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任何事物都有保存期限,過了保存期限,就算再昂貴的東西也會變得一文不值,就比如──過氣明星。
已過半夜,沉健正開著火紅跑車在路上狂奔,跑車很拉風,是那女人買給他的,代價是整晚他都在床上費心討好。
這是個笑貧不笑娼的世界,作為一個過氣明星,這是他唯一可以繼續享受奢華生活的手段。三十二歲正是男人事業起步的黃金時段,但在演藝圈裡,已經跟過氣畫等號了,尤其是像他這種靠長相來博取觀眾好感的藝人。
最近好累,等戲殺青後該去國外轉轉,正好女人剛給了他一大筆錢……不,也許他該把錢存起來,靠臉蛋吃飯畢竟不能長久,他得為將來打算一下……
跑車拐了個彎,迎面是筆直陡坡,正心煩意亂的沉健突然發現前方路上有障礙物,忙放慢車速。
這條路很偏僻,路燈稀疏,有幾盞根本沒亮,藉著車的前照燈光芒,沉健依稀看到那團障礙物像是臥倒的人體。
他猶豫了一下,下車走過去,他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不過那人正躺在路中間,擋住了車道。
該死的醉鬼,三更半夜在路中間睡覺,幸好自己及時發現,否則撞傷了人,他的明星生涯也跟著玩完了。
沉健沒好氣地想,要是叫不醒這傢伙,就一腳把他踹到路邊去。
沉健向前走了幾步,發現醉鬼其實離自己很遠,他快步走過去,誰知障礙物還是遙遙躺在前方,似乎看得見,卻總是走不到。
「真見鬼!」
沉健耐心耗盡了,喃喃咒罵道,還好,他終於走到了醉鬼面前,醉鬼像是個老人,弓著背匍匐在地。
沉健彎下腰,沒好氣的推了推對方,骨碌聲傳來,一截斷木在他的推動下滾到了路邊。
背後似有冷風吹來,沉健頓時僵直在那裡。
他視力很好,即使這裡光線陰暗,也不會滑稽到把根木頭錯看成人……
沉健回過神,突然發現路燈正發出陰森森的慘淡光亮,罩住自己全身。
好像有什麼不對……
沉健打了個寒顫,猛地想起剛才這段坡道除了坡下那盞路燈有亮外,其他的都是滅掉的,而從距離來看,他應該還沒走到坡中間……
身後傳來引擎發動聲,強光射來,沉健驚訝的看到自己此刻正站在陡坡盡頭,山壁的正前方。
他慌忙轉身,熾光已逼到近前,映入眼簾的是飛奔而來的跑車,黑暗中精巧車身閃爍出妖艷瑰紅,帶著死亡的氣息,瞬息即至。
這不可能,剛才他有拉上手煞車……
眼瞳裡的光芒已被血紅車身完全佔據,切斷了沉健最後的閃念。
「今日凌晨在清灣路陡坡下發生一起車禍,死者被自家車撞至山壁前,當場死亡,事故起因目前正在調查中……」
「啊啊啊……快點,我受不了了,啊……」
放浪媚聲打斷播音員呆板的報導,瞬間響徹整間臥室,KingSize大床也很配合地在兩人劇烈肢體糾纏下發出同樣曖昧的聲音,畫面主角──聶行風,還有他的天師助理。
「嗯哈……啊……」
迷亂叫聲在男人大幅度動作下達到一個驚人高度,聶行風被震得耳膜發痛,劈手奪過張玄手裡的遙控器,換了頻道,扔到一邊。
「不許看收費電視!」
「錢都交了,不看白不看!」
談起錢來,張玄絕對六親不認,更何況是董事長,暫時放過跟聶行風的搏擊行動,探身拿過遙控器,轉到收費頻道,於是,令人面紅耳赤的勾魂叫聲再度響起。
「我們現在正需要這種氣氛協調,有好的情調和環境,才能兩情相悅,水到渠成,而不是在床上玩摔跤,你看,折騰了半個多小時,到現在連衣服都沒脫……」
「那是因為你不讓我脫!」一個挺身把張玄成功按在床上,聶行風喊道。
他以為自己喜歡在床上玩摔跤?古人發明床的時候絕對沒有把它列為摔跤場所,可小神棍偏偏要這樣玩,還玩近身蒙古摔跤,結果半小時下來,兩人練得全身是汗,還沒進入情況。
「衣服當然是要由做主導的那方來脫才有情調,董事長你該乖乖躺著享受,剩下的交給我來做才對!」張玄不甘示弱地大吼,順便一個翻身,想把聶行風反壓過去。
誰知聶行風手腕一勾,扣住他脈門,將他壓了個結實,居高臨下看他。
「做主導的那個應該是我,不是嗎?」聶行風很淡定地說。
一場蒙古摔跤玩下來,張玄睡衣被扯開了大半,露出半邊漂亮的鎖骨,淡香瀰散在空中,是他喜歡的味道,那雙熟悉的藍瞳在情緒波動下幻成了漂亮的湛藍色,定定看著他,月光石般的清澈,讓他想傾盡自己所有情感去憐惜。
可惜張玄並不領情,大吼:「憑什麼」
「憑我的身份!」跟小神棍沒什麼風度可講,聶行風直接切中要害,「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我還是你的董事長!」
「哈!」
對視張玄憤憤不平的藍瞳,聶行風嘴角勾起淡笑,「你吃我的,穿我的,連薪水都是拿我的,有什麼資格跟我爭上下位?」
「喂,你說這話太沒水準了,很傷我自尊心耶!」張玄藍瞳汪汪,一副受傷的模樣。
「我只是在讓你認清事實!」
聶行風才不吃張玄這套哀兵政策,他要是真那麼容易受打擊,早就不在自己身邊混了。
俯下身,貼靠在張玄身上,手掌輕輕揉蹭他的腰間,並輕吻他微張的雙唇,唇上散著葡萄酒的清香,看來他趁自己入浴時偷酒喝了。
為了驗明張玄究竟偷喝了多少酒,聶行風將吻落得更熱切。
「而且,你也不討厭這種感覺對嗎?」他用鼻音輕輕問。
「嗯……」
纏綿低回的呻吟在聶行風聽來比電視裡的A片刺激多了,男人堅韌有力的身軀在他的撫摸下輕輕扭動,相靠得好緊,緊到他可以清楚感應到對方強力的心跳,帶給他從未有過的悸動。
「放鬆,交給我……」邀請中充滿誘惑,對於自己喜歡的人,聶行風從來就不是君子。
「好……」
張玄似乎被蠱惑了,輕吟著摟住聶行風的腰,忽然微笑變獰笑,語氣一轉,「才怪!」
聶行風只覺腰間一緊,已被張玄反壓到床上,跟著翻身坐起,並指在他額頭迅速畫了道符。
「你搞什麼?」
「董事長你沒想到我有螳螂捕蟬這招吧?咱們先小人後君子,你技不如人,可不准生氣。」張玄俯視聶行風,洋洋得意道。
要是師父知道他把天師門下的三花聚頂術用在這上面,只怕會氣得從棺材裡蹦出來,張玄想了再想,覺得可能性百分之百。
「該死的小神棍,你敢對我下符。」
「不是符咒,是三花聚頂術。」
張玄笑嘻嘻俯下身做挑逗式接吻,他不討厭和聶行風接觸,但是情事嘛,當然是做主導的那個比較MAN。
「不要小看三花聚頂,它可以讓你全身靜定,人神合一,還能感覺到舒服清涼,這可是天師不傳之秘,所以董事長,接下來你一定會很舒服的,哎喲……」
自誇未完,張玄手腕突然一痛,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已被摔到了床上,聶行風上前壓住他,並依樣畫葫蘆,在他額前畫了道符。
「你好像忘了黃雀在後那句話。」
張玄全身酥軟,動彈不得,忍不住大叫:「你什麼時候學會畫符的?」
「才不久。」
「一定是該死的小白教你的對不對?它多少錢把我賣掉了?」
身邊懂法術的人不多,張玄身子動不了,不代表思維短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罪魁禍首。
聶行風想了想,「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我是被賣的那個耶,有權知道自己的行情好不好!」
氣憤之下,張玄瞳色轉為深魅海藍,閃爍著炫目的亮。
「其實,我只是怕說出來打擊到你。」初次看到這種魅惑瞳色,聶行風心跳了跳,終於還是敗在了張玄的執著下,「我只用了三包鹹魚乾。」
上次的照靈事件讓聶行風明白,自己該學些法術,他不能每次都讓張玄來救,技不壓人,懂得多些沒壞處,所以前幾天他向小白請教過,當時正好路經超市,小白說想吃鹹魚乾,於是他就用三包鹹魚乾交換了一些道符口訣,當然,在那時他絕對沒想到要用在床上,不過看看張玄氣得緋紅的臉頰,聶行風瞞下了學道符的最初意圖。
他喜歡看小神棍生氣時的模樣,就像現在這樣。
果然,聽了這番話後,張玄發出一聲大大的呻吟,「原來我只值三包鹹魚乾的錢,董事長你殺了我吧。」
他會殺的,在床上慢慢的殺掉。
殺意在微笑的眼瞳裡蔓延,火一樣的熱烈,覺察到聶行風的意圖,張玄抖了抖,有些毛骨悚然。
「你不會是真打算……喂,我還沒調整好心態,再等等,再等等,不顧一方意願而實施的性行為屬於強姦,董事長,強姦是得不到快感的。」事關生死存亡,張玄放開嗓門大吼。
聶行風用嘴封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唇,「那就和奸吧,這樣不就彼此都有快感了?」
「虧你還是董事長,這種話也說得出來,唔……」
嘴被封住,怨言無法傾吐,不過感覺不壞,撇開情事的主導問題,張玄還是很享受的,不過……
「你該不會是頭一次跟男人做吧?」
聶行風動作一滯,抬頭,很奇怪地看張玄,「怎麼了?」
「看你這表情就知道你是新手啦,我不管,加薪加薪,你把我當小白鼠來練習,我要求加試驗費、風險費、人身事故保險費……」
既然魚在俎上,注定無法逃脫的話,那就盡量為自己爭取一些權益吧,張玄還在努力琢磨其他費用,聶行風的臉已經黑了一半。
「你能不能不在這個時候談錢」
「那你能不能不吃飯」
飯當然不能不吃,也就是說,張玄的金錢觀這輩子都不會改變。
及時響起的手機鈴聲打破了暫時的僵局,張玄眼神瞥瞥桌面,「董事長,你的電話。」
聶行風探身把手機拿過來,螢幕顯示是馮晴晴,聶家世交馮邴成的獨生女。
想起馮晴晴的纏功,聶行風皺皺眉,不想接。
「馮晴晴這麼晚來電話,一定有事。」
馮晴晴有沒有事他不知道,不過只要招財貓接了電話,自己可能就沒事了,見聶行風猶豫,張玄連忙慫恿。
聶行風接了電話。
「行風哥哥,好久不見,我沒打擾到你吧?」
「你打擾了。」
而且打擾得很徹底,看著張玄分外燦爛的雙眸,聶行風知道今晚又讓他逃脫了。
「哇塞,好大的聲音,你在俱樂部玩吧?沒想到行風哥哥你也這麼花心……」
電視的音響效果太好,煽情叫聲完美無缺地傳到了電話對面,聶行風慌忙拿過遙控器想關掉,誰知按鍵不靈,怎麼按都沒反應。
見鬼?
習慣成自然,聶行風本能想到。
「我按了鎖定鍵。」
床上飄來輕悠悠話語,聶行風瞪了始作俑者一眼,說起自家電器,他遠沒有張玄瞭解,忙將遙控器扔過去,轉身出了臥室。
對面還在囉嗦,「行風哥哥,你不要學聶睿庭每晚泡俱樂部,那種地方很容易染病。」
「我沒有……」
「好啦,我知道對男人不能太苛刻,言歸正傳,我找你其實是有件重要事要跟你說。」
「重要事?」
「是啊,你還記得我們靈異社嗎?」
當然記得,那個不學無術,整天往醫院墳地跑的小組嘛,講起鬼來個個頭頭是道,但真正遇到鬼了,跑得比飛毛腿都快。
「怎麼了?」
「我們發現了一具屍體。」馮晴晴故意壓低聲音,神神秘秘說:「太震撼了,所以我就想告訴你……」
「報警了嗎?」聶行風開始後悔接這通電話。
他發現馮晴晴整天在靈異社混,混得腦袋都秀逗了,發現屍體應該第一時間報警,而不是來找他八卦。
「報什麼警?是古屍!有幾百年,不,也許上千年的古屍!」
「你去埃及了?」
馮晴晴被聶行風徹底打敗了,再不顧得裝淑女,放開嗓子大吼:「行風哥哥,拜託你能不能感性些,像正常人那樣思維?誰說木乃伊只有埃及才有?不,我們發現的比木乃伊漂亮多了,我發誓,你絕對沒見過那麼漂亮的人……」
「屍體!」
再漂亮也是屍體,最多對考古學家有幫助,跟靈異完全不沾邊。
「不,如果你看到她,一定就不會這麼說了,她就像睡美人一樣安詳……」
聶行風看看對面牆上的掛鐘,時近午夜,他真沒興致在這裡聆聽馮晴晴口中的乾屍故事,半夜講古屍,她大小姐就不覺得驚悚嗎?
馮晴晴還在喋喋不休:「她的出現絕對是考古史上的一大飛躍,可我們不想將她公諸於眾,她太完美了……」
銷魂呻吟從臥室隱約傳來,張玄暫時動不了,無法關電視,這次真是看足癮了,不過,只能看不能動的感覺不是很好吧?
聶行風稍微閃了下神,等回過神,話筒那邊故事仍在繼續,他忍不住問:「小姐,你到底想說什麼?」
「總而言之,我們想讓你幫忙出出主意了,週末你還沒有安排吧?那明早九點我開車去你家接你,帶你去看古屍,晚安。」
「等等……」
電話已經掛斷了。
明天他的確沒安排節目,不過不代表他想去看古屍,而且,最重要的一點,馮大小姐什麼時候學會開車了?
聶行風回到臥室,付費節目仍舊上演得如火如荼,哼哈不斷,再看床上,張玄抱著枕頭趴在那裡,已經睡著了。
看A片能看睡著,還睡得這麼香甜,聶行風此刻對張玄的感覺兩個字就能概括──欽佩。
他替張玄蓋好被,又關了電視,轉身去了隔壁臥室,KingSize的大床留給小神棍睡吧,反正自從他來後,自己跟這床就成絕緣體了。
次日早上九點整,馮晴晴準時登門,見她一身登山裝,肩上背著大包,一副露營打扮,聶行風開始頭痛。
看到張玄,馮晴晴很高興,「張玄你也在,太好了,一起去吧?」
「咦,你們要去遠足嗎?不如再多叫幾個人,大家搞野炊BBQ。」
「不是遠足,不過你一定有興趣,開車才兩個多鐘頭,就當兜風了,晚飯我請。」
這麼養眼的帥哥天師,馮晴晴怎麼捨得放過,連忙極力邀請,張玄二話不說,跑去換登山裝,聶行風冷眼旁觀,很想告訴馮晴晴,即使她不邀請,張玄也會主動參加的,有熱鬧不湊就不是小神棍了。
馮晴晴開的是輛嶄新的紅色小跑車,很漂亮,不過駕駛員的技術可一點兒都不漂亮,開始在鬧市寬道上還好,等跑進蜿蜒山路,車便忽跑忽停,跑車的所有功效完全無用武之地,開得就像碰碰車,張玄坐在後座上隨車不斷前後搖晃,嚇得他忙繫好安全帶。
「小姐,你有駕照吧?」
「有啊。」馮晴晴很自豪地說:「前天剛考出來,老爸就獎勵了我這部車,你們是第一個乘車的人。」
「希望不是最後一個。」
馮晴晴的駕駛技術怎麼說──爛,就一個字。
看著跑車順著山道外沿忽悠,好幾次差點兒蹭到圍欄,張玄心驚膽顫,覺得最近自己有夠倒楣,總被人當小白鼠來做實驗。
馮晴晴所說的古屍藏在一座叫雲霧山的山洞裡,雲霧山,顧名思義,終年雲霧繚繞,山峰險峻,並不適合登山初學者,不過卻有不少神怪傳說。
「最近我們靈異社組織探險活動,我跟周林林一組,好多人都說雲霧山很詭異,所以我們就來了,周林林通靈感很強的,不過神怪沒找到,卻發現了千年古屍……」
馮晴晴興致勃勃地講述古屍發現經過,可惜坐在後面的兩個人正隨車的顛簸而前俯後仰,沒餘暇給她回應。
山間多霧,盤路蜿蜒,更恐怖的是新手開新車,這還不算,車行到半途,天色漸陰,下起了小雨,山路變得泥濘,張玄緊握安全帶,覺得今天黃歷上寫的一定是大凶。
又是一個劇烈顛簸,見車窗蒙了一層雨霧,張玄大叫:「雨刷!雨刷!」
雨刷隨即劈哩啪啦在窗前瘋狂搖擺起來,原來馮晴晴緊張下把雨刷速度撥到了最高檔,張玄發出一聲呻吟,看看坐在身旁的聶行風,「董事長,你確定我們能順利到達目的地?」
「如果車不熄火的話。」聶行風回答得很淡定。
早在坐馮晴晴的車時,他就料到了這個結果,有了心理建設,他自然不會像張玄那麼大驚小怪,最多是感覺不太舒服而已。
「不會熄火啦!」馮晴晴在前面插嘴說:「我這車是全自動的,沒離合器,絕不會熄火。」
全自動的車能開出這種水平,張玄很無力,「慢慢開就好,我們不趕時間。」
回應他的是一個急剎車,從後照鏡看到兩人臉色都不太好,馮晴晴乾笑:「抱歉抱歉,突然竄出一隻山兔。」
車在顛顛簸簸、開開停停下終於到達了目的地,一個急剎車後停下了。
馮晴晴指著路邊一條蜿蜒小路說:「就是這裡,再往前沒有車道,我們得步行進山,不過別擔心,大白天不會有靈異發生。」
他一點兒都不擔心,能平安到達,張玄覺得這本身就是最靈異的靈異事件。
「我想,當年阿姆斯壯首踏月球時,他感受到的不是興奮,而是安心。」張玄下車後,靠在車身上有氣無力的發表感歎。
前方是霧濛濛的山峰,一條小徑直通山裡,道邊立了塊斑駁石碑,年代久遠,只能隱約看出上面寫著「鬼界」二字。
「鬼界?我靠,這地碑立得有夠剽悍。」
髒話換來聶行風的怒視,馮晴晴跑過去撥開覆在石碑上的雜草,說:「是『魏界』,山下就是魏家村,這雲霧山是他們的地帶,不過再往裡走就是山神的屬地了,所以他們才在這裡立碑為證。」
雨下得不大,聶行風和張玄穿好雨衣隨馮晴晴進山,經過石碑時,聶行風眼神若有所思的掃過「鬼界」二字,迷濛細雨下朱紅色的斑駁字體透著幾分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