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適時響起,打破彌漫在兩人之間的詭譎情欲。
“進來!”聶大吼一聲,往床鋪一角成大字形挪開,解除了薇薇身上的重量。
“赫洛伊先生,您的晚餐送來了。”
亟欲逃離狼爪的薇薇在聽到管家經理的聲音時整個臉頓時垮下。
糟了!萬一被管家經理發現她衣衫不整的跟客人躺在床上撞來抱去,這話傳出去還得了!
“赫洛伊先生,您若有任何需要請隨時CALL我。”
管家經理恭謹的聲音近在臥房外響起,薇薇一驚,趕忙找地方躲避。要躲哪裡?她的腦筋已成漿糊一片。
一旁看她慌亂不已的聶,一個翻身重新將她壓在身下。
“你……”
“小東西,再不走……你可危險了。”算准她敢怒不敢言,他朝她被他吸紅的唇瓣啄了一下。
卑鄙小人!薇薇用力推開他。
由著她推開自己,聶順勢躺回床上,嘴角噙著笑意,笑看有如困獸的她如何脫身。
“對了,赫洛伊先生,請問您有看到薇薇嗎?”管家經理的聲音再度響起。
原本以為管家經理已經離開的薇薇,聽到他在找她時,整個人頓時呆愣住。這下子她完了!
薇薇緊張地對著聶猛搖頭,聶卻像個痞子似的遲遲不回答,這可急壞了為保全名節奮戰不懈的她。兩人在床上的曖昧舉動若張揚出去,那她……鐵定會被傳得很難聽!
原本欲與聶保持距離的薇薇不得不放低身段,主動貼住他結實的臂彎,無言懇求著。
聶耍壞一笑,用手指著嘴巴,用意昭然若揭。
“這……”管家經理再次響起的詢問聲,讓薇薇鼓起勇氣,閣緊眼睛,將小口朝他冰涼唇瓣貼上,迅即又離開他觸感不可思議柔軟的雙唇。
嗚……她怎麼會落到這種淒慘下場?薇薇將整個頭藏在枕頭下,羞於見人。
“人都走了,頭可以探出來呼吸了。”悶這麼緊,不怕呼吸困難嗎?聶好心欲抽掉被她緊緊壓住的枕頭。
“不要……”枕頭下傳來她模糊不清的哽咽聲。
“怎麼?”他輕手摟起抖動肩膀的她,梨花帶雨的細致臉龐足以摧毀男人鋼鐵般堅硬的心腸。“誰欺負你?”他將嬌小柔弱的小東西心疼地擁在懷裡,意想不到這小小嬌軀竟然讓他無法展現嚴謹的另一面。
枕在凶手臂彎裡的薇薇聞言,哭得更大聲,掄起粉拳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朝她堅固如磐石的胸膛一陣捶打。
“每次都是你……”她抽抽噎噎指控罪魁禍首。
“我?”第一次被人控以莫須有罪名,聶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剛剛他可是對她和顏悅色,甚至看她累壞了還紓尊降貴將她抱到床上來,哪裡欺負她來著?
俯首看她哭得唏哩嘩啦,淚濕他整片亞曼尼絲質襯衫,他在心裡歎口氣。明明很受不了女人無理取鬧的蠢勁,為何看她淚如雨下、哭得肝腸寸斷的模樣,他的某根纖細神經也跟著隱隱抽痛?
“你還不承認?”她哭得更大聲。每次都來這一招欺負她,還死不承認?
“小東西,我不懂你的話。”將伏靠胸前紅透透的小臉蛋緊擁入懷中,他輕輕搖晃著她,不懂這弱不禁風的細致嬌軀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淚水。
“人家不要你偷親我的嘴巴啦!”薇薇蓋得將頭往他寬廣的懷裡猛鑽。
嘖!這小東西還真不是普通的保守。 “好!不偷親,下次我光明正大的親。”他抬起她噙著淚水的臉蛋,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眼對眼平視。
“你討厭啦!”薇薇撒嬌地捶他一下。
“我知道。”他扯開襯衫,露出早上被她烙下的齒痕,“這是證據。”
看著他胸膛小麥色肌膚上清晰可見的整齊齒嚙痕跡,薇薇臉頰一紅,低下螓首、擰著衣角,細若蚊蚋的說:“誰教你老愛欺負我……”
聶湛藍瞳眸閃爍著火簇般光亮的神采,伸出修長手指朝她秀挺鼻頭輕擰。不曾有過的心靈平靜在他心底擴展,男女之間除了翻雪覆雨的激情外,他不知道亦可在平淡中享受親密關系。
“只要你願意,就不算欺負。”他單刀直入的切入話題中心。
“願意?”薇薇倏地抬起頭,一臉茫然。從未有人對她說過這種話,腦袋瓜子一時轉不出其中用意。“你……什麼意思?”
“陪我一夜……或兩夜,我不會虧待你的。”聶看著她說道。她給他的感覺該死的好,一夜可能太少了。
可惡!他竟然把她當作是……意識到自己正坐在他結實大腿上,薇薇臉一紅,馬上跳開。
難怪他會把她想成輕浮女子!薇薇咬著貝齒懺悔自己不當的言行舉止,氣自己讓他誤以為她是性解放者。
“你的答案呢?”聶銳眸一腳,不悅她拉出彼此距離的舉動。
“我為我不當的行為向赫洛伊先生道歉!早上……我並不是故意要咬你……盯著你的那個…… 那個瞧……”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低下頭為自己的不當行為道歉。
在別的男人面前,她的心都能保持一定距離,但只要一碰上他,男女間親密的行為似乎變得很自然……她不懂為什麼會這樣……
聶擰緊濃眉,為她的態度而火。
“承蒙赫洛伊先生瞧得起我,我……我做不來。”對於男女之間的關系,她自認不是貞節牌坊擁護者,可要她有目的出賣自己的肉體,她做不來。
聶迅如電掣地長臂一伸,再度將她壓倒於床鋪上,重新將她嵌入懷中。“做不來?我倒滿意極了你的表現。”邪魅的喃喃勾引聲戲謔響起。 聞言,原本像個小媳婦般收斂莽撞個性的薇薇不禁發飆,“洋鬼子!講話客氣點,我炎黃子孫是用上半身想事情,不像法蘭西人用下半身辦事情!”
薇薇氣沖沖地伸出纖細手指戰戳聶的鋼硬胸膛,氣惱他動不動就把身體往她身上貼,這可惡至極的法國佬!
“小東西又動氣了。”聶看著嘟著嘴的她,心情為之一樂。每個靠近他的女人無不費盡心思巴結他,獨惟這個小女人不當他一回事。
“我有名有姓,不要亂叫,惡心死了!”奇怪!一個人給人的感覺怎麼會差那麼多?第一次看見他時,還覺得他穩重有氣度,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人物,為什麼現在卻像個耍無賴的流氓? “好了,別再氣嘟嘟的。你純真完美得不像真的,只要是男人都會想要你。別氣惱,我只是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聶趁她再度發火前把話說清楚。
“只要感覺對了,你們隨時都想SEX嗎?”以浪漫多情聞名於世的法國人,“性”對他們而言真的就像穿衣服般平常嗎?
“SEX是上帝賦予人類享受生命的禮物,只要防護做得好,何必嚴肅看待,莫非你從未享受過?”他單手將她掙扎不已的雙手鉗制在頭頂上方,俯視身下住人揶揄著。
“風俗民情不同,你總不能要求每個人都像貴國人民一樣……身經百戰……”這人外表人模人樣,卻滿腦子色欲綺思。
“這麼說來,你不想要我 ?”他帶著哀怨的語調在她耳際說著。
伸手順順她披散在雪白床被上的黑發,他看著她躺在床上嬌媚中帶著少女純真的模樣,忍不住想一口將她吃下去。
他深吸一口氣,借以緩和體內兀自燥熱喧囂的欲望,理智終於戰勝熊熊欲火,不想在退了一時之欲後毀了自己對女人一貫的尊重。
這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男人竟會一臉委屈的控訴是她的錯,仿佛不答應他是她的不對。
薇薇萬萬沒想過,像聶這麼剛強不容他人忽視的男人竟會對女人撒嬌。
人前呼風喚雨、舉止霸氣的男子在女人面前示弱時,更容易牽動女人心。 他太了解如何誘惑女人了。
“你要不要我?”聶耍賴地將頭枕在她的豐滿胸脯上,哀求著。撒嬌不是女人才能要的手段,必要時也是男人為達目的的利器。
“你……”沒了人前不可一世的傲慢氣勢,放下身段纏著她要糖果的他,讓她狠不下心拒絕。
但這糖果可是她啊!
這無賴男人根本吃定她欺硬怕軟的心態……可這種事情哪能心軟?尤其對方已擺明對她的身體有“性”趣。
雖然被他親吻、被他擁在懷裡的感覺該死的美好,但這種“玩玩”的心態……她還是沒有辦法勉強自己接受沒有愛的性行為。
“你這樣子我沒辦法思考,先讓我起來啦!”趁他不注意,她雙手朝他結實胸膛用力一推。 哪知他身體一晃,抱著她順勢在床上滾了一圈。
“我不能呼吸了……”被他重新壓在身下的她張口求救。
聶深吸一口氣渡入她嘴內,怕壓扁她似的將自己身體重心移往側邊,空出的手罩住她的豐滿弧線,柔軟飽滿的觸感讓他發出滿足的歎息。
“還要人工呼吸嗎?”他以滿含情欲、深藍近黑的瞳眸誘惑著她。
“不……不……啊--”這男人……薇薇忍不住迭聲呻吟,卻被自己發出的怪異聲音嚇住。
老天!她怎麼會發出這種羞死人的聲音?
顧不得被他脫得衣衫不整的窘態,她手腳並用的奮力推開他,踉蹌步下階級,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這男人是她的克星,一碰到他,他總能輕易讓她的腦袋糊成一片。
“小東西,別再退了,這樣總可以了吧?”聶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慵懶無害的俊顏卻曖昧地伸出舌頭舔舐下唇余留的清香。
“閣下若想把貴國國粹發揚光大,我建議你找別的女人,本姑娘尚未進入發春期,不缺男人!”薇薇堅決表明自己的立場,好讓他知難而退。
“可惜目前我只要你!”他勃發駭人的欲望毫不掩飾地充斥在熱眸中。
目前?目前能維持多久?薇薇閉了閉眸子。唉!男人確實是感官動物,遇到對眼的女人就立刻擺出嗜色獵奪天性。
“我只能讓你失望了。” “不會,我要定你!”他淡笑著重申。有了鉗制她的弱點,不怕她不就范。
“我還是那一句話……讓你失望了。”不願跟他有所牽扯,薇薇抖著手整理好衣服,快步走出臥室。
“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小東西。”看著她的背影,聶不厭其煩的說道。“對了,管家經理說樓下有位先生等你很久了。”斂下志在必得的決心,他突然好心的將管家經理的話帶到。
是學長!“你為什麼不早說?!”薇薇忿忿地瞪他一眼,焦急的看著手表。哇!她已經遲到四個小時。
“你又沒問,況且只是閒雜人等。”聶假裝無辜。她沒放在心上,他又何必紀於心。
“你……”一想到她剛剛竟會對這不知尊重他人的臭男人意亂情迷到差點失身,她更加氣惱自 己。
這無法掌控的男人實在太危險了,無論如何她一定要離他遠遠的!
5
“幫你引見?”薇薇瞪大眼睛。
“能取得M.P總裁獨家專訪可是很聳動的大新聞!我心地善良的好學妹,你幫幫學長的忙,盡力試試看好嗎?”唐翰林原本以為這趟南下采訪只是碰碰運氣,沒想到薇薇正好負責招待他想訪問的大人物。
“不行!我跟他不熟。”薇薇一口回絕。為避免再度發生剛剛過於曖昧的行為,她已決定不再單獨跟赫洛伊先生私下碰面,以免招來不必要的困擾。
“熟不熟悉不重要,赫洛伊先生來本市 只有短短三天,你負責招待他,透過人情,他或許會答應……難道你忍心讓學長升遷之路遙遙無期?”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抬出學長這個大帽子壓她。
“可是……”她當然知道獨家新聞對記者的重要性,可她對那位信誓旦旦“要她”的法國佬避之惟恐不及,引見的事可能主動再去招惹到他。“他……他不好講話耶!”不,應該說是“番”吧,才見面不到幾次,竟然要她……那“番王”還不接受她的拒絕呢!
為了捍衛自身貞操,她最壞的打算是裝病朦騙,直到他們離開,現在要她主動找他,那豈不是羊入虎口、自己送上門?
“這是大新聞,拜托啦!學妹,盡量試試看吧!”唐翰林一臉乞求,只要有一丁點的希望,身 為習慣追根究底的記者的他而言,是絕不放棄的。
“我……”薇薇咬著下唇陷入左右為難。
她是很想答應學長,但那個法國佬已經表明他對她的身體有著高度興趣,她再不諳世俗也知道不能讓他有籌碼對她子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