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氣實在好,下午下了點微雨,到了黃昏的時候已經停了,天色透亮,空氣又清新,junjin覺得很舒服,女朋友依蓮又很知情識趣的到辦公室看他,兩人商議晚上的節目。
雖然沒有結婚,卻已經是相敬如賓的典範,見面時間不多,永遠顧忌著對方的心情,非要確定天氣好,心情好,工作順利才能見上一面,否則一律電話問候,連問候語也彷彿政府機構的套路,非常客氣,有時候junjin想起來覺得有些好笑,但這樣的女朋友也不是不好,在大機構作經理,經濟上完全可以自立,受西式教育,教養良好,待人客氣禮貌,懂得怎麼讓人下台階。性格也不是不溫柔,雖然不作家務,但完全有條件可以請兩個家務助理,自己單獨住一個大房子,作她的男友壓力並不大。
只是太客氣了,覺得有點冷淡。
不過這樣的天氣能看到她也是很好的。
正要出門,移動電話響了起來,junjin對依蓮抱歉的笑笑,拿出電話,依蓮做個請便的手勢,到沙發上坐下,拿起茶几上的雜誌看起來。
junjin笑,風度永遠無可挑剔,不肯打探別人的隱私,就算是男友的電話也不會表現出感興趣的樣子。
一看號碼,心裡申吟起來,這個魔星!心裡已經有預感不會有好事的。
「junjin——」那熟悉的聲音帶點哭腔拖長了叫他。
junjin頭疼起來:「文雨,怎麼了?」
其實已經知道是什麼事情了。
果然,文雨可憐兮兮的說:「junjin,我失戀了,你來陪我好不好?」
這個人!
可是心裡已經認命,知道沒有推辭的餘地,何況,他若不去文雨今晚怎麼過的下去?
「你在家裡吧?我三十分鐘就到。」
文雨乖乖的答應一聲,掛掉電話。
junjin轉身對依蓮說:「依蓮,今晚……」
依蓮截斷他的話:「我知道,你有重要的事情,沒關係,我可以約子佳吃晚飯,她今日方才對我說某地來了一箱好白酒,要和我去嘗嘗。」
junjin歎息,這就是現代女性,雖有點失望,但依然風度上佳,而且重要的是仍有選擇,不是非要獨守空閨。
junjin趨前吻她臉頰,帶著真誠的歉意:「對不起。」
依蓮微笑,與他一起下樓,開著自己的小小露寶雅尼離去。
送走依蓮,junjin開車先去超市,已經習慣了,見了文雨自然要做東西給他吃,這上下他自然是不會吃東西,只有自己做的方才能哄他吃上一點,若不吃東西打底,明日的宿醉反應會要他的命。
時間算的極好,到了文雨的家剛好半小時,junjin自己拿鑰匙開門,進去例行申吟一聲,也只有文雨有那個本事把百萬美元的豪宅弄成狗窩,東西零亂不堪,又酒氣沖天,文雨伏在客廳雪白的大沙發上,手裡拿著酒杯,慣例的自艾自怨。
聽到他進門的聲音,文雨抬起頭來叫他:「junjin,你總算來了。」
聲音雖有哭腔,卻沒有真的哭出來。
junjin放下東西,過去坐到他身邊,文雨爬進他懷裡:「我失戀了,junjin,我又失戀了!」
junjin摟住他:「又不是新聞,誰不知道李文雨一年失戀幾十次,這次又是什麼原因?」
文雨把面孔在junjin的西裝上蹭著,聲音含含糊糊:「她說我並不是真愛她。」
「說你心裡想著別人?」
junjin早已不奇怪,又不是沒見識過文雨和男女朋友約會的時候魂不守舍的樣子,誰都會這樣想。
文雨點頭,嘟著嘴:「完全是借口嘛,真無聊。」
junjin輕輕笑:「這次是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
開始的時候還有空去看看文雨現役男女朋友的樣子,後來漸漸疲憊,別說看人,連名字都不知道,到了現在非要到他失戀了才知道男或女,反正時間奇短,根本用不著知道,沒有碰到第二次的可能。
junjin把文雨從懷裡抱出來放在沙發上:「你等等,我去做點東西給你吃。」
文雨不滿:「junjin你都不關心我。」
junjin說:「我不關心你現在就去和依蓮喝香檳看落日了,不是在這個狗窩裡做飯伺候你。」
文雨依然不饒他:「你若真的對我好現在就該抱著我陪我大哭一場,不是只會做飯。」
junjin把東西拿到廚房:「你自己都哭不出來還要我哭?再說了,為了你那點事情浪費我的眼淚還真是划不來。」
文雨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junjin接著說:「來,有那個精神不如想一想這排骨是要吃糖醋排骨還是蒜香排骨?」
「兩個都想,行不行?」
「別人失戀都食不下嚥,你倒有興致的很?還敢要求別人陪你哭?陪你吃已經不錯。」
「junjin,你是來安慰我還是打擊我的?
junjin直笑。
文雨說:「你在外面不是著名的圓滑會說話嗎?為什麼在我面前就這麼毒舌,明明是看我好欺負。」
junjin笑道:「外面是外面,我這種大機構零件,雖然號稱總經理上面也還有那麼多層老闆,自然早就練出來了,哪像你,可以板著面孔對市長夫人說『夫人,我的設計自有我的風格,你如果覺得不合你的風格,可以聘請御用設計師為您量身定做,不必勉強非要買我的,我不會為任何人改動。』看她漲紅臉還是付錢。我若是這麼對老闆說話早就要我另謀高就了,和你不能比的。」
文雨也笑了:「你也是,偶爾哄哄我能吃多大虧?就這麼小家子氣。」
junjin笑道:「不用了,我再怎麼不說好話你也不會趕我出去,我何必看你臉色拍你馬屁?」
文雨笑彎腰,酒都灑到沙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