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挫折的羅躍奇不想回家,就鑽進了路邊的一家酒吧裡。
告別單身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一個人出來喝酒了。
「喝悶酒很容易醉的。」一杯沒喝完,就有人過來搭訕。聲音聽著還挺耳熟。
羅躍奇瞇起眼睛看他,「我身上哪裡看起來『悶』了?」
「這個你要脫光給我看看,我才能告訴你。」
「流氓。」
羅躍奇覺得自己真的是喝醉了,不然不會對公司最大的客戶如此不敬。不過聶聞達應該會原諒他吧?誰叫關赫調戲他在先的。
挨了罵的關赫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厚臉皮地笑著說:「能非禮你可是我的榮幸呀!」
「能讓你對我非禮,也是我的榮幸。」羅躍奇舉杯,碰了碰他手裡的杯子。
就像相交多年的知己好友,兩個人各自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你是不是遇上什麼困難了?」關赫挨著羅躍奇坐下。
羅躍奇抬頭看了他一眼,而後又低下頭晃動杯中的冰塊,不說話。
「如果是錢的事,我應該可以幫上忙。」
關赫的好心讓羅躍奇瞬間警惕起來,「你怎麼知道我缺錢?」
「我剛才和你在同一間咖啡店。」
「你偷聽我和我媽說話?」羅躍奇有點哭笑不得。關赫看起來人模人樣的,怎麼淨做些不光彩的事情?
「我沒有刻意偷聽,只是聽力比較好而已。」關赫舉起雙手,一臉無辜。
羅躍奇撓了撓頭,有些痛苦地問:「怎麼?關先生想日行一善?」
「不是無償的。」
關赫笑得像只老狐狸,「我要入股你和聶聞達的公司。」
羅躍奇注意到他用的是「要」字,而不是「想」字。那種勝券在握的口氣聽得羅躍奇想扁人。
「你把我想得太重要了。不是跟你說過嗎?公司是聶聞達的,我不過是幫他打工,入股這種事我可插不上手。」
「是嗎?」關赫摸著下巴,明顯不信。
懶得跟他多解釋,羅躍奇閉了嘴。
關赫也不追問,只是叫來酒保把杯子加滿,然後慢條斯理地說:「在你們剛來找我談生意的時候,宏達貿易的董事長就來找過我。」
「聞達的爸爸找你?」
「不止是他,還有你的父親羅孝正。」
晴天霹靂一樣的消息,劈得羅躍奇一愣一愣的。
「還好他們是一個一個出現的,如果連手的話,我應該就擋不過了!」
關赫說得雲淡風輕,但羅躍奇很清楚應付那兩個人精有多不容易。關赫居然可以在那樣的重壓之下,繼續與聶聞達做生意,真是個奇跡。
「他們兩個都要面子,一人生一個同性戀兒子這種事,就算拿出來交流,也會點到為止。」假裝輕松地笑了笑,羅躍奇提出疑問:「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呵呵,」關赫低聲笑了兩聲,說:「也算不上是幫忙,只是被兩位老人家激出了斗志,想試試硬碰硬會有什麼結果而已。再加上……」
「再加上我還有點利用價值是吧?」羅躍奇冷哼。上次關赫不經他同意就拿他當槍使的事情,他可還沒忘記。
「我是生意人,當然只做有利可圖的事情。」關赫嚴肅認真地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摸著杯子的邊緣,羅躍奇問:「你覺得聞達的公司有利可圖,所以想入股?」
「他的能力我早有耳聞,而且又有你的幫助,你們公司沒理由做不起來。創業初期比較艱難,有我注資的話,應該可以改善不少。」
「而你也可以從中分一杯羹?」
關赫但笑不語,只是從衣兜裡拿出支票簿,刷刷幾筆填好,然後瀟灑地撕下來放到羅躍奇面前:「你考慮一下,只要你成功說服聶聞達,這筆錢我就無償借給你,想什麼時候還都可以。」
羅躍奇拿起來一看,不多不少正好二十萬。用手指彈了彈那張頗有韌性的紙片,他問:「有人投資是好事,你為什麼不直接跟聶聞達說?」
「我做事比較講究一擊即中,沒有把握的時候就試來試去多沒意思。」
「你能投多少?」
「五百萬。」
是怕錢太少聶聞達會看不上吧?狐狸!
羅躍奇腹誹了一句,然後將支票收進了懷中。
「先說好,聞達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對他指手畫腳,不管你投多少,公司的經營決策權都一定要在他手裡。」
「我沒想去奪權,我只喜歡分紅。」關赫給出一個「你放心」的眼神。
羅躍奇努力繃住臉,輕輕地點了點頭。
離開酒吧,懷揣那張能解燃眉之急的小支票,他興奮地奔去了聶聞達的住處。
關赫以為聶聞達會嫌他那五百萬少,卻不知聶聞達一直在為資金的事發愁。因為自家老爸的關系,他們一直不敢拉人來投資,擔心會害別人血本無歸,現在有關赫這個不信邪的自己撞上來,簡直是求之不得。
這一下,解決了公司的困難不說,還把葛忠良的事一起解決了。
人生真是太完美了!
羅躍奇高興得差點飄起來。不過,相比他的激動,聶聞達卻顯得十分冷靜。
「我不是很喜歡和關赫打交道。」
「真的假的?」羅躍奇不太明白聶聞達突如其來的「感性」。
「他打過你的歪主意不是嗎?我還以為你也不喜歡他。」
沒想到聶聞達還在為關赫用公事要挾他的事耿耿於懷,羅躍奇不由感動萬分。
「上次那個不過是……」
承認自己被利用好像有點丟臉,羅躍奇立刻跳過了這個話題,「不管怎麼樣,現在他來入股是利大於弊。你不用擔心我,我又不是傻瓜,不會隨便吃虧的。」
聶聞達看了他半天,突然蹦出一句:「你是不是很喜歡那個葛忠良?」
「什麼?」
「如果不是因為關赫那二十萬可以幫到葛忠良,你還會這麼積極為他促成這件事嗎?」
這個問題讓羅躍奇的腦袋嗡地響了一下,而後一片空白。
知道葛忠周轉不靈的時候,羅躍奇就一心希望能為他排憂解難,即使他從來沒有這麼要求過。
是因為喜歡,才會這麼做嗎?
「你什麼意思?我明明是想幫公司!」羅躍奇擺出臭臉,假裝不滿。
以為他誤會了,聶聞達立刻解釋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看你為了他的事花了這麼多心思,就覺得……」
「覺得什麼?」羅躍奇斜眼看他。
「沒什麼。」笑著在羅躍奇頭上拍了一下,聶聞達好像長輩一樣語重心長地說:「能有喜歡的人是件好事,好好把握吧!」
羅躍奇不耐煩地甩甩頭,「那關赫的錢你要不要好好把握啊?」
「你說呢?」聶聞達狡滑地眨了眨眼睛。
羅躍奇按捺住內心的雀躍,試探地說:「那我把支票交給葛忠良啦?」
「去吧!路上小心。」
看他連蹦帶跳地沖了出去,聶聞達笑著拿起了電話。
「關先生嗎?我是聶聞達。躍奇跟我說了你想入股的事情,我想我們需要面談一下……明天?可以。」
***
坐在出租車上,羅躍奇才發現之前喝的那兩杯酒開始往頭上竄了。面頰滾燙,手指微微發抖,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景物,連心跳的節奏也變得越來越快。
羅躍奇覺得自己現在簡直就像是急著去向大人邀功的小孩。
他知道葛忠良並不期待他的幫助,但他想用這件事來讓自己找到真正融入的感覺。
相處這段日子,葛忠良什麼都在遷就他,只差沒供起來上香拜拜了。這種嚴重失衡的戀愛模式,讓羅躍奇很有負擔。
不想一直被照顧著,不想一直處在接受的位置,他也想試著給予。就像真正的情侶,就像真正的一家人,相互扶持,彼此支撐。
羅躍奇不希望葛忠良把自己打造成超人似的角色,天塌下來也要一個人扛著。就算他真的很想當超人,最低限度羅躍奇也要讓他明白,他們是同屬一個星球的生物!
這就是喜歡表現嗎?抑或是愛?
修車行內,葛忠良正躺在修車用的專用躺板上,在一台四驅越野車的底下東敲西打。
羅躍奇走過去,蹲在車旁,抓住葛忠良的大腿把他從車底下拖了出來。
葛忠良被嚇了一跳,看清是誰之後又迅速換上了了笑臉:「吃飯了沒有?」
羅躍奇點點頭,說:「對不起,忘了給你打電話了。」
「沒關系。」
就是這種無條件的包容,讓羅躍奇無比頭疼。
「你應該生氣的。」右腿跨過葛忠良的身邊,羅躍奇一屁股坐在他的肚子上。
摘掉手上的工作手套,葛忠良抓住羅躍奇的衣領,把他扯向自己。
「芝麻大點的事,有什麼好氣的?」
話尾音消失在他帶笑的唇邊,溫暖隨即覆上了羅躍奇的嘴。
甜蜜的磨蹭之後,是柔軟綿長的濕吻。後腦勺被葛忠良的大手扣住,羅躍奇除了配合他之外,沒有第二種選擇。當然,此刻的羅躍奇也不會想要其它選擇。
已經很久沒有嘗過這樣專心接吻的滋味了,閉上眼睛,分享彼此的呼吸,還有靈舌的韌性,既帶著甜蜜,又飽含激情。
換氣的間隙,葛忠良低聲詢問:「你喝酒了?」
「一點點。」
「這次不會做到一半就醉死過去吧?」
沒想到上次醉酒的事情還讓葛忠良留有陰影,羅躍奇尷尬不已,立刻保證說:「一定不會。」
「那就好。」
再次唇齒相親,過於投入的兩人讓支撐他們的躺板都跟著微顫起來。顧不得形象,羅躍奇索性雙膝跪地,半趴在葛忠良身上。胸膛緊密貼合的瞬間,興奮感升級得更加迅速。
葛忠良的手本能地摸到了羅躍奇的衣服裡,略嫌粗糙的掌心在他的後背激起一陣酥麻。羅躍奇頓覺四肢發軟,力量全部集中到男人最重要的地方。
「唔……」
泥足深陷的最後一秒,葛忠良意外推開了羅躍奇。
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羅躍奇把不滿全都掛上了臉上。
「你確定要在這裡?」
葛忠良的眼角有點紅,從聲音可以聽出他在強行忍耐。他擔心羅躍奇不喜歡在臥室以外的地方親熱。
「我們上樓。」
羅躍奇雙手撐地,與他拉開一些距離。沒想到臀部隨著姿勢的調整,不經意地碰到一塊可疑的凸物。
葛忠良有些痛苦地瞇起眼睛,扶著他的腰說:「人都走了,這裡只有我們。不上樓好不好?」
「你忍不住了?」
重新俯下身,羅躍奇故意將臀部一挪再挪,刺激得那團凸物更加堅硬。
葛忠良的喉結滑動了幾下,有些無奈地喚了聲:「躍奇……」
「我在這裡。」
低頭封印他的雙唇,羅躍奇得意的笑開了。
的確是無法再等,瘋狂的熱意已經讓葛忠良的耐心喪失殆盡。
可憐的躺板無法承受主人越來越激烈的動作,嘎吱哀鳴的同時開始左搖右晃。一輪幾乎讓心肺功能完全超負荷的熱吻之後,想要更進一步的葛忠良翻了個身,結果與羅躍奇雙雙摔倒在一旁的水泥地上。
「哎喲——」墊了底的羅躍奇誇張地哀嚎了一聲。
「哈……」葛忠良在心疼之前,情不自禁的先笑了出來。
「喂!」
「對不起。」葛忠良連忙從他身上挪開,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安撫道:「沒事吧?」
「你真是太重……」
抱怨的話還沒說完,羅躍奇的嘴巴又被堵住了。面對葛忠良積極的索求,他也不甘落後,便主動伸手去脫他的衣服。
連身的工作服,在這種手忙腳亂的時候脫起來特別費勁。羅躍奇忙碌了半天,也只讓葛忠良露出半邊肩膀,而他自己的褲子已經被人褪到膝蓋以下。
「等、等一下!」阻止那只已經摸到臀縫的大手,羅躍奇試著擺脫弱勢,「到車裡去?」
四周除了那台越野車,也沒有其它地方可以利用了。
葛忠良停下來看了他一眼,然後將車子的後座門打開,把羅躍奇塞了進去。動作一氣呵成,快如閃電。
跌在冰涼的皮革上,羅躍奇有些不爽:「忠……」
沒有出口的抱怨與不佳的情緒,全都被葛忠良的下一個動作逼退到九霄雲外。羅躍奇願意對天發誓,他真的沒有意亂情迷,只是命根子落在別人的嘴裡,實在是不宜反抗。
識時務為俊傑不是?
「別……啊,不……」
兩個人第一次嘗試這樣的方式,過於強烈的刺激差點讓羅躍奇守不住陣地,下意識地亂喊起來。沒想到,葛忠良居然真的照指示停了下來。
下-體從溫暖的口腔中滑出,裸露在清冷的空氣裡,雞皮疙瘩頓時爬上了羅躍奇的手臂。
上半身鑽進車裡,與羅躍奇面對面,葛忠良詢問道:「你不喜歡?」
若不是他的雙眼慢慢彎成了帶笑的弧度,羅躍奇差點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騙了過去。
有些氣憤又有些害羞,羅躍奇勒住他的脖子,惡狠狠地問:「你在耍我嗎?」
葛忠良的臉上顯出一絲「畏懼」,「我是覺得自己的技術可能需要磨練,怕你會覺得不舒服。」
羅躍奇皺眉,不禁懷疑他的人品並非表面看上去那麼好,不然怎麼會用這麼惡劣的方法調情?
「我又不介意,你盡管在我身上練好了。」羅躍奇假笑。
「說話算話?」
看到葛忠良的笑容越扯越大,羅躍奇真想掐死他,但還是強忍著,從牙縫裡擠出四個字:「當然算話。」
現在這種緊要關頭,怎麼可能叫他先去練好再說?
得到肯定的回答,葛忠良興高采烈地投入到未完成的「事業」中去。
羅躍奇不由放松身體,仰起頭,享受情人的大膽服侍。可是,沒多久他卻發現葛忠良之所以會提出問題,並不是為了耍他,也不是為了調情,而是真的真的有問題!
「不要用牙齒!」
激痛之下,羅躍奇不得不揪住他的頭發,從他嘴裡救回了自己的寶貝。
勉強撐起上半身,羅躍奇彎著脖子看他。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葛忠良無辜的眼神竟讓羅躍奇的下腹一陣騷動。
強壓住想喊「救命」的沖動,他不得不充當起「老師」的角色,耐心誘導說:「用舔的,輕一點。」
還好,他的「學生」很聽話,可惜仍然不太靈巧。
弱處再次被牙齒磕碰到,又把即將沖頂的快感打了回去,羅躍奇忍無可忍地低吼道:「冰淇林吃過吧?就是那個方法……」
「不是棒棒糖嗎?」葛忠良一邊含著東西一邊虛心求教。
被打敗了,羅躍奇雙手掩面,難為情地大喊道:「不要咬就對了!」
不幸的是,葛忠良始終沒有開竅,羅躍奇不得不在跌宕起伏領悟本能的美好。高潮的瞬間,甚至分不清刺激他的到底是葛忠良的口舌,還是葛忠良認真的表情。
「還可以吧?」吐掉嘴裡的濁液,葛忠良一臉期待地湊到羅躍奇的面前。
羅躍奇覺得自己栽了,眼前這張臉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控制了他的七情六欲,完全的、毫無疑問的主宰了他。不過這種輸得徹底的感覺,卻一點兒也不悲傷。
略顯情色的用拇指擦了擦他的嘴角,羅躍奇努力維持住強者姿態:「以後多做點練習,進步應該會更大。」
「沒問題。」
葛忠良咬唇輕笑,頗有點扮豬吃老虎的味道。羅躍奇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上當了,不過葛忠良沒給他細想的時間。
雙腿被分開,一左一右盤上對方的腰,羅躍奇迎來了第二輪的意亂情迷。這次葛忠良駕輕就熟,沒有再讓他吃半點苦頭。
親密無間的接觸,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葛忠良的溫柔與狂野。矛盾的兩面,像水與火的交匯,既絢麗也危險。
彼此不知饜足的撫觸,不斷將愛欲推往驚心動魄的頂點。
越野車龐大的身軀因為兩人劇烈的交纏顫動不止,車廂內充斥著粗重的喘息,還有不絕於耳的呻-吟。
澎湃的激情中,葛忠良突然捧住羅躍奇的臉,定定地看著他,似乎想說什麼。
不堪等待的羅躍奇立刻追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葛忠良搖頭。
沒有錯過他眼中閃過的靦腆,羅躍奇立刻纏問道:「一定有什麼,快說!」
「我只是想告訴你……」經過一番激烈的挺動,葛忠良才貌似找到了勇氣,然後面紅耳赤地說了句:「我愛你。」
羅躍奇愣愣地看著他,直到被快感干擾了神智。
葛忠良似乎並不期待他的響應,就像恨不能用激情完全淹沒這段對話似的,突然發力,近乎顛狂地抽-插起來。
隱約察覺到什麼東西不對勁,羅躍奇果斷地用雙臂圈住他的脖子,死死將他攬在懷中。
葛忠良說過,擁抱會讓他覺得實在。不知道是不是這招起了作用,之前那點不對勁頓時煙消雲散。
沉浸在雲端遨游般的奇妙感覺中,羅躍奇再次攀上了高峰。葛忠良緊隨其後,將激情的熱液釋放在羅躍奇的體內。
情事告一段落,兩人卻沒有急著分開。他們的胸膛仍然緊緊貼相貼,毫無阻隔地分享著彼此的心跳。
羅躍奇喜歡這種感覺,但他不太喜歡留在他體內的那些黏濕滑膩的東西,於是不甚煩惱地歎了口氣,說:「你沒戴套子。」
葛忠良動了動,沒有出聲。
羅躍奇下意識偏過頭,正對上他沉黑的雙眸。
「我只有你。」
葛忠良的聲音很輕,但字字堅定。羅躍奇望著他,不由心頭一暖,於是湊過去親了親他的鼻子,說:「把車子弄髒了,小心車主要你賠錢。」
「大不了幫他換個新座套。」
「你現在有閒錢擺闊了?」羅躍奇揶揄他。
葛忠良抿著唇,表情無奈。
羅躍奇忍不住想安慰他,於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葛忠良順勢咬住他的手指,頗為色情地舔咬起來。
指尖零距離感受到口腔內的溫暖與潮濕,再搭配葛忠良意味深長的目光,羅躍奇的心神不可避免地蕩漾開來。不過,有關金錢的話題讓他想起了另一件事。
「等一下。」
擋住蠢蠢欲動的葛忠良,羅躍奇四下尋找了半天,終於在車座底下找回了自己的上衣。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裡翻出那張二十萬的支票,然後像獻寶一樣送到葛忠良的面前。
「這些錢你先拿去。」
看清楚支票的金額,葛忠良有些吃驚:「你從哪裡弄來的?」
「跟朋友借的。」
葛忠良的表情突然凝重起來,遲遲不肯收下支票。
以為他是面子上過不去,羅躍奇立刻用類似撒嬌的口吻說:「我們在一起這麼久,都是你在照顧我。現在我想幫你,你可不能不給我機會!」
「不是不給你機會。」葛忠良溫柔一笑,說:「只是問題已經解決了,沒用必要再向你朋友借錢。」
「解決了?怎麼解決的?」
「我請劉姐去銀行辦了貸款。」
「貸款?銀行批了?」
「剛剛去申請的,沒那麼快批下來。不過是辦的抵押貸款,銀行沒理由不批。」
「你把什麼東西拿去抵押了?」
「這棟房子。」
羅躍奇有些無語,但還是馬上說:「沒批就還來得及。你去把申請撤了,沒道理有現成的資金不用,要去把房子抵押。」
可惜,他的話並沒有引起葛忠良的共鳴,「我不能要你的錢。」
「為什麼不能?」
「因為……」葛忠良頓了頓,才小心翼翼地答道:「因為我不想。」
「不想是什麼意思?要我的錢很沒面子嗎?」羅躍奇有些不悅。
「當然不是。只是這個錢也是你借來的,我跟銀行借不是一樣嗎?」
「銀行那個要付利息,而且還要押上這棟房子。哪個更劃算,難道要我算給你聽嗎?」
雖然沒有哪條法律規定葛忠良一定要領情,但眼見自己的心意被忽略,羅躍奇感覺很不是滋味。他覺得自己在葛忠良眼裡,不過是需要保護的寵物或裝飾品之類的東西,而不是相濡以沫的伴侶。
「躍奇……」
「一句話,這個錢你到底要不要?」
幾乎沒有猶豫,葛忠良立刻搖頭,「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
怔怔地看了他兩秒,羅躍奇有些惱火了:「那算我多管閒事!」用力將葛忠良推開,他下了車,將手裡的支票揉成團扔在地上。
「你去哪兒?」葛忠良狼狽地套上衣服,緊張地跟在他後面。
「上樓!」
一路裸奔上樓,感覺葛忠良留在自己體內的東西正順著大腿根部不斷往下滑,羅躍奇就無比煩躁。
他沖進浴室,用最強大的水流沖刷著身體,企圖借此平復胸中的情緒。
他對自己說,情侶間有金錢糾葛很容易影響感情,所以葛忠良才會拒絕他的幫助。可這樣一來,就代表他們之間並沒有看上去那麼親近。
意識到葛忠良對他們的關系也許有所保留,羅躍奇不由沮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