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我擔心的問著剛睜開雙眼的晏詳君。
我將晏詳君安置在沙發上,因為他一身狼狽,我怕他弄髒了飯店名貴的床。
幸好在晏詳君昏迷的這段時間內師幻然並沒有回來,我真的很慶幸,他不在最好了,免得他又要說什麼。
不要管師幻然那隻野獸了,我還是注意眼前的男人比較要緊。
晏詳君好像不認識我似的看著在他身旁照顧他的我,由於我太在意他昏倒前所講的話,那意思令我感到不安,於是我囁嚅的問:「你生病了嗎?」
「真的是你!」晏詳君坐起,絲被從他身上滑下,覆在他結實精瘦的腰身處。
晏詳君感到不可思議的伸手輕托起我的下頷,用他漂亮的亮眸直勾勾的凝視著我黑漆漆的眼,溫柔的眼神讓我心神蕩漾,像冰遇熱般快速融化。
他從來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我,我鼻頭一酸,差點哭了出來。
「我想吻你。」
他將頭靠過來,我往後一傾,躲避他欲掠奪的唇。
「不行!」我將手抵在他的胸口,斬釘截鐵的拒絕他的索吻。
「為什麼?」他像是想不透為什麼我會拒絕他的索吻般地看著我。
「我問你,你是不是有病?」與他重聚的我來不及高興,就得為即將獲知的病訊而心痛。
「病?」他愣了一下,「我沒病啊!」他堅定的回答我,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在騙我。
但我不相信,以為他是有意隱瞞。「你不用騙我了,老實告訴我,我承受得祝」我強忍住即將面對重大打擊的悲傷道。
「我確實沒有病啊!」他簡短的道,目光灼灼地透過靈魂之窗燃燒著我的心。
「真的?你沒騙我?」我喜極而泣,激動的淚水來不及克制,就這樣溢出我的眼眶。
「你在為我擔心?」他的手滑過我的臉頰,接住滾燙的淚水送到唇邊,「好苦。」他皺著眉道。
「會嗎?」我學他沾起自己頰邊殘留的淚漬放進口中,嘗到一種從未嘗過的澀味,「真的好苦!」為什麼我的淚是苦的,我也不懂,只是綻開這兩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晏詳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後,身子往後一躺,「你跟幻然在一起。」他說得毫不懷疑。
「嗯。」我無法否認,命運確實將我跟師幻然給湊在一起了。
「多久了?」他眼底的光彩一下子黯淡許多。
見他難過,我不捨的拚命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昨天才碰上他,我沒有主動去找他,這完全是命運的安排,天命我無法違抗。」說到後來我無力的垂下雙肩,不敢直視他灼灼的眼。
「你要跟他?」問這句話時,他眼中冒出火焰。
「我沒這樣想過。」因為我不知道師幻然要多久才會厭倦我。
「跟我走。」
跟他走?我驚訝萬分的抬起頭來,「為什麼?」我想知道晏詳君開口要我跟他走的用意,神情間淨是激動之色。
「我需要你。」他面不改色的說出令我無法接受的話來。
他需要我?以這個理由就要我拋下一切跟他走,我沒辦法,這個理由太牽強、也太薄弱,不足夠讓我舍下所有。為什麼他就不能說出一個讓我不顧一切的理由?
「我要的不是這個答案。」我搖頭,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我起身背對著他,他也跟著站起,絲被在他腳邊圍成一圈一圈,就像一道漩渦;他一腳踏入漩渦裡,踩過被單走向我。
「跟我走不需要任何理由。」晏詳君在我背後冷冷的道。
我突然轉身面對他,眼裡有著滔天巨浪正在形成,「對你來說或許不用,但對我來說,這足以讓我決定要不要跟你走;你真的只是因為需要我而來嗎?」我不禁懷疑他為什麼會來?
「我真的需要你,沒有你我活不下去。」冷若冰霜的面具從他的撲克臉上剝落,我看見面具底下最真實的晏詳君。
心中頓時百味雜陳的我,能做的就只有維護自己僅存的自尊心,「這十三年來,沒有我你也活的好好的不是嗎?」
「我的狼狽模樣你沒瞧見嗎?這已是我的極限了。」他扯住我的肩膀,用幾乎將我捏碎的力道,讓我痛得臉色發白、嘴唇發顫。
「別把我當成你的救命仙丹。」一身傲骨的我冒著冷汗、唇齒打顫的道。
「只有你能救我。」或許是驚覺弄痛了我,他終於鬆開對我的箝制,我在心底鬆了一口氣。
「你找別人吧!」我冷哼一聲,別開頭,忍著肩上的疼痛,連吭都沒吭一聲。
「跟我走!」他用力將我的頭扳回,強迫我正視他。
我咬牙切齒的瞪著他,「我現在是屬於師幻然的,你要帶我走,得先問過他再說。」
「你……」
晏詳君顯然是被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就算他認為我對他太殘忍,我也不能再任他對自己予取予求,而他卻不付出,這太不公平了!
我們兩個就像鬥牛場上的兩隻牛,噴著氣、毫不退讓,互相瞪視著對方。
「沒錯,你要將人帶走,得先問過我同不同意。」
我倆聞聲同時回頭,只見師幻然大搖大擺的走到先前互相瞪視的我跟晏詳君之間。
***
師幻然的出現,讓我登時說不出話來;我們兩人的對話,肯定一字不漏的全給不知何時進門的師幻然聽進耳裡了。
師幻然從容不迫卻架勢十足的走到我跟前,我看看他又看向晏詳君,這樣的情景讓我想起等邊三角形。
師幻然與晏詳君處在同等的地位,只有我是弱勢的一邊,我被壓制,徹底的打壓讓我抬不起頭來。
真是可笑,這下子該到與不該到的人全都到齊了,歷史即將重演,我們三人的關係會起什麼變化嗎?
我不顧一切的縱聲大笑,他們則一臉莫名其妙的瞪著我,我仍然止不住的笑著,牽動我全部的神經,甚至逼出眼眶中不知是何情緒的淚。
我突然止住笑聲,一把抹去臉上的淚水,「你們討論完畢後再來告訴我,我肚子餓了。」我丟下他們兩個轉頭就走。
我無法決定自己比較愛哪一個,因為我兩個都愛,愛是無法比較的,而且我也沒辦法割捨他們其中任何一個。
我愛晏詳君,也愛師幻然,說我貪心也好、奢望也罷,反正我就是愛,我愛他們兩個,他們兩個人我都要。
上帝,請你告訴我,我不能兩個都愛嗎?
***
坐在飯店的中庭,我有一下沒一下的拿叉子戳著餐盤上的蕃茄,可憐無辜的蕃茄已被我戳得千瘡百孔,而我的心思卻早就不知遊蕩到何方去了。
看著街上車水馬龍,每個人都匆促而忙碌的往自己的目的地前進,我卻悠哉游哉。
突然我感到非常茫然,對未來的不確定、對渺茫的愛情,產生一種無力與濃濃的灰心。
難怪人家總是說: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或許我不該太自大,老以為他們一定是愛我的,說不定他們還覺得我很煩,巴不得想趕快甩掉我;我是愛他們的,他們卻不一定愛我。這麼想的我,又感到一陣無來由的落寞。
「花子強?」一道帶著不確定的呼喚在我身後響起。
轉身望向聲源,看到來人我不禁嚇了一大跳,「小陳!」怎麼會是他?
小陳驚訝地看著我,「你怎麼會在這裡?」
喂!這應該是我要問的問題吧!
我不服氣的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難不成這家飯店是你開的嗎?你哪時換工作了?莫非是你在演藝圈混不下去了,所以決定改行?」
小陳還是老樣子,總是被我一激就抓狂。
「我勸你不要逞口舌之快,我小陳吃過的鹽可是比你這輩子走過的路還多,論社會歷練你還差我差得遠呢!」
經驗有什麼屁用,重要的是實力,「那又怎樣?」難道他以為這麼說我就該怕他嗎?別看不起人了。
新仇舊恨登時一湧而上。小陳,既然讓我遇上了,就是你的不幸,不要怪我跟你算以前的舊帳。 哈!不整死你我就不叫花子強。
「好,你有種。」小陳眼底閃過狠戾的光芒。「我問你,你在這裡幹什麼?」
他用不屑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我是低等動物似的,讓我亂不爽一把。
「我做什麼還要經過你批准嗎?小陳,你以為你是總統啊,別笑破人家的肚皮了,憑你,還差得遠呢!」耍嘴皮子我可不會輸給你。
告訴你,小陳,我花子強這十三年可不是白混的,現在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哼!」小陳果然沉得住氣,冷笑了兩聲後又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底在打什麼鬼主意嗎?我警告你,花子強,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以前不會,現在更不可能,我勸你還是趁早放棄比較好。」
小陳的口氣十足威脅,但我並不領情。
「來不及了。」我學他冷笑兩聲,見招拆招。
「你說什麼?」小陳面不改色的表情在這一瞬間瓦解。
「我們早就勾搭上了。」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我不信,師幻然怎麼可能看得上你!」他不敢置信的驚呼。
看到他吃驚的模樣,我倒樂得很,「哈!小陳,你一定不知道我現在可是炙手可熱的搶手貨呢!除了師幻然外,還有人對我掏心挖肺的,我不是非要他不可。」
突然,一道冷厲的聲音破空而來——
「你的意思是說你選擇詳?」
師幻然猝不及防的出現,在我反應過來之前,他倨傲野性的高壯身軀已佇立在我面前。見只有他一人出現,我心頭閃過一陣強烈的失落感。
「幻然!」
「回答我!」完全無視於小陳急切的呼喚,師幻然的眼中只有我。
我悻悻然的撇嘴道:「我只是隨便說說。」
我真痛恨到了要面對的時候,卻只會退縮進保護殼中的自己。
「幻然!」小陳這次喚得更大聲。
我見師幻然雙手交握、雙瞳燃火,不禁心生畏懼,不敢撩撥一頭快要失去理性的野獸。
「晏詳君呢?」因為遲遲不見晏詳君,於是我好奇的問,但話一問出口我就後悔了。我不該問的,我還沒有得到教訓嗎?每次我一提起晏詳君的名字,師幻然就會很生氣,而倒霉的都是我自己。
「你眼中只有他嗎?」
他什麼都沒做,我卻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向我襲來,頓時我的胸口好像壓著一塊大石頭似的喘不過氣來。
「當然不是,你有必要為了我是不是在意他而生氣嗎?」除了喘不過氣來之外,我還氣他莫名其妙的吃醋舉止,無來由的感到一陣煩躁不安。
我拉了一把椅子生氣的用力坐下。
見狀,師幻然也跟著坐下,他將手搭在我的椅背上,「我沒有生氣,生氣的是你。」他溫柔的道。
「你不要把我當成小孩子看待,我已經二十八歲了,不再是十五年前那個什麼都懵懵懂懂的小孩,你不要看不起我!」我氣自己被當成小孩子對待,猛然站起身,背後的椅子應聲而倒。
我不理智的行為引來眾人的側目,但師幻然卻還像個沒事人般,嘴角掛著笑看著出盡糗的我。
「你笑什麼笑!」我不假思索就扯住自己重上許多的強壯身軀,「你以為笑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嗎?」笑就可以解決我的煩惱嗎?師幻然真是令人生氣!
「花子強。」小陳格開我的手,介入我們之間。
我隔著礙眼的小陳怒瞪著還是一派氣定神閒的師幻然。
師幻然完全不把擋在我和他之間的小陳當一回事,大手一伸,不費吹灰之力就推開了小陳。
小陳踉蹌了下,立刻又回身阻擋在我們之間並大吼:「花子強,你看清楚事實好嗎?你根本配不上他!」
小陳那番話才剛竄進我耳裡,就看見師幻然出掌,登時,小陳就像個破布偶般飛了出去。
師幻然邁開修長的雙腿來到從半空中重重摔落到地上的小陳面前,他面如修羅般恐怖,聲音猶如地獄來的催命魔音。
「別插手管我的事,要不然我會讓你在經紀圈無法立足。」
在我看來,小陳是自食惡果,我不該同情他,但看到他成了暴力下的受害者,我又不禁起了憐憫之心。
我好心的去扶他,沒想到好心沒好報。
小陳用力甩開我伸出的友誼之手,憤慨的道:「你別得意,花子強,你以為男人的愛情能維持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三年?別傻了,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愛情,更何況是男同志之間的愛!」他拭去自嘴角流出的血絲,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他說得那麼大聲,我怕會毀及師幻然的名譽,連忙慌張的開口:「你誤會了!」
「我沒有誤會!我自己有眼睛,看得很清楚。都是你,我不是要你離他遠遠的嗎?你為什麼還要出現!」好像我是千古罪人似的,小陳一逮到機會就破口大罵。
我是無辜的!但我知道自己若這麼說小陳也不會相信。
「好吧!反正就算我明白的告訴你他並不愛我,只是一時好玩,沒多久就會厭倦這種成人遊戲,你也一定不會相信,我又何必多費唇舌解釋。」面對這已經自己認定一切的男人,說什麼都是白搭,我還是省省口水吧。
「花子強,你會毀了他的前途的!」小陳激動之餘用手指著我大吼。
「以前你也這麼說過,可是他還不是憑自己的實力爬上頂峰,保持不墜的聲勢?」我實在不想多花費精力在小陳這種人身上,反正他對我有成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我何必多花費不必要的心力去向他解釋!
「哼,你真以為憑師幻然的實力就可以達到今天這樣巨星級的地位嗎?要不是我當初……」小陳話說到一半忽然噤聲。
「當初什麼?你怎麼不說下去?小陳,你倒說說看,你為我付出多大的努力,值得我褒獎你。」師幻然的冷言冷語,像把利刃直往小陳身上招呼過去。
「當初……當初我一手將你捧紅,你能有今日國際巨星的地位,還不是全拜我之賜;誰知道你紅了之後就我行我素,完全不將我放在眼裡,一點都不念及我提攜你的恩情。你說,沒有我小陳,你會有今日的成就嗎?」小陳雙眼赤紅,神情間淨是激憤。
「住口!我有今天完全是憑我自身的能力掙來的,在我面前,你沒有說這種話的餘地!」師幻然一點都不顧及往日的情分,跟小陳決裂了。
小陳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你……」
「師幻然,你別讓小陳太難看,留給人家一條後路走吧!」我看不過去師幻然對小陳的不留餘地,於是伸手扯扯他的衣裳。
「小不點,人善被人欺,你好好學學,否則你將永遠都是弱者。」說這話時,師幻然的嘴角還噙著一抹笑意。
「你就放過他吧!」沒辦法,我的惻隱之心選擇在這時發作,我也無力阻止。
師幻然慢條斯理的抹抹拳後,慢步踱回桌邊,「小不點,你就是心腸太軟,所以才會總是吃虧的那一個。」
「吃虧就是佔便宜,所以我才會有你跟晏詳君這個便宜可以撿。」想不到,處於這種情況之下,我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師幻然倏地轉身,望向十步之遙外的小陳,「快滾!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花子強,不要以為你替我求情,我就會放過你,我們走著瞧!」他對我撂下狠話。
師幻然立即閃身擋在我身前,「你敢動他一根寒毛,我就教你死無葬身之地。」他的話陰狠得讓人不寒而慄。
「哈哈哈!我小陳有什麼不敢做的事?惹毛了我,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都幹得出來,對於這一點,師幻然你應該是最清楚不過了。」小陳彷彿在一瞬間變了一個人,那嘴臉看起來非常的醜陋。
小陳與師幻然撕破臉,而且還是因為我的關係,我該為這個感到榮幸萬分嗎?
他們會失和都是我造成的,想不到我的出現竟會讓兩個曾經是工作夥伴的人結怨,我還真是個害人不淺的惹禍精啊!
***
「那個男人是誰?」
小陳才剛離去,另一個還待解決的大麻煩卻選擇在此刻現身,正好湊上一腳。
我和師幻然同時回頭看,只見一個冷面書生型的男人走進我的視線內,我一臉驚艷,下巴差點掉下來。
去除一身的狼狽,晏詳君簡直是脫胎換骨,也比十五年前多了一份自信及成熟。
「一隻我可以隨手捏死的螞蟻。」師幻然傲然的開口。
「那個人想對他不利?」晏詳君皺眉,淡然問道。
我突然頓悟晏詳君口中的他指的正是我。他這是在表達他的關心之意嗎?真讓我受寵若驚耶!
「我警告過他了,相信他沒那個膽惹我。」師幻然招來侍者,將我們桌上的東西清理乾淨,拉開椅子就坐下。
「小不點,你要不要吃什麼?」師幻然翻開菜單,頭也不抬的問我。
我連忙應聲:「不用了,我不餓。」剛剛那一幕已經讓我不用吃都有飽漲感,現在的我是一點食慾都沒有,哪還吞得下其他東西。
我的手剛碰到椅背,晏詳君就從後面伸出手幫我拉開椅子,於是我微笑向他點頭示意。
他真是有紳士風度,可是我又不是女生,不需要替我服務吧!他到底懂不懂啊?下次得說說他。
「小不點,你又對詳笑了。」師幻然用食指敲著桌子,不悅的看著我。
我很快地朝他綻開一朵笑靨,希望大爺他能滿意我的服務,「這樣你滿意了吧!」大爺他若不爽,我就沒好日子過了,我還是順從他一點的好。
「我要一杯咖啡,給他一杯果汁。」合上菜單,一身優雅的晏詳君對侍者說道。
見狀,師幻然蹺起二郎腿,連看都沒看菜單的內容就開口:「給我一杯威士忌不加冰塊,給小不點來個什麼好呢?嗯……」師幻然蹙眉思索了一下,隨即道:「給小不點沏壺玫瑰花茶吧!」
侍者得落的將桌上的菜單收走,我趁他離開前喚住了他。
「等等,麻煩你,果汁及玫瑰花茶都不用,給我一杯冰開水就好。」
我需要冰開水來降降我一早就升起的火氣,至於果汁及玫瑰花茶就省省吧,我怕喝了火氣更大。
侍者一臉為難的看著我們三人,正不知怎麼辦之際,在晏詳君及師幻然分別給了他一記冷眼及酷斃了的白眼之後,侍者不知著了什麼魔,飛也似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