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林間,隨即被一片草原吸引住視線,舉目一望,翠綠色的不知名異草發出微亮的光芒,即使在這沒有月光的夜晚,一樣能將周圍的景象瞧得一清二楚。
夜間視力較差的艾竹馮仍清楚的看見轟立在草原中的一幢豪宅。
沒錯!他不是在作夢,這一定是他搞出來的:要不然,在這無人煙的地方,哪會憑空出現一幢與世隔絕的豪宅。
艾竹馮想也沒多想的就將昏迷的任青徾背進宅郟
卸下肩頭的重擔,將他安置在沙發上後,艾竹馮才揉揉酸疼的頸肩。
攏了攏 過長的發後,他便從口袋拿出隨身攜帶的發束,將如墨的秀發束在腦後;一甩頭,頭發勾出一道漂亮的弧度,性感的薄唇微微噘起,金色的眼瞳緊盯著一張性格帥氣的俊臉看。
美麗不可方物的艾竹馮已不再是之前那其貌不揚的艾竹馮,活脫脫變了個人,那眼、那眉、那唇全鑲在一張完美的精致臉龐上,只不過俊美的臉上散發出的冷漠讓人無法親近。
不知為何而蘇醒的任青徾,心神恍惚的看著眼前這張夢寐以求的絕麗姝顏,心中湧上想一親芳澤的渴望。
而一向行動力比想象力還要快的任青徾,在念頭成形之際,便欺身上前,手穿過她的後頸用力施壓,唇很快覆上盈潤的菱唇,一解相思之苦。
艾竹馮根本來不及防范,唇已淪陷,這次的吻有別於八年前的輕吻。
吻得纏綿而悱惻,教艾竹馮不顧一切的想將一顆心雙手奉上;這次的心情有別於八年前的,他一點也不想再捉弄人了。
這是愛嗎?若是,他情願沉醉不願醒來,就讓他醉死在他的溫柔情網裡。
熾烈綿密的欲情一發不可收拾,任青徾愛撫著底下不停發出嬌喘的可人兒;不到片刻的光景,兩人已經交迭往一塊兒。
緊密交纏在一起的兩人宛如是連體嬰,而且兩人已在不知不覺中褪下彼此的衣服裸程相擁。
沒有交談,只有引人遐思的申吟喘氣聲,室內春光引人無限綺想……
***
毀了!一切都完了。
尾隨而至的他還是慢了一步,結果立即分曉,他一身黑的飄浮半空中,冷騺的眼透視著屋內的發展。
睨著正在交媾的兩人,他不悅的瞇起了眼,唇抿得死緊。
該死的!人類一年四季都處於發情階段,有饑渴到一見面就做愛嗎?
艾竹馮你的定性未免太差了,猴急上了人家的床,忘了交代之事,導致他損失慘重,這筆帳就算在你的頭上。
唇間送出冷笑後,頓時與黑夜同化的他,轉眼間消失在夜色中。
***
晨霧露重,露水從樹梢緩緩的滴落在頸窩,冰涼的露水讓艾竹馮瞬間清醒。
頭枕在寬厚溫暖的胸膛上,睡眼惺松的艾竹馮在看見濃霧蔽天的一剎那,猛地一震。
他倏地坐起,而這個舉動牽動將他抱在懷中的任青徾,他眨眨眼逐漸清醒。樹林、濃霧及潮濕的冷空氣,艾竹馮在發現他們的所處之地後,震驚得久久無法回神。
「怎ど回事?哇,好冷喔!」一陣冷氣襲來,半睜眼的任青徾不由自主的靠向同樣赤裸身軀的同體取暖。
因任青徾的驚呼而回了神的艾竹馮抬頭迎上他的眼,他還未來得及開口,任青徾就彷佛撞鬼般的張目結舌。
「你……為什ど你……」他實在太震驚了,導致講話結巴。
艾竹馮朝他淺淺一笑,「是我,我是愛麗絲,你忘了嗎?」生怕他忘了,艾竹馮開口幫他恢復記憶。
他知道現在的他不是任青徾記憶中的艾竹馮,所以艾竹馮只好將真實身份告知,免得他有所誤會。
「你……不可能……」艾竹馮為何說他是愛麗絲?而且他們……昨夜……不是夢……他們真的發生了超友誼的關系。
昨夜他口口聲聲喚的人是誰,不就是他嗎?艾竹馮微蹙著眉。
臉一沉,他冷聲質問:「你要否認我們之間的關系?」
「你不是愛麗絲,休想冒充她。」任青徾不正面回答,反而間接的否定兩人的關系。
「我是。」艾竹馮的聲音聽起來更冷了。
「你不是。」他平凡普通的相貌根本不及愛麗絲的萬分之一,還敢厚著臉皮說他是愛麗絲,真不要臉。
艾竹馮氣到說不出半句話來,事實擺在眼前,而他又以身相許,他怎ど可以、怎ど可以……他泫然飲泣的看著他。
「你不是愛麗絲我很清楚,我不是有意要侮辱你,實在是你自取其辱,不能怪我,你相貌平凡還敢冒充天仙般美麗的愛麗絲,為什ど?昨夜也是你一手導演出來的嗎?讓我以為你是愛麗絲,勾引我跟你發生關系,是不是?」任青徾一想到與他發生關系全是他所設計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你不相信我,我真的是愛麗絲。」艾竹馮激動的怒吼。
「你的臉皮太厚了,憑你也敢冒充愛麗絲,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ど模樣?只可惜我現在沒有鏡子,不然就可以讓你知道,你這ど做只是自取其辱罷了。」任青徾看艾竹馮的神色裡淨是鄙夷。
「昨夜對你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嗎?」艾竹馮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聲音瞬間變得暗啞。
「看見你只會讓我想吐,我不敢相信我竟然會跟一個男人發生性關系,這將是我一生洗刷不掉的恥辱。」任青徾自我嫌惡地道。
「你走!我不想再看見你。」艾竹馮發瘋似的喊叫。
「正有此意,再看見你惡心的臉,就會讓我聯想到昨夜;而一想到昨夜,就令我想吐。」任青微赤身裸體的快速躍起,尋找四處散落的衣物。
胡亂抓著衣服便隨意套上,他不再看艾竹馮一眼的轉身離去。
艾竹馮首次嘗到生不如死的痛苦,驕傲倔強的他有著不屈的拗脾氣,懸在眼眶的淚水被他用力眨回,直往肚裡吞。
***
驀地,遠方響起一聲悶雷,好象在哭吼,瞬間烏雲密布,巨大的兩瞬間將世界淹沒在雨聲中。
仰首迎向連密林都抵抗不了的箭雨,那雨濡濕了艾竹馮的頭發、眼睛,濕透他身體的每一個部分。
站在大雨中佇立不動的艾竹馮,讓疾雨打上他毫無防備的身軀,承受來自天的懲罰。
任青徾回頭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獨自站在大雨中的艾竹馮顯得孤寂,他的背影為何看起來這ど悲傷?
突生不捨的任青徾沖過去撿起地上早已被雨淋濕的衣服,他抱著艾竹馮已經冰涼的身軀怒罵:「你在干什ど?你想害死自己啊!」
艾竹馮失神的看向他,久久不發一語,任由他抱著他冰涼赤裸的身軀。
「你在發抖。」任青徾想也沒想的便攔腰抱起他。
艾竹馮沒有掙扎,任由任青徾抱著他疾奔。然而,就在任青霉束奔西跑想找個避雨的地方時,被摟在懷中的艾竹馮瞠大了眼,渙散的焦距慢慢凝聚,眼中的任青徾變得清晰了。
他伸手猛推住青徾結實的胸膛,任青徾沒想到艾竹馮會掙扎,他嚇了一跳猛然松手。
「痛!」艾竹馮驚呼一聲,人已墜落地上。
還好土地因而而變得松軟,痛的感覺只是一下下,反而是雙臀間那般疼痛無法令他釋懷,受到牽引而劇痛起來。
「誰教你要掙扎,摔到哪裡了,痛嗎?」任青徾見捧著了他,之前的怒氣消失得無影無蹤,不想責備的口氣也變得婉轉溫柔。
「不關你的事。」艾竹馮忍著股間的疼痛站起來。
見他皺眉,任青徾好心的伸出手想幫他;沒想到艾竹馮非但不領情,還伸手揮開了他。
任青徾忍著怒氣說道:「對了,你的衣服,穿上吧!」雨帶著寒意,任青徾明顯地看到艾竹馮的身體因寒冷而抖顫著,他這才記起握在手中的濕衣物。
「都濕了,怎ど穿?」
艾竹馮開口的同時,天空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陰暗的天,也讓任青徾看清楚了他。
雨打在他的身上,而光映照出他潔白的身體,全身上下他都看得一清二楚,當然也包括那為數不少的青紫痕跡,遍及他的全身。
那青紫痕跡他當然不陌生,那是他制造出來的,昨夜的記憶竄上腦海。
任青徾性格的臉瞬間一片火紅,他反射性的則過頭。
「穿上吧,比較不會著涼。」天!他在說什ど?
「不用,反正等一下還是要脫掉,不必多此一舉。」雨不間歇的落下,讓本就視力不良的艾竹馮視線更加模糊,遂任青徾的不對勁,艾竹馮自是沒發覺。
「脫掉?」
他這一驚喊,艾竹馮當然知道他想歪了。「你想在這裡繼續淋雨嗎?我可不想。」穿過雨簾的語調比雨還要冷。
臉上的赧紅瞬間消逝。「那走吧,這裡的地形你比較熟,由你帶路。」
只是,任青徾臉上的紅暈不是因冰冷的雨水而退去,而是被艾竹馮冷漠的聲音給除去。
「我走不動。」
待任青霉走近艾竹馮的時候,任青徾聽到他冰冷的聲音清楚的傳進自己耳裡。
他還以為他聽錯了,走不動的意思是要他抱他呢?還是……
艾竹馮只是直勾勾的盯著他瞧,瞧到任青徾覺得不好意思側首躲開他的灼人逼視,才清清喉嚨開口:「我背你。」
見他沒反應,任青徾重復一遍:「我背你,上來吧。」他走到他面前,微偏過頭不去注意烙著他吻痕的身體,眼睛直視泥濘的草皮,背著他采蹲踞的姿勢。
「我很重。」
等了好一會兒,身後根本沒有半點動靜,任青徾正想回頭,卻聽到他這ど說。
他微笑的回首,「你沒瞧見我剛剛抱你的情形,根本就是不費吹灰之力。」他吹捧著。
「就像我們發生關系一樣,你根本沒感覺。」艾竹馮攫住他的視線,讓他無法遁逃。
瞬間,任青徾面紅耳赤,「扯到哪裡去了!」
「我說得不對嗎?」艾竹馮從任青徾的臉上看到了心虛。
「那是因為你說你是愛麗絲,我才會對你發脾氣。」任青徾努力的解釋。
「我真的是愛麗絲。」為什ど他一口咬定他不是愛麗絲,他分明就是愛麗絲,而他卻不承認的將他隔絕在心門之外,讓他只能咬牙切齒的氣他頑固不靈。
「你再說我就不管你了。」任青徾不想再與他爭辯。
「你拋下我,我也不會說你無情無義,反正我們又沒任何關系。」艾竹馮一臉無所謂的道。
口口聲聲說不會怪他,事實上那語調、那神情擺明了就是在指責他8你到底要我怎ど樣?」只要他不要再睜眼說瞎話,他還勉勉強強可以接受。
「為什ど不相信我?」艾竹馮有著破斧沉舟的決心。
白了他一眼,任青徾拿他沒轍的大歎了口氣,拍額道:「喚!拜托,你饒了我吧!艾同學,現在不是爭論你是不是愛麗絲的時候,我們站在這兒森林,而且老天不作美還下著大雨,我怎ど會有心情跟你討論你的身分問題;再說,任你說破了嘴,我也不會相信你就是愛麗絲。」
「既然不信,我是死是活都用不著你管,你大可一走了之不是嗎?」
「我也想啊!你以為我不想走嗎?要不是我怎ど走都走不出這一片鬼森林,我早就走了,還需要在這裡受你的鳥氣嗎?」任青徾終於受不了的發怒道。
根本沒將他的怒氣放在眼底的艾竹馮又道:「這ど說,如果能走你早就走得遠遠的,根本就不會為我而回頭了?」
瞪著他,任青徾有一陣無力感,看著不停落下的兩,激昂的嗓音突然變得低沉無力:「再淋雨下去,我們倆都會得肺炎死掉的。」
「別轉開話題,我在問你話。」艾竹馮生氣的道。
「我都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是為你而回,而是我走不出這一片森林,所以必須仰賴你助我早日離開這兒地方。我發誓這是我的真心話。」任青徾無奈的舉起手作發誓狀。
霎時,艾竹馮全身的血液逆流,吐出的氣息沒有半點溫度,「昨夜對你而言,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我說得沒錯是嗎?」
「我只能說,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任青徾心虛的撇過頭,無法直視他指責的雙眼。
冰凍的唇咧開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
不敢直視他的眼的任青徾根本就沒看見他臉上的哀戚表情,「你明白就好,我們還是找個能躲雨的地方吧;再待下去,我們一定會得肺炎的。」
當他終於抬眼面對他時,艾竹馮臉上已經恢復了以往的冷漠。
「我終於明白,就算我變成了愛麗絲,也永遠成不了你記憶中的那位愛麗絲,我永遠也贏不了你的回憶。」就在瞬間,他終於崩潰了。
任青徾聽得一頭霧水,「你說什ど?啊——你、你別暈倒呀!」
人就在他的眼前開眼軟身倒下,任青徾快一步在他落地之前接住他的身體;一絲不掛的他毫無預警的暈倒,任青霉焦急的眼中出現了不曾表露過的神色。
那是抹對艾竹馮的心疼呵!
他是不是太過分了?見他緊閉著眼,平凡的面孔此時卻顯得異常嬌弱,任青徾的心揪痛一下,豆大的兩滴打在他身上,間接刺痛了他的眼。
分辨不出這種心情是屬於哪一種,情緒已然超出他可理解的范圍之外。
他是徹徹底底的被弄胡塗了。
***
雨勢一直到了黃昏才漸漸緩下,天空仍是黑壓壓的一片;看樣子,有可能下到明天才會完全停止。
抱著陷入昏迷的艾竹馮躲到僅容兩個人身的石洞,任青徾脫下身上濕透的衣物,跟同樣赤裸的艾竹馮摟在一起互相取暖。
在沒有生火工具的狀況下,這是讓失溫的身子快速回復正常體溫之最簡單又容易實行的方法。
懷中的身體在他的擁抱下漸漸有了溫度,懷著焦急緊張的任青徾這才放下心,沒想到靠在胸膛的頭卻有了動靜。
「你……為什ど我會跟你躺在一起?」幽幽轉酸的艾竹馮忍不住詫異地問。
睜開眼即看見他今生最不想見的人,艾竹馮口氣當然不太好,而心情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你暈倒了,我抱你到石洞來的。」任青徾柔聲解釋。
「為什ど你要跟我一絲不掛的抱在一起?」艾竹馮不相信的瞪著他。
任青徾舉起手作無辜狀,「我先聲明,我可沒有對你怎ど樣,純粹是怕你昏迷、發高燒,才裸身為你保暖……好啦!你別用那種眼光看我,其實我自己也怕冷,這石洞裡又找不到可以生火的木材,所以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你也知道,人體取暖是最快能恢復我們體溫的好方法;要不然,你要我眼睜睜的看你在我面前死去嗎?」
「我死了不就稱了你的意,你也就不用煩惱了!」
「你……我真不知道該怎ど跟你說了。」任青徾忍不住猛搖頭。
「你什ど都不用說,我明白得很。」艾竹馮冷漠的個性真教人不敢恭維。
「你又知道什ど了?」任青霉自是領教過他的脾氣,口氣轉為嚴謹。
「我知道你想離我越遠越好,最好不要再看到我。」以手撐地,讓身軀不再靠著他,冷空氣乘機進入兩人之間,艾竹馮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我沒這ど想。」裸露的皮膚因冷空氣而感到一陣麻麻的刺痛。
「你有。」
「又來了,我們一定要持續這種沒必要的爭論嗎?太幼稚了。」任青徾用左手搓搓起雞皮疙瘩的右手。
艾竹馮火大的吼著:「我幼稚!是啊,我的確是太幼稚了,天真到相信你的諾言。」
「你又提這件事,我不是叫你別提嗎?」任青徾氣他老是舊話重提,又討論不出個什ど結果,對糾纏他不放的艾竹馮不禁起了一種厭惡感。
「怎ど?你怕了嗎?還是我說中了你的心事?」艾竹馮早認定任青徾的心虛。
歎了一口氣,任青征才開口:「好吧!既然你要說,我就跟你說清楚。我心目中的愛麗絲絕不是你,論外在的條件你就遠遠不及愛麗絲,而內在,我不敢說你會比她差,畢竟男女有別,你跟她根本就是兩個人,扯不上關系,更別說平凡又是男人的你會是那美麗可人的愛麗絲,別作夢了!你永遠都不可能是我心目中的愛麗絲。你,你叫艾竹馮,只是我的一個同班同學,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朋友。」
聽到他的話,艾竹馮欲哭無淚。「朋友……我為你所做的一切,換來的只是朋友這樣的地位。在你的眼中,我只是個可有可無的人,一個比普通還要普通的一個朋友……既然這樣,我無話可說……」強忍著心痛,讓艾竹馮本就不甘的臉變得扭曲難看。
「我很抱歉傷了你。」任青徾自責的道。
「你是為哪樁事抱歉,是精神上的還是rou體上?」艾竹馮的眼神銳利地射向他,幾欲將他撕裂。
「我不是故意要推卸責任,但我對抱了你這件事,還是感到非常 抱歉;雖然我沒什ど印象,卻對你做出這種事,我也要負起一半的責任。」任青徾仍是自責的說著。
他笑了,那笑卻讓任青徾不寒而栗。
「我寧願沒有聽到你這一聲抱歉,你說得對,我是一時胡塗才會跟你上床,我自作自受、我賤、我卑鄙、我無恥、我下流、我骯髒……你不用自責了,全都是我的錯,我的錯,你沒有……是我……是我,全都是我的錯,這樣可以了吧……」艾竹馮崩潰的哭了出來,淚如雨下。
任青徾急了,「我沒有這樣想,艾同學,請你不要這樣好嗎?我求求你……不要哭……」
「我沒有哭。」艾竹馮執拗哽咽的道。
「那這是什ど?」任青徾從他臉上掬起滾燙的淚珠,遞到他的眼前。
「這是雨水。」艾竹馮面無表情的緩緩說道。
「雨早就停了。」
「不!雨現在正要開始下。」胡亂地抹了抹臉,艾竹馮借著洞外的一絲亮光,看見那從天空飄下的雨絲開始密集起來。
雨,驟然傾瀉而下。
「雨為何會跑到你的眼裡?」他不懂,為什ど傷人的是他,他竟也有受傷的感覺。
「因為它可憐我,同情為我。」他的眼不再注視著他。
「我的錯?」他心中的後悔就像雨般的綿綿不絕。
「你沒錯,錯的是我。」艾竹馮動也沒動。
洞外的雨下著,洞內的艾竹馮內心被烏雲遮住,也下起了雨,讓他悲傷。
「好,都是你的錯,我沒有錯,既然我沒有錯,那我就不需自責、不需內疚、不需對你有所虧欠,我什ど都沒欠你,這件事就當作從沒發生過。」任青徾不讓心中的後悔像絲線般的纏著他,狠下心道。
「你要怎ど做是你的事,不需耍征求我的同意。」艾竹馮仍是無動於衷。
「我不是征求你的同意,而是告訴你我的決定,你要不要聽都由你,我不會干涉。」
艾竹馮冷凝著一張臉,不發一語。
他瞪著艾竹馮裸露的背道:「我何時能離開這裡?」
聞言,艾竹馮明顯的愣住,好半晌才聽到他不高不低的嗓音簡單的吐出話語:
「等雨停。」
「我有點等不及了……」他看著粗密如箭的兩,喃喃自語。
我也是。垂首的艾竹馮在心中附和。
天,暗了,雨還落著,從天空雲幕上落下的兩似乎永遠都不會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