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失控 第一章
    昏暗、柔和的燈光,給「月之海」酒吧披上一層曖昧的顏色。

    老闆之一的方展墨坐在吧檯前,目不轉睛地盯著站在吧檯內,另一個老闆付雷霆的愛人——樊昕。

    不自在地聳了聳肩,樊昕下意識地躲避方展墨的視線。彷彿沒有接收到他的尷尬,方展墨看得更加專注了。

    「咳。」樊昕低下頭,假咳了一聲。

    「怎麼?昨晚太激烈,嗓子啞了?」方展墨薄薄的嘴唇彎成了漂亮的弧度。

    只聽「光當」一聲,樊昕手中的杯子就摔進了吧檯內的水槽裡。

    「噢耶,有人要扣薪水了。」方展墨的聲音變成了典型的幸災樂禍。

    「我的人你也敢欺負,皮癢嗎?」付雷霆不知何時走到方展墨的身後,頗具威脅意味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哎——」長長地歎了口氣,方展墨一臉悲切,「只聽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啊!」

    「滾你的,」付雷霆狠狠地推了方展墨一把,說:「我跟你一點關係沒有,少在這裡胡說八道。」

    方展墨也不回嘴,只是順勢趴在吧檯上,發出無限委屈的嗚咽聲。

    樊昕看不過去了,狠狠瞪了付雷霆一眼,忘了自己剛剛才被方展墨取笑過。

    「方大哥,你別理他,他就是粗人一個。」雖然方展墨與付雷霆曾有過一段,不過樊昕並不介意,因為事情已經過去很久,而方展墨拿這事開玩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付雷霆見樊昕幫著方展墨,不禁啞然失笑。

    「嗚嗚嗚……」方展墨的肩膀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

    哭了?不會吧!樊昕不知所措地看了看付雷霆。

    「你儘管裝,方展墨,我看你能裝到幾時。」付雷霆覺得自己的青筋都要暴出來了。

    終於……

    「粗人!哈哈哈——」方展墨猛地仰頭,一陣狂笑。

    樊昕被嚇得倒退了一步,差點撞到身後的酒櫃。付雷霆隔著吧檯抓住了他的胳膊,語帶責備地說:「小心一點。」

    「嘖嘖,真是鶼蝶情深啊!算了,不打攪你們了。」好不容易止住誇張的表情,方展墨的眼淚都笑出來了。

    「你去哪?」付雷霆一邊走進吧檯,一邊問。

    方展墨指了指天花板,頭也不回地離開。

    樊昕看著方展墨修長的背影,愣愣地說:「他是不是心裡有事?」

    「更年期。」

    「呵呵,胡說些什麼呀!」樊昕捶了付雷霆一拳。

    躁熱的夏夜,天台上一絲涼風都沒有。

    方展墨張開雙臂,大大地伸了個懶腰。

    兩年了,他的頭髮又長長了,付雷霆與樊昕搬了回來,那只常來天台的瘸腿小貓不見了蹤影,還有展硯……

    最近方展墨常常有一種夢遊般的幻覺,半夜起來看見弟弟睡在自己身邊,總是分不清他們之間是兄弟還是情侶。展硯當初那種非他不可的熱情好像有些淡了,不再對他緊迫盯人,感覺是自由了些,可心裡總是不太舒服。想起付雷霆對樊昕的細膩,他有一些……

    羨慕?!

    方展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甩掉心裡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吹著口哨,踏著輕快的步子下了樓。

    酒吧打烊後,回到家已經過了凌晨兩點。

    方展墨躡手躡腳地洗漱、沐浴,然後再悄悄地爬上床。可惜同睡在一張窄窄的單人床上,不驚動對方是不可能的。

    「回來啦。」方展硯沒有睜開眼睛。

    「嗯。」

    不再說話,方展硯手腳一伸就將哥哥抱了個結實,然後繼續呼呼大睡。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養成的這種習慣,大熱天的,雖然開著冷氣,可抱太緊也還是有些不舒服。

    「展硯……」

    方展墨不知如何開口,於是輕輕地動了動,沒想到方展硯馬上翻了個身,改成了側臥。

    藉著窗外的微光,看向背對自己的弟弟,方展墨突然有些失落。

    又不是不讓抱,只是松點就行了。有些埋怨地在心裡嘀咕了兩句,方展墨用力摟住了弟弟的腰。

    沒動靜?

    心有不甘的方展墨乾脆把腿也架到了弟弟的腰上。兩個都是男人,誰抱誰不是一樣?

    睡得迷迷糊糊的方展硯,好像聽到哥哥重重地「哼」了一聲。

    自從母親方淑艷嫁給李霎亭之後,方展墨與方展硯就在母親的默許下,開始了甜蜜的同居生活。名義上的兄弟,實際上的情人。禁忌的愛戀、背德的情感,避開眾人的耳目在溫馨的小窩裡自然生長。

    雖然與哥哥在一起已經兩年了,可方展硯仍然常常興奮到作夢都會笑醒。那烏黑的發,精靈的眼,迷人的身體……都是屬於他的,全都是他的。方展硯執起哥哥搭在自己腰際的左手,手指交纏相扣,仍在好眠的方展墨無意識地動了動,卻沒有掙脫。

    這是方展墨的房間,窄小的單人床使兩人睡覺時不得不黏得很緊。方展硯一直不想換張大床,就是因為捨不得這種緊緊相依的感覺。

    看看表,不到七點。

    「哥。」方展硯輕喚一聲,沉睡的人沒有反應。管不得那許多,他開始攻城掠地。

    因為工作時間不同,兩人大多數時候只能在晨曦與暮靄之間交流,所以,有些事不能太講究氣氛。尤其是血氣旺盛的清晨,看著心愛的人半裸著身體躺在自己身邊,不渴望佔有的一定是生理有問題。

    方展墨在幾乎窒息的深吻中清醒,來不及反應就迎來身後的鈍痛。

    「展硯!」方展墨聲音有一絲惱怒。

    「醒啦?」方展硯笑得皮皮的,「早。」

    「硬來很痛你知不知道?」嘴上責怪著,方展墨還是習慣性地調整好身體,去配合弟弟的侵略。

    「我想要——」拖著長音,方展硯委屈地說:「都三天沒碰你了,忍不住……」

    沒有機會說話,方展墨再次陷入綿密的親吻之中。霸道又不失溫柔,全心全意地撫慰,讓人莫名的安心。

    「唔……」在方展硯不遺餘力地討好下,方展墨發出難耐的申吟。

    從地底到雲端,急速地攀升然後再墜下,身體被快感主宰,意識漸漸飄遠。方展墨喜歡在這時緊緊摟住弟弟的脖子,接吻或者讓他貼在自己懷裡,感受他的呼吸、律動,閉上眼體會澎湃的激情,然後在暈眩中完全失控……

    撥開哥哥額前汗濕的頭髮,方展硯小心地退出他的身體。

    「哥,去洗個澡吧。」

    手酸腳軟的方展墨懶懶地點點頭,任弟弟將自己抱進浴室。展硯的力氣變大了,居然能毫不費勁地把他抱起來。

    這當然不是偶然,而是拚命健身的結果。在方展硯的認識裡,壓人的那個必須要比被壓的強壯一些才合理,他喜歡壓著哥哥,不喜歡被壓,所以健身是必要的。當然,關於這點他從來沒跟哥哥說過。

    在浴室裡又磨蹭了半個多小時,方展硯才依依不捨地把哥哥抱回了床上。

    「最近會比較忙,週末要加班,你不用在家陪我。」方展硯一邊穿衣服,一邊在哥哥的唇上啄了啄。

    順手幫弟弟扣了兩顆扣子,方展墨問:「兩天都要加?」為了能多些時間相處,每逢方展硯放假,方展墨就一定會撇開酒吧陪著他。

    「嗯,公司最近在談一個大項目。」

    「哦。」方展墨向來不太關心弟弟的工作問題,反正展硯要是失業了,他也能養得起。看著弟弟一絲不苟地繫好領帶,方展墨不由得擰起眉頭。那種勒死人的東西,虧他還能戴得住,大熱天的……

    「哥!」

    「什麼?」

    「想什麼呢?我走了,親一下。」

    在方展墨的眼裡,這時候的弟弟最可愛。笑咪咪的,無害。大方地張開雙臂,任方展硯在自己唇上吮了又吮,直到他心滿意足了才放開。

    躺在床上,聽著弟弟關門、離去,方展墨緩緩地合上眼。

    九點,方展硯準時衝進自己的辦公室,就見董事長裴龍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

    「董事長。」恭敬地打了個招呼,方展硯放下手中的公事包。

    「說過多少次了,做事要從容。每天都到這個時候才來,怎麼給下屬樹立榜樣?」

    「我會改進的。」

    看見兒子難得的虛心,裴龍嚴肅的表情緩和了些,「改進這種話不要光在嘴上說說,要拿出行動來。」

    「是。」方展硯是方淑艷與裴龍的私生子,兩父子並沒有相認,但是彼此心知肚明。不過,方展硯從來只當他是上司而已。親人他有,不缺這一個。

    兩個月前,方展硯接洽了他出任經理以來,最大一宗房地產開發項目。因為年紀輕輕就高居要職,所以一直有很多人不服氣。

    憑藉裙帶關係上位是不爭的事實,方展硯雖不覺得羞愧,不過缺少驕人的業績支撐始終不是一件好事,面子事小,自尊事大。方展硯好歹也是名校的高材生,理想、抱負不比別人少。

    「聽說十點弘揚集團的董事長張弘揚會過來與你面談。他是個謹慎細心的人,凡事喜歡親力親為,不太好應付。你第一次和他打交道,要多加注意。」裴龍對兒子一直寄予厚望,所以對他這次的工作格外關注。

    「我知道,這次見他我做足了功課。」兩年的職業生涯磨去了方展硯性格上的不少稜角,如今的他完全可以自如應對各色人物,而且也學會收斂自身的光芒。

    「記著不要急躁,有什麼不明白的儘管來問我。」裴龍見方展硯胸有成竹,放心了不少。再三交代了幾句之後,離開了兒子的辦公室。

    除了工作,父子之間再沒有別的話題。方展硯一直拒絕面對血緣這個問題,這一度讓裴龍十分失落,不過,他堅信時間可以改變這種狀況。

    雖然他也曾想過要找方展硯的母親談談,可是一想到兩年前,見到酷似方淑艷的方展墨,自己落荒而逃的情景,實在是讓他沒有把握去面對方淑艷本人。

    時間也許可以沖淡一切,但已經刻下的痕跡始終都在,即使你努力去忘卻,它也能在你不經意的時候突然顯現出來,嚇你一跳。

    方展硯並不瞭解裴龍的心事,在他的眼裡,最重要的就是母親和哥哥。現在母親找到了好的歸宿,他的情感空間也就全部留給了哥哥。之前患得患失的心情在兩年的甜蜜生活中漸漸消失,留下的是濃濃的愛戀與全心的信任。

    「啊……」方展墨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淚都流了出來。

    「昨晚沒睡好嗎?」郭海遞上茶杯,關心地問道。

    「呵呵……」方展墨乾笑兩聲算是回答。總不能告訴別人,他的睡眠不足是與自己的親弟弟進行某項運動而造成的吧。

    「這邊怎麼樣?」郭海適時轉換了話題,他不想讓方展墨覺得自己婆媽。

    「很不錯啊,風景一流。」方展墨站在窗前,對郭海的新房子大加讚賞。

    「你喜歡就好。」

    「嗯?」

    「哈,我的意思是你們年輕人眼光好,如果你喜歡,那就代表這房子真的不錯。」郭海連忙解釋,生怕方展墨反感自己。

    方展墨笑了笑,說:「男人四十一枝花,你還真當自己是老人家啊?這房子只要你自己喜歡,別人的意見都不用理會。」

    「你不覺得我老嗎?」郭海垂著頭,用手指擦拭著茶杯的杯口。

    「不會啊,你才比我大幾歲。如果你老了,那我也差不多了。」

    「怎麼會,你這麼年輕……」而且漂亮!郭海抬頭看著方展墨,眼中有幾許癡迷。

    方展墨早已脫離了少年時期的青澀與中性,完全是男性化的成熟,唯一不變的就是那份驚人的美麗,精緻的五官,光滑的皮膚,還有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他什麼也不用做,只消用那雙眼睛看著你,你就會為他迷醉。

    郭海合上眼瞼,再次睜開時已掩去了心中的渴望。

    兩年前與方展墨重遇,讓他終於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可曾經的懦弱與膽怯,已經使他錯過了擁有方展墨的機會,如今的他除了找出各式各樣的理由與他見上一面之外,什麼也不能做。

    他有家庭,有妻兒,一如十一年前,不敢做出任何逾矩之事,而且,現在的方展墨也不再是那個大膽說愛他的孩子了。他的感情生活究竟如何郭海並不知情,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依然只喜歡男人。

    「展墨,有空就來這裡坐坐行嗎?我沒什麼朋友,也只能和你聊上兩句。」讓我看看你,只要看著你就好。郭海在心中吶喊著,極力隱藏自己的情緒。

    「沒問題,只要你不嫌我煩。」方展墨客氣地回應。郭海的眼神他不是看不明白,只是那張刻下初戀記憶的臉龐讓他無法拒絕。

    「哪裡,我還怕你嫌我煩。」郭海覺得自己十分卑微。

    「怎麼會?」方展墨跳坐在窗台之上,對著郭海燦然一笑。窗外的晚霞輕輕擁住他的身體,在四周灑下迷人的光暈。

    郭海有些暈眩,卻一刻也不想挪開視線。

    夜幕低垂時,郭海將方展墨送到了「深藍」,這是方展墨與好友付雷霆合開的普通酒吧。

    「喂,你還在見那個什麼海的?小心你弟弟剝了你的皮。」付雷霆瞟了一眼方展墨,眼中有著不贊同。

    方展墨沒有出聲,給自已開了一瓶啤酒。等冰涼的液體浸透了自己的喉嚨,才問:「樊昕今天沒來?」

    「嗯,去看他哥哥了。」樊昕的哥哥樊曄不久前搬回了這座城市,樊昕隔一陣子就會去看看他。

    「你說同性戀是不是真的會傳染?」方展墨晃了晃手中的酒瓶,瞇起眼盯著那琥珀色的液體。

    「怎麼,那個老師被你傳染了?」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我要是真吐出象牙來,只怕會嚇著你。」付雷霆笑得猖狂。

    方展墨低下頭跟著笑出來。付雷霆總是能恰到好處地化解他心中的鬱悶。

    酒吧的音樂突然變得奔放起來,方展墨合著節拍擺動身體,烏亮的長髮輕輕晃動,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度。

    通常長相陰柔的男性很難贏得女性的好感,因為那一類的男人被叫做娘娘腔的機率相當高,不過,方展墨是個例外,正坐在他對面頻拋媚眼的時髦女人就是最好的證明。

    假裝沒看見,方展墨不動聲色地側了側身,避開了飛來的艷福。

    「看不出你還是個『妻管嚴』。」付雷霆繼續發揮自己的毒舌功。

    方展墨睨了他一眼,懶得回應。

    「哦,不對,這叫明哲保身。」因為方展硯以前經常亂吃飛醋,動不動就把方展墨趕出家門,所以付雷霆總是拿這事來取笑他。

    對於這一點,方展墨倒是從來不生氣,「少來,用情專一是對感情最起碼的態度好不好!我可不想把自己扯進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裡。」

    「用情專一嗎?」付雷霆點了一根煙,表情冷了下來。

    付雷霆與樊昕的姐姐樊靈有一段複雜的關係,目前仍沒解決好,方展墨無意中踩到了他的痛腳。知道自己失言,方展墨略帶歉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們是不是太閒了?淨說些沒營養的話。」付雷霆主動把話題繞開。

    「呵呵,樊昕不在你就問了,出息!」

    付雷霆猛吸了一口煙,然後掐熄它,說:「無所謂出息不出息。總看著他在身邊轉的時候不覺得,可真要分開了,哪怕一小會兒不見心裡都特別惦記。你沒試過嗎?」

    「我要是惦記樊昕,你還不砍了我!」

    「去你的!」

    不約而同地看了對方一眼,兩人放肆的大笑起來,惹來一串注視的目光。

    笑過之後,方展墨突然很想打個電話給弟弟,於是走到安靜一點的角落。

    「喂,想我了?」電話那頭,方展硯的聲音也帶著一絲笑意。

    方展墨翻了個白眼,懶懶地問道:「是啊,想死你了。你在哪兒?」

    「路上。」

    「還沒回家?」電話那頭有些嘈雜,方展墨聽到有女人說話的聲音。

    「正在送一個同事回家,等會兒來接你。」

    「女的?」

    「一位美女。」

    方展硯話音剛落,方展墨就聽見電話那頭有女人說了聲「討厭」。

    「小心開車,別被美女電昏了頭。」

    「放心,我可是柳下惠轉世。」

    「我還潘安哩!」好笑地回了一句,方展墨對弟弟說:「我掛電話了,慢點開車,我在『深藍』等你。」

    「嗯。」掛了電話,方展硯不由自主地揚起嘴角。

    「女朋友?」同車的女人忍不住好奇。

    「男朋友。」

    「說什麼呢!」女人不信,只當方展硯在逗她。

    方展硯微笑不語,車外滂沱的大雨,絲毫不能影響他的好心情。當酒吧的音樂換成舒緩的情歌時,他頂著微濕的頭髮走進了「深藍」。

    將弟弟按在座椅上,找來毛巾為他擦拭,方展墨問:「外面下雨了?」

    「嗯。同事沒帶傘,所以把她送回家。」

    「你在爭取寬大處理嗎?」方展墨用力把弟弟的頭髮揉得一團亂。

    「呵呵,隨你怎麼處置,我絕不反抗。」方展硯攬住哥哥的腰,笑得討好。

    付雷霆在一旁看不下去,忍不住提醒:「這裡不是『月之海』,你們收斂一點。」

    「我們感情好你眼紅啊!」方展墨摟住方展硯的脖子,挑釁地沖付雷霆抬抬下巴。

    付雷霆受不了地冷哼一聲,「是啊,眼睛都充血了。」

    話音剛落,三人頓時笑作一團。

    「方先生?」一個磁性的女聲突然插進了三人的對話。方展墨回頭,居然是剛剛坐在對面的那個女人。

    「劉小姐,」方展硯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這麼巧!」

    「的確很巧,不介紹一下?」瞟了一眼方展墨,那位劉小姐衝著方展硯笑得曖昧。

    「劉婭飛小姐,我們公司的客戶。」方展硯不喜歡那女人看哥哥的眼神,不過礙於面子,還是作了介紹,「這是我哥哥,方展墨。」

    知道弟弟不太高興,方展墨冷淡地沖劉婭飛點了點頭。

    「方先生是『深藍』的常客?」劉婭飛不以為意,毫不掩飾自己對方展墨的興趣。

    「還好,偶爾來一次。」方展墨沒有撒謊,因為付雷霆不喜歡樊昕去「月之海」,所以「深藍」基本上都是由付雷霆在打理,他極少露面。

    劉婭飛還想繼續聊下去,可惜方展硯已經很不耐煩了。

    「劉小姐好好玩,我和我哥要先走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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