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回到家,首先進浴室草草沖了個澡。
熱水器好像有點故障,冰涼的水打在身上,讓她起了個寒顫,但疲憊混亂的腦袋反而因此清醒。
張揚出車禍了!
他因為救她而出車禍,而且還失去記憶,卻偏偏記得和她有關的一切。
為什麼?
蕭遙覺得這個答案就像夜空中的北斗星那麼明顯,可是她卻不敢抬頭看。
因為答案會讓她心慌意亂。
水流沖刷著她的身體,好像被什麼觸摸著一般,想起張揚在她身上恣意張狂的樣子,她的臉迅速紅起來,急忙從浴室逃了出來,穿上夾裳。
又準備了兩套換洗的衣物,她估計張揚治療的這段時間自己是無法回來了,於是她又多拿了幾件。
最後她站在房間中央,努力思索自己是不是還忘記拿什麼,然後看到被扔在桌子上的那一大束玫瑰花。
玫瑰已經有些枯萎了,顏色也失去潤澤,她站在桌前看了玫瑰半天,最後她把花束抱起來,把臉埋進去狠狠地吸了一口殘存的花香味。
這是張揚送她的玫瑰,人家都說玫瑰象徵著愛情。
嗯?在玫瑰的花心之中似乎還有什麼東西,蕭遙把玫瑰放下,撥開花叢,結果在中間發現一個玫瑰色的小盒子。
盒子是天鵝絨制的,看起來極為精緻,蕭遙的心一顫,急忙把盒子打開,璀璨奪目的鑽石戒指便呈現在她面前。
老天!這是張揚要送給她的嗎?
那傢伙到底想幹嘛?送她戒指是什麼意思?
蕭遙的心怦咚怦咚的跳,她取出戒指放在燈光下,上面的鑽石閃爍著晶瑩的光澤,就像張揚一樣充滿吸引力。
然後她再看向盒子,想著他會不會在裡面還藏著什麼秘密;果然,盒子裡還有一張小紙條,她好奇地拿起來看,龍飛鳳舞的字也像張揚給人的印象,上面寫著一句話——
做我的女人吧,把戒指戴上。
切!連送個戒指也這麼囂張,難道不會說「請」字嗎?
蕭遙努力想著反駁的句子,卻感到一顆心跳得完全失去秩序,最後只好匆匆把戒指放回盒子,並將它鎖到抽屜裡,按著胸口長長地呼了口氣。
她提了衣物逃難一樣地從公寓跑出來,直到下了樓才敢回頭向上看,看那扇黑漆漆的窗戶。
在那間房子裡面有一枚戒指,是張揚送她的……
輕輕推開特別病房的門,蕭遙就被裡面的一切給驚嚇住。
所有的東西竟都移了位!
該放在床上的被子、枕頭都扔在地板上,該在桌子上的杯子、水果也都亂糟糟的滾落在地上;而且杯子碎了,水果也爛了,看起來明顯是被人用腳踩的。
連床都被移動位置,在房間中央歪歪斜斜地放著。
「發生十二級地震了嗎?還是刮強風了?」她站在門口看得目瞪口呆。
「小妖!」
忽然,床底下爬出一個可疑的物體,以百米衝剌的速度奔向蕭遙,然後一把摟住她,高大的身體像只八爪魚—樣緊緊纏住她,也不管她纖弱的身子能不能支撐得住。
「小妖,我以為你不要我了!睜開眼看不到你,周圍全部是我不認識的討厭傢伙,嗚……」
一百九十幾公分的男人正趴在她的肩頭哭得一塌糊塗。
上帝啊!
蕭遙忍不住哀鳴,這到底是什麼狀況,為什麼張揚失去記憶之後,纏她纏得更緊了?
站在南邊的耿軒無奈地聳聳肩,「沒辦法,他對誰都很仇視,當我們敵人似的,看著我們大吼大叫,直嚷著小妖小妖的,這傢伙的腦子真是完蛋了,不會真的只記得你一個人的名字吧?」
她拍拍張揚的背,「我回家拿點衣服,怎麼會不要你呢?乖,別哭了。」
或許是剛才掙扎得太厲害,哭喊得太激動,張揚額頭上的繃帶又滲出血絲,讓蕭遙看得心驚,但即使心裡亂槽槽的,她也盡量柔聲柔氣地安撫著他。
而張揚則緊緊抱著她,像個小孩子一樣抓著她的衣服,依然嘟嘟嘖囔地抱怨連連,
「真是的。」耿軒一臉的不開心,「他竟然連我這個朋友都不認了,見色忘友的傢伙。那他現在就全部拜託你了,請你多多費心,他工作那邊的事情,我會暫時幫他處理。」
「謝謝你。」
蕭遙急忙向他道謝,雖然她不太清楚張揚的工作是什麼,但是想必一定很重要,才會讓他格外操心。
也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他們是第一次見面,也沒有什麼深交,但她卻認定對張揚來說,耿軒絕對是個值得信賴的朋友。
「關於撞車案,我會派人調查,現在就讓他安心療養,希望他早點恢復才好,否則一大堆事情堆積起來可就麻煩了。」耿軒認真地說。
「是的,我會盡力照顧他的。」
「那我走了,有什麼事就打這個電話找我。」耿軒給了她一個號碼。
「好的,再見。」
蕭遙要送耿軒出門,張揚則像只小狗似的緊跟著她,寸步不離。
耿軒才剛離開,張揚立刻把門關上,轉身把蕭遙壓在門板上親吻起來……
「小妖,你好美,你怎麼這麼美呢?」張揚不停地吸吮著她的頸項,發出呢喃般的低語:「我一直、一直想這麼抱著你,可你都不願意,小妖不愛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蕭遙歎口氣,「我不會離開你的。」
「還是我的小妖好。」他甜蜜的笑起來,眼神純真的望著她。
稚子般的眼眸讓蕭遙的心有些疼,更是緊緊地抱住他。
不放心張揚的傷口,蕭遙說好說歹終於勸張揚躺到床上,又把地板上的被子拾起來給他蓋好。
「乖,我去叫醫生來給你檢查一下。」
唔,順便再偷偷問問醫生,在這種時候能不能做愛做的事,萬一對他的身體健康有影響就麻煩了。
蕭遙的臉有些發熱,可是為了張揚的健康著想,她不得不這麼做。
張揚死抓著她的手,「不要去!只要你陪著我,我一點都不會有事。」
她摸摸他的臉,「那我世要叫人進來把房問收拾整理一下啊,否則這麼亂怎麼可以住人?」
「把門打開,叫人進來就行了,你不許出去。」張揚霸道地說。
「好,遵命。」
真是拿這個固執又任性、還萬分愛撒嬌的男人沒辦法,蕭遙答應只把門打開,叫護士進來打掃。
結果她一打開門,正好和一個怒氣沖沖走來的女子打個照面,彼此都嚇了一跳。
蕭遙驚魂未定地打量眼前艷麗妖嬈的女郎,「請問你找誰?」
「你是誰?」
女子有著一頭瀑布般的長髮、修長的眉、嫵媚的桃花眼,和性感而略顯豐厚的唇,豐滿的胸幾乎要把緊身夾撐開:她不但細腰豐臀,還有一雙修長的腿,真是個性感寶貝。
「蕭遙。」
「喔——」女子拉長了尾音,語氣帶著十二分的不屑,—雙眼睛居高臨下地蔑視著她。
「蕭遙?你就是那個不要臉的妖精啊!噴嘖,我還以為能迷住揚哥哥的是什麼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呢,現在一看,也不過如此嘛!」
蕭遙的臉色一沉,正猜測著這個女人是不是張揚以前的女人時,他的聲音從病房裡傳出來。
「小妖,你怎麼了?和誰說話呢?嗚……你不愛我了,居然和別人說得那麼高興都不理我。」
說得高興?蕭遙真被他打敗了。
她側了側身,冷聲對女子說:「你是來看望張揚的吧?他在裡面。」
「我自然是來看望揚哥哥的,現在沒你的事了,你滾開!」女子傲慢地對她吼道。
蕭遙歎口氣,「我想我還是守在這裡。」
「你以為你是誰啊?以為和揚哥哥上過床就自認定張太太了嗎?別馬不知臉長了,我告訴你,我十六歲的時候就和揚哥哥訂婚了!」
女子伸出右手,晃著中指上的一枚鑽石戒指。「看吧!這就是我們訂婚的戒指,是揚哥哥送給我的,他答應很快就會娶我,你不過是他打野食玩玩的女人罷了。哼,你等著瞧吧,他很快就會厭倦你這種乏味的貨色!滾開!」
戒指……住她家裡也有一枚鑽石戒指呢!
看來張揚還真的很喜歡送女人這個東西。
蕭遙的心—疼,別開眼低頭走開,不理會張揚在病房裡的大聲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