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筆帳,她會記在逯璽軒的頭上。
要不是他,她何需受這些苦、又怎會顏面無存。
在太陽底下曝曬了一日,唯一來探望她的只有芃妍容這個忠心耿耿的下屬,芃妍蓉還不怕違令特地帶來了食物,要讓她進食,可遭她所拒。
就算芃妍蓉苦苦哀求她,她就是不吃,連水她都不喝。
因為她是頂天立地的大將軍,絕不會遭小人陷害便失了分寸。
這晚風雨來襲,她依然挺著筆直的身子,任憑無情風雨吹打在她的身上。
「艷無雙,我道歉。」逯璽軒撐著一把油紙傘,擋在艷無雙的頭頂。
「這裡沒別人,你不需要惺惺作態。」艷無雙揮去頂上那把傘,她情願遭雨淋,也不願接受他的施捨。
「我不是惺惺作態,我是真心真意向你道歉,我承認自己一時不察,以致害你受罰。」逯璽軒激動的握住她的柔荑。
「我不接受,你走吧!」艷無雙掙脫他的緊握。
這輩子,她跟他勢不兩立了,休想她會和他化干戈為玉帛。
「不管你接不接受,這些東西是我命人晚上做的,你趁熱吃了吧!我幫你遮雨。」逯璽軒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拿出一包美食,他還怕遭雨淋濕,故特地將食物放進懷中。
艷無雙卻出手將食物打落於地。
「我不希罕,你當我是三歲娃兒嗎?這麼好哄,我告訴你,別讓我抓到你的辮子,不然我教你死無葬身之地。」艷無雙眼裡盛滿了恨意。
她說過,她恨他到地老天荒永不改變。
逯璽軒竟然不生氣,反倒將手裡的傘丟了,一股腦兒的跪在地上,與她一起。
「你做什麼?」艷無雙驚訝的看著他。
「我陪你,直到你氣消為止。」逯璽軒不僅陪在她身旁,還將外衣脫下,撐在艷無雙的頭上,替她擋雨。
「我不用你陪,你走、走--」艷無雙推拒著逯璽軒的身子,她不要這樣的好意,她不要他獻的慇勤。
「我不走,說什麼都不走,你儘管不理睬我,但這懲罰該由我來承擔。」
見到這樣的行徑,艷無雙再也說不出狠話來,她楞楞的瞪著逯璽軒,見他也反盯著自己,她的心竟有些不同。
「你愛跪是你家的事,休想我會饒恕你。」艷無雙告訴自己,這只不過是逯璽軒想討好她玩弄的伎倆,誰知他又打什麼鬼主意來著。
「無所謂!」逯璽軒絲毫不動怒,靜靜的伴在她身旁。
這一夜,兩人無言直到天明,逯璽軒陪她至處罰結束。
*****
這次的體罰,讓一向不容易生病的艷無雙,竟無端染了風寒。
她病懨懨的躺在床上,原本芃妍蓉要守在她身邊,但她不答應,只不過是小小風寒,不至於死人的,她艷無雙可沒有那麼虛弱。
正當她打算小憩一番的時候,逯璽軒竟然來看她。
他是來嘲笑她的吧!她想。
「我特地叫下人煮了碗薑湯,你快趁熱喝了吧!」逯璽軒體貼的扶起艷無雙的身子。
他怎麼突然對她這麼好?是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謝謝。」艷無雙勉勉強強擠出「謝」字。
她不喜歡自己虛弱的模樣讓敵人瞧見,
「咱們這麼熟,還跟我客氣什麼,來,張開嘴。」
誰跟你熟!艷無雙心裡直嘀咕。
「張嘴做什麼?」
「我餵你啊!」逯璽軒真的舀了一湯匙,遞到艷無雙的嘴前。
「我自己來就好,不需要麻煩你。」艷無雙想拒絕,無奈湯匙頻頻觸碰自己的雙唇,她只好先吞了再說。
「不麻煩,我很喜歡這樣餵你。」逯璽軒又舀了一匙。
她可不喜歡!但艷無雙還來不及說話,湯又入口,她勉強抽空表達。
「這樣不大好吧!」她討厭敵人無事獻慇勤。
「沒什麼不好的,來,再一口。」逯璽軒出奇不意又餵了一口。
「我……」艷無雙微皺眉頭,還想再說,卻遭不速之客打斷。
「逯侯,你怎麼在這裡做這種事?」大公主尖聲詢問。
「艷將軍生病了,基於同袍之誼,我餵她喝點湯也是應該的。」逯璽軒不卑下亢的表達,不大在乎大公主的質問。
艷無雙不作聲,這樣的局面,她倒要瞧瞧逯璽軒該怎麼安撫公主的情緒。
「我不管,逯侯你別管她了,我想要你陪我。」大公主撒嬌般的摟住逯璽軒的臂膀,暗地裡狠狠的瞪著艷無雙。
艷無雙挑挑眉,將臉轉向一旁,下意識不想看見兩人親熱畫面。
「公主,恕屬下有事無法答應你,公主,你還是先離去吧!免得打擾到艷將軍的休息。」逯璽軒淡淡的抽回手。
訝異逯璽軒的回答,艷無雙轉過頭來。
「逯侯,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要為了她而得罪我?」大公主見逯璽軒不似往常聽話,她不免動氣。
「公主,請回吧!」逯璽軒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你好啊!逯璽軒,我會跟父王說你欺負我,你等著瞧好了。」大公主跺跺腳,氣呼呼的跑走了。
「喂!你幹嘛得罪那個任性的公主,你不怕賦馬爺的寶座飛了?」話雖是這樣說,但她的心竟無端端的雀躍著。
「皇上是明事理的人,相信他不會只聽信一面之詞,更何況還有你幫我作證人,不是嗎?」逯璽軒四兩撥千金,一點也沒受剛才的事情影響,仍舊舀著湯,送進艷無雙的口裡。
「你怎能確定我會替你作證?」艷無雙不再拒絕他遞送過來的好意。
「因為你不是個不分是非的人,就算你我有仇,你也不會用小人步數的哦!艷將軍。」逯璽軒突然瀟灑的笑了笑。
有一瞬間,艷無雙讓那笑容給震懾住,她的心莫名的狂跳起來。
「三位公主都心屬於你,你呢?」艷無雙轉了話題,她不想讓自己陷入危險的情緒裡。
逯璽軒定定的望著她,好一會兒才說:「我的心裡已有人,就怕那人不喜歡我。」
艷無雙沒再問,她張嘴喝掉了最後一口湯,再問就是私事了,他們的交情沒那麼深。
他喜歡誰,關她屁事!
「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先回去,晚點再來看你。」逯璽軒將碗匙收好,轉身離去。
瞪著逯璽軒遠去的背影,艷無雙輕歎:「已經打擾了,教她如何還能睡得著?」
*****
多虧逯璽軒的薑湯,艷無雙的身子好得特別快。
「將軍,你有心事嗎?」
「嗯!的確有些事情想不通。」艷無雙放下手裡的茶杯,輕歎。
「將軍,你不妨說出來,也許妍蓉能幫得上忙也說不定。」
「該怎麼說才好呢?」從來不曾有事困擾她,但這回她的確是不懂。
芃妍蓉見艷無雙表情凝重,她靜默一旁,等著艷無雙將事情釐清。
「妍蓉,你有沒有過一種感覺,就是對某人有很複雜的情緒?」其實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覺得自己對於逯璽軒,不只是討厭,好像還有其他的感覺,但她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反正這個人總能輕易的左右她的情緒。
而她向來對自己所不能掌控的事感到心慌,她不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
「將軍,我不是很明白你所說的。」其實芃妍蓉當然明白艷無雙問的是什麼,而且她旁觀者清,更是清楚的知道艷無雙的心思,但她不想點破。
因為,她對艷無雙正是這樣的感覺,很複雜的。
「算了、算了,我自己也不明白,妳下去吧!我想靜一靜。」
芃妍蓉以哀怨的眼神望著她,可惜艷無雙什麼也沒看見。
「想什麼?這麼出神。」
突如其來的男聲,讓她回過神來。
艷無雙抬起頭,眼前站的正是她煩惱的對象。
「不干你的事。」
「瞧你的樣子,好像在想我哦!」逯璽軒親熱的托著她的香腮。
「我呸,別說些令人想吐的話,會讓我吃不下飯的。」艷無雙格開了討人厭的魔爪。
「你真不可愛,老是口是心非。」
「我說的是事實,你讓人倒盡了胃口,你不知道自己很不受歡迎嗎?」艷無雙別開臉,不喜歡他那張笑臉,像藏著刀,隨時會捅她一把。
「是是,我來是想問你,想不想和我賽馬?」
「賽馬?」艷無雙的眼睛瞬間炯炯有神,她很久沒大顯身手了。
「輸的人辦桌酒席,宴請對方。」為了追求她,逯璽軒當然投其所好。
「沒問題,就怕輸的人賴皮呢!」艷無雙挑著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嘿嘿……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別把話說得太滿啊!」
*****
這日晌午,艷無雙待在寢室內研讀兵書。
她一向有先見之明,早猜到陪皇室宗親來避暑山莊是件很無聊的差事,所以特地帶來一堆兵書,閒暇時可以閱讀,順便打發時間。
「將軍,小的有事稟告。」
「進來。」來人是逯璽軒的家僕。
「將軍,我家主人已在中庭擺了桌酒席,請將軍移駕。」
上回的賽馬,逯璽軒以毫釐之差輸給了她。
她贏得很僥倖,而且她總覺得是他故意讓她的,不過,無所謂,總之她是贏了。
「我就去。」艷無雙隨手合上書簡。
「咦?」
「怎麼了?」艷無雙見這僕人神色有異。
「這書.....」
「這書有什麼不妥嗎?」
「這兵書是我家主人所寫,將軍怎麼會有?」記得主人只有拓印幾本,分送給親朋好友。
「你家主人寫的?!」艷無雙一臉詫異,不敢置信。
芃妍蓉素來清楚她的喜好,知道酷愛研究各家兵法的她,有收集兵書的習慣,所以也不知打哪弄來這本好書,特地獻給她。
而她也最偏愛這本書,因為裡面所寫的兵法和她的想法,有很多是不謀而合,她一直對寫這本兵法的人很激賞,可萬萬也沒想到,這兵法竟然是逯璽軒寫的。
他也懂得帶兵打戰嗎?
「小的不敢欺瞞將軍,那兵法是我家主人在周遊列國時,隨興所寫的。」
「你家主人寫的兵法很獨到。」艷無雙不吝讚美。
原以為他只不過是個虛有其表的男人,沒想到他肚裡墨水倒是挺多的,而且拳腳功夫也不差,不像那些皇親貴族,個個猶如三腳病貓,不堪一擊。
她現在有一點明白,為什麼女人一見到逯璽軒,便會自動粘上去。
因為這個男人與眾不同!
他夠特別,特別到她對他另眼相看。
而且說也奇怪,知道他越多、瞭解他越深,就愈發沒那麼討厭他,尤其他最近頻頻放下身段,是為了討好她嗎?
還是純粹只是想補償當日污陷她的罪過?
艷無雙搖搖頭,不再多想,隨著家僕而去。
*****
「艷將軍怎麼來得這麼遲,瞧我這桌酒菜都涼了,逯元,再把這壺酒拿下去溫一溫。」逯璽軒一臉笑容,一點也沒有不悅之意。
「原以為你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真讓你破費了。」話雖是這樣說,但艷無雙絲毫不客氣就坐了下來。
「我逯璽軒向來說話一言九鼎,絕不會無端賴帳的。」逯璽軒夾了些許菜往艷無雙的碗裡放。
其實賽馬的比試是他有意輸給她的,贏不贏比賽對他來說,並不是最重要的,他想要的是她的笑容。
艷無雙柳眉輕佻,不再多話,安靜吃著碗裡的菜餚。
她何嘗不知賽馬之爭是他有意相讓,只不過不知他目的為何?
「今日的菜色可喜歡,還想吃些什麼,儘管說沒關係,我可以讓廚子再煮。」
「不,這些菜夠吃了。」讓逯璽軒這麼溫柔的看著,艷無雙突覺渾身不對勁,菜餚儘管精緻,她卻食不下嚥。
「艷將軍怎麼突然跟我客氣起來?」逯璽軒倒了杯酒給她。
「我不懂,為什麼你要故意輸給我這場比賽?」艷無雙終是忍不住心裡的好奇。
「因為我想博得你的歡欣。」逯璽軒答得直接。
艷無雙嘴裡的菜差點噎著,她悶悶的道:「幹嘛如此費事,你究竟打什麼主意?」
「我不打主意,因為我在意你。」逯璽軒厚實的大掌覆蓋在艷無雙的小手上。
艷無雙只是忘我的盯著他,久久說不出話來。
*****
近來天氣稍稍降溫,還不時有微風吹送,皇上興致倒好,興起圍場宮獵的念頭。
雖然是在避暑山莊,但只要是皇上想做的事,底下人總有辦法弄得很像一回事。
逯璽軒和艷無雙各自騎著馬,一左一右隨侍在皇上身旁,以防意外發生。
「兩位愛卿,今日朕就是想看你們大顯身手,所以你們不需要待在我身旁,去吧!讓我瞧瞧你們的好本事。」
「皇上,這樣做似有所不妥,畢竟御林軍來的人並不多,對於維護皇上的安全並不周詳。」逯璽軒深謀遠慮道。
頭一回,艷無雙和逯璽軒持相同看法。
「逯卿家多慮了,咱們在避暑山莊的事又沒多少人知道,哪會有什麼危險呢?去吧!去吧!別掃了朕的雅興,朕想看看你和艷將軍彼此的較勁。」皇上搖搖頭,覺得這些忠臣就是太過小心翼翼了。
「那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艷無雙不想觸怒皇上的好意,故拉著馬韁加入打獵的隊伍。
逯璽軒一見艷無雙離去,便不再堅持己見,也跟了上去。
「艷將軍,等等我……」
艷無雙不理逯璽軒的叫喚,拚命往前奔馳。
逯璽軒使出輕功,足蹬輕躍,落在艷無雙的身後,和她共乘一匹馬。
艷無雙不由分說,轉身向後出掌,但掌勢隨即讓逯璽軒給化解,雙手還反遭他所箝制。
「放開我!」艷無雙不斷扭動身軀掙扎。
「我們既沒深仇、也沒大恨,休兵好嗎?」逯璽軒握緊她的柔荑,不容她掙脫。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離我遠些。」艷無雙別開臉,不想對上他那漂亮的雙眸。
「怎麼會,我倒覺得咱們兩個沒有一處不相配的,如果你能再收起尖銳的爪子,我想那會更美好。」逯璽軒突然低下頭,輕舔她的耳垂。
突如其來的觸碰,令得艷無雙全身一震,她渾身不自在的說:「你少自以為是,我可是很討厭你的。」
「是嗎?你這樣說很傷人的心哪!」
「逯璽軒,我不知你想玩什麼把戲,不過,請你別阻礙我打獵。」艷無雙急欲抽回雙手。
「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放了你。」逯璽軒突然一改嘻皮笑臉。
艷無雙挑挑眉,不作聲。
「你讓我親一下,我就不再纏你。」
「什麼?」艷無雙想不到逯璽軒的正經是為了這種事。
「拒絕我的話就表示你不敢。」
「哼!我艷將軍生平沒有不敢做的事。」艷無雙最禁不起人激了。
「那你是答應囉!」逯璽軒眼中閃著異樣光芒。
「快點、快點,別囉囉唆唆。」艷無雙鼓起臉頰,等著逯璽軒的吻落下。
逯璽軒露出狡詐的笑容,將唇印在艷無雙的唇瓣上,外加把舌放進她的唇齒間,挑弄她的丁香小舌,撩撥她的靈魂。
艷無雙沒料到他要的是口對口、嘴對嘴,一陣錯愕間,城池已被掠奪,在頭暈目眩之際,她毫無招架之力,只能任憑他擺佈……
好一會兒,逯璽軒才滿意的放開她。
「喜歡我的吻嗎?」
艷無雙回過神來,雙頰一片潮紅,羞怯難平,明知不敵對方,她仍再一次出掌。
這一回,逯璽軒不再回擋,他向後一躍,坐回自己的馬上。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的,如同我想念你的吻一般。」
「逯璽軒,你住口。」艷無雙舞動鞭子,快馬回奔,不願再聽到那些曖昧字眼,那些話擾得她的心湖好亂。
「艷無雙,你別走,我……不是說笑的……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彼此好好的認識。」逯璽軒緊追在後,鍥而不捨的加以勸說。
不……不……
她不是那種平凡女子,她不需要婚姻、也不需要愛情,更不需要男人。
只有至高無上的功勳才是她所夢寐以求,只有獨一無二的光榮才是她一生想要的,她不要像一般的女子那樣膚淺、平凡。
天哪!天哪!
為何她的心卻如擂鼓,咚咚響個不停?
為何她的面頰卻如火烤,燒熱般的滾燙?
「艷無雙,你聽我說,你對我是有感覺的,你是……喜歡我的……」
不……不……
她不要喜歡,她不想喜歡……
男人會阻礙她的思緒、婚姻會影響她的前程,她有光明的未來,她不想要那種虛無縹緲的感覺。
「艷無雙,你聽我說好不好。」逯璽軒終於追到她的人,他一把扯住了馬韁,不讓她離去。
「沒什麼好說的,我對你討厭得很,你別再纏著我行不行?」艷無雙別過頭,不想亂了心思。
「看著我,當著我的面說。」
「你別這麼煩人行不行!」艷無雙強壓心底的浮動,她抬起頭面對他。
「你別再自欺欺人,從你的眼中,我看見的不是這樣,告訴我,你對我也是有感覺的。」閱人無數的他,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她的感覺明明白白寫在臉上,騙不了他的。
「有感覺又怎樣,不過是我的生理慾望作祟,你不知道嗎?女人也是有需求的,當我想要的時候,什麼男人我都可以接受的,你明不明白?不是只有你特別。」但她心底知道不是這樣的,她想要的不只是欲。
艷無雙的視線定在遠方,不願直視他那清澄的雙眸。
逯璽軒放掉韁繩,握緊雙拳,艷無雙的話好毒、好傷人。
「你夠狠,我明白了。」他太小看她了,她連愛情觀都和平凡女子不同。
「別太自以為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該喜歡你的……」艷無雙話未說完,便發覺皇上的右後方似有不對勁,她連忙驅前查看。
「皇上,小心,有--」艷無雙發覺刺客的行藏,她棄馬使出輕功向前。
絲毫沒作多想,她將身子擋在皇上前面,眼看著刺客這一劍來勢洶洶,她將避無可避,於是她閉上雙眼準備受死,就在瞬間,她聽到公主們的尖叫聲。
沒有預期般的痛苦,身上卻多了不屬於自己的重量,她心驚,立即睜開雙眼,逯璽軒的身子緩緩的從她面前墜落於地,她的衣服沾滿了他的鮮血。
沒想到逯璽軒代她受了這一劍,刺客已讓人給拿下。
她楞楞的站在原地,瞪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逯璽軒。
他為何要替她捱這一劍?為什麼?
他們並不是朋友、更不是戀人,更何況她在前一刻還用話狠狠的傷了他。
他為何要救她?
不懂、不懂,不願懂,也不想懂。
艷無雙不斷搖著頭,眼看逯璽軒腹部的傷口不斷湧出鮮血,她竟感到心疼!
從來沒有過的複雜情感,頓時湧上她的胸臆間,令她避無可避。
她上前想替他按住那長長的傷口,卻找不到一個可以容納她的位置。
他的身邊圍滿了人,公主的哭聲不斷的迴盪在四周,沒多久,逯璽軒已讓人給抬進山莊裡,刺客也讓人帶了下去,獵場上瞬間沒了別人。
「將軍,你有沒有受傷?」原來芃妍蓉還沒走。
艷無雙只是失神的搖著頭。
為什麼逯璽軒受傷,她竟會如此難過?
是他自己妄為,她可以不領這個情的,可是……
她騙不了自己的心,
「將軍,請恕屬下維護不周,害將軍受驚了。」芃妍蓉抱拳請罪,她小心的觀察著艷無雙的神色。
「不干妳的事。」
「將軍,咱們回山莊吧!皇上定有要事交代,更何況還要審問刺客的口供。」芃妍蓉擔心經過這一役,將軍對逯璽軒的態度一定不一樣了。
「妳先走吧!我……還想靜一會……」艷無雙心情紊亂,她不知該如何面對逯璽軒。
「將軍……」芃妍蓉原本還想再說,卻讓艷無雙阻止了。
無法,她只好不情願的先行離去。
艷無雙再一次的問自己,逯璽軒為什麼願意替她擋下這一劍?難道他真不怕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