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心急如焚。
她下班之後就去找其他工作,一直找到大半夜,晃了大半個台北,居然沒找到,沒有一家願意僱用新員工,理由不外是現在經濟不景氣,裁員都來不及了,怎麼還會再僱用新的員工?
唉!
蕭遙回到家之後累得像條狗一樣,懶洋洋地沖了個澡,倒在床上卻睡不著,翻來覆去腦海裡都是張揚那張俊美卻邪惡萬分的笑臉。
混蛋!
蕭遙躺在床上暗自咒罵著他,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混蛋的人?看了就討厭。
他那張狂的態度、跋扈的舉止,還有對她做的那種下賤事兒,都讓她想殺了他。
自己怎麼就這麼倒楣,偏偏招惹了這種人?
呼……明天繼續去找工作吧,真的不行就去賣血……可是兩百萬哪,就算把自己全身的血抽乾,能賣到這個價錢嗎?
好煩!好煩!
做我的女人吧。
她的腦海裡又浮起張揚說這句話時,那斜挑的眼角、輕佻的笑容的樣子,她的心悸動著,身體有些奇怪的躁動。
哼,死也不做你的女人!
蕭遙低喃一聲,用薄被蒙住自己的頭,心怦咚地跳著,亂了秩序。
鈴鈴鈴……
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把蕭遙嚇了一跳,她猛然坐起身來,伸手去摸桌子上的電話,「喂?」
不會是要帳的吧?這麼著急?
(蕭遙?你總算回家了,沒事吧?」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焦躁而憨厚的聲音,不用問也知道是譚西帥。
「我沒事。」蕭遙有些驚訝,他怎麼這麼晚還打電話過來?
(我聽文菱說你急著找兼差的工作,是出什麼事急需錢嗎?那個……咳!蕭遙,你依然不把我當作朋友,有困難對我說不行嗎?)他的聲音越說越低,聽起來有些沮喪的樣子。
唉,聽著他試探而又小心的話語,她的心中居然又出現那個惡劣跋扈的張揚身影。同樣是男人,為什麼差別就這麼大呢?
「謝謝你,我真的沒什麼事,只是想趁年輕多賺些錢,呵呵……你也知道在台北求生存不容易,每個人都恨不得能多賺點錢嘛。」
(哈哈,有時候你真的很幽默,我就喜歡你……的這種幽默。)譚西帥明明想告白,結果又是如此繞圈子說話。
蕭遙微笑著,和譚西帥在一起給人一種安寧的感覺;其實她也滿欣賞他的,但那不是愛,她想自己這輩子不會去愛任何男人。「如果沒事就這樣羅!」
(嗯,好,晚安。)譚西帥慌張地掛了電話。
明明很愛卻欲言又止,譚西帥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蕭遙的眼睛就失魂落魄,—聽到她的聲音就六神無主。
很愛很愛她,卻怯於向她表白,連他都鄙視這樣懦弱的自己。
下次,下次一定向她求愛……
抱著話筒,譚西帥這樣對自己下定決心。
「你找到新的工作了嗎?」第二天上班時,葉文菱一進來就抓住蕭遙問。
「沒有。」蕭遙有些沮喪地回答。
「昨天有個朋友向我提起有一個地方在找打工的人,不過是有條件的,他們要求必須是空手道黑帶高手,我記得你說過自己學過空手道,而且已經是黑帶的對吧?」
「嗯。」蕭遙點了點頭,「是什麼工作?保鏢還是保全公司?」
「不是,據說是陪練的,呃,我也不是很清楚啦,你知道我最討厭打打殺殺那一類的,如果是跳舞我倒還更有興趣些。」葉文菱笑嘻嘻地說著,邊摸摸她乾瘦的身材,開始有些擔心地看著她。
「好像是一家有設空手道的武館,那些報名的學員希望有實際對打的訓練,但是教練沒那麼好的功夫也不願意陪他們玩,所以他們就想找個高手做陪練,一個小時兩千的報酬,如果對方是比較難纏的人,報酬還會加倍。」
「真的?」蕭遙眼睛陡然一亮,伸手抓住葉文菱,「真的有一小時兩千的報酬?」
「嗯,我朋友是這麼說的。但是你要知道,這樣對打很辛苦的耶,你真的要去嗎?」
「要!當然要!一個小時一千,我一個晚上至少可以陪練三個小時,不!四個小時到十一點好了,回家休息還挺早的呢。這樣就八千塊,如果可以賺到一個加倍的,那就是一萬,一個月我最少可以賺二十四萬……」
二十四萬,距離兩百萬還是天壤之別。
可是能找到這樣—份工作已經很難得了,蕭遙決定晚上立即去報名應徵。
武館的落地玻璃窗是特製的,從內室的監測房間能夠看到偌大的訓練館內一切場景,但從外面卻看不到裡面。
負責人楊坤成小心翼翼地、躬腰陪笑地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幕後老大。「大哥,女子訓練班的人現在越來越多,不知道現在的女孩子們都在想些什麼,居然會對武術感到興趣:不過咱們武館的生意也越來越好,當初大哥決定開武館的決策真是英明,讓咱們這些只懂得打打殺殺的兄弟們世有了個正當飯碗。」
「得了,去忙你的,別在這裡嘮叨。」張揚揮了揮手,像在趕一隻製造噪音的蒼蠅一般。
「是是是,大哥您有什麼吩咐就儘管說。」
雖然這樣問答著,楊坤成卻沒有退出去,只是退到三尺外,緊張地聽候他的吩咐。
大哥說今天會來—個人,要特別關照她,不知道那女子和他是什麼關係?大哥不是不喜歡會武功的女子,今天是怎麼啦?
當蕭遙身穿空手道制服走進道場的時候,張揚整個人都興奮起來,眼睛像黑夜中的狼賊亮賊亮的。
寬鬆的衣服遮掩了蕭遙的身材,可張揚偏偏能想到她衣服下的窈窕身段,那緊繃光滑的肌膚是處子持有的美感。
在褲管下是沒有穿襪子的雙腳,纖細玲瓏的腳踝讓他看得心裡直冒火,那白皙而又纖秀的雙足更是讓他想立即將她抓過來,捧到懷裡愛撫一番。
明明是個平凡姿色的女子,偏偏渾身上下充滿了讓張揚心慌意亂的誘惑力,看著她擺好姿勢準備和一個肥胖的女子對打時,張揚感覺一股熱流從下腹升起,毫無節制的慾望就這麼興奮起來。
小妖精,該死的小妖精,早晚讓你成為我的禁臠。
他邊這樣惡狠狠地想著,邊貪婪地眨也不眨地盯著蕭遙,唯恐錯過她每一個精采的瞬間。
就像楊坤成所瞭解的,在認識蕭遙之前,張揚真的很討厭會武術的女子,儘管他本人是個身懷絕技的高手。
張揚的父親是黑道大老,從小就給他請了各種師父進行艱苦的訓練,用傳統的帝王學來教導他。
後來他父親意識到只做一介武夫已經無法統領江湖,便又讓張揚去學習各種現代文明,甚至還送他去歐洲留學,念了幾年的社會學和經濟學。但是就算在各種文明的薰陶之下,他還是張揚跋扈的他,回來台灣依然是個滿口髒話、愛好暴力的男子。
很少人見過他深沉的模樣,但是他的六個朋友卻明白他絕非池中之物,外表的粗魯野蠻絲毫掩飾不了他的帝王霸氣。
或許是同行相輕,他偏偏討厭文武雙全的女子,只喜歡嬌弱的女人,充滿大男人主義思想的他,認為女人生來就該做男人的肋骨、做男人的附屬品,就算盡子女人的天職。
他的朋友雖然對他這種奇特的觀念不以為然,但是由於他們本身也是怪胎一個,所以也沒怎麼規勸他,而張揚的惡劣習性就這樣依然放肆張狂著。
遇到蕭遙是個意外,是個天大的、讓他氣得暴跳如雷的意外。
去她家時,張揚本打算狠狠地扁她一頓,然後把她丟到夜總會去做酒家女,誰數她居然害得他雄風不振,不把她整死他是出不了這口惡氣的。
但戲弄她的時候,他居然恢復了男人本能,這讓他大感意外,欣喜若狂的他就立即擁抱這個讓他重新恢復男人雄風的女人。
對她的迷戀從那時候開始,一直持續到今天,迷情的高燒依然沒有退去的樣子。
對打已經持續兩個小時,訓練館裡的女孩子沒有一個是蕭遙的對手。
看著她汗水淋漓、氣喘吁吁的模樣,張揚又想起她在自己身下輾轉嬌吟的嫵媚模樣;他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馬上出去把她擄掠進來,然後壓在身下強行求歡。
小妖精真的勾了他的魂,讓他為她神魂顛倒。
雖然蕭遙很想多工作一些時間,但是到了晚上十點鐘的時候,那些女孩子便紛紛回家了。
她們有的明天要上學、有的要上班,所以都要早點回家。
她有些失望,才工作三個小時,她只賺了六千塊錢。
偌大的道場已經沒有其他人,蕭遙歎了口氣,這也沒辦法,一夜能賺六千塊錢在以前簡直像作夢一樣,可是在兩百萬的巨大壓力下,這些錢卻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還有力氣嗎?要不要陪我練練?」
一個邪魅而低沉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蕭遙猛然轉過頭,便看到一直縈繞在她腦海中的那個惡魔。
她吃了一驚,立即像只警覺的小獸一般全身緊繃起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也喜歡練練手腳啊,沒有體力怎麼能征服你呢?」張揚笑得邪裡邪氣的,說出的話卻讓她氣得吐血。
她哼了一聲,「對不起,我要收工回家了。」
「一個小時一萬塊。」張揚忽然湊到她身邊壓低聲音道。
蕭遙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回頭看看那張欠扁的浮誇笑容,她咬了咬牙道:「兩萬。」
「喂喂喂,你乘機敲竹槓啊?」張揚誇張地叫著,眼裡卻是滿滿的笑。
「那我同家了。」蕭遙作勢要走。
「OK!兩萬就兩萬,我想你也很想找個機會痛扁我,今天就給你一個機會。」張揚微笑著,擺出架式拉開彼此距離,「請多指數。」
蕭遙見他認真,她也不由得認真起來,擺好姿勢等他出招。
說實話,蕭遙的黑帶六段絕不是吹噓的,她出腳有力,踢腿之間也是虎虎生風,但是她的這點功夫在張揚面前就黯然失色了。
她無法形容張揚的厲害,只是感覺被一股強大的氣勢所壓迫著,那股力量壓得她無法喘息,幾招下來便只有擋架躲避的份。
高手過招,往往三兩下就會分出高低,蕭遙知道自己遇到了真正的高手。
「如果不行就認輸,我照樣會付給你報酬的。」他笑得得意洋洋。
「誰認輸了!」她憋著一口氣,繼續和他對打。
這樣你來我往打得很是激烈,大約十分鐘之後,蕭遙被按倒在地上直喘著氣。
張揚趁勢壓在她身上,兩人面對面黏在一起。
當蕭遙意識到情況不妙,正要掙扎時,那該死的混蛋立刻點了她的穴道。
「王八蛋!」蕭遙氣得滿臉通紅,「你簡直無恥,一點武德都沒有!」
「武德是什麼?」張揚睜大眼睛左顧右盼,看了好一會兒才笑嘻嘻地伏在她的身上,捏著她的鼻子說:「願打就要服輸,你真香啊,出了這麼多汗居然還很好聞,難道你是香妃轉世?」
「我還惡鬼顯靈呢!放開我!你這個烏龜王八蛋,專會用卑鄙下流招數的下三濫。」
「作夢!」蕭遙白他一眼,收了腳轉身要走。
沒想到他抓著她腳踝的手猛一用力,她就這麼摔倒在地板上。
混亂中,張揚的嘴唇壓過來,滾燙火熱又蠻橫地侵入她的口中。
蕭遙拚命掙扎,可越掙扎他就越深入,直到被對方舔遍了,舌頭被吸吮得發疼,那洶湧的掠奪像星星之火,迅速在她全身蔓延開。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張揚猛然推開了她,跳起身迅速跑了出去。
蕭遙呆呆地坐在地板上,半天無法回神。
好可怕……好像自己的靈魂都要被他吞噬了。
這個可怕的男人,他到底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