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以非不能否認,過去從沒想過和一個男人交往,要比跟嬌滴滴的女孩糾纏不清來得愉快許多。
幾個禮拜過去了,扣除掉詹夏深這雙面人常常會把自己壓倒在床這個困擾不說,他帶給自己一種輕松自在的相處模式。
那天在床上挑戰上面失敗後,詹夏深就沒有再為難他,兩人的性愛就在互相愛撫一番,然後幫助對方射出來為止,連那種以前在色情雜志上常常看過用嘴服侍對方的舉動也沒有發生過。
和男人做愛……其實也不是那麼惡心的事情,尤其每當看見詹夏深那勾魂攝魄的俊美容貌在高chao之際散發出的艷麗,都讓他難以自拔的怦然心動。
因此,不同於過去幾天垂頭喪氣的模樣,雷以非每天都如沐春風、春心蕩漾。
看在愛慕他的人的眼裡,謠言又是滿天飛。
大家私底下都盛傳著,雷以非之所以會被詹小芊甩,其實是因為他腳踏兩條船,現在他正和一個漂亮的女孩打得火熱。
還有人說,曾看過一個身材火辣的大姐級人物開著BMW來學校接他,說起兩人親密模樣的敘述簡直如親眼所見一般。
然而遲鈍的當事者卻對這樣的謠言渾然不知。
在籃球集訓時,雷以非雙手抱著籃球傻傻的笑著,儼然出了神的樣子。
直到谷俊受不了他惡心的笑容,才用籃球砸上他腦袋,讓他停止做白日夢。
雷以非紅著眼眶怒吼:「你在搞什麼鬼!谷俊!」
吼出他的全名,代表雷以非難得的動了火氣。
「雷少爺心情不好啊?莫非是被小芊甩了?」谷俊揚揚帥氣的眉頭,絲毫不將他的火氣放在眼裡。
雷以非頓時一僵,老實的性子讓他當場脫口而出:「你怎麼會知道?」
當他抬眼發現谷俊一臉驚訝又戲謔的模樣,心中的羞恥感一擁而上,忍不住氣的將拳頭扎扎實實揮了過去。
「你可別惱羞成怒呀,這是系上傳的,我只是來確認事實罷了。」谷俊笑嘻嘻的閃過雷以非帶有殺傷力的拳頭,說得輕描淡寫。「你上禮拜曠課沒來學校,詹小芊早就將甩了你的流言傳得滿天飛。」
雷以非頓時恍然大悟。
但說也奇怪,他居然一點難過的感覺也沒有,只覺得詹小芊的作法實在太卑鄙了;更何況當初不知道是誰先糾纏自己的,還誓死不分手。
「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說得一點都不假。
不過,他居然可以馬上忘記一個交往一年的女朋友,莫非詹夏深真的這麼有吸引力?讓他立刻就從失戀的傷痛中走了出來。
雷以非無奈的歎息,決定將雜念丟在一旁。
他拉起汗衫下擺抹去汗水,耳邊卻傳來谷俊一聲下流的口哨。
「靠!我還想說你怎麼一點傷心的樣子也沒有,原來早就找了新對象!」說罷,谷俊當著眾人的面前大聲嚷嚷。
雷以非茫然的順著他的視線往下一看,自己剛健的身上赫然有點點的紅痕,其中曖昧的意味不言而喻。
熱氣頓時沖上腦門,雷以非的俊臉瞬間紅潤起來。
「此事當真?」察覺到雷以非的異狀,谷俊張大了嘴。「平常掛著純情王子封號的你,沒想到還挺有一手的!該不會詹小芊甩掉你,就是因為你紅杏出牆?」
「去你的紅杏出牆!」雷以非洩憤的將籃球砸了過去,然後假裝漫不經心的開口:「對了……許景洋呢?今天怎麼不見他的人影?」
他環顧四周,總覺得今天籃球集訓耳根子特別冷清,原來是沒見到那個聒噪又狡猾的籃球隊長。
谷俊無賴的笑了笑,「景洋呀,他剛剛走了,那天我和他去了李千金的派對遇到一個小家伙後,他就不大對勁,現在……大概在忙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雷以非總覺得谷俊的話中有話,不過也不太在意的輕哼一聲。
幾個走過籃球場邊的女孩子一直往這邊看來,竊笑著打量滿面春風的雷以非。
「欸,是小雷耶,你的夢中情人。」
「呵呵,少來,明明你暗戀他很久了。」
「說什麼啊你!」
她們七嘴八舌的互相推擠著。
幾個走過去的人看到這位純情王子,發出了不算小的音量討論著,之中甚至也有男生。
不過被眾人討論的雷以非本人,卻是漫不經心的散發出驚為天人的魅力。
谷俊看著這個過去總是遲鈍的死黨唇邊詭異的微笑,總覺得他有種說不出的不同之處。
變帥了?不不!雷以非本來就有張俊臉,應該說……完全就像是個戀愛中的男人。
看在向來葷素不拘的谷俊眼中,他這個死黨最近不知怎地,身上總是散發著別有一番風情的魅力。
他明明是俊逸的外貌,一點女性的氣質也沒有,卻總是能夠隨時奪走身邊男女的愛慕眼神,好比說現在,在驕陽下施展球技的雷以非,簡直是性感極了。
他自然的轉著線條漂亮的頸子,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吸引人,他遲鈍的只是愉快的奔馳在球場上。
谷俊暗自歎了一氣,忍不住為這容易墜入情網的大男孩感歎。
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孩子,可以讓這個剛失戀的家伙沒一下子又春風滿面!
***
雷以非接連好幾天都住在詹夏深的私人別墅。
他心知肚明被成熟的貴夫人包養的緋聞,早就在T大傳得沸沸揚揚,不過他卻完全不放在心上。
甚至在詹小芊氣呼呼跑過來興師問罪時,他也不加以否認,反而以「私人問題,無可奉告」這種模稜兩可的答案拒絕告知真相。
純情又可以說是專情,既然心底承認自己喜歡上一個人,就算心上人是個男人,他也會將心神放在他身上。
別墅主臥室內的歐式大床發出不穩的哀鳴,在經過兩個成年男人激烈的晃動,一陣陣喘息和淫糜的低語過後,空氣中散發著欲望的氣息。
在藉由彼此高熱的體溫而釋放好幾回的熱情後,兩個強健的軀體雙雙交疊在一起,兩張唇分別吐著滿足的氣息。
與自己心上人共上天堂,是那樣子的快樂。
即使沒有真正的進入,而單單只是用手,也足以令人心滿意足。
經驗多了,原本總是任由詹夏深擺布的雷以非也曉得如何和他調情。
看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詹夏深,手上仍殘留著剛剛為他釋放出來的熱液,唇角微笑著,他摸著那鍛煉得不比自己差的腹肌。
他耳邊頓時閃過一道抽氣聲。
無辜的望望咬牙張眼的詹夏深,他難得露出一抹壞心的笑容。
平日總是讓他為所欲為,雷以非偶爾也要整整他。
到底同樣是男人,知道哪裡是弱點,經過他沒幾下笨拙的挑逗,就足夠讓詹夏深又再次一柱擎天。
「小雷……」詹夏深低沉的嗓音,透著不祥的危機。
雷以非眨眨眼,對著他微笑,「什麼事?」
「玩火會自焚的。」
不甘示弱的手掌往雷以非堅挺的臀部捏去,詹夏深如願地聽到一陣敏感的抽息聲。「這個……你得想辦法。」明明是個二十六歲的男人,他卻對一個大學生撒嬌的指著自己已經勃發的下身。
「用手嗎?」扭動著臀部,雷以非阻止他亂來的魔手。
詹夏深賊賊一笑,搖搖頭。
「打從你喝醉那晚,我就沒進去過了,今天破個例吧!」帶著色情的誘惑,詹夏深頑皮的戳戳那羞澀閉著的x口。
「別想我破例。」雷以非陡然豎起濃眉,堅守原則。
想上我?除非我又喝了一打烈酒,要在清醒的時候硬來是不可能的!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那晚的疼痛以及後遺症,都是讓雷以非敬謝不敏的原因。
他也曾經和詹夏深表示過他的原則。
詹夏深也明白,所以被拒絕也有心理准備。
「既然你怕疼,不如……我們開幾瓶酒吧!嗯……」詹夏深指了指一旁床頭櫃上的紅酒,不懷好意地問道。
一瞬間,雷以非臉紅得跟那瓶身沒兩樣。
望著詹夏深戲謔的神色,伴隨著手指侵入後方的戰栗,在一陣抖瑟後,他那不聽使喚的小弟弟居然又洩得一塌胡塗。
「好快呀……小雷……」詹夏深親暱的笑著,已不再維持那溫柔斯文的好情人形象。「我的技術……真的那麼好嗎?」
他最近最大的樂趣,就是看著老實又容易嬌羞的雷以非對自己發脾氣。
例如現在。
「你這該死的自大狂,還不都是因為你!」他是個血氣方剛的大學生,根本按捺不住羞恥和惱怒,順手拿起床邊的紅酒,想將這賊笑的俊美男人砸個粉碎。
雷以非的手勁在籃球隊算是相當的強悍,沒幾個人能贏得了,加上學過三年的空手道,反應和運動神經都比平常人敏銳,這個足以致命的突擊,一般來說沒幾個人可以躲過。
然而長年習武的詹夏深,一舉手就擋下了他具有殺傷力的攻擊。
「小雷……」他臉色一沉,假裝不悅。
雷以非頓時醒悟,訕訕的放下手中的酒瓶。
見狀,詹夏深優美的唇揚起一抹狡猾的笑容。
「你要弒夫嗎?」
「什麼!」雷以非瞠目結舌的望著這個該死的壞男人,氣極的怒吼:「別把我當成女人了!」
這次他是真的動怒了,翻個身,惱怒的下床。
他本來就是個連男歡女愛都一知半解的大男孩,在遇到詹夏深之前,他更不明白自己有喜歡同性的傾向。
如今被人一再用女人來形容,也難怪他會忍不住動了肝火。
「詹大哥,別老是把我當成女人!」雷以非橫眉豎目的低吼,再次警告道:「我和詹大哥是不一樣的,一直以來我都只是喜歡女人的!」
吼出來之後怒意也少了大半,於是他又接著道:「我只是因為對象是你……才會有那樣的反應。」
詹夏深點點頭,微笑道:「我明白。」
雷以非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沒想過自己這種眼神看在詹夏深眼裡就跟拋媚眼沒兩樣,然後他又乖乖爬回他的懷抱中。
怎知這越來越不懂得察言觀色的壞男人,居然用低沉的嗓音在他耳邊喑啞的呢喃著。
「我也是因為對象是你的關系才會興奮。你喝醉那晚只不過用腿一夾,我就洩了……」說罷,他的手掌滑過雷以非大腿根部的幼嫩處。「好滑……又有彈性,簡直是個天生尤物。看來被我調教過後,你越來越性感了。」
「詹大哥!」
接著又是賞他一陣拳打腳踢,有一拳扎實的揍在詹夏深俊美的臉上。
「你下手越來越重了……」摸摸有點瘀青的臉頰,詹夏深知道雷以非的手力是不容小覷的。
要是再不防御,自己鐵定會掛彩。
在接下來的幾招攻擊,雷以非發現不管怎麼打,詹夏深都可以從容的接下,實在大大的打擊了他的自尊心。
再怎麼說他也是籃球隊的菁英耶!怎麼會輸給這個看似斯文的男人呢?
於是他氣惱的停下攻擊,忍不住開口探問:「詹大哥……」
「嗯?」他回他一個優雅的微笑。
「你不是每天都坐在辦公室裡嗎?為什麼你會懂這些擒拿術的技巧?」雷以非曾經上過類似的課程,雖然不是完全精通,但也略懂皮毛。
而這問題讓原本甜蜜的氣氛頓時變得冷凝,他無辜的看著突然沉靜下來、一副思考狀的詹夏深。
基本上,詹夏深本是無意隱瞞自己的身分。
平日在報章雜志中,他只是個被媒體眾星拱月的年輕企業家。
偶爾雖有三流雜志報導他和哪個董事長的女兒風流快活,又或者喜歡接近男色,但這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事實。
和他相依為命的妹妹詹小芊對於他的這點癖好,也通常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然而,他其實還有另外一個身分——黑道上的龍頭。
不但詹小芊不曾介入這個層面,報章雜志更不可能報導,知道的人除了向野之外,幾乎都沒有活口。
更何況是雷以非這個從來對政治與商業不聞不問的籃球王子。
緊鎖優美的眉,詹夏深顯得相當的猶豫。
若讓雷以非知道自己另一個身分,以後恐怕會有什麼後患。
要是讓雷以非操心,也並非他樂見。
思及此,詹夏深對他微微一笑。「這沒什麼,只是略懂皮毛罷了,我偶爾會在假日上健身房,有私人教練傳授幾招。」
看著雷以非半信半疑的表情,他趕緊再補充道:
「何況我身分地位那麼高,從小出身名門世家,本來就很容易招惹歹徒的覬覦,我和小芊都懂幾招防身術。」
他邊說邊玩弄著雷以非柔軟的烏黑發絲,感受著它傳送而來的溫熱。
也許是他的演技太好,老實的雷以非也沒再多想,不再追問。
「對了,我下星期一早上有籃球比賽,你要來看嗎?」雷以非趴在他起伏不定的健美胸膛上,開心地問。
詹夏深想馬上點頭,腦海裡卻傳來想到向野的交代——下星期的視察聚會,總裁務必一定要出席!
他上個月沒有出現,已經造成了日擎的挑釁。
雖然說對方並非自己的對手,不過有傳言說日擎和日本的某跨國販毒組織有私交;倘若讓日擎找到援助,勝利女神也未必會一面倒向賀唐。
上次宰了日擎埋伏在公司內的臥底作為警告和示威,這次他若是再沒有出席,恐怕日擎的老大沈以擎會暗中搬弄是非,挑撥其它各幫的老大來對付自己。
雖然賀唐不一定會因此被擊垮,但是就怕這場仗會打得相當吃力,最後必定會兩敗俱傷。
「我不能去……」一想到利害關系,他遺憾的搖搖頭。
雷以非的俊臉瞬間垮下來。
怎麼說他還只是個大學生,比詹夏深年幼,自然會有依賴心,而且不能否認的,他此時的確微微生著悶氣。
「別氣了,不如你明天晚上陪我出席宴會如何?」詹夏深也是明眼人,邊微笑哄著他,邊捏捏他沒有一點胡渣的光滑下巴。
聽到這個消息,雷以非雙眼馬上高興地亮了起來。
「宴會?」好新鮮的詞!
「對,明天晚上我會替你准備一套西裝。」詹夏深笑笑的說道,早已習慣出席這類場所的他,不能明白他為何那麼興奮。
「會有很多食物、洋酒的那種宴會嗎?」他眼睛閃亮的問著。
向來謹守民以食為天的雷以非,此時展現出毫無防備的可愛笑容,只想著能不能大快朵頤。
原來是為了食物。詹夏深頓時明白,卻也忍不住唇邊溫柔的笑意。
「對啦,就是那種。」詹夏深寵溺的微笑著,實在很想將他一口吞入腹內。
明天的宴會,是日擎集團獨生子的生日宴會,雖然不是很想出席,不過向野連日來的耳提面命,實在讓他脫不了身。
既然都要去應付無聊的人,干脆帶著小黑豹在身邊,這樣會多一些樂趣,搞不好多灌他幾杯,兩人自然而然就會翻滾到床上了。
「天哪!光是用想的就讓我餓起來了。」雷以非興奮到忍不住的吞咽起口水來。
見他如此可愛的反應,詹夏深掃去心中的陰影,忍不住哈哈大笑。「我也是,光是用看的,就讓我餓了起來。」
原本還不明白他說「看」什麼,不過低頭一瞧,自己光裸的身軀居然不知不覺從棉被裡挪了出來,雷以非暗咒一聲,馬上又縮回去。
「就知道你整天不安好心!」
「是你太過性感,自動上門誘惑我。」
「誰誘惑你了!」堂堂大男人說什麼誘惑!雷以非忍不住嗔怒的瞪他一眼。
跟他相處久了,總算察覺到這男人老愛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他想做就說是自己誘惑他,不小心壓上來就說是克制不了,手指進入不該進去的地方說是位置弄偏了。
雷以非抬頭瞪了瞪詹夏深,以示警告,卻又忍不住被那張極具魅力的臉給吸引了。
要是生在古代,詹夏深這張俊臉鐵定會讓不少國家的公主心醉。
再說,以他這種顯赫的身分,鐵定不是皇帝就是太子。
那自己不就是個沒沒無名的平民?
雷以非搖了搖頭,揮去腦中天馬行空的想象。
「怎麼了?」瞧見他不大對勁,詹夏深忍不住詢問。
「沒事。」
「我說有事,你出神了。」
「我發發呆不行呀?難不成是想你想得出神嗎?」雷以非對他吐吐舌頭。
孰不知他這頑皮的舉動又惹得詹夏深心癢難耐,但他只能在內心暗想著。
雷以非心裡仍想著,他到現在都還不明白,為何詹夏深會看上他?
他說的一見鍾情,意思是說,因為自己的外表嗎?
他不敢保證這樣架構出來的愛情會有多堅固,再說兩人都是男人,若有一天感情越放越深,而詹夏深卻看膩了自己呢?
不敢再繼續往下想了,咬著下唇,雷以非暗自忖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