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仲思晚上開著車回侏羅山谷取些東西。
出門的晚,到達侏羅山谷已經晚了,山谷裡安安靜靜的,連燈也沒亮幾盞。
段仲思把東西收拾好正要出門,又放下,走到窗子邊上向對面望過去,葉晴奕的房間已經關了燈,漆黑一片,好像是已經睡了。
段仲思怔怔的看著對面黑沉沉的房間,心中浮起一陣難以言諭的感覺,不禁心蕩神移。
愛已入骨,相思自然也是。
段仲思難以自持,忍了忍,還是忍不住,終於還是走到了葉晴奕窗前。
房間的窗子沒關,拉著窗簾,十分安靜。
段仲思小心翼翼翻窗進去,便看到葉晴奕蜷縮在床上,睡得十分香甜。
一床大大的被子,大大的床,葉晴奕蜷縮在中間,半邊臉埋在枕頭裡,非常可愛。
這是葉晴奕的習慣姿勢,段仲思記得,他睡下去的時候會好好的睡在他懷裡,但睡著了就會不自覺的蜷縮起來,整個人縮成一團,把他推的遠遠的。
開始以為是他怕冷,可是發覺他夏天也是一樣,方才知道是習慣。
段仲思要過很久才逐漸習慣他的睡姿,能夠不動聲色不驚醒葉晴奕的將他重新纜在懷裡。
今後會不會再有機會?
再一次逐漸習慣,再一次將他擁進懷中。
段仲思看著葉晴奕平靜的睡顏,突然之間潸然淚下……
葉晴奕一無所知,仍是安靜的沉睡著,平靜的呼吸聲聲可聞,段仲思靜靜的傾聽著,心中終於漸漸平靜下來。
夜晚悄悄過去,天色漸漸明亮起來。
段仲思戀戀不捨移動腳步,輕輕走到窗口,看看他仍是覺得捨不得,呆立了一會,終於還是出去了。
葉晴奕仍是熟睡,並不知道有人在這裡陪了他一晚上。
段仲思在市區住下來,卻一直覺得心神不寧。
梁醫生是給了他絕大啟示,可是他仍是不知道該如何做才好,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簡直沒有絲毫頭緒。
十分彷徨。
若論送花吃飯,他自然手勢純熟,做出來極為漂亮,可是此刻,段仲思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完全就是剛墮入情網的毛頭小子。
或許,他還不如人家,至少人家沒有前科。
段仲思苦笑,他發覺自己現在苦笑的時間越來越多,真是要命。
想了一陣,完全不得要領,段仲思只得暫時放開,打開視頻網絡安排集團事務,唐煌說得對,再是愛美人也不能不管這江山。
一直工作到晚上,方才告一段落,段仲思歎氣,還是工作得心應手,不管多大的事務都能迅速處理,比葉晴奕好應付百倍,若是葉晴奕有這麼容易,那他生活就完美無缺再沒有遺憾了。
可惜,現在仍是只能歎息。
幻想沒有用,現在仍是束手無策。
段仲思跌坐在沙發上,皺起眉頭,回想著梁醫生的話。
簡直拿他當神醫了一般。
可是,真的說的很有道理呢,至少是他從來不知道的道理。
梁醫生說:「不要太刻意,你想要什麼不妨告訴他,你想做什麼也不妨去做,坦誠相見才見誠意,至於他肯不肯答應你,肯不肯接納你就是你的造化了。」
真是新鮮理論,段仲思何嘗聽到過,簡直如奉綸音,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從來沒有人說得這麼透徹,專業人士果然不一樣,唐煌話雖多,卻難得有這麼精彩的言論,而且只專注於調侃他揶揄他,或許這是他人生最大的樂趣。
那麼現在他最想要做什麼呢?
段仲思盯著電話發呆,他想要聽葉晴奕的聲音,想要問他最近還好不好……
終於還是拿起了電話,只是手心已經緊張的出汗了。
太緊張,段仲思按了兩個鍵,竟忍不住停下來,只是手緊緊的抓著電話,有些手足無措。
真是窩囊,憑是再怎麼樣的大事也沒這麼緊張過,竟覺得緊張的心都疼了。
當年18歲成人禮過後就代表父親簽下生平第一張大單子,也覺得說笑隨意,並沒有到現在這種地步,這葉晴奕實在太厲害,段仲思居然覺得怕。
可是怕歸怕,渴望仍是無可比擬,段仲思給自己倒了杯冰水定定神,還是又抓起了電話。
這一次順利的按了鍵,響號的時候段仲思覺得自己的心跳聲那麼重而急促,聽得自己略略昏眩。
段仲思緊張的差點掛掉電話,若不是只響了三聲葉晴奕便接了起來:「喂?我是葉晴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