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碧綠的水面上泛起一串氣泡,平靜的水面被什麼東西攪動得起伏不安。
過了一會兒,水面終於恢復了平靜。
「拉上來!」倨傲囂張的刺耳聲音響起。
「是!」兩根粗如拇指的麻繩提起來,岸邊的兩名小太監從水中拉起一人。
「殿下,他又暈了。」
一名小太監尖聲報告。
「把他再弄醒!我還想再玩一會兒,不許他現在就掛了。」
把水裡拉起的人俯放著,一個太監使力用腳踩他的背部。
不一會兒,那人渾身抖動了一下,從嘴裡,鼻子裡噴出大量的水來。
「能吐出水來就死不了了。」
旁邊的太監高興地叫出聲兒來。
「快點兒,讓他醒過來,不然太子爺又該不樂意了。」
被人揪住頭髮,不停地抽打臉頰,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同時,從肺部傳來的刺痛感讓他忍不住發出了細碎的申吟。
「好了,活過來了,活過來了!」兩個小太監興奮不已。
像這樣暈過去再弄醒他已經三四次,一次醒過來的時間比一次長,再這樣下去,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再也喚不醒。
真就這麼喚不醒是小事,但若要讓看來尚未盡興的太子發怒,他們也會一樣成為遭殃的池魚。
只要他還活著,那別人就不會有事。
「活過來了?」坐在一個小太監身上的太子冷笑了一聲,「那就再把他投進去,看這次他還能挺多久!」
「是。」
小太監們把人從地上拉起來,準備再次扔進冰冷的水中。
除了痛,還是痛。
無法呼吸的恐懼和身體內外傳來的巨大痛楚已經讓他幾近崩潰,再次聽到太子口中的殘忍命令,即便是再倔強的性子他也忍不住開始發抖,被空氣重新貫注的肺部再次疼痛起來。
他開始劇烈地咳嗽。
「怕了?你也會有怕的一天?」太子哈哈大笑,站起身來走到他的面前,用拇指和食指掐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抬頭看著自己,「英多羅紅英,你不是一向目中無人的嗎?看著我的眼睛,說,說你錯了,你再也不敢了,哀求我放過你。說得好聽一點,說不定我會一時發發善心放過你。」
真想開口討饒。
英多羅紅英的腦中不只一次閃過這個念頭。
但是不能。
太子的脾氣他實在太過瞭解。
生性殘虐的傢伙越是討饒越是會激發他的嗜虐心。
是的,既然一樣會死,他寧願自己可以死得英雄一些。
「想清楚了嗎?你這個下殘的狗雜種!」太子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刺耳。
英多羅紅英聚起身體中剩下的最後一點力氣回答道:「我、沒、錯!」瞳仁一縮,暴虐的血色自黑眸中閃現。
「我倒要看看,英多羅家的兒子,骨頭到底有多硬!」
「既然知道他是英多羅家的兒子,就應該知道英多羅家的都是倔脾氣。太子哥哥何必那麼為難他呢。」
尚未變音的聲音出自從亭院後轉出的錦衣少年。
舉手投足間的華貴氣質和俊美無儔的容貌讓在場的人都失了神。
這是屬於神的完美創造,身形修長,行止優雅的少年一出現,原來暴怒的太子臉色也微微變了。
「元朗,你來這裡做什麼?」胸口被一種複雜的情緒漲滿著,看著眼前年紀雖小,卻已經有十足十的王者氣度的弟弟,又是嫉恨又是羨慕,對他的莫名情感讓已經滿了十八歲的太子很有些無措。
「我只是在這裡玩,聽說這兒有好玩的遊戲才過來看看,沒想到是皇兄你在這裡教訓你的伴讀啊。」
達密哲元朗眨了眨眼睛,顯得有些無辜,「真是沒意思透了。」
「如果你想玩,你盡可以玩啊。」
太子鬆開手,將英多羅紅英扔在一旁,「這裡有一隻不聽話的狗,我正想著該怎麼處置,如果你感興趣,可以幫我出出主意。」
「皇兄真是好興致。不過有一點您似乎忘記了。」
達密哲元朗看著半昏迷的英多羅紅英,眉峰挑了一下,唇角露出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
「英多羅家掌管著我朝近三分之一的兵力。而不巧的很,我可是聽說英多羅昆毗似乎只有一個兒子。」
「那又如何!」太子冷笑了一聲,「英多羅昆毗不過是我們達密哲家養的一條狗,他的小狗咬了主人,只是懲處這隻小狗而不遷怒大狗已經是很寬大了。就算我把他家這條小狗凌遲處死,他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啪帕啪!」達密哲元朗鼓起掌來,「皇兄你真是好氣魄。只是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的是金翅王朝的當家還是父王,就算他的身體現在不算好,但對臣下,特別是一品大員的處置權只有他才能說得算。」
達密哲元朗輕輕歎了一口氣。
「皇兄難道不知道,父王最最鍾愛的盈妃是英多羅昆毗妻子的妹妹嗎?如果你真地把他唯一的兒子弄死了,父王一定饒不了你的。」
太子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但眼中的怒火卻更加猛烈。
「那個南蠻子妖精……」
「別生氣,皇兄。如果你真的不喜歡他,不如把這個人送給我吧。我身邊剛好缺一個伴讀呢。」
「不,我一定要弄死他。」
太子的眼中露出殺意,「就算不能弄死,我也要讓他生不如死。」
「來人,把這小子的手筋和腳筋給我挑了!」達密哲元朗的眉頭皺了一下,卻沒有再說什麼。
雖然那傢伙有些可憐,但若是達密哲元佑當真這麼做了,那對自己,未必不是件什麼好事。
默默地看著面且猙獰的異母兄長,達密哲元朗在心底發出了一聲冷笑。
達密哲元佑,看來你的太子位已經坐到頭了。
「這裡,這裡,就是這裡!」急切的脆嫩聲音突然闖入,只見一個身著白色紗裙的小姑娘拉著一個少年跌跌撞撞地衝了過來。
「哥,哥!」小姑娘衝到英多羅紅英的面前,一把推開呆立在一旁的小太監,將他的頭抱在自己的胸前不住地哭泣,「哥,你不要死,千萬不要死啊!」雖然只有十一歲,那絕世的美貌讓所有的人震驚不己。
帶著淚水的如玉臉頰,秀美的額角,小巧的鼻子,紅潤的雙唇,如同畫中人一般,讓人魂不守舍。
可以想見,這樣的美人胚子等到及笄,該是多麼迤讓人驚才絕艷啊。
「宛如,你莫哭,有我在這兒,誰也別想碰紅英!」少年氣勢如虹,伸手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你們誰敢再過來,當心本殿下劈了他!」看著太子圓睜著雙目的樣子,再看看仗劍少年腆著胸脯橫眉立目的樣子,達密哲元朗忍不住笑出聲來。
「元慎,太子哥哥在這裡,你怎麼可以隨便拔劍出來。」
快步走過去,達密哲元朗奪過少年手中的劍將其插回了劍鞘之中,俯耳對其輕語,「還不快點把人帶走,他若是氣急了,連你也逃不了。」
「我不怕!」少年一臉忿然,「這麼胡來,就算是父王也不會原諒他。」
「聽我的話,如果還想讓英多羅紅英活命,就快點把人帶走。之後的事交由我來處理就好了。」
混亂之後,達密哲元朗對著太子說:「不然就這麼算了吧,你把英多羅紅英讓給我。我叫元慎給你謝罪。」
達密哲元佑默不做聲,良久,看著元朗說:「英多羅紅英長得那麼差,怎麼會有那麼個天仙似的妹妹?」
達密哲元朗歎了一口氣,眼中突有一道光閃過。
「這樣吧,你讓紅英跟著我,等他妹妹長得大些了,我讓他把妹妹獻於你做個側妃,你看可好?」
「真的?」達密哲元佑精神一振,「你真能說動英多羅家?」
「放心吧,皇兄。怎麼說,我也是盈妃帶大的,英多羅家或多或少總要賣我點面子。只要英多羅家同意,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把人娶到宮裡來。」
「如果你可以把這件事情辦成,等我登基接位,我就把干州和凌州都封給你當謝禮。」
「好說,好說。」
元朗暗暗皺起了眉頭。
看他心急的樣子,看來真是當太子當得不甘了。
***
英多羅紅英醒過來的時候,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寢室之內。
身邊,似有人在嚶嚶而泣。
「宛如?宛如?是你嗎?」
「是我,哥,你總算醒了!」小自己二歲的妹妹紅腫著眼睛,一臉憂心地看著自己,英多羅紅英伸出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痕。
「傻丫頭,我沒事。」紅英小聲地說。
「什麼沒事!」英多羅宛如站起身,忿忿地說,「都是那個太子,視人命如草芥。如果不是我去叫元朗跟元慎來救你,你早就被他折磨死了!」
「他們?」
「雀兒來給我報信,說是你放走了太子抓來的宮女,正被太子用鞭子抽。我擔心你會出事,所以去姨娘那裡搬救兵。半路見了元朗,他雖然答應我去救你?但那個傢伙一向跟太子不對盤,我怕有意外,所以又去叫了元慎……」
「你真是胡來。」
英多羅紅英皺起了雙眉。
「元朗殿下機智深沉,可是元慎一向行事莽撞,他如果強出頭,一定會跟太子結下樑子,太子絕放不過他的……如果他再說我們英多羅家藉著盈妃勾結皇子,本來就對爹爹諸多猜忌的皇上就更不能放過我們家了。」
「難道就眼睜睜地看他把你淹死嗎?」英多羅宛如不以為然,「那個元佑,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如果將來真地讓他繼了位,天下豈不是要遭殃了!哥,我看你那個伴讀不要做了,咱們讓爹掛印辭官,咱們就跟著爹娘回中原的江南去。」
「傻丫頭,哪裡是這麼容易地事情……」一聲長歎,掩去了深深地無奈。
宛如當然不會知道,現在英多羅家族面臨的會是怎樣危險的局面。
英多羅紅英蹙緊了眉頭。
屋外隱有兵刃劈空之聲。
「那是什麼?」英多羅紅英問。
「是元慎。」
宛如扶他起來,走到窗邊,「他大概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在練劍吧。」
推開窗,帶著寒意的風迎面撲來,刺得紅英的臉有些發疼。
有些發紅的陽光斜斜地照在少年的身上,在他挺拔的身體上籠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額角的汗珠閃閃發光,雙唇緊抿著,眼神犀利而冷靜。
是他。
熟悉的身姿,熟悉的劍路。
只是這麼遠遠地看著,紅英想起來,似乎自己都還未曾跟達密哲元慎正式地面對面地說過一次話。
可以跟皇子們直面交流的,只是經常出入盈妃宮中,和元朗一起長大的妹妹了吧。
想到這裡,紅英轉臉看著妹妹。
英多羅宛如正紅暈著雙頰注視著庭院中舞動著長劍,英姿勃勃地達密哲元慎,唇角隱隱含著笑。
英多羅紅英沒來由地心中一緊,肺部的疼痛感再次席捲而來。
他的妹妹,原來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已經長大了……
***
昭元十二年,金翅王朝的皇帝離奇地死去,圍繞著他的帝位,皇宮裡掀起了陣陣腥風血雨。
最為常見的兄弟鬩牆,諸子爭位的現象也終於不可避免地再次爆發。
這一年的夏天,金翅王朝的王城發生了一場動亂。
宣佈繼位的太子元佑在登位大典的前夜被人刺殺身亡,過了三天,故太子尚在襁褓中的幼子又莫名夭折,於是整個京都陷入了一片空前的混亂之中。
馬車在平整地官道上急馳而過,揚起大片黃色的塵土,車後,一隊驍騎急催著戰馬一點一點向馬車逼近。
馬車漸漸被靈便的馬隊趕上,馬車上的車伕拚命揮著馬鞭,卻仍然無法逃脫被馬隊圍住的命運。
急速行進的戰馬上,領隊的將軍搭起強弓,一箭將車伕射落,緊接著,立刻有一人飛身躍上馬車,將驚馬拉住停了下來。
馬隊將馬車團團圍住,每個人的臉上都顯得凝重而有些緊張。
車廂裡靜悄悄地沒有半點聲音,只聽得到車外馬隊中,有些煩躁的馬兒噴著響鼻,用蹄子刨地的聲響。
領頭的將軍有些猶豫。
太陽已經快要西沉了,斜掛在山頭的日輪發出桔色的光芒,映著還未落盡的黃沙顯得有些淒涼。
輕輕擺擺手,馬隊上的眾人一齊舉起了手中的強弓。
手臂揮下!十數支長箭離弦而出,將車廂射了個對穿。
依舊沒有半點聲響。
將軍有些疑惑,翻身下馬,走到了車廂的前面。
搭上車門的時候有些猶豫,不過看到密密麻麻斜插著的箭支,他挑挑眉頭,放心打開了車門。
「咯答」一聲,似乎是什麼斷裂的聲音,打開車門的將軍睜大了眼睛。
滿滿一車廂木桶,裝滿了不知道什麼東西,發出刺鼻的味道。
最外一層木桶的上面,貼著一張白色的紙,上面畫著一張鬼臉,寫著大大的兩個字「笨蛋!」將軍的臉變得煞白,還沒等他叫出聲來,一朵火花已經躍入了桶中。
驚天動地一聲響,大團的火焰噴吐而出,竄上了天空。
官道不遠處的樹林被震得亂顫,無數驚飛的烏鴉「呱呱」地叫著,從林中竄了出去。
一切重歸平靜後,路上只剩下四散的木屑和橫七豎八的殘肢。
鮮紅的血液刺痛了人的雙眼。
降到地平線的夕陽最後掙扎了一下,還是被拉了下去。
這次,真的不再有什麼動靜了。
***
「又讓他跑了?」戴著碩大寶石戒指的手狠狠在椅上一拍,嚇得跪在地上的人屏著氣不敢吭一聲。
「別氣了,三哥。」
體形瘦小的華服少年喝了一口茶,「元朗那個小子一向精明得跟隻狐狸一樣,再加上他的身邊有個比狐狸更狡猾的英多羅紅英,想抓住他哪有那麼容易!」
「哼,他們兩個一個十三歲,一個十四歲,都是毛還沒長齊的小子,你們那麼多大人居然三番五次被他們算計,真是一群窩囊廢!我養你們這幫廢物有什麼用!」
「三哥,罵他們也沒用!五哥和七弟他們不也在追殺元朗嗎?我看他們也沒得什麼好處去,保不準比我們的損失還要大。現在朝中有一半的老傢伙站在他們那邊,這事比較麻煩。而且他們還一口咬定是我們殺了太子哥哥和他兒子,情勢對我們柑當不利。你現在還是抓緊時間對付他們吧,元朗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暫時還威脅不到我們。」
「你懂什麼!」轉著手上的指環,目光凶狠的青年咬著牙說,「老五頭腦簡單,只有一身蠻力,想弄倒他還不容易。太子明明是他們做掉的,想栽到我頭上可沒那麼容易。朝裡頭支持咱們的也有一半,要扳倒他們只是遲早的事。可是元朗不同,我們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別看他小,他絕對是匹惡狼,是一根紮在我心頭的硬刺。如果不把他除掉,我連覺也睡不踏實。」
「你們這幫蠢材,繼續給我追。不把人幹掉,就提著你們的腦袋來見我!」
「是!」
***
「你的手可真是細啊,可不可叢讓我摸一摸啊,姐姐?」
少女紅了臉,眸光一轉,輕輕啐了一口,嘴裡罵著「小色鬼」,卻還是沒把手抽回來。
「姐姐的小嘴一定也很香,不如讓我舔一下吧。」
「小色鬼」立刻粘了上去,摟著少女的纖腰就要把嘴湊過去。
少女的臉更紅了,可是看著眼著的絕美少年,身子像軟了一般,沒半點推拒的氣力,反而心裡狂跳起來,眼睛也慢慢地閉上。
「元朗!」一聲清叱,少年鬆開了手,那少女突然失去的依撐,腳下一軟,竟跌落到地上。
睜開眼,看到美少年跑去另一個清俊少年那裡去,不覺得又羞又惱,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臉跑開了。
「紅英!」達密哲元朗歡叫著,蹦蹦跳跳跑到英多羅紅英的面前,「你總算來了,我可是無聊得緊呢。」
「我可看不出來你有半點無聊的樣子。」
英多羅紅英攬著眉,「我看你跟人家小姑娘熱火得很,要是我不來你可就要得手了吧。天天在花叢裡廝混,可有什麼無聊的嗎?」
「耶?」元朗將身靠了過去,攬著紅英的腰在他的耳邊吹氣:「真是稀奇,莫非紅英你終於發現我的好,願意跟我在一起了嗎?否則為什麼這麼酸溜溜地,在吃醋嗎?」一把推開元朗的狼爪子,英多羅紅英立起眉毛看著他。
有些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元朗的眼睛看到了紅英微微上翹的嘴唇。
「好消息?」元朗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半一半。」紅英沉著聲說。
「那你先說好消息吧。」
元朗雙手抱胸,看著面前跟自己生死與共的好友。
「好消息是,盈妃與宛如現在很安全。」
紅英抬起手,將垂在額前的碎發攏到耳後。
「去,這算什麼好消息。」
元朗撇嘴,「一早就把她們送出宮外,還有元慎那個毛頭小子陪著,她們的安危我一點不擔心。元慎一定會拼了自己的性命去保護她們的。」
不知為什麼,紅英的嘴有些發苦,胸口也有些發悶。
沉默了片刻,英多羅紅英突然經笑起來:「有那個毛躁的傢伙在,我只會更擔心而已吧。京都那邊有新的消息傳來了。」
「哦?是什麼?」達密哲元朗的眼中閃動著精光。
「跟我們想像的一樣,那裡已經是一座危城。」
紅英笑了一聲,輕輕舔了一口有些乾澀的唇角,「只要輕輕一觸,立可傾倒!」
元朗一擊掌,放聲大笑起來:「我就知道!那幫蠢材,只會窩裡造反,沒一個有頭腦的。紅英,這就是中原人說的什麼來著?」
「鷗蚌相爭,漁翁得利。」
「對,對,對!下次你弄只鷗來讓我瞧瞧,到底長得是什麼樣子的。」元朗的心情顯得格外的好。
「高興得太早了吧。我還沒說壞事呢。」紅英瞇起了細長的鳳眸。
「你說吧。」元朗不太在意地說。
「追殺你的兩路人馬離這裡都不怎麼遠了,所以……」紅英輕笑了一聲,「我們又該開始跑路了。」
「啊!」元朗慘叫了一聲,「不要啊……我剛剛搞定這裡的女孩子們,都還沒泡上手呢!這些陰魂不散的傢伙,怎麼來得這麼快啊!」
「那你就期待下一處的美人們吧。」
紅英不為所動,拉著元朗就走,「你不知道江南出美女嗎?我們就去你一直憧憬的中原江南好了……希望你不要再讓那邊的姐姐們為你掉眼淚!」
「我哪裡讓別人掉過眼淚了……我可是一向很溫柔的……」元朗還在碎碎念著,人已經被紅英拖出去好遠,「紅英你別板著臉,其實你笑起來比她們好看多了。不如你來做我的皇后好了……唉喲……怎麼可以打我,我可是要當下一任金朝王朝皇帝的人哦……」
「那些話,等你有命登上帝位的時候再說吧!」
「元朗,我問你。當年如果不是宛如把元慎拖來,你會不會出手救我?」
「這是什麼話……我不是已經救你了嗎?」
「太子要挑斷我的手筋腳筋的時候,你可沒說什麼話……」
「呵呵……我剛要說話,小如她們就跑來了嘛……」
「哼,想瞞我?我看你那個時候巴不得太子快點動手吧。這樣一來,你根本不用等到皇上駕崩就可以把太子拖下來了吧。」
「呵呵……沒有、沒有啦!」
「無妨。反正那個時候我們也不熟,你會那麼想也是很正常的事,我可不會怪你……」
「不會怪我幹嘛使那麼大的勁兒……哎喲喲,痛啦痛啦,你輕一點啦……哎呀,紅英啊,咱們不要再提以前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好不好?」
「哼……」
「好、好、好,我認錯……我對不起你……慢一點走……你怎麼還是這麼愛記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