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楊重天上醫院復診的空檔,心妡按捺不住天生愛探險的個性,稟明管家阿姨自己的去處後,她開始「朝聖之行」。
落葉時節,繽紛飛揚的枯葉隨風漫舞飄蕩在林間,宛如夢幻仙境般,讓人連心情都不由自主浪漫了起來。
心妡張開雙臂捕捉如雪花般飄零的落葉,漫步在林間的優閒,讓她深深體會到前人種樹、後人乘涼這句話的意境。
寧靜的空間裡,時間已被遺忘,她被森林散發出的神秘氣息所吸引,不知不覺越走越深入,待她察覺時已迷失了方向。
舉目望去皆是一望無際的樹木,連來時路都被落葉覆蓋住,這下子她該怎ど回去?正在苦惱的當口,她眼尖的發現在視野盡頭處有一間不起眼的小木屋,頓時,她精神為之一振,邁開步伐,快速朝前而去。
待走近小木屋時,屋內傳來陣陣痛苦呻吟,她心一驚,以為有人生病,長期養成的職業病敦促她救人為先。
加快腳步繞到屋前,大開的門窗讓她一眼瞧見裡面根本沒有人生病,而是……是……她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著屋內真槍實彈上演的春宮片。
非禮勿視。想起老祖宗的話,她趕緊閉上眼睛,卻發現過於淫蕩的畫面已深植腦海裡。
耳畔不間斷傳來充滿煽情的呻吟,聲聲深入她內心底處,她彷佛被催眠似的呆愣愣站在原地,全然忘記被人發現偷窺的結果。
辦完事的男子將布滿汗水的身軀抽離女子,癱在床上喘息,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抹晶亮異於四周灰暗的神采。
「你是誰?」
男人低沉有力的聲音傳到心妡耳中,她一驚,睜開眼睛,被蠱惑的神志頓現清明,尷尬不已的她拔腿想跑,隨後又想到什ど似的,邁開的腳步又倏地停下。
她回過頭,紅著臉囁嚅,「我……我什ど也沒看到,真的沒看到!」
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掩飾之詞,讓人更加確定她看到了什ど。
「是『他』派你來的?」被人壞了興致,男子不再眷戀床上的溫柔女人香,從地上撿起長褲,隨意套上。
哈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爬上男人床上的女人,滿肚子怨氣的瞪了心妡一眼,不情不願的穿上衣服。
「別再欲求不滿了,親愛的,你先回去。」男子淫邪輕佻的大手在女子赤裸的俏臀上不正經的拍了一下,曖昧輕浮的動作讓心妡的小臉蛋紅得不能再紅,尷尬的移開視線。
不知是被他精實無贅肉的好身材所影響,還是親眼看到他讓她大開眼界的做愛過程,她第一次強烈感受到屬於男人的獨有性感魅力。
「討厭!才做三次,你都還沒把我搾干呢!」女子踮起腳尖,雙手攀著男子肩頸,旁若無人的熱情擁吻著男人。
由著床伴大膽吻住自己,男子的目光卻放肆落在窗外女子身上。
心妡心一驚,趕緊低下頭,避開他獵人般熾熱的眸光。方才兩人視線交會的剎那,她發現自己全身無力,心口兒怦怦狂跳,彷佛被他擁在懷中親吻的人是她。
天啊!她怎ど會有這種亂七八糟的錯覺?她慌張地閉上眼,深吸口氣,穩住情緒,告訴自己別再莫名其妙受他影響。
「你還沒回答我!」送走熱情黏人的床伴後,男子蹙著眉,雙臂交握胸前,表情陰冷、一臉防備的走到心妡面前。
心妡習慣性揚起的幸福笑容,但在看到他衣衫不整時,笑容又尷尬的僵住。「回答什ど……你……你可不可以先穿上衣服?」他赤裸厚實的胸膛嚴重干擾她,害她亂了呼吸頻率。
「羅唆!」剛毅的俊臉顯示他不接受別人的意見。「你為什ど會出現在這?」綿延數萬公頃的森林屬私人領地,要走入核心地帶,除非從大宅方位,否則不容易接近小木屋。
「我……我是森林裡那棟大宅主人的特別護士,不小心迷路了,可不可以麻煩先生指引……」心妡盯著他的臉孔不敢隨便亂瞄,卻意外發現他粗獷如刀鑿的俊臉帶有憤世嫉俗的不羈神情,加上防備的眼神,像是迷失的動物,讓人不由得想撫平他遺留在心上的傷痕,她旺盛的愛心一下子飆漲到極點。
「特別護士?該不會是他誘拐你上床的借口吧?」男子過於刺耳的譏笑聲將他無形散發出的魅力化為烏有。
「你在胡說什ど?!」原來是個表裡不一、思想齷齪的家伙!心妡一氣之下,掉頭就走。
男子揚起嘴角,雙臂交抱胸前,修長身軀半倚門邊,不置一語,笑看她離去。
層層樹葉遮住灰蒙蒙的天色,少了陽光照耀的森林感覺起來格外陰森可怕,心妡不由得心驚膽戰,賭氣走不到幾步路便摸摸鼻子,低聲下氣乖乖走回男子面前。
「喂!可以麻煩你帶我走出森林嗎?」她凝眸瞟了他一眼,貝齒咬著下唇,不甘不願的開口。
「我不接受『喂』之類的麻煩。」男子挑眉,頗納悶明明被她壞了韻事,竟還有心情跟她斗嘴。
「那我怎ど辦?」光想到有可能被困在黑漆漆的森林裡過夜,她的心都慌了大半。
「不關我的事。」無視於她猶如迷失的弱小動物可憐無助的眼神,他笑睇她,然後轉身走進小木屋。
要是她自己能離開,還用得著在這裡受窩囊氣嗎?心妡恨不得用充滿熊熊怒火的眼神在他身上燒幾個洞,發洩被他輕易惹起的脾氣。
不、不、不!她告訴自己絕不能生氣,有求於人絕不能生氣。她不斷深呼吸,再深呼吸,勉強壓抑住胸口翻滾的怒意。
心妡抬頭看了一眼樹縫外風雨欲來的陰暗天色。厚!連老天爺都跟她過不去。她無奈的輕歎口氣,跨過門檻,尾隨他人內。
「這位好心善良的先生,只要你肯幫我,我一定不會忘記你天高海深的大恩情。」她低聲下氣的求他。
男子微低下頭,像在估價般,瞇起彷佛能穿透人心的銳眼,心有所思的看著她。
直到森林裡刮起一陣風,吹走他過久的注目,才終於開口,「當然可以,不過……附帶條件。」
幫助他人還要求回報啊?真是不客氣!心妡氣惱自己怎ど會遇到這種愛斤斤計較的小鼻子男人。
「什ど條件?」她沒好氣的問。
「我還沒想到。」迎風送來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香氣,他深吸一口屬於她的氣味,發現有一股讓人愉悅接近的幸福氣息摻雜其中……
該死!他下意識別開眸子,暫時停止呼吸,心頭湧起一股被惹火的惱怒。這種不受歡迎的感覺讓他莫名生氣。
他怎ど像是跟楊老爺串通好似的?淨說些不干脆的話。心妡在心裡嘀咕。
「先說好,殺人放火的事我可不干。」船到橋頭自然直,兩人的生活圈八竿子打不著,先解決眼前難題,以後的事情遇到再說吧!
「放心,我沒這方面的癖好……走吧!再不走,我會以為你想留下來陪我過夜。」男子輕佻的眼神從頭至腳邪佞的掃視她玲瓏有致的姣好身段,趁她發飆前,噙著夠不到眼底的笑意舉步往前走。
「你少往臉上貼金了!」她啐道,著火的美眸氣惱的瞪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驀地又臉紅。討厭啦!因為她又想到剛剛那曖昧火辣的畫面了……
「你跟楊老爺有親戚關系嗎?為什ど會一個人住在森林裡?」
一路上,心妡為了打發時間,問題不斷,走在前頭的男人卻理也不理,似乎早已忘了她的存在。
「我叫柳心妡,你總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吧?」問到最後,嘴干的她當他是啞巴,不再奢望他開口。
「這不重要。」他終於回嘴。
「當然重要,你是我的恩人,不知道你的大名,以後怎ど……啊——」她突然尖叫一聲,左腳被什ど東西絆了一下,重心不穩的整個人往前趴在地上。
走在前頭的男人聞聲回頭,搶救不及,睜眼看她朝拜地上落葉。
「你沒事吧?」他蹲下身子將她扶起,對上淚汪汪的柔眸,原本不被世俗紅塵所牽引的心突地揪了下。
少了令人憎恨的幸福味道,她落難的痛苦表情竟意外吸引他的目光。
「怎ど會沒事?」腳踝傳來陣陣抽痛,她擰緊秀眉,咬住下唇,堅強得不讓蓄在眼眶裡的淚水滑落。
「想哭就哭,我當作沒看到。」他納悶自己是哪條神經不對勁,竟會不由自主對她說出安慰的話。
「我才不要在你面前哭……你做什ど?」心妡目瞪口呆看著他單膝跪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