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流……不!他不是。
那他是誰?
倫常風鷹隼般犀利的視線向滿頭霧水的男孩射去,男孩驚懼的回望著他。
一旁的倫母將兩人的暗潮洶湧看成眉來眼去,更何況兒子的話言猶在耳,教她怎樣也無法將兒子所說的話當作馬耳東風,她立即興起戒備之心,出言捍衛自己的所有權。
「你們給我停止!」倫母大喝。
原本互看的兩人,被這一記斥喝打斷彼此的注視,紛紛轉向盛滿怒氣的倫母。
倫常風笑笑的走上前,「哎呀!母親大人你還在啊,我還以為你已經走了,您老人家慢走,我不送了。」他趁勢推了母親一把。
倫母一時沒防備,中了他的道,重心一個不穩地往門外栽去。
倫常風好笑的朝差點摔得滿頭包的母親揮手,「親愛的老媽,我的小情人來找我敘舊,我沒空送你,你自己有腳,慢走了,我沒空陪你!」他拉過酷似夏子流的男孩,露出無辜的笑對著火冒三丈的母親道。
「倫常風你——」話被阻隔在一扇厚鋁鐵門外,倫母戛然止聲,沒三秒鐘又扯開嗓門展現河東獅吼的功力:「倫常風,你這個逆子,你給我開門,我不准你變成同性戀!你給我出來。你這個打哪兒來的野男人,不要勾引我兒子,這是犯罪,我要告你,告到你傾家蕩產。
離開我兒子,滾!滾得越遠越好,我看你最好去死,不要纏我兒子,我警告你,我倫家可不是好惹的,你若是不聽我的警告,小心我讓你後悔活在這世上。」倫母瞪著門扉直喘著氣。
「啪!門突然在倫母不預期中開了,喜悅來不及竄上心頭便被門內的男人那陰鷙的眼神給逼回,跑得不見蹤影,倫母不禁啞然。
「不要再讓我聽到你任何一句詆毀他的話,記住,我不會因你是我的母親就手下留情,懂了沒?聽到了就快滾,不要再讓我說第二次。」當倫常風聽見母親的咒罵時,面色忽成鐵青,一副要殺人的表情直逼著母親。
倫母心生畏懼不敢直視兒子的眼,欲言又止卻吶吶的不敢說出口,懾於兒子的冷冽氣勢下。她沒說一句就倉皇離開,神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不期然地與剛回到屋內並轉過頭的倫常風四目相接,男孩為之一震,他倉皇失措的道:「對不起……對不……起。」他直覺的不住道歉。
「沒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或者你認為有對不起我的地方。」在彈指間不費吹灰之力送走了母親,倫常風一個箭步來到男孩的面前。
「沒、沒有。」男孩急忙否認。
「我想也沒有,若真有也不該是你。」倫常風別具深意的朝男孩一瞥,又像是自言自語的撇下男孩往裡頭走。
男孩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呆愣在原地,驚魂甫定的他,一想到倫常風可怕的眼神立即起了雞皮疙瘩。
他很恐怖。這是夏家寶對倫常風的第一印象,除此之外,他倒也沒有什麼排斥的念頭出現。
這對他來說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不曉得會不會阻礙他此行的目的,嗯……為什麼他感覺好像不太妙呢?
菩薩保佑,還有請老爸也得保佑他能順利達成目的。
老爸,你在天之靈可要讓我此行順利,謝謝老爸。
夏家寶在心中偷偷畫了個十字,隨後小心翼翼地往裡頭走去。
***
走沒幾步就是窗明几淨、寬敞整潔的大廳,夏家寶左瞟右瞄,空蕩蕩的客廳沒有半隻蚊子飛過,他放下心,大膽的跨步向前走。
看過書房、廚房、客房,甚至是廁所他也去過,但都沒有他的蹤跡。沒錯!夏家寶一彈指,稚氣的臉龐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主臥房。是的,就剩下主臥室沒去了,人都不在這些地方,那他鐵定在主臥室裡。夏家寶對自己的聰明絕頂真是滿意極了。
瞧他一副興致高昂、嘴咧成一直線的模樣,想必是已經忘了剛才所經歷過的恐怖經驗。沒錯,夏家寶就是一個粗線條外加神經大條的人,丟三落四不說,還很容易犯健忘的毛病;善忘是他的本事,不經大腦行事更是他的拿手絕活,能活到這麼大,可真是祖上積德,老天庇佑。
碰到門把,他連想也沒想就一鼓作氣的將門打開,望著主臥室,夏家寶一臉錯愕。
人呢?空無一人的房間令夏家寶愕然兼失望,才想關上門,耳後傳來一聲毛骨悚然的聲響。
「找我嗎?」
夏家寶一時反應不及,嚇得跌進房內,摔得四腳朝天。
「你……鬼呀!」他驚嚇到張口結舌。
斜倚著門框,倫常風朝他拋了一記慵懶的微笑。
這一笑可笑掉了夏家寶的七魂六魄,差點魂歸西天。
「哇!你的嗓門倒是挺嚇人的,還沒變聲吧?」倫常風捂著受損的耳膜道。
「沒、沒……沒有。」夏家寶結巴的說。
「你找我的目的是什麼?」倫常風也不嗦,開門見山的問。
他是不相信眼前這個毛都未長齊的小鬼,無緣無故的跑來找他會沒有事,其中一定大有問題,而且他酷似夏子流更令他百般好奇,他當然會想一探究竟。
「對不起,我失態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夏家寶在倫常風的注視下不免又緊張起來,他清了清喉嚨道:「若我沒有找錯人的話,你應該是倫常風先生吧!你若真的是倫常風先生,有一個人想必你應該不陌生,夏子流,你認識吧?我是夏家寶,他是我爸爸。」他的口氣中有一絲的不確定與不安。
聽到這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名字,倫常風有片刻的失神,好似丟了三魂七魄的模樣。
夏家寶猶疑的看著兀自失神的他。
人家在問他話,他怎麼在發呆,真沒禮貌。他在心裡忍不住抱怨起來。
難道他耳背嗎?既然這樣他就再問一次好了。「你到底認不認識我父親?」夏家寶加大音量再次問道,這回他總該聽得很清楚了吧?
「不只認識,還熟得很。」從怔忡中回神的倫常風倏地笑了。
「太好了,既然你認識我父親,那樣東西一定就在你手裡。我父親的遺物,請你還給我。」夏家寶以不容拒絕的態度朝倫常風伸出手。
「遺物?你父親的遺物何以找我這個不相干的人要,小鬼頭,你是不是找錯人了?」倫常風有一瞬間愣住,他立刻以笑來掩飾心中的震撼。
「沒有錯,就是你,倫常風,若你不叫倫常風的話就是我找錯人了,你能否認嗎?」他逼問。
「我很想,但事實上卻不可能。你說對了,你沒找錯人,我就是你要找的倫常風,不過很可惜,我這裡並沒有你要的東西。」他聳肩搖頭。
「你太早下定論了吧,我又還沒說東西是什麼?你不是不想還,而是想佔為己有,我猜對了吧?」
「你這個小鬼真煩,我說沒有就是沒有,沒有第二句話好說。」
「我不相信我爸爸的戒指不在你這裡,你這個小人,快將戒指還給我。」
跟他要東西,恐怕這小鬼找錯人了!「戒指?你要戒指是吧!我多的是,你要多少統統都可以拿走,喜歡就拿去,不要再跟我嗦。」夾帶著怒氣,倫常風拉下書桌的抽屜,用力甩在地上。
抽屜內的東西受到強烈的撞擊而彈出,橫飛四射造成一片零亂,夏家寶看見這情形,也被倫常風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震住了。
他只能瞠目結舌的看著他瘋狂的舉動而無法加以制止,彷彿還不夠似的,倫常風大掌橫掃過的地方無一倖免,加上絲帛撕裂聲過後,原本個人色彩濃厚的房間宛如被蹂躪過,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不要這樣……」細如蚊鳴的聲音從夏家寶口中逸出。
夠了!停止你無理取鬧的舉動,你嚇壞家寶了。一記熟悉的指責又快又準的劈進倫常風的腦裡,遏止了他的瘋狂行徑。
「這樣就嚇壞他,未免也太不禁嚇了,又不是陶瓷娃娃,碰也碰不得,你當他是寶,我可不!」奇異的感受令倫常風登時血脈僨張,只見他眉目狂張,狠鷙的瞪向夏家寶,透過他看著另一個人。
「你說什麼?」太恐怖了,他幹嘛拿那種噬的眼神瞪他?
為什麼他在來之前沒有事先調查清楚這個男人的底細,衝動的跑來找他,真是奔撞。頭一次,夏家寶為自己不經大腦的行為感到後悔不已。
「你閉嘴。」
他的問話得到的是倫常風的一記冷厲的斥責。
遭到斥罵的夏家寶畏首畏尾的不敢再發一言,拿看怪物的眼神看他;而倫常風則持續睨著夏家寶,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過了好半晌,倫常風才對著空氣開口:
「哈!你還是一如往常的膽小怕事,真是十年不變。你大可放心,我不會動你的寶貝,畢竟我愛你,雖然還不至愛屋及烏的境界,但我不至於太過殘忍無道的傷及一株還未茁壯的幼苗;若我是禽獸,在十年前你會是頭一個知道。」
話畢,倫常風逕自離開彷彿被風掃過的房間。
「喂!倫常風,爸爸的戒指呢?」倫常風走了一會兒,夏家寶才好像剛醒過來緊追出去。
在夏家寶追出去後,被破壞得慘不忍睹的房裡刮起一陣灰色旋風,片刻後風止息,一切又回復當初沒有被破壞之前的模樣。
倫常風,你該死!
灰色的影,如旋風一樣帶走了這一片狼藉,也捲走了他發出的詛咒。
***
數日後的半夜時分——
「你還沒走啊!」看見沙發上熟睡的面孔,那酷似的臉龐讓倫常風剛壓抑下的澎湃情愫又再次漲滿心頭。
連日來任由自己流連花叢、放浪形骸的麻醉身心,但效果一如往常,他的自我厭惡又更往上一層樓。
一點半,睡眼惺忪的夏家寶不期然的瞄過牆上的掛鐘,有沒有搞錯啊?在他等了三天三夜,並在十分鐘之前才入睡,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將他吵醒,好死不死,他幹嘛非得選在他正好眠的時間回來,怨氣加上火氣;但倫常風的可怕他是見識過的,讓他想發作又發作不了,只好將氣往肚裡吞。
啊!真悶呀!敢怒不敢言的夏家寶只好用兇惡的目光來表達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怎麼,啞啦?」幾天沒見,這小鬼倒成了啞巴一個,這下子倒也省事,省得他哩嗦的像個討債鬼對他催討東西。
他想要戒指,下輩子再說。下輩子他再考慮要不要還他,若他有本事找到他,而且有種向他討的話再來說吧!
平滑的胸口還可感受到戒指的觸感,開到胸膛的領口隱隱透出一條閃著光芒的銀鏈,銀鏈隱沒在衣領與裸露的胸膛間,一隻銀戒穩穩地躺在衣內。
「才沒,把我爸爸的結婚戒指還給我,它是屬於我的。」夏家寶從沙發上跳起。
「小鬼,我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進耳裡?你爸的戒指不在我這裡,跟我討是沒用的。」倫常風不耐的回道。
「你少騙人,戒指明明在你手裡。」夏家寶執拗的看著他。
「哦!戒指在我手裡我怎麼不知道,這事你又是從哪裡聽來的?」他是聽哪個不要命的傢伙說的,他要將那傢伙給宰了。
「你管我是怎麼得到消息的,反正戒指在你這裡我當然是向你索討,我不找你,找誰討去。」不管怎樣,夏家寶就是認定爸爸的遺物在倫常風的手裡。「我沒有你要的東西,信不信由你。你請自便,我要去睡了,我才不像有些小鬼,整日沒事做,淨會纏人索討人家拿不出來的東西。」嘴巴真硬,他也懶得套他的話。
倫常風猛然打了一個呵欠,而後又冷嘲熱諷一番,才拖著蹣跚的步伐往房間走去,絲毫不理會後頭那道殺人目光的甩上房門。
***
進房後的倫常風對房內的完好如初習以為常的輕撇一下唇角,即像個沒有骨頭的人,摔進柔軟的棉被裡。
這兩、三年來的怪異現象一再發生,他早就麻痺了;只除了第一次,在他失去理智毀了整間客廳。再經過三天的放蕩回來,看到的不是殘破不堪的景象,而是完完整整還沒被破壞之前的完好模樣,當時的他以為是走錯門了,若不是一再的核對門牌無誤,他還真的以為他跑錯公寓了。
經過那一次詭異的經驗後,周圍的一切都讓人覺得不對勁起來,卻又該死的讓人找不出哪裡不對,無聊的日子就在他疑神疑鬼的情形下平安過到現在。當時捉摸不著的頭緒漸漸成形而浮上心頭,變成一個完整清晰的輪廓;繼而一想,豁然開朗且茅塞頓開,所有的怪異有了合理化的解釋。
倫常風拿出頸間的項鏈,銀鏈圈住相同材質的銀戒,撫上戒指,倫常風像是在愛撫情人般的溫柔。
他星眸一斂又緩緩掀起,一雙桃花眼如電的梭巡房裡的生一個角落,精準的落在一個點上;片刻後,倫常風視線變得有些模糊,神智恍惚的開口:
「你什麼時候才要出來與我相見,我好想見你,這個念頭幾乎將我逼瘋。是不是等我為你瘋狂你才願意出來見我?你就這麼的無情,連讓我見上一面也吝於施捨,如此傷人,讓我難過,這樣你看了才會高興、快樂嗎?」
聽不見回答,倫常風露出一抹苦笑後自問自答:
「原來你是將快樂建築在別人身上的人,你將你的快樂建築在我的痛苦之上,折磨著我,看著我為你癡情的模樣,你很爽吧!」
無論怎樣對著他說話,除了吐出的氣息之外,就只剩下空氣的浮動,沒有人響應他。倫常風原本不穩的情緒變得焦躁不安,這種煎熬與折磨將他的意志力消磨得幾乎是一乾二淨。
「告訴你,老子非常的不爽,你真的是激怒我了。好!算你夠狠,我服了你,既然山不來就我,我就只好委屈點,你不來找我,我去找你。夏子流,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逃出我的心,我要將你永遠的鎖在心中,套上層層枷鎖,生生世世都離不開我。我要讓你成為我倫常風的人,無論你是生是死都不再放過,你覺悟吧!」
倫常風朝著空氣怒吼出心中潛藏數年的心意,他的決心全顯露在他那一雙欲裂的眼中。
灰霧慢慢的聚集成形,但以凡人肉眼卻是見不著、摸不到,白色面具底下的雙具變得深不可測、難以捉摸。
對於倫常風的狂肆豪語,灰影只是嗤之以鼻。
想得到夏子流,簡直是癡人說夢,何必執著一個已死之人,看不破紅塵俗世,想不開的直往一個比一個還要深的泥潭跳,又不是比賽,贏了有獎品可以拿。
別傻了,人要學會看開,以豁達的態度面對嚴苛的人生,聰明的人總是領悟得比平常人快一步,相反的卻更容易迷失自己;萬一不能救自己,只能讓自己淪陷,而這種人根本就是個廢物,這種廢物理當讓他來替天行道收拾掉。
灰影的白色面具下,那雙滿懷著恨意的眼直睇著對空氣放肆狂囂的倫常風,吐露出比冰還要冷的話:
「倫常風,你這個比廢物還要不如的東西,你的命本來就是我的,會讓你苟延殘喘到今日,完全是個錯誤。」
他千不該、萬不該讓憐憫之心冒出頭來,反倒是救了他一條小命。
沒有下一次了,決定出手之時,就是他的忌日,他不能容他再繼續張狂下去。
下次,他要徹底的做一個了結,結束的時候到了。
***
「總裁,請不要再逃避您的責任與義務。」
走在長廊上,劉正雄餘光瞄到第七次想要偷溜的頎長身影,他馬上火速的趕在倫常風逃離之前將之攔下。
「煩死了,每天要我盡責任與義務,我又欠你們了嗎?」偷跑被當場捉到,使得倫常風露出一副老大不爽的模樣。
「身為總裁本就該盡到本分,您不將您範圍之內的事情做好,還能當一名稱職的管理人嗎?」劉正雄不答反問。
「有一個能力卓越的秘書,我不需要強出頭,更何況以逸待勞是我的拿手本領,劉秘書你會不清楚嗎?」倫常風氣定神閒的回答,一點都沒有被激怒。
「我知道總裁手腕高竿到無人能及的地步,『單天』就是一個血淋淋的例子,但身為秘書的我有責任提醒總裁一句——以逸待勞是會坐吃山空,而且容易引狼入室,恐會造成不必要的遺憾,請總裁三思並抉良策以杜絕一切不該發生、或已經發生的事。」劉正雄推了推不斷下滑的大黑鏡框一下,臉上的皺紋日漸增加是在這幾年發生的事,自從倫常風這個混世魔王來了之後,他就從未再笑過。
「你說的有道理,謝謝你,有你這位盡責的秘書,我真是少花了很多不必要的力氣。你提的這件事,我會斟酌。」
「屬下拭目以待。」就怕他只是口頭上說說,事實上根本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想到此,他不禁為他擔心不已。
「那你就睜大眼好好瞧瞧吧!」他自負的道。
劉正雄點點頭,「在屬下告退前還有要事稟告。」
「說吧。」倫常風不置可否。
「有一位自稱是總裁母親來電,她要我轉告總裁,六月六日十時在聖母教堂,她對我殷殷囑咐,請您不要遲到。另外,還有威瀚企業舉行一年一度的例行酒會函請總裁參與,請問總……總裁您要上哪兒?我話還沒說完,總裁——」
劉正雄一臉愕然的看著倫常風掉頭就走,話到一半的他連忙追上去。
「總裁,總……」他跟在倫常風身後窮追猛打。
「閉上你的嘴,我不想聽。」倫常風完全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反而更加快速度前進。
「可是……」劉正雄面有難色。
火氣一揚立即立即開火,「我叫你閉嘴就閉嘴,哪來那麼多廢話。」倫常風神色鐵青,目光凌厲地往劉正雄一瞥。
劉正雄一愣,欲言又止,「我……」
未料,犀利的目光有如利刃,僵在原地的他,嚇得說不出話來。
「胸有膽再開口說一句就滾出單天,你若不想成為第一個被開刀的對象,馬上滾離我的視線。我是說一不二,立即走!」他一點都不留情面,對著可憐的劉秘書咆哮。
被倫常風的怒氣駭到,帶著懼意的劉正雄夾著尾巴逃了。
再不走,猶恐下一秒他會成為一具死屍,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保命要緊。
「可惡!全都是跟我作對的人,連你也是。」倫常風不由分說的朝天怒吼,本來在走廊上圍觀的人群紛紛作鳥獸散,誰也不願成為他怒火下第一個受害者。
夏子流,你等著,我會去找你,你休想再逃。
「他是不是瘋了?」灰影在目睹了整個過程後,看著倫常風彷彿燃燒起來的背影,喃喃自語。
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團火焰,熊熊的向他襲來,燃燒著自己卻也要將他焚燬,他要毀了自己順便拖他一起下水。
灰影第一次不能自己的戰,往生的首次,他嘗到不寒而的滋味。
一股奇異的感受,又猛又快的迅速流竄週身,灰影感到非常不妙,側身一閃,灰色霧氣瞬間蒸發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