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冥王門的五位主事者中已經有兩位找到一生中的最愛,照理來說冥王門裡應該是一片喜氣洋洋才對。然而,事實卻非如此。
此時幾乎所有冥王門的人都高興不起來,因為他們的首席軍師裴以靖發生意外,連醫術精湛的楚步影都束手無策,只說心病還需心藥醫。
唉!
他們怎麼可能將裴以靖再次送回那個讓他傷心欲絕的地方?
看著他熟睡的臉龐,是那麼的純真無憂。
「都是我害的,要不是我,以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我害的。」藍宸毓傷心的責備著自己。
「宸毓,冷靜一點。這不是你的錯,要怪的話就怪那個該死的混蛋,要不是他的話,以靖也不會變成這樣,你不要難過了。」司徒無極將他攬進懷裡,安慰著自責不已的藍宸毓。
「是啊!你就不要自責了,當時的情形又不是我們願意的,你再哭下去的話,當心以靖醒了會笑你的喔。」楚步影也加入安慰的行列。
當時,他也是在現場的,事情發生得太快,讓他們都來不及反應,才會發生今天這場悲劇。
不幸中的大幸是裴以靖安然無恙的活了下來。雖然他已經瘋了,但是,總比死了來得好,或許哪天會有奇跡發生,裴以靖會好起來也說不一定。
「唔……嗯……你們好吵喔!害我都不能睡覺了。」裴以靖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坐了起來。「以靖,你起來了啊!肚子餓不餓?我做早餐給你吃好不好?」藍宸毓換上一張笑臉,走到裴以靖面前,問他要不要吃早餐。
「要,以靖要吃、要吃。」裴以靖開心的拉著藍宸毓的衣袖,像個小孩子一般的說話。
「那以靖要先去梳洗、換衣服,然後才可以吃早餐知不知道?」藍宸毓說話的口吻也像是在哄小朋友一樣。
「好,以靖馬上就去換衣服。」裴以靖動作迅速的爬下床,衝向放衣服的櫃子找衣服換。
「小影,我不知道要穿哪件衣服,怎麼辦?」沒多久裴以靖苦著一張小臉,跑到楚步影面前訴苦。「那我幫你一起找好不好?」楚步影牽起裴以靖的手走到衣櫃前面,幫他挑衣服。
「穿這件白色的衣服好不好?」楚步影習慣性的拿出一套白色的唐裝,問裴以靖喜不喜歡。
「好,以靖要穿跟小影一樣的衣服。」裴以靖拿起衣服不分前後的開始穿上。
「以靖,這樣穿不對,要這樣穿才對。」楚步影看裴以靖穿錯了,乾脆動手幫他穿好。
「肚子餓餓,我要吃飯飯。」裴以靖用手撫著肚子,說他要吃飯。
「乖,小影帶你去吃飯飯。」楚步影牽著裴以靖的手往餐廳走。
待裴以靖和藍宸毓、楚步影先行離去後,房間裡就只剩下司徒無極、段塵焰和邵恩傑三人。
至於冥王門五位主事者中的管澄夏因為聶擎的關係,不知道跑到哪裡去避難了;但是,他還是很關心裴以靖的情況,每天都會打電話回來詢問。
「我們也快到餐廳吧!要不然待會兒以靖又會鬧脾氣了。」司徒無極對其他兩人說道。
段塵焰和邵恩傑也趕緊跟著司徒無極的後面離開裴以靖的房間,準備到餐廳吃早餐,他們知道裴以靖要是沒看到他們一定不會乖乖吃飯。
???
「不要,我不要吃,為什麼其他的大哥哥都不見了,他們是不是不喜歡以靖了?」裴以靖坐在椅子上,不高興的問著楚步影和藍宸毓。
「以靖,你乖乖的先吃好不好?其他的大哥哥等一下就來了,你不是說肚子餓了嗎?」藍宸毓把一碗粥端到裴以靖面前,要他乖乖的先吃。
這幾個傢伙不知道在磨蹭些什麼?他們又不是不知道以靖現在用餐時要全員到齊才肯進餐的習慣,還不趕快出現,真是欠人罵。
「我要等其他的大哥哥。」
語畢,裴以靖把碗放在桌上,眼睛不停的往餐廳的門口看。
「以靖,你如果再不聽話,等一下無極大哥會罵人喔!」藍宸毓抬出司徒無極來壓裴以靖,因為裴以靖很怕司徒無極發火的樣子。
「可是……可是人家想等大哥哥一起吃飯飯。」裴以靖嘟著小嘴,要藍宸毓不要逼他。
「以靖,你乖乖的吃飯飯,等一下小影陪你去斗蛐蛐好不好?」楚步影在一旁遊說裴以靖,要他先吃飯。
藍宸毓和楚步影無論威脅或利誘全使出來了,可是裴以靖就像是一條固執的牛,非要等其他人都到了才肯吃飯。
「真是的。他們幾個是在幹什麼,又不是女人怎麼會這麼慢?」藍宸毓有些火大的數落著司徒無極他們幾個。
「對啊!又不是不知道以靖每次都要等人都到齊了才肯乖乖吃飯。」楚步影也同藍宸毓一起數落他們。
「誰在罵我們啊?大老遠就聽到了。」邵恩傑不知死活的問。
「誰?就是我們,有意見嗎?邵大哥。」藍宸毓一聽,頗感不是滋味的回問邵恩傑。
「沒有,我怎麼敢有任何意見。」
邵恩傑在多次的教訓中學到了經驗,在藍宸毓和楚步影聯手的時候,千萬不要得罪他們。
「你們幾個是在生小孩啊?從以靖的房間到餐廳要走那麼久!」藍宸毓向司徒無極詢問。
「小孩?!宸毓,我們幾個都是大男人,怎麼可能生小孩?」司徒無極仍不知死活的笑著說。
「你又不是不知道吃飯的時候,以靖要等人都到齊了才肯吃,卻還明知故犯,是欠罵還是欠打?」藍宸毓回頭看著坐在餐桌前玩耍的裴以靖。
司徒無極的視線也跟著落到餐桌前,「對不起,下次不敢了。」司徒無極向藍宸毓保證。
「不准再有下次。」看來藍宸毓在司徒無極的耳濡目染之下,連說話的口氣都越來越像司徒無極。
「是,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司徒無極順道替其他兩人一起保證。
「這還差不多,快去叫以靖吃飯了,吃完飯還要吃藥。」藍宸毓將哄裴以靖吃飯的工作交給司徒無極。
「以靖,你是不是又不乖乖聽宸毓和小影的話了?」司徒無極板著一張臉,問著玩得正開心的裴以靖。
被司徒無極的聲音嚇了一跳的裴以靖,不小心把手上的湯匙掉到地上,一臉做錯事的模樣低著頭,不敢看他。
「真是的,我是叫你哄以靖吃飯,不是要你嚇他。」藍宸毓上前幫裴以靖換了一隻乾淨的湯匙,轉過身沒好氣的看著司徒無極。
「以靖乖喔!大哥哥不是故意要嚇你的,你看其他的大哥哥也都來了,可以乖乖吃飯了嗎?」藍宸毓很有耐心的哄著裴以靖。
「好,以靖吃飯飯,那等一下我們要玩什麼?」裴以靖拿起湯匙,邊吃邊問藍宸毓吃完飯要玩什麼。
「你先吃完這碗粥,我帶你和小影去海棠春塢看花好不好?」藍宸毓拿起一旁的手絹幫裴以靖擦掉沾在嘴角的飯粒。
「不要,每次都是去看花,我要出去玩,可不可以?」裴以靖放下手上的湯匙,拉著藍宸毓的衣袖撒嬌。
「不行,不可以上街。」司徒無極的聲音插入兩人之間,權威式的下命令。
「無極,說話就說話,不要那麼大聲,會嚇到以靖的。」藍宸毓輕拍著裴以靖的背,試圖安撫他的情緒。
自從裴以靖從醫院回到冥王門開始,就很怕黑和有人大聲說話。藍宸毓和楚步影因為自責,所以在裴以靖面前從不大聲說話。
「你和步影就是這麼寵他,這樣他永遠也好不起來,難道你們希望以靖永遠都是這個樣子嗎?」司徒無極反問著藍宸毓。
「如果以靖現在這個樣子快樂的話,那我希望他永遠都不要想起那殘忍和痛苦的回憶。」藍宸毓說出他心中的想法。
與其讓以靖想起過去發生的事,而一輩子活在那個人的陰影裡,倒不如維持現狀來得好些。
「我站在宸毓這邊,我也不希望以靖想起那痛苦的往事。」楚步影第一個表明他和藍宸毓有同樣的想法。
「這樣做真的能保護以靖一輩子嗎?要是那傢伙殺上門來要人,那我們怎麼辦?」司徒無極又問。
「咱們冥王門是那麼好欺負的嗎?他要是有那個臉來,我就把他大卸八塊,丟到黃埔江餵魚。」藍宸毓渾身散發怒氣,連躲在他懷裡的裴以靖都察覺到了。
「藍大哥,你在生氣嗎?你的臉變得好恐怖喔!」裴以靖童童語的問著藍宸毓。
「以靖乖乖吃飯,藍大哥沒有生氣。對不起,嚇到你了。」藍宸毓愛憐的將裴以靖散落兩旁的髮絲撥回耳後。
「那我們可以上街玩嗎?」
裴以靖又提起上街的事情,臉上滿是祈求。
藍宸毓以眼神詢問司徒無極,他實在沒有勇氣再帶裴以靖出門了。上次出門出了那麼大的事,他可沒有勇氣再冒一次險。
「以靖乖乖吃完飯,我們就上街逛一逛好不好?」司徒無極揚起一抹笑容,告訴裴以靖這個好消息。
反正今天門裡也沒有什麼事情需要他處理,以靖從出院以後根本沒有機會踏出大門一步,帶他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
「萬歲!可以上街玩了,以靖馬上把飯飯吃完。」裴以靖端起飯碗,努力的把粥給吃完。
「你真的要讓以靖上街?你也要一起去嗎?」
藍宸毓憂心忡忡的看著司徒無極。
「以靖很久沒有上街了,今天我們就放一天假,帶他出去走走,你放心,我會寸步不離的看緊他的。」司徒無極當然清楚藍宸毓在擔心什麼事,上次的事在他心裡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那就好。快吃飯吧!以靖都快吃完了。」藍宸毓要大夥兒快點吃,要不然等以靖吃完,他們可沒有機會安靜的吃飯。
果然不出藍宸毓所料,裴以靖一吃完碗裡的粥,馬上吵著要大夥兒帶他上街去玩。一會會拉著這個,一下子黏著那個,每個人都被他要求過了。
「以靖,再吵,我們今天就不能上街玩!」楚步影拉過裴以靖小聲的警告他。
裴以靖一聽到不能上街玩,馬上乖乖的坐回他的座位,自己玩自己的,不敢吵他們。
???
「以靖,你不等其他的大哥哥了嗎?他們如果沒有一起去的話,我們也不可以上街。」司徒無極要裴以靖多點兒耐心。
只見裴以靖一手拉著司徒無極,一手拉著楚步影,希望他們快一點。
裴以靖已經沒有手拉其他三個人,只好以眼神示意,希望他們的動作能快一點。
段塵焰拉著楚步影,將他摟進懷裡,與司徒無極和裴以靖在冥王門門口等著藍宸毓他們,準備上街。
裴以靖等了一下子,藍宸毓、管澄夏與邵恩傑三人終於走近他的身邊。
「我們可以走了嗎?」見楚步影被段塵焰拉走,裴以靖並不在乎,他現在一心一意只想上街玩。「可以,我們上街去玩!」
司徒無極拉著裴以靖的手大步的往外走。
到了街上,裴以靖像是一隻從鳥籠裡被放出來的小鳥一樣,這邊看看、那邊摸摸,高興得不得了。
「這是什麼東西啊?可以吃嗎?」裴以靖指著一家賣年糕的店舖,問著藍宸毓。
「這個是年糕,可以吃,不過要先煮過才行,以靖想吃嗎?」藍宸毓以為他想吃年糕。
「不要。」裴以靖皺了皺鼻子,繼續往下走。
裴以靖一一的逛著,到目前為止情況都在司徒無極的掌控中,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阿藹—」裴以靖突然發出尖叫聲,嘴巴張得大大的,臉上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大夥兒被嚇得立刻衝到裴以靖身邊,只見他一直指著一輛黑色的車子,嚇得全身發冷,還不停的顫抖著。
黑色的車子喚起裴以靖心底的恐懼,他回過身來緊緊的抱著離他最近的司徒無極,克制不住內心的驚恐。
司徒無極見狀,乾脆一把抱起裴以靖近乎癱軟的身子,回頭往冥王門的方向走去。
其他人的臉色也沒有好看到哪裡去,尤其是藍宸毓和楚步影兩人,臉色糟得跟裴以靖沒兩樣。段塵焰摟著楚步影搖搖欲墜的身子,想藉以傳達一些力量給他。
邵恩傑則是扶著藍宸毓,無聲的傳達他的安慰之意。
一行人原本高高興興的出門逛街,沒想到卻是以這樣難堪的方式結束。
一回到冥王門,司徒無極馬上派人去請醫生來替裴以靖看病,順便幫藍宸毓和楚步影看看。
他一心急完全忘了楚步影本身就是一位醫生,還去請其他的醫生來看玻不過看楚步影的臉色如此難看,他現在能不能替人看病都還是個問題。
「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讓以靖上街的話,就不會變成這樣。」藍宸毓有些歇斯底里的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上次也是這樣,以靖被一輛黑色的車子給擄走時,他和步影一點辦法也沒有,才會害得以靖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今天以靖會一看到黑色的車子就嚇成這樣,全都是他害的。
「宸毓,你冷靜一點,這不是你的錯,聽到了沒有?不要這樣折磨你自己,也一起折磨我。」
司徒無極用力搖晃著藍宸毓,希望他能稍微恢復一下理智。
「怎麼會變成這樣?早知道一年前我就不強迫以靖陪我一起出門了。」藍宸毓一說完,就哭倒在司徒無極的懷裡。
另外一人的情形也差不多,楚步影哭得像個淚人兒一樣,拉著段塵焰的衣服不放。他需要段塵焰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來平息激動的情緒。
「啊!壞人,壞人不要過來,我打死你、打死你!嗚……救我。」
陷入半昏迷狀態的裴以靖不斷的發出夢囈,雙手不停的在空中揮舞。
「以靖,乖乖喔!大哥哥幫你打死壞人,你乖乖睡覺,沒有壞人了。」邵恩傑拉著裴以靖的手,安慰著昏迷中的他。
「沒……沒有壞人了,大哥哥幫以靖把壞人打死了。」聽到邵恩傑在他耳邊說的話,裴以靖帶著笑容,安穩的睡著。
「搞什麼鬼啊!請個醫生也可以請這麼久。」邵恩傑小小聲的抱怨著,生怕會吵醒裴以靖。
「恩傑,克制一下,不要吵醒以靖。」司徒無極以最低的音量告訴邵恩傑。
「我就是醫生啊!為什麼還要去請別的醫生呢?我就可以幫忙看病了呀!」楚步影埋在段塵焰的懷裡,小小聲的說。
每個人都像是大夢初醒般瞪大著眼睛看向楚步影。
對啊!他們怎麼忘了步影是神醫的嫡傳弟子。
大夥兒一著急就把這事給忘了,放著現成的醫生不用,反倒去請外面的醫生。