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著哭著竟漸漸睡著了,等我醒過來簡直不敢相信,我怎麼睡的著?
偏偏真的是睡著了,天已經黑了,玄兒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只剩我呆呆的伏在床上,臉腫腫的。
心中說不出什麼感覺,只是呆呆的。
過一會,門推開了,是師兄輕輕的腳步聲。
我沒動。
他在我身邊坐下來,低聲說:「好點了嗎?」
我悶悶的開口:「對不起。」
師兄笑起來,伸手撥撥我的頭髮:「傻小子,和我還有什麼說的,事事只要你快活才好。」
我一直知道師兄疼我,但竟不知他會如此溫柔,不由的心都融化了,什麼都不怕,有師兄護著我呢,淡其軒能怎麼樣?
我挪挪身子挨著他,偏過頭看著師兄微微笑著的漂亮面孔:「其實不必叫我去見他,有什麼意思呢。」
師兄歎口氣:「若是他這就走你不見就罷了,可他要在這裡住一陣子,介紹你給他也是該有的禮儀,再說了我怕你心裡沒有準備乍然碰到他要吃虧,今兒趁早兒見見,有我在一邊倒好些。」
我吃一驚:「他住這裡?在這裡作什麼?」
師兄笑:「怎麼,你不想見他,那我去趕他走好了,只是怕你又哭。」
我略紅了臉,只眼巴巴看著他。
師兄說:「他說代替寶公子來商議兩教合作的事宜,到底明教是大教,不論怎麼樣,也不好不應酬一番,也就只好答應,看看再說罷。」
一邊說一邊皺起眉頭,又說:「你怎麼著呢?」
很憂慮的樣子。
我倒笑了:「有什麼關係,在我家裡他還敢怎麼樣不成?再說我本來就懶,乾脆不出去,躲著就是了。」
師兄十分憐惜摸摸我臉頰:「我知道你喜歡他的,這樣子你要怎麼才好?」
我坐了起來,十分正經:「我是喜歡他,可是這種事情怎麼也要兩相情願才是啊,我好歹還看得起自己,並不願去看人家的冷臉,我早想得通的。」
師兄似乎不十分相信,卻點頭:「好,你明白就好,我別的也不怕,就怕你受了委屈,還不肯說出來。」
我忍不住緊緊擁抱他:「放心好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什麼都明白的。」
師兄笑:「這麼晚了,你該餓了吧,想吃點什麼?」
我皺皺鼻子:「中午的鹿肉吃的多了些,這會子也不想什麼吃,早上我看到有小的野雞,叫廚房弄碗湯我喝就是了。」
師兄便叫人進來吩咐,一邊又和我說些高興的閒話,看著我喝了湯才走。
師兄一走,我又倒回床上去。
其實,哪裡真想的那麼明白,不過是怕師兄擔心,說來讓他放心的罷了,我若真想的明白,又何必出去受那些苦?也不必這麼擔驚受怕了。
這淡其軒,真正是我的剋星。
好好的幹嘛跑這裡來?真正是和我過不去,其實,不管怎麼想,他也沒有吃虧才對。
唉……
我歎口氣,其實……其實我看到他,心裡說不出的驚喜,雖有些怕,比起喜悅來說真是微不足道的,就這樣我才怕的厲害,照這麼下去,我不死在他手裡沒個完。
怎麼得了?
下午睡了那麼久,晚上怎麼也睡不著,在軟軟的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裡全是他的音容笑貌,最美的是那個晚上他溫柔如斯,真是一輩子也忘不了。
越發煩躁起來,心裡頭把他罵了個遍,好好的幹嘛來擾我的清靜日子?
眼看都大半夜了還睡不著,我乾脆爬起來,出去走走,吹吹風,看能不能把這砰砰跳著的灼熱的心吹的涼快些。
下人們都睡著了,十分安靜,我隨意披了件披風便走出去。
我一貫喜歡住在大花園子裡,這晚上出去,月光底下的花園,自有一股白日沒有的嫵媚,晚香玉幽幽的清香纏繞過來,帶著幾分露水的潮濕,真讓人精神一振。
我低著頭,閒閒的走著,果然心中漸漸舒服,整個人輕鬆了許多。
覺得有些倦了,正想轉身往回走,卻聽到一陣古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