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咪男人?離哪個男人遠一點?除了秘書小姐是女的,其餘的人員都是男的。
杜熙真思前想後,就是想不出來老公到底是在說哪個男人。這裡加一加近十個男人,到底是哪一個「我不知道你結婚了。」白岳樵並沒有先行離開刑氏,而是等到她走出總經理室之後才一同離開。
「喔,我們才剛結婚不久。」提到老公就想到剛才在總經理室裡做的「壞事」,她頰畔泛紅,低垂著頭。
「他……對你好嗎?」他問得艱澀,嘴裡、心裡都苦苦的。
「很好啊!」杜熙真想也沒想就回答。
「什麼意思?」他瞇起眼,不明白她口中說的「跟別人不太一樣的婚姻」是什麼意思「雖然我們的婚姻跟別人不太一樣.不過我已經很滿足了。」這輩子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感覺到自己是幸運的,唯有遇到刑御瀧這件事!她絕對是前所未有地幸運。
「啊?什麼東西?什麼意思?」她愣住,不曉得他現在在問哪個問題。
「你的婚姻啊,為什麼跟別人不太一樣?」
他好奇死了,還在評估自己是否有任何可能的機會。
「哦。你問那個喔!」杜熙真忍不住笑了出來,說來實在是烏龍一場.不過,她喜歡如此另類的方式。
「也沒什麼啦!就我爸愛賭咩,所以啊……」
她心無城府,哇啦哇啦地對白岳樵說了一遍。白岳樵越昕,眼睛是瞠得越大。他不敢相信這樣荒謬的情節也能建構成一個婚姻一倘若當初和她父親聚賭的人換作是別人,那她此刻不就成了別人的老婆?!
太不可思議了「很好笑對不對?」杜熙真根本沒發現他思緒已經飄遠了,兀自想起兩人相遇的過去,她笑了笑。
是很好笑,因為白岳樵終於發現,她的婚姻原來是架構在一個極不穩固的感情基礎上,這對他來說不啻是個好消息啊「老婆!我回來了!」一下班,刑御瀧便興沖沖地跑回家,像個小孩子似地進門嚷嚷。
「回來啦?洗個手準備吃飯了喔!」杜熙真如平常一般,由廚房裡探出頭來,巧笑倩兮。
「嗯!」他放下公文包,先跑到廚房跟她咬耳朵。「明天晚上你有空嗎?」
「有啊,怎麼了?」她晚上不排工作的,這點她當初就已經跟傳播公司約定好了,因為她要回家煮晚飯給親親老公屹啊雖然老公總說她這樣太辛苦了,但她喜歡為他煮晚餐,這樣才有一家人團聚的感覺,溫馨得很呢「明天有個商界的聚會,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參加。」他由她身後環住她的腰,頑皮的在她耳邊吹氣。
「商界的聚會?」天啊!大場面耶!她從來沒參加過什麼大場面的聚會耶,會不會出糗啊「我可以去嗎?不會造成你的困擾嗎?」她憂心仲仲地問。
「什麼話!你是我的老婆.是我理所當然的女伴啊,怎麼會造成我的困擾呢?」他不以為然地悴道。
「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轉身為他撥了撥微亂的發,她還是心有不安。
他將她牽往餐廳,餐桌上已然擺著了四菜一湯。「你別忘了你可是模特兒,以後搞不好會遇到更大的場面……」
「少來了!我是人妻耶!」她格格發笑,愉悅地與他一同入席。
「好好好,你是宇宙間最棒的人妻。」他不吝讚美自己的老婆,這不僅娛樂了她,也娛樂了自己。
兩人開開心心地用餐,結束後,便出門去添購她明晚要出席聚會的衣服。
到了服飾店,一大堆漂亮的晚禮服、小禮服,瞧得杜熙真眼花撩亂,她一邊和店員商討著哪類的衣服比較適合她,卻一邊想著老公怎麼好像對這裡的環境很熟悉?這裡可是女裝店耶,難道他常來「老公。」越想心越驚,她趁著店員去拿她欲試穿的衣服的空檔,拉住了準備到休息區看雜誌的刑御瀧。
「嗯?」他的腳尖頓住,狐疑地回頭看她。
「你對這裡很熟?」他為什麼常來?該死的他不會背著她和外面的狐狸精亂來吧?他們才剛結婚不到半年耶「還好,怎麼了嗎?」不熟怎麼會帶她到這裡來買衣服?要是隨便找了間店進,她搞不好還會被店員揩油耶,那不就很倒霉?真是個天真的傻丫頭。
「你為什麼對女裝店這麼熟?」她快變臉了,一張小臉垮成苦瓜。
「我?」他愣了下,察覺她的心思,他不由得笑開了,耐心地解釋。「這裡是南北的女朋友開的店,我偶爾會陪南北過來晃晃。」
「偶爾?什麼叫偶爾?」她的眼瞇了起來。
偶爾的意思是偶爾采採花、吃吃蜜,偶爾尋花問柳嗎?天啊!他怎麼可以這樣她光是想到老公可能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一顆心便揪成一團,像是有人在用力拉扯般的疼痛。
刑御瀧覦著她的神情,突然笑了出來。「老婆,你在懷疑我什麼?」
突然被看穿心裡的想法,她瞬間有些無措。
「沒、沒有啊!我哪、哪有在懷疑你什麼。」她結結巴巴地否認。
「最好是沒有。」他眼裡的笑意更深了,深幽的瞳底滲入一絲不自覺的溫柔。
「你放心,我不會跟別的女人亂來。」
「我我我……我才沒有那麼想呢!」她越模就越結巴.一張粉臉脹得像顆火龍。
「好,沒那麼想就好。」莫名的,他的心情好極了,忍不住再揶揄她一句,「老婆,你吃醋了喔?」
「才沒有好不好!」就算是事實,她也打死不承認啦!「小姐,好了嗎?」服務小姐走出更衣間喚道。
「人家在叫你了,快去吧,我在休息區等你。」拍了拍她的臉,他像在哄寵物般地安撫她的不安。
「好嘛!」她扁了扁嘴,不怎麼甘願地走向更衣室。
刑御瀧笑著搖了搖頭,緩步走向休息區,坐下來不到一分鐘,突然有道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教他不舒服地蹙起濃眉。
「御瀧?好巧喔,竟然會在這裡遇到你。」
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站在他位子前方,一臉欣喜地輕喊「莉玟?」他抬起頭看清來者,微微地愣了下,隨即便扯開了性感的笑容。
「你也來這裡買衣服?」
「當然啊,來這裡不買衣服,那要做什麼?」
她主動地在他身邊坐下,順手撥了撥柔順的長直髮。「那你來做什麼?這裡可不賣男性服飾。」
「我是陪我老婆來買衣服的。」他聳肩,隨意翻閱雜誌。
他原本是打算讓專業的設計師打點熙真的行頭,但熙真未必會喜歡那些較為制式的禮服.所以他才帶熙真到南北女朋友的店裡來消費,不僅做個順水人情,也較符合熙真的喜好。
「你結婚了?!」她才剛從國外飛回來不久,根本不曉得國內的企業界有什麼變化,一聽到他已經結了婚,整個人驚訝不已。「什麼時候的事?」
「快半年了。你呢?結婚了嗎?」面對以前交往過的女朋友,他的心情不見半絲波動,相反的,還挺懷疑自己以前怎麼會和這般濃妝艷抹的女人交往簡直是莫名其妙。
「沒有啊,我還是單身啊!」吳莉玟突然賊兮兮地彎起眉眼。「欽,你不會是想背著你太太跟我偷來暗去吧?」
「暗你個大頭鬼啦!」他笑罵,覺得她異想天開。「你認識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難道還不瞭解我的個性嗎?」
那倒是,以前和他交往時,很多女人完全無視她的存在,仍是公然覬覦他的「美色」,但他總是不為所動,堪稱奇男子一枚。
她其它女性朋友的男朋友們,哪一個不是看到漂亮的女生,就像豬哥一樣地靠了過去?而且,要是遇到更主動一點的女人,將她們吃干抹淨都有可能。
就是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像他那般潔身自愛。
不過可惜這個好男人她留不住。她愛玩、他愛靜,一動一靜間,真的很難配合得天衣無縫,所以兩人就這樣和平地分手了,可惜啊。
「沒關係啦,反正女人總有不方便的時候嘛要是你有需要的話,可以來找我喔!」她笑咪瞇地開起了大剌剌的玩笑。
「神經!」兩人就這麼在休息區裡笑笑鬧鬧了起來.沒有人注意到杜熙真走出更衣室,看到他們兩個的互動後,又縮了回去,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喧鬧的商務聚會裡,不乏商界名人來露臉。
除了交換商場信息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拓展自己在商界的人脈和創造出更多商機。
而當刑御瀧和杜熙真出現在會場時,男的帥、女的美,馬上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刑御瀧穿著全白的西裝禮服,將他高大結實的身材襯托得更為英俊挺拔,而在柔和的燈光照映下,他就像是從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白馬王子,讓各家的名媛淑女皆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瞧。
而杜熙真,姣美的臉龐上淡施薄粉,更襯出她的美麗。
粉嫩色的小禮服合身地貼緊她凹凸有致的身形.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為高姚、動人,讓會場裡所有的男人都為之驚艷。
這讓刑御瀧覺得很有面子,畢竟自己的老婆能夠贏得眾人的讚賞,他感到與有榮焉。
「好多人喔!名字我都記不住。」刑御瀧介紹了好幾位商界的大老給她認識,但她往往轉身就忘了對方的名字和頭銜,搞得她頭昏腦脹。
「忘了就算了,反正碰面的機會不多。」他一派輕鬆地安慰著她。
是嗎?可是他們是夫妻耶,未來還有那麼長的日子要走,她不相信以後這種類似的聚會會少到哪兒去。如果下回再見到對方,卻喊不出對方的名字、稱謂,那不是太不禮貌了嗎人家說妻子要幫夫.包括善待他的朋友、客戶,但她連這些最基本的東西都記不住,還有什麼資格說要幫他什麼都不懂的她,會不會造成他的負擔「我去那邊跟朋友聊聊,你要不要一起過來?」他指了指右前方聚集的一群人,仍不忘詢問她的意願。
「不了,我在這裡坐一下好了。」她搖搖頭。
越是接觸他週遭的人,她就越沒信心,與其這樣,還不如讓自己靜一靜。
刑御瀧特地交代侍者為酒量不好的她準備了柳橙汁,她倚在舒服的單人沙發,一雙眼茫然地凝著賓客雲集的會場,突然間,她看到一個似曾相似的纖影——是那個女人!那個在女裝店裡和御瀧打情罵俏的女人!她沒辦法命令自己別看那個女人。她發現那個女人滿有交際手腕的,不管遇到誰,都可以跟對方侃侃而談,而且對方也總能被她逗到笑容滿面……她是如何做到的?那個女人看起來也不過稍長她幾歲而已,難道人真的會因為年紀的歷練而越來越圓融、越會與人相處嗎?還是,其實她本來就是個不懂和別人相處的人?回想起來,她身邊的人都是主動來和她交往的;湘湘是、刑御瀧是,包括小媽也是。當初在小媽和老爸結婚之後,也是小媽先釋出善意,才改善了兩人間的關係,會不會她其實是個無法與人溝通的智障?真的好糟……如果她也有那個女人那樣的能力就好了,這樣的話.說不定就能在人際關係上稍稍地幫老公一點忙……她想著想著,心裡難過極了,抬起頭,霍地看見那女人已經走到了刑御瀧的身邊,和他有說有笑地交談著。她閉了閉眼,起身離開大廳,轉往會場的陽台。
夜色很美、微風徐來,杜熙真不曉得自己在陽台上站了多久,直到她感到寒冷,刑御瀧才在陽台找到她,連袂離開會場——杜熙真變了.變得沉默、安靜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樣天天活力充沛、笑臉迎人。
「小真啊!御瀧對你好不好啊?」某日,杜熙真回娘家探望小媽,吳佳瑩直盯著她,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句。
杜熙真僵了僵,鎮定地眨了眨眼。「唔,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問?」
「……也沒什麼啦.就關心你啊.隨口問問的。」見她好像不怎麼想回答的樣子,吳佳瑩又把話收了回來,沒再繼續探問。
她斂下眼瞼,知道小媽有話沒說完,而且兩個人僵在這裡,她也覺得不舒坦,索性挑明了問:
「小媽,你想說什麼就說啊,憋在心裡對身體不好。」
「呃……」吳佳瑩驚訝於她的敏銳,思忖了一下後,拉著她到客廳入座。「你最近好像不太快樂,別瞞著我,是不是御瀧對你不好?」
杜熙真聞言室了室.差點說不出話來。「沒、沒有,御瀧他對我很好。」她沒來由地感到一陣鼻酸。明明什麼都沒說也沒做,為什麼小媽會發現她有心事?她以為自己藏得夠好、夠深,但卻還是被心細如絲的小媽給發現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母女連心嗎?即便小媽不是她的親生媽媽,也會產生這樣的心電感應嗎「你別騙我。」吳佳瑩淺歎了一口。同樣身為人妻,自是明白許多人妻難為的地方.尤其像熙真還這麼年輕,遇到的狀況一定比她這個老女人還要多上許多。怕就怕她都悶在心裡不講出來,到時候悶壞了,犯了什麼憂鬱症那可不妙。
「我實話實說……」她本來還想隱瞞,但是豆大的淚珠卻不由自主地由眼眶裡滑落,滴答滴答地掉落在她的裙擺上。
吳佳瑩緊抿著唇,貼心的為她抽來一張面紙,輕柔地擦拭著她淚濕的小臉。「小媽……對不起……」她沒辦法再將話說得完整.抽抽噎噎的語不成句。
「傻孩子,我們母女倆幹麼說這個。」吳佳瑩溫柔地拍撫著她的背,輕聲地安慰著她。
「你這麼年輕就嫁了,而且,御瀧家又家大業大的,你會不適應,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是他家裡的問題。」事已至此.她沒辦法再對小媽有所保留,哽咽的低泣。「是他……他……」
「怎麼了?你倒是說清楚來著。」吳佳瑩不免跟著急了,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我不知道……我覺得我跟不上他的腳步,都是因為我自己太笨的關係……」
她害,怕老公總有一天會嫌棄她。
「什麼腳步不腳步?」吳佳瑩不太懂年輕人的說法,她只能依著自己的想法來勸她。「像你爸以前一天到晚都在打牌,難不成我也要配合他.跟著去打牌不成「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她無辜地覦了小媽一眼,她有種有理說不清的錯覺。「是他之前帶我去參加一個商務聚會,介紹了好多他商場上的客戶、朋友給我認識,可是,我就是很笨,都無法將他們的名字和背景連起來……」
「人那麼多怎麼記得住?這種事要慢慢來啊!」吳佳瑩完全不懂商場上的事,但約莫也曉得做生意得用手腕,她思索了一會兒,提出中肯的建議:「現在不是有很多什麼商業學習班的,你要不要去報名看看?」
商業學習班?!對吼!她怎麼都沒想到「好!我去報名!」她擦了擦眼淚,豁然開朗,精神也振奮了起來.她興奮地握著吳佳瑩的手。「謝謝小媽,多虧你幫我想到好方法!」
不過得先上網去找找.看哪一間補習班的信譽比較好。
「三八咧!我才要謝謝你幫你老爸找到了好工作,他現在可勤快的暱!」吳佳瑩掩著嘴笑。
為了拿到全勤獎,杜光明不僅戒掉了以往愛賴床的習慣,現在連起床都自個兒設定鬧鐘,時間到了就準時起床,完全不用她叫,比模範生還乖溜。
「只要老爸不再賭,小媽的後半輩子就有希望了。」她真心為小媽感到開心。
正當兩人高興得差點抱在一起時,杜熙真的手機突然響起——她趕忙由包包裡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嘴角還噙著笑。「白哥.有事嗎?」
「你在哪裡?」白岳樵問道。
「我在我家……不,在我娘家。怎麼了嗎?」
她睞了眼吳佳瑩.笑容有絲靦腆。
「你現在可以出來嗎?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他的聲音顯得有點亢奮。
「什麼東西?」
「你來再說。」她在腦子裡打了個問號。白岳樵報上自己目前的所在位置,然後在原地等她。
杜熙真告別吳佳瑩.搭著出租車趕往約定地點,殊不知迎接她的.是令她為之色變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