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
至修苦笑,不知怎麼,總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那一日從萬紅閣回來便立即找來趙福兒吩咐事情,看著那奴才驚愕的表情閃過,連自己都只能苦笑。
這計劃的確是變的太快了些。
如今唯一該做的就是確保此事不外洩,不然…………
那個人只怕會羞憤致死吧。
不過死之前大概會殺了他再說的。
不由的搖搖頭,他一定不會知道,自己當日是怎麼狼狽的從萬紅閣逃回家來的…………
原計劃是早已擬好的,到早晨自己會以怎樣一種嘲笑的,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這個平日那麼驕傲那麼不可一世的侯爺,然後用言語將他凌遲的體無完膚…………
其實,這真是個孩子氣的計劃呢,除了能夠看他一時的窘態,除了一時的快意,除了讓那個人一輩子都會記得他,就再也不會有什麼用了,反而一定會激的齊宣蕭和他正面對立,不共戴天。實在是一個有弊無益的計劃。
可是…………可是在擬定計劃的時候想到將看到那人極度羞憤的樣子,看那雙總是冷冷的看著他的眼睛會泛出些什麼樣的情緒,不知怎麼就說不出的興奮,連血也似乎在往上湧了,頭腦發熱,顧不得別人勸說,一意孤行非要做不可。
不由的搖搖頭,可是到了那一日,卻似乎忘了那個計劃一般,看著沉沉睡過去的齊宣蕭,那張俊秀面孔帶著淡淡的笑意,平日冷峻的輪廓那麼柔和,彷彿一個滿足的孩子。
於是竟就什麼都忘了,心底漸漸升起柔軟的憐惜心情,不由的親自擰了毛巾細細的拭擦著那佈滿情事痕跡的身子,只是,連手都在微微的顫抖。
然後,落荒而逃了,在那樣一個深夜,堂堂的先皇第九子,當今皇上的愛弟,權傾朝野的恭親王爺至修竟彷彿被什麼兇猛野獸追著一般逃回了自己的王府。
臉色青白如同見了鬼一般,手直到到家一直在顫抖著,怎麼也鎮定不了。
還能怎麼樣?
至修望著仍然在風中飄搖的櫻花,仍然是只有苦笑。
萬紅閣終於順利的拆除了,真是順利的讓人生疑,對方的主子似乎打算袖手旁觀,一動不動,不到半個月就把這差使辦好了,快的讓齊宣蕭也嚇一跳,齊忠去回這事兒的時候,齊宣蕭也忍不住問一聲:「沒人刁難你麼?」
齊忠忙回到:「回主子的話。奴才也覺得怪,按理說再怎麼也得有人去撞木鍾說情才是,偏偏奴才辦這事兒的時候,跑了幾個部一律笑臉相迎,半點沒阻礙的,把這事情竟就順順當當的辦下來了,奴才私下嘀咕了半日,不知道這裡頭到底有什麼花樣。」
齊宣蕭低著頭想了半日,心中也覺得疑惑,只是不肯露出來:「你管他有什麼花樣,難道我還怕了他不成?差使好辦了你還不舒服麼?要不要明兒派你去治水?」
嚇的齊忠連忙跪下來磕頭。
齊宣蕭笑起來:「滾起來,外頭伺候去,真要派你去我還怕決堤了呢。」
齊忠見主子笑了總算放心,連忙爬起來退出去。
心中不由的嘀咕,這主子如今越發難伺候了,真正是喜怒無常,往日喜歡的如今彷彿恨的入骨一般,那日小青為討他喜歡,說西城門邊上的醉紅閣新來了個極漂亮的小官兒,讓主子瞧瞧去,話還沒說完倒挨了一嘴巴,要不是他們幾個討情,只怕就打發到關外的莊子裡去了,真不知主子怎麼的。如今只怕要越發小心伺候才行了。
下人的嘀咕齊宣蕭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只是自己暗暗的疑心,這些日子那個傢伙的樣子真是奇怪呢,往日在朝會上永遠是他在扯他的後腿,最近卻似變了個人似的,別說扯後腿,好幾次還是他幫著說話的呢,弄得不僅熟知情況的朝臣瞪著他們看,就是皇上也好奇的左右打量他們,然後就露出一種很討厭的笑容,似乎知道了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一樣。這些也就罷了,這如今莫名其妙的動了他的人,也沒見他出來阻撓一番,真是越發的奇怪啊…………
莫非…………
齊宣蕭打了個寒戰,不至於吧?
可是,想想他最近那種莫名其妙的樣子,再想想那地方是他的地盤,似乎真是很有可能呢。
何況,天下有幾個敢動定國候的腦筋?
想來想去,又覺得不對,若真是他怎麼醒了來就不見了,若是照那種人的惡劣行徑,不拿這個事情讓他抬不起頭才怪,如今一聲不吭實在不是那人的性格。
斷不至於是他。
他如今那個樣子就當是吃錯了藥罷了。
齊宣蕭越想越糊塗,實在是直到現在也沒弄明白到底做那個事情的人是為了什麼甘冒大險,所以也就不能猜到大約是什麼人做的。
所以現在只能小心謹慎,步步為營,看到底會有什麼事情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