯,她在炫耀,她就是怕別人不知道她交了一個朋友,今天的她格外的神氣,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走進教室,西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嘴裡哼著她從電視裡聽來的小曲,她感覺自己在飛。
突然,一張紙遞在她的眼前,她伸手接過,看了一眼,又撇在一旁——是一張標著滿分的物理試卷。
「你很開心?」楊俊逸坐在她前面的空位詢問。
楊俊逸——人如其名,飄灑,秀逸,舉止幽雅,言談脫俗,一看就是出身良好,有著嚴格的家教,可是為人多了些傲氣,喜歡讓別人聽命於他。
「對!」
「聽說你昨天在校門口,當著眾人和他告白?」
「對!」
「你這是在羞辱我嗎?」他的臉色變的鐵青。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如果不是自己記憶太好,她根本不會知道這個人叫個什麼。
「難道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嗎?」天之驕子的他從來不把任何人看在眼裡,除了她,她是那麼的優秀,無論哪一方面都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
「可我又不喜歡你。」這個人太功利,和骨子裡和她那群家人一樣,而且他也沒有資格喜歡她,他不配。
「那個人呢?你就喜歡他?」他的眼裡開始冒出血絲,一個垃圾怎麼和他比。
「喜歡。他很好!」
西西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沒想到,你會迷戀一個比豬還蠢,比垃圾都不如的傢伙,像他那種敗類根本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只會給社會增加負擔,激升犯罪率,除了這些他還能做什麼?垃圾。」
「你說什麼?」西西的的臉開始陰沉,血液開始沸騰,她無法容忍別人在她的眼前污蔑展旭日。
「我說什麼你不知道嗎?蠢貨,毒瘤,恥辱……」他還沒有來得及說更多,西西森冷的手就爬上了他脖子,毫不留情的扼住了他的咽喉。
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渴望殺一個人,只要一個使力,他沒有價值的生命就會結束在她的手中,她感到自己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在吶喊:殺了他,殺了他。
可她還是停手了,看著他驚恐的眼睛以及慘白的臉孔,她鬆開了自己的手,她湊在他的耳邊,低沉的聲音有點詭異與邪魅,如同地獄的勾魂使者;「要是在要我聽到這種話,我會毫不猶豫的折斷你的頸椎,相信我,我可以做到。」
楊俊逸好像看鬼魅一般,驚悚的看著他,忽然感覺一冷,摸著脖子跑開了。
「你才是個人渣!」西西冷冷的吐出一句話,她在心裡暗自發誓:一定不讓任何人污蔑他,她會保護他。
東方家——
「伊!」東方錚掠過妻子的身邊,順手遞過一張紙條,「小丫頭,最近有些不對勁呀!」
藍伊看了一眼,「你在擔心什麼?」
東方錚看了她一眼,「你知道的!」
藍伊笑笑,「老公,你後悔了嗎?把她送出去?」
東方錚把妻子摟在懷中,「當然沒有,但是,我們承受不起失去西西的後果!」下任的族長要承受更多的磨練,她是百年一遇的天才,她的身上寄托了他們太多的希望,他們不會允許她有一點的差錯,家族還要在她的手中邁向更輝煌的成就。
「老公,西西是個聰明的孩子,她不會讓我們失望的,而且——」藍伊頓頓,扯出一個不能稱之為笑容的笑,「那個孩子,什麼時候正常過,如果她做了什麼符合常理的事情,那才可怕吧!」
東方錚的身體一怔,上次的事情給他的教訓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也許他真的是多慮了。
把西西送走的決定沒有錯,而且放在她身邊的人,全都是他精挑細選的眼線,有他們看著,他還是放心的。
這樣一想,原本梗在心中的鬱積,化解了。
殊不知,就是他這片刻的疏忽,卻讓他付出了很重的代價。
一張燙金的紅色請柬突然出現在展旭日的眼前,他抬起頭,看見的卻是西西那張過分燦爛的臉,此時,她正跪坐在他前面的空位上。
在他還沒來得及開口的時候,西西的柔嫩的小手就捏住他的左頰。
「你不開心嗎?」
「沒有呀!」他啊想揮掉他臉上的手,可惜失敗。
「那你的臉為什麼皺的像包子一樣?」西西睜大圓圓的眼睛問,「你告訴我,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她雀躍的說。
「都說了沒有嘛!」他才不說,才不要她知道那麼丟臉的事。
西西環望了一下,站在四周,對他們竊竊私語的人,她一眼就看見,躲在人後看熱鬧的江宇。
「喂!你過來。」
實在不能怪大家如此八卦,可是像西西這種身份的人蒞臨他們這種班級,難免的會招來猜測,尤其她找的對象還是那個超級惡霸的人物。(由於體形,相貌等特徵,大家一致認為展旭日是惹不得的人物)。
被點名的人,走出人群。「大小姐,我不叫喂!」
「哦!喂,日為什麼不高興?」她的這個稱呼讓大家吃驚,日?這個女人這麼叫那個猩猩?
江宇懶散的走了過來,回答的有些不情願,「還能因為什麼?當然是——!」他猛的抽出一張被展旭日藏在書底下的試卷,「當然是因為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