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了一會兒,原非撥了另外一通電話,「阮盈?」
「是,大少爺。」阮盈在那端懶洋洋地回答,「為了你,我可是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呢。」
「你打算怎麼死?」原非揉了揉眉心。
「咦?」阮盈的心一跳,「你恩將仇報喔?我都把親愛的妹妹拱手送給你了,你還想怎樣?」
「是啊、是啊,你把妹妹送給我,我無償給你的研究所提供價值幾千萬的大型計算機終端機,可是你居然還敢欺騙我爺爺,嗯?」原非的聲音裡帶著無形的危險火藥味。
「啊!哈哈……呵呵……呃,這個……」阮盈頭痛地槌槌腦袋,怎麼這麼快就穿幫了?「那個……呃……親愛的妹夫大人,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你的就是我的,還分什麼彼此嘛,哈哈哈……」
「立即轉讓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到阮輕名下。」原非沉聲道。
「憑什麼?那是老爺子心甘情願送給我的。」阮盈有點心虛地說。
「那是他送給他未來孫媳婦的,不是給你!」原非駁斥。
「那……那我也幫你啦。」阮盈繼續心虛。「把妹妹送到你嘴邊,被我家人知道,早晚會被他們凌遲。」
「所以我才只要百分之五十一,而不是全部。我可是幫你擋住老爺子,否則你也知道,他會讓你分文全無,還要倒貼。」原非冷笑著說。
「那……給她百分之四十,她什麼也不懂,我才是最大股東耶!」
「百分之五十一,放心,我會幫她盡好最大股東的職責。」原非陰森森地回答。
「百分之五十?」
「一點也不能少。」原非寸步不讓。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阮盈大叫。
「彼此、彼此。」這只不過是小小的還以顏色罷了,誰教這女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詭計!「還有,你妹妹和我昨天晚上做了。」
「做……做了?什麼?難道你是說……」
「對,就是你想的。」
他昨天晚上本來只是想看看阮輕,吃點阮輕小妹妹的嫩豆腐,哪裡想到她那麼美麗、那麼性感、那麼誘惑,而且還發出那麼動聽的聲音,讓他禁慾太久的身體根木禁不住誘惑,就一路做到了底……
可惡,男人的下半身真的很不可靠。
這種丟臉的事真的沒什麼好說的,他可是商界的神人,有名的美女在懷而波瀾不興的「神人」,甚至因為他這種冷漠與自持力,造成商界一度流傳他是同志的謠言,但是當一批主動送上門的美男都被他揍成豬頭之後,謠言也不攻自破。
而現在的他卻為了一個笨拙的單純小女生大開色戒,放縱自己,想想就丟臉。
感覺對方不自然的沉默,阮盈有種大禍臨頭的預感,「老兄,你不會真的把她那個了吧?這也太扯了吧!」
「是真的。」原非歎口氣,自從遇到阮輕,他發現自己歎的氣比吸進去的還多。
「原先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阮盈的聲音陡然拔尖。
「我也沒想到自己會失控,可是……對不起,我會負起責任的。」
「負責!怎麼負責?當初我們怎麼談好的,給你和她一個月的時間,讓她慢慢開竅;如果她愛上你就留下來,如果她不,就依然讓她清清白白、快快樂樂地回台北做她的傻學生。原先生,你忘記你給我的承諾嗎?你想讓我被家人大卸八塊嗎?
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家誰也不能動的寶貝,你知不知道她長這麼大連初吻都沒有過,你居然一上來就把她吃掉了,老大,我要瘋了!我當初怎麼會被你說動的?怎麼會同意這麼愚蠢的計劃?Shit!」
阮盈已經語無倫次,只差飛過大西洋把原非這個罪魁禍首就地正法了。
「阮盈,你也要知道,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在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會無動於衷,何況她還被下了春藥。」
「什麼?」阮盈這次的尖叫幾乎要穿過電纜刺破原非的耳膜,「原非,你這個衣冠禽獸!我真是瞎了眼看錯你,你居然敢對我那純潔清白的妹妹做出這種低級下三濫的事?啊啊啊!原非先生,你洗乾淨屁股等著吧,我會把你丟到原始森林裡給類人猿侵犯到死!」
「你不到這麼激動,春藥的事兒我爺爺的主意,我一點也不知情,他比你更狡猾。」爺爺和阮盈,沒一個好東西。
「真的和你無關?」阮盈狐疑地問。
「我想你應該瞭解我。」
「那個老狐狸!我當初真應該多勒索他一點。」阮盈把電話線攪成一個死結,「一個研究所怎麼敵得過阮輕?」
沒錯,讓阮輕當小女傭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連環計,而且主謀人就是原非和阮盈這兩個該下地獄的壞蛋。
事情的起因當然還是因為沈玄哭喊著要一個孫子,以及硬要兩人給他生一個天才Baby玩玩。
可惜原非和阮盈兩人互看不對眼,而阮盈又在無意中發現原非對自己的妹妹念念不忘,就順便把自己的妹妹出賣給原非,兩人各得其所。
原本想說一個月的朝夕相處若可以讓兩人培養出感情,就算要上床也是水到渠成,純潔可愛的小妹就算發現愛人和姐姐設計她,也不會感到太難過,畢竟她自己也賺到一個鑽石好男人。
哪裡想到那個不安分的老爺子唯恐他們耍詐,居然讓小妹吃了春藥?哇咧!為老不尊的傢伙,簡直沒有一點人性。
他們自以為聰明的在老爺子的面前玩了一個「李代桃僵」的詭計,沒想到老爺子更狠,居然給他們玩更陰的,直接讓生米煮成熟飯,想反悔都來不及。
就算原非狡猾,她阮盈狡詐,老頭子也不應該這麼對待他們嘛!
這下好了,阮輕那邊……怎麼辦?
真是一團亂。
阮輕在床上沉思了一會兒,依然覺得事情的發展太過詭異,自己應該大發雷霆,向原非追究責任的。她如身坐起來,結果腰部一陣酸痛,讓她又哀衷地趴下。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手機,撥阮盈的電話,結果對方關機。
姐姐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所以乾脆關機逃之夭夭?
越想越覺得自己被陷害了,阮輕抱著枕頭發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腦子裡飛速地轉動著無數個問號,阮輕最後決定向原非說出一切真相,她絕不能再被當成姐姐了。
對,和原非攤牌,不管姐姐會遭遇什麼下場,就算她被研究所開除也無所謂了,自己因為她的陷害而丟失清白,不能再這樣任人宰割下去!
生平第一次,阮輕決定反抗自己遭受的不公平命運。
她要讓原非認識真正的自己,哪怕原非從此對她嗤之以鼻、不屑一顧也無所謂。
她要讓原非知道她是阮輕,是一個遠沒有哥哥姐姐聰明和優秀、但依然覺得活在世上就是一種幸福的普通女孩。
清晨七點半,丁誠一來敲門。
阮輕像元氣大傷的兔子軟趴趴地爬走到餐廳,看到原非已經坐在那裡,他的臉上有著運動後特有的光澤,從阮輕這一側看他帶有疤痕的臉,有一種殘酷的俊美。
阮輕又覺得自己的心決窒息了。
每次看到原非都是這樣,她無法控制自己,好想撲到他懷中去。
他的胸膛那麼寬厚強壯,溫暖而安全,被他抱著,她就感覺自己再也不用煩惱任何事,也不用擔心被任何人欺凌。
明明知道他冷酷的樣子很可怕,可是只要一看到他稍微緩和的表情,阮輕就忍不住想入非非,連她都忍不住哀歎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傾向。
一想到昨夜被他擁抱的情形,阮輕的小臉瞬間就變得紅通通的,她羞澀地低下頭,躡手躡腳地走到餐桌旁坐下。
「臥室的左側是書房,那裡面的書你可以隨便看,但是辦公桌上的東西請不要碰,電腦可以上網,你也可以隨便玩。如果還覺得悶,可以讓丁叔帶你熟悉一下附近,這是金卡,想買什麼都可以。」沉默地吃過早餐之後,原非丟給阮輕一張金卡。
阮輕拿著金卡發呆,呃……這是怎樣?為什麼她感覺自己不像女傭,反而成了被人包養的情婦?
「那個……呃……」她思索著該怎麼向原非解釋一切。
「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這裡不是紐約,也許無法完全滿足你,但這一個月還是請你忍耐,對了,這是法拉利的車鑰匙,實在太悶,也可以自己開車去城區玩玩。」原非所說的城區指的是舊金山的主城區。
「請問……嗯……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不是來做女傭的嗎?」阮輕終於鼓足勇氣提出自己的疑問。
正在收拾食具的丁誠一手一抖,發覺自己的失態之後又急忙鎮定下來,從容自若地收拾起來,眼光卻偷偷瞟向自己的主人。
原非聳了聳肩,她還真是好騙哪!
不過,既然小女人這麼可愛,他也繼續陪她演下去吧。
「你說什麼?」原非很無辜似地問。
「咦?不是你說要我到這裡來做一個月的女傭,當作打傷你的補償嗎?」阮輕同樣驚訝。
為什麼原非一臉不清楚的模樣?
「一個月的女傭,打傷我?」原非啼笑皆非,「阮小姐,你以為你有可能打傷我嗎?還有,你到底說的哪國語言,你和我爺爺到底在玩什麼鬼把戲?」
「咦咦咦?這都是我姐姐說的啊,為什麼會這樣?你和爺爺有什麼關係?」
「你姐姐?」原非的眼神陡然一凜,一把抓住阮輕的手腕,「我從早上就覺得不對勁了,你簡直像變了個人,你不是阮盈?」
原非從心底佩服自己的演技,如果哪天他破產了,也許可以考慮做一名演員餬口。
阮輕垂下長長卷卷的眼睫毛,黯然承認,「我是阮輕,阮盈的妹妹。」
「居然被那個可惡的女人給耍了!」原非的劍眉皺緊,回頭再看阮輕,滿臉的不悅,「阮輕?有一點印象,阮家那個沒什麼能力的笨女兒?」
他不是想損她的,只是……唉,他也說不出讚美她的話。
越喜歡一個人,越在她面前裝成凶巴巴的樣子,原非的EQ其實也還停留在幼稚園小朋友的階段。
這樣的話很傷人,阮輕鬱悶地咬住嘴唇。
對!我就是不會唸書的笨蛋那又怎樣?你們都是菁英、是天才,那又怎樣?
你看不起我,我還看不起你咧!
再也忍受不下去的阮輕霍然站起身來,「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我想我應該離開才好。」
人家都已經明白表示厭惡自己,再賴下去就真的無臉見人了。
原非卻一把抓住她的手,盯著她小貓一樣豎起全身寒毛的警戒模樣,不由得心情猛然大好。
比起阮盈那個令人厭煩的囂張女人,眼前的小女人絕對更美味可口,而且昨夜也確實讓他體會到從未有過的激情。
「你、你……幹嘛?放開我!」阮輕拚命掙扎著。
「你就不想知道阮盈到底做了什麼嗎?」原非的嘴角微微挑起,笑得邪惡而冷酷。
阮輕停止了掙扎。
原非鬆開她的手腕,重新坐回椅子上,兩手交叉在胸前審視地盯著她,沉默了一會才說:「她和我爺爺做了一筆交易,我爺爺幫她買下那個研究所,也就是說,從此以後研究所就是她個人的資產,研究所的固定資產加上那些發明專利,她已經成為身價過億的超級富婆了,你明白嗎?」
阮輕吃驚地張大嘴巴,身價過億,而且是美金,天啊!天啊!天啊!
那到底是多少錢?
姐姐真的很歷害耶!
「而她應允的條件就是和我同居一個月,為我生一個孩子。」原非面無表情地說出最關鍵的一句。
不對啦!其實她應允的條件是讓你和我同居一個月,最好能兩情相悅,你自願為我生一個小寶寶,作為我們愛的結晶。
原非的真心話其實是這樣的。
但他卻是個口是心非的彆扭男人,讓他承認自己想主動追求阮輕,那還不如讓他打一輩子光棍來得容易。
和阮盈一樣,他也在幼年時遭受過很大的心靈創傷,所以才會造成如此扭曲的性格。
阮輕眼前一黑,兩耳轟鳴,接二連三的打擊已經讓她快無法承受了。
「我對女人不感興趣,不想結婚,但是爺爺很想要孫子,所以我答應他,只要找到一個和我一樣優秀的女人,我可以讓她幫我生個孩子,我要這個孩子繼承父母雙方的優秀基因,成為絕頂天才。阮盈是爺爺到目前為止選擇到的最合適人選,她是東方人,聰明又美貌,年齡由和我相當,幾乎完美,除了她那令人不敢恭維的個性。不過,合作久了,我對她沒有一點感覺。」
當然,也從來沒有上過床。
「所以你……」所以你才會擁抱以為是姐姐的我?
阮輕被這個事實真相震懾住,久久無發回魂。
「只是沒想到,阮盈居然放給我弄一個贗品過來。」原非皺著眉抱怨。
僅僅一句,卻足以把阮輕打入萬年冰宮。
贗品!自己在他的眼中只是一個令人討厭的低級贗品。
阮輕用手摀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痛哭出聲。
夠了,她受夠了!她再也不要受這種羞辱了。
姐姐玩弄她,連原非也看不起她,她受夠了!
轉身跑出餐廳,阮輕啜泣著回房,決定馬上打電話訂機票返回台北。
這是一個騙局,她從頭到尾都被玩得團團轉。
可惡,去他的阮盈,去他的原非,讓他們統統下地獄好了!
一個貪圖利益出賣妹妹,一個冷酷無情,把生孩子當作機器一樣來操作,可惡。
阮輕發誓從此和這兩個人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
「先生,真的不阻止她嗎?」丁誠一看著阮輕拖著皮箱步履艱難地走出大門,面無表情地詢問原非。
原非那張俊美絕倫的面容上此刻宛如冰封一般,眼角下的疤痕益發的明顯,有幾分恐怖。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什麼贗品那話來,為了掩飾自己的真心,他……
說了最錯誤的話。
可惡!
「先生?」丁誠一不解地追問。
「不必了,我也需要時間來冷靜一下。」原非皺了皺眉頭說,他的目光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事實上他現在正處於極度的自我厭惡之中,明知道說出口的話很傷人,可是為了自己該死的自尊心和面子,還是無法道歉。
而且,他也沒想到這麼快就和阮輕發生了肉體關係。
他必須給阮輕一個適應期,不能一下子就對她熱情似火,否則鐵定會把她嚇死,讓她更加疑神疑鬼。
該進則進,該退則退,這句話適用於商場,同樣適用於情場。
「喔。」丁誠一有些失望。
雖然只相處了短短的時間,但是他覺得自己挺喜歡阮輕的,這麼可愛純真的女孩已經很難找到了。
看到她,丁誠一就忍不住回想起自己的年輕時代,那時候的女子大部分都像阮輕這樣,單純、活潑,令人愉悅。
現在的女子都太聰明了,她們想要的太多,甚至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比如阮盈,想想就讓人覺得心寒。
追求原非的女子多如牛毛,她們使出的那些花樣簡直令他看得眼花繚亂,同時也冷笑不已。
主人最恨有心機的女子,他比誰都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才覺得主人應該多和阮輕相處一些時間,說不定主人會喜歡上阮輕呢。
「打電話叫約翰開車送她去機場。」原非忽然說。
「好。」丁誠一立即照辦。
阮輕又回到了台北。
來回美國也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她卻感覺像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
她就像做了一個稀奇古怪的夢,回到台灣還無法從夢中徹底清醒過來,依然如踩在雲端裡,找不到一點真實的感覺。
阮盈的手機一直關機,阮輕又無法透過其他管道聯絡到她,只能自己待在家裡生悶氣。
真是有夠圈圈叉叉,她怎麼會有這種姐姐?又怎麼會遇到原非那種生孩子還要特意挑選母親的人?
又不是生孩子機器!
這件事情她又不知道該向誰傾訴,可憋在心裡也讓她發慌,正在她鬱悶得要死的時候,她的大學同學盧佩璇找上門了。
盧佩璇家境貧寒,卻是個非常優秀的學生,年年拿獎學金。
本來阮輕不怎麼敢和她說話,覺得她和自己不是一國的,誰知盧佩璇卻主動和她聊天,幾次下來,兩人竟然成了好朋友。
盧佩璇喜歡阮輕單純熱情的個性,雖然事實上她更喜歡阮輕做出的美食。
其實要征服一個女人,征服她的胃也很有用。
「My GOd!你說的是真的?」聽完阮輕的話,盧佩璇塞在口中的葡萄嚇得整顆囫圇吞下去,噎得直伸脖子。
阮輕鬱悶地點頭,手指攪著圍裙上的蕾絲花邊。
「豈有此理!難道你這樣就算了嗎?」盧佩璇歪著頭愣了半天,忽然跳起來大喊,激動地按住阮輕的肩膀搖她,「怎麼可以這樣便宜了你姐姐和那個混蛋男人?
天底下沒見過像你這麼好欺負的人,這件事怎麼可以就這樣完了?」
「不然怎樣?」阮輕無奈地看著好友圓圓的臉蛋問。
盧佩璇個子不高,臉蛋胖嘟嘟的,屬於那種肉肉的可愛女生,看她的外表,沒人相信她的智商高得驚人。
「怎樣?不管怎樣也不能就這樣不了了之,阮輕,你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耶,這樣被人當成猴子戲耍怎麼甘心?就算不追究精神和身體雙重的損失,也不能便宜了那對狗男女。」盧佩璇義憤填膺地說。
「原非是無辜的。」阮輕趕緊替原非洗脫罪名。
「厚!他都把你那樣了,還叫你贗品,你居然還幫他說話?」盧佩璇不解地看著阮輕。
阮輕的臉紅了起來。
「天!你不會愛上那個男人了吧?你真行,這樣也能馬上愛上他。」
「不是你想的那樣啦,我才不會因為和男人做過一次就愛上他,我又不是傻瓜。」阮輕委屈地扁著小嘴,「事實上我本來就很迷戀原非,之前我曾經見過他一次。」
「所以呢?被他強暴了也無法怨恨他?」
「我說了,他也是被設計的,而且……而且那不算強暴。」因為她根本沒有奮力抵抗,甚至有些欲拒還迎,最後還算滿享受的。
畢竟能被自己傾心仰慕的偶像擁抱,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得到這種幸運的機會。
「那種男人,把生孩子當成製造產品,簡直沒人性,你還喜歡他?」
阮輕不說話了。
是的,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無法厭惡原非。
「最起碼要把事情告訴你父母,阮盈太過分了。」盧佩璇認真地說。
阮輕想了一下,點點頭。
「真是的,世界上怎麼會有她這種心腸歹毒的女人?真該讓她下十八層地獄嘗嘗油鍋刀山的滋味。」盧佩璇忿忿地說。
「她……嗚……」阮輕忽然感到一陣噁心,知道最近一段時間以來經常令她受不了的反胃又發作了,和盧佩璇擺了擺手,就衝進洗手間,抱著馬桶狂吐。
剛才吃的鹽水鴨和米飯全吐了出來,胃裡已經空空的,卻還是忍不住乾嘔。
「我說……你是怎麼回事?」盧佩璇一臉大事不妙地跟過來,看著她問。
「噁心……嘔……」從上個星期開始,她就覺得有些噁心,但那時候還很輕微,只是吃太飽的時候會難受,一會兒就好,可是從三天前噁心突然加劇。
「多久了?」盧佩璇追問。
「一個星期左右吧?」
「沒去醫院看看嗎?」
「還沒。」從美國回來之後,她整個人就懶懶的,一直悶在家裡當鴕鳥,一個月轉眼過去了,她卻什麼也不想做,每天窩在家裡。
「阮輕,搞不好你一次中獎了。」盧佩璇用一副你死定了的眼神看著她。
「什麼中獎了?啊啊啊!難道你是說……」終於,強烈的嘔吐感過去了,阮輕把一切收拾於淨,才有膽回頭看盧佩璇。
「賓果,就是你猜的那件事。」盧佩璇搖了搖頭,「沒見過像你這麼倒楣的,我二姐結婚三年,想要孩子想瘋了就是懷不上,她如果知道你這樣,一定會嫉妒死的。」
阮輕的大腦一片空白,雙手卻忍不住撫摸上自己依然平坦的腹部。
Baby,她的肚子裡已經有一個小生命了嗎?
「不過也不確定,夏天吃壞肚子也是常有的事,去買個驗孕棒吧!」盧佩璇很認真地建議。
「去哪裡買?」阮輕對這些根本不懂。
「藥房就有啊。」
阮輕低頭半天,才說:「我不敢。」
「老天,我真服了你,我去幫你買,這件事很重大,不能馬虎。」盧佩璇個性率直急切,說完就跑了出去。
阮輕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
其實從她開始嘔吐,心裡就已經隱隱約約有了個底,卻死活不願意承認,也不想去面對。
要是真的懷孕了,該怎麼辦?
她沒有結婚,甚至不是誰的女朋友,如果被媽媽知道了一定會罵死她,搞不好還會把她驅逐出門,斷絕母女關係。
媽媽總說她又笨又沒有生存能力,找個有錢人家嫁掉才不會被餓死,可是未婚媽媽有誰肯要呢?
盧佩璇也一定會建議她去墮胎吧?
她還是個學生,又沒有什麼生存能力,連自己都照顧不來的人,怎麼可以做媽媽?
可是……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鬱悶地皺緊秀氣的眉毛,「這是一個小生命啊,而且還是他的……」
如果驗孕棒證實她真的懷孕了,到醫院檢查也是真的話,她到底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